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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对沈桃有别样的感觉,但他并不想追求沈桃,把她束缚在京城的四方院落里,只守着他一人而活。 沈桃这人脚踏实地,坦坦荡荡地生活,自有一腔抱负,应该有广阔的天地翱翔。 所以他才要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他要让沈桃知道,她不是孤立无援的。朝堂上有个大官,愿意当她靠山,给她底气! 宋文墨清了清嗓子:“桃儿,你不认识我了?或者说,你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沈桃:???弟弟? 她啥时候有个大官弟弟?她也就是在黑风寨喝醉酒后,强认了一个弟弟,李二先生嘛。 ——陈乔的前主子。 李二和李三还在黑风寨时,沈桃就有大胆猜测,李二肯定是个落难权贵,而李三是他狗腿子。 现在这位宋大人提起姐弟一事,而李三还跟在他身后,答案呼之欲出。 眼前这位宋大人,就是黑风寨的李二先生!!! 我滴个天老爷啊!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 “李二先生?莫非是你?”沈桃这下胆子大了几分,她盯着宋文墨的脸从上到下。 这孩子许久不见,咋长变样了呢? 见沈桃认出他,宋文墨嘴巴抿了抿,心里生出一丝委屈,“一眼就认出陈乔,却这么久都认不出我,哼!” 宋文墨和善的语气给了沈桃底气,她走到宋文墨身旁,仰脸看着他。 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不放过每一细节,看得宋文墨心怦怦跳,脸都烧红了。 然后,沈桃这个不解风情的东西,就在宋文墨犹如擂鼓的心跳中伸出两根手指头,照着他的脸蛋子掐下去。 一边掐,一边往外抻。 她多大劲儿啊,宋文墨感觉脸皮快被她扯下来了。 “疼疼疼!” 沈桃疑惑地说:“你这脸皮在哪儿买的?又厚又帅呢,撕都撕不掉!!赶明也给我整一个呗!” 第290章 有没有可能脸皮是真的 宋文墨脸黑。 他的脸皮被扯着,说话有些漏风,“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用的是真脸皮。” 沈桃吓得赶紧松手,尬笑:“哈哈哈哈,真的脸皮啊,那你还挺会长的呢,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宋文墨长叹一声,“说来话长,我以前不叫宋文墨,也不叫李二,我叫周文墨,这个名字你听着熟不熟?” 沈桃脑袋飞速运转。 周文墨。周文墨。 ……周文墨???!!! 就是黑风寨第一个肉票,周家布庄的小公子,周文墨!! 绑架他还赚了黑风寨第一桶金,足足二百两那个周文墨! 沈桃尬笑,伸出三根手指头发誓道:“那啥,周兄,你要是想把我举报给官府,能不能等我把这些病患治好? 我做错了事,我认罪伏法,我保证不跑。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跑,天打五雷轰!” 宋文墨生气地捏住她三根手指,“谁要你发誓了,要是想举报你,我早就举报了,不会等到今天。” “那……那你为啥不举报?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沈桃不解。 宋文墨望向远方,回忆过往:“我原本是镇国公府的嫡子,因我爹功高盖主,不知被谁算计,他所有的孩子都夭折了。为了留下血脉,我被送到屏县,成了周家布庄的小儿子。 当时黑风寨绑了我,我以为是京城的人把手伸到屏县,欲将我除掉。我并未急着报官,只是想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结果事情忽然有转机,我竟收到了“某人”送来的欠条。 我以为是幕后之人的新花样,就让陈乔,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李三老师潜入黑风寨打探消息。 他起初回来还会说些异常之处,到后面,他开始说你们的好话,替你们开脱。 一来二去,我也对黑风寨起了兴趣,贴人皮面具混了进去。 亲眼所见,我才知道你们不可能是京城安插的人手。谁家出来办差这么苦?连床被子都买不起,吃饭就吃野菜饼子。我这才打消疑虑,与你们坦诚相处。 我在周家其实过的极好,所有人都敬着我。可这份敬,是对我的身份,而不是对我这个人。我就好像束之高阁的珍宝,放在高处落灰,却无一人真心相待。 到了黑风寨后,我沉迷于平凡人的快乐,会因为吃到一枚带铜板的饺子而高兴。 明明早就该离开,可我却一拖再拖……” 要是换别的女人,此情此景,面对这位身居高位的男子的内心剖白,肯定能感同身受,再说两句应景的话,安抚宋文墨的落寞情绪。 而沈桃却忽然起跳,满脸戒备,“欠你的二百两我已经还了啊,你可别再朝我要了!地主家没有余粮,你休要以此拿捏要挟我!” 宋文墨:……我就多余长嘴! “我来找你,不是要拿捏你。”周文墨憋闷道:“程光这人心眼极小,他勾连刺史府中一名小吏做假账。 我本想拿下那小吏,没想到小吏却感染鼠疫,被送到重症村。我怀疑其中有诈,那小吏叫……” “叶超群!”宋文墨和沈桃异口同声。 “你也发现了他的问题?”宋文墨问。 沈桃咂咂嘴,“他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根本没得鼠疫。我现在派人整日盯着他,就等他露出马脚,我们好抓他现行!” 宋文墨轻笑。 他应该相信沈桃的,她如此聪慧定能化险为夷。 两人又针对程光的事聊了一会儿,最后定下按兵不动,坐等叶超群露出马脚的计策。 待叶超群暴露,顺势牵出程光贪墨赈灾银两的事。 天色渐白,沈桃毫不留恋地挥手告别。 “你快回去吧,我也走了!拜拜了您内!” 她一蹦一跳地往陈乔旁边跑,“陈乔,走啊,再来一次!” 陈乔:“啊?还来?”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桃叫他陈乔,而不是李三老师,“主子都告诉您了。” 沈桃主动抓住陈乔腰侧的衣服,“嗯,他说了,你瞒得我好苦,我还以为你跳槽了呢!” 陈乔深吸几口气,提气带着沈桃飞奔。 沈桃兴奋地在陈乔耳边喊:“啊啊啊~~陈乔,你是不是穿了特步!” “啥是特步?” “特步就是特别大的步子,飞一般的感觉!” 陈乔傲娇地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这轻功正好没有名字,以后就叫——特步轻功。 陈乔这一晚上累吐血了。这个吐血不是形容累的名词,而是动词。 真吐血了,吐得星星点点。 他是送了宋文墨送沈桃,送完沈桃再带宋文墨,搁谁这么折磨也得吐血,内力顶的。 好在一回刺史府,宋文墨就赏了他两个大金元宝当辛苦费。 陈乔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还能带人再跑三来回。 吐血咋了?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后面两三天,叶超群恢复速度当真超群。 他嘻嘻哈哈的和众人打成一片,抢着干活。就好比现在,叶超群路过一个大叔身旁,大叔正在劈柴。 他象征性的,客套一句,“我帮您劈啊?” 大叔两手一摊,“好啊,你来。” 他刚劈完柴,又嘴欠地问:“我帮你……” “好的!” 都没等他问完,人家就直接答应了。 他一整天忙得像陀螺,半点靠不到饭食的边,怄得他心头憋着一口浊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青松偷偷找沈桃汇报,“姑娘,这几天把他指使的团团转,他根本没工夫干坏事。我看他已经被磨到极限,应该快出手了。” 沈桃:“好,做得不错。若我是他,想悄无声息收拾这么多人,往饮食或汤药里下毒是最快捷的。一定要在他出手的瞬间按住,来个人赃并获!” “嗯!姑娘放心!” 沈桃这边安排好了,宋文墨的暗卫也躲过街上巡逻设卡的士兵,找到一批物资捐赠者。 这个节骨眼上愿意捐粮食和草药出来的人,那也是正义之士。听闻程光将他们捐赠之物昧下,也是怒不可遏。 不过他们也有顾虑,不敢轻易上堂作证。一次能把程光绊倒还行,若是绊不倒,难保程光不会报复。 宋文墨让暗卫给他们递了准话,国家危难之际程光敢贪污赈灾物资和银两,必死无疑。 有了这层保障,捐赠者这才同意上堂作证。 第291章 叶超群被擒 叶超群此人,既胆大又胆小。 说他胆小吧,他敢把自己弄病,孤身一人潜入重症村,也不怕染上鼠疫。 说他胆大吧,青松安排他烧火煮饭,明明有好多次下药的机会,他却迟迟不下手。 沈桃估摸这可能与胆大胆小无关,而是于心不忍,毕竟这么多条命呢。 若是他迷途知返,倒也不用背上杀人害命的罪责。 可沈桃到底轻视了人的执念和本性。 叶超群就是个愚孝的人,他在即将病死的老母和几百性命之间,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天,士兵又送来几名重症病患,人一窝蜂地跟着沈桃跑去抬人。 叶超群心怦怦跳着,左右看看无人,就从袖里摸出一个药包。 他拆散药包,正准备往吃食中撒,身后飞扑来一道人影。 那人力气极大,一手抱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另外一手捏着他准备下药的手,让他无法扔掉药包。 “快来人啊!快来看啊!有奸细给咱们下毒药!” 叶超群紧张之下只会说三个字,“我没有!放开我!” 青松冷哼一声:“放开你,想得美哦,我天天晚上都不能睡觉,一直盯着你,我怨气比鬼都大。好不容易抓住你,我怎么可能放开你,痴心妄想!” 重症村的人但凡能动弹的,全都冲了过来。 行动不便的,拄着拐棍也要过来看热闹。 凳子上去帮青松,两人一左一右将叶超群扭跪在地上,双手剪在身后。 叶超群可怜巴巴地求饶:“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冲上来按住了。我是被冤枉的!” 平日里对他和善的人,现在全都面带讥诮地看着他。 叶超群这才明白,平日的和善都是装出来的。他们早就发现自己有问题,联合起来下套,只等他往里跳。 事到临头,他是万万不能承认,厚着一张脸皮抵死不从。 沈桃挤开人走过来,在叶超群面前盘膝坐下,她语气轻松道:“说说吧,谁指示你来的?” 叶超群死鸭子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桃被气笑了,“你瞧瞧你手里拿的东西,这都人赃并获了还死不承认。”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你们强塞到我手里的!!”叶超群还挺懂祸水东引,直接把锅扔出去,把自己撇清。 沈桃略有些散漫地问:“大家看见谁塞给他的吗?” “没有!” “没有!” “我亲眼看见他从袖子里拿出来的,准备给我们下药。去报官,我们当证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叶超群梗着脖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沈桃那夜和宋文墨详谈,已经知晓了叶超群身上发生的事。 无非是为了给老母亲续命,才受了程光蛊惑,帮他做假文案。 现在程光又拿他老母亲的命做要挟,逼他潜入重症村下毒。 说来说去,能拿捏叶超群的只有一件事——他的老母亲。 你说他是愚孝的,愚孝呢,还是愚孝呢。 沈桃身体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程光是不是拿你母亲做要挟,让你进来下毒的? 他是不是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你猜怎么着?宋文墨宋大人不知道你和程光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通过蛛丝马迹查到了你头上。 查到你家里,你家中老母根本就无人照料。 若不是宋大人心善,替她救治,你的老母就该被冻死了。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程光想要除掉我们,也顺势除掉你。 至于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反正是个无意识的老妪,是死是活有何干?你确信你还要替程光保守秘密吗?” 叶超群双眼猩红,“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骗我认罪!” 沈桃:“我为何要骗你认罪?我这里最不缺鼠疫患者,也不缺死人。 我都不用去告你,只需放些鼠疫之人的血给你灌下,然后把你丢到房间里关起来。看着你病死,一把火烧了就行啊。” 沈桃起身,双手伸直,脑袋和身体各晃各的,那嚣张的模样仿佛志得意满的高启盛。 叶超群哽住。 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这里是她的地盘,而他是以重症病患的身份送进来的。只需使一点点小手段,就能置他于死地,何须诓他认罪呢。 沈桃见他神色有松动,乘胜追击道:“若是你想与母亲团聚,我给你指条明路。 你只需在大堂之上指认程光,将他交代的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你和你娘都能保下一条命。 程光想让你和你娘都死,程光也想让我们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咱们要同进退,扳倒程光。 保住了我们,也就是保住你和你娘。” 叶超群:“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而且我还可以替你美言。就说程光以你母亲性命要挟,逼你行凶。而你尚存良知,弃暗投明,主动招认。 到那时,宋大人念你有功,会对你从轻处置的。 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愿意说了?” 叶超群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程光只吩咐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将捐赠来的物资记录抹去,算作采购上报。 第二件,让我混入重症村,给你们下毒,造成鼠疫重症而死的假象。” 第一条沈桃尚可理解,人为财死嘛。 可是第二条,沈桃真猜不透程光是怎么想的。 这些都是他治下百姓,若是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桃直接问出口。 叶超群:“程大人的意思是,他当时下令焚烧重症患者,若是烧成了,无一生还,百姓不但不会苛责他,还会明白他是无奈之举。 可中间杀出一个你,救活了很多重症病患。若这些人都恢复了,投入民间,必将说他不求解决之法,只想一烧了事,为官残暴不仁,草菅人命。 弥补之法,就是你们全都死掉,那他的政令就一点毛病都没有了……” “程光这个狗官好狠的心!为了自己的名声,罔顾我们的性命!他不配为官!” “他肯定是疯了,我们这里几百人呐,现在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难怪之前不给我们粮食,也不让我们出去,打的竟是这份心思!他如此歹毒,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292章 程光又出幺蛾子 院子里全是指责谩骂声。 沈桃一伸手,就好像按下暂停键,众人停止讨伐,四周一片寂静。 她又郑重地看了眼叶超群,“你确定上堂后会如实说,不反悔?” “让我见我娘一面,只要确定我娘还活着,我绝不反悔!”叶超群信誓旦旦。 “好!青松,挑个干净屋子先把叶超群关起来,等宋大人召见他。” 青松扭着叶超群就要走,他望向沈桃问道:“你何时发现我不对劲的?” 沈桃好心情地给他解答:“你刚一送进来我就发现了。” “从哪里看出的端倪?” 沈桃抖了抖面巾,“旁的重症患者呼吸不顺,自然不戴面巾,只有你捂得严严实实,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 叶超群苦笑两声,被青松押走。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毁在一个细节上。 ** 琼州刺史府正在设宴款待太常寺太医署官吏,以及押送赈灾银两和粮食的户部官吏。 这些官吏本该和宋文墨一起动身。 宋文墨担心沈桃,一行人轻车简装,昼夜疾驰,比他们早到二十天。 刺史府外黑漆漆的,街上店铺全都关了门,一队队士兵顶着严寒巡逻防守。 百姓家里也无灯火,一口薄粥果腹,早早睡下。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刺史府,灯火通明,鼓乐喧天。围桌而食怕会感染鼠疫,刺史府就效仿朝廷设宴款待下臣,一人一桌。 小厮丫鬟行走其间,频频添菜倒酒,舞娘带着薄纱遮面,随乐曲扭动纤细腰肢。腰上悬彩铃,摇晃起来铃铃作响,引众多男客侧目。 程光冲手下一勾手,那人立刻贴耳过来。 “去看看宋大人怎么还不来?他好大的架子啊!” “大人,我刚去催了,他手下说他身子虚,正在歇息,稍后醒了就过来。” “再去催,就说诸位大人想要见他。” 程光的手下麻利退出,朝宋文墨的房间小跑。 宋文墨在桌前写字,陈乔给他研墨。 “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明日一早捐赠者联名上告。沈姑娘也说通叶超群作证,只待咱们这边发令。” 门口传来脚步声和叩门声。 陈乔:“又来催了,大人您去赴宴吗?” 宋文墨起身拿大氅披上,“且去陪他们过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吧。” 房梁上蹲着的暗卫本想随行,宋文墨挥了挥手,示意他留下。 宋文墨前脚刚走,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暗卫耳力惊人,听出不是宋文墨和陈乔中的任何一个。他低头向下望,就见一侍卫打扮的人推门闪入。 他身穿侍卫服,肯定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行事动作必须快。 他撩开面巾,露出惨白病容。他用手在舌头上沾了下唾液,抹在宋文墨常用的茶杯杯沿、毛笔、镇纸上。还奔到床榻旁,在被子和枕头上都抹了唾液。 暗卫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瞧出他这是在下毒。只是这种下毒法,着实太恶心! 暗卫从房梁上飞下,将他按压在地,匕首顶上脖颈,“说!谁派你来的,给大人下的是什么毒?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好汉饶命,我下的不是毒啊。” “你还是不老实!”暗卫的匕首用力压了压,脖颈划开一道血口子。 那人哀嚎:“我说,我说,是程大人让我穿着侍卫衣服混进来的。只要把唾液抹到常接触的地方,就给我五十两银子,否则就把我送到重症村去。 我无心害人,我是被逼的啊!” 暗卫骂了句草。 真晦气。 送去重症村?莫非他感染了鼠疫?! 暗卫将他捆了,堵嘴丢在一旁,等宋文墨回来处置。 侍卫换岗,发现少一个人。前厅正在设宴,觥筹交错,若是冲撞了众多官吏,那是吃不了兜着走,侍卫首领赶紧去找程光亲信报信。 亲信附到程光耳边低语几句,他脸色骤变。 “各位大人,府中有点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宋文墨端着酒杯,浅饮一口,“程大人,何事这么急着处理,就连美人和美酒都能舍下?” 程光脸色讪讪。 其他官吏喝了几杯酒,借着酒意道:“程大人啊,琼州在你的严防死守下,鼠疫得到了极大控制。你劳累许久,是该放松一下,有事明早再办,别扫兴。” 程光的语气坚定,“确实有事,本官先行告退,诸位大人尽兴。” 宋文墨起身,“程大人为国操劳,我心有不忍。本官愿与程大人同去,为程大人分忧。” 宋文墨是这里最大的官。他一张口,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等也愿与程大人同去。” 程光快要气炸了,强撑面色道:“无事无事,左右是手下无能,办砸了差事。就不劳烦诸位大人,我去去就回。 扫了诸位大人的兴,是程某的不是,程某自罚三杯。” 宋文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演,看他能演到几时。 “走水啦!走水啦!”后院传来惊呼声,是程光那名亲信的声音。 程光对侍卫下令,“后院起火十分凶险,快保护各位大人退到府外!” 侍卫搀扶醉醺醺的官吏起身,将他们往府外带。 侍卫、官吏退到府外,下人进进出出地救火,希望那人识趣,赶紧趁乱逃窜,别留下把柄。 宋文墨半点不慌,“走,我这人命大,从来不惧火,我随程大人同去。” 到后院一看,不过是蜡烛倒了,烧烂一个书桌,几盆子水就扑灭了。 程光死死盯着后院来往穿行之人,还是没发现“那人”的下落,心中不免焦急。 宋文墨打了个哈欠,“既然火已经扑灭,本官也乏了,就回去睡下。” 程光脑子转得飞快,正想着怎么拖住宋文墨,就听人喊道:“抓到一名刺客!他潜伏在大人房间,意欲行刺!” 喊话的是宋文墨身边的陈乔。 程光狠掐自己一把,糟糕,刚才光顾着盯别人,忽略了宋文墨的身边人。 被拎出来的人做侍卫打扮。 程光干笑赔罪:“大人,误会误会,这就是普通侍卫。可能偷喝了两杯酒,就走错了房间。” “哦?误会?暗三听令!”宋文墨沉声道。 房间里掠出一道黑影,程光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来的,人已经在宋文墨面前站定。 他还凑近宋文墨,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宋文墨眸光阴冷:“既然火已经灭了,就把各位大人请回来,就说本官请诸位大人看好戏!” 程光暗恨!宋文墨平常只随身带一人,怎么还有一个?!哪儿冒出来的? 当真狡猾! 第293章 罪行终于被揭穿 程光一眼眼地剜向那名侍卫。 用眼神威胁他,让他独自担下罪名。 若是把他程光牵扯出来,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吓得两股颤颤,心虚不敢与程光对视。 官员和侍卫被暗三叫回刺史府,抬眼就看到宋文墨一脸肃杀之气。 程光站在一旁,神色忐忑。 官员就算分辨不出局势,也知道宋文墨动怒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宋文墨紧了紧大氅,慢条斯理道:“本官刚要回房休息,就发现这侍卫潜入本官的房间,意图对本官行凶。 本官这就当着诸位官员的面,审审这人,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官员义愤填膺道:“对,必须好好审审。宋大人是肱股之臣,岂能受此迫害!” 不等程光再狡辩,陈乔已经扯着那名侍卫来到宋文墨面前。都不用陈乔踹,他就软了膝盖跪倒。 “大人,冤枉!我不知道那是您的房间。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刺杀您啊。” 暗三人狠话不多,直接道明:“他染了鼠疫,把口水涂抹到大人的杯子和枕头上。” 这话一出,官员们都悄悄地挪动脚步往后退。 之前在宴席上,有人喝得痛快,把面巾取掉了。现在手忙脚乱地翻找,往脸上戴。 程光恶人先告状,他一脚踢到侍卫身上。 “大胆!染了鼠疫还敢去大人房间,你这可是杀头的罪过!”程光愤怒指责侍卫,转脸又恭敬看向宋文墨:“宋大人,是下官治下不严才出此纰漏。 下官自会收拾他,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切勿脏了大人的手。” “来人啊,把他拉下去,在刺史府门口砍头示众,以儆效尤!”程光神色严厉的吩咐手下,面对三个人,三种姿态,他这变脸技巧十分娴熟。 程光想在侍卫还未招认前,就把他砍了,以免他胡说八道。 侍卫吓得浑身颤抖,刚要张嘴喊冤,话头就被程光截了。 “大胆!你散播鼠疫,罪无可恕,合该牵连到你家人的。 可现在民心不稳,姑且只砍你一人的头就能保你全家,你还不谢过大人?” 程光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意思是,他若不承担下全部罪名,家人也会连带遭殃。 侍卫听懂了。 他家中上有双亲,下有幼子,妻子还怀了身孕。若不是程光许他五十两银子,还威胁要把他扔去重症村等死,他也不至于接下这活,干损阴德的事。 为了家人,这罪他是顶也得顶,不顶也得顶。 就在他想要认罪时,宋文墨轻轻地拍了几下巴掌,带着戏谑道:“精彩,精彩啊! 程大人亲自教本官如何审讯犯人,手段了得啊。 犯人未发一言,就已经定罪。本官自愧不如,理当学习。” 话里讥讽意思明显,臊得程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身家性命攸关,他只能厚着脸皮应下,“大人抬爱。” 暗三不知去哪儿弄了张椅子过来,宋文墨撩开衣摆坐下。 他悠闲地拨弄手指,和善地询问侍卫,“叫什么名字?” “小人林英华。” “感染鼠疫了?”宋文墨语气亲和,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真会以为他好相处。 林英华死到临头感受到善意,心中感动,遂点了点头。 宋文墨又道:“感染鼠疫也不是你的错,家中还有何人?” 林英华如实作答。 两人一来二去的交谈,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程光愈发焦急,“大人,您身子弱,受不得寒。还是赶紧把他处置了,您也好回去歇息。” 宋文墨扯开好皮相笑了笑,前一秒如沐春风,下一秒眼神倏地凌厉。 陪审官员心下一紧,哎哟喂,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宋文墨啊。 宋文墨语声疾厉,逼问林英华,“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也说不知道那是我的房间,如何就去那个房间抹口水了? 说说吧,是谁安排你这么做的。 说出幕后主使,本官保你和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按照大月皇朝律法,故意传播鼠疫这一项就够诛你九族,挖你祖坟!” 林英华又不是傻子,宋文墨坐着,程光站着,这就足以证明宋文墨的官更大啊。 林英华诚心诚意磕了几个响头,抬头时,额头渗血。 “大人,要是我招了,真能保我全家性命?” 宋文墨又恢复了君子相,“本官一言九鼎。” 林英华伸手指向程光,“是他!!是程大人!我前些日子染上鼠疫,就去了疫馆治疗。家中老小也被隔离在家。 程大人找到我,许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偷偷回一趟刺史府,只需往一个房间里抹上口水即可。 若是不从,就把我送到重症村等死。我若是死了,家中老小就没了依仗。 我实在没办法才同意了程大人的要求,大人明察啊!” 在场一片哗然。 官员气得捶胸顿足,“程大人,你这是作孽啊。” “程大人你身为琼州刺史,防疫有功,怎可做这糊涂事?” 程光目眦欲裂,撩开衣摆给宋文墨下跪,“宋大人,他这是污蔑!!纯纯的污蔑! 我平日治下严格,有时下属犯错,为了让他们长记性,惩罚手段就重了些。 他肯定因此对我怀恨在心,设计污蔑本官!” 宋文墨看向林英华,“的确啊,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非虚? 若是无法证实,你的确有诬告上官的嫌疑。” 程光嘴角勾起一抹笑,证据?他做得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有证据。 林英华心里差点骂娘。 不是说好招供就饶了他吗? 他招了,怎么又要证据了? 证据?证据? 哦!!对对对!他想起来一个。 “小人在疫馆诊治时,是一位郎中暗中给我传信,说大人要见我。也是他替我打掩护,我才能乔装成送饭人逃出疫馆。” 第294章 审判 宋文墨:“哦?你可能指认那人?” 林英华失望地摇了摇头。 “疫馆内所有郎中全都在衣服外罩宽大白衫,头上还戴了女子专用的帷帽,防止他们被感染。 这么一装扮,所有人都一个样,小人辨认不出。” 程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么说,你就是没有证据,空口白牙地诬告本官?!” 林英华懊恼地低下头,不知想到什么,他神色忽然激动起来,“我想起来了,昨日他替我打掩护时,不小心与提桶的人撞到一起。 装满水的桶子撞到他右膝盖,按那个力度,膝盖处必有淤青!我是在城东疫馆偷跑出来的,只要检查城东疫馆的郎中,就能找出那人!” 程光烦闷,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 宋文墨赶紧差人去城东疫馆找人。 一番折腾下来,天光大亮。官员们又冷又困,纷纷打起哈欠。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擂鼓声,有人敲响了刺史府门口的鸣冤鼓。 宋文墨故作惊讶道:“呦,有人敲鸣冤鼓,肯定是有天大的冤情。诸位大人若是还有精神,不如随本官前去瞧瞧?” 官员们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连连点头。 睡什么觉啊,睡觉哪儿有看八卦有意思。 一行人簇拥着宋文墨来到刺史府门口,鸣冤鼓前聚集着几十号人,侍卫正在驱赶他们。 见有官员出门,他们膝盖一弯就跪下了,“草民拜见大人,求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宋文墨:“起身吧,有何冤情,与本官说说。” “我等联名状告琼州刺史程光,贪污我们捐赠的赈灾粮食和草药!” 程光看到他们时,心里一咯噔。 他就是怕宋文墨会查出问题,所以才看他体弱,想让他染上鼠疫。 一旦染病,他自顾不暇,就不会追着他不放。 他是万万没想到宋文墨动作这么快,也不知用什么手段找到了捐赠者不说,还煽动他们联名告状。 不过,宋文墨还是没有证据。替他改写文案的小吏叶超群已经去了重症村,说不定现在已经染病。 只要他不出面,他咬死不认,宋文墨也拿他没办法。 宋文墨:“你们可知,越级上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回大人,知道!为了琼州百姓,我等愿意挨板子。” 一群人上了大堂,一字排开趴好,衣服褪得只剩亵衣等着挨打。 陈乔早就给打板子的小吏使了银子,板子挥的凶狠,实际就是点皮外伤,将养几天就能好。 联名的状纸递到宋文墨手里,他看过后倒是神色淡然,随手交给身旁一户部官员。 但凡被派到琼州,都有感染鼠疫的可能,被派出的官员十个有九个在部门里都不受待见。 这样的官员要么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总得罪人,要么就是功绩垫底的。 而站在宋文墨身旁这位户部官员,正是嘴上没把门的,啥都敢说。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一边往下传,一边义愤填膺道:“程大人啊程大人,这上面所述要是真的,你也真不是个东西啊。 这个节骨眼上贪墨,你这是置百姓于不顾!啊tui!” 陈乔差点破功,笑出声。 程光愤慨地望着宋大人,把官帽摘下来捧在手里。 “宋大人,我也不知道哪里开罪了您,让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下官。 刚刚的事自不用说,您已认定是下官干的。 现在又来这么多人联名上告下官,连证据都没有就说我贪墨。 他们都是布衣,若是没有人背后指使,肯定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下官不牢您费心,下官愿辞官,这琼州刺史谁爱坐谁坐吧。” 程光这出恶人先告状玩得明白,还搞个自请辞官。 这要是真辞成功了,这不便宜他了吗? 就他犯的事,砍他脑袋抄他家,流放他一家老小都罪名足足的。 想辞官了事,还给宋文墨扣一个以权谋私,逼人辞官的恶名,他想得美哦。 程光把官帽放在案上,扒了官服,穿单薄亵衣就往堂外走。 暗三脚下施展轻功,掠到程光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宋文墨拿起官帽,捡起官服,一步步走到程光面前。 他搬过程光的肩膀,双手给他戴上官帽。又亲手替他穿上官服,语调明明柔和,却让人有种阴森的感觉。 “程大人急什么啊?你要是辞官了,罪名就小了啊。你可穿好官服,戴好官帽,看本官给你把证据找出来。再亲自监斩,砍你的脑袋呦~” 宋文墨整这出,活像那个大变态,在场人无不打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城中一处宅院,叶超群见到了他娘。屋里炭火烧得旺,热气扑面,还有两个仆妇伺候,气色比叶超群亲自伺候时还好。 叶超群抹了把眼泪,对宋文墨的护卫道:“宋大人守信,将我娘照顾得很好,私下里替我谢谢宋大人,现在带我去大堂吧。” 程光被宋文墨给恶心到了,心突突跳着,莫非他手里已经有了切实证据? “证人到!”小吏高唱。 叶超群被人带到堂上,他都不认识哪个是周文墨,反正一屋子官,叩拜一圈就对了。 程光看到叶超群腿彻底软了,“你,你,你不是被送入重症村了,怎么会在这里?” 叶超群:“自然是来自首,向宋大人禀明你的罪名!” 程光踉跄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宋文墨走回高座,“堂下何人?” “小人叶超群!”叶超群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小人是刺史府一名文书,专门负责记录捐赠物资的。 程大人许以重利,让小人抹去记录,将捐赠物资记录成购买。 小人良心难安,所以记录了一份真实的,请大人过目。 另,小人还要状告程大人胁迫我杀人!他让小人装作感染鼠疫,送小人去重症村。 胁迫小人暗中下毒,妄图毒杀重症村八百九十名病患! 这包毒粉就是程大人亲自交到小人手上的,请大人过目!” 宋文墨翻看叶超群呈上来的册子,有侍卫来报,“宋大人,在城东疫馆果然找到了右膝有淤青的郎中!” 宋文墨啪地一下将书册扔在桌上。 “程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啊。罪行其一,贪墨赈灾粮食和药材合计两万余两; 罪行其二,胁迫人做假账; 罪行其三,胁迫人欲毒杀八百九十余人; 罪行其四,意图刺杀本官; 罪行其五,传播鼠疫。 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全,呵呵,你说够不够要你的脑袋?” 宋文墨这么一说,那郎中立刻明白堂上局势,大声喊冤:“大人,我是程光的表亲,是他以小人全家性命威胁我,让我偷偷放林英华出疫馆的啊!” 程光知道大势已去。 他仰天大笑,形容癫狂,“好好好,宋文墨,不愧是你!从进琼州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对我布局了!” 第295章 去看沈桃 宋文墨不屑地看着他,“程光,你不是也在我一进琼州,就开始处处防备我了吗? 彼此彼此,不过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就在不久前的宴席上,程光红光满面,高谈阔论,与各路官吏推杯换盏求提携。 不过一堂审判,他整个人好似被抽去精神,背脊佝偻,刚才脱官帽连带垂下两条头发,更显他颓败。 他再不如之前那样巧舌如簧,撩开衣摆跪倒在大堂上。他摘掉官帽放在身旁,深深叩头。 陪审官吏别过脸去,鼻头轻嗤。 更有甚者轻掸衣袍,生怕沾染上他的晦气。 程光眼里隐约有泪光,几度哽咽,“宋大人,我所做之事,家中老少全然不知。 我愿一力承担,只求大人能饶过一家老幼。” 宋文墨冷哼一声:“家中老少全然不知?程大人,你抬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琼州大雪封山,鼠疫横行。百姓饿死、冻死、病死不知凡几。 就连圣上都为此忧心,令后宫紧缩用度。 而你程大人府上处处奢靡,吃穿用度全然是最好的。外面难寻的草药,你府中日日用来洗澡,下人都不例外。 怎么?好日子能一起过,轮到担罪责的时候,他们又无辜了? 是你程大人还没睡醒吗?用不用我找个鼓乐班子在你耳畔吹打一番,把你叫醒?” 宋文墨嘴如刀,刺破程光最后一点自尊。 他不给程光辩白的机会,啪地拍下惊堂木,“琼州刺史程光数罪并罚,判处三日后在法场斩首!其家产全数充公,亲眷流放岭南。 念及鼠疫横行,先行抄家,家眷圈禁府中,待平复鼠疫,再行流放!” 程光慌了,眼睛在众位官员身上一一扫过,寻找救命稻草。 所有官员都别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程光声音嘶哑,却极力保持体面:“宋大人,我是朝廷命官,按照大月皇朝律法,理当由督察院和刑部联合审查才能定罪!你不能草草地杀了我!你没有这个权利!” 在众人眼里,他哪里还有体面,慌张求饶的模样好像条狗啊。 怪谁呢? 他咎由自取。 宋文墨笑了。笑声轻轻的,听到程光耳中如催命符。 程光喃喃自语,“你现在不能杀我,督察院和刑部的人还没来,你不能杀我的……” 宋文墨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 金牌巴掌大,金灿灿的,中央雕刻着一条九爪金龙。 一众官员颤颤巍巍下跪,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文墨:“离宫前圣上亲赐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天颜。 圣上口谕,若琼州官员乱纪枉法,为安定民心,可先斩后奏! 来人啊,扒了程光的官袍送入大牢。敲锣打鼓告知百姓其罪行,三日后法场处斩。” 这话一出,尘埃落定。 程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两名侍卫上前扒他官袍,将他拖走。 程光一走,接下来就该处置叶超群、林英华,还有里应外合的郎中了。 宋文墨:“叶超群,你与程光勾结做假账,意图毒杀重症村的人,按律当斩! 念你一片孝心,又及时醒悟指证程光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杖五十,入牢十年!” “林英华!” “小人在!”林英华控制不住地咳嗽几声。 他感染鼠疫了,这两声咳嗽可把官员吓坏了,连连后退。 宋文墨拧了拧眉,极心烦,“去去去,把他送回城东疫馆医治。待康复,送进大牢给叶超群作伴。故意传播鼠疫差点酿成大祸,定你二十年一点都不冤。 至于你这郎中!他们不知道鼠疫的厉害,你还不知吗?敢把患了鼠疫的人偷放出来,你不是傻就是坏! 去吧,你这辈子就在牢里过吧。除非圣上大赦天下,否则你就老死在大牢里。” 郎中哭嚎,如撒泼的老赖:“大人!大人,您饶我一次吧。现在到处都缺郎中,您要不放我回去,我将功补过!” 宋文墨眉眼冷硬,“正因为你是郎中才更不能放!轻拿轻放,如何震慑他人?” 直到侍卫把郎中拖远,他的哭声还在刺史府上空缭绕,吵得人耳朵疼。 宋文墨转身回到高位,“诸位大人,如今程光倒台,琼州刺史一位就空下了。 本官这就书信一封送去京城,向圣上禀明。 在吏部委派的官员到任前,本官代任刺史一职,行刺史职权,可有异议?” 宋文墨雷霆手段扳倒程光,顺便也震慑了官员,他们哪儿敢说话。 一个个恭顺点头,拼命拍马屁,拍的宋文墨火大。 程光下台,好多事都要重新部署。 宋文墨压根不管官员昨夜是不是通宵,直接安排工作。 官员敢怒不敢言,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干活去了。 有个老官话贼多,不知是不是老眼昏花,脑子不灵泛,逮住一个问题要问两三遍。 宋文墨快烦死了。 他还着急去重症村找桃儿,把程光倒台的好消息告诉她呢! 好不容易送走各路官员,宋文墨冲陈乔道:“走!咱们去找桃儿。” 他焦急且雀跃,和刚才抬手就定人生死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乔知道劝不动,索性把嘴巴闭紧,出去安排马车。 “主子,马车备好了。” 宋文墨急匆匆地走到马车旁,又忽然顿住,“哎呀,程光上次送的粮食快吃完了吧。 我去办一下,让刺史府再送点粮食过去。” 宋文墨不用陈乔代劳,亲力亲为。他出面办事效率会更快,谁敢拖延他的事哦。 陈乔心想,这下能走了吧。 宋文墨又顿住,“对了,草药……” 宋文墨又亲自去一趟。 陈乔:这下总能走了吧!!! 宋文墨自言自语,念念叨叨,“对了,手脂带点,她的手都冻开裂了。” 他又回去了。 陈乔:…… 他不管主子了,按照主子这架势,再一个时辰他也出发不了。 反正主子也不用他假手,陈乔拱到马车上打算眯一会儿。 就让他这个怀春的主子折腾吧!! 一夜未睡,陈乔也真是困极了,钻进马车就开始打鼾。 他这秒睡的能力,能气死一批有睡眠障碍的人。 不知睡了多久,陈乔感觉有人捅他肩膀。 陈乔一睁眼,就看到宋文墨一张黑脸。 陈乔看了眼马车里,小到抹手的手脂、大到被褥,棉衣,还有……嘿嘿,他上次买给宋文墨的胭脂,零七八碎堆了半车。 宋文墨不悦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耽搁我多久了?” 陈乔:……啧,嘶,到底谁耽搁了?锅甩得真溜! 第296章 你看着银子有啥不一样 没有眼线跟着,陈乔不用吐血施展轻功,马车直接赶到重症村口。 宋文墨要下车,陈乔按住他,“主子,老规矩,你不能进村。” 宋文墨表情不自然,说话都带点别扭,“那你把马车找个树拴上,你让沈桃上马车来找我……” 他越说声音越低。 陈乔嗑他主子单恋都快嗑疯了。好想把车厢门打开,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家主子怀春的模样!! 但他不敢。 陈乔把马车拴到树上,“我这就去找沈姑娘。” 他连桃儿都不敢叫,上次叫桃儿,被主子狠狠剜了一眼。 哼。一会儿见面,他就要叫桃儿。 陈乔带了刺史府的令牌,不用遮遮掩掩,守村士兵直接放行。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村,大喊:“桃儿,你在哪儿?是我啊!” 沈桃从屋里跑出来,“陈乔,你又来了。” 她偷偷摸摸看了一圈四周,“你咋不晚上来?你这样施展轻功带我飞,是不是太惹眼了。” 陈乔挠挠头,“今天不用飞,主子赶马车来的,就在那边,让你去马车上一叙。” “行,你带我过去吧。”沈桃的手直接在身上抹了抹,把衣襟抹得湿漉漉的。 她这衣服天天在系统手术室消毒,别看埋汰,保证病毒杀的透透的。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往马车走去。 沈桃身手矫健地跳上车,拉开车厢门钻进去,“嗨~宋文墨,又见面了!!!” 这招呼打得很热情,很阳光,很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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