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林曦禾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门开了,她还想跟着进来。 萧衍深伸手拦在门口。 “林曦禾同志,请回吧。” “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林曦禾的热情被萧衍深这句冷淡的话冲散,硬生生的收回了跨入院门的一只腿。 犹如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身冷水,连身上也冒着丝丝寒气。 半晌,林曦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明天,我再找你。” 萧衍深看着她故作冷静的说完,然后转身大步往回走。 只不过她没有发现,转的方向反了。 萧衍深只挣扎了一瞬,就决定不必出言提醒她: 反正多走几步路又不少块肉。 “砰——” 没有再作任何犹豫,萧衍深关上了小院的大门,并插上门插。 倒不是怕谁闯进来,就只是顺手罢了。 放下行李,他便熟门熟路的烧水,准备擦擦灰然后铺床叠被。 至于晚饭,他还带了一些干粮,等下水开了就泡着吃。 谁知道,才点燃柴火,门被敲响了。 “谁呀?”萧衍深走到门口问。 “是我,你开下门。”门外传来林曦禾的声音。 萧衍深心中纳闷,不是刚走怎么又来了? 开门一看,林曦禾一手拿着铝饭盒,一手提着被打包得四四方方的床单被褥。 “给你送点东西,天冷别冻感冒了。” 萧衍深想起箱子里确实没有厚的被子,倒是没有再拒绝。 这个时候逞强,是和自己过不去。没那个必要。 “谢谢了。” “我走的时候整理好再还给你。” 林曦禾仿佛是找到了突破口,在萧衍深烧水的间隙,又陆陆续续送来好多东西。 红双喜脸盆,彩瓷开水瓶、搪瓷茶杯…… 最后甚至将家里的收录机搬过来,连同几盒邓丽君的磁带。 “去年过年的时候给你买的,你突然走了没机会送你。” “你无聊的话,就听听歌吧。” 萧衍深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一阵嘀咕。 原来她不是不会照顾人,只是从前没对他上过心。 “林曦禾同志,不用如此麻烦。” 林曦禾最后放下一串腊肉,和一筐鸡蛋。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萧衍深无语。 本来空荡荡的屋子,被她这样一搬运,倒像是重新安了一个家。 算了,债多不愁。 大不了他走前再留一点钱给林母。这些东西就当是租用的吧。 上辈子结婚后,萧衍深手里的钱大都是林曦禾给的。 重生回来后,他先是用自己原先攒下的工资购置了一些必需品。 考上大学去北京后,又领了一份国家给的津贴。 但这还不够他独立自主生活,所以有空余时间,他开始给报社投稿。 一年下来,稿费也攒了快两百块。 和那些大作家大文豪的稿费肯定不能比,但这个时候一个普通人的工资也只有几十元。 这份额外的收入,加上大学生津贴一起,萧衍深的生活也绝不拮据。 他知道很多历史发展轨迹,利用一下乘着改革的春风,当个富翁完全没问题。 不过他志不在此。 就算是投稿,也是拿从前自己的没有发表的旧稿,而不是抄袭别人。 李援朝看见他每个月领那么多稿费十分羡慕,又有些不解。 “你就算不读科研学院,去当个作家也一定大有作为!” “干嘛这么辛苦搞科研?” 萧衍深摇头。 “比起赚钱,我更想投身科研事业,为祖国为社会做更多贡献。” “钱嘛,够用就可以了。” 李援朝夸他思想觉悟高,不愧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同志。 “不像有些人,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萧衍深在心里感慨,这个时候绝大部分人还是非常质朴的。 人民有信仰,大家目之所至皆为华夏。 是真正的:“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红旗两边挂。” 而往后的几十年,伴随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生活翻天覆地变化。 人心和风气也渐渐变了。金钱至上,物欲横流。 但也许这就是历史车轮碾压下的必经之路。 这世间唯有人心和太阳,不可直视。 聪明是天赋,而善良才是选择。 他也不是真的如何伟大,如何无私。 他只是经历了上辈子蹉跎的一生,深刻反省了人活着的意义。 或者说,一个人活着的意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萧衍深最后这样回答张桂芬。 张桂芬觉得他的话很有深度,拿出笔记本将这句话抄写下来。 和他抄录的《致橡树》放到了一起。 “嘟嘟嘟——” 水开的声音打断了萧衍深的思绪,他起身去灌水。 忙忙碌碌两小时,终于在屋里歇下。 第二天,萧衍深起来,准备帮忙一起包饺子。 虽说他应了是来陪着过小年,但还真没打算只一个人过来张嘴等吃。 林母年纪也大了,往年都是他张罗着过年的事。 只不过他一出门,就撞见了扫雪的林曦禾。 “昨天下了雪,我怕你滑到,所以扫一扫。” 女人虽然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手上也戴着羊绒手套。 但鼻尖、脸颊冻得红红的。 顺着她扫过的路线看,其实她是将整条路门前的积雪都扫了。 也不知道多早起来的…… “吃早餐了吗?我妈准备下面,要不一起吃点?” 萧衍深没吃,但也没打算让林母动手做早餐。 他没回答林曦禾,自顾自的走到进了林家小院。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这样的林曦禾,如果是上辈子的萧衍深,肯定招架不住。 都不用她做这么多,也许在她之前去北京找他的时候就沦陷了。 但如今的萧衍深却不吃林曦禾这一套了。 上辈子在她这里讨了一世的“嫌”,无论如何,这辈子不想再和她有牵扯了。 不管她是爱白月光还是黑月光,爱爱谁,都与他无关。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衍深来了?” 林母听到声音,走出厨房来看。 萧衍深挽起袖子说来帮忙,林母拒绝。 “面马上就好了,你和曦禾坐着等吃就行了。” 萧衍深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第一次被林家当做客人对待。 上辈子的林母虽然与他相伴相依多年,却一直是多多少少对他有怨言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让林曦禾怀孕有个孩子。 林母致死都觉得,是他不是个‘男人’,耽误了林家的香火延续。 现在的这种待遇,萧衍深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既然林母坚持,萧衍深也没强行下厨。 面端上来侯,林曦禾还体贴的给他加了一个荷包蛋。 “谢谢。” 萧衍深的道谢客气又疏离。 林曦禾不会听不出来,但是还是压下了脾气,回了一句。 “不用。” 时间就在这么不是很和谐的交谈里过去。 吃完面,萧衍深和林家人一起包饺子。 跟除夕夜的饺子一样,他们还是包了一些吉利的铜钱进去。 林母还特意挑了三种不同的馅料。 “猪肉白菜馅的,寓意百财纳福。” “牛肉芹菜馅的,寓意勤能财。” “猪肉莲藕馅,寓意多子多福。” 这一回,林曦禾没有在旁边说什么“封建迷信”的扫兴话了。 反而帮着包了几个不太好看的“多子多福”饺。 萧衍深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但也没出声说什么。 过年嘛,大家都讨吉利。 他想着吃完这顿小年中饭,就可以收拾下,去到临县吴院长家里探望一下。 顺便也去孤儿院看看那些小朋友。 毛主席说过:“吃水不忘挖井人。” 虽然在学校他有寄信和钱过去,但既然回来了,人也要亲自到的。 这样想着想着,碗里的饺子也快扒拉了个光。 林曦禾的勺子往大碗里一舀,又给他添了几个。 他看着碗里五个白白胖胖的饺子,觉得有点撑,眼神瞟向林曦禾。 “你要是吃不完,给我吃。” 萧衍深无比确信,他要是现在点头,林曦禾一定会将他的碗拿过去吃掉。 他不想这样。 于是硬着头皮说“不用。” 然后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伯母、林团长,小年快乐,万事顺遂!” 萧衍深转头,看见一个利落短发的年轻男人,穿着绿色的军装,提着礼盒走进来。 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耿扬巍。 “姐夫也在呢!姐夫好!” 耿扬巍像是才发现萧衍深一样,和他笑着打招呼。 萧衍深心想,上辈子的这个小年,耿扬巍是没有来的。 当然,林曦禾也没在家过小年。一直忙到直到除夕才回家。 而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做了和上辈子不同的选择,有些东西也变了。 尽管这就是曾经的“情敌”,但萧衍深却没摆脸色。 他朝耿扬巍点了点头。 “叫我名字就好,我不是林曦禾同志已经分开了。” 这话虽然含糊不清了点,但是这样说也没错。 不过耿扬巍有一瞬错愣,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林曦禾。 林曦禾脸色微变,没有接这个话茬。 “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耿扬巍管理好了表情,脸上再度挂起温柔的笑脸。 “谢谢你的关心和照料,我已经好多了。” “本来应该大年初一再来拜年送恭喜,不过今年我想回樊城给淑英扫墓。” “明天就走,回来怕是都年初三了,到时候也不知你还在不在家。” 萧衍深看着眼前的两人一来一回,倒是没有生气,也不觉难受。 倒是林母先开口了。 “你是专门来看曦禾的?” 耿扬巍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赶紧找补。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听说衍深同志在北京念书。” “我怕过完年林家也和周团长家一样搬到北京了,那我们就难再见了。” 当耿扬巍提起已故的妻子柳淑英时,林曦禾的眼神就柔和了下来。 耿扬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萧衍深和林母,说了几句吉利话就准备告辞。 林曦禾放下筷子,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衍深,我去送送他。” 萧衍深心里嗤笑。 献了那么多殷勤,白月光一来还不是坐不住了。 幸好他意志坚定,没被她三言两语哄得找不找北。 碗里最后还剩下一个饺子,萧衍深突然完全没有了胃口。 硬塞不进去,萧衍深干脆都倒进了垃圾桶。 这个举动让林母顿了顿,不过他最终还是没开口说他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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