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言低声问,“殿下,此人乃是无相门的人,却和贤王殿下走得特别近,是否要防着?” 宋衷君皱眉看向他,开口不怒自威,“簿辞终究是我弟弟。” 男子闻言当即跪下,“是我该死,不该多嘴饶舌,望殿下恕罪。” 宋衷君没有让他起来,他原本确实防备着这个皇弟,应该说他是防着所有兄弟。 但这次,他已经把宝藏的事告诉太后,那就说明他有投诚之意。 他若有夺位的野心和胆量,暗自会谋下这宝藏,毕竟这富可敌国的宝藏可以做很多事。 可惜他没这个胆子,规规矩矩上交皇祖母,祖母一人便压制于他,自也不配让他多看一眼。 夭枝目送太子离开,便察觉身边多了许多监视之人,想来都是宫里派来看着她的。 她微微垂眼思索,显然不能再做个闲散人,必须要证明自己有些用处,否则以皇帝的疑心,只怕越想越不会留她。 宋听檐已经前往禹州,她如今有先生一职,不好直接跟去,皇帝必然也不会轻易允许她离开京都。 她只能迂回按照章程告假,说要回山门看望掌门,以皇帝如今对无相门好奇,绝对不会拒绝。 等她离了京都,山高路远的再去别处,皇帝自然也不会怪罪。 果然,她的告假轻易便被准允,夭枝离开京都,径直进了山路,改道前往禹州。 禹州路途遥远,她抄小路连赶了多日路,终于看到了零零散散往别处迁徙的难民,想来费不了多少时日便能赶上宋听檐。 只是马连日赶路着实有些累了,夭枝便也停下,在路一旁喂马。 漫无边际的枯败芦苇地倒了一片,偶有风吹过如掀波浪,满目枯萎之意。 一辆马车从远处小路驶来,缓缓停在她面前,一身红衣劲装,马尾高束,容貌姣好的女子掀开马车帘看来,“敢问这位姑娘,去禹州走哪条路?” 夭枝停下喂马的手,她有命簿在手,沿途又可以问问管理土地的小仙们,自然不可能迷路。 她伸手指向前面天尽头分岔路口,便继续拿草喂马,“走左边那条道,只是去路复杂,你且小心,到了再问人。” 前面的车夫看着前面,不由心里打鼓,嘀咕了句,“这一路而来越来越荒僻,也不知前面有没有人可以问路,姑娘一定要去吗?前头可是有水难,麻烦不少。” 黎槐玉看着那条荒僻的路,满心坚定,“就是因为有水难我才要去,我要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哪处有难便去哪处。” 夭枝听闻此言喂马的手一顿,重新抬眼看向此女子,果然生得极为明媚张扬,颇有几分侠气,她脖子上挂着一枚小玉,玉上刻着槐字。 这可不就巧了吗? 这不就是命簿里宋听檐的未来娘子吗? 这位是朱砂痣,洛疏姣是白月光,一个长相厮守,一个求而不得,两厢都全了。 按着命簿的时间来算,这个时候黎槐玉确实已经出现了,只是宋听檐来了这处治水,那她出现的地点自然也有了变化。 这倒是让她差事好办了,她必然不能让他们错过,这可是宋听檐的情劫。 “姑娘可是去禹州救济,我此行也是要去禹州,不如一道同行,我熟悉路,可以在前带路。” 夭枝这话一出,黎槐玉喜出望外,“如此甚好,那可真要谢谢姑娘了,你我一起还能有个伴!” 夭枝点了点头,也不耽误,直接上马往前头带路,“你们跟着我便是。” 马车夫听到这话,不由摇头叹息,一边驱马车向前,一边抱怨,“真不知你们这些女儿家想什么,世道如此凶险,还非要往凶险之地去,若不是为了银钱我才不会陪着来。” 这路确实不太平,一路往前走,难民越来越多,已经不似先前那般零零散散一家几口人。 且他们的穿戴也已格外不同,水难先头离开的必然是家中有积蓄,能投奔远亲,是以早早便准备了离去的行囊,衣衫倒也整洁,赶路亦有章法。 而到了这里已经完全不同,他们衣衫褴褛,成群结队,漫无目的。 看向她们的眼神极为冷漠,这么多人却凑不出一件行囊,显然已经饿了许久。 黎槐玉见他们这般可怜,她来时车上又备了不少粮食,一路而来也是救济,得了不少人感激,有的人甚至拿了干粮便跪下来连连磕头,感激涕零,如今见到了自然是一定要相帮。 她叫车夫停下马车,准备将车上的粮食拿出来,路边的难民已经不由自主往这边靠近。 像盯着食物的狼群,眼神叫人莫名不寒而栗。 人吃人可不是传说。 夭枝暗道不好,骑马靠近马车,压低声音,“快走。” 那车夫自也不是寻常车夫,久在江湖上行走,见了这情形如何还能不知道个中可怕,闻言当即便扔下了马鞭,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逃了。 那群难民本还犹豫,见健壮的男丁逃了,只留下两个弱女子,自然便有了动作。 他们往马车这处围来,很快就将她们前后的路都堵死了,显然这事不少做。 黎槐玉见状也察觉到不对,当即开口表态,“你们不必这般,我本就是要给你们分粮的。” 那群人听完这话不但没有感激之情,反而越发靠近,眼神分外吓人,显然不止要粮。 夭枝当即驱马靠近马车前头,“上马!” 黎槐玉见他们这可怕眼神,难免心上犯怵,当即拿起马车来的剑和行囊,出了马车一跃而上,跨坐夭枝身后。 夭枝说话同时拿出一个火折子,用力一吹,几下便有了火光,她抬手扔到马车里,施法引风烧着整个马车。 火势瞬间大起,引得周围难民往后退了些。 她拔过黎槐玉手中的剑,一剑劈开马车和马之间的套索,往马屁股上猛地一拍,马长啸一声,当即横冲直撞往前跑去。 难民慌了神当即避让,马硬生生冲开了一条路。 “马车里的粮食,先到先得!”夭枝话音落下,把剑扔回给黎槐玉,也不顾前面的难民上前来拦,便驱马直接往前冲去。 围着她们的人群见这火光皆乱了阵脚,前排的人一拥而上灭火,一时间很是混乱,挡着的人群很快有了大缺口。 没有缰绳的马横冲直撞往前,眼见便能带着他们冲出人群,却被人不要命地上前拽住缰绳,硬生生拦了下来。 夭枝眉心一折,这显然是个刺头,她只能继续驾马往前冲,此时机慢一步便满盘皆输。 可饶是她这般冲出去,还是有人敢挡在马前,竟一步不躲,赌得就是她不敢拿马撞人。 夭枝微微蹙眉,这些可不是乌古族的蛇虫蚁兽,活死人,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能动手。 她若是在人间害了人命官司,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难民并不是乌古族那些活死人,已经是定了的死路,她那时出手并不会扰乱任何命数。 而这些难民,她并不知道他们的寿数几何,另外又能活到什么时候,活着又能做出什么事,倘若是少了其中一节,生了千丝万缕的干系,也会引起命数大乱,所以她这个司命绝不能出手,否则她就是罪魁祸首。 人间的因果只有凡人能种,他们神仙绝对不能干涉,否则必引天罚。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黎槐玉见人不要命地拦着,下意识抓住她的衣裳,显然不敢再看。 夭枝见状面无表情,没有半点要停马的意思,若被拦下,她不能动手,只黎槐玉一人,是绝对敌不过这么多难民。 她的命数也不能被改。 她只能赌,她不信人不怕死,亦不信此人有这般胆量。 夭枝不管不顾冲上去,到了最后关头,马都没有停下的架势,黎槐玉见她不停马,便是闭上眼心中也能预料到要撞死人。 她忍不住睁开眼,见马越发靠近人,一时忍不住惊叫出声。 如此惊叫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中平生几分惊惧之意,引得人心慌慌。 前面挡着的男子听这惊叫,见前面这女子如此心狠,似真要撞死他,终究是怕了,惨白着脸在马越发靠近时,快速躲到了一边。 夭枝心中一松,直接驾马出去,却不想突然前面有人猛地推了一个老妇出来。 黎槐玉下意识惊叫,“有老妇!” 老妇吓得惨白了脸,被硬生生推出来扑倒在地,又因为饥饿过度叫不出声来,连尖叫都是沙哑。 一旁男子大声叫道,“娘,我的老娘!” 身旁的难民纷纷吼叫道,“马要撞死人了,要杀人了!” 黎槐玉见越发近了,紧紧抓住她的衣裳,喉头发紧,“怎么办!” 她自然知道,如此情形,不撞老妇,她们就得死,可……可如何忍心?! 夭枝见状眼中闪过怒意,看了那推老妇出来的男子,就是先前拦马之人,他眼中得意之色浮现,显然这等法子不是第一次用,她一时心中无端起了杀意。 可惜作为仙官的理智暂时压着她,她不能取了此人性命,因为他命数未尽。 前头老妇印堂发黑,已是强弩之末,寿数只怕也没有多少,亦不会牵扯到旁人命格变动。 如今让老妇转世投胎倒也算免了她后面的苦头。 夭枝这想法于司命来说,才是最妥当的做法,他们不是凡人,无需遵循人情,只要是符合规矩就没有问题。 牺牲了老妇,她可以向上头写明缘由,解释缘由,但若护不住黎槐玉,让她死在这处,这千丝万缕的命格牵连起来,必然是成倍的麻烦。 她想着便也没停下马来,身后的黎槐玉见她这般,知道她的用意后也是惊到,她想不到这般面善的女子竟要这样做。 她一时全身僵硬,“姑……姑娘……” 可她也说不出阻拦的话,因为她知晓,停下来她们会面临怎样可怕的事。 那得意的凶狠男子见她这般,一时也不曾想到,倒不是惋惜老妇的性命,而是可惜没能拦下这两个女人。 夭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纵马向前,离得那老妇越发近。 老妇眼中满是惊恐,因为年老,这般一摔便在地上挣扎不起,一旁老儿子也不敢上前,到了最后,她浑浊的眼里满是惊惧泪意。 夭枝看见她的眼睛,苍老的面容,花白乱遭的头发,挣扎无力的可怜样子,终究是摇了摇头,无法狠心,临近前一把拉紧缰绳,在马撞上老妇之前硬生生停下了下来。 停马太急,她们二人便是有准备,也皆被甩下马背,滚落在地。 马一停下,难民立刻围了上来,黎槐玉当即拔出手中的剑,往前一挥,逼退围过来的难民。 可就算黎槐玉武功高强,这么多人她也不是对手! 更何况她武功并不高,比之常坻贺浮正门所学,乃是三脚猫儿! 第30章 你夜里可小心些罢。(二更合一) 夭枝摔倒在地, 起身同时伸手拉着黎槐玉,“你找机会先逃。” 黎槐玉闻言顿住,不曾想她竟让她先走, 如此局面, 后头如何轻易便能想到, 又有哪个女子敢这样说? 夭枝抬头扫了眼周围, 远远看见另一条被芦苇遮掩的路,正有马车驶过, 前后全是卫兵。 她当即拉过黎槐玉越过芦苇往那条路上跑去,难民则在后头紧追不舍。 芦苇地难行, 她们快跑近马车, 乱民便追上了她们,伸手抓住黎槐玉的衣裳, 这一停顿便被围住了去路。 黎槐玉挥剑斩断衣角, 难民中发出惨叫, 见了血,她推了她一把, “你快走!” 远处卫兵察觉到这处动静, 往这处来,却被一众难民拦住,一时间混乱至极。 夭枝抓起一个就近扑来的男子,往后甩去直接压到一片, 可饶是如此, 也只打出一些空地, 她们走不脱, 人太多了,前仆后继, 好生费力气。 夭枝被乱民步步紧逼,推搡之间,黎槐玉快被难民缠住。 若是缠住,便只能杀人才能救她,万不可到那般境地。 夭枝一个翻身跃起,踹飞几个拉过黎槐玉,将她直直甩向马车。 黎槐玉被一下甩上马车,身子往后仰去,马车帘子从她面上拂过,眼前也从光亮变为了马车里的昏暗。 她似撞到了什么,温润好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姑娘小心。” 她睁眼便见一如玉公子端坐马车,面容气度皆是不凡,她半生从未见过如此赏心悦目之人,一时晃了神。 夭枝一跃而上马车,却被扑上来的难民一推,直接倒进马车里面。 她似乎撞到身后上来的人,有人伸手扶住她。 鼻间一抹温润檀香的气息,只觉分外熟悉,她抬头看去,直对上清隽好看的眉眼。 竟是宋听檐,这般巧,她一时惊讶,“你在这?” 宋听檐看见她似乎也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过很快便转为平静,似乎天生没有太过惊讶的情绪。 他扶稳她,声音似能静人心,“进里面。” 外头的难民越来越多,在外面纷纷叫嚷,有人似乎想要爬上马车,那凶狠的架势,再等一刻,马车就能被拆散。 宋听檐拉开马车帘看向外头,远处的难民都围了过来,人多势众,成群结队,必会出事。 宋听檐淡声交代了句,“不可杀人。”马车周围的侍卫当即一拥而上。 夭枝也不知晓他这句交代是不是因为良善慈悲,还是因为清楚现下这种情形,所有人都已经饿疯了,早已灭绝人性,自然没有对死亡的惧怕,此时若是杀鸡儆猴,只会引起更大的反扑,若是群情激愤,他们人单势孤,想要全身而退绝对不容易。 不过片刻功夫,前面侍卫便将带头的一群人打服按下,混乱也慢慢平静下来。 难民却依旧越围越多,显然已经饿急了眼,死也不打算让他们离开。 带头被打的便是推老妇出来的阴毒男子,他很会看形势,看这些侍卫以一敌百,便知晓马车里的必是贵人,他当即开口谈和,“我说,马车里的公子爷,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人这么多,你们走不脱的。 我们也不必相互为难,我和兄弟们可以让你们这些人离开,但你们要留下粮食和这两个女人。” 黎槐玉闻言满目惊慌,生怕马车上的温润公子答应了这般条件。 若是他答应了,她和这位姑娘必是万劫不复。 可如此形势,便是谁都会选择自保罢? 黎槐玉心底绝望油然而生,面容惨白至极。 宋听檐端坐马车,闻言步下马车,平静开口,“粮食可以留给你们,并且不只是这些。 朝廷下旨赈灾,圣上有令,人力所需,不仅有粮食可以分吃,还有地方可以住,只需要你们出力赈灾便好,这般安排比你们如今饿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不知有多好。 再有,这一路往南,富硕之地绝不会收容你们,往北近秋苦寒,再走下去便是死路一条。这般打家劫舍,若是遇到刀剑相待,你们只会害了性命。” 他声音清润,即便温和也是字字诛心,简单几句便把要害分明,便是头脑不清楚的,心中也有了计较。 难民们闻言慢慢安静下来。 那阴毒男子显然是个刺头,这一群人听他的,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自然不肯放过,“不可能!朝廷一定在骗人,这灾祸这么多,哪有这么多粮食分给我们!” 众人闻言皆开始犹豫纠结。 宋听檐闻言笑而开口,“我若真骗你们,何必用这般容易揭穿的谎言,粮食能否拿出,不是片刻便一目了然的事? 这两位女子不知与你们有何仇怨,要这般步步紧逼,还是说并无仇怨,只是因为旁人的一己之私,却要害得你们连往后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众难民闻言瞬间松动,跟着男子为虎作伥的数人闻言皆是回过神来,对啊,粮食才是最关键的,何必费劲抓这两个女子? 他们如今是要活下去才对! 他们相视一眼,眼中皆是对粮的渴望。 为首那男子见他们这般,当即大声斥责,“你们这些蠢货,恶事我们都做了,一路劫杀了这么多人,官府岂会饶了你们,等到了地方,他必会告知官府,将你们全部治罪,你们必然全部被坑杀! 那些官员中饱私囊,早早便将我们驱逐出来自生自灭,岂会考虑我们的死活!你们若是听了他的,便等死罢!” 难民一时踌躇不前。 宋听檐温润如玉,温和如谦谦君子,“此去荒山野岭,山高路远,山中猛兽出没,露气深重,如入寒凉之地,你们众人饥寒交迫,决计没有力气走出这深山,再往下去也不过是让野兽裹腹。 如今你们可分得粮食,还会有人安置你们,我若是你们,便赌上一赌,再不济也能饱餐一顿,更甚者还能救了自己一条性命,也免得沿路等死,拿自己的性命做旁人一路的垫脚石。”他说着,看着领头男子意有所指。 难民之中虽有许多不识字的,但也知晓这样走下去性命确实堪忧。 更何况领头之人总把老妇推出去,仿佛山大王一般,谁都要听他的,言之便被毒打,少不得往后会推他们去死? 宋听檐不待众难民思索,便开口吩咐,“将粮食都分了。” 侍卫当即上前分发粮食,那些难民瞬间不再犹豫,纷纷上前争夺粮食。 侍卫刀狠敲地面,直指抢的最凶一人厉喝,“不可争抢,若再有争抢者皆退至最后,老弱妇孺上前先领!” 宋听檐身边跟着的侍卫自不是等闲人,身上杀气颇重,争夺之人见刀对着自己瞬间吓白了脸。 男子带头的几人还在叫嚣,却已然不成气候,侍卫直接压下。 宋听檐看向他们叫骂,淡声开口,“既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便该为此罪伏法。” 说话间,侍卫当即将数人提到了一边,手起刀落,芦苇地里便没了声响。 如此一来,众难民瞬间安静。 却见温润而泽的公子似谈笑风月般轻浅,“罪魁祸首已伏法,尔等皆是良民。” 一时间,众难民皆松了一口气,这一紧一松、一赏一罚之间,再没了反抗顾虑,安静等着领食。 方才这一群穷凶极恶作乱的难民,竟乖顺如羔羊一般。 夭枝只觉他处事果然能耐,那领头数人确实不能留,若留着必会在里头搅乱人心,平添麻烦。 领头男子既要用那罪行将所有人捆绑在一起,那他就将罪行一并剥干净,如此乱世,法不责众。 他抓大放小,几句话便轻易分明局势,着实能耐到可怕。 … 宋听檐着人将难民迁回禹州,他们则坐马车继续走小路。 等到了落脚地,已有官员前来迎接,此处不知清净多少,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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