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会不想往上走,正如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没有目标,又如何下得力气做事,凡人做官谁不想迁升? 只是她该如何解释,他们是神仙,在凡间做官做得再高,于他们来说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他们只是凡间的过客,并不是生在这处。 夭枝一时默然,她忽然想到酆惕在凡间必然也是有命簿的,他既能避开姻缘一事,那必然是在其他事上多有坎坷,说不准就是在这仕途之上有阻碍,不知自己这般会不会扰乱到他。 倘若过多接触,皇帝生疑一怒之下砍他的头,他不就历不完劫了? 夭枝若有所思。 宋听檐慢声开口,却是实话,“我们二人刚从狱中出来,父皇对我,对你,都未曾明确表态,处境并不好,若太亲近,自会连累于他。” 夭枝听来只觉分外有道理,皇帝如今必然是疑神疑鬼,他们还是少做少错。 “如此也对,我这就告诉他,回来先不要寻我,等情况明了再相见。” 宋听檐闻言看了她一眼,并未再言。 夭枝想着,实在琢磨不出,只能用人语写称呼。 她提笔认真写下酆惕的姓。 正写着,宋听檐看着提醒道,“酆字错了。” 夭枝一顿,低头看去,一笔一划都像酆字,没看出来问题。 宋听檐俯身而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在纸上重新写了个酆字,加上了两笔横,他浅声道,“酆字上头两个丰,乃是三横。” 夭枝恍然大悟,她只写了两横。 酆卿这名字真难写,着实看树眼昏花。 宋听檐握着她的手将称呼写上,一笔一捺,连带着她的手都灵活有力了许多,写出来的字竟是格外风流写意,连笔下墨痕都流畅许多。 夭枝思绪从笔划出的墨痕慢慢上移到他的手上,他的手竟生得极好看,指节皙白修长,这般一看竟比她大许多。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俯身在她耳旁垂眼认真书写,外头风冷,便更能觉出他的身上的温热之意渐渐传来。 她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只觉靠近他的这处面颊有些热,这般近萦绕而来的男子清冽气息,叫人无法忽视。 她下意识往上看去,却觉出他的乌发垂落而下,由着风微微吹来拂过她的脖间,颇有些细微痒意。 宋听檐就着她的手写下酆卿二字,才松开她的手。 夭枝莫名松了一口气,看向字下笔有力,虽明显是他的字迹,但着实好看,能交差便是好。 夭枝便顺着往下写,见字如晤。 宋听檐见她这般写,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往院外走去。 夭枝见他离开有些疑惑,他这是要去哪,怎么不说一声? 这背影瞧着怎么好像是生气了? 夭枝看着宋听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疑惑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墙上呆着的灵鸽。 山门的信鸽自然是颇具灵性的,夭枝看它一眼,它便匆匆从墙上飞落下来,踩在石桌上,歪着脑袋看她。 夭枝拿着笔,点了点它的小身板,“怎么回事?他身子弱想要看看你,你还飞得这么高,也不知道下来让他好好瞧瞧。” 信鸽明显听懂了,一脸委屈状,那小豆般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不知道他有多吓鸽。 小信鸽缩了缩身子,它是山门里业务能力最出众的一只鸽,最大的根本原因就是在于它会趋利避害,刚头那人欣赏着它却如看死物一般,怎叫它不躲上一躲? 夭枝想着,觉着他应当是想起他祖母的伤心事了。 夭枝想着便当即下笔,打算快速将这处情况一一交代清楚,好去陪陪他,安抚安抚。 她顺道在里头写上宋听檐的伤势,询问酆惕可有灵丹妙药备着,蓬莱仙岛的仙丹可是出了名的,蓬莱富贵,用材也是出了名的好,对于伤势愈合自也是快的。 灵丹妙药着实太贵,她如今还是负债,恐怕是赊不来一点。 只能从酆卿这处问问了,毕竟蓬莱仙岛为了保他历劫,都有办法走后门送他做仙官,自然也会在他身上备些仙丹罢? 夭枝忙忙碌碌、洋洋洒洒直写了大半个时辰。 倒不是她拖延,只是要交代的着实有些多,语言一下子没转换过来,必须得把人语转换成鸟语,是以这一页信纸硬生生让她在院子里翻译了大半个时辰。 着实脑仁生疼,早知道当初就不用鸟语了,狗语她倒是灵活贯通,可惜蓬莱仙岛未来岛主不通狗语,因为汪汪叫着聊天,着实有损形象。 夭枝写完之后满意放信鸽离去,才起身去寻宋听檐。 他已坐在堂中等她用膳,桌上的碗筷都未动,想来是已经等了很久。 他见她出来才开口吩咐道,“将菜热一热。” 下人们有序上前端菜。 夭枝在他对面坐下,本还想着说不必如此麻烦,凉的她也能吃,只是想到这厮挑剔得很,恐怕凉了他便不爱吃了,一时也只能作罢。 她不好意思开口,“何须等我,你先吃才是,如今身上还受着伤,岂能饿着?” 宋听檐闻言看来,颇为善解人意笑言,“无妨,写信总是要费些时候的,毕竟彼此要说的话多。” 确实挺多的,酆惕远在禹州,自然只能了解到一字半句,她若不细细讲清楚,恐怕他都无从得知。 夭枝笑了笑,只觉他颇为体谅,但又觉得好像体谅过头了,话里有话似的。 菜很快热好,一一端上来。 热腾腾的饭菜看着确实更有胃口。 夭枝拿起筷子正准备用膳,宋听檐却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只鸡爪到她碗里,“补补,字写多了,难免手疼。” “…………” 这么点字,哪里就累到她了? 夭枝总觉得他有那么些话里有话,可抬头看他,他又是神情平静地用膳,并没有半分不悦之意。 夭枝想着,应当不是生气? 毕竟吃枣时都还好好的。 夭枝啃着鸡爪,虽说她也喜欢,但是爪子并不补爪子呀? 他伤心至此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想着一会儿得好好陪他,恐怕是还没抽离出来。 - 酆府中收到了回礼,却是贤王府送来的。 酆老夫人看着摆满院子的回礼,一时有些疑惑,“这是贤王殿下送来的?” 管事娘子连忙开口,“回夫人,殿下说是替先生回的礼。” 老夫人拿着手中的帖子,这帖子原路返回,意思再明显不过,“那这夭大人是不能来参加诗宴了?” 管事娘子似乎也有些为难,“夫人,我方才打听了几句,那送礼过来的侍卫说,殿下说夭大人毕竟官身,不同于寻常世家小姐,参加这些诗会恐有结党营私之嫌,还望夫人见谅。” 这倒是实话,如今太子被废,夭枝身份敏感,若这个时候过来,难保不会叫人多想。 老夫人被点到这处,瞬间醒悟过来,是她急糊涂了,都怪自家哥儿,竟是什么女子都不心悦。 叫她太过生急,是以听到风声便连忙去探,自是没想到这么多。 且听殿下这般说,天子是十分重用这位夭先生的,想来是要拿来做近臣的。 雪化寒冷,她想到此,竟一时背脊汗湿,此事着实是她昏了头。 自不好再提。 - 夭枝用过膳后在溪边溜达,此处小溪极宽,水清澈见底,最深处也不过漫过小腿,还有孩童在浅处踩水抓鱼。 夭枝背着手站在溪边看了一会儿,开口唤道,“小玩意儿们,帮我抓条大的。” 倒也不是她不能抓,只是她习性如此,喜欢栽在土里,不太喜欢在容易浮起来的地方下脚。 那几个孩童听到这话,看向她脆生生应道。 夭枝继续道,“你们抓到了大鱼,我请你们吃糖,去院中找那位哥哥要。” “好!谢谢姐姐!”几个孩童欢喜非常,齐生生应道。 夭枝颇为满意,她惯会空手套白狼,往日两袖清风都饿不死,如今抱上宋听檐这条大腿,自然是物尽其用。 是以,夭枝很快就得了一条肥美的鱼,当即美滋滋拎着鱼往回走。 她快步到了院中,便见宋听檐手中抱着暖炉,坐在摇椅上微微摇晃,阳光稀薄落下,颇有浮生闲适模样。 夭枝提着鱼上前给他看,“你看,这鱼很是肥美,提回去给踏雪,它必然心生欢喜。” 宋听檐看着这一条鱼,确实很大,至少比她脑袋大。 他眼眸微垂,慢悠悠开口,“你就只想到猫。” 夭枝微微一顿,看向他,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道,“你也想要吗,可你也不吃鱼啊?” 宋听檐听到她这话,缓缓停下摇椅似有些难过,他慢条斯理开口,“想来是常常见面,夭卿先生没了新鲜感,自也不会记得我喜欢什么。” 他说着便起身,抱着暖炉回屋。 夭枝微微一顿,怎突然多了个称呼? 只是听到先生,她便觉得自己先头猜得不错,他十成十是话里有话。 夭枝看着他进屋,又看向手里提着的鱼,瞬间明白过来,他喜欢养着鱼,只怕也是想要她逮几条鱼。 如此倒确实让他失望了,他和踏雪都是喜欢鱼的。 难怪方才不开心了呢? 夭枝想着当即便回转而去,那几个小玩意儿还在抓鱼,别看他们年纪小,捕鱼可是一把好手。 她再让他们捕几条好看的小鱼送给宋听檐,必定叫他欢喜。 夭枝很快又讨来了几条颜色鲜艳的活泼鱼儿,兜在瓷盆里回转而去,正碰见宋听檐从院中出来。 他看见她停下了脚步。 夭枝连忙小碎步跑过来,将手中的盆端到他面前,让他看里头的小胖鱼,“你瞧瞧,我特地挑了胖乎可爱的,必定叫你喜欢。” 宋听檐看着盆里的几条鱼,面色稍缓,明显是满意了,他一笑,“亲手抓的?” 夭枝见他这般问,颇有几分心虚,“我向别人讨来的,我到底抓鱼并不擅长。” 宋听檐闻言没了兴趣,轻呵了一声,慢悠悠道,“写字倒是擅长。” “…………” 他必定是在阴阳怪气!这究竟哪里惹他了,如此扎手? 夭枝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在郊外闲散住了几日,便也要回去了。 宋听檐身上的伤也养得好了些,至多就是偶尔有几声咳嗽,只是时不时会让她吃点鸡爪补补。 导致她做梦都梦到鸡爪…… 夭枝每每都不知说什么是好,待收到信鸽回信,酆惕交代,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已快到京都。 难怪回信这么快。 夭枝看完信收回视线,看向宋听檐,果然见他颇有几分闲散之意看着她,似乎又要闹将起来。 她眉心一跳,当即先他一步开口,神情严肃认真,“今天不吃鸡爪,我着实啃累了。” 宋听檐闻言停顿了片刻,似才想起这些时日所为。 片刻的停顿之后,宋听檐看来,夭枝忍不住笑了,他一时也忍不住笑起。 当真是幼稚极了,天天在这处啃鸡爪。 … 回程有些久,宋听檐伤还未全愈,自也是要静养。 夭枝便也不缠着他多说话,而是安静呆在一旁看风景,亦或是睡睡觉。 等到了京都,她转头看去,宋听檐正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似是睡着了。 她视线不由落在他面上,只觉他眼睫好长。 她忍不住靠近去瞧,他长睫微微垂下,又长又直,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显得容色清隽惊艳。 夭枝看得仔细,见他呼吸清浅,显然是睡着了,一时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长睫。 指尖轻轻碰到他的长睫,划过轻轻的痒意,夭枝心莫名快了一拍。 下一刻,指下睫毛微微一动,他似有所觉,慢慢睁开眼看来,似早有所觉她这般靠近,眼中神色清明。 夭枝凑近了看,自然是靠得格外近,一时这般对视,叫她颇有些不自在。 她连忙要坐回去,下一刻马车却突然一停,她失去重心,直往前扑去。 宋听檐当即伸手揽过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 夭枝反应极快,连忙拽住他的衣衫稳住,可惜并来不及,还是直直撞进他怀里,唇间吃痛。 夭枝唇瓣触及到一片坚硬温热之意,感觉耳旁传来他的呼吸,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拽着他的衣衫,叫他衣领被扯开,唇瓣直直贴上他的脖颈处,似亲吻上去一般,着实暧昧。 她连忙抬头看去,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她一字不言,视线却落在她面上。 她连忙起身,却才注意到他揽着她的手,起身不及又压了回去,生生靠向他胸膛处。 夭枝心跳颇快,直觉面颊烫得厉害。 宋听檐抱了满怀,呼吸微重几许。 夭枝不知是不是压到他的伤口,叫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她连忙起身,“可是压着了伤口?” 她动作比脑子快,在他怀里起身,拉开他的衣领看了眼,好在包扎的伤口并未流出血,应当并没伤到。 只是如此举动,着实有些说不清。 前头马车不知为何停下,似有人往这处走,外头有人称呼了一句,“酆大人。” 下一刻,马车帘子被人拉起,酆惕身着官服,清俊的脸出现在眼前,“可有伤着,本是要来打招呼,却不想马……”突然失控…… 酆惕话间顿住,看见里头男下女上暧昧情形,生生顿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第54章 先生当真是了解酆大人。 夭枝坐在位子上看着临江风光, 已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的举动,毕竟摔到人身上或许可以理解,但是摔到人身上并扒人衣衫着实是解释不清。 她便是跳进这江里去洗也洗不清。 她看了眼对面的酆惕, 他显然还在震惊之中。 方才那般场面自然也不好在路上多逗留, 好在一旁便是临江水榭, 宋听檐身上有伤正好可以歇一歇。 而她和酆惕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相见, 倒也不至于有结党之嫌。 她看着对面的酆惕,斟酌片刻开口道, “酆卿,若我说方才是意外, 你信吗?” 酆惕闻言微微点头, “夭卿这般说,我自然也是相信的, 只是……” 夭枝见他只是不出来, 开口问, “只是什么?” 酆惕沉吟片刻,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 只能从旁说起, “我观之你写信的笔迹不同,想来还有另外一个人与你一同写信?” 夭枝微微一顿,“确实,这你都看出来了, 我忘了你那酆字如何写, 便由簿辞替我写上了。” 夭枝说到此也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他们二人的信为了不让旁人看见, 更甚至是不让宋听檐看见,才选择用鸟语沟通的。 但她觉得并不需要如此小心, 凡人不可能看懂鸟语,这是他们的精怪神仙才知晓的语言,凡人绝对接触不到。 酆惕见她承认,便继续开口,“今日你可放松警惕到同写一封信,明日会不会一时心软告诉他命簿之事? 你们如今太过交好,这般相处下去,我担心你看见后面的事情发生,无法顺应其命簿。” 夭枝当即摇头,“这事关我自己,自然是不会。” “那若是当初的你,头一次见到他,可会如这般情形与他同写一封信?” 夭枝微微一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一时沉默下来,确实,她失了不少警惕。 她将宋听檐当成了友人,可她自己却不是真正的凡人,她是神仙,知道的越多,便更容易犯错。 酆惕认真道,“我知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我同僚多时,我也不希望我往后连救你的办法都没有,殿下只是我们的差事,还是要稍微远离才好。” 夭枝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复杂,毕竟如今远离着实会伤他的心,且他还有伤在身。 夭枝想着微微点头,那等他伤好之后再疏离罢,如此她心中也好过一些。 酆惕见她听进去了,自然也就放下心,“太子那处如何了?” 夭枝瞬间顿住,她这几日在郊外住得乐不思蜀,自然是不知晓宋衷君那处究竟如何了? 着实也有些对不住褍凌,毕竟他对自己也是极不错的。 夭枝别开视线,看向江面,“皇帝下令禁足,我未曾去看过,这些日子我会想办法去看他。” 酆惕点头应声,倒不担心这事,“出了这样的事,陛下也不过是废太子,并没有杀子之心,还将他留在宫中,必然是还心存希望,早晚宋衷君还是会被再立,我们也不必过于忧心。” 如此交代之后,自也不好多耽误,他们一道起身往外走去。 此处二楼观江楼,临江一面无窗凭栏,波澜壮阔的江面尽收眼底。 宋听檐站在栏前看着江面波涛起伏,颇有几分闲情逸致。 他并没有打扰他们二人谈话的意思,见他们出来才看过来。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想起方才一时有些不自在。 更何况他如今脖颈处还有她刚头齿间撞上的红痕,皙白的脖颈,衣领半遮半掩之下,更显暧昧。 宋听檐缓步而来,风拂过他的衣摆,犹如玉树临风前。 夭枝跟着酆惕走近,一时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酆惕伸手作揖,“多谢殿下.体恤,我已与夭大人叙完旧事,让殿下久等。” 宋听檐闻言并没有在意,虽然他往日让她吃鸡爪补补,但到了如此时候却是风度绝佳,岂会真因看重那几个字而怅然若失,凭白给人脸色。 “酆大人千里迢迢回来,自是有话要交代好友,我亦闲暇之人,等一等也无妨。” 酆惕闻言又行一礼谢到,接着从衣袖中拿出一青花小瓷瓶,“殿下,方才匆忙,忘了这事,这是夭大人要我给你带来的金创药,此药效果极佳,用过药后,殿下身上的伤会好上许多。” 夭枝闻言有几分惊喜,看向酆惕,“你还真有药?”果然他猜得不错,有个富有的同僚着实叫她这负债累累类生物轻松不少。 酆惕闻言含笑点头,“你交代的事,我自然是要办好的。” 宋听檐闻言看了他们一眼,这般言行自然是亲密非常,倒反衬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皆是外人。 宋听檐伸手拿过瓷瓶,笑而谢道,“如此便多谢酆大人。” “殿下客气,那下官先行告辞归府,还得沐浴整衣冠进宫面圣。” 宋听檐微微颔首,“大人慢行。” 酆惕步下二楼,夭枝只觉江畔的风着实有些大,想着要不要也告辞,让宋听檐早些回去休息养伤,却见他看着手中的瓷瓶,若有所思。 夭枝见他这般当即说道,“这药可要记得吃,他的药必然是好的,保证你伤好得快些。” 宋听檐闻言视线从瓷瓶上缓缓上移,看过来,“先生当真是了解酆大人,连他随手给的药都这般清楚。” 夭枝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她毕竟知道酆惕的底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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