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的抗争。 别的无妨,抄书她必须要抗争一下。 以她如今过目就忘的记忆力,这分明是在做无用功,何必浪费力气。 宋听檐闻言看向她,不赞同道,“不必妄自菲薄,你记忆力很好,什么都能记得。” 夭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只能记住些印象深刻的,比较离谱的话。” 宋听檐:“……” 宋听檐不再开口,而是直接道,“去抄书。” 夭枝整条鱼都憔悴了,她感觉对他的喜爱恐怕是支撑不住这般久的魔鬼训练。 她有些丧丧的,在原地站了片刻,见他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能默默拿过桌上的废纸,转身回到桌案前。 她看了眼外头青天白日,只觉这仙界的一日可真漫长。 夭枝重新坐下,低头默默一字一句地抄写,一边背一边抄写,不知不觉间,脑子越来越昏沉,眼皮越来越重,连手上写的字都在打转。 等她猛然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桌案上睡着了,手中的毛笔都只虚虚握着,墨深入纸几许。 她连忙抬头看向桌案那处,宋听檐依旧在处理公务。 如此情景倒如同在凡间禁足一般,她醒来时,就能看见他。 夭枝还在出神,宋听檐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未抬开口道,“今日便到这里,回去休息罢,明日师父教你如何运用心法,你如今心法修行不按章程来,很容易走火入魔。” 夭枝微微一顿,如蒙大赦,她连忙收起桌案上的纸张,站起身走到他桌案前,“多谢……额……师父,弟子走了。” 宋听檐淡嗯一声,便继续忙碌。 夭枝在原地站着默看了他半响,终是抱着手中的书一步三回头出了宫殿。 她一直期盼着他说什么,却始终等不到。 他真的……真的将东海龙王的镯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似乎完全没去想凡间那些事…… 夭枝无端悲从中来,浑身都没了气力,有几分心痛如刀绞。 诚然,他无论是在凡间还是在天界,都是无需烦心钱财的公子命,自然是记不得这些蝇头小事。 想来他这样的身份,什么法器没见过,在他眼里,东海的听心镯大抵就是随手点燃的一根蜡烛,蜡烛能有多贵? 点完自然便就扔了,也自然不知道一件寻常法器,对他们山门这种省两三百年银钱,只够换扇大门的人来说,有多贵…… 也自然不知道一件法器,能让他们宣布破产…… 这叫她这种从头到脚摸不出几个子的,如何受得住打击? 难道这就是命吗? 夭枝愁得背不下书,吃不下饭,喝不了水,游不了泳。 便去寻了师兄办差的地点,下凡找他。 如今穷得只剩下铜钱,只能一分钱抠成两半花。 夭枝就近找了长街上一家豆腐花摊,好在这处乃是寻常小镇,并不似京都,物价低些,一碗豆花她还是吃得起的。 她吃完一碗豆花,师兄才姗姗来迟。 司命殿自然繁忙,师兄将她送到蓬莱仙岛做观赏鱼之后,便又下凡办差了,如今在凡间已经呆了数年。 夭枝百无聊赖拿着勺子搅空气,“师兄可算来了?” 滁皆山一来,就带来了噩耗,“镯子的事,东海知道了……”他还未说完,似乎哽咽之间说不下去了。 夭枝闻言看去,“龙王怎么说,可容宽限?” 滁皆山伸出三个指头,“他可以宽限时日,但要三倍赔偿,否则便将我们私自用听心镯的事捅出去。” 夭枝一听两眼一黑。 一个价都赔不起,竟还赔三倍。 真真是时运不济,做神仙还要为银钱愁苦。 片刻过后,她和滁皆山皆深深叹了一口气,二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直不起身。 这自然是要她来还的,可……可卖了自己都还不清啊。 她不由想起了宋听檐,不然硬着头皮和人家说一声,这银钱对他来说必然是小事。 只是他这般疏离模样……若是在凡间,她自然与他好商量,可如今她着实不知他如何做派? 宋听檐这处只有她这一个弟子,且要达到他的要求,起码也得修个千把百年。 可谓是宽进严出,天界储君本身就是最高要求选出来的,他就算对她是最低要求,那对她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标准,或许她修到死都修不到宋听檐的要求。 做弟子是没俸禄的,只有真正从师父那处修炼出来,才有资格做仙官。 在此之前,弟子全都是靠师父养的,也就是说她得靠宋听檐养。 她连身份都还未完全调转过来,如何还掌心向上,朝他要银钱。 这简直难如登天,她也着实拉不下脸,开不了口。 她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滁皆山似想到什么,开口交代,“听心镯的事万不可对外人说,私用法器是犯天规,且不可让殿下知道,我听酆兄说殿下极为严苛,你如今在他门下做弟子,最好减少存在感,否则若是殿下哪一日想起镯子,恐有你苦头吃。” 确实严苛,瞧他如今不念情面的样子,这路确实也堵死了。 夭枝颇为有气无力,瞬间又想起酆惕,蓬莱仙岛少君,怎么可能缺银钱,且他在凡间都不穷,更何况在仙界。 只是这三倍,着实有些多。 怎么开口是好? 滁皆山似乎想起什么,“你有位故人,可曾在九重天见过?” “何人?”夭枝麻木开口。 “洛疏姣。” 夭枝一顿,“她亦修成仙了?” “怎么可能,如今凡人怎能修成仙?”滁皆山开口解释,“她不是凡人,亦是神仙,我后头碰着了负责她的司命,说是身份不低,原先偷偷追着殿下下凡历劫的,特地挑了命簿里的角儿,但历劫是大事,她又没有仙家记忆,难免出了岔子,她那处族人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 夭枝默了一默,也就是说不止酆惕是神仙,洛疏姣也是。 竟都是神仙下凡历劫,合着就她一个白板在里头搅和,还负债累累,这叫树怎么接受得了? 夭枝将勺子摔进了碗里,惹得一旁摊主瞅了她一眼,直白开口,“客官,勺子摔断两文,碗摔破五文。” 夭枝瞬间平息下来,她的心如止水,如死灰。 她拿起勺子端详了一番,没断,碗也没破,都是好的,不必赔钱。 果然神仙还是要修身养性,真是奇怪,她往日在山门明明是静心养气得很,果然债务摧残人啊。 … 夭枝回到九重天,用仙力丹捏成鱼食,特地背着小包裹,去了天池浅水区。 “啰啰,啰啰!” 夭枝喊了一阵,水面依旧平静,她琢磨着她应该是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她正准备变回鱼,一跃而下找鱼。 下一刻,一条小鱼从水面中钻了出来,看见她惊喜道,“杈子,你成功了?” 夭枝收回动作,有些意外,“你竟还记得我?” 仙子鱼一脸疑惑,“说的什么话,我怎会忘记你,昨日你不才刚去大试吗?” 夭枝:“……” 这都多少日了。 算了,算她没问,就这记忆力,只怕过去半年,她还在昨日。 她俯下身去,拿出小包裹里的鱼食,投喂于她,“快吃罢,早日化出人形,你就不用困在这里了。” 仙子鱼闻言点头,“杈子果然讲义气,你可夺了第一?” 夭枝点点头,不止夺了第一,还拜了师呢,“我如今拜在殿下门下做弟子。” 仙子鱼虽不甚清楚,但知道必然是好事,却不想夭枝面露困惑,“这是好事,你为何瞧着很犯愁?” 这倒是问着了。 夭枝将鱼食往下撒,话间有些失落,“我与他往日极为交好,无话不谈,可如今时日过去太久,很是生疏,我怎么都拉不近我们的关系。” 仙子鱼吃了一口鱼食,看向她,“你若想要修复关系,自然得主动些,总不好让你师父来亲近你罢。” 夭枝当即开口问,“如何主动?” “既是你师父,你自然该殷勤些,声音甜些,态度软些,时日久了,自然便好了。” 夭枝闻言连连点头,当即拿出纸笔,示意她继续说。 她记了许多法子,可英雄无用武之地,她每日都在上课,背书,看书,修炼施咒之间来回跳转。 她活了千年,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修仙,还是在考科举。 这般她倒宁愿自己是在考科举,至少考科举还有机会可以做官,还有俸禄。 可在宋听檐这处,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出个成果来,又能不能谋得一个职位。 他简直就是严师中的严师,而她却不是高徒。 她着实是有些吃不消,她在他这处苦的,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 这简直不是鱼过的日子! … 宋听檐从殿中出来,天边日头极盛。 今日此时都没来汇报功课进度,也不知学到哪里去,脑袋这般大,却进不了半点知识。 他走进殿中,却发现寝殿之中气息不对。 他抬眼看向内殿,静默片刻,缓步往里头走去,果然见一条鱼呆在水盆里头。 尾巴小小,身子大大。 宋听檐站在桌旁,看着水盆里闭目养神,微微摇着小尾巴的鱼,薄唇微启,“何意?” 夭枝闻言当即睁开眼睛,看向他,特意甜甜地唤了句,“师父,你回来了?” 宋听檐居高临下看来,淡嗯一声,“你为何呆在这里?” 夭枝摇着小尾巴,“等你给我洗澡,你先前给我洗澡加按摩很是舒服,我如今习学功课着实是腰酸背疼,有些扛不住了。” 宋听檐沉默几许,看着她这一条小鱼,淡声道了五个字,“变回来,出去。” 夭枝一愣,尾巴都停住了,“为何,往日你不是帮我洗过澡吗? 我都已然习惯,现下自己洗澡着实是有些累。”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要讲师徒礼节。” 夭枝不太爱听。 宋听檐伸手过来,将她的小身板往旁边推了推,在水盆里净了手,剔透的水珠划过他修长的手指,衬得他指节皙白好看。 夭枝感觉他净手的水珠溅到了她的背上,她一时感觉到和往日揉她天灵盖的感觉一模一样,叫她生出了几分舒爽。 她当即往他手旁凑了一凑,头顶上他的手指,退而求其次,“就给我揉揉罢,天灵盖那处,上次很是舒服,也不用你给我洗澡了。” 宋听檐感觉到她的脑袋顶着他的手指乱蹭。 他垂眼看了半响,收回了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净布擦拭着手,淡声吩咐道,“回自己殿中去,将九重天的规矩抄上三遍,明日递上来给我。” 又抄? 夭枝瞬间愣住,那天规可极多极长,每条都反常得很,抄上一遍,她也可以废了。 她来了这处什么福都没有享到,什么钱也没有赚到,每日就是抄书,读书,看书,背书,这都是什么人过的日子? 她一时间愤而怒起,“不抄,我又没有错,让你揉一揉身子都不行吗!” 宋听檐垂眼看向她,轻淡道,“不许再胡言。” 夭枝看了他一眼,闭上嘴巴,趴在水中垂下眼不理他。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还不出去?” 夭枝着实是怨气极重,办差和习学这两件事本就是让人怨气最重的事,她一条鱼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充耳不闻,当作没听见,她今日就准备在这个水盆里窝一天。 功课也不做了,书也不背了,他休想让她去抄书。 下一刻,头顶阴影传来,宋听檐伸手而来,似要将她抓出去。 夭枝跟着他修炼了这么多日,学了这么多心法,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她当即一个翻身,咬住了他的手指。 宋听檐微微一顿,看着她咬着他的食指。 夭枝咬着他的手指,见他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发虚,嘴上却没有松开。 宋听檐手往后收,连带着她的小身板都动了一动,却还没有让她松嘴。 他抬起手,夭枝瞬间被吊起,身板也随着他微微抬起的手慢慢往上升起,最后与他平视。 宋听檐高深莫测看了她片刻,道了两字,“松嘴。” 夭枝也来了脾气,咬着他的手指含糊地道,“那三遍抄书免了。” “不行。”宋听檐平静回道。 不行,不准,不许,她都听出耳茧子了,做了弟子果然没有做先生舒服。 夭枝气得不轻,咬着他的手指闭上眼睛,不做理会。 显然是打算一直挂着。 宋听檐见她半响都没有动静,终究是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圈起,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 夭枝感觉脑袋一疼,脑子都有些嗡嗡的,下意识便松开了嘴,猛然往下掉去。 她连忙变出人形,只是衣裳慢了些,没有同步。 宋听檐见她落下,当即伸出手来接她。 夭枝下一刻便落入他的怀里,被他抱了个正着。 她衣裳比人形慢了一拍,如今这般是赤身落在他怀里,肌肤摩擦到他的衣衫,竟带了几丝冷意,叫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只是他的衣衫薄,能感觉到他身子的温热滚烫,还有坚硬,和她的柔软完全不同。 夭枝一时愣住,宋听檐将她抱了个正着,垂眼一看,雪白娇嫩的肌肤,一抹殷红一闪而过。 他当即松开,往后退去,却猛然撞上了身后桌案,他下意识伸手去扶,桌上的水盆已然“咣当”一声砸落而下,泼了一地水。 夭枝双脚落地,身上的衣裳顺着光晕浮现在身上,仿佛方才一闪而过的并未出现。 宋听檐却没有抬起眼,垂眼呵斥,“荒唐!” 夭枝站在一旁,瞧着他似乎连仙法都忘了施,否则这一个水盆何须他伸手去扶? 她方才被他看了个正着,到底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只是她觉得他的反应比她还大,好似是她看了他一般。 他这般大的反应,倒叫她心中一小点反应,变得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她不由安慰道,“往日洗澡的时候我不也没有穿衣服,没事的,师父,我不介意被你看。” “住口!”宋听檐似听不下去,开口阻止了她,他闭上眼,平静几许,“出去。” 夭枝闻言只能往外走去,颇有一步三回头的架势,“那师父,我还要抄吗?” 宋听檐闻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再看她一眼,只简短两个字,“不必。”他说完,忽而开口,“以后不许再进我寝殿。” 夭枝看了一眼他的寝殿,肃静沉寂,连床榻之上的颜色都是灰沉庄重的颜色,叠得一丝不乱,颇为禁欲。 也并没有不能看的,她分外疑惑,“为何,我不是入室弟子吗?” 宋听檐似不想再听下去,“出去。” 夭枝有些无奈,他如今对她就这么几句话。 出去、进来、过去、回来,不要、不许、不行…… 搞得她很是想一头撞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往日是他先生,这么不尊师重教! 夭枝又默看了他一眼,宋听檐已经离开她的视线。 她也只得转头出去,不过好在,她得到满意的答案,虽然今日的按摩没有到位,但总算也没有抄书这种无妄之灾。 第96章 还要把我当做他吗? 宋听檐阖目平心静气打坐, 气息流动,运行整个殿中,浑厚祥和。 大殿中, 流云浮地缓缓而动, 如流水一般波澜不惊, 下一刻, 忽然一阵风起,卷起流云, 四处流窜。 他平放在膝上的手,指间微动。 意识快速流转, 思绪渐远。 天光大开, 一卷薄雾绕开蒙蒙雨丝。 山间拾级而上,山门庙前无树, 香火寥寥。 唯一相同的是, 庙门前出来一弟子相迎。 他已变了模样, 声音亦是不同,开口却是温和, “符老先生可在?” 那弟子一愣, 不解看向他,“公子,您找的是我们祖师爷吗,他老人家早已作古, 如今画像正挂在堂中, 您可是来祭拜的?” 他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容, 他从来过目不忘, 脑海中若没有这个人的样子,自然知道没有见过。 他一路而来, 这个山门早已不复往日,如同这个江山已经换了两代皇帝。 他垂眸须臾,“夭枝可在?” 那弟子似更不明白,“你说师叔祖吗?她数十年前便在京都故去,敢问公子可是照着家中长辈的意思来我门中祭拜长者?” 他默然许久,“天下没有神仙吗?” 弟子闻言惊讶不已,“天下怎可能有神仙,公子怕是魔怔了,可要人驱魔,我们这处还有副业,亦有这门路,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他还未说完,面前的公子踉跄了一下,他瞧着他年岁不大,至多也就十四罢,却一看便是出身不凡,举止之间少见他们的清贵。 他不由开口劝道,“小公子,雨天路滑,山路不好走,你可在小院住下,等雨停了再走。” 他闻言停下脚步,片刻之后,应允下来。 终究不信寻不到一丝痕迹,可住上了几日,这山门依旧没有他想见的人,此处里里外外早已物是人非,所见之人皆是陌生,更没见过他想要找的人…… 数年匆匆而过,青年侍卫顺着宫中台阶快步而上,到了宫殿廊下,低头恭敬进了大殿。 常筠一到殿内,便跪下遗憾回禀,“陛下,还是并未寻到人。” 他坐在案前,如今正是用膳时,桌案上却只摆着清茶团子。 他闻言显然对如此结果了然,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看着清茶团子一言未发。 常筠亦是叹息,他年纪少,不知陛下为何执着寻这女子。 听爹爹说,陛下已经整整寻了二十五年。 半载年华,陛下也从少年模样至发间鬓白,如今陛下的身体越发不济了。 可要寻的那女子却永远是那般模样不变,这如何能找得到? 陛下孤身一人,无后宫自然也无子嗣,若是早早寻到这女子,又何须过继子嗣? 他们真是恨不得撅地三尺将那女子找出来,可纵使这般都找不到。 这天下怎会有人二十五年音容笑貌皆没有改变? 这天下又怎会有一国之君找不到的人? 自然不可能。 那便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这女子早已不在人世,否则又怎么可能遍寻不见? 可陛下却还是一次一次地亲自去寻,到如今年岁,身子已经扛不住白日上朝,夜间寻人,可还是执意要寻,可每找一次便失望一次,他的病更重了。 陛下看着前面的清茶团子良久,才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桌案。 窗子始终大开,入目皆是颜色罕见的盆栽,什么模样的都有,大大小小摆了满园。 可惜喜欢此物的人,却没有出现。 他找不到她,怎么也找不到。 这天下之大,却已被时间洗得干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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