第93章
仙界的住处灵动,这一片天有宋听檐在,自然灵力充沛,住处也可以由着她自己的心思变幻,想来这处便是由她想住的模样所变。 她见眼前景象像是回到了凡间,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走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慢悠悠摇晃,抬手看着自己掌心的伤,识珠破碎后的伤自然不可能轻易愈合。 也不知几日才能愈合…… 更不知道,她失而复得的弟子要怎么教导她…… … 翌日大早,夭枝换上仙娥送来的弟子服,随着仙娥坐上仙马车,去往仙殿上早课。 这一片天极大,又云雾缭绕的,倘若不是仙娥带路,她恐怕是要迷路,一早上都未必能找到上课的仙殿。 到了仙殿外,她才下马车,便有些晕乎,九重天的马车猛起骤降,着实太狂野了。 仙殿里传来说话声,颇为热闹,夭枝走到殿门外,默站片刻,迈步进去。 里头果然有许多弟子,见有陌生面孔进来,纷纷往这边看来,颇为好奇。 夭枝看了一眼大殿,并没有宋听檐的身影。 “这位便是昨日殿下收的小师妹罢?”有一男仙当即往这边走来,说话间吊儿郎当,偏生是修仙之人,纨绔闲散,却不惹人生厌。 “去去去,一边去!你理论课留级了无数次,可不要带坏我们小师妹。”身旁的女仙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这处空位上坐下。 九岷复而坐下,一脸坏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都留了四五百年了,也没修出个名堂来。” 他说完,溿幽瞬间垮下了脸,看着满桌的书籍,一副魂飞九天的模样。 九岷低头看向她,手指在前面叠起的书籍上点了点,“小师妹快温书罢,一会儿便要小考了,虽说你刚来,但殿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边说完,夭枝才发现整个大殿里,气氛格外紧张焦灼,刚头她在殿外听到的热闹,其实只是他们的背书声。 有些更甚至在奋笔疾书,苦恼至极,有人进来也不过是一瞬的转移注意,片刻后便全部沉浸在书籍里,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 夭枝一时愣住,她可没有上过这么紧张的课,往日在山门,都是点一整节课的名,点完名便去吃饭,吃完饭又继续点名,都是磨油一般,根本不会这般拼命。 她想着,看向桌案上摆着的书籍,艰深晦涩,深奥莫测。 她现下这个脑子恐怕有些难…… 她昏昏沉沉,“这全是要学的吗?” 一旁魂飞九天的溿幽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拿过一本咒法典策递来,“你在殿下来之前,把这本背下来便好,初来乍到,不至于这般紧张。” 真的吗? 夭枝拿过书,重到连书带手一道压到了桌上。 夭枝:“……” 她看着手中这厚如砖头的书,长久的死寂之后,“……全部吗?” 溿幽郑重点头,“你快背罢,殿下昨日就吩咐了,你一会儿便要默写。 他惯来严厉,倘若让殿下知道你连这个都背不下来,你就会知道花为什么开得这么红。” 夭枝闻言认命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头三行,她就困了…… 她感觉自己一时间眼睛花、脑袋沉、耳朵聋,好像屏蔽了所有知识的入口。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含糊问,“为何花会开得这么红?” “是你被骂之后,吐的血染红的。”溿幽摇头陈述事实,拿过一本三块砖头厚的书,叹了口气读着。 殿下瞧着清冷疏离,面容惑人,但眼里容不得沙子,教训起人来,那嘴能叫人生生悲愤欲死。 身旁九岷听闻此言也怕得厉害,瞬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低头认真看书,颇为用功。 能做天界储君门外弟子自然也是翘楚,虽说达不到宋听檐的要求,但在外头看来,都已经是极为厉害的仙人了。 是以背诵这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如何融会贯通,突破仙力极限,确实难如登天。 也就是说,夭枝进的一个修仙天才班。 就他们这样努力的,都还留级四五百年…… 她想起宋听檐先才问的话,要她想清楚,原是这个意思…… 她想到自己寥寥无几的可怜记忆力,表情都有些麻木。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夭枝沉默几许,亦叹了口气,颇为重视咬牙认真看起了书。 - 高耸入云的宫殿,玉石柱直冲云霄,每根玉柱都有十人环抱般粗,雕龙环绕其上,栩栩如生。 天帝端坐上方,浑厚声音凌空传来,裂石穿云,“此番渡劫,时间倒不算白费,可有何不适之处?” 神仙命长,凡人漫长的一生在他们这处也不过就是几十日的光景。 “回高祖王父,孙儿未有不适。”宋听檐长身玉立,凡间贵胄已褪去无痕,如今是个真正的仙。 连声音都是玉石入冷泉,带着高不可攀的仙人疏离。 天帝微微颔首,“很好,本还担心你受了影响。”他看向座中弟子的名册,视线落在夭枝二字上。 天帝自然不可能不知晓来历,只是天罚已下,此事自然已算了结,“这是凡间渡你的仙官?” 宋听檐面容平静,似并不在意此,“是,她是大试第一名。” 天帝看向他,话间竟通情达理,却又似点他一般,“你如今要教导她,可有何处妨碍?” 宋听檐闻言垂眼平静端正开口,“并无妨碍,万人万物皆如一,孙儿眼里并无不同,认谁做弟子都可以。 此仙官凡间修炼欠缺,但机灵变通,若是着重教导,便不至于走乱了修行路。 至于由孙儿来教导,还是旁人来教导,皆不会有妨碍。” 天帝听闻此言满意颔首,他方才不过是试探,如今既没有妨碍,说明他道心未变。 “你修得是无情道,高祖父自然放心,你自幼就没有让我操心过,修为性子能力皆是如此,我很放心。” 修仙便是无我无欲无妄念,无情道乃至高道法,与万物无情,才是仙者的至高境界。 神仙渡劫艰难,旁人修炼成仙,他生为神仙,是天生的神明。 于修行之上便要付出更多,毕竟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又哪有这么容易就成为天界储君,自然是要过道道关,过步步槛。 天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然满意,他原是担心久久未曾醒来,有何不妥,如今看来是并无大碍。 他道心法力皆在。 比起前头历得千万天雷劫,凡间这一遭帝王劫,不过是让其明确己心,倒也无需太过紧张。 宋听檐出了天殿,几息之间便瞬移到了仙殿外,灵鹤仙人上前禀告,“殿下,新来的弟子早早便来了,已在殿中习学已久。” 宋听檐闻言似难得意外,进入状态倒是颇为快,不管是做鱼,还是做弟子。 他缓步走进殿内,殿中所有弟子都在认真习学苦练,唯有一人靠在书上,睡得很香。 宋听檐站在殿外看她半响,眉间微微敛起。 第94章 我不能亲你吗?(二更合一) 殿中似有人发现宋听檐来了, 瞬间正襟危坐,片刻后,里头一片寂静。 宋听檐在原地默站片刻, 缓步往前走去, 并未开口说话。 溿幽见状当即不着痕迹推了下夭枝, 却没有推醒她, 她瞬间额间冒汗,见宋听檐在书案前坐下, 当即脚下踢了踢夭枝。 夭枝被踢了一脚,瞬间醒来, 她迷迷糊糊抬眼发现殿中极静。 她抬头看去, 便见殿前头坐着熟悉之人,她一时愣神, 不知作何反应。 所有人闻言都看过来, 那眼中分明写着勇气可嘉四个大字。 夭枝只觉气氛有些关于紧张, 倒也不至于如此怕他罢。 一旁溿幽当即替她轻声开口,“殿下, 师妹她来得早, 背了很多,有些累便睡着了。” 九岷微微侧过来,低声道,“快起来请罪?” 夭枝听闻此言便也站了起来, 可她对着他这张熟悉的玉面, 着实是不知该怎么说。 事到临头, 她才发现实在唤不出师父二字。 毕竟他在凡间唤他先生, 且他那时还未满二十,比之她不知小上多少。 她如今千把岁, 比之他虽是小,但也总是无法将他看得比自己大。 宋听檐并未追究她课上睡觉的意思,而是开口对着其他弟子吩咐道,“你们将这两堂课所学到的内容融会贯通,每写一篇论术,明日施展于我这处,不能有重复。” 一时众人面如死灰,谁都知道这是不能乱写的,还要施展出来必然是要有理有据,不能重复的话,便是连讨论参考都不行了。 宋听檐交代完之后,看了过来,“你过来。” 夭枝被他扫了一眼,莫名有些紧张。 他如今瞧着真是分外严肃,往日在凡间这般的时候可吓树了。 夭枝拿起桌上书籍,往前走去,站定在他桌案前,下意识如凡间一般施礼,“殿下千岁。” 所有人闻言都往这里看来,有些疑惑。 这师妹怎能这般妄为之,对着殿下说千岁,不是诅咒他死吗? 做神仙岂能只有千岁? 宋听檐闻言看了过来,未置一词,他伸手拿过她怀里抱着的书,修长的手指在书页间一翻,话间勉强温和,“背到哪里了?” 夭枝想起溿幽说的,早间就让她背完这一整本,如今看来,简直是难如登天,她一时喃喃,“……第二页。” 宋听檐翻动页数的手一顿。 他慢慢抬眼看来,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夭枝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溿幽说的架势,听来确实像她已经背了大半的意思…… 却不想才到第二页…… 宋听檐看她片刻,倒没有说什么,他重新翻回到前面,“可看明白了?” 夭枝微微点了点头,“尚可。” 她自然能明白,但这通篇之乎者也,她看不进去,她往日修行全都是集日月光辉,吸收太阳光,呼吸新鲜空气得来的,何需这般费脑子? 如今化成了鱼,虽说脑袋挺大的,那她总感觉懒洋洋的,并不太爱动这个脑。 她觉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凡间那些时日和他斗法太累了,如今只想休息。 宋听檐这般一问,大抵也知道了她的底子,他将书重新合上递给她,“给你三日时间,将这书看完背好,三日后我会考你。” 夭枝接过书,手中书重如千金,她心中泛苦,充耳不闻,不甚想答应。 宋听檐却不与她磨蹭,已然站起身,“你随我来。” 夭枝闻言抱着手中砖头书,跟着他往殿后走去。 外头弟子纷纷往这处看来,却也不敢太过离开位子,直探头探脑,瞧着颇为鬼祟。 等他们离开这处,才安生下来窃窃私语,只觉得这师妹完了,殿下不知得怎么责骂之。 夭枝忐忑跟着他进去,宋听檐缓步到了殿内,上前拿过一雕工精细的木盒,花纹如天然而成一般,巧夺天工。 他打开木盒,里头是一颗颗圆润的仙丹。 夭枝闻到熟悉的味道,瞬间知道是仙力丹,她当初可是当饭吃,如今自也是不意外。 宋听檐端起木盒递到她面前,拿起仙丹,开口吩咐,“每日三颗,可助你快速增长仙力。” 夭枝见他拿起,乖生点了点头,看着他的手张开了嘴,凑到他面前,等他投喂。 宋听檐见她张着软嫩的小嘴凑近,拿着仙丹的手顿在原地,看着她未言。 夭枝有些疑惑,又凑近了些许,张大了些小嘴,“啊。” 他却依旧没有投喂,而是将仙丹重新放回木盒中,话间严肃,“自己吃。” 夭枝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可并非鱼了,只是往日被他投喂惯了,见他拿起吃的,便有些习以为常等着喂。 果然做了鱼,有些习惯就改不掉了。 她当即闭上嘴巴,险些露馅,正准备一笑,开口解释敷衍过去,“殿下,我方才……” 却不想他抬眼看来,缓缓开口,“你已经不是一条鱼了……” 夭枝:“…………” 他知道了?! 她当即低头看向自己周身,究竟是哪里露馅了?! 他何时知道的? 他是投喂时就知道,还是现下才知道? 她想着,宋听檐已将木盒放在她抱着的书本上,“你原身是鲲,乃上古兽,生来自带仙力,若不加紧修炼,必会遭其反噬。” 夭枝闻言看着怀里的木盒,算是一槌定音了,也狡辩不去,她在他眼里就是那条胖乎鱼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她的脸算是全丢完了。 往日做先生的,天天守在他面前等投喂、摇尾巴,就难言至极。 早知道就不日日去看他了…… 宋听檐自不管她在苦涩什么,他提步走到殿后,推开殿门。 外通回廊,入目无边天际,云层叠起,天光落下,耀眼夺目。 他话间清冷疏离,“我看看你术法如何?” 夭枝闻言走到桌案前,放下手中的书籍,跟着他出去。 宋听檐停下,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便也上前几步,对着那处天际施展术法,往日千年修炼之法自不是白费,她随手施法,显出金印,金印慢慢往前变大。 可时间一久,却越变越大,她有些收不住力,体内平生一股力而出,竟开始控制不住,摇晃其手。 下一刻,她没稳住,力道反转,折散开来,直接冲到她这处。 她伸手挡之,生生被击飞了出去。 宋听檐上前接过她,抬手衣袖轻挥间,金印瞬间消散。 夭枝往后落去,只觉有人上来接过她,手落她腰间,一手可握。 眨眼间,她猛然撞进他怀里,只感觉撞到坚硬生疼,温热气息之间,迎面而来的檀木清香极淡,却那么熟悉。 她抬眼看去,却正对上了他的清隽面容,薄唇温润。 靠得这般近,叫夭枝瞬间想起了往昔,他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且现下这般清冷模样,想到他曾说过,做过,便更…… 他低头看来,对上她的视线,呼吸极近,下一刻,他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片刻后,他开口,“今日便到这里,我已知道你的底子,回去背书罢。” 她感觉方才的檀木清香都沾染到她身上了,她看了他一眼,便也应下声,但还是争取了一下,“殿下,三日……我背不下来……” 宋听檐似没听见,只听到这个称呼微微敛眉,淡声开口,“既已拜了我为师,便该唤师父。”他说着,依旧距离极远,“你与他们不同,你并不是门外弟子,是以我会对你更加严厉,要求自然也会更高。” 夭枝听得心中咯噔一下又一下,三日之内背完这本书已经够严厉了,难道还要更甚吗? 她来此也并不是为了学习至高仙法,顿悟仙道啊。 她只想早早还了东海那债。 她的仙法修得再高又有何,所欠的银钱可一文没少啊。 她想了想,颤着声开口,试图唤醒他的一丝良知,“殿……师……师父,你还记得历劫时的那些事吗?” 比如你既然如今已经不生气了,那摔掉的那个听心镯能不能回想一下,那价值她好几条命。 夭枝自然不敢明确提出,她实在不知他如今是什么做派,且仙官下凡是不可运用法器的,这是违规操作。 他如今是储君,若是要罚,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宋听檐慢慢抬眼看过来,话间只二字,“背书。” 好冷酷无情啊。 叙旧一下都不肯…… 夭枝只能抱着书离开,回去便开始温习,三日时间不多,她必然是要好好努力。 再说了,他从来出手阔绰,说不准学好了会有丰厚的奖励。 夭枝想着便开始背,背了上段,忘了下段,看了左边,忘了右边…… ……这奖励恐怕有些难拿,也不知会不会被罚…… 夭枝勤勤恳恳准备到第三日,原本是要到宋听檐那处,让他验收成果,却不想他格外繁忙,并不在殿中。 她一时分外高兴,乐得清闲,期盼他一直忙最好。 只是她还是需要去上课,先前大试之后所有人都拜了师,但还是会统一授课,毕竟其他仙家亦是事务繁忙,也无法事事亲自教导。 夭枝依照仙娥说的,独自背着小包裹去了授课的地方,仙娥着实很好,这小包裹也不知什么时候做好的,和她做鱼时的形状一样……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仙人顶没有屋檐,只有一块巨大磐石漂浮在半空之中,此石大可避日,可容万千人在其一道上课。 云层从石上飘过,站在其上犹如站在云端,清风拂过,灵气极盛,有登仙之意。 除了他们这些弟子,许多仙官也会来此聚天地灵气,修心修行,顺道听听课。 夭枝才到了这处,便见往日一同在幻象中的人全都在。 一见她步上玉阶,当即安静下来,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什么低贱不堪诸如此类的词,那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就是故意,不敢明面招惹,就玩阴的。 夭枝呵笑一声,玩阴的真是玩到祖宗头上了,她可是修仙不修道德的人。 往日山门路过的虎,就是因为嘴碎得很,招惹了她,叫她生拔了牙去,当着它的面打磨一番,做了收藏品。 后来虎跑了,她关于道德方面的名声便每况愈下。 她慢悠悠走过去,站定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碎嘴。 片刻,他们察觉到慢慢住了口,抬眼见她不走,便连忙站起身,离开了这处。 不知情况的皆是疑惑,但也纷纷让开了位子,显得这处格外宽敞。 夭枝将小包裹放下,闲散地看着那几个瞪着她的人,慢悠悠道,“再看我,就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周知御显然似抓到了她的把柄,当即站出来怒斥道,“你一个修仙人,说话这般凶残嗜血,我必要叫殿下知道!” 夭枝手撑着头,懒得给他眼神,“你可真是谦虚了,岂有你们残忍,当初幻象中若没有我在,你们这些蠢货怕是真会砍了其中一人的手脚脑袋献祭,只为出那虚无缥缈的阵。 我救了你们,是帮你们留了脸面,你们偏生不好好珍惜,既不要脸又没脑子,何必继续修仙,还不如趁早家去,找你们祖辈求个容易的差事做做罢。” 众人皆是愣住,见其他人纷纷看来,似乎没想到他们这般自私,一时低声窃语。 他们个中无不都是天界的宠儿,生来便是神仙,且血统高贵,根本不需要像凡间那般这般辛苦修炼才能成为仙者,皆是自命不凡,所到之处又都是礼遇,哪有遇到这般指着他们鼻子摊开了骂的人。 “你!”其中一男仙听到此言,怒目而视,当即便要上前来动手。 却被人生生拦住,有人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不可,她是殿下弟子。” 男仙冷静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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