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说,陈平婉心里却有隐隐的期盼。 万一,咱就说万一是怀上孩子了呢? 不多时,头发花白的太医拎着药箱,跟在叫点墨的宫女身后来了。 他利落的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脉诊和帕子。 老太医将帕子搭到皇后娘娘的手腕上,说了句得罪,屁股就半搭上榻,闭眼替皇后娘娘诊脉。 皇后和慧贵妃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脸瞧。 老太医气定神闲的诊脉,犹如老僧入定,从脸上半点看不出端倪。 慧贵妃轻咬下唇,心里快急死了。 这陈平婉到底怎么回事? 不会是真怀上了吧。 须臾,老太医拿开手指,脸上露出笑模样,“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陈平婉呆愣在当场,好像没明白老太医的话。 芍药则激动的跳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娘娘,您有喜了!奴婢这就差人去禀告皇上。” 陈平婉从震惊中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医,“陈太医,你确定没诊错?” 陈太医略一垂首,“千真万确,的确是喜脉,臣拿自己行医五十年的名声作保。” 陈平婉一把拽住芍药的手,“芍药,本宫真的有孩儿了!” 慧贵妃恨的直咬牙,却不得不装出高兴的样子,语气中却难掩酸味儿,“恭喜姐姐终于得偿所愿。” 陈平婉一扬手,“芍药,这院子里的人都当赏,快去办吧。” 芍药满脸喜色,那模样比她自己有喜还高兴呢,“是!奴婢这就去办!让大家也沾沾娘娘的喜气~” 陈平婉转脸看向陈太医,手轻轻的搭在腹部,“陈太医,本宫上次有孕没能保住孩子。 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本宫该注意些什么,你细细和本宫说来。” 陈太医仔细的叮嘱着,慧贵妃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就你会怀孩子哦。 本宫肚子里也有一个呢。 陈太医叮嘱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皇帝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平婉,朕可太高兴了!”话音一落,明黄色的身影疾步进门,脸上的喜色掩也掩不住。 皇帝不是装假,他是真的很高兴。 陈平婉和他是少年夫妻,有着相互扶持的情谊。 早年还在府邸时,陈平婉的孩子让人害掉了,他很是自责。 如今两人又有了孩子,他怎能不高兴? 慧贵妃心里那叫一个翻腾,她怀孕时也没见皇帝这么高兴,陈平婉可真讨厌啊。 皇帝公务多着呢,待了一阵儿就离开了。 慧贵妃也假模假样的说自己站的久了,身体不舒服,走人了。 刚出坤宁宫,她就控制不住的扬手甩了宫女琼月一巴掌。 “贱人!贱人!怎么就让她有了孩子! 本宫家世不如她,地位不如她,学识不如她,长相不如她,比宠爱也比不过她! 好不容易怀皇嗣这点超越她,没想到她也怀上了。 若不是我的父兄还有用处,圣上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慧贵妃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打了琼月,慧贵妃还没能解气,伸手在她身上使劲儿掐。 琼月眼里含着一包泪,一声不敢出,默默承受着慧贵妃的怒火。 待慧贵妃的怒火平息了些,才对随行太监道:“皇后身边那个海棠今天说的话,明显不对劲。 神医?前脚提了神医,后脚皇后就怀孕了。 她陈平婉天天待在宫中,也不见有人来拜访她,她怎么接触到神医的? 莫非是她去万佛山那段时日? 德子你想办法把海棠弄到本宫这里来,本宫要撬开她的嘴。 若是皇后打着为圣上祈福,为天下祈福的幌子去私会外男,哈哈哈…… 久居宫中未有孕,出去一趟就怀了,她陈平婉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慧贵妃笑的诡异,却不知这神医她压根就不是男的呀~ 叫德子的太监讨好的笑着,“贵妃娘娘您回宫里歇歇,奴才一准办的明明白白!” 慧贵妃走后,芍药来到皇后身侧,半蹲下给她捏腿。 “娘娘,奴婢有件事想禀告。” 陈平婉此刻还处在云端,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偿所愿。 “芍药你说吧。” “刚才慧贵妃上门,正好碰到跪在门口的海棠……” 芍药娓娓道来,陈平婉心猛的下坠,“海棠现在何处?” “奴婢怕慧贵妃盯上海棠,就私自做主让她进了院子,奴婢瞧见她刚才在扫地。” 陈平婉闭上眼,半晌才落寞道:“还记得刚进宫当皇后时,本宫想做一个和善的人,母仪天下,怀揣慈悲心。 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步,为保全地位要对身边人下手。 海棠长的酷似小妹,本宫的事大多是经你手办的,她所知不多,这也是本宫没下手的原因。 只是这次,本宫怕是保不下她了…… 就算本宫不出手,慧贵妃那儿也饶不了她。” “娘娘,奴婢去吧,不会让海棠吃太多的苦。那陪同的暗卫呢?他们也知道娘娘您去过屏县。” 陈平婉摇了摇头,“那些都是父亲送给我的死士,是可靠的。” 芍药安顿陈平婉歇下,就退了出去。 到院中寻了一圈,却没见海棠身影。芍药抓住一个宫女问:“瞧见海棠了吗?” “海棠姐姐她出去了,说是要到御膳房那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芍药暗道一句不好。 慧贵妃虎视眈眈,海棠这个节骨眼上还偷偷跑出坤宁宫。自己多嘴找死,还要给皇后娘娘找麻烦。 早知道最开始就该劝娘娘动手的。 芍药发动坤宁宫的太监宫女一起去找海棠,只希望能快点找到她,以免她落到慧贵妃手里。 可晚了啊。 此刻的海棠正跪在慧贵妃脚下,她头发凌乱,脸上红肿的厉害,嘴里还一直冒血。 第433章 福和财都从天上来 慧贵妃坐在上首,脚尖挑起海棠下巴。 “我说海棠啊,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吧,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还偷本宫的簪子。” 海棠一说话嘴里直冒血沫子。 “贵妃娘娘明察,奴婢真没偷您的簪子,不是奴婢……” 慧贵妃:“海棠,你知道本宫想听什么,不是吗?” 海棠缄口不言,慧贵妃身边的宫人冲上来就用竹板抽她嘴巴子。 坤宁宫的人找不到海棠,芍药赶紧跑进屋小声唤醒陈平婉。 “娘娘,海棠不见了。” “带宫人去找了吗?” “后宫都找遍了,奴婢觉着,海棠已经落在慧贵妃手里了。” 陈平婉眸光一紧,“走,去找圣上。圣上得知本宫有孕,能宽容一二。 与其让慧贵妃告一状,还不如本宫亲口和圣上说。”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看折子。巧了,正好是王长顺递上来的。 折子中细细阐述了此次帮扶灾民的情况,末了还为沈桃请了功。 说她筹措粮食捐献银两,还调集灾民修渠,于赈灾一事上居功甚伟。 皇帝挺高兴,把折子放到一旁跟张内侍唠叨:“这个王长顺啊,朕明明是给沈桃安排的闲职。 没想到他挺大胆,让她代任屏县县令一职。 本以为她一个女人翻不起什么浪花,没想到她倒是给朕上了一课,让朕再也不敢小觑女子。 嗯。沈桃是个人才,就是年轻了些。让她在地方多锻炼几年,若是能做出像样的成绩,过几年朕就把她召到京城来。” 张内侍看出圣上高兴,随着他的话头往下说:“谁说不是呢,这女子当真厉害。 王长顺那个臭脾气能夸她,说明她真有几分本事。 过几年成长起来,就能为圣上分忧了。” “哈哈哈哈,是这么个理儿,只要她踏实干出成绩,朝堂上那些老贼要是拿她是女子说事,朕定要把他们也丢到地方去。 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沈桃这样的成绩来!” 两人说话间,守门内侍低声禀告:“圣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赶紧道:“快让皇后进来。” 陈平婉一进门,皇帝上手搀扶,“平婉你刚怀了身子,不好好养着,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平婉退后一步跪在地上。 张内侍一看就知道有事啊,他弓着腰退出御书房,把空间让给这对夫妻。 “平婉你这是做什么?” 陈平婉:“圣上,平婉有事瞒着您。” 是人都不喜欢被骗,更何况对方还是九五至尊。 皇帝面色不悦的回到位置上坐下,“那平婉你就说说,何事瞒着朕了?” 陈平婉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隐姓埋名奔赴屏县,找沈桃拿药的事。 沈桃? 又是沈桃? 怎么哪儿都有她? 偏她还真有本事,吃了她的药,皇后还真怀上了。 若沈桃是个男子,皇帝定勃然大怒。可人家是个女的,还帮他有了孩子。 他有了孩子高兴,有了这么个有本事的臣子,他更高兴。 皇帝就算高兴,那也得摆样子,这就是为君之道,恩威并施。 他脸色一沉,天子威严尽显。 “皇后你借去万佛山之由,偷偷出去求医,求的还是朕的臣子。你知道这事若是被人捅出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吗? 那可是朕的皇后偷偷出宫会见朕的臣子啊,往大说都能治你个谋逆!” 陈平婉大惊,“求圣上明察,臣妾与沈大人见面时并未透露身份,她不知道我是皇后,那我们更不可能商量大不敬之事!” “念在你是朕的皇后,又刚刚怀上皇嗣有孕育之功,朕就不发落你了。 若是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陈平婉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叩谢恩典。 巴掌打完了,该给甜枣了。 皇帝起身拉起陈平婉,和她一同坐到软榻上,语气软和了些:“屏县的沈桃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陈平婉想了下便道:“臣妾不从行医角度讲,而是想说说臣妾的所见所闻。 臣妾还未嫁圣上时,也随祖母回过祖籍。路上走过许多城池,还算见识过外面的风光。 然,屏县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地方。” 皇帝来了兴致,“哦?特别?你和朕好好说说特别在哪里?” 陈平婉见皇帝兴致勃勃,心中松快了些,语气也跟着轻盈起来,“臣妾那日来去匆忙,赶到屏县时已是夜晚。 远远的,臣妾就见屏县城门外灯火蜿蜒。凑近些路两侧有好多摊贩,吃食冒着香气,人人脸上都是和乐的笑容。 路过摊贩后不远,又有一片露宿地。臣妾遣人去问才知道,这里是过路人夜宿的地方。 不仅提供被褥,还可以借用锅碗煮饭。 他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讲着各地的风光,有人饮酒到兴处还会放歌,安闲自在。” 皇帝想着那画面,神色充满向往,“朕整日国事缠身,否则也想去那大好河山看一看。” “臣妾还没说完呢,进了城后臣妾更加震惊。夜里还有人在街上行走,每隔不远就有一队人巡逻。 街面干净整洁,人人穿戴得体,说话轻声细语。 臣妾还看到许多车队押送着粮食蔬菜。问了人才知道,这是往渠上送的,是给修渠的恩人们吃的。” “修渠的恩人?”皇帝想到王长顺的奏折,知道沈桃从褚州借了一万多人去修渠。 官员们提起灾民,都把他们当成洪水猛兽,将他们拒在城门外。 言语间都是厌恶和轻视,皇帝没料到,有一个地方会把灾民当成恩人。 陈平婉继续道:“臣妾当时便问谁是恩人,屏县人说是邢州遭灾之人。他们到了屏县后帮忙修渠,一旦渠修成了,便是屏县的命脉。 他们还反问,这样的人不是恩人是什么?可见百姓被教化熏陶的很好。” 陈平婉越说,皇帝对沈桃就越满意。 末了他起身道:“这个沈桃啊,真是出乎朕的预料,朕倒是愈发想去屏县走一走看一看了。 此次她医治你有功,王长顺又替她请功,那朕肯定要顺势而为了。 来人!” 皇帝一声喝,张内侍赶忙进门,“圣上。” “替朕通知吏部,褚州屏县沈桃升为正六品,她现在是屏县代理县令吧,给她扶正。若是再有功绩,朕再赏!再提拔!” “是!老奴这就去办!” 陈平婉怀着忐忑的心来的御书房,回去的时候却脚步轻松。 芍药扶着她,“还是娘娘果断,只要圣上不追究,旁人再怎么发难也是徒劳。” 陈平婉笑道:“你当圣上是给本宫面子?本宫听他下旨就知道,这沈大人肯定是立功了,圣上想要栽培她。 若今日助本宫的神医不是沈大人,这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之前不是答应了沈大人么,只要本宫怀有身孕就付给她诊金。 芍药你让人去陈府找我父亲,让他给小沈大人送十万两银票过去。” 芍药:“十万两?娘娘,乐安郡主不是说她只用了六万两吗?” 陈平婉:“沈大人帮本宫躲过一劫,还助本宫有孕,难道本宫肚子里的皇嗣不值十万两?” “那当然值!奴婢把娘娘送回宫就去办这事。”芍药说完这话,语气又低沉了几分,“娘娘,海棠那边……” 陈平婉:“如今圣上已知晓此事,慧贵妃无论说什么,圣上都会说是他的交代,从而化解此事。 芍药你去一趟慧贵妃宫里,把话传出去,若是海棠还活着,就送出宫吧。 本宫的孩儿还小,也为他积些福分。” 第434章 慧贵妃的出气筒 芍药赶到慧贵妃宫外,隔了老远就听到了海棠的哭喊声。 芍药心情很复杂,她和海棠一同伺候皇后娘娘的时日不短,说一点感情没有是骗人的。 可海棠就败在她那张嘴上。 若是此次能长点记性,学会收敛,她出宫后的生活会好过许多。 芍药在宫门口拉住一个洒扫的宫女,故作不知道:“哎呦,妹妹,这里面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是啥事啊?” 小丫头认识芍药,知道她是皇后身边一等一的大宫女,赶紧俯身行礼,“慧贵妃的金簪丢了,有人见是海棠偷的。 慧贵妃正在惩罚她,逼她说出金簪的下落。听说那是慧贵妃母亲所赠,宝贝着呢。” 芍药心想,这真是无中生事啊,可慧贵妃要是咬准这个由头责罚宫女,还真没办法。 能在贵妃宫里伺候,也得长八百个心眼子。 小宫女想在慧贵妃面前邀功,那就得在芍药嘴里套点话出来。 “芍药姐姐,您今天怎么有空到贵妃娘娘这里来?” 芍药伸手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这不是皇后娘娘有孕了吗?刚才慧贵妃在娘娘宫里站了许久,娘娘怕贵妃不舒服,就差我过来问问。” 言罢,她又感叹道:“在娘娘身边伺候,看着风光却整日不得闲。 出宫去万佛山,还得陪同娘娘替圣上给地方臣子传话。 回了宫还是忙的脚不沾地,要不了几年我也二十五了。希望皇后娘娘能给我寻个良家当正头娘子,我也就能歇歇了。” 小宫女眼睛转了又转,“那我就帮您通传一声?” “去吧。” 小宫女进去传话,不多时慧贵妃就叫芍药进去了。 芍药问候了两句,慧贵妃直说身体没事,抬手指了指满身是血的海棠。 “哎呦,也是本宫的过错,听信别人说海棠偷了本宫的金簪,就责罚了一下。 刚刚本宫的宫女留香来报,说金簪找到了,掉到桌边缝隙里了。 这可是闹了一场误会,既然皇后娘娘还得用海棠,那芍药姑娘就把她带回去吧。 因为误会责罚了姐姐宫里的人,本宫心里过不去。等改日本宫定带着上好的伤药去给姐姐赔罪。” 芍药道了谢,扶起海棠往外走。 待人走远,慧贵妃把茶盏推到地上,“好你个陈平婉,让芍药过来敲打我! 圣上让她给地方臣子传话?她一个皇后用她传什么话? 分明就是她先到圣上那里去告了状,圣上喜爱她肚子里那坨肉,连带她的罪过也给赦免了,还会给她打掩护。” 正在怒气头上的慧贵妃尖声问:“琼月呢!” 琼月是慧贵妃的出气筒,高兴了要打她两下,不高兴了还要打她。 宫人也都习惯了,不打琼月就该打别人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琼月一个人担着。 琼月挪着步子上前,一步比一步沉重。 慧贵妃嫌她走的慢,跟宫人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刻架着琼月来到慧贵妃面前。 接着就是扇嘴巴,揪头发,踹肚子,掐人。 不知过了多久,慧贵妃的火气才淡下去。她平静的洗手擦手,这是打了琼月还嫌琼月脏。 叫德子的小太监狗腿的问:“娘娘,这海棠还什么都没说呢,您怎么就把她放回去了? 听她在坤宁宫门口的意思,皇后是找到一个神医才怀上的。 咱们要是能找到这个神医,以后说不定能用上呢。” 慧贵妃:“你当本宫想放海棠?圣上愿意给陈平婉打掩护,本宫就算问出来了也没用。 要是海棠死在本宫的地盘上,这不就是和陈平婉宣战吗? 陈平婉怀上了,圣眷正浓,本宫此时和她对上讨不到好。 至于海棠?她差点把陈平婉推到风口浪尖上,陈平婉还能饶了她? 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海棠就重症不治了,她陈平婉还不得谢谢本宫给了她由头啊。 至于神医?陈平婉把她藏的这么深,你觉得本宫能从她嘴里得到线索? 可本宫也不傻,她去的是万佛山,那神医也肯定在万佛山附近,差人到那一片打听就是了。” 德子躬身:“娘娘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慧贵妃要失算了。 沈桃的屏县离万佛山真挺远,退一步讲,她也不是以神医身份出名的,打听也打听不着。 话说挨了打的琼月窝在被窝里,双目空洞的看着房顶,她被子下的手里握着一根很普通的银簪。 银簪的一头被磨得锋利无比,琼月的手指在被下摩挲银簪,被刺的流了血也一动不动,好像将死之人。 同屋住的宫女看她可怜,安慰道:“琼月你想开点,娘娘这是生皇后娘娘的气,等过阵子小主子出生,娘娘高兴了,就不会再责罚你。” 宫女见琼月还是不动,叹了口气说:“我给你留了半个馒头在桌上,你记得吃,我先去当值了。” 宫女走后,琼月仍旧静静的躺着。她看着平静,可内心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明明是一个爹生下的孩子,慧贵妃是嫡女,千娇万宠,要什么有什么。 她琼月是庶出,母亲在时还能护她一二,母亲生下弟弟撒手人寰,只留她们一双姐弟被磋磨。 为了护着弟弟,她做小伏低,被苏慧,也就是现在的慧贵妃当婢女使唤,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本以为苏慧入了宫,自己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丧心病狂的苏慧却以幼弟性命威胁她进宫伺候,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琼月有一个交好的小太监,他经常跟着太监干爹出宫采买。 琼月会托他打听家里幼弟的情况。 就在刚刚,她挨完打不久,小太监传来一个噩耗,说他幼弟落水溺死了。 推他入水的人正是苏慧一母同胞的弟弟。 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一个爹生的,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凭什么人命在她们眼中轻如草芥! 幼弟是她一口口米汤喂大的啊,冬季没有炭火,幼弟就蜷缩在她怀里,两人相依取暖。 小孩子会认为抚养他的就是娘亲,经常会口齿不清的叫着阿娘,阿娘。 她一遍遍纠正,我不是阿娘,我是你的阿姐。 弟弟长大一些,软软一团抱着她。心疼她冬季洗衣服冻伤手,会把肚皮亮给她取暖。舍不得吃的东西全都留给她,怕她吃不饱。 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羁绊。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的啊! 一动不动的琼月倏地坐起身,她发疯一样的拿着手里的簪子在空中猛刺,脸上爬满泪痕。 末了,她力气用尽,一头栽在被子上。 脱力的她靠着被子默默流泪。 她要报仇! 杀了贵妃等同于谋害皇嗣,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的家不也是慧贵妃的家吗? 他们不让她好过,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第435章 白瞎的没出生的孩子 下定决心的琼月翻身下床,她仿佛感知不到身上疼痛,用手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痕,又整理了头发。 末了她走到桌边,把好心宫女留给她的半个馒头拼命塞进嘴里,又灌了一杯凉茶。 她要报仇,她必须积攒力气才能做到一击毙命。 临行前,她环视自己住了许久的房间,微微笑了下算作告别,而后抬手把银簪插入发中。 出了门,琼月以给娘娘传信为由糊弄过守夜人,来到慧贵妃房门口。 她隔门轻声道:“娘娘,家里边传信来了。” 慧贵妃被留香搀扶着从榻上坐起来,慵懒道:“把琼月带进来。” 换成别人,苏慧定不会在身边只有一个宫女时接见。 可她瞧不起琼月,有她幼弟拿捏在手里,她敢翻什么浪? 苏慧还不知道,琼月的幼弟已经死了。家里觉得这是小事,压根没有专门传一次的必要,也就没递信儿。 琼月进门后,乖巧的跪在地上。 慧贵妃:“家里来信都是直接送到本宫手上,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传话了?” 琼月:“娘娘,其实不是家里传信,是琼月有求于娘娘,才不得不编了个谎。” “你还有资格求我?” 琼月开始哭,“娘娘,我想念幼弟,求您开恩放我出去看一眼幼弟,就一眼。” 慧贵妃蔑视的看着琼月,“本宫都不能回家瞧,就凭你也想回家,你有天大的脸啊。” 琼月疯了似的用膝盖往前爬,大声道:“娘娘,娘娘放我回家看看,就一炷香!就瞧一眼弟弟!要是您不开恩,我就把我和……” “闭嘴!”慧贵妃怒喝,“留香,把她给本宫提上来,看来白天没教好啊,还没学会乖乖给本宫当出气筒。” 琼月等的就是现在。 只有苏慧要教育自己的时候,自己才能近了她的身。 留香怕贵妃动手会连带到她,把琼月往前一推就退后一步守着。 慧贵妃扬手就要抽巴掌。 此刻她的动作完全把心口暴露出来了。 琼月盯准这个时机,抽出银簪狠刺下去。仇恨让她动作迅速、力大无穷,鲜血顷刻间迸射出来。 留香尖叫,腿软的不像话,琼月一脚踢到她肚子上,踢的她向后踉跄几步。 趁这个功夫,琼月跳上床,银簪对着苏慧的胸口猛刺,接下来又刺她肚子。 浓稠的血溅在她脸上,衬得她如同恶魔。想要上前的留香被吓到,拔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啊!杀人了啊!快来救贵妃娘娘!” 屋里没人了更好。 琼月不解气的拔出银簪又刺,探到这恶人没了气息才收手,用慧贵妃华美的衣服擦拭簪子上的血水。 待会她还要用这根银簪把自己送走,她可不想恶人的血混入自己身体。 留香带着一大批宫女太监闯入,就见琼月正坐在慧贵妃的尸身上。 朦胧的烛火下她满脸血渍,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邪恶又高洁。 德子高呼:“快,快把她拿下!” 众人拔腿而来的瞬间,琼月已经举起银簪对准脖颈。 她下手又狠又准,不过眨眼一瞬,银白的簪子就洞穿了她的皮肉,横横插在脖颈上。 她嘴里,脖颈上不停的喷着血沫子,却张狂大笑,嗬嗬的声音仿佛在说,都死吧,大家一起死! 德子等人扑上来,琼月没有半分挣扎,只是身体在慢慢变冷,变硬。 皇帝赶到就见到满床血污。 那个嚣张跋扈的慧贵妃躺在血污中央,双眼大睁。 皇帝震怒,“是谁?慧贵妃肚中还怀着朕的孩子,这是刺杀皇嗣。 把人给我带上来!朕倒要看看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也要行杀人之事!” 德子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圣上,是慧贵妃宫里的琼月,她……她已经自戕了。” 皇帝:“一个宫女就敢行刺,给我查!查出她的家人都给朕诛了。” 人在做天在看,把老实人逼急了,他必将奋起反抗,给你重重一击。 皇后宫中也不太平,宫女海棠被慧贵妃惩罚后,重症不治,人“没”了。 皇后念在她伺候一场,给了副薄棺,让侍卫将她尸身运送到宫外埋了。 前脚埋了人,后脚就有人把坟给刨了。 海棠从棺材里爬出来,哭的梨花带雨。 帮忙刨坟的老者面白无须,嗓音尖利,一看便知其身份。 老太监将一个包裹递给海棠,“从今往后世上就没有海棠这个人,娘娘心善给你准备了银子,还准备了一个身份。 娘娘托我给你带一句话——谨言慎行。” 海棠默默垂泪,噗通跪倒在地,“奴婢再给皇后娘娘磕个头,从今以后海棠就死了,不能伺候她了。 愿皇后娘娘和小主子平平安安。” 老太监哼了一声带人走了,海棠跪了许久才缓慢爬起来,迎着初升的半轮朝阳去寻找新的生活。 能当上皇帝肯定有自己的情报网,不过一夜就将琼月的身份扒了个干干净净。 有意思了。 死的俩人是一个爹,她们的爷爷正是在朝堂上一直同圣上作对的宰相苏泰。 苏泰门生遍布朝野,皇帝正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呢。这不,由头就送到手上了。 苏泰毕竟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根基很深,轻易杀不得。 好在苏泰识相,急流勇退交了权,带着一大家子告老还乡。 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半点也没影响到沈桃。 春耕季节她正挨个村子视察呢。 一来看看春耕,二来看看落户垦荒的灾民。 行到一户灾民家中,正巧看到家中女眷正在翻院子里一小块地,看样要种菜。 见到沈桃,她局促的搓手,神色臣服恭敬,“沈大人,您来了。” 沈桃笑问,“冬天过的怎么样,辛苦吗?” “不,不辛苦,我男人去修渠,在渠上能吃的饱。 我和孩子也好,有您的交代,村里人对我们很照顾。东家送点干菜,西家找我帮忙给捧米当报酬,我们也都挨过来了。 这不王大娘还送了我一把菜籽,要不了多久就有菜吃了。” 沈桃进他们的屋子看了看,铺盖都挺破的,可能是别人家不要才送来的。 不过女人爱干净,收拾的井井有条,浆洗的也干净。小小的家虽然破,但很温馨。 沈桃又问:“地开垦出来了吗?” “我男人去开垦了,里正还说把家里黄牛借我们使两天。 现在虽然还穷了点,但感觉有奔头。” 女人说话的时候眼里好像有光,好像真的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沈桃心想,自己这个县令还得加把劲儿啊,这还有吃不上饭的呢。 第436章 报纸炸街 沈桃正忙着春耕的事,她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报纸在外面的世界炸街了。 先从孟蒲县说起吧。 一个老乞丐,哦,现在不能叫老乞丐,得叫报纸业务掌柜。 在沈桃的授意下,他还定了一些木质的卡片,上面写着他的姓名,还有业务掌柜的名号。 若不是怕人家理解不了经理的意思,沈桃都想让他直接写业务经理。 这位业务经理每日乘坐拉货的车往返于屏县和孟蒲县,把报纸寄存在各个书坊、杂货店卖。 销量十分可观。 孟蒲县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屏县的大事小情? 有人看出商机,想抄写售卖。 可抄写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屏县印刷术。 头一天的报纸还没抄几张呢,人家第二天的报纸又上新了。 你想买哪天的报纸,人家都能大量印出来,抄写版根本没有市场。 不止孟蒲县的人为报纸疯狂,京城也疯着呢。 林蔷每隔五日都能收到几个大箱子。 打开里面全是报纸,而且日期都给她排好了,都是未来几天的,主打一个新鲜。 报纸上还有京城商户打的广告,只需提前用信鸽传给沈桃商户信息,想要发行在哪日的报纸上,沈桃全能安排。 京城人口基数大,每日都能卖出上万张报纸。拿那些高门大户说吧,都几十张的往家买,力求每个主子人手一张。 广告要想写在显眼地方的,商户得出五百两银子。 写在角落里,那也得三百两。 市面上一张报纸的价格还是五文钱,也就是从沈桃手里拿货是多少银子,他们一文不赚的往出抛售。 他们赚的是报纸的钱吗? 而是报纸大量传播,而后带来的广告收益。 这日几个臣子正等着上朝,见圣上还没来,他们就聚在一起讲小话。 “你们看了今日份的屏县报纸吗?” 李大人:“啧啧,那等连载的文章有何可看?一点文采都没有,写这个的妄为读书人!” 说话这位李大人苦读数十载,一朝高中迈入朝堂,自然看不起快餐文学。 “李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倒是觉得那连载文章有趣,写的通俗易懂又牵动人心。 家里的儿女和夫人,每日都是翘首盼后续。 能写出如此牵动人心的话本子,必是苦心钻研过人心的,知道怎么写最畅销。 此等人物,谁敢小觑?” 李大人吹胡子瞪眼睛的反驳:“郭大人谬论!能出来写话本子赚钱的,那必是贫寒人家。 贫寒人家供养一个学子不容易,不埋头苦读等着中榜回馈家人和天下,反而弄这些偏门左道,他有何连脸面对供养他的父母?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郭大人也不依不饶,“李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天下学子多了,谁能保证都考上? 当年的你能保证,还是我能保证,咱们站在这里不过是多了些运气罢了。 既然不确定必能中榜,那目前有能力改善家里的生活,为何不去改善? 一辈子考不上,家里就跟着他一辈子受穷?” 两人越吵越大声。 宋文墨站在前面,两手交叠神色从容的看着笑话。 怎么说呢,看着桃儿素手搅弄朝堂,惹的这些大人吹胡子瞪眼睛,他心里就高兴。 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的傲娇。 吵呀吵呀,吵的越大声本官越高兴呢。 李大人和郭大人吵的声音忒大,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他们还分别询问别人的意见。 原本吵架的两个人,变成了两伙人。 争吵的内容也演变成了,贫寒学子是该埋头苦读,还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赚钱帮扶家里。 皇帝一迈入大殿,就听到吵闹声。 又吵又吵,现在还没开始上朝就已经开始吵了,烦死了。 张内侍扯着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圣~上~驾~到!” 刚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伙人立刻各回各位,下跪齐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稳坐龙椅。 张内侍拉长调:“有~事~禀~告,无~事~退~朝——” 看皇帝面色不悦,众人缄默不语。 皇帝冷笑,“怎么,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都没动静了? 邢州灾民返乡,可安排妥当了? 安排边关闲暇兵士种田,也安排妥帖了? 培育高产粮种,你们也办好了?啊?李长庚,刚才听你吵的最凶,你说出来听听,到底什么事要和同僚大呼小叫?” 李长庚李大人被点名,硬着头皮往前迈了一步。 他低垂的头上冷汗涔涔,随后灵机一动道:“臣有本奏。” “奏。”皇帝那语气仿佛在说,我看你能奏出个花来?! 李长庚:“目前京城流传着一个叫屏县报纸的东西,人人争相购买。 据臣所知,褚州境内确实有一处叫屏县的地方。屏县报纸能在京城流传开,想必在其他地方也卖的很好。 臣要奏的正是,这屏县报纸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郭大人当时就站了出来,“李大人此言差矣,屏县报纸上写了当地政令,本地案件侦破过程,还有趣味十足的连载故事,怎么就达到蛊惑人心的地步了?” 李长庚豁出去了,辩解道:“读书人当读圣贤书,现在人人翘首期盼隔日的报纸,沉不下心读书,这岂不就是蛊惑人心? 若人人都沉迷于此,我大月皇朝还怎么培养栋梁之才?” 皇帝在上面脑仁突突的跳着。 屏县? 怎么又是屏县? 这沈桃远在一隅,刚给她提拔成六品,连随意进京的资格都没有,她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这个皇帝耳边的。 就在此时,宋文墨说话了。 他躬身道:“圣上,臣凑巧身上带着今日份的屏县报纸,不如圣上亲自过目再做定夺? 且臣觉得,圣上看完后必有收获。” 说着,宋文墨就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卷成长筒的报纸,他躬身举过头顶,等着圣上定夺。 张内侍把拂尘夹在胳肢窝里,颠颠地跑下来接过,展平了才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后一目十行的看着。 李长庚昂着脖子看郭大人。 哼。圣上自幼由大儒教导,读的都是圣贤之书。他只要看了,就知道这连载故事无一点可取之处。 皇帝看了许久,这时间看十张报纸都够了,下面站的臣子噤若寒蝉。 信心满满的,觉得圣上会站在他这边的李长庚心中也打起了鼓。 这不说话就盯着报纸看,这是何意? 许久,龙椅之上的人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起初还控制些,到后来就是哈哈大笑,难以自持。 笑罢,皇帝看向宋文墨,“宋爱卿,你对这报纸怎么看?” 第437章 屏县做的到,皇帝做不到? 宋文墨微一俯身,双手恭敬拱于胸前,“臣觉得,屏县报纸有许多可取之处。” “哦,说来听听。”圣上靠在椅背上,用手理了理衣摆,神情自得。 “圣上每次下达政令,都是传达到各级官府,虽也张贴告示,但百姓对此兴趣不高。 观屏县报纸,他们不仅传播政令律法,还把案件审理透明化。 有连载故事做噱头吸引人购买观看学习,这不是蛊惑人心,而是潜移默化的教化百姓! 若是我大月皇朝能有一版朝廷的报纸,教化人心,传播思想,岂不美哉。” 宋文墨把话说的美,为皇帝,为朝廷。实际呢,他想让沈桃升官。 皇帝想的更长远,有一份畅销的报纸,岂不是他写什么百姓就信什么。 这既能巩固皇权,又能掌握民之思想,还能宣传他的功绩政令。 他又是一阵大笑,“宋爱卿可是和朕想到一块去了。这屏县的沈桃正是朕亲自封的女官。 前阵子她协助褚州安顿灾民有功,朕已经下令让她担任屏县县令,擢升为正六品。 如今她又给朕出了这么个好主意,当赏。 只是她尚且年轻,升官太快容易毁了初心,这样吧,赏黄金百两,如何?” 宋文墨赶紧下跪,其他官员见他跪了,也跟着跪。 异口同声道:“吾皇圣明!” 一张报纸能闹到朝堂上,沈桃是万万没想到。 她更没想到的是,皇帝正想着怎么抢她的报纸生意呢。 此时的沈桃正蹲在即将落成的市场门口,心里那叫一个美。 市场马上就要落成,下一步就是让商家和各个联盟入驻。 以报纸的效应,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涌到屏县来。 市场得赶紧开起来,迎接外地客商。 至于游客嘛,沈桃得编几个景点出来。 对,没有景点没关系,咱们可以现编。 上桥村这个英雄村得利用起来。 村口建英雄碑,家里有战死的英雄也可以挂英雄家属的牌匾。 按他们战死的比例,十家得有八家都能挂英雄牌匾,游客必会悲悯震撼。 其二,下桥村那座相对平稳的骆驼山可以利用起来。 骆驼山之所以得名,就是山顶两个鼓包,远远看去酷似驼峰。 骆驼山的山势平滑,山间还有一溪流,野花遍地。 可以沿着上山的路搞点噱头,比如祈福的老树,野花处可以安排写生,专门给游客和花作画。 溪流旁建多个亭子,供学子们赏景纳凉。 虽然不能搞漂流,但可以搞事情啊。比如让他们揪树叶当船,比谁飘的快飘的远。 至于山顶能做的事更多了,每隔一会儿就有本地特色演出,夜晚还能燃烧篝火烤全羊。 起初来的人可能不多,没关系,咱们可以雇点人当托儿。 沈桃脑海里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才发现,那自己还等什么呢? 着手去安排啊! 沈桃急匆匆的赶马车回了黑风居,把人聚在一起开会。 “郭婶子,市场马上就落成,去年谈定入驻的商户得再跑一趟,他们若反悔就再找旁人。” “老六叔,整个市场分成三个楼层。一楼售卖小商品比如跳棋、象棋、腌菜、酱料、奇花异草、美食之类; 二楼卖些大件,比如茶桌、特色家具、石雕、木雕、盆景; 三楼卖贵重品,玉石奇珍等等。 你稍后和各个联盟联系一下,整理出一个具体名单,确定好档口。” “大奎,市场对面那栋房,我准备建成吃喝玩住一体。你这几天物色一些口碑好的饭庄客栈,争取他们入住,价格大奎你自己定。” “鲁齐叔,市场一旦建成,需要护卫,需要搬货的工人,还需要夜间看守,打扫卫生的,维持市场内秩序的,这些人都交给你去找,工钱你定。” 见四人起身要去忙,沈桃赶紧叫住郭婶子,“婶子你要和商户说清楚,入驻市场不用交银子,但每月我要抽他们利润的一成。 若是他们做假账,直接赶出市场,永不和他们合作。 ” 郭婶子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心尖也有点颤抖。 那个市场她去过好几回,三层档口加起来上百家。一家一成的利润哪怕只有五十两,一个月就是五千两进账,一年六万两。 更何况,就她目前所知,各个联盟一个月净利润的一成可不止五十两啊。 桃儿修这整片市场,算上地皮人工和材料费,拢共在账上支出近三万两。 这是一年回本,两年赚翻。 郭婶子觉得自己能参与到这么大一件事中,顿觉肩头担子更重。 黑风居锻炼的各个是能人,只要沈桃把事安排下去,就不用再操心,这点她很满意。 时间一晃过了一个多月,沈桃忙中偷闲的接了圣旨,给自己升了官,还稀里糊涂的接了百两黄金的赏赐,日子虽然忙,但充实又快乐。 快乐不起来的是工部那些能工巧匠们。 圣上发话了,报纸要在京城范围内尝试发售。头天晚上搞出的报纸,第二天早上就要印出来销售。 时间这么赶,势必要集结工匠连夜雕刻模板。 一个人一夜还雕不出一版,需四人合作,每人刻其中一部分,再拼凑在一起。 这问题暂时可以解决,可未来报纸推行到全国呢? 难不成各地官府都要养上一批木匠不成? 大月皇朝二十六个州府,下辖县城超过三百。 如果推行到全大月皇朝,报纸的传递人,雕刻报纸的工匠等等,岂不是要多养上两三千人? 一个小小屏县县衙能做成的事,工部搞不定,他们要是敢这么禀告,乌纱帽都保不住。 工部的人惨兮兮。 偏生皇帝对这事上心了。 他无比迫切的想要让每个百姓知晓自己的政令。 谁不想做个万世流传的皇帝呢?! 顶着这个压力,工部尚书下朝来到御书房外,腆脸让张内侍通传。 工部尚书进门后不久,张内侍就听到了里面摔茶杯的声音,以及皇帝的怒喝声。 “要你们有什么用?人家一个屏县就把报纸卖到全国了,你看人家养了好几千人了吗? 一群酒囊饭袋!朕要你们有何用?要你们专门来气朕?”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工部尚书也不顾的自己的颜面,噗通跪倒:“圣上,臣做不到啊!那屏县的沈桃也是您的臣子,要不您下道口谕,让她把方法交上来?” 圣上飞起一个折子打到他头上,“你给朕滚!” 君要臣滚,臣只能滚。工部尚书是新提拔上来的,岁数也不算大,趴地上就一圈圈滚到了门口,直接把皇帝给气笑了。 第438章 懵圈的王长顺 工部尚书走后,皇帝还真动了心思,想直接问沈桃她是怎么印报纸的。 但是吧。 咱是皇帝,多少还是要点要面子的,他咋好意直接给小县令去信儿问她生意诀窍? 且其根本原因还是想抢她生意! 思来想去,皇帝决定给王长顺递个信。 王长顺总要去调查一番吧,过后他自然而然就给自己回信儿了。 皇帝让人拟了折子给王长顺送去。 快马加鞭半月,折子就到了褚州。 彼时王长顺还在农田里,和当地司农商量着找人护卫土豆秧苗的事。 手下来报,说京城来了折子,王长顺顾不上一身泥污赶紧往回跑。 最近圣上也不知道咋的了,忽然重视起褚州,三天两头下折子。 前阵子是给沈桃封官,后来又给沈桃送嘉奖。 这一次不会又是关于沈桃的吧。 沈桃是捅了圣上哪块心窝子,见天来折子谈沈桃。 想不通啊。 王长顺回去洗了手换了衣服,这才打开那道折子。 和他想的一样,又是关于沈桃,关于屏县的。 圣上在折子里问他知不知道屏县报纸的事,说这报纸都卖到京城去了,每日好几万张满地扬,他这个刺史咋一个字都没向上禀告。 说他这次要是汇报不清楚,要治他失察之罪。 王长顺当然知道屏县报纸,他还是忠实粉丝呢。 他也知道报纸肯定是沈桃搞出来的,可人家办的是报纸,教化百姓用的。 他能说啥? 总不能腆着老脸说,你们衙门别办报纸了,别教化百姓了。 所以他明知道这是县衙弄出来的,他也没有一点立场指责。 其实报纸面世他心里还挺美的,瞧瞧人家沈桃,从来不张嘴哭穷,人家全是自力更生! 关键时刻还能帮褚州一把。 就该让其他县令学学。 可现在连上面那位都知道屏县报纸了,还有斥责他的意思,这事需得问一问了。 至于该怎么处理沈桃? 他只能说现在没权利处置,把事情问清交给圣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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