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兽人之子慕(人兽) > 第63章

第63章

往院里走。 一边走一边喊:“你们快看看,是谁回来啦!” 正在忙碌的众人停下手里的活向门口看来。 郭婶子惊喜:“李三老师!” 翠兰:“李三老师,真的是你啊!” 他们全都朝陈乔围拢过来。 眼里的喜悦半点不掺假,却没人上手抱他。 对嘛,这才是久别重逢的正确打开方式。 翠兰问:“李三老师,我们搬了家也没告诉你,你咋找到这里来的呀?” 陈乔肯定不能说有探子监视的事。 他正想着编个什么由头糊弄过去,老六叔就得意洋洋的开腔,“咱们黑风居多有名啊,但凡到街上打听打听,三岁小孩都能指个路。” 陈乔点头如捣蒜:“啊对对对,我就是跟人打听着找来的。对了,家里怎么只剩这么点人了?其他人呢?” 翠兰道:“大山、刘婶和鲁婶他们在孟蒲县的码头开摊子。 大奎和鲁齐叔带商人去村里看货。 山虎长期在各个联盟作坊里接洽,盯生产。 冯茗给桃儿当跟班,还要去寨子里看灾民,去山上看兔子。” 翠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老六叔在旁边着急插话,“还有我,我马上要出门去黑风戏楼,最近又上了新戏!” 老六叔生怕李三老师当他是闲人。 陈乔一脸不解:“那桃儿呢?” “桃儿去县衙了,最近收税粮,她忙着呢!” 郭婶子笑问:“李三老师,你哥哥怎么没来?你这次回屏县是办事吗?能待多久?” 陈乔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郭婶,我哥在京城脱不开身,我就自己回来了。 这次来屏县是帮人送东西,刚刚已经送过去了。 反正都来屏县了,我就想见见故人,多待几日再回京也无妨。” 老六叔福至心灵:“好小子,不愧是有武艺傍身的人,这是在京城开上镖局了!有出息!” 陈乔说送东西回屏县,老六叔就以为他开镖局了。 这倒是个好说辞,陈乔笑而不答挠挠头,看在别人眼里就是默认。 老六叔生拉硬拽陈乔,“走,跟老六叔去戏楼看看,等咱们从戏楼回来,桃儿也回来了!” 陈乔盛情难却,跟着出门了。 郭婶子交代:“晚上早些回来,正好小河村出笼了一批兔子,晚上咱们做个兔子宴。” 陈乔喜欢这样热闹平凡的生活,爽朗应道:“那就谢谢婶子了。” 老六叔赶马车带陈乔往戏楼赶去。 陈乔:“也就一年多没回来,这屏县变化可真大啊!” 老六叔:“那还不是桃儿的功劳嘛,现在来的商人可多了,五湖四海的全都有。 在这里他们能找到想要的货物,还可以来这里学技术呢!” 陈乔看着干净整齐的街道,看着一辆辆华贵的马车行走在街上,看着穿着体面的路人,看着沿街叫卖的妇女孩童,内心震撼无比。 他甚至有一点理解了,为啥主子那么喜欢桃儿姑娘却迟迟不开口。 短短一年多,桃儿姑娘就让屏县旧貌换新颜,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桃儿既然能改变屏县,是不是也能改变张县、李县、王县,或者更多更多贫困的县城? 以主子的身家背景,想要娶桃儿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那深宅大院真的适合桃儿吗? 若真关进去了,岂不是把雄鹰折断了翅膀? 陈乔越想越理解他的主子,看来以后他不能背后吐槽主子没长嘴了。 他这是甘愿为了天下百姓而苦闷他一人啊。 主子大义! 好想给他肝脑涂地。 陈乔还在心里发了一个小小的誓,只要主子一天不成婚,他就一天不成婚。 就算成婚也偷偷的不让主子知道,不让他伤怀。 陈乔你是想多了,你成不成婚你主子根本不在意好吗。 陈乔思绪万千间,马车已经到了黑风戏楼。 这个时间段并不开演,演员们都在台上对戏。 这间戏台陈乔来过不止一次,小燕子传奇就是从这里开始爆火的。 戏楼相比之前格局并未改动,只是墙上装裱了很多演员穿着戏服的画像。 里面有小燕子、紫薇、甚至还有老六叔扮演的容婶子。 还有一些陈乔认不得,应该是后面又演的新戏。 戏楼的最后排打了个木架子,木架子里陈列着一个个小泥偶。 泥偶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这应该就是桃儿说的衍生产品,不愧是桃儿啊,不错过任何一个发财的小机会。 第400章 油炸花生米 老六叔没惊动演员对戏,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陈乔。 “怎么样?现在都是我教他们演戏,过半个时辰有一场,你要不要看看,跟着气一气?” 陈乔:……啥玩意? 我看戏是图一乐子,为啥要跟着气一气? 我是有病吗? 事实证明来找气受的还不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戏楼给填满了。 情深深雨蒙蒙早就演完了。 新拍的戏叫回家的诱惑。 如果你没看过这部戏不要紧,你总听过这句台词吧——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你好骚啊~ 这戏背景改成古代,就能直接搬过来演。 大抵剧情是一个叫林品如的女人嫁入高门,一家老小都把她当成免费保姆。 丈夫洪世贤还和品如的好朋友艾丽搞在了一起。 后来品如落水假死,换了个新的身份霸气回归复仇。 在老六叔夸张的指导下,品如婆婆简直是个人嫌狗厌的玩意,其气人程度超越容嬷嬷。 陈乔气的嘟嘟囔囔:“这林品如也太窝囊了,要是那个老婆子敢这么对我,我飞起一脚直冲她脸上!” 老六叔:“别气别气,你再往下看看。” 老六叔和陈乔坐在二楼,他说往下看看的意思是往一楼看看。 只见几个妇人背着小篮子在人群中费力穿行。 时不时有百姓花铜板购买。 细看好像是剥了壳的花生,一把一文钱。 百姓买了花生就往台上扔。 一边扔一边骂:“你这个老虔婆可真缺德啊,家里有那么多银子,偏偏折腾自己的儿媳妇。” “一会儿饭烫,一会儿饭凉,吃吃吃个屁,干脆扣你头上好不好!” “老虔婆不得好死,我打死你。” 一枚枚花生就像密集飞去的子弹。 翠兰的哥哥赵青山在戏楼当护卫,他赶紧出声提醒:“注意,不可打脸!” 百姓收敛了些,扔归扔,不再瞄准脸了。 陈乔气愤对老六叔道:“你就任他们拿东西砸演员?” 老六叔吸溜一口茶,“拿别的砸当然不行!我们有规定,只能拿花生和菜叶子。 等散场一扫地,把花生挑出来,咱晚上回家油炸花生米吃。” 陈乔:……老六叔你真六。 以前你演容婶子百姓拿菜叶子打你,你就收拾菜叶子回家炒菜。 好,现在又开始收拾花生米回家下酒了。 你你你……话说花生米油炸一下确实挺香的。 老六叔这么一说,陈乔还有点馋了呢。 看完戏,陈乔挤出门,就发现门口有卖东西的。 一群人买完就往地上扔,然后踩踩踩踩踩! 一边踩一边骂,“你个老东西,老不死的,我踩死你。” 陈乔:???这又是啥? 他挤到小摊位上一看,卖的是布口袋,像小孩子踢的那种。 他拿起一个捏了捏,里面软软的好像灌了沙土。 只是这布口袋上怎么画着品如婆婆的头像啊。 售卖的人吆喝道:“可以出气的恶人沙包啊,三文钱一个!” 陈乔嘴巴张成O型。 这也行? 他问老六叔:“你们堂而皇之的把扮演品如婆婆的人头像画在这里,让人出气,演员能干?” 老六叔:“卖两个给她一文钱,她不仅干,她嘴巴都快笑歪了。一天能卖出百十来个呢!” 陈乔点头,要不画他?这银子他也想赚啊。 晚上还要再演一遍这个戏,演员还要在戏楼逗留一会儿。 老六叔又交代了一些事,这才带着陈乔回了黑风居。 此时沈桃已经回来了。 她听别人说陈乔来了,并没有多震惊,只是问:“李二呢,没和你一起来?” 宋文墨在黑风寨时化名李二,这就说明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身份,沈桃就还称呼他为李二。 陈乔:“他有事脱不开身,就让我过来办事了。” “兔子跑了!快帮忙抓!”翠兰拎野兔去宰,结果这小东西后退一蹬给挣脱了。 野兔子跑的可快了,三两下就蹿到杂物后面藏着,怎么都不出来。 陈乔有功夫在身,抓个兔子比别人利索,抓到后他问翠兰,“放哪儿?” 翠兰领陈乔到兔子笼子旁:“劳烦李三老师帮我把笼子抬过去,放到灶房门口。” 十多只膘肥体壮的兔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陈乔:“这么多兔子?” 翠兰骄傲道:“这是晚上给你接风要用的兔子,我们在翠兰老家小河村建了个养兔子基地。 这才两个月就已经下了好多小兔子,一年下六窝呢,可能生了。” 陈乔:“你们还养上兔子了?” 翠兰:“当然了,包了一个山头养兔子。桃儿说兔子繁殖快,肉可以吃,皮毛能做帽子做衣服御寒,它全身都是宝贝! 现在兔子数量还不够,不能大量出货。 再等三两个月,再繁殖出一批就可以卖往北地了!” 陈乔:“人家要兔子皮,那兔子肉卖不出怎么办?” 翠兰:“桃儿说可以让各地的人来学茱萸兔的做法,要是还销不出去就做成兔肉干。(那时没有辣椒,辣味全靠茱萸) 肉干好保存,行脚走商的人最喜欢了,不愁卖。” 陈乔感叹,无论什么不起眼的东西到了沈桃手里,都能变废为宝。 小小的兔子都能玩儿出花,桃儿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陈乔好奇的在院子里转了又转,一点点感受着黑风居的发展和变化。 天擦黑时,浓郁的肉香飘散开来。 疲累的冯茗推门而入。 他一眼看到了陈乔,原本软塌塌没力的身子一下挺的板直。 他上下扫视陈乔,阴阳怪气道:“呦呵~你咋又来了?你那宝贝哥哥呢?” 冯茗对陈乔的敌意是源自于怒其不争。 宋文墨化名李二来黑风寨,总是指使李三干这干那。 冯茗瞧不上他的做派,没想到李三甘之如饴,哥哥虐他千百遍,他待哥哥如初恋。 然后冯茗就一起瞧不上他们哥俩了。 陈乔也挺直胸膛,阴阳怪气的回话,“这又不是你家,我怎么就不能来?” 两人胸膛对胸膛,胸大肌抵着胸大肌。 沈桃赶紧把他俩分开。 “挺大的人了,怎么还跟斗鸡似的。” 郭婶子喊:“开饭啦!” 一群人进了饭堂。 咱黑风居就是实在,全是肉。 红烧兔肉、炭烤兔肉、麻辣兔头、爆炒兔肉丁、兔肉炖土豆,还有一盘炸花生米。 陈乔:……还真吃炸花生米啊。 第401章 接风宴 沈桃笑道,“这么好的饭菜怎么能没酒呢?!” 沈桃系统空间里有酒,还是在琼州收拾山匪时和粮食金银珠宝一起装起来的。 她正打算找个借口回屋子取一坛子出来,就听老六叔摇头晃脑的接茬:“就是就是。鲁齐,快把你藏的酒拿出来。” 眼神要是能杀人,鲁齐早把这个老六杀死一百回了。 鲁婶不让他喝酒。 他害怕有人向鲁婶子告状,所以买了几坛酒藏在床底下。 晚上临睡前就咂两口。 没想到这事让老六叔这个狗东西知道了,还大张旗鼓抖落出来了。 完球货,等鲁婶轮休回来肯定得拿着扫把追着他打。 鲁齐叔正准备去拿酒,郭婶子一左一右抱着两个酒坛进了屋。 黑风居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郭婶子张罗,她怎么会让接风宴上没酒? 郭婶子笑着说:“大家自己找杯子哦,外面还有两坛,都搬进来吧。 咱们几十号人一人浅尝一点就行,切不可贪杯误了明日的事。” 郭婶子一放话,大家伙齐刷刷离席飞奔着去找杯子。 一人倒了一些,沈桃举杯。 “今日李三老师回到咱屏县,咱共同举杯给他接风,来啊,干杯!” 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咚咚声。 陈乔好久没感受到这种平凡的快乐了,心里舒坦就喝了一大口。 放下酒杯,众人开动了。 陈乔奔着花生米使劲儿,别说,白来的东西就是香啊。 兔肉炖土豆也很受欢迎。 黑风居收获的土豆都是留种用的。 若不是陈乔来了,郭婶子还真舍不得炖。 陈乔没吃过土豆,他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口感软烂沙面,极其入味,吃的他直眯眼。 “这是啥?这也太好吃了。” 沈桃道:“这就是土豆,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普及开,吃的多你就不爱吃了。” 陈乔哐哐干饭,嘴里含糊道:“这就是土豆啊,听说过没见过。味道真好,要是能一天吃三顿,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沈桃心想,要是天天吃顿顿吃,你就不那么想了。 她爷爷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就拿土豆子当饭吃。后来条件好了,他是一口都不碰。 用爷爷自己的话说,那叫吃伤了。 吃过饭,大家收拾自己的碗筷,拿到水井边去清洗。 这是沈桃立的规矩。 饭碗筷子各用各的,吃完自己洗自己保管,别给做饭的婶子们添负担。 毕竟几十号人吃饭就够她们操劳了。 收拾好碗筷,沈桃、陈乔、老六叔、冯茗凑了一桌打麻将。 陈乔好久没打麻将了,兴致极高,高的把周文墨交代的事忘到脚后跟去了。 冯茗专跟陈乔过不去,陈乔要的牌,就算他留着没用也绝不往出打。 把陈乔憋的都要骂娘了。 玩到后半夜,沈桃打着哈欠道:“不玩了不玩了,明天还有活要干,早点散了吧。” 一夜好眠。 沈桃清早醒了,就听到院子里有嘿嘿哈哈的声音。 她推窗一看,竟是陈乔在教黑风居的人练武,这是重操旧业了啊。 陈乔:“一年多没盯着你们练,我看你们都飘了,这拳打的没劲儿,都没吃饭啊。” 老六叔这个杠精立刻上线,顶嘴道:“你一早上就把我们挖起来练功,可不是没吃饭吗。” 陈乔:……老六叔你不说话能憋死啊。 老六叔用无辜的眼神表示,憋不死,能憋疯。 沈桃穿戴好官服,对着铜镜照了照。 该说不说,起初穿上官服还觉得挺飒。穿的久了,无感了。 天天都是这一身,连件换洗的都没有,她袖口都磨打铁了。 就不能像现代制服那样一个季节发两身,换洗着穿吗。 其实还真是发了两身。 汤新霁这小子把官服压在他行李下面,拿的时候少给她一件。 吃了早饭,沈桃就去“上班”了。 衙差最近都下村收税粮,沈桃昨日跟了一日,收的还算顺利,她今天就不打算去了。 冯茗和陈乔一左一右跟着沈桃。 沈桃在前面阔步走,他俩就在后面用眼刀子和表情互相伤害。 陈乔:…… 啊。手好痒,好想打他呀。 冯茗琢磨,呵,小样,是不是想打我? 只要你敢动手,我就敢躺下讹你,正好最近手头紧呢。 沈桃在距离县衙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看到一群人在看热闹。 沈桃踮脚看了看,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撕打,衣服也扯坏了,头发也扯乱了,脸上也青青紫紫的。 沈桃问一个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的大婶,“他俩咋回事?” 大婶目不转睛的盯着缠斗的两人,“嗐,你瞧见穿蓝衣服那个没有,他要拉穿黑衣服那个报官。 黑衣服那个不去,他俩就打起来了!” 沈桃好奇的问:“因为啥要报官?” 大婶咂咂嘴,“那他俩没说,不知道,我就看他俩打的热闹了。 哎呦,蓝衣服那个真损啊,你踢人家裆干啥?这要是踢废了,他家娘子不就守活寡了吗!” 大婶一偏头发现身边站着的是沈桃,她吓的赶紧捂嘴。 还竖起一只手挡在脸旁边,可可爱爱的倒蹬着小碎步跑了。 在县衙跟前打架影响不好,沈桃扬声道:“县衙跟前岂能放肆?!” 围观众人看到沈桃,自动的往两边退去。 蓝衣服的男人噗通给沈桃跪了,“沈大人,您要给小民做主啊,他把我婆娘给害死了!” 黑衣男子作势要跑,陈乔施展轻功追上去,拎着他衣领子往回走。 百姓哪儿见过轻功,赞叹声连声一片。 “哇,太厉害了。” “帅啊。” 更有人直接拦住陈乔,“兄弟成亲没有?家有小女一十八,貌美如花还带娃,壮士有没有兴趣给人当后爹?” 陈乔越过这痴心妄想让他当后爹的男人,把人提到沈桃跟前。 沈桃:“走,上堂。咳。那啥,衙差都去收税粮了,一会儿陈乔和冯茗你俩拿杀威棍给我威~武~一下。” 进了大堂,沈桃扶了扶官帽,稳稳坐于堂上。 陈乔和冯茗一左一右立于堂下,两人把棍子在地上捅的咚咚响,放声大吼:“威!!武!!” 两个人喊出了两百人的架势,震的沈桃耳膜疼。 她抠了抠耳朵,压压手,示意停吧。 第402章 人命案 冯茗和陈乔这才收声。 冯茗没忍住咳了两嗓子。 陈乔洋洋得意,小样的,跟我比大声?你才练武几天能有我中气足? 这一局我完胜。 沈桃啪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何事上堂?” 蓝衣服的男人跪着道:“草民名叫庞财,家住槐花巷。这个人他叫周常,是我们槐花巷有名的混子。 前几天周常调戏了我妻李氏,从那天开始我妻就郁郁寡欢。昨天夜里我与友人相会,回家时就见我妻已挂于梁上,人没了啊。” 庞财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指着黑衣男子周常道:“若不是他调戏我妻,她就不会想不开悬梁自尽。 我向他讨要二十两银子,想给我妻风光下葬,可周常不仅不给银子,还说我婆娘死了关他什么事!”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指责。 “真不是人啊!” “调戏别人妻子害人家上吊自杀,连银子也不肯赔,坏的头上生疮脚底流脓。” 庞财见百姓都站在他一边,气势更足,“我拉他来上堂,他死活不肯,把我打成了这样。” 庞财指着脸上的伤痕道。 庞财指控的全程周常都抱着胸跪着,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 沈桃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质问周常:“堂下跪着的可是周常,你有何话说?” 周常正经了几分,“沈大人,不是我不来和他上堂,你婆娘上吊死了关我啥事?他凭啥向我索要二十两银子? 我去年踢了王癞子一脚,王癞子今年要是死了,他家人是不是也要告我? 说我踢他一脚,他心里憋闷难当,气了一年给气死了。 要是这样都算数,我踢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怎么调戏李氏了? 我就和她多说了两句话,连手都没拉,我怎么就算调戏她了?” 别说。 还真别说,这强词夺理还真有几分道理。 沈桃:“无论你们谁状告谁,中间都隔着一条人命。冯茗、陈乔听令,去槐花巷把李氏的尸体抬到县衙来,由仵作亲自验尸,查明死因再行定论。”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庞财慌张喊道:“我妻就是上吊自杀的,怎么还要让仵作验尸? 我妻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让仵作一个大老爷们去摸她的尸身,我怎么对的起她啊。” 堂外也有人高喊:“不能验尸!我们不同意验尸!” 沈桃皱眉,“堂外何人喧哗?” 那人挤进大堂噗通跪下,“沈大人,小民名叫李得金,上吊死去的李红云是亲妹子。 我妹子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让她受辱?求大人收回成命!” 沈桃又一拍惊堂木,“受辱?不查明死因如何能断这起案子?” 庞财道:“那我不告了,不告了。我不能让红云死后还不得安宁。” 沈桃一说要验尸,庞财就说他不告了,这其中定有猫腻。 沈桃冷哼一声,“当衙门是你家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已经上了堂,这起案件就成立了。 李氏的尸体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 沈桃给冯茗和陈乔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奔出门去。 庞财爬起来就追,嘴里大喊:“你们要是敢动红云尸身,我和你们拼了!” 门外百姓也不走,就在大堂门口守着,等看热闹。 过了两刻钟,有一小孩急匆匆跑到堂外叫:“大人不好了,衙差和庞家人打起来了!” 沈桃冲出大堂,跟着小孩往槐花巷跑。 后面还跟着一溜小跑的百姓。 沈桃赶到时,陈乔正和一群拿着农具的人缠斗。 冯茗就好像老鹰捉小鸡里的小鸡,他抓着陈乔的衣服在他身后左躲右闪。 陈乔打倒一个,他就龇牙咧嘴的补两脚。 难怪陈乔这么久都没结束战斗,原来还要护着冯茗不挨打啊。 俩人互相看不顺眼,关键时刻倒知道一致对外。 沈桃暴喝一声:“住手!衙差办案你们岂敢阻拦?再不停手把你们全都抓进大牢下狱,治你们一个藐视朝廷的罪名!” 听说要下狱,他们赶紧停手。 一长相与庞财貌似的老妇人从院里跑了出来。她一身横肉,跑起来脸上的肉还一颤一颤的。 她见到沈桃倨傲道:“沈大人,就算您是县令,可该讲的理还是要讲。 我们家儿媳已经上吊归天,周围的邻居都看见我家庞财把她从房梁上解下来的。 死因再明白不过,可你们还要把她的尸身带走,让劳什子仵作验尸。 那仵作是个臭男人,肯定还要脱了她的衣服摸摸搜搜。 亲戚朋友们,这要是换了你们家,你们能同意验尸吗!” 拿锄头的彪形大汉道:“沈大人,我知道您是个好官,做的事也是为了屏县百姓好。 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婶子说的没错,不能让我弟媳死后还受辱。 您若非要下这样的命令,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免谈。” “对!对!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众人群情激愤。 沈桃都给气笑了。 刁民是哪里都有啊。 验尸为死者讨公道,到她们嘴里跟猥亵尸体似的。 这要是放在沈桃没当官的时候,她早冲过去把他们揍的妈都不认识了。 可现在有官身束缚,她反倒不能动手。 况且庞家已经扇动起百姓的情绪了,她再把人胖揍一顿,只会惹来百姓不满。 这对她后续的工作都不利。 沈桃压下内心即将爆炸的情绪,道:“你们庞家谁是主事人,站出来说话。” 一拄着拐杖的老者被请出来。 “这是我们庞家的族老,说话是最有分量的。” 老者冲沈桃一拱手,慢条斯理道:“沈大人,刚才我族里人说话您也听到了。 不是我们不讲理,这换到谁家也不可能同意。 大不了这状我们不告了,就让李氏死后得个清净吧。” 沈桃:“这位老者定是见多识广的人,肯定明白大堂不是那么容易上的。 不告也行,就随意戏耍朝廷命官这一点,就要打庞财三十大板。 你们若是同意,我这就压庞财回去执行。 若是不想庞财挨板子也行,我不用仵作验尸,我亲自去看看尸体,不宽衣解带,如何?” 庞财的老娘哭喊着:“三十大板,你这是要我儿的命吗!” 沈桃背手冷哼:“不想他挨打,就带我去看尸体。” 庞财的老娘迟疑。 沈桃:“尸体都不让看,莫非这李氏的死另有蹊跷,所以你们才藏着掖着?” 第403章 疑点重重 沈桃的质问声引起了百姓的思考。 对啊,若是正常上吊怎么就不能让县令看尸体了? 有人叫道:“县令大人也是女子,怎么就不能看尸身了?” “谁家要是死人了,县令大人亲自来看,那是他们家天大的荣幸,偏偏你们庞家藏着掖着,莫非这小妇人的死另有缘由?” 庞家的当家老者愤怒难当,他把手里的拐杖杵的咚咚直响。 “住嘴!都住嘴!我们何时说不让县令大人查看了?我们只是不忍让死者受辱。 沈大人,你这就随老夫过来。” 庞财的老娘还想再说什么,被当家老者狠狠瞪了一眼后不敢再多言。 沈桃随着老者进入院子。 院子里随意挂了两条白布,死者就躺在几条板凳搭起的木板上。 院中一个铁盆里应该烧了纸钱,风一吹,纸屑乱飞,更显孤寂潦草。 沈桃还没等看尸体,一个男子就挤进门噗通跪在尸身前嚎哭。 “我苦命的妹子啊,你有啥想不开的,还一条绳把自己给吊死了。 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啊,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哭泣的男子正是死者李红云的亲哥哥李得金,之前在大堂上他与庞财一样,不同意把尸身拉到县衙去验。 起初沈桃还觉得李得金和庞财有什么勾当,可看他哭的情真意切,沈桃倒觉得自己把人想坏了。 沈桃道:“别哭了,且让我看看你妹子。” 李得金抹着眼泪退到后面,拿了两张黄纸抽泣着准备烧给李红云。 沈桃上前仔细打量李红云的尸身。 她衣装和发型都被重新打理过,面呈紫色肿胀,眼球向外突出,舌尖外露。 沈桃虽然不擅长验尸,可现代刑侦影片特别多,耳濡目染下她多少知道这是被勒死或上吊而死的表征。 沈桃观察李红云尸体期间,庞财的老娘始终瞪着眼睛守在一侧。 生怕沈桃上手动李红云。 李红云新换的寿衣领子挺高,完全把脖颈上的勒痕给盖住了。 沈桃刚想伸手拽开她衣领看看,就听庞财老娘尖着嗓子喊:“沈大人,你不是说就看看吗,怎地就要上手扒我儿媳的衣服了?” 她一喊,守着门口的汉子们立刻拎着农具往院子里冲,把沈桃团团围住。 沈桃摊了摊手,“我不动,我不动好吧。” 由于汉子们都涌进院子,门口没了看守的人,不少百姓也壮着胆子进院看热闹。 沈桃稳定心神继续往下看,目光落到了李红云的手指上。 她指甲开裂,应该是被勒后剧烈挣扎导致。 很明显,她的手被人清洗过,指甲里的血渍都给洗掉了。 独独在她食指的指缝里夹着一丝非常细小类似于纤维的东西。 想必给她洗手的人都没发现,否则早被摘了去。 沈桃假意打量别处,余光一直看李红云指缝里夹着的纤维,脑海里思索这到底是何物。 能勾到她指缝里,必是勒着她脖颈的东西,看起颜色略黄,十有八九就是麻绳! 沈桃不再打量尸身,抬头问道:“李红云是用何物上吊的?可否拿出来一看?” 庞财老娘嫌弃的转过身,不屑道:“她早有死意,早早给自己备了一条白绫。那等吊死人的物件留着晦气,叫我给烧了。” 庞财发现李红云吊死时大呼小叫,周边邻里都跟着过来看热闹,目睹了庞财把李红云从房梁上卸下来的全过程。 他们补充道:“的确是一条白绫,我亲眼所见。”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 沈桃又问:“你们可曾见白绫上染血?” 百姓低头沉思。 庞财则瞪着眼睛鬼叫:“她是上吊死的,又不是吐血死的,那白绫上怎么可能有血渍?” 其中一妇人抬头道:“当时我看到那白绫白花花的,可把我给心疼的嘞。 好好的东西怎么就用来上吊了,我还多看了几眼,的确没有血渍。” “的确白花花的,没有一点血渍啊。” 沈桃冷笑一声,又道:“敢问各位邻里,当是李红云悬挂的位置有多高?脚底踩的又是哪条凳子?” 一男子道:“您这一提点我想起来了,我瞧见庞财抱着她的双腿。她的脚垂下来,大概在庞财肚子这里。” 百姓也不是傻子,这话一出表情皆是震惊。 庞财是中等身材,家里的板凳基本都是到他大腿的位置。 李氏死时脚尖绷直才到庞财腹部,那个高度就算她踩着凳子跳,也很难把自己吊上去。 庞财异常紧张,紧张之余还不忘狠狠瞟了他老娘一眼。 都怪她。 都说再出去买条绳子吧,她偏说这个节骨眼上买绳子容易让人起疑,说随便对付一下就好,不会有人起疑。 现在好了吧,让人一下指出来了。 李得金琢磨过味一下炸了,他扔下手里的纸钱直冲庞财而去。 沙包大的拳头怼上庞财面门,“我妹子到底怎么死的!啊,我妹子到底怎么死的!” 庞财:“她是上吊死的,大家都亲眼看到了!之所以吊那么高,肯定是白绫不够长,她只能蹦着上吊,这关我什么事!” 庞财的老娘见儿子挨打冲了上去,老婆子连挠带打,被李得金一下给呼噜的倒在地上。 沈桃怒斥:“住手!” 陈乔立刻上前,一手一个把厮打的两人拆开。 他的手如同铁钳,无论李得金和庞财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沈桃道:“各位请看李氏的手,她上吊后用力挣扎把指甲都劈开了,白绫之上怎会没有血迹?此乃疑点之一。 再看李氏左手食指。” 沈桃从她指尖里拿下那截麻绳纤维道:“她指缝中残留黄色丝状物,与麻绳上的丝吻合。此乃疑点之二。” 有大胆的百姓凑过去看,发出惊叹:“还真像是麻绳上的丝呢。” 沈桃继续道:“死者悬挂位置过高,她本身身量小,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把自己挂上去,此乃疑点之三。 来人,将李氏尸身带回衙门,庞财是本案最大嫌疑人,一并押入大牢。” 沈桃话音一落,庞家族人又举起了农具。 庞家的当家老者中气十足的喝道:“我看谁敢动李氏尸身!” 就在这时,鲁齐叔带着黑风居的人来了。 黑风居人手不够,还把来送货的人一并带来给沈桃撑腰,足足上百号人之多。 这是沈桃的后手。 她被小孩引到槐花巷,就给了小孩两块糖,让他去黑风居报信了。 第404章 天杀的庞财 鲁齐叔满脸凶相,“我看谁敢动县令大人!” 他前脚还满脸凶相,走到沈桃跟前马上化为一脸关切,“桃儿,我没来晚吧。” 沈桃一笑,“不早不晚,刚刚好。” 庞家是欺软怕硬的人家,一见沈桃的人多,气势上立马矮了三截。 庞家当家老者语气带着商量,“沈大人,这是我庞家的家事,就算您是屏县的县令也不方便随便插手别人的家事吧。” 沈桃冷哼一声:“若真是上吊而亡,自然是你庞家的家事。 可现下疑点重重,本官确定这是一起杀人案。若是杀人案,自当归衙门管。 鲁齐,带着你的人把这些手持农具的全都抓起来,一并带去衙门!” 当家老者怒道:“沈大人,我庞氏族人何罪?!” “何罪?” “大家伙儿,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庞氏族人围殴我们衙差啊!”沈桃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看到了,看到了。” 沈桃眼神凌厉,百姓也只好照实说。 “你都听到了吧,今日若不惩治庞家,岂不是人人都敢打我们衙差了? 而且你庞家好大的胆子,手持武器将本官团团围住,意图对朝廷命官下手!敢做,你们就要敢当!” 沈桃心想,打你们就要光明正大的打。 鲁齐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将庞氏族人全部按押在一起。 当家老者自知理亏,泄气道:“人老了,事情都管不了了,随你们去吧。” 沈桃一挥手,鲁齐立刻带人抬起李氏尸身,又押着庞家族人和庞财,浩浩荡荡往衙门行去。 待人走后,庞财的老娘哭嚎着爬向当家老者:“二爷,庞财也是您看着长大的。 您就忍心让他被带到衙门去?这一去,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事要是抖落出来,咱们整个庞家的名声就毁了啊。” 老者气的直喘粗气,“庞家的族人都被抓了去,免不了挨一顿板子,你还有心情担心你那混账小子。 早说了让庞财收敛着点,别总是对李氏动手,你偏溺爱他,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还亏得你提醒我了,我这就召集族老开祠堂,把庞财这个狗东西逐出庞家! 无论他以后是生是死,都和我庞家再无干系!” 庞财老娘傻眼了。 她不仅没让族老出面去衙门闹,还直接把庞财给除族了。 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却没人管她。 沈桃到衙门时,那被庞财状告的泼皮周常竟然还在衙门大堂上。 他可能是跪累了,盘腿坐着,好似衙门大堂是他家炕头。 见沈桃等人回到大堂,他顺势滑跪在地,笑嘻嘻道:“见过大人。” 鲁齐等人护送李氏尸身去衙门后堂,让仵作验尸。 其他人就按着庞氏族人打板子。 惨叫声中,沈桃问堂下周常:“刚才人都走光了,你怎么不走?” 周常伸着脖子理直气壮道:“庞财那瘪犊子告我调戏他妻,这污名还未洗清,我怎么能走。” 沈桃听他们嚎的烦躁,索性与周常交谈起来,“周常,你当真调戏了李氏?” 周常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我只是问她是否愿意脱离庞财,她就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掉了,这也能算调戏?” 沈桃皱眉,“脱离庞财?你知道什么内情?” 周常:“小爷我名声是不怎么好,可远不至于调戏别家娘子。我有一日路过河边,正巧看到李氏卷起裤腿在清洗伤口。 啧啧啧,新伤加旧伤,一条小腿血淋淋的。不是庞财打的还能有谁? 她见我看到她的伤口就跑了。 过了好几日我在街上又遇到她,就问了先前那话,她红着眼跑了。” 沈桃:“你有那好心?若是按你所说脱离庞财,肯定又入你这狼窝。 还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周常:“大人此言差矣,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说的脱离庞财是送她到别处去。” 周常这人说话混不吝,可一双眼睛倒是澄澈。 沈桃对这人生出了几分好奇心,“既然你没调戏李氏,你为何不肯和庞财上堂?” 周常嬉皮笑脸,“小人混不吝的模样不招人喜欢,这点小人心知肚明。万一沈大人您瞧小人一个不顺眼就把小人下到大牢去,小人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呦。” 沈桃还未接话,就见冯茗一脸愤慨的来叫她:“沈大人,仵作请您过去一趟。” 沈桃随着冯茗而去。 冯茗人前还能控制,只有两人时就张嘴骂开了,“庞财这个断子绝孙的狗东西,他简直该死! 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他就不配做男人!” 能把冯茗气成这样,这庞财应该没做人事。 等沈桃亲眼看到李氏衣服下的身体,才知道冯茗为何这般气愤。 李氏身上秘密麻麻全都是伤痕,没有一处好肉。 有刀子的割伤,鞭伤,烫伤,甚至还有用针线在胸前缝过的伤。 无一例外,所有的伤痕都是衣服能盖住的地方。 看来成婚这些年里,李氏遭受了非人待遇。家里那条白绫,想必就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吧。 李氏脖颈上的勒痕也是非常明显的两条,细的勒痕应该是麻绳所勒,环绕整个脖颈。 粗的勒痕只到两耳下方。 由此可见,李氏真正的死因是被麻绳勒死,而后又用白绫悬于房梁之上做出自尽假象。 沈桃先是震惊,而后是无尽的愤怒。 庞财这人该死! 哦不,死都是便宜的。 就该让他在死前把李氏所受的罪,全都受一遍! 沈桃怒火中烧,她压着火气让仵作把尸检报告整理一份给她,而后急匆匆步入大堂。 她怒喝一声:“带庞财!” 两名狱卒押着庞财上堂,将他强摁在地上。 “庞财,李氏的尸身已经由仵作亲自验过,她并非死于上吊自尽,而是被人用麻绳勒死又悬于房梁之上!” 庞财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明察,这和我没有关系啊,肯定是李氏趁我不在家与人通奸,被奸夫杀死的!” 沈桃懒得和他哔哔,“给我大刑伺候!” 冯茗早就迫不及待,拎着棍子冲了上去。 他使足了力气,打的庞财哭爹喊娘。 沈桃怒喝:“庞财,刚才验尸,李氏身上共有鞭痕无数,刀割伤三十二处,烫伤三处,咬痕十六处,缝针伤四处,这伤如何来的?” 混在人群中的李得金愣了。 沈大人刚才说的啥? 每个字都听见了,连成 一起他咋就不懂了? 妹子每次回娘家探望就哭,就不想回去。 还有一次问他,能不能让他出面同庞财商谈和离。 他当时说什么了? 他说,让妹子和庞财好好过。虽然庞财那个老娘不好相处,可庞财对她还是不错的。 当时妹子颤抖着哭了。 他现在才明白妹子为啥哭,因为庞财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啊。 这么多年她遭了多少罪啊?而他这个当哥的一无所知。 起初县令大人说要验尸,他还不同意。 要不是县令大人坚持,到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 李得金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庞财吞吃入腹。 第405章 庞财变太监 李得金挤出人群,跑到最近的铁匠铺子抢了一把菜刀。 对,就是抢的。 他身上根本没带银钱,主要也带着与庞财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拎着菜刀在前面跑,铁匠在后面玩命追。 眼见李得金拎着菜刀冲上大堂,铁匠蔫了。 算了,一把菜刀而已,还是不要和亡命徒计较。 他都敢拎着菜刀上大堂,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万一生气再把他一刀砍死,这找谁说理去。 李得金挤开人群冲上大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挥舞菜刀朝庞财砍去。 这一刀可是奔着庞财脑袋砍的,陈乔眼疾手快,拽住庞财两肩衣服就往上一拉。 有些事是天注定的。 陈乔把庞财拉出一个身位,可这把刀却正中庞财两腿中央,有些东西就分家了。 殷红的血渍瞬间绽开,庞财疼的身体抽搐险些晕厥。 沈桃:…… 陈乔、冯茗:…… 李得金杀红了眼,一刀没砍死庞财,抽刀还要砍。 陈乔凌空旋转飞踢,一脚踢到他高举的手腕处。 刀子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当的一下插到地上。 还不等冯茗去按李得金,李得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冲沈桃当当磕了两个头。 他压抑着翻滚的情绪道:“大人,我知堂上挥刀罪无可恕,但是我认。 谁让我对妹妹这些年的苦楚一无所知,我只恨没能一刀砍死这个畜生!! 妹子,持刀冲撞大堂左右也是一死,哥这就来陪你。” 李得金爬起来就要撞墙,却被陈乔死死拉住。 沈桃揉揉眉心,“陈乔,先把李得金押进大牢。” 庞财因为失血,脸色惨白,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喊:“快帮我叫郎中……帮我叫郎中啊……” 沈桃:“好啊,你和我说说李氏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庞财嘴唇颤抖:“是我打的,是我打的我承认了。谁家男人不打婆娘,我打她两下又怎么了? 谁让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总是在外面和男人说话,我就是给她点教训让她守妇道。” 沈桃更加生气。 若是和男人说两句话就能定性为水性杨花,这世界就不存在贞洁烈女。 沈桃继续逼问:“李氏为何不敢向娘家求救?为何这么多年周边邻里都不知道她挨打?” 庞财缄口不言。 沈桃冷笑:“你现在的情况,及时请郎中还有的救。若是不请郎中,你这后半辈子就是太监了。 就算是死,你也是个残缺的身子。下辈子投胎身子不完整,也是太监命!” 庞财的情况放现代都没救,更何况古代。 沈桃不过是知道古人最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是死也要全尸下葬的思想。 庞财果然上当,他咬牙切齿道:“是我威胁了李氏。我对她说,打她时要是敢发出声音,或是她出去乱说,回娘家乱说,我就去李家放火,烧死她哥哥一家。 她啊,就是一心向着娘家才被我拿捏了。 县令大人,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是快给我请郎中吧。” 看热闹的百姓都被他无耻的言论气到了。 “县令大人,不能给他请郎中!像这样狠毒的人就该让他这辈子,下辈子都断子绝孙!” “就是,县令大人,这样的人就要严惩。若是不严惩,我们怎么放心嫁女?” 沈桃摊手:“庞财,我刚才只说不尽快医治你就要废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请郎中了?” 庞财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了过去。 沈桃能惯着他? 她在冯茗耳边低语几句,冯茗急匆匆的跑去后堂。 不一会儿,他提着一桶水回来了。 就在提水来之前,他可是往水里撒了好几把盐巴。 这么多盐巴用在庞财一个人身上,冯茗还觉得亏了呢。 盐巴水往庞财身上一倒,他疼的浑身抽搐清醒过来。 周常跪在一边,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该! 庞氏挨了打的族人跪在大堂一角,谁也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县令太狠了。 还是不要让她注意到才好。 否则再打他们一顿可怎么办?身体真吃不消。 庞财你自求多福吧。 古代的刑罚品种可多了。 除了打板子,还有往指甲里插竹签。 冯茗胆小不敢干,可陈乔敢啊。 这么多年跟着他家主子,这样的事能少干? 他杀人都干净利落,更何况是给手指里钉竹签这样的小事。 百姓觉得痛快极了。 整治恶人就该这样。 庞财到底是没受住,全招了。 他与李氏成婚四年,这四年里每每李氏在外与人说话,晚间就少不了一顿打。 起初还是鞭打,可很快庞财就不满足了,升级为鞭打加刀割。 最后又是烫,拿针缝。 打完他又抱着李氏痛哭认错,说自己是太喜欢了才会如此。 李氏若是不接受他的道歉,他马上翻脸,以李氏娘家人的性命要挟。 成婚四年,李氏曾三次怀子,全都被盛怒的庞财打落胎了。 自此李氏很难有孕,这又使得庞财的老娘不满。

相关推荐: 一幡在手天下我有   小怂包重生记(1v2)   倒刺   角色扮演家(高H)   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   好你个负心汉_御书屋   人妻卖春物语   心情小雨(1v1强制)   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小公子(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