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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丫鬟答。 张万撩开床帘,张柏正揉着眼睛,不满地嘟囔。 “干嘛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万仔细打量宝贝儿子张柏,全须全尾的,身上没有伤,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回肚子里,一屁股坐到床上,喘了两口大气。 “我问你,你玉璜呢?” 张闭着眼睛,不耐烦道。“在那放着呢。” 丫鬟过来翻找衣物,不见玉璜,一股后怕的怒意在张万心头升起,声音陡然加大。 “玉璜呢?” 张柏见自己老子发了火,不敢造次,拧着眉毛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玉璜是什么时候没的。 张万忧心张柏安危过后,是一阵心惊,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想他两袖清风为官二十几载,这次可能遇到坎了。 他欠下凌玄澈一万两银子,若是虚与委蛇还能周旋一二,可躲在暗处的沈惊澜之辈,让他如何防范? 当晚就让张柏收拾东西,差人送回老家了。 隔天一大早,温若初惦记沈惊澜,为了探听案件进展情况,也是为了还凌玄礼的马,扣响大理寺大门。 正赶上凌玄礼到大理寺上值。 温若初说明来意,打探枯井藏尸案案情,凌玄礼意外地看着她。 “郡主是真的想救谨之?” 温若初无语,“要不然我起这么大早干嘛,若只是为还马,我随便差个人就过来就是了。” 凌玄礼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跟我来吧。” 温若初跟着凌玄礼来到大理寺架阁库,一个类似于存放案卷卷宗的地方。 凌玄礼给了她枯井藏尸案卷宗,温若初一目十行大致扫了一眼。 “死者小翠颈部一刀致命,死亡时间大概一个月前。” 温若初看着卷宗上描述,“不可能是沈惊澜,沈惊澜受伤了,使不出这么快的刀。” 凌玄礼愁眉不展,“可谨之承认人是他杀的。” 温若初视线落在“死亡时间大概一个月前”这句话上。 一个月前,差不多是王丞相家办赏花宴前后,她记得赏花宴前一晚沈惊澜不小心杂碎两个瓦罐,手指被烫伤…… 有几处细节很不合理,当时没多想。 温若初一直以为沈惊澜受了重伤,没能力杀人。 眼下来看,这个小翠就算不是沈惊澜所杀,也一定和沈惊澜脱不开干系。 温若初合上脉案,抬眼看向凌玄礼。 “只要证明人不是沈惊澜杀的,你们就能放人,对不对?” 凌玄礼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只要有确切证据,我有把握捞谨之出来。” 温若初思忖半晌,“脉案,沈惊澜受伤期间住在我那,每日府医都会记录病情,脉案可以当作证据。” 凌玄礼眼睛都亮了,“当然能,烦请郡主早些将脉案拿过来。” “好说,好说。”温若初满口答应,一拍大腿。 “瞧瞧我这记性,一个月前我院子遭贼了,丢了一大盒珍珠,当时以为是丫鬟粗心放错地方没找到,我那小库房还有十几盒也不缺,想着也不打紧,又不愿给大理寺添麻烦,当时便没报案,会不会和小翠的死有关?” 第30章 关键证据 凌玄礼拧眉思忖半晌,“一个月前江洋大盗在上京连连犯案,倒是有可能。” 温若初故意引思路到江洋大盗身上,上次萧石案结束以后,她听旁人说江洋大盗在赌坊落网,没过几日便斩首示众了。 枯井藏尸案闹这么大,沈惊澜被放出来,定然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如此一来,凌玄礼就算是想继续追查下去,也无从下手了。 提醒点到为止,说多了反倒令人生疑,温若初说要回去,凌玄礼派了一个信得过下属跟着温若初一起回去取脉案。 马车等在大理寺门口,温若初钻进马车,意外地发现座位上有一本账本,翻开一看,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账本所记账目竟然是萧石赌坊的流水,其中有一页数目往来巨大。 张柏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赌坊常客,萧石还借了张柏一些银子,起初十几两的小数目,后面越来越大。 这个张柏平常行事高调,上京城纨绔子弟没有不认识他的,就是张万的那个老来子。 寻常人借赌坊银子,三日内还不上就要上门收房子收地,这个张柏很不一般,借的银子不仅没还,反而越借越多。 按照赌坊的规矩,利滚利连续三年算下来,粗略估计差不多一万两。 更离奇的是,一个月前这笔银子连本带利还上了,正好一万两。 张柏不过是纨绔公子哥,没有正经营生,张万号称两袖清风,孩子养得多,听说张家主母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突然还上一万两银子,就有点蹊跷了,这里面摆明了还有别的事。 温若初隔着车帘问冯文,“方才谁接近过马车?” 冯文挠了挠头,“没有啊,对了,刚才尿急去一边方便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好事。” 账本不管是谁送到她手上的,张万这次是完了,运气好可能还会让英王妃喝上一壶,送账本的目前来看,是友非敌。 刚要吩咐冯文去皇宫,话到嘴边停住了,凌玄礼的人还在车外等着呢。 如今沈惊澜牵涉枯井藏尸案,她和沈惊澜关系密切,此时若是她把这本账本送到圣人面前,圣人会以为她救沈惊澜心切,故意搞凌玄澈和英王妃,极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思来想去,温若初让凌玄礼的人去博阳侯府找秋菊,让秋菊去拿脉案。 温若初抬头吩咐冯文,“去丞相府。” 温若初一进丞相府大门,王安如叽叽喳喳围着她说个不停。 “表姐,我听说你进了刑部大牢了,我这正打算去找那个张万说理去呢,表姐怎么可能滥杀无辜呢?” “就是,还是安如懂我。” 温若初揉了揉王安如的脑袋,“舅舅呢,我有急事要见舅舅。” 王安如就是温若初的小跟班,对温若初的话言听计从,赶紧拉着温若初的手,去书房找王丞相,站在距离书房好几丈远,说什么都不肯往前走了。 王安如一脸惧色,“爹爹就在书房,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昨日爹爹罚她抄写女戒,她还没抄完。 温若初不逼迫王安如,上前两步叩开书房门。 见过礼之后,温若初掏出账本递给王丞相。 “舅舅你看看这个。” 王丞相翻看账本脸色大变,“岂有此理!张万身为刑部尚书,竟然做出如此腌臜勾当,简直就是愧对圣人对他的信任……” 王丞相唾沫星子横飞,骂了好一会张万,骂累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偏头看向温若初。 “账本是何等隐秘之物,怎么会到你手上?” 温若初手里拿着半块桂花糕,这桂花糕是舅娘亲手做的,香甜软糯,很和她胃口,每次来都连吃带拿的。 她咽下嘴里的桂花糕,一五一十,从去大理寺找凌玄礼,到莫名其妙在马车发现账本的整个经过,说给王丞相听。 王丞相一脸狐疑地盯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拿我爹性命发誓。” 王丞相轻哼一声,“早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朝堂局势瞬息万化,你不要掺和进来。” 温若初当然知道朝堂局势瞬息万化,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几个回合下来定然有人被斩于马下。 书中温若初为了帮凌玄澈上位,多次染指朝堂之事,惹得女皇不悦,还曾禁足过温若初,最后落得个人厌狗烦的下场。 温若初不愿意步书中温若初的后尘,早早放了圈禁在别苑的男宠,尽量远离政权斗争,更没和朝臣私下走动。 她只想在这个世界安稳地活下去。 温若初起身正了正神色,看着王丞相的眼睛,定定道,“我说的是实话,看到账本,我绝对此事非同小可,没敢直接去见圣人,觉得这账本给您更合适。” 王丞相盯着温若初打量半晌,最近这丫头表现还算乖顺,没像以前一样犯糊涂。 他收起账本,“这事不用你管了,老夫定会呈禀圣人,以肃朝纲。” 温若初拿了赌坊账本,此时就有人心急了。 英王妃一大早刚睡醒,凌玄澈过来说书房昨晚进人了,旁的物件倒是没丢,唯独丢了要命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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