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查明事情,好给我主持公道呢。” 赵固那表情就是,我信你个鬼哦。 他一挥手,立刻有兵士跑出去。不多时,就拎了三个被捆成粽子的刺客回来,哦,还有蒋怀。 赵固:“带下去严加拷问,势必要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沈桃挥手,“别介,一般这样的刺客嘴里都有毒药,卸了下巴找出毒药再审。” 赵固皱眉看向沈桃,眼神带着讥讽:“你好像挺懂啊。” 沈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大人别往心里去。” 赵固又对手下吩咐,“这房间已经破洞,不能住人,给他们换一个房间。” 兵士引着沈桃和蒋怀往房间外走,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尸首。 很明显,沈桃和蒋怀门口无论是刺客尸体,还是兵士的尸体,都要比他们诊治的那位病患门口的尸体要多。 沈桃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问题。 感情这位赵固赵大人,拿她当靶子,吸引刺客的注意呢! 要不是她有能力自保,说不定已经被刺客串成肉串了。 狗官,好阴险。 沈桃看破没说破,只是脑海里不停地弹系统字幕。 彩超、x线片、胸部CT的检查结果在脑海里轮番闪过。 这要是电脑,按这种弹的速度,估计就要卡壳死机了。 原来是有一名捕快被刺客刺伤肺部,非常凶险。 收敛尸体的兵士也发现这人尚有气息,大叫道:“大人,是强哥,强哥还活着,快叫郎中救命啊。” 蒋怀赶紧奔过去,检查伤口又把了脉,随后摇了摇头。 “伤得太重了,恐怕难以存活。” 赵固推测出沈桃有开腹取子的能力,故而转头看向她。 “沈桃姑娘可有应对之法?” 受伤的强哥是跟随赵固多年的老人儿,强哥的爹就是为了保护赵固而死,且强哥还是家中独子。若是也死了,这家就断跟了。 所以赵固看向沈桃的眼神少了算计,多了几分真挚。 沈桃自然是要救,可想着赵固算计她,她就不想痛快的如他愿。 她瞄了一眼门口的尸首,而后壮着狗胆讲条件,“救活他,诊金一百两。” 沈桃只给赵固五秒钟考虑时间。 五秒还不作答,她就不要脸的麻溜救人去了。 赵固倒是通过沈桃瞄尸首的眼神看出,这小妮子怕是洞破了自己拿她当靶子的计策。 真是好聪慧的女子,同他讲条件也是以自身价值来提醒他,她的作用大着呢。 他点头,“好,就一百两。” 沈桃下一秒就沉声下令:“把人搬到一个空房间去,准备热水,凌迟用的刀具、剪刀、针线。 要想让他活命,我诊治时,无论用多长时间,绝对不允许催促,更不能进入房间!” 其实沈桃用不到这里的刀具,可若是不让他们准备,她没办法解释。 赵固挥手,“按她说的去做。” 他们很快把强哥安置进一间空房,沈桃给他脱衣服,顺便等着他们把东西送来。 还好是在大理寺,刑讯犯人用的各种类型刀具可多着呢,不多时就准备妥当。 沈桃掩上门,再次叮嘱,“赵大人,这一次免不了用几个时辰,管好你的人。” 蒋怀:“桃儿,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 沈桃拒绝这个大霉鬼:“不用!你也不要靠近!” 说完,沈桃冷酷地掩门,从里面把门拴好,随即带着伤者强哥闪进系统手术室。 强哥的情况不容乐观,伤口大,引起漏气、出血,出现了休克症状。 由于系统给的资料很全面,甚至标出了具体的受伤位置,沈桃很快找到出血、漏气点。 这样一场大手术,饶是多位经验老道的医生,以及护士从旁协助,都要花上几个小时。 沈桃的独角戏手术,足足持续了四个时辰,到了第二天上午才结束。 高强度的集中精神让她头晕眼花,中间喝了好几次葡萄糖水。 直到强哥的点滴流完,身体状况趋于平稳,沈桃这才带他出了手术室。 第310章 他是装的 赵固送来的刀具还躺在那里,干净如新。沈桃给上面抹了点血,这才脚步踉跄地去开门。 院子里已经处理过了,尸首被搬走,大片的血渍清理干净。 倒是赵固、蒋怀双目猩红地等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地等了好几个小时,倒是好定力。 看到沈桃,赵固赶紧迎上来,“怎么样?” 沈桃:“你自己去看一下吧。给我弄点饭来,再不吃,下一个躺的就是我了。” 赵固看着鲜血淋漓的刀具,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强哥。 他脸色惨白,赤裸的上身只用一件染血的衣服遮盖。 轻轻掀开衣服,就见他的胸膛上恐怖的伤口被缝得结结实实,皮肉肿胀绷紧。 沈桃抿了抿唇道:“他的伤口有可能化脓,让你瞧过我就会关上门,制止任何人前来探望。 你到饭点就把吃食摆在门口,我自会取用。 呵,你这一百两银子不好赚啊。” 赵固想过沈桃医术高超。 但是他没想到的,她医术已经高超到这等地步,命悬一线的人也能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会儿,他是真心开始佩服这位女子。 无论是关键时刻凿墙自救的能力,还是一眼洞破他计谋的聪慧,亦或是以杀人之刀救人的胆识,都令他刮目相看。 赵固吩咐下去,一切按照沈桃的要求来办,一桌丰盛的饭菜也很快送上来。 沈桃关了门,把赵固转移到系统里上了仪器,再插上导尿管。做完这些,她洗了洗手开始大快朵颐。 吃过饭,沈桃就把门掀开一条缝,把饭碗放在门口。 沈桃的确需要伺候病人,可伺候一个病人还是有很多闲暇时间。 她就写了张字条放在门口。 下次的饭食送来时,门口果然放着一沓可以消磨时间的话本子。 甚至还有女子刺绣用的东西,可能是赵固大发恩典,给她打发时间的。 沈桃嫌弃地把刺绣物品踢到一边,拿了话本子进屋。 又过了一天,蒋怀到门口找她聊闲,说他负责诊治的病患醒了。 他的身份是个细作,偷了大月皇朝的布防图想要送到敌国去。 沈桃这才明白为何会被赵固扣住。 布防图丢失,的确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换作是她,也会把涉案的人全都关押起来。 沈桃道:“那赵大人从细作嘴里问出布防图下落了吗?” 蒋怀遗憾道:“没有,那细作刚刚苏醒,脑袋时而清楚,时而糊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适合逼问。 若是情绪激动,很可能再次陷入昏迷。 我劝赵大人再等两天,等他平复一些再说。” 沈桃点头,“嗯,蒋怀,你一定好好医治他,赶紧把布防图找出来。万一丢失,很可能会引发战火。”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桃的系统提示强哥有苏醒迹象,她赶紧把蒋怀打发走。 沈桃闪进系统手术室,找东西把强哥眼睛蒙上,他现在的情况还是待在手术室里比较稳妥。 强哥身体受损,精神不济,沈桃的药里也加了助眠的成分,他很快又睡过去。 沈桃每每给古代人开刀手术,都感叹于他们生命力之顽强。 不过三天,就赶上现代人五六天的恢复程度。究其根本,就是身体对西药格外敏感。 沈桃又给他做了检查,不用再上仪器,才把他转到现实世界,顺便开了门,方便朋友来探望。 赵固是第一个来的。 他坐到床边给强哥掖了掖被子,一改往日的冷漠,冲他扯出一个和善的笑。 “醒了?” 强哥受宠若惊,“赵大人。” 他做了个撑手的动作,看样是想坐起来,吓得沈桃赶按住他,“不想活了?!再动伤口崩开,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有话躺着说。” 赵固:“就按沈桃姑娘说的办,别动。好不容易把你救醒,若是为了一个虚礼陷入险境,让我怎么和你死去的爹交代。 你先休息吧,等改日我再来看你。” 沈桃送赵固出门,刚想返回,却被赵固叫住,“沈桃姑娘。” 沈桃一喜,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咋?是要给我结账?” 赵固脸黑了一瞬,“一个时辰后,银子定会送到你手中,我有别的事要和你说。” 沈桃:“我走了,强哥出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我派人看着,就去隔壁。” 赵固领着沈桃来到细作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那细作蜷缩在床角,满脸恐慌。 蒋怀正端着一碗药,劝说他吃药。 赵固:“他醒来后就是一直疯癫,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清醒。” 沈桃盯着那细作瞧,他就像受惊的兽,身体不断往床角瑟缩,眼神无辜。 沈桃问他:“喂,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细作虽然没有说话,却下意识把眼神飘向蒋怀。 沈桃又语速极快地追问一句,“你是不是细作?” 他又做惊恐状,用双手环抱自己往后瑟缩。下一秒他开始发疯,野人似的使劲抓头发,且光脚跳到地上乱跑。 一边乱跑一边喊:“头好疼,我的头好疼!啊啊啊!我的头好疼!我是谁?我是谁?” 沈桃直接走出门,迎着大大的太阳眯了眯眼睛。 赵固跟出来,言简意赅,“能治吗?” 沈桃:“诊金一百两。” 赵固挑了挑眉,语气冷冽:“那天晚上着急救强子,我才应了你的条件。你以为你还能再拿捏我一次?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大理寺的阶下囚。” 沈桃:“哦,知道了。要不,你帮我给家里送一封平安书,就说我来京城逛逛,让他们别担心。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就告诉你能不能治。” 心理学表示,当你想达成一个目的,对方有可能拒绝时,你应该先提一个更大的条件,等着他拒绝。 在他拒绝后,你退而求其次提出小条件,对方就会轻易答应。 就好比,你和老公说,想买台车。 你老公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拒绝的话,你就说,不给我买车就算了,我买个三千块钱的包总行吧。 相形比较,三千块钱的包钱少得多,他会点头同意。 沈桃原本的目的就是送家书,只是绕个弯子让赵固同意罢了。 赵固听后,果然点头,“可。” 沈桃笑道:“那我告诉你,屋里边那个是装的,根本没得疯病。” “装的?”赵固俨然不同意沈桃这个看法,“他昨夜还用头撞墙,还脱光了要往外跑。” 沈桃解释:“人很多行为都是无意识的。 我刚才问他是男是女,他没回答,却把眼光瞟向蒋怀这个男人,这说明他思维能力没问题。 我逼问他是不是细作,他又用双手环胸抱住自己,这是典型的对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表现。 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找人去做实验。人在撒谎时,很可能会有下意识动作,比如摸鼻子,挠头,用手掩嘴,捏衣领,或者专心于撒谎,手头上的动作变慢。 你有那么多手下,你找人去试试啊。” 沈桃以前选修过心理学,只会一点皮毛,但刚好派上用场。 赵固被沈桃这番理论惊住了。 大部分时候,他能根据人的眼神,判断出是否在撒谎。 但这可是他多年刑讯总结出的经验,他手下那些人可完全没这种眼力。 他觉得沈桃说得匪夷所思,可隐隐又相信是真的。 如果按照沈桃所说,行为可以总结,那他是不是可以研究着写一本书。 想到这里,赵固竟有些热血沸腾,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第311章 布防图的下落 赵固怀着试探的心情,走进一间书房。 书房的主人是大理寺正黄少海,此人四十出头,在大理寺非常出名。 只因他身形瘦小,而他的夫人高大壮硕,经常在家里被按着打。 有时来上值,他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为了挽尊,总说自己是走路跌的。 黄少海整日受夫人欺压,所以偷摸养了个外室。他自以为瞒的密不透风,实际上大理寺的人都知道,只是不当他的面说罢了。 黄少海下值后经常去私会外室,对夫人搪塞说公务繁忙。 他的夫人也不完全相信他,三五不时让下人来大理寺打探。 赵固坐到他对面时,黄少海正在整理书桌。 赵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腿上轻点,随后用调笑的语气道:“刚来上值的路上遇到尊夫人身边的丫头了。 她向我打探,问寺正你昨夜是否忙碌公事到深夜。 我明明记得寺正你昨夜早早离去,我琢磨着你可能出了公差,就同她讲,说是本官委托你办事,所以才回晚了。 尊夫人要是经常来打听,我也不好一直这么说。就怕尊夫人会恨上我,认为我阻了你们夫妻团圆。 不如寺正和我说说,你最近下值后都在忙碌什么。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也好及时应对。” 黄少海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他收拾书桌的动作明显慢了。 末了,他停下收拾的动作,极其自然地道:“赵大人,我虽然不愿承认,可我家内人管我很严的事,想必大家都知晓。 我昨夜是去与友人相聚,不免贪杯,歇了片刻才回去。 怕内人凶我,这才说是忙于公务。” 不得不说,在官场上沉浮的都是人精,黄少海的演技可以。 一番话真情实感,有暴露自己缺点的不好意思,还有惧内的诚惶诚恐。 唯独他在说话时,不经意弯曲食指蹭了下鼻子。 还有刚才他逐渐变慢的收拾书桌的动作,套用沈桃的理论,都是他说谎的证据。 赵固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寺正还是回去和夫人解释清楚,以免夫人误会你,毕竟和同僚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固起身离去。 能在赵固手下干活,他都调查过,知根知底。 他随便又找两人试探,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沈桃所说的动作。 至此,赵固终于明白沈桃所说的无意识动作,是怎么个意思。 他再次找到沈桃,郑重道:“我想提审那名细作,希望你从旁协助。” 沈桃眉眼弯弯,笑得狡黠,知道这位赵固大人终于开始正视她的能力。 既然如此,她就有资本谈条件。 她手就是干巴,然后不停地搓着。 赵固自然看到她的小动作,“若是能从细作口中找到布防图的下落,我可以自掏腰包,给你酬金一千两。” 沈桃眉开眼笑,“还有啊,若是找到布防图下落,你得洗清我的罪名,派专人护送我回家。” 赵固利落地放下两个字,“成交。” 此时此刻,在赵固眼中,沈桃不是谁的故交,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身份。 而是一个足以与他比肩的谈判高手。 赵固派了其他人去照料强哥,他则带着沈桃去了他的书房。 审问之前,他得让沈桃多了解这名细作的事。 两人对坐桌前。 赵固推着一本册子到沈桃面前:“这是那名细作盗取布防图后,一路被追击的路线,以及接触的人。” 沈桃又把资料推回去。 “以赵大人的聪明才智,如果这里有问题,你早就看出来了。 我不想看这些,我只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问你几个问题。” 赵固挑眉,身子往后一靠,薄唇轻启,“好,沈姑娘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问。” 沈桃道:“这位细作是独身探兵部,盗取布防图的?” 赵固答:“是。” 沈桃又问:“你觉得他武功如何?” 赵固:“非常好,他夜探兵部,被兵部的人发现后开始逃窜。我们大理寺正好出任务回来,在路上遇到兵部的人,这才一同加入围剿行列。 这细作以一敌十,连夜逃出京城。我们大理寺有擅追踪之人,紧咬不放。 在追剿他的第十二日,我们在一山林中将他按住。 布防图并不在他身上,而他在夜间找到破绽,杀死我们几名兄弟又逃了。 直到第十五日我们再次抓到他,他就是和你们在一起,昏迷不醒。” “好!”沈桃喝了一声 ,随后提出自己身为局外人而看到的问题,“问题其一,他既然武功如此之高,怎么会从树上失足掉落,又刚好大头朝下伤到头,被我们捡到,被你拦截呢? 问题其二,他武功如此之高,醒来后装疯卖傻骗过了你,那他为何不趁机逃跑呢?” 沈桃原本也觉得那人失足掉下树,又砸到蒋怀是巧合。 直到她看破他装傻,心中才将种种疑惑联系在一起。 赵固也被沈桃给问住了。 他身在局中,要考量的东西太多,这才没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些破绽。 以赵固的聪明才智,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勘破。 果然,沈桃刚起了个头,赵固就想到了关键。 他拍案而起,“布防图根本就没有带出京城! 说得更严谨点,甚至都没有带出兵部!” 他激动地自言自语,“难怪,这就说得通了。 这细作独身闯兵部,盗取布防图时被人发现。他担心被俘而功亏一篑,干脆将布防图藏在兵部某处,然后杀出重围,做出一种带着布防图逃窜的假象。 他第一次被我们俘获,此时他还未想到对策,所以杀人逃跑。 逃窜的路上他想到以身犯险的计策。 于是他故意从树上掉落,以他的内力操控,把头摔到有淤血的程度不是难事。 他笃定,我们为了获得布防图的下落,势必护着他进京。 他倒是把我们的想法也算计进去了。 若是我们张扬他被捕的消息,对方肯定会派刺客来行刺他。 到时,他可以趁乱将布防图的下落告知刺客。 只可惜,他摔得重了,外加一路颠簸延误病情,刺客来行刺时他还未醒,错过了这个时机。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醒来后装疯卖傻,意图迷惑我们,再伺机逃窜去取布防图。” 沈桃给他鼓掌。 “分析的精彩!” 赵固回望他,唇边勾起一个还算真诚的笑,“沈姑娘谬赞,若不是你提醒,我还不能这么快想通。” 第312章 赵固这狗东西不想放她走 沈桃大大方方地点头,“嗯,我的确功劳很大啊。” 赵固被她自大的模样搞的失笑。 “沈姑娘先行休息,我这就带人去兵部,里里外外再检查一遍。 若是真找到布防图,我应承的事,马上就能办到!” 赵固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沈桃哼着小曲,跑去细作那个房间去与蒋怀闲聊。 那细作仍旧像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床角警惕地看人。 沈桃吃了一口点心,又喝了口茶水顺下去,“蒋怀啊蒋怀,你说咱俩这是啥命? 就因为这个傻子,咱俩被关进大理寺,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蒋怀闷闷不乐,“你没瞧见赵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吃了我。我跟他吹牛,说五天保准能把人给治醒。 现在醒是醒了,却是个傻子,我真怕赵固一生气,给咱俩定罪下狱。” 沈桃冲蒋怀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道:“那不能,那天咱们不是抓到了三个活口刺客吗?听说嘴里藏着毒呢。 还好发现得早,把毒给抠出来了。 现在那三人正关在大理寺狱里,我听捕快说,不成人形了。 你说说好人谁当细作啊?” 蒋怀震惊:“真的?” 沈桃假意与蒋怀说话,余光一直在偷看那名细作。 提到三名刺客已经不成人形时,他明显瑟缩了一下。 沈桃继续道:“你说刺客能藏在哪儿?按我的想法,他们定会潜藏在大官家里。大官随便带点消息出宫,都是普通百姓接触不到的。” 蒋怀拄着头思考。 沈桃余光看那细作,他倒是神色如常,没有别的表现。 蒋怀:“我要是细作,我才不藏在大官家里,出入不方便啊。万一上面派我执行任务,我还得干活,抽不出时间。 再说,大官也不是碎嘴子,就算往出传话,也是点无关紧要的。 重要的话,他只会说给培养多年的心腹听。” 蒋怀倒是挺给力,顺着沈桃的思路往下说。 沈桃摸摸下巴,“大批的细作想藏在京城,能在哪儿呢?对啊!可以做生意!毕竟他们也要吃喝的。 比如可以开青楼……” 余光里的细作悄悄往里缩了缩,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这是心虚的表现。 沈桃继续:“不止青楼,还有大酒……” 没等沈桃说完,细作忽然开始发疯,用头撞墙,哇哇怪叫。 蒋怀赶紧冲上去拉他,沈桃却勾起唇角笑了笑。 大酒楼哦,大酒楼。 赵固是在半夜回大理寺的。 他不知同谁一起喝了酒,满身酒气。不止酒气,还有浓重的脂粉香味。 他来到沈桃房门口,大力叩门。 沈桃现在和强哥住一间,方便夜间看护。 沈桃睡得呼噜声震天,敲门声把强哥这个病号都震醒了,她反倒翻了身继续睡。 强哥沙哑着嗓子问:“谁啊?” 赵固因为喝了酒,声音里多了几分理直气壮,“叫沈桃出来。” 强哥一听是赵固,只能一遍遍喊着:“沈姑娘,赵大人找你。” “沈姑娘,赵大人找你。” 沈桃迷迷糊糊感觉屋里设了一个闹钟,闹钟的铃声是,“沈姑娘,赵大人找你。” 她一面鄙视自己设了什么狗铃声,一边伸手在枕头旁边摸手机。 摸了好半天没摸到,这才悠悠转醒。 呵。 鬼的闹钟,是强哥在叫。 门口又传来叩门声,她不满地喊了声:“谁啊,烦不烦,饶人清梦!” “沈桃姑娘,我,赵固,你出来,找你有事。” 沈桃嫌弃,这喝了多少啊,舌头都大了。 她和强哥住一间,都是穿衣服睡的,她掀了被子趿拉上鞋去开门。 月光下,赵固站在原地打晃,醉意使然,傻笑两声,“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桃关门,随着他往院中走。 赵固退后两步,对着沈桃咔地鞠了个躬,“呵呵,谢谢你。” 沈桃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这赵固被鬼附体了? 赵固没被鬼附体,而是太高兴了。 今日在兵部防止走水的铜缸下面,找到了布防图。 他被宣进宫面圣,好一顿夸。 可最最最最让他高兴的是,圣上给他娘封了个诰命。 他娘是侧夫人,一直被打压算计。就算他在朝中日渐高升,也仍旧管不了大宅院里的腌臜事。 现在他娘得了诰命,就有了底气,所以他比自己升官还高兴呢。 晚间他和兵部几位大人吃了庆功宴,散了宴席,他第一时间就想见见沈桃,想好好谢谢她。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却把沈桃吓一跳。 沈桃尝试着问:“那事办妥了呗?找到了呗。” 赵固点头。 他晃晃荡荡的,说话时还打直打酒嗝:“不……不得不说,你,你很厉害。 你要不要留在大理寺,以你的才干,肯定能……嗝,肯定能闯出名堂。” 沈桃可不想在京城待着。 处处受拘束。 她还是回她小小的屏县吧,那里更需要她。 她想也没想地就要拒绝,不字还没说出口,赵固腿一软坐在地上,然后又躺下。 就这么,睡着了!!! 沈桃冲着远处站岗的兵士勾了勾手指,“快把你们大人带回去,一身酒气忒熏人。” 两人搀扶着赵固,把他带回房间。 沈桃则钻回被窝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沈桃兴冲冲地去找赵固。 这人换了一身衣服,又恢复往日高高在上的黑脸模样。 “赵大人,还记得你说的话吧,布防图找到就给我一千两银子,还要送我回家。” 赵固:“我何时说过布防图找到了?” 沈桃回想昨天的话,她问,那事办妥了吗?找到了吗? 赵固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就是布防图的事,但是没有明确说出口。 赵固就钻了这个空子,竟然耍赖!! 看样昨夜他并未醉到跌倒昏睡的程度,只是她没说留下,他面子上挂不住,这才假装睡着了。 渣男! 沈桃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本来还想告诉他,细作有可能潜伏在青楼和大酒楼里,现在她不想说了! 她躺回床上,气得翻来翻去。 这赵固到底发的哪门子疯?明明说要放她走,忽然又失信。 莫非他喜欢她? 沈桃摇了摇头,不可能。 赵固昨晚身上那味儿,喝酒时明显有姑娘作陪,沾染了一身脂粉味。 过后他带着一身香味来找自己,丝毫没遮掩自己的行径。 那要留她,就不是因为男女私情,很可能,是自己有他能利用的地方。 赵固想利用她,她何尝不想利用赵固呢? 她在大理寺狱里蹲了一天,见了太多酷刑,简直是惨无人道。 若是她能通过赵固随意进出大理寺狱,近距离观察审讯现场,说不定能总结一些微表情心理学。 以此来筛选判断犯人,就能少一些屈打成招。 至于细作有可能藏身在青楼和大酒楼这件事,她不会因为赌气而不告诉赵固。 这是民族大义,对破坏自己国家安定团结的人,必须要揪出来! 第313章 合作 赵固昨夜喝了些酒,但远达不到断片的地步。 他当时太高兴了,借着酒意没控制住自己,就跑到大理寺找沈桃,对她表示了谢意。 现在酒醒了,他后悔万分。 尤其是告诉了沈桃布防图找回来这件事,否则他还能找借口多留她一阵。 主要他也没想到,布防图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赵固手下的捕快也得了赏,心情愉悦地进来汇报:“大人,前阵子您不是派人往琼州宋大人手里送了一封信吗?今日一连收到十封飞鸽传书。” 赵固差点把这事忘了,沈桃背后还有这位宋大人呢。 他一伸手,手下立刻将书信递到他手上。 飞鸽送来的书信都是塞进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里,一次只能写两指并拢那么宽一张纸条。 看来宋大人有很多话要说,一次就放飞了十只鸽子。 赵固展开字条,小字密密麻麻。他排了个序,开始读起来。 头两张字条,遣词造句简直可以用凶狠来形容。 宋文墨是二品,他只是个四品,对方拿出了十足的官架子,威吓赵固不要对沈桃用刑。 后面几长字条言语上缓和了些,大篇幅地描述了沈桃在琼州鼠疫时做出的贡献。 甚至包括剿匪、贡献曲辕犁、贡献土豆等事都说了。 赵固看着字条,甚至能想象到宋文墨写信时焦躁的心情。 最后一张字条中,他说不日将启程回京,届时会亲自登门拜访。 赵固看完后把字条放在一边,十指交叉叩在一起。 宋文墨的威胁他并未放在心上,倒是对沈桃这个人愈发欣赏。 捕快看他面色,问道:“大人,要怎么安排沈桃姑娘?” 赵固挑了挑眉眼,因着这个动作,他的眼上挑,狭长的好似狐狸。 他启唇道:“不急,她是个聪明人,很快会来找我的。 对了,布防图找到了,那个细作也不用待在这里了,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 争取从他嘴里挖出幕后主使人。” 捕快领命下去。 就如同赵固料想的那样,沈桃很快想通了。 赵固不限制沈桃在大理寺里的自由,她又长了一张和善的脸,在哪里都能吃得开。 沈桃跑到灶房和做饭的婶子卖了会儿乖,成功骗到一盘点心。 她端着点心,殷勤地跑去找赵固,献宝似的把点心放到赵固面前,催促道:“尝尝,灶间的李婶子最拿手的点心,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快吃一口。” 赵固好似第一次见沈桃,从上到下又打量了她一遍。 沈桃仍旧穿着被捕时那件蓝色棉袍,和蒋怀同款。天气虽然热了些,但她棉衣里的棉都跑到下摆去了,穿着倒也不热。 她身形瘦弱,皮肤格外白净,不怎么打理,所以头发乱糟糟的。 这样的姑娘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丝毫没有新奇之处。 可不知怎么的,赵固就是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盎然的生机,好像无论丢到哪里,她都能活得有滋有味,闯出一片新天地。 赵固捏了一块点心送到嘴里。 明明是他有求于沈桃,现在他却掌握着十足的主动权,开口问:“有事?” 沈桃不安分地把双腿抬到椅子上,好像上了炕头似的盘腿。 她一双黑眸盯着赵固,道:“不是我有事,而是赵大人你找我有事。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说吧,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当然了,我也不会白办,等你说完,我再提条件。” 嚯。 这姑娘几句话就把主动权又揽回自己手里。 赵固也不绕弯子了,“沈桃姑娘,你前几日所说人的下意识动作,我很感兴趣。 想让你配合我钻研。 若真能著书,往后咱们大月皇朝审讯会更加得心应手,也会少些冤案。 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我已经说完了,沈桃姑娘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了。” 沈桃没想到自己竟和赵固想到一块去了。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清了清嗓子,“我同意了。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其一,你要给我安排一个能经常进出大理寺狱的身份,再给我发一套制服,让我做男装打扮。 其二,我经手的犯人,得按照我说的方法审问。 其三,每个月得给我发银子,我不能白干,且最多干三个月。我提供方向,后续你们自己总结整理,著书。三个月一到,我就得回家,还一摊子事要忙呢。 其四,你之前承诺我的家书,以及一千一百两银子,你可别忘了给我。 若是有人再求我治病,我可是不白治。别以为我当了你手下,你就可以随意吆喝我干活,你得付我诊金。 其五,把那个蒋怀给我扔出大理寺,他这个人是我的克星。” 沈桃到现在都没忘蒋怀这个大霉鬼。 有他在准没好事,还是赶紧踢走。 赵固点头,“可。” 沈桃收敛眉眼,郑重道:“还有,我昨日当着细作的面说话,看他表情,我觉得应该查查大酒楼和青楼,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赵固动作那叫一个快,当天下午就给她准备了一套大理寺捕快的衣服。 衣服重新修整过,改小了几号,沈桃穿着正合身。 赵固要带人盘查青楼和大酒楼,没法陪同。他就从手下捕快中挑选了两个心细会写字的,一个叫田青,一个叫齐正,辅助沈桃做研究。 当着赵固的面,这两个捕快对沈桃态度挺恭敬的。 赵固一走,他们立马变了脸,不太服她。 毕竟沈桃先是一名阶下囚,后来又变成了郎中。 咱就说吧,她虽然有两分本事,可又给她令牌,还让她随意出入大理寺和大理寺狱,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两人私下嘀咕,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沈桃的过人之处。 最终他们狭隘的定性,肯定是沈桃色诱了赵固,所以赵固才会配合她胡闹。 就是吧。 赵大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好,看上的这是什么玩意?发育不良像个小鸡子似的,哪儿有弄春楼里的姑娘前凸后翘。 沈桃不在意这两人的眼光,毕竟没有平白无故的效忠,除非你有真才实学能震慑他们。 赵固除了这些安排,应承她的一千一百两也送到,她写的家书也差人往黑风寨送了。 就连蒋怀。 哈哈哈哈,也真的被踢出去了。 蒋怀那是一步三回头,看沈桃的眼神就像看始乱终弃的渣女。 沈桃心里都笑翻了,蒋怀啊蒋怀,走你! 咱这辈子别提再见,再也别见才好,毕竟遇到他准没好事。 沈桃是一点也不担心蒋怀的处境,毕竟他有本事,到哪里都能混一口饭吃。 第314章 从案件入手 赵固在大理寺后院给沈桃安排了一个房间。 沈桃又是烧水,又是洗澡,给自己收拾干净妥当,美美地睡了一下午。 第二天,她去了大理寺存放卷宗的房间。她找了最近几起定案的卷宗,犯人还关押在大理寺狱的那种。 沈桃打算先从一起杀人案入手。 普通杀人案是交不到大理寺的,这是作为一起疑难案件呈交的。 京中有蔡姓人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五口人,老两口,小两口,还有一个襁褓里的婴孩。 经调查,蔡姓人家挺老实本分的,从不与人结仇,在街坊邻里中口碑甚好。 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丧心病狂会夜间入户,连杀人家五口。 分管这块的县令花了好大的力气盘查,也没查到作案之人。 一时间有杀人魔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人人自危,家家关门闭户。 最终,这起案件作为一桩无头公案被提交到大理寺。 大理寺派出数名捕快,摸索了这户人家的人际关系,终于摸索到案发半年前的一个小线索,从而抓住了凶犯钱大河。 起初钱大河并不承认,大理寺狱里走了一遭,脱了半条命,招认了。 钱大河此人,年轻时好勇斗狠,经常在外面与人打架斗殴。 受害者报复到家里,不是毒死了他家的狗,就是点他家的房子。 他的妻子实在过不下去,日日担惊受怕,最后求了一封休书回娘家。 回娘家后,他妻子发现身怀有孕,偷摸生下儿子抚养。 钱大河休妻子后没多久,就在一次打架中被人踢废了,成了个太监。 他得了一大笔银子,人也自此安分老实下来,性格却变得很古怪。 后来他的前妻大病一场,眼看撑不下去,不得不托人联系上钱大河,让他把年仅八岁的孩子接回去抚养。 钱大河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现在白捡一个大儿子,高兴得不得了。 这一养就是七年,也来到案发的半年前。 钱大河之所以与死者一家结仇,不过是因为猪肉摊上最后两斤猪大骨。 死者当中的老妇人先看中要买,钱大河也要买。 争执下,钱大河对那妇人动了手。 妇人被连扇几个巴掌,打又打不过,只能不停地骂人泄愤。 女人骂男人最狠的话,无非是断子绝孙之类。 那妇人的话正戳中钱大河。 钱大河供词中说,发生争执的当天,他们两人被沿街而过的一位官员的护卫给拉开了。 各自训斥一番,放他们归家。 自那日起,他越想越气。直到半年后,他再次在街上遇到那妇人,就偷偷跟踪她回家。 当天夜里,就发生了震惊京城的五口灭门惨案。 沈桃打算从这起案件入手,通过再次提审还原案情,来观察钱大河的表情动作。 她带着田青和齐正,大摇大摆地去了大理寺狱。 沈桃:“劳烦田哥和齐哥帮我把钱大河提出来。 然后找个空房间,再搬些桌椅板凳过来。” 田青阴阳怪气:“沈姑娘,这都是他亲口招认的事,还有什么好审的?你难道比这些天天审问的人还有经验?” 齐正也跟着阴阳:“就是,别白费力气了。你一个姑娘家,再伤到你。” 沈桃拎着赵固给她的令牌摇晃,“让你们去就去呗,要是不听话,小心我到赵固那里告你们一状。” 田青和齐正没办法,只能照沈桃吩咐找了个空房间,搬了些桌椅板凳过来。 沈桃把桌椅摆成现代审讯室里的样子。 该说不说,古代人对于不招供的,上来就是按住暴打一顿。 犯人有再多的微表情、动作,都被疼痛掩盖了。 不多时,田青和齐正押着一个手脚都戴着镣铐的男人进门。 他的长头发胡乱地披散着,里面还夹着稻草。当时也不知道用过多少刑,到现在走路还跛,一身白色的囚服被血染成暗红色。 田青看着屋里桌椅摆放,心想,她又玩什么花样? 沈桃指了指,“齐正,你押着他坐到对面,小心防备着点,以免他暴起伤人。” 她又冲田青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沈桃压低声音道:“你拿着纸笔坐我旁边负责记录,我问出什么问题,他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样的眼神、表情、动作,你都仔细记录下来。” 田青虽然不愿,还是点了头。 钱大河好似一具行尸走肉,眼神黯淡无光,头耷拉着。 沈桃问:“你叫钱大河?” 对方没反应。 沈桃不气馁,又问:“你家中还有何人?” 对方还是没反应。 如此不配合,还真不好调查。 沈桃:“钱大河,我们现在只是做个调查,如果你配合得好,我去向大人求情,说不定会让你见见你儿子钱魁。” 钱大河终于有反应了。 他倏地抬头,一双满是血丝的眼死死盯着沈桃的眼睛。 他双手搭在桌子上,身体稍稍向后靠,粗哑的声音扬高几度,生硬重复:“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他!就是因为他,老子总被人嘲笑说给别人养狗崽子!说他不是老子的种!” 死死注视对方的眼睛,生硬的重复,肢体阻抗,以及特意拔高的嗓门,综合在一起,沈桃得出结论,他在说违心话。 田青那边笔杆子摇得飞快。 他绘画功底还挺好,钱大河此时的简笔肖像跃然纸上。 沈桃不纠结于钱大河的违心话,“行行行,你配合我就行。” “案发半年前,你与死者蔡氏发生争执,你还记得那时的天气吗?还有记得那天晚上吃的什么饭吗?” 钱大河的眼珠子左右看了一下,而后眼睛向左上方看去,维持数秒,这是在回忆。 沈桃又凑近田青,压低声音道:“你的记录要包括他脸上每一条皱纹,甚至眼球方向,以及他身上的各种动作。” 田青撇了撇嘴,感觉自己在干一件很无聊的事。 谁家审问的时候会问天气,还问人家晚上吃了什么?切! 第315章 灭门案零有玄机 沈桃追问发生争吵那日的天气,钱大河眼睛一直在往左上方看,半晌他眼珠又移到右上方。 沈桃凭借为数不多的心理学知识得出结论,人下意识往左上方看,是提取视觉环境。 而往右上方看,是在构建视觉环境。 说句人话,一个是在回忆,一个是在瞎编。 可能是觉得瞎编不可靠,钱大河忽然暴躁地一拍桌子,“都是那么久的事了,谁能记得天气怎么样,吃了什么东西,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沈桃心头升起疑惑。 若是钱大河在意那天的争吵,连续半年还怀恨在心,那么那天的景象一定会被他记得牢牢的。 甚至在往后的半年时间里,他经常拿出来回想,这才一直消不了气,造成灭门惨案。 可现在他说,他记不得了。 沈桃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钱大河可能不是凶手。 那他为何要招认呢? 哎!就大理寺狱的种种刑罚放身上一招呼,也容不得人不招啊。 沈桃自觉,要是自己被抓起来行刑,还没等打,她估计就招了。 为了坐实自己的猜测,沈桃又继续追问问题。 “钱大河,案发当日,你提着菜刀冲进门,你是先砍的谁?” 既然是作案者,当天的情况他一定记忆犹新,甚至是终生难忘的,肯定能脱口而出。 而这个钱大河又往左上方看,陷入回忆。 沈桃猜想,他可能不是在回忆案发过程,而是在回忆自己招供时,是怎么说的。 钱大河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他用手使劲揉着杂乱的头发,倏地站起来,一脚踢到桌子上。 他猩红双眼怒吼,“老子已经认罪了,招认了,你们还有完没完!” 齐正一脸,看吧,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他单手拽住钱大河手上的镣铐,制止他有更大的动作。另一手抽出腰间的鞭子,照着钱大河后背就是两鞭。 齐正下了重手,鞭子沾肉发出闷响,钱大河那已经沾满暗色血渍的衣服,又渗透出两道新鲜的红晕。 田青护住沈桃,让她往后退,以免被伤到,“我说沈姑娘,他这样也不配合啊。要不然把他捆起来,这样安全。” 沈桃害钱大河挨了两鞭子,心里过意不去。“你们把他送回牢房吧,咱们先回去,改天再审。” 齐正和田青巴不得沈桃别闹,赶紧走,一连声应下,把钱大河送回牢房。 沈桃带着两人出了大理寺狱。 沈桃脑袋里乱哄哄的,在背阴的地方坐下。 她仰头看着田青,问:“你刚才一直观察记录他的表情,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田青摇头,满不在乎道:“能有什么反常?我若是犯人,这都已经定案的东西,你还来反复问我,换我也烦。” 沈桃:“田青、齐正,你们二人成亲了吗?” “哈哈哈,自然!别看齐正长的面嫩,实际他都三十了。 他的长子十四岁,再过两年,他说不准都要当爷爷了。”田青调侃。 沈桃抬眸问:‘那齐正我问你,你成亲那天是个什么天气?’ 齐正张嘴就来,“我成亲是在冬日,那天还飘了点小雪花。我去接我婆娘进门时,她的盖头和我的头发上都落了雪。 我舅舅是个秀才,还说了句酸唧唧的话,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田青附和:“是有够酸的,我成亲那天天气就挺好,天湛蓝湛蓝的。不过沈姑娘,你问这干啥?” 沈桃两手一摊,“看吧,有些事即便隔了十几年,依旧记忆犹新,张嘴就来吧。 可你们看看钱大河,一次当街争吵,他记仇记了半年。半年后闯进人家家里,连杀一家五口。 由此可见,当天那一场争吵让他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可是我问他,争吵那天的天气如何,晚上吃了什么,他根本就答不上来。 田青,你看看你的记录,我问他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动作?” 田青拿出记录的一沓纸,翻到那一张,“他没什么表情,就是眼珠子往左上方看,然后又往右上方看。” 沈桃轻轻嗯了一声,对田青又道:“你现在观察下齐正哦。” 她转脸问齐正,“你儿子学会说话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字是啥?你以后想让他娶什么样的媳妇?认真想想再回答哦。” 齐正眉头微皱,眼睛不自觉往左上方看,道:“开口第一个字是叫娘吧,他娘和我显摆了。 至于成亲娶什么媳妇嘛?” 齐正换了个姿势站着,手摸着下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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