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若是他以后考上了,正巧还在屏县当官,他把这些做生意的全赶走。 追根究底,陈子谦是看不了别人努力生活上进的样子,把他比的一无是处。 天天把考上了就怎样怎样,挂在嘴边,其实自己啥德行心里门清。 只是说得多了,把自己都催眠的相信了。 行到黑风居门口,那里一字排开十多辆马车,中间还穿插着很多排队的人。 第639章 蛤蟆蹦出来恶心人 陈子谦凑到门口,抬腿就想往里走。 身后一个大哥眼疾手快,两步窜到他身后。 一个龙爪手就把陈子谦给拽回来了。 大哥骂骂咧咧:“你没看见排队呢,你瞎啊~” 陈子谦心中不悦,但顾及读书人的颜面,故作礼貌道:“这位兄台,你们是送货的,我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大哥:“谁告诉你找人就不排队了?” “但凡你想进黑风居这个大门,你就要守规矩,排队去。” 排队的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还读书人呢,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陈子谦带着一股火,去后面排队。 好不容易轮到他进门,门口负责接收货物和对接办事的人问他:“你找谁啊?” 陈子谦拱手,“我找田木芳。” “哦~找田管事啊~有预约吗?” 陈子谦一头雾水,不过就找田木芳,有这么多说头? “兄台,何为预约?我第一次来黑风居办事,不太懂。” “白天是工作时间,见她得提前预约安排时间,毕竟她不是总在黑风居待着。” “若你是亲朋好友来访,请晚上再过来,那是休息时间。” 两人一问一答的工夫,陈子谦就在黑风居的院子里看到田木芳了。 田木芳身着浅绿印花对襟长袄,珠翠璎珞项圈垂在胸前,淡雅却不失格调。 田木芳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很明显,面对田木芳的时候,他们肩膀微耷,略躬腰,是恭顺听训的模样。 陈子谦心里的小鹿活泛起来了。 许久没见田木芳,她简直大变样。 从前她也不爱说话,冷冷淡淡,但更多给人一种蔫蔫的感觉。 现在她自带傲气,让人看了心里就痒痒,就想征服。 陈子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捋了捋头发,对着田木芳蹦高打招呼。 “木芳!木芳!是我啊!” 田木芳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循声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打扮的像花孔雀似的男人。 看着有点眼熟呢。 这人谁啊? 田木芳搜肠刮肚,脑子里灵光一现,得出答案。 这不那个不要脸的陈子谦吗。 他这是攀上哪个高枝了?看起来比以前过得好了呢。 过往的事对田木芳来说已然翻篇,她只觑了陈子谦一眼,就被手下簇拥进屋了。 陈子谦欲往里冲,被人拦下。 “你这个人怎么不按规矩办事呢,不是告诉你了吗,见田管事要提前预约。如果是亲人朋友,请你晚上再来。” 陈子谦:“我是她朋友,我刚才都看见她了,这还预约啥啊,我进去说两句就走。” 守门人懒得和他纠缠:“去去去!一边去!” 陈子谦拉不下脸纠缠,只能先回家。 一进家门,刘氏就急匆匆迎上来,挤眉弄眼的问:“怎么样儿子,见到了吗?” “她是不是巴不得嫁给你呢?!” 陈子谦切了一声:“没见到!黑风居规矩大,找人办事要预约。要是亲朋好友相见,就要等晚上。” “我刚才明明都在黑风居院子里看见她了,愣是没理我。这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心性都野了,挺狂的。” 刘氏嗷一嗓子,“你说啥?她敢不见你?给她脸了?!” “听娘的话,这几天先别去找她,晾她几天!” “等她嫁进来,我再好好归拢她。女人抛头露脸的做生意,像什么样子。” “娘,我听你的。我昨晚读书太晚想浅睡一下,你别打扰我哦。”陈子谦打着哈欠进了屋。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田木芳。 他咋没看出来田木芳傲气冰霜的一面呢? 早知道的话,和她有婚约后就老实点,不和其他姑娘纠缠了。 不行,田木芳他势在必得! 今晚他得再去一趟黑风居,去之前逛逛成衣店,买一套像样的衣服。 以前田木芳看不上他,是嫌弃他穷,他也没银子好好装扮。 如今上好料子穿在身上,他又精神又帅气,还能拿不下一个田木芳? 陈子谦揽镜自照,邪魅的勾起嘴角。 田木芳在黑风居见了陈子谦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许久没出现的蛤蟆,又蹦到她面前,这是要干啥? 田木芳知道沈桃还在屏县县衙办差,去寻了一趟。 但她不是找沈桃,而是找月影。在调查人调查事,听墙角这方面,月影成绩比较突出。 “月影,麻烦你帮我查一件事……”田木芳三言两语解释了她和田家,以及陈子谦的关系。 月影不认识陈子谦,调查就先从田家入手。 田家周边一打听,嘚,不用再跑别的地方了,一条龙到底。 月影在京城也是听过深闺秘闻的,有些官员长个老实相,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竟干离谱事。 但田松柏干的这离谱事,可以在他的八卦榜单挤进前五。 标题党一下: 哇哦~ 好炸裂。 没两个时辰,月影就返回黑风居,把田家的事告诉了田木芳。 田木芳震惊的都不会说话了。 她爹就这么喜欢陈子谦? 为了把陈子谦变成家人,不惜一切代价。 若非她爹早期想促成她和陈子谦的婚事,田木芳都要怀疑陈子谦是她爹流落在外的亲儿。 田木芳叹气,行啊,他们得偿所愿,爱咋过咋过。 反正和她也没关系。 晚上,田木芳正要吃晚饭呢,翠兰抱着孩子进来传话,“木芳,外面有个人找你呢,叫陈子谦,挺帅气一小伙。” 田木芳干笑两声。 翠兰眼睛啥时候坏的?就那油头粉面的东西,还能叫帅小伙? 她自顾自的端碗吃饭,“不用管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陈子谦穿了一身白袍,两根刘海儿鲶鱼须似的垂在脸的两侧,都要上冬了,还自认为潇洒的拿把扇子摇啊摇。 他对月摆了个pose,指望田木芳一出门,就看到他对月遥想的潇洒背影。 pose摆了一会儿,身体都僵了,田木芳还没出来。 陈子谦有点着急,揪住一个出门的人就问:“田木芳在不在啊?我找田木芳。” “我给你看看。”这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一连几个都这样。 要是换个明白人就应该知道,田木芳这是不想见面,不想理他。 陈子谦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站在门外大喊:“木芳,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见一面啊!” 鲁婶子啐了口唾沫,“靠,谁在外面喊呢,趁我冯茗兄弟不在,想挖墙角?!” 第640章 刘氏闹事 陈子谦不死心的吼了半刻钟,田木芳愣是没出来露面。 冯茗的好哥儿们怕这小子挖墙角,气势汹汹把陈子谦给围了。 “别在黑风居门口叫了!” “人家木芳姑娘不出来,你还不知道是啥意思?” “识相的就赶紧走,别等我们撵你。” 陈子谦:“你们要干嘛?” “我找田木芳,我是她未来的夫婿,我不和你们说话,你们快把她叫出来!” 大嘴瘦嘴里还叼着包子呢,他两口塞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鲁婶子扒拉开众人冲上前,一口唾沫吐在陈子谦新买的衣服上。 “未来的夫婿?我们咋不知道!你还跑到黑风居门口败坏我们姑娘的名声?再不滚小心拉你去见官!” 陈子谦本身就是个怂包。 他边往后退边冲着墙里喊:“木芳,我知道你能听见。我是陈子谦,爹说了要把你许配给我,让你重回田家……” 鲁婶子脾气多爆,冲进院拿了把铁铲就往陈子谦身上招呼。 吓的陈子谦拔腿就跑。 跑了许久,见没人追,他才扶着一堵墙歇气。 他这会儿来脾气了,骂骂咧咧的对着墙踢了一脚。 踢大劲儿了,疼的他抱着右脚单腿跳了好几步,一不小心踩到一块滚圆石子,摔了个大马趴。 缓了好一会儿,陈子谦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回家了。 刘氏发现儿子不在家,就知道他是去找田木芳了。 田木芳还没过门呢,就勾搭他儿子不学好。 这往可得好好给她立规矩。 刘氏站在大门口张望,就见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往她家这边走。本以为是喝多的醉汉,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儿子吗。 她咋咋呼呼的迎上去,“子谦!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陈子谦恨恨道:“田木芳不见我的面就算了,还指使黑风居那群莽夫动手打我!” “他们还敢动手打你?!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刘氏进门抄起扫把就往外冲。 陈子谦赶紧拦着:“娘别去,晚上黑风居没有外人,你这么去了会吃亏的。” 刘氏扶着儿子进门,好一阵嘘寒问暖。 安顿好儿子,刘氏抹着眼泪,哭哭咧咧找田松柏告状去了。 “老田啊,这可没天理了~” “子谦去黑风居找木芳,木芳不见他就算了,她还指使人打子谦。” “这是没把你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啊。” “你说说她娘走的早,你这个当爹的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她怎么能这样啊~” “呜呜呜~老田,子谦年轻挨顿打就算了,我是替你不值啊!” 刘氏这么一挑拨,田松柏顿时觉得自己当爹的权威被挑衅了。 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猛的一拍床板,“还反了她的,等明天,明天我亲自去找她。” “我看她是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 刘氏可不想让田松柏这么早露面,以免坏了她立规矩的计划,赶紧安抚道:“我说老田,也是我激动了。” “明儿我先去找她,若是她知道错了,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若是她一意孤行不知悔改,你再亲自出面。” 田松柏叹口气,“还是你贴心,孩子大了难管,亏的我还让她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翌日,黑风居门前车水马龙。 陈子谦和刘氏一前一后来到黑风居门口。 一看有这么多人在,刘氏立马抖起来了,她掐着腰冲院子里喊:“田木芳呢,让田木芳给我出来!” 今天的守门人正巧是大嘴瘦,他一眼认出陈子谦,怒喝:“你们又来闹什么?” “若是做生意请后面排队,若是来闹事,我们也不怕事儿!” 刘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叫起来,“大家伙都来看看啊,不孝女田木芳。” “我虽说不是她的亲娘,但也是他爹明媒正娶进门的,伺候着一家老小,没有半点对不住她。” “我还好心好意的让儿子上门,请她回家见见她爹。她倒好,发动黑风居的人对我儿痛下打手。” “你们都评评理,我到底哪儿点对不住她了,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啊。” 不明事理的人还真被刘氏给忽悠住了。 纷纷议论道:“这就是她的不是了。” “他爹岁数大了,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当姑娘的早晚要嫁人,不该再掺和娘家事了。” “要不说后娘难当呢~” 鲁婶子昨晚就从田木芳那里知道了田家的破烂事。 鲁婶子是那种你对我客气,我就对你客气。你要是胡搅蛮缠,咱就比比谁更泼的人。 她撸胳膊挽袖子的从院子里冲出来,一把揪住刘氏的头发,逼迫她扬起脸。 刘氏疼的哇哇叫,可为了卖惨,生没还手。 鲁婶子冷喝:“呵,你这个继母是怎么当上的?” 鲁婶子嘴皮子利索,说话条理逻辑都在线,几句话就把如何逼田木芳离开田家,刘氏又是如何登堂入室讲的明明白白。 看客如同墙上草,又开始同情田木芳。 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田木芳正好在外面办完事回黑风居,撞上这一幕。 她挤进人群,鲁婶子怕她吃亏,赶紧把她拉到身后护上。 “木芳,这里有我,你快进去,他们娘俩翻不起什么浪的。” 若是曾经的田木芳,遇到事肯定躲在别人后面。 但现在的田木芳,落落大方的走到人前,冲着看客浅施一礼。 “各位看官,小女正是黑风居的田木芳,想必很多同黑风居有生意往来的人都见过我。” 人群中挤出几人,冲田木芳拱手:“田管事。” 陈子谦近距离看田木芳,整个人都迷住了。 她肌肤吹弹可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口脂,朱唇樱红润泽,让人看了就想一亲芳泽。 刘氏暗骂儿子没出息,使劲儿掐了他一把,才叫他回神。 田木芳继续道:“各位请记住,我田木芳的田,和田家的田不是一个田。” “我仅解释这一次,若再有田家人来闹,别怪我翻脸。” 说话时田木芳轻轻抚了下头上的银钗,浅浅一笑,而后眼神猛然凌厉,轻飘飘冲身后一挥手。 第641章 腿断成啥样,可以私人订制 黑风居的汉子们给力,朝着刘氏母子齐齐一吼,威慑力十足。 看客心里叫好。 这就是黑风居的管事人啊。 看人家,不急不躁,既不撒泼打滚,也不歇斯底里。 尤其她最后那眼神,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感觉惹急了,她眼睛都不带眨的,就能把人干掉。 不敢惹不敢惹。 刘氏还想闹事,看客就开始起哄赶人。 “回去吧!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陈子谦拽刘氏,压低声音道:“娘,咱们先走,从长计议。” 刘氏不情不愿被拉走。 两人行到一巷子口,巷子里倏地伸出两只手,捂着两人的嘴巴将人拉进巷子。 拉刘氏那人只控制着这老妇,并不动手。 而拉陈子谦那个人,直接把陈子谦推倒,拽出他一条腿。 那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照着陈子谦的小腿就是两棍,下手又狠又准。 随后两人对视,放开这对母子,朝着巷子尽头跑去。 这巷子是个死胡同,里面砌了一堵高墙。 那两人几个纵身攀爬,就翻过高墙不见了踪影。 刘氏一边顾儿子的腿,一边冲巷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快救救我儿子!他被人打断了腿!” “他是个秀才,以后还要科考,这断了腿可怎么考啊!” 围观群众里有热心肠,替他们叫来了郎中。 郎中只一摸就确诊:“他的腿骨断了,不过无大碍,好生养着,不影响走路。” 刘氏哭的满脸鼻涕,“郎中,那影响科考吗?” “不影响,我给你固定一下,快找人把他搬回家养着吧。” 袭击刘氏母子的两个人,专挑偏僻的巷道跑,没人时才扒了外衣,扔了面巾,大摇大摆的回到街上。 七转八转,他俩回到黑风居找田木芳汇报。 “木芳姑娘,都办妥,断的左腿,保证没人见到我们哥俩。” 田木芳淡笑递过一串铜板:“劳烦您二位了,这是酬劳。” “若不是怕影响大人的官声,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 “往后田家要是消停也就罢了,若是再闹,还得劳烦您二位再出手一回。” 这两人是退伍兵里的好手,沈桃安排进来保护院子的。 两人笑呵呵的揣起铜钱,“那感情好。木芳姑娘放心,我们哥俩战场上滚过,手上有经验。” “是要能恢复的断腿,还是不能恢复的断腿,我们都能私人定制。” 田木芳浅笑将两位送出门,回到书桌前继续看信。 还当她是以前的田木芳? 太小看她了。 抬陈子谦回家的一路,他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刘氏大骂:“肯定是田木芳那贱蹄子干的!哇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等娘把你送回家,就去找田木芳那贱人给你报仇!” “你这腿绝对不能白断!” “她可真狠心啊,她怎敢伤了你的腿!” 陈子谦这会儿有些后怕。 田木芳已经不是从前的田木芳了,今天这断腿还能长好,就是给他的警告。 若是他再敢去找她闹,就不止断腿这么简单了。 有可能是断手,让他一辈子提不了笔。 陈子谦拉住刘氏的手,“娘你听我说,我这腿不是木芳弄的,就是被歹人袭击了。” “听儿子的话,别再招惹田木芳。” 刘氏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陈子谦神色紧张,悻悻道:“知道了知道了。” 回到家,刘氏给陈子谦铺了一张舒服的床。 陈子谦拉住刘氏,言语间尽是阴狠毒辣,“娘,我路上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往心里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儿子考中了,你看我怎么收拾这贱人!” ** 冯茗忙着挨个村收税粮,一回屏县,就听说了田木芳的后娘大闹黑风居的事。 他把手头的活儿全交给衙差李大全,撒丫子往黑风居跑。 进了黑风居的门,都不用冯茗张嘴问,见到他的人就自动指路。 “木芳姑娘在仓库呢。” “你咋才回来?” “再不回来媳妇让人挖墙角了。” 冯茗冲进仓库,就见田木芳正背对着他点货。 他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拉住田木芳的手腕,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看她有没有受伤。 等他检查完,才发现两人的姿势—— 田木芳被他拽的身体前倾,两人上半身都快贴上了,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温度。 田木芳也没挣扎,小脸红的扑的。 这要是换其他陷入情网的男女,这会儿就该眼神追逐,周边大放粉红泡泡。 冯茗愣是直接撒手,噔噔瞪后退三步,对着田木芳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大吼一声:“得罪了!” 仓库外扒墙角的鲁婶子恨铁不成钢。 无处不在的墙角大王月影,趴在房顶上直摇头。 冯茗啊冯茗,感觉你的情路比你的命都长呢。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田木芳主动打破尴尬。 “啊……是回来了。”冯茗手指抠衣服下摆,“我往后几天都不出去了。” 田木芳:“没事,我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应该不敢再来了。” 冯茗尴尬挠头,“那我先走,你忙。” 围观的人一甩手,这俩人真没意思。 还不如去看田木芳那头驴呢。 冯茗出了仓库,没在黑风居逗留,撒丫子就往银号跑。 沈桃给过他分红,外加他的野兔养殖基地赚了点,应该存了个四五千两。 这是他的全副身家,他想取出来全交给木芳。 他笨嘴拙舌的不会讲话,就用实际行动表示。 嘶,是不是少了点? 要不回家和老冯商量商量,再管他要几个铺子? 陈子谦跟刘氏反复交代,让她不要再招惹田木芳。刘氏心胸还是狭窄了,她不招惹田木芳,那田松柏去招惹总和她没关系吧。 吃晚饭时,刘氏唉声叹气,吃两口就委屈巴拉的抹一把眼泪。 田松柏:“这到底咋的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子谦呢?叫他别用功了,该吃饭吃饭。” 第642章 陈子谦买单 听田松柏提起陈子谦,刘氏眼泪决堤了似的。 她委委屈屈擦着,“没事,子谦没事。” “都是孩子的事儿,咱当老人的尽量别管。” 她越说的含糊,越遮掩,田松柏越好奇,“子谦到底怎么了?什么叫孩子的事儿咱们当老人的别掺和?” “子谦也不是旁人,你嫁过来他就是我儿。” “是不是今天去找木芳,事情谈的不顺利?” 刘氏低头不语。 田松柏倏地起身,推门出去,朝着陈子谦的房间走去。 陈子谦的房间里弥散着一股药味,一条腿包的严严实实,下面还垫了两个枕头。 田松柏冷着脸,指着陈子谦的腿质问刘氏:“他这腿是怎么弄的?” 刘氏干擦眼泪不说话,沉默半晌才无可奈何辩解:“你别气,真不关木芳的事。” 陈子谦和他娘待了这么久,怎会不知道她的招数? 她这是以退为进。 说着不关田木芳的事儿,实际是故意引着田松柏往田木芳身上想。 这是要害死他啊! 田松柏愤怒的踢门而出。 陈子谦狰狞的叫住刘氏:“我不是说了别招惹田木芳吗!” 刘氏尴尬笑着:“子谦,你别生气,娘真心替木芳辩解了。” “再说了,田松柏这个当爹的生女儿的气,跟咱们娘俩又有什么关系?” “你天天在家里养伤,就算那贱人再厉害,她还真能跑到家里伤人?” 陈子谦愤怒的一拍床板。 他娘真是见识浅薄。 屏县是谁的地盘? 那是沈桃的! 黑风居也是沈桃的! 田木芳在某种程度上讲,那是沈桃的手下。 就算她真的闯进家里收拾他,沈桃还真能秉公办理? 替田木芳遮掩还来不及呢! 陈子谦冲刘氏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段话,听的刘氏眼睛瞪如铜铃。 “儿子!这房子和地啥都没到手,你就要娘和你走?” 陈子谦:“走!必须走,马上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刘氏鼓起勇气逆着儿子做了一回决定,“儿子,你就听娘这一回,咱先不走哦。等明日田松柏上门找了田木芳,给你出了这口恶气,咱再看情况走是不走。” 陈子谦:“娘你是要害死我吗?” “竟浑说。你是娘的亲儿子,娘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吗?娘怎么还能害你?” “你好好歇着,等娘再去老田头儿那拱把火,娘就过来照顾你。” 刘氏给陈子谦掖了掖被子,赶紧出去了。 陈子谦红着眼睛低吼,“娘!娘!” 房顶上偷看的月影勾唇浅笑。 他在圣上跟前当过差,见过的腌臜事多了,许多都是他亲自处理的。 自从跟了沈桃,他这手干净极了。 好久没办缺德事了,心里还有点小兴奋~ 动沈桃的人就是欺负沈桃,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月影在房顶上趴到所有人都睡熟,这才悄悄落下,用匕首挑开陈子谦的窗栓,悄无声息潜入。 陈子谦应该是发烧了,迷迷糊糊的摇着头,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事儿。 月影提气,照着他断腿的位置就是狠狠一下,随后抓着他胳膊一带,将陈子谦撂在地上。 男人发出凄厉惨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 月影慢悠悠走到窗边,利落钻出,匕首在窗外稍一摆弄,窗栓就落了下来。 不是他办事不利索被陈子谦发现了,他是故意让陈子谦知道他的存在。 再不管好刘氏,四处挑拨离间,下一次就要他性命。 陈子谦的叫声惊醒田家众人。 刘氏连衣服都来不及披,第一个冲进陈子谦房间。 田松柏紧随其后。 “我的儿啊!你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 陈子谦疼出一身冷汗:“有人打我的断腿,又把我扔下床!人从窗户跑的,快抓人,快叫郎中。” 田松柏笨拙的跑出门,“我去叫木祥,他腿脚快,让他去请郎中。” 刘氏冲到窗子跟前,窗栓从里面落的。 “儿子,你病糊涂了吧,窗栓从里面落的,哪儿有人啊!” 田家的亲儿子田木祥,本就对陈子谦有成见。深夜让他去请郎中,他能尽心? 磨磨蹭蹭叫来郎中,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郎中摸了摸陈子谦的断腿,直摇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腿养养倒是还能走路,但肯定是跛了。” “啥?跛了?身体有疾不能参加科考,郎中你再给好好瞧瞧,孩子不能落下毛病啊。”刘氏哭天抢地。 郎中:“这以后能走路都不错了,再不小心,当心瘫床上一辈子!” 陈子谦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 呵。 不能科考了! 他这一辈子完了! 全怪他娘! 是他娘出的鬼主意,让他去打扰田木芳的生活。 明明警告过她不要再招惹田木芳,她非自作聪明去田松柏那里拱火。 这下好,所有的结果都由他来承担了。 他成了一个不能科考的废人。 陈子谦这样自私懦弱的人,出事了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甚至都不敢往田木芳身上怪,因为田木芳比他强大。 当然是憎恨刘氏的成本最低。 陈子谦麻木的任由郎中给他处理伤口。 刘氏在旁嘤嘤的哭,哭的他心烦,红着眼怒吼,“全都是因为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招惹她!” “现在好了吧,你满意了吧!” “赶紧去找爹,不要再节外生枝,否则你接下来就会看到我的尸体!” 刘氏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去。” 田松柏已经回了卧室,披着衣服靠坐在床头,表情阴鸷。 他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家里出个官。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子谦身上,现在告诉他瘸了?没法科考了? 刘氏这次哭的真心实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进门就给田松柏跪下了。 她也不耍心眼了,直接道:“老爷,妾身求您,可千万别再去找木芳了。” “若是您再去找他,子谦性命不保!” 田松柏是心中有个科考当官的执念,但他不傻。 他仔细回忆了这两天的事情。 好像是刘氏劝他把田木芳许给陈子谦之后,陈子谦先是挨打,后来断腿,到现在断腿基础上又断腿,彻底没了治愈的希望。 这一切都有木芳的身影存在。 第643章 没想到吹了 田松柏骨子里是个大男人,没多瞧得起自己的女儿。 他没觉得田木芳本身变厉害了,而是觉得田木芳攀上了一个厉害的人物。 这个厉害人物心狠手辣,通过收拾陈子谦传达出一个信息——不要再招惹田木芳。 否则他不会手下留情。 田松柏惊出一身冷汗。 他歹亏没听刘氏挑拨,亲自去找木芳闹。否则,现在躺床上的人,估计就是他了。 以后还是离这个女儿远点吧。 至于陈子谦?他又不是亲儿子。 现在腿还断了,别管学识有多好,反正是不能科举当官了。 而且陈子谦还很可能因为憎恨田木芳毁了他,从而恨上他这个当爹的。 留陈子谦在身边,简直就是留了一头狼。 现在把他赶出家门,恐街坊邻里会骂他无情无义。 且等他的腿养好了,再寻个错处休了刘氏,将他们娘俩扫地出门。 这个秀才不成,他就再找下个秀才呗。 瞧瞧,男人算计起来,无情无义。 田松柏将刘氏拉起来,宽慰了几句,就让她去照顾陈子谦。 而他则悠悠哉哉的栽回床上,睡了一个好觉。 ** 且说冯茗跑到银号把自己身家全取出来了。 取完还回了趟家。 冯父正跟屋里逗鸟呢,前两天逛市场买了只会说话的鸟。 这小鸟五颜六色的,真喜人啊。 他想当爷爷都想疯了,教小鸟喊爷爷。 这小鸟还真叫:“爷爷,爷爷。” 冯父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连答应,“哎~哎!你再叫一声~” 小鸟重复他的话:“你再叫一声~” “叫爷爷啊。”冯父撅着嘴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它:“爷~爷~” 小鸟立马答应,“哎~” 气的冯父拎着鸟笼,想把鸟挂外面冻一冻。 他一出门,迎面正撞上冯茗。 冯茗搂住他爹肩膀:“爹,我和你商量个事。” 冯父:“今天这么热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爹,说正经的呢,给我两个铺子呗。” 冯父一抖肩膀,“我说你这小子咋这么热情,敢情想从我手里要东西啊。” “铺子是有,不可能给你。但你要是娶媳妇,我可以直接给你媳妇。反正咱家以后也是你媳妇当家。” 冯茗言辞闪烁,“爹,还没影的事儿呢。” “还没影?!据我所知,再没有影,就让人挖墙角了!” 冯父恨铁不成钢,“谁家大老爷们像你似的扭扭捏捏?今晚上你就去试探姑娘心意,要是姑娘对你有意思,我就去找媒人。” 冯茗一激动,“行,我去。” 冯茗在路上买了瓶烧酒,边走边喝。 酒壮怂人胆。 他今天晚上务必要找木芳说清楚。 冯茗对着墙壁练习说辞时,田木芳正在沈桃的房间里谈事情。 沈桃:“盯着镇北军这批棉衣的商人很多,我们其实不占优势,这一票舍了也无妨。” 田木芳道:“大人,我想去试一试。” 沈桃自己对找男人没啥想法,但她也不反对别人找对象,毕竟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所以别人“两两组队”,她是持尊重祝福的态度。 木芳看着有和冯茗组队的意思。 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提出北上谈生意? 沈桃说这一票舍了也无妨,并不是挽留田木芳,给冯茗制造机会。 而是,这一票舍了真行。路又远,又是军需,价格压的极低,没多少赚头啦~ 沈桃正在想措辞,田木芳主动开口。 “大人,若是从前,我觉得女子总要嫁人,选一个互相喜欢的成亲是件好事。” “包括现在,我都还喜欢冯茗。” “可我和他都因为你的影响,在不断地成长,不断完善自我性格。”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我想出去看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和冯茗都成了更好的人。” 田木芳说得挺缥缈,但沈桃听懂了。 田木芳的意思是,她和冯茗心智都不算太成熟,谈亲事有点早,她还想出去见见世面,丰富自己。 沈桃对田木芳刮目相看。 在现代,很多女性明明有选择的权利,可为了一腔情爱,早早投入婚姻。 甚至情爱消磨空了,明知对方还不成熟,担不起家的责任,可就是因为沉没成本太高而走入婚姻,等待对方长大。 婚姻磨合到最后,两败俱伤。 田木芳又道:“大人,我想当黑风居的行走商人。” 行走商人是指走南闯北,常年游走在各地拉生意的人。 沈桃:“行走商人可不好当,天长路远,危险重重,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田木芳笑着说:“不走出门,怎么长大?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们都躲在你的羽翼下。若是放我们自己去飞,可能飞不起来。” 沈桃:“想好了?” 田木芳点头:“想好了,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田家来闹,促进了我去实现。” “大人你上次说过一个词叫原生家庭,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摆脱我原生家庭带给我的桎梏。” “往后田家人别说来闹了,他敢走到我的面前,那就是我没本事。” 沈桃感受到女性觉醒的力量。 她没理由不答应啊。 冯茗这小子遇到感情扭扭捏捏,也不沟通,也不坦荡,还想着酒壮怂人胆来表心意呢。 壮大劲儿了,看人都长三个脑袋。 走路画弧线,被大嘴瘦扛回房间的,吐了一气儿,睡着了。 等冯茗醒了,都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一出门就发现黑风居气氛怪怪的,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这咋回事? 人家田木芳带了几个手下,一大早就走了呗。 冯茗傻眼了,嗷嗷哭着去找沈桃。 “呜呜呜呜~我说桃儿,你咋让木芳去北边了,大冬天的,多冷啊。” “昨晚我就有话和她说,没想到喝多了……” 沈桃嫌弃的看着冯茗:“你瞅瞅你,啥时候能长大?” 冯茗一脸迷惑,“啊?我还要长多大啊?” 沈桃没眼看。 冯茗欠练。 陈明阳来信,已经走通一条陆运线路,月底回来。 丢冯茗过去走两趟,也闯荡闯荡。 第644章 为了八千老兵,差点没打起来 田木芳的离开着实让冯茗低沉了一阵子。 但并未低沉太久,因为有太多的事儿要忙。 陈明阳出去半年之久,终于带着蹚好的第一条路线回来了。 此条路线贯穿六个州府,三十六个城镇 。 每个城镇都各自设立了货品交接点。 带出去的一千多名退伍老兵,均匀的分布在这些交接点,协助押送装搬货物。 与此同时,鹤县的码头投入八千多退伍老兵,历时五个多月,耗费二十三万两白银,也正式落成。 沈桃下的这步水陆和路陆的货运大棋,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相比于这些民生大事,个人的情爱显得微不足道。 屏县和孟蒲县已经合并完成,并称为孟屏县,但外面的世界还是分开称呼。 因为已经各自形成了鲜明特色。 屏县就好似后世的义乌,是各种小商品,创意商品的集散地,吸引着各地货商。 孟蒲县接连举办了斗酒大赛和布匹展示会后,凭借码头优势,成为了大宗货品展示地。 沈桃坐在孟蒲县的县衙里,长条桌围坐了一圈人。 分别有陆运线路负责人陈明阳、鹤县县令曹宝文、退伍兵的管理者鲁齐、码头监工老六叔、黑风居负责人郭婶郭红蝶、孟蒲县前衙差,现任大型活动组织负责人钱跛子、会议记录冯茗。 至于月影,那是个游离人。 哪儿都不坐,这儿戳一会儿,那窝一会儿的。 别看他心不在焉,其实耳朵竖的像天线。 一方面是个人爱好,另一方面得听好了,回头还要和圣上打小报告。 当然了,不是啥涉及民生的重要事,他一般都挑选一两件不打眼的小事汇报,纯属应付。 沈桃呷了口茶,“我来说一下开会的主要目的。” “一,陆运线路和码头同时落成,我打算在鹤县开办运营仪式,以昭告天下。” “二,八千退伍兵的分配问题。” “谁先来说一下,这个运营仪式要怎么搞?” 陈明阳第一个举手,“既然陆运线路也参与进来,那我说两句。” “我走通的整条路线,三十六个城镇都设了货运交接点,我希望运营仪式能定个具体的时辰。” “到时我飞鸽传书给他们,让他们同时敲锣打鼓,昭告示人路线可以通行。” 郭婶子接话:“我可以提前将黑风居的货物调到鹤县码头。” “码头热闹,才能吸引客船停靠。” 关于运营仪式,大家各抒己见。 删删减减拼凑在一起,运营仪式的雏形就出来了。 就是大家语速太快,冯茗每次记录到一半就吼:“等等等等一下,说慢点,没写上!” 说起 八千退伍兵的安置。 场面就热闹了。 陈明阳:“人给我。我蹚了一条路,手底下那一千人就没了。” “我再多蹚几条,人手根本不够用呢。” 郭婶子:“八千人我肯定是要不了 ,但至少给我留一千。” “他们都有功夫在身上,各个厂子,各个联盟、运输队都要放几个进去,防火防盗防坏人嘛。” 曹宝文急眼了:“你们都别抢啊,给我鹤县留三百人。” “三百人和八千人比起来,一丢丢啦。” “码头安保需要人,还有鹤县现在人多了,县衙那几个衙差根本不够用。” “我想学屏县,弄个编外护卫队。” 沈桃也急了,“你们左五百,右三百,一会儿人都让你们要没了。” “朝廷给褚州恩典,开荒者,地就归他们,还三年不要赋税。” “我屏县还有不少空地呢,全得开出来啊。地开始出种地,山开出来种果树。” “反正我和你们说,要一千的给一百,要三百的给三十。” 曹宝文尿叽:“三十够干啥?沈大人再给点~” 八千退伍兵,放别的地方都没人要,都觉得是累赘。 到沈桃地盘上,他们就是香饽饽,为了抢他们,大家都恨不能打起来。 曹宝文为了鹤县也是拼了,老脸都不要了,跟沈桃屁股后面走来走去。 “沈大人,给点,再多给点。” 老六叔跟沈桃是一伙儿的,说话刺曹宝文:“你们鹤县要回去那么多,养不活怎么办?” 曹宝文生气,熟悉的人才知道刺你哪里最痛。 “放以前,我承认我们鹤县养不活。可现在能养活了~”曹宝文都要气哭了 ,“你们来鹤县搞开发,租了不少地,衙门有银子!” 老六叔气死人不偿命,“租地的银子一年一交,交一次你们衙门得使一年,还是悠着点用。” 曹宝文战术性捂胸口。 沈桃赶紧拉老六叔,压低声音道:“你可少说两句吧。要三百人,就给他三百人。” “把他气病了,谁管鹤县啊?” 老六叔闷闷道:“知道了。” 沈桃拍了拍手,“我刚查了黄历,半月后的初三是好日子,辰时咱们正式剪彩。” “大家回去都紧着安排,老六叔负责全面调度,听见没有。” “听清楚了!” 众人散开,沈桃给王长顺写了封信,请他半个月后来鹤县观礼。 让月影把信送出去,沈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手底下有人就是好。 领导动动嘴,手底下的人跑断腿。 王长顺收到信的时候都惊了。 他感觉沈桃上次来找他批码头,翻他王八的事在记忆里还很鲜活,感觉就发生在不久前。 结果现在来信告诉他,码头都已经建好了?! 放眼全大月,基建速度还得数屏县。 上次去孟蒲县处理李安的破事,他也没绕去屏县看看。 要不趁这次观礼,绕过去看看? 王长顺跟韩尚昌两人一商量,迅速达成一致。 俩老小子不仅要去屏县,为了更加深入了解屏县,还要偷摸去。 要不然,只能是下了这个酒桌,上那个酒桌,天天被人宴请,天天懵圈,啥也干不成。 说走就走。 俩老头换了便装,同乘一辆马车去往屏县。 屏县城墙外面又换标语了。 左边城墙: 右边城墙: 王长顺在门口守兵那里登记完,悠悠哒哒的进了城。 几年没来,变化可真大。走在其中,感觉自己就是个土包子。 第645章 偷师的老头 不过外在噱头,王长顺不在乎。 只要看过沈桃这些,他回去分分钟也能搞出来。 王长顺关注的是屏县的内在。 韩尚昌:“我上次看屏县送上来的年账册,有几笔花销我觉得可以实地考察一下。” 王长顺:“什么花销?我咋不知道?” “这些小事你能静心看?走,咱先问问当地百姓。” 俩老头从穿戴基本可以分辨出,是外地来的。 韩尚昌伸手拦了个本地小哥,虚心请教:“麻烦问下小哥,你们屏县有没有一个职业技术学院?” 沈大人早就交代过,外地来的人是屏县的衣食父母,本地人必须拿出姿态。 小哥十分热情,直接把俩人给领过去了。 路上还跟俩老头介绍:“这职院出不少人才呢,学的时候不要学费,等找到活计,按月往衙门交学费。” 韩尚昌:“来学的多吗?” “那当然。第一批试招学员的时候,家里的父母都熬夜排队。” “基本上学半年就入门了,可以出去找活计。给人当个小学徒,慢慢再往经专学。” “原来职院只有十个行业,现在可多了。喏,到了,你们去看看吧。” 职业技术学院被个大院墙给拢住了,大门是栅栏样式,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俩老头扒墙根往里看,被守门人看到了。 守门人进去通传了一声,院长周常笑着跑出来,“两位是想给家里孩子报名吗?” 韩尚昌和王长顺非常有默契的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对,他家孙子。” 周常开门,“进来看看我们的学习的氛围,选一个行当报名。” “这关系到以后的职业前景,是要认真些选择。” 韩尚昌听到一个陌生名词,“职业前景?啥意思?” 周常领着两人来到院墙旁边。 韩尚昌他俩刚刚忙着往里张望,并没注意院墙。现在才发现,院墙漆的花红柳绿的。 仔细看,上面详细介绍了各个行业。 比如木雕,学到某个程度需要花多少年,可以拿到多少月钱,可以去哪里找活计,等等。 学员急需用钱,想快些撑起家,就不会选择需要多年苦钻,才能赚大钱的行当。 可能会选择比较容易学的面点,编发等等。 韩尚昌和王长顺都看入迷了,小小屏县竟然有这么多行业? 在他们看的期间,又来了两拨要报名的父母,周常转过去接待他们。 周常也看出来了,俩老头就是想进来转转,也就由着他们。 墙上写了足足上百个行当,看完天都黑了。 俩人感慨万千。 别的地方还在想方设法的招揽人才,但人家屏县已经开始培养人才了。 客栈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俩人又去转了托儿所。 托儿所按街道片区划分,可以就近送孩子。 别处的小孩还在和尿泥呢,屏县托儿所里的孩子都开始认字,听道理了。 屏县各片区和村里还有免费的学堂,有学子会来支教。 笔墨纸砚贵,普通人家可能不想承担这个费用。 所以免费学堂里的学员,人手一个小沙盘,用树枝在沙盘上学写字。 一些有心劲儿的成年人,也会来学认字。 毕竟在屏县,能写会算的人赚的比旁人多一倍不止。 往往能在免费学堂里能看到,六七岁的稚童和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一屋学习的奇景。 王长顺和韩尚昌都不敢想,受到如此教育成长起来的屏县新一辈,会多出色。 路过屏县衙门,衙门口的墙上漆着一张大榜。 榜的最上方写着县令沈桃。 下面像枝岔一样标注着衙门其他人的名字。 名字下方写着他所负责的方向。 有人是赋税,有人是户籍,有人是资产过户,有人是教育,有人是低保申请,有人是安保,有人是管零七八碎的杂事,比如东家偷鸡,西家偷米的邻里调节。 若是来衙门办事,可直接在这面墙上找到对口负责人。 大家各司其职,哪怕县令不来上值,或者让一头猪当县令,都不影响屏县日常运转。 韩尚昌感叹,又学到一招。 感情以后治理褚州,他都得上屏县来偷师啊。 两人在屏县城里待了几天,又转去乡下。 嚯。 大老远一看。 这是乡下? 一排排新起的民房,一栋栋厂房,联盟标志大到刺眼。 路也不知道咋修的,咋就这么平滑?木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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