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一心向道_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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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司机看着近乎魔怔的周应。 “周先生……” 他轻轻地喊着周应，仿佛这样就能将人喊醒一样。周应抱着温瓷，望向地上被碾碎的红枫叶，车辆碾着枫叶行驶着，窸窸窣窣的，就连周应坐着的这辆车也是碾着枫叶过的。周应回家后，他把小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在茶几上，有一份文件，是财产转让协议。那份文件从三天前开始就放在这了，一直没有动过。周应看着文件眼角发酸，他弓着脊背，手肘失力地撑在膝盖上，他怎么会没发现异常的，他怎么会放下这份文件就安心离去的…… 温瓷这么瘦，抱起来时骨头硌得掌心疼。周应走到餐桌上，坐下，吃完了剩下的半碗红烧肉。温瓷做的菜很好吃，比他做的还要好吃…… 周应却越吃越心酸，胃癌晚期有多难熬，周应以前在急诊部轮班的时候不是没见过胃癌患者，温瓷在这里的二十多天，每天都是一个人咬着牙熬过来的。无数个深夜，温瓷蜷缩起来，不是因为冷，是疼……疼的快要死掉了。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是温瓷存在过的记忆，好像温瓷从未离开，但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总是在提醒周应，温瓷不要他了。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周应收拾着东西，想要带温瓷离开建平，去别的地方，去做他尚未兑现的承诺。去爬山，去看雪…… 卧室里，那件厚厚的羽绒服不见了。温瓷许多衣服也不见了。温瓷收拾过东西，离开过建平。周应从口袋里拿出那几张车票，不停地摩挲着，都是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 周应心里更酸。他在客厅里坐了许久，最后几乎是用足了所有的力气，才推开书房门的。书房的地上，躺着一把小提琴。琴弦少了一根。这个小提琴是他送给温瓷的，却被温瓷用做自杀，琴弦割破肌肤和钝刀切肉没有区别，温瓷这么怕疼的一个人…… 周应把琴捡起来，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都怪我……” 周应懊悔地说，琴弦贴着下颚，划破了肌肤，周应也不觉得疼。 “老婆，马上就十二月份了，我带你去看雪，我带你去爬山……带你去看日出……” 他继续替温瓷收拾着东西，像是新婚夫妻在结婚后要去度蜜月般不停地说着话……但周应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悲痛与凄凉。周应拉开柜子时，发现柜子被锁住了。第六感告诉周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他几乎是暴力将柜子给拆开，柜子里掉落二十七封书信和一片来不及做标本的红枫叶。周应拆开信封，他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不停地在颤。关于过去的十六年，所有的疑惑解开了。周应抖着眼睫，看向客厅处的木头盒子。周应说：“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第100章荒野里的小盒子 2007年11月30日，晚上十点。周应抱着一个方形的盒子，下了楼，司机在楼下已经等了将两天，期间他给周应送过饭，敲了门就放在门口，一餐一送，但那扇门从始至终都没打开过。门口未动的饭菜放到冷，也始终无人问津。司机起初给周应打了几个电话，周应疲惫地说他想一个人静静，之后电话就关机了。司机害怕周应想不开，总时不时的过去敲敲门，第三次的时候，他见到了周应。室内冷白的月光洒在周应身上，拉出一个灰色阴影笼罩在司机的身上，周应整张脸煞白，瞳孔泛红，爬满了血丝。司机看着周应憔悴的脸，“周先生，您不要……” 周应蹙眉忽然笑了笑，“……我不会自杀。” 温瓷不会想见到他。司机得到肯定后，给周应留了空间，没再打扰，到30号的晚上十点，周应忽然捧着温瓷的骨灰下楼了，今天屋外格外的冷，是南方那种浸透入骨的湿冷。周应抱着温瓷，定好墓园，将温瓷在建平下葬。建平，是温瓷为自己选的墓地。周应没有资格带走温瓷，也不想再惹温瓷难过、生气。周应一切都按照温瓷信里想的那样做。二十七封信，看了两天。周应站在温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