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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是自家酿的米酒,喝起来酸酸甜甜。 大家吃的满足,喝的开心,就听曹宝文道:“沈大人,我还没有去过屏县。” 沈桃:“你可以去啊,这次和我一同回去,多待一阵子,我们非常欢迎。” 曹宝文:“不行,码头筹建在即,我得留下。” 他说到这里脸红了,“沈大人,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让我手下一小吏,跟着您去一趟屏县。” “由他的眼睛来看看,我们鹤县到底哪里需要改进,如何?” 第601章 别靠我,我靠不住了 曹宝文派的小吏很年轻,名叫程久,满眼写着清澈和正义。 曹宝文殷切道:“程久啊,你跟沈大人回去,好好学习,看看我鹤县哪里需要改进。” “年轻人,鹤县的未来靠你们了。” 程久当即一跺脚,挺直脊背郑重表态,“大人放心,我到了屏县绝对好好学,学好了回来建设鹤县!” 曹宝文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 孩子要去屏县了,衙门该给点银子让他花销的。 可鹤县目前的状况是真拿不出银子,他厚着脸皮走到沈桃跟前,“沈大人,程久是个好孩子。也不瞒着您,鹤县拿不出银子给他花销。” “孩子身体结实,劳烦你给口饭吃,饿不着就行。至于住,大可以让他在你们屏县衙门打地铺,平时有啥活,你就让他去做,孩子手脚利索着呢。” 沈桃点头,“行,程久就跟我去几天,别的事你不用考虑,都有我呢。” 就这样,程久小友跟着沈桃一行人去了屏县。 程久与冯茗年纪相仿,一路上聊的最热络,接待的工作自然落在冯茗头上。 程久白天去转,一到晚上就开始写心得,顺便……算账。 高大的城门,平坦的地面,职业技术学院,托儿所,低保,联盟…… 程久算着算着就哭起来了。 好多钱。 好多好多钱。 鹤县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他是没本事把鹤县建设的如同屏县一般啊。 曹大人,你说鹤县的未来就要靠我了。 我靠不住啊! 如此重任,我得交到儿子手上了。 不对,说不定孙子也得用上。 ** 鹤县建码头的事落到实处,平岗码头发货也都安排好了。 脱离孟蒲县,沈桃跨出了平稳的一步。 闲下来了,沈桃打算去退伍老兵基地看看。 其实就是灾民住过的茅草房,现在改了个高大上的名字。 老兵初来屏县时,有被军队抛弃的失落,亦有前途未卜的迷茫,用丧都难以形容,可以说整个基地的氛围让人压抑。 屏县是不养闲人的。 退伍老兵到屏县的第二天,就被人安排开始干活。 盖房子,上户,安排活计,上岗培训,身体检查,整的比军队训练都忙活。 一个叫鲁齐的管事可会画大饼了。 那饼画的又大又圆,画的人内心振奋。 画大饼表达的不够精准,用鲁齐自己的话说,这叫前途规划。 他若仅仅是口头说,大家高兴两天就熄火了,也不会再信任他。 但人家说过的事全都一一实现,第一批去春耕的退伍老兵,都拿到钱了。 有啥比有活干有钱拿,更让人心安的前途呢? 如今退伍老兵振奋着呢,精神状态嗷嗷的,都忙着练身手。 鲁齐管事说,过几天有人来选镖师。 镖师虽然危险,但给的钱多。往后赚了银子,盖房娶妻,他们就算在屏县扎根了。 这好地方,他们有机会留下,一定要抓住机会,否则机会稍纵即逝。这是鲁齐说的。 鲁齐新学了一个词叫稍纵即逝,为了显摆,他特意说了前面的话配合一下。 反正他自己说的挺满意的,退伍老兵也佩服的不行,觉得他好有本事。 鲁齐飘了,为了让大家觉得他更有本事,天天晚上学成语。 点灯熬油的学。 考科举的学子都没他用功。 陈明阳在鲁齐的配合下,选走了一千个身手好的。 准备让他们蹚路线,为货品陆运做准备。 剩余的老兵,沈桃准备全送到鹤县修码头。 走之前怎么也得交代几句,屏县走出去的人,代表屏县脸面。谁要是坏了屏县的名声,别怪她沈桃不讲情面。 沈桃是悄悄去的,到了老兵基地一瞅,发现他们都围成一个圈,听中间那个人讲话呢。 人数众多,沈桃混在里面不打眼,坐下跟着听。 讲话的人是鲁齐,他的面向其实有点凶,尤其不说话盯着你的时候,感觉要打人似的。 所以鲁齐叔出去谈生意,对方每次都要把他换掉,换个面善的人来谈。 鲁齐为此郁闷了很久。 有时候盯着老六叔的长相,他还有点嫉妒呢。 嫉妒让人心里丑陋,鲁齐叔就总盼望老六叔脱发长胖。 偏偏老六叔负责戏楼,总是要在台上和大家见面,人家可注意形象了。 不仅没脱发,没发胖,还愈发精神喜人,可气死鲁齐了。 但是此刻的鲁齐,面相还是一样的凶,但放到这个场景里,格外配。 就这长相一看就不好惹,老兵会觉得他彪悍,就信服他。 原来,鲁齐叔应该在这个领域发光发热啊,沈桃心里在黑风居人员使用说明书上添了一笔。 鲁齐板着脸站在中央,“你们马上就要去鹤县干活了,建码头。” “你们知道建码头的意义吗?” 有个退伍老兵酸个叽的说:“那能有啥意义?不就是干活赚钱吗。” 鲁齐指他,面色严肃,看的对方有点心虚,甚至开始琢磨,莫非他错了?建码头还有别的意义? 鲁齐看着他自乱阵脚,然后才道:“码头对一个城镇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修了码头,就是替他们打开了赚钱的大门。” “往后鹤县人吃饱了,有余钱了,他们感不感谢码头?” “感不感谢修建码头的你们?!” “等到你们老了,就能骄傲的对儿孙说,你爷爷我这辈子就是个传奇!年轻上战场玩命保护国家,下了战场修码头发展国家,对不对?!” 这段话说的退伍老兵心里热乎乎的,异口同声喊:“对!” 鲁齐对他们比了个大拇指,“你们这叫什么?这叫英雄!” 有人跟着起哄,“对,我也觉得我是英雄。” “鲁管事,让你这么一说,我有点骄傲呢!” “哈哈哈哈!” 鲁齐清了清嗓子,“你们是英雄,所以英雄出去修码头,要拿出范儿来!” “啥饭儿啊,能吃吗?” “我说的范儿,是觉得自己与普通人不同,要给旁人做出表率的一种感觉。换句话说,英雄干活能够偷工减料吗?英雄能耍小聪明躲懒吗?” “英雄能顺人家东西,骂人家娘吗?能推老人和小孩吗?能背后议论人家婆娘长的好看吗?能踹寡妇门吗?” 退伍兵摇头,拉着长调喊:“不能。” “所以你们会这么干吗?” “哈哈哈,我们是英雄,肯定不能啊!” 第601章 孟蒲县终于有感觉了。 沈桃从没发现鲁齐这么能说,还说的贼有道理,鸟不悄的把道理给你灌输进去。 她还做啥动员啊,鲁齐做的比她好! 听的她都不想走了。 鲁齐继续道:“你们是一个英雄团体,但是吧,哪儿都有滥竽充数的,你们当中说不定就混着一粒老鼠屎,想败坏你们的名声。” “到了鹤县,大家都互相监督,找到身边的假英雄真骗子,不能让他堕了英雄的名声,坏了屏县的招牌,能不能做到?” “能!”沈桃也热血沸腾的跟着一起吼。 “好!一旦发现有人败坏英雄名声,陷你们于不义,我屏县绝对不留。谁给他求情,谁和他一起走,行不行?” “行!” 鲁齐拍手,“行了,那散了吧。” 他心里对今天讲话非常满意,一口气用了好几个成语呢。 瞧瞧他们一个个崇拜的小眼神呦~ 不行,崇拜不能断,书还是得看。 沈桃跟着分散的人流退出基地,少干一样活儿,开森! 待会儿路过市场门口,买杯奶茶庆祝庆祝! ** 孟蒲县,芙蓉街。 两个开小饭馆的老板各自去门前张望,然后碰上了。 这两家饭馆,一家中午生意特别好,一家晚上生意特别好。 他俩店面挨着,见天就琢磨怎么能把客人撬过来,让自己中午和晚上生意都好。 所以他俩心里算计着对方,说话也阴阳怪气。 “呦,这不是黄掌柜吗?平时生意好得不得了,今儿怎么得闲了?” “李掌柜你竟说那话~你平时生意不好?晚上的客人又点菜又点酒,你赚翻了吧。” 阴阳怪气完,两人各回店铺,心焦的等着客人上门。 第二天。 两人又在门口碰见了。谁也不服输,各自收起焦急等客的表情,互相刺了几句。 第三天。 两人依旧看对方不顺眼,但为了打探对方生意,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 …… 第六天。 两人并排坐着,双手托腮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出神。 人呢?!!马呢?!!屏县的送货队呢!! 这条芙蓉街,每天都有运货队伍走过,遇上饭点,就到店里吃。 一连六天了,街上行人越来越少,车队也不见了。 屏县莫非改道了? 去码头不走芙蓉街了?! 那他们走哪条路?店跟着搬过去还不行吗?大不了就摆街边。 黄掌柜和李掌柜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这层意思。 李掌柜:“我去芙华街问问,看屏县车队是不是改走那边了。” 黄掌柜:“那我去芙英街问。” 李掌柜:“回头搬过去,咱们还当邻居吗?” 黄掌柜:“当呗。” 两位掌柜关了店,各自出去打探消息。 孟蒲县,码头。 搬货力工成群结队的靠坐在麻袋堆下面,有懒洋洋睡觉的,有聊天的,亦有满脸焦急等着赚今天生活费的。 其中一人纳闷道:“平时这个点早都忙活起来了,早干完早回家吃饭。这几天可邪门了,屏县的货呢?” “我也纳闷呢!再这么下去,我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们说,屏县是不是黄摊子了?” “竟说瞎话,黄摊子也得一点一点黄,货逐渐逐渐变少。谁家黄摊子咔嚓一下就黄了?那不是黄了,那是让人给灭了。” “我说兄弟,你可别提灭不灭的,不吉利。我还等着卖这把力气给屏县,赚钱养我一家呢。” “嗐。等着吧。” 又三天。 黄掌柜和李掌柜托腮坐在店前。 落日余晖下,瘦瘦的李掌柜依靠着胖胖的黄掌柜,一阵风吹过,两人的背影寂寥可怜又无助。 李掌柜绝望道:“老黄,屏县的人呢?他们不来了吗?真的不来了吗?” 黄掌柜:“我也想知道呢,不从孟蒲县走货,他们去哪儿走货了?瞧瞧这街上静的,邻里打孩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止街上静,平日里热热闹闹的码头,现在也十分冷清。 力工在码头等不起了,散到孟蒲县各处,寻找新的活计糊口。 只是他们始终不明白,为啥屏县的货就不来了呢?这不存心坑人吗。 他们心里多少带着点对屏县的埋怨。 县令李安这两天也发现了端倪。 屏县的人啊货啊,一下就从孟蒲县消失了。 他有点心慌。 但又强行令自己镇定,催眠自己,除了孟蒲县,屏县没地方发货的。 沈桃忽然停了来孟蒲县的货,是计谋,是博弈,是以退为进,是逼他李安主动低头呢。 他不能慌,不能慌。 屏县货多,一直压着不发损失会很大,沈桃坚持不了多久的。 只要他撑住,沈桃还是会向他低头。 李安心理建设时,他的亲信急匆匆跑进书房,急的连门都没敲,“大人,不好了!” 李安皱眉,“没规矩。退出去重新敲门。” 亲信心里都快沤死了,都啥时候了还敲门?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得不从,重新敲了门,才被允许进书房。 李安撩了下眉,“说吧,什么事?” “大人,屏县在孟蒲县的厂要撤了!” 李安:“就这事啊,我当是啥呢。这是沈桃的计谋,以退为进之法,逼着我给她低头。晾上两天也就好了。” 亲信心梗。 以退为进之法? 他打听到了,不止孟蒲县的厂要撤,而且孟蒲县还在鹤县投建了码头,厂子都要开到鹤县去。 你个狗东西还淡定的说这是人家的计谋? 计个毛!人家不用你码头了,人家家大业大自己建! 有你哭的时候! 李安以码头要挟沈桃来孟蒲县开厂,惹了人家生气撤摊的事要事传开,孟蒲县百姓没了生计,肯定会上门讨要说法。 他们肯定不敢打李安,那是朝廷命官。他就不同了,就是个替李安办事的狗腿子,还不被摁住打个臭死啊。 反正弟弟说了,屏县要把厂开到鹤县去。 他老爹和弟弟都要跟着厂走,厂里人听说他给县令跑过腿,人挺机灵,有意招揽。 人家给出的工钱,可比李安给的高太多了。 谁还在这儿受鸟气? 老子不伺候了! 至于打探出来的消息,老子不告诉你了,你就自己在衙门里感觉良好吧! 李安自以为揣度了沈桃的心思,等着亲信夸他呢,一抬头看到亲信表情嫌弃。 他不太高兴,“怎么,不信本官?” 亲信掐腰后退一步,“信?!信你个大头鬼!老子不伺候了!” 李安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tui!老子自己奔前程去了,你爱咋咋吧!”亲信说完,转身就走。 李安气的手直哆嗦,冲着亲信背影大喊:“你给我回来!谁让你这么对我说话的?给我道歉,自己去领罚。” “本官看在你跟我办差的情分,给你个面……” 面子的子字还没说出来,门外飞进来一只滂臭的鞋子,鞋底正中李安的脸。 亲信的声音一颤一颤的,像是蹦跳间喊出的话,“老子不给你当手下了,莫叫老子,听了心烦!” 第602章 来自亲信的报复 亲信缺了一只鞋子,一蹦一跳出了衙门。 他心情复杂的走了两步,迎面遇上他弟急匆匆赶来。 “哥!你可让我好找,我就知道你又来了衙门!你不是答应去我们厂上工吗?管事人现在找你签合约呢,快走吧。” 亲信的弟弟拉着他就走,后知后觉发现他丢了一只鞋,碎碎念道:“这么大人咋还把鞋弄丢了?你坚持坚持,前面就有卖鞋的,我给你买一双。” 亲信自然了解自家弟弟,他可抠了,主动给他买鞋还是生平头一遭。 “给我买鞋?你今天发横财了?” 弟弟仰着下巴神秘一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亲信来了兴致,“哦?真发财了?银子不会来路不正吧?” “切。哥,你就这么看我?我们厂给愿意随行的当地伙计,发了一笔安家费。” “我和爹一人拿了五两,我刚才问管事了,他说你也有。” 亲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五味杂陈。 他给李安办差,是以仆从的身份跟随其左右,每月仅得一两不到。 就这还时常拖欠。 有时替李安办事的花销,李安黑不提白不提,只能自己咬牙垫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家屏县咋就这么仁义呢。 好在他跑的快,还有重新选择的余地,否则这辈子就搭李安手里了。 兄弟俩来到一家成衣店,里面也卖成人鞋袜。 弟弟不仅给他买了鞋,还给老爹和老娘各买了一双,一副财大气粗样,让人眼馋。 换了新鞋,亲信跟去厂里。 厂里管事把他当座上宾,愿意给安家费,还给他安排了销售经理的岗位。 意思是,让他发挥为人处世的特长招揽生意。 完成每月销售指标,就能拿二两银子的工钱,超额完成还有另外的提成。 亲信有点怵,二两银子说起来好听,可要完成销售指标才能拿。 万一完不成呢? 会不会一文都没有? 亲信的弟弟满脸喜色的捅咕他,“哥,你要发达了。如今生意好的很,就在厂里蹲着啥都不干,找上门的生意都够完成指标。” “你随便努力努力,一个月五两不是梦!” 亲信咽了下口水,五两啊!真嘟假嘟? 他弟咬耳朵道:“信我啊哥,我们原来的销售经理就是个草包,一个月还能拿三两多呢。” “这不,他飘了。他不认为是厂里福利好,反而觉得自己有本事,值这个价呢。厂子一说要搬迁,他主动跑来请辞。当银子好赚?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亲信嗯了 一声,“那我听你的,我签合约,同你和爹一起去鹤县。” 前脚签完合约,后脚管事就给了他五两安家费。 热乎乎沉甸甸的银子揣进怀里,亲信觉得自己走路发飘。 瞧瞧人家屏县办事多敞亮? 哼!李安到现在还拖他两月工钱没给呢。 刚才太激动,用鞋子扔了李安的脸,这银子是别指望要回来了。 亲信后悔,反正银子都要不回来了,咋就没把另一只鞋也摔他脸上呢! 他越想越气,跟弟弟说:“你先回家,我还有点事要办。” 弟弟满脸不高兴,“咱们全家都要搬到鹤县去,要收拾的东西不少呢,你可早点回来,别躲懒不干活。” “知道了。” 弟弟走后,亲信揣着手往孟蒲县的劳务场走。 这里每天都有人蹲活,谁家挑人干活,就来这里寻人。 今日的劳务场蹲得乌泱泱一片。 感觉竟是比从前人还多。 看来屏县的撤出,对百姓影响不小。 亲信找了个墙角挤了挤,蹲下了。旁边蹲的大哥丧着脸,好像谁欠他银子不还似的。 亲信笑脸问:“大哥,也是来找活儿的?我经常过来,看你眼生啊。” 有人搭话,大哥大吐苦水,“我原来在码头搬货,这几天也不知道屏县咋了,没活了,只能来这儿蹲个运气。” “你说屏县会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全家老小指着这个活呢!” 亲信做了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兄弟,我知道点内幕消息,你想不想听。” “啥内幕消息?” “不是屏县不来了,是咱们县令不让人家来了。” “啥?”大哥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炸毛了。 “嘘嘘嘘!别嚷,再嚷我就不说了。” 大哥眼睛冒出两簇怨恨的火焰,“我不嚷,你接着往下说。” 亲信掐头去尾胡诌,“咱县令让屏县来咱这儿开厂。开厂是好事对吧,还是咱求人家,好说好商量呗。” “可咱县令托大威胁人家,不来开厂不给用码头。” “沈桃是谁啊?参加过冬武会的拼五魁,在圣人面前露过脸,她能被威胁?威胁一次就有可能被威胁第二次,你要是沈桃,你能干?” 大哥感同身受,皱眉道:“我要是沈桃,我直接把那不要脸的县令打出去!” “对吧对吧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亲信煽动人心还是有一套的,神秘兮兮,“有人劝咱县令去找沈桃说和说和呢。” 大哥又想起自己的工作丢了,红着眼问,“他去了吗?” “tui!他去个屁!他为了自己面子,根本不顾及百姓死活,还等着沈桃来给他道歉呢。” 大哥:“他一个父母官怎么不办人事呢!不指望他像沈桃似的给县里挣荣光,他也别拖后腿啊。若实在指望不上他,咱组织人自己去屏县道歉。” 亲信啧啧两声,“难办呦。人家鹤县谦逊,听说屏县没码头用,跑去屏县溜须拍马,迎接沈桃去鹤县建码头呢。” “都是县令,差距咋这么大?一个为了百姓低头,另外一个为了自己的面子把百姓饭碗都砸了。” “对了大哥,今天这事是小弟多嘴多舌,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亲信无比真诚的说。 大哥:“你放心,大哥的嘴严实,保证不往外说。” 亲信讪笑。 啊? 嘴严啊? 难办了,挑错人了。 事实证明,谣言面前没有嘴严的人,尤其这事还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哥蹲了一会儿就蹲不住了,说要去解个手。 这一解手,人就再没回原地。 亲信用余光看到大哥换了个地方蹲,一群人围着他,叽叽咕咕正说着什么。 得。成事了。 回家帮忙收拾东西去喽。 第603章 来自百姓的愤怒 一个时辰不到,街头巷尾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有些人甚至叫了十几二十个朋友到家里,关上门说话。 “我家堂兄就在屏县建的厂里上班,前两天和我说他要去鹤县了。我还纳闷怎么个事,原来李安那个狗东西把别人给得罪透了!” “我在码头卖点小食,卖给码头力工。现在码头力工全散了,我昨天去街上卖来着,剩了一大半。” “为了拉货,我专门买了几匹马,定了几辆马车,家底都掏空了。现在好了,没活干,马也卖不出去,砸手里了!” “你们这都算啥,我东家才惨。砸了所有家底进了一批夏日解暑草药,准备运作一下两个县城通卖,这下底裤都得赔进去。” 消息传的飞快,有些人还在怨天尤人,骂天骂地骂李安。 另外一些目光长远的人,都行动起来了。 比如芙蓉街上的黄掌柜和李掌柜。 流言传开的第二日清晨,全家老小齐上阵,在店里拾掇东西。 屏县的货运队不是走了吗?没关系,他们在哪里,追过去摆摊就是。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黄掌柜昨晚连夜去了趟屏县,打听到屏县的货物都运去了平岗码头。 他还打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八千五百退伍兵已经出发去了鹤县建码头。 他还堵什么车队? 直接去鹤县不香? 八千五百人不说全来他馆子吃东西,哪怕就来一半,那也赚翻了。 哈哈哈,不能告诉李掌柜,就让他追着货运队跑去吧。 这泼天的富贵啊,我来了!! 李掌柜边收拾锅碗瓢盆,边想。 黄掌柜呀黄掌柜,你想不到吧,我昨晚可是去了屏县呢! 追个鬼的货运队,老子要去鹤县! 这对曾经因为生意塌方而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此刻又要背着兄弟单飞了。 还妄图自己飞的更高更远,祝福对方摔下去才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失败固然痛苦,但身边朋友的成功更让人难以接受呢。 就让我独自发达吧。 身边朋友的嫉妒我能承受,我可以,我行的。 街上的流言愈演愈烈,流言的主角李安却完全不知情。 代表着他眼睛耳朵的亲信,已经离他而去。他甚至都不知道屏县去了平岗码头发货,更不知道屏县另择它地建码头。 他晨起出门,就感觉街上的氛围很微妙,旁人看他的眼神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毒? 那是怨毒的眼神吧。 估摸是这些天码头没活,街上行人少,大家赚不到银子在生气吧。 不过没关系的。 再忍两天。 只要熬到沈桃低头,一切都会如从前一样。 不,甚至比从前更好! 百姓会忘记这段时间的不愉快,会感谢他英明的决定。 这样想着,李安内心升腾起一种背负重任踽踽独行的沉重使命感。 想的正入神,他忽然觉得有东西打了后脑勺,力度之大,让他一个趔趄。 “唔~!” 他见掌心大小的石块在地上翻滚,想必就是凶器。 有人拿石头打他? 他们都疯了?! 他转头想去看是谁下手,所有人都盯着地快速行走,一时间找不出下手得人,让他有些懊恼。 李安捂着头回到衙门,衙差神色也怪怪的。 “你们有事?”李安不悦的开口询问。 两名衙差赶紧摇头,“没有,没事没事。” “没事还不赶紧干活去?你们眼里半点活儿都没有!我说一句你们动一下,朝廷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李安把心里那点怨气都撒在他俩身上。 衙差顺手抄了扫把,假装打扫。 李安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又扯嗓子喊负责文书的小吏进去。 小吏路过衙差,他俩小声提点:“大人心情好像不太好,刚还训斥了我们两句,你小心点说话。” “知道了,谢了,改天一起喝酒。” 小吏进了书房没一会儿,李安的暴喝声传出,竟是要打小吏板子。 负责打板子的刚好就是那两个衙差。 他俩一边打,一边问:“你说啥惹到他了?” 小吏疼的直哼哼,“我能说啥?我小心的劝了一句,说百姓激奋,让大人出面安抚,否则会酿成大祸。” 衙差道:“我们哥俩也在街上听到不少传闻,还想着要不要和大人说呢。瞅见你的下场,还是闭嘴吧,多说多错。” 李安成功的用一顿板子,封住县衙里所有人的嘴巴,也相当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百姓等着李安给一个交代。 李安却上下值乘坐马车,拒不与百姓见面。 百姓气不过,趁着天黑往县衙门口扔烂菜叶子。 还有的更过激的,直接往李安家外墙涂粪,熏的一家老小直淌眼泪。 李安还是选择龟缩不出。 其实他现在有点慌神,沈桃怎么还不来找他? 事情怎么发酵的这么大了? 他的龟缩是逃避,是拖延,唯独没想过主动面对。 街上每天人心惶惶,有不少店铺莫名奇妙的消失在街上。 更有人背着行囊家当,看样是要离开孟蒲县。 这就造成孟蒲县大难临头,百姓纷纷逃离此地的感觉。 胆大的百姓集结在一起,到县衙门口找李安要说法,势头一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看热闹的,讨要说法的,将整条街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振臂高呼:“让县令出来!让县令出来!” “码头是孟蒲县的码头,他凭什么替我们做主?” “县令出来!”“县令出来!” 李安自知躲不过。算了,那他就站出来和百姓解释他的苦心。 他全都是为了百姓啊,他们怎么就不能再给他点时间呢。 李安在五名衙差手拉手围成一圈的保护下,露面了。 百姓七嘴八舌,说着这段时间的遭遇和苦楚,场面极其混乱,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 李安以官威镇压:“安静!都安静!” 没人理他。 有个伸手利落的青年,爬到身边朋友的背上,上半身高出众人后喊道:“大家都安静,既然是来讨要说法,就让我问问他,造成这个局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百姓终于安静下来,李安擦了把头上的汗,“你们听我说,困难都是暂时的,要不了几天屏县就会重新回码头发货,还会来建厂!” “官场上的事你们都不懂,这是博弈,是较量,明白吗?” 青年还在朋友的背上没下来,冷笑发声:“李大人,屏县已经和平岗码头签了合约发货,人家价钱比咱们给的低两成!” “更何况,屏县在鹤县投建了码头,上万劳工都过去了,屏县是疯了才会再来孟蒲县发货!” 李安盯着青年的嘴巴,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耳朵里嗡嗡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去平岗码头发货? 去鹤县建码头? 建在这里的厂也要撤出,搬去鹤县? 护着李安的衙差最先发现异常。 这小子晕了。 百姓激愤的讨要说法,他就想装晕?想让我们替他擦屁股安抚百姓? 不行,他不能晕! 衙差是不可能主动扇县令嘴巴子的,但他可以授意挨他最近的百姓啊。 “大人晕了,快救他,掐人中!” 掐人中扇嘴巴是一件套。 百姓无师自通,抢着帮忙,把李安脸都给打肿了他也没醒。 他是真的晕了。 第604章 脑子拎不清 李安被百姓打到脸肿,人也没醒过来。 百姓终于意识到他不是装的,他是真晕了,所以任由衙差把他抬了进去。 但是外面聚集的百姓并没走,就在衙门口有组织有纪律的齐声高呼。 “说法!” “说法!” “县令大人给个说法!” 郎中请来了,几针下去,李安悠悠转醒。 即便躺在床上,外面的喧闹声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李安无法相信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沈桃是真狠啊! 不声不响就撤出了码头! 让那些靠着屏县做生意的百姓怎么办? 让那些靠着码头吃饭的百姓怎么办? 她难道一点也不顾念两个县城的关系,非要闹到这一步,让他低头求饶了才好? 外面的百姓不能一直闹下去,李安虚弱的爬起来,披上衣服,让衙差搀他出去。 “嘘!别吵了,县令出来了!都听他说。”有人喊道。 百姓安静下来,李安徐徐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本官也没有料到。” “这事儿怪我,但更怪屏县!她们做的太绝了,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说到这句,李安愤怒的面容扭曲,身子跟着不停颤动。 他这是无法承受错误,所以甩锅呢。 但百姓也不全然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们怒吼着:“屏县和咱们合作的好好的,要不是你托大,她们怎么会现成的码头不用,反倒自己花大价钱再去建码头?” “就是!”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就说该怎么解决吧!” 李安忍着怒意给众人道歉,应承了自己会去找沈桃说合,希望百姓能给他一点时间。 百姓也只能再信他一回,三三两两的离去。 李安转身进了衙门,让人备车。他要亲自去一趟屏县,当面问问沈桃她到底什么意思。 马车粼粼而行,傍晚时抵达屏县。 屏县亦如他曾经来时的模样,对比起孟蒲县的萧条,更让他扎心。 抵达县衙门口,他让衙差通传,说要见沈桃。 孟蒲县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就连屏县也知道了。衙差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安,眼神戏谑。 早寻思啥去了?孩子死了来奶了?晚了。 “见我们大人啊?那且等等吧,我们大人出去办差了,还没回来。” 李安:“她去哪儿了你告诉我,我直接去寻她,我有要紧的事!” 衙差嗤笑,“大人去哪儿了,至于告诉我一个小小的衙差吗?” 李安指着他,“你知不知道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怎么和本官说话的?!” “沈桃不管你,放任你,本官可不会。来人,给我打,我替沈桃教训他!” 李安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就想靠打屏县衙差挽回他稀薄的尊严。 他带来的两名衙差对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 李安怒极反笑,“就连你们也不听本官的话了?” 衙差不好意思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听你的话,在人家的地盘上打人家的人,怕是不太好。” “何况,你是来找沈大人说事的,这要是动手了,关系就难缓和了。” “那是本官的事!本官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李安脱口而出。 李安手下衙差不得不上前,小声对屏县衙差道:“兄弟,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干。但捧着人家饭碗呢,得罪了。” 一人去钳制衙差,另外一人就要扇巴掌,毕竟外出也没带板子啥的。 手都抡起来了,就听一道清亮的女声道:“谁这么大的官威,到本官的地盘教训本官的人?” 她把手捏的咔咔响,身后的冯茗和鹤县来的小吏程久狐假虎威的窜出来,一左一右站到到沈桃前面。 冯茗两脚点地蹦跳,手里的刀噌一下抽出来,龇牙凶狠道:“敢打人,手给你剁下来。” 孟蒲县来的衙差赶紧收手,手足无措的望着李安。 李安面色难看极了,阴阳怪气的说:“沈大人,想见你可真不容易啊。” 沈桃耸肩,表情无辜,“没啊,前阵子天天在家等你上门,都没出去过。” “就是最近等不到你,这不出去办了点事么。至于办的啥事,想必李大人都知道了。” 话里话外告诉李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两个县令站在县衙门口说话,看样还要动手,这多大的热闹啊。 百姓赶紧凑过来看热闹,还有那个欠登奔走呼喊,“大家快来啊!有热闹看!” “县衙门口有乐子!不看乐子就跑了!” 不过一会儿,周围就围满了人。 沈桃伸手让了让,示意李安进衙门说话,外边百姓多,不适合当官的拉扯。 李安却半点要进去的意思没有。 他就是要在门口说! 要当着屏县百姓的面揭开沈桃虚伪的面具! 他挺直了胸膛,“沈大人,你做人不厚道吧,说离开孟蒲县码头就离开,是丝毫不顾及孟蒲县百姓的死活啊。” “今日你不顾及孟蒲县百姓,她日你若遇事,屏县百姓你也不会顾及。” 李安带来的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家县令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是上门来说和的吗? 这是什么态度? 有求于屏县,遭门口衙差奚落两句怎么了? 受不了就回去,要在人家地盘上打人,怎么个意思? 现在更厉害了,直接当着屏县百姓的面拆沈桃的台。 就算他们是沈桃,他们也不带理李安的。 脑子拎不清吧。 有些百姓并不知道孟蒲县和屏县之间的龃龉,听的半半拉拉,没明白咋回事。 冯茗满场飘起来了。 “我跟你们说,是这么个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然后换个地方。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他还顺手接了不知谁给的瓜子,一边嗑,一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屏县百姓立马怒了。 啥玩意? 他们屏县吉祥物沈大人不厚道? 当即有个百姓掐腰怒骂:“你放屁!就没有比我们沈大人更厚道的人!” 其他百姓也下场开撕,“我们县令管我们县,凭啥管你们县啊?要你这个县令干啥用?当摆设?” “跑到我们屏县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 “要不是你在孟蒲县当家做主,我们屏县还不一定会撤出码头呢,多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们屏县一口口把你们喂富,咋了,不感激就算了,还指望我们喂你一辈子啊。你干脆搬我家住得了,我不仅喂你,我还嚼碎了喂你呢。” 第605章 把城门关了! 周围都是嗡嗡的说话声,所有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指责着李安。 李安面色涨红,“沈桃,我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孟蒲县码头发货?” 沈桃:“不回。” “你信不信我去褚州王大人那里告你!” 沈桃摊手,“我给褚州鹤县修码头,他若是还生气,要不给再他修条路?” 李安差点心梗过去。 有钱了不起? 百姓哈哈大笑,喝起倒彩:“回去吧,自己的县自己想办法,别老指望别人 。” “回去吧。”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回去吧”三个字,声音连成一片,经久不散。 跟着李安来的两名衙差面子挂不住,只得走到李安身边小声叫道:“大人。” “走,回去!”李安灰溜溜的爬上马车,让人撵出了屏县。 回到孟蒲县,李安直接回家了,还不忘指着两名跟随的衙差威胁:“闭紧你们的嘴巴,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一句半句,莫怪我不讲情面。” 衙差心里苦。 光他俩闭嘴有啥用? 全屏县那么多人看见了,参与了,他们会保密? 管球他。 原本还没打算出去说的,现在还非说不可了呢。 反正最后传开了都要怪在他们头上,那不如先过个嘴瘾,回头挨打了也不觉得委屈。 再说,今天他们是真丢脸啊,不找人吐吐苦水,人得憋死。 在这两名衙差的推波助澜下,李安跑到屏县兴师问罪的事传开了。 百姓对这个县令失望透顶,也懒得去找他理论。否则他们和屏县本就雪上加霜的关系,在他的搅合下得彻底决裂。 李安在家里犯难,相反曹宝文嘴巴子都快乐歪歪了。 人,全是人!人山人海,人潮涌动,人头攒动! 他们鹤县啥时候这么热闹过? 他们以后还会更热闹! 上万名修码头的退伍兵驻扎到金礼庄,搬迁百姓留下的房子根本不够住,他们直接动手修。 木桩楔进土里,做出圆形框架,然后蓄上茅草,外面再一层层裹油毡。 房顶像伞一样,扣在上面。 曹宝文是看出来,这东西好盖,也很容易拆卸搬迁。上万人来回移动,再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 沈桃真是大才。 不仅是大才,她还是个财神爷! 油毡、木头、被褥、米面粮油、盐巴蔬菜,干活用的锄铲用具,全是抵达鹤县后采购的。 鹤县根本没有那么多存货,店铺的小老板们火烧屁股似的跑出去进货。 干买卖瞅准时机很重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这不,一些消息灵通的外地人循着味儿来到鹤县。 原本鹤县只有两家药堂,一家开到犄角旮旯的客栈,两三家不太像样的饭庄。 这才几天时间啊,药堂起了两家,客栈开了三家,大酒楼一家,苍蝇馆子和街边小吃不计其数。 苍蝇馆子就包括李掌柜和黄掌柜。 也许是命运使然,两人竟然又相中了同一条街上相邻的两个铺面。 地方不大,租金便宜,适合搞小馆子。 黄掌柜一家先租下来的,正打扫呢,就听到隔壁有开门说话的声音。 呦~ 声音有点耳熟呢? 感觉像李掌柜。 他不是去追货运队了么?不可能来这儿吧。 要不偷偷看一眼? 黄掌柜探头,又赶紧缩回去,靠!真是李瘦。 李掌柜余光扫到隔壁一个大脑袋冒出来, 又赶紧缩了回去。 这脑袋又大又圆,油不叽儿的,怎么跟他在孟蒲县的邻居黄胖一样一样的死出呢。 莫非是黄胖?! 他说去追货运队摆摊,是骗我的? 好像我也骗他了哦。 啧~这以后咋见面啊。 于是两家不约而同关起门来收拾。 收拾完要出去买点东西。 李掌柜想了又想,把冬天戴的围巾掏出来蒙了半张脸。 一会儿从黄胖门口过,他低头快走,省的被他瞧见。 巧了。 黄胖也这么想的。 两人低头猛走,哐一下撞人了。 李掌柜的小瘦身板没啥优势,黄胖掌柜巍然不动,他被撞飞出去了,围巾也掉了。 这下没地方躲了。 李掌柜从地上爬起来,笑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伸手迎上去抓住黄胖的手。 “兄弟你好你好你好,是邻居吧~以后咱们多走动,多帮衬。” 黄胖顺杆往上爬,“可不是嘛,多帮衬,你也出去买东西?要不一起?” “那走呗。” 两人如同第一次认识般,亲亲热热一起去买东西。 买好东西回来,各自拎着东西在门口点头,“哎,哎,哎,行,行,行,下次约。” “嗯,嗯,嗯,嗯,可以,嗯,嗯嗯。” 仿佛那永远也挂不断地电话。 两人终于寒暄好了,各自推门进屋,然后瞬间变脸:哼!德行—— 抢不走你的食客,那算我没本事! 鹤县如此热闹,如此生机勃勃,离开孟蒲县出来寻活路的人,连夜返回孟蒲县呼朋唤友,准备一起过来找活儿。 李安称病在家躲了三天,终于躲不住了,趁着天刚亮去了衙门。 这大清早的,衙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李安快速钻进书房,叫来小吏,“怎么这么多人排队,都是干什么的?” 小吏开心道:“大人,有人去鹤县瞧了,说那边机会很多,他们都是开路引去鹤县的。” “等他们在那边找到活儿,就不会再纠结码头的事了。” 小吏的笑还没收敛,就见李安手握成拳狠砸桌子,砸的手都流血了。 “把城门给我关了!当我孟蒲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吏吓得大气不敢出,“大人,这怕是不行吧,没有合适理由会引起百姓恐慌。” 他还想说,这事好事啊,为啥拦着? 家里人口都在呢,在那边赚了银子还不是送回来给一家老小花销? 可他不敢说,因为李安的眼神要吃人。 “放出话去,说是有江洋大盗混入孟蒲县。至于你们这些办路引的小吏也都停了,就说抓江洋大盗人手不够,没空办路引。” 小吏手心捏了一把汗,刚要走,就听李安又道:“去调查是谁煽动民心,引人去鹤县。给我把他抓了,下大狱,罪名就是妖言惑众鼓动人心,意图对朝廷不利。” “本官之前就是太仁慈,才让百姓逼到了头上。从今往后本官绝不手软,看看到底是百姓厉害,还是朝廷厉害!官府厉害!” 第606章 黑化的李安 孟蒲县,街上。 办下路引的人喜气洋洋,相熟的人见面会询问都带些什么东西,什么时间出发。 不少马车在揽客,吆喝着可以送人去鹤县,价格便宜。 整个城的颓丧消弭了不少,仿佛经历了寒冬初初冒头的小草。 百姓的高兴还没持续多久,就见衙差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 他扬起马鞭重重落下,高声喊道:“所有百姓归家,城中进了江洋大盗,关闭城门捕捉盗贼!” “所有百姓归家,不得外出!” “所有百姓归家,不得外出!” 刚还喜气洋洋的街面瞬间恐慌起来。 “江洋大盗?啥时候的事,没听说啊!” “咱们这也不是大镇,怎么会招来江洋大盗?” “谁家挨盗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我还赶着去鹤县呢,这关了城门让我咋出去啊!” 与此同时,孟蒲县的衙门奔出一行衙差,驱赶排队办理路引的百姓。 “衙门办差,空不出人手办路引,退散!退散!” 排在最前面的男人,抓住一名衙差的胳膊苦苦哀求:“爷,通融通融,我都排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轮到我了。” “能不能办完我这一个,求你了!” 衙差强硬抽出胳膊,“上头有令,衙门所有人都要外出抓捕江洋大盗!哪儿能分的出人手给你办路引?” “再说,如今城门大关,你办上路引也出不去,休要纠缠!” 百姓排了很久的队,没那么容易轻易离去,有几个暴脾气的甚至和衙差冲撞了起来。 “城中根本没听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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