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产得多了,人家都没事,就她矫情?! 我今天够给她脸了,让她躺了一天。 做晚饭时,才喊她起来。 现在她摆个脸子,你赶紧就凑上去,以后你得被她捏得死死的!” 赵大牛依旧沉默吃饭,不发一言。 赵青东被秦氏劝住,稳住心神继续吃饭。 秦氏转开话头道:“青河,今天两副麻将怎么才卖出五两啊?” 赵青河:“今天客人难缠,一直讲价,两副卖出五两,我都磨破了嘴皮。 娘,你当生意那么好做啊!” 赵大牛忽然出声:“五两也行,总算是回本了。再往下就是赚的,青河做得很好。” 赵青河嘴甜地说:“谢谢爹夸奖,我明天继续去卖,赚大钱给你盖房子!” 一般家里有两个孩子的,老大性格都普通,老二就嘴甜。 因为老大出生时,家里所有资源都是他的,他无需费力争抢关爱。 而老二出生时,老大就成了他的竞争者。 老二会使出解数,从老大手里抢夺宠爱。 赵大牛家也不例外。 赵青河嘴甜得跟摸了蜜似的,就连一向不爱言语的赵大牛,都会心一笑。 隔日,赵青河又背着两副麻将去山脚下卖。 没等到下山的客人,却等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 为首之人同摊贩打听,“你们这里谁卖麻将?” 摊贩们早都看不惯赵青河。 他也不摆摊,见天蹲在角落。 山上一下来客人,他就跟苍蝇见到屎似的追上去。 摊贩一指:“喏!卖麻将的在那儿蹲着呢!” 一行十几人呼呼啦啦朝赵青河走去。 赵青河抱着麻将,连连后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那人问:“就是你在山脚下卖麻将?” 赵青河还以为生意上门,献宝似的捧着麻将道:“您是要买麻将吗?” 那人一脚踹翻赵青河,十几个打手你一拳我一脚,把他打得惨叫连连。 “你们……你们怎么打人?” “打你都是轻的!你害我家老爷丢了多大的脸?! 他兴致勃勃叫人来家里打麻将,打开一看,雕的难看也就罢了。 还根本就不是一副完整的牌,害得我家老爷被人嘲笑! 我告诉你,你赶紧把银子给我还回来。 否则我就揪你上公堂,说你卖假货!” 赵青河整个人都是懵的。 啥? 那不是一副完整的牌? 完了,他卖了好几副,钱还都让他输了。 这要是都找上来,家底都得让他赔光! 赵青河赶忙求饶:“求求你们别打了,我赔钱。 不过钱不在我身上,要不你们和我回家去取?” 一群人押着赵青河回家。 秦氏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上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青河赶紧拉住秦氏,“娘,昨天赚的五两银子呢,快拿出来!” 秦氏:“青河,到底咋回事?” “娘!你快拿钱赔给他们,等他们走了我再给你细说!” 秦氏不情不愿地拿出五两银子。 打手接了银子,浩浩荡荡离去。 村里好事的婆娘们在周围巴望。 有胆大的张口问:“老赵家小子犯了啥事?” 打手嗤笑:“哼。敢卖假货给我家老爷,简直是活腻了!” 长舌妇们得到消息,纷纷散开,到处造谣去了。 等人走后,秦氏揪着赵青河的耳朵,“你小子在外面给我惹什么祸了?” “疼,疼!娘,你放开我,我全和你说。咱们,咱们被山上的人给坑了! 我拿回来的麻将,根本不是完整的,被打乱了!” “啥?他们竟敢坑咱?走,去找他们算账!” 赵青河拉住她:“娘,咋算账啊?那麻将又不是我买的,是偷的。 找到他们,说不定他们反告我偷东西!” 秦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先是被人坑,然后被人抢,好不容易到手五两银子,还被人要回去了。 我还花了五两银子买工具,家底都造光了,我这日子可咋过……” 赵青河:“哎呀,娘,你别哭了,大不了从今天开始不卖了。 工具还新着呢,收拾收拾卖出去,这也没赔啥。 你再哭,旁人就该看笑话了。” 秦氏一听,抹了眼泪站起来,随后扯着嗓门喊:“荷花!又跑到哪儿偷懒去了。 我们赵家可不养闲人!赶紧给我滚起来干活!” 荷花此时正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 听到声音,她还是挣扎着起来干活。 赵青河心里算盘打得美,他只要不去山脚下,挨骗的富人就找不到他头上。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 后脚沈桃就在山脚立了块牌子。 第155章 家里值钱的都带走 又过两日,果然有人来黑风寨脚下找卖麻将的人。 大奎热情把他们引到牌子前。 “兄弟你看,这上面写着呢,卖假货的人住在小河村。 你们上那儿去找吧!” “兄弟们,走,去小河村找人。” 大奎还热情地挥手,“你到村里一打听,就知道是谁家了。” 第二波要账的人赶到小河村。 村里爱嚼舌根的女人远远瞧见了。 “你们瞧,又有生人进村了,八成有热闹瞧,咱们快去看热闹!” 这一伙家仆打扮的人见村里有人看热闹,就问:“你们村谁卖家是卖假麻将的?” 村里女人大多看不惯秦氏。 一听有人来寻卖假麻将的,就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麻将是啥?” “咱也不知道麻将是啥,但他不说了吗,卖假麻将,那不就是卖假货吗?” “那就是赵大牛他家,前两天不是来人说他家卖假货吗?” 家仆常年待在宅院里,最会的就是看人脸色,为首之人说道:“大姐,赵大牛家在哪儿,方便给指个路吗?” 这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光景,张嘴叫的就是大姐。 这声大姐,可把几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美坏了,遥遥指着一户人家道:“那院墙旁长了大树的就是赵大牛家。不过你们可不兴说是大姐给指的路啊。” “放心吧大姐,我们记你的好,不会说出去的,兄弟们,谢过大姐,咱们走。” 十几名壮小伙拱手相谢,而后朝赵大牛家走去。 赵青河这两天十分老实,也不雕麻将了。 白天跟着爹和哥哥下地,家里只留秦氏和病恹恹的荷花看家。 这群人到了门口,大声吆喝,“是赵大牛家吗?把门给我打开!” 秦氏一听叫门声,心里咯噔一下。 她抓住昏昏沉沉正在用凉水洗衣服的荷花,把食指竖着比在唇边,“嘘,别出声。” “乔哥,院里好像没人呢!” 乔哥啐了口唾沫在地上,“这时候男人都下地,家里肯定有女人在。不开门是吧,兄弟们,把门给我踹开!” 乔哥一发话,十几人挤到门旁,齐齐抬起脚,用力地朝门踹下去。 嗵嗵的踹门声把秦氏魂儿都快吓飞了。 只听“咔”的一声,门闩应声断裂,门嘭地一声打开。 乔哥领人闯进院子,看到秦氏和荷花。 秦氏一把拽起荷花,往前一推,“荷花,你问问他们,他们是来干啥的?” 荷花还在发烧,眼前看人都重影。 话还没问出口,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乔哥冷笑,“兄弟们,去旁边叫两个人过来看看。 咱可没动这娘儿们一下,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乔哥吩咐完,立刻有人跑到旁边院子去敲门。 不多时,上岁数的老两口被请了过来。 乔哥掐着腰,和颜悦色道:“老人家,咱们都是好人,在他们家买了假货,上门来讨个说法。 我们还没开口,这娘儿们就自己倒下去了。 我们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您给做个见证。” 老头连忙跑到荷花跟前,伸手去探她鼻息。 这一探,老头又把手摸上荷花的额头,“秦氏,这荷花咋烫成这样?!” 老婆子瞧了眼旁边的水盆,又看了看荷花被冰到红肿的手,当即明白过来。 她指着秦氏,咬牙道:“你呀……你,荷花病成这样,你还让她用凉水洗衣服,你这不是糟蹋人吗?” 乔哥不想再和一院老弱妇孺对话,便道:“快把你们家男人喊回来!” 院外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探头往里看。 乔哥冲他招招手,“小孩,过来。” 小男孩也不怕生,虎头虎脑地钻进门。 “小孩,你知道这是谁家吗?” 男孩用袖子蹭了把鼻涕,“知道,是赵大伯家。” “那你知道赵大伯上哪儿去了吗?”乔哥笑着哄孩子。 “知道啊,去地里干活了。” “你能帮叔把赵大伯喊回来吗?要是你喊回来,叔这糖就给你吃。” 乔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边是一块麦芽糖。 小男孩看到糖,眼睛都直了,吸溜一下口水就跑了出去。 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叔,我这就去喊,你可不兴骗人啊。” 半刻钟,小男孩就跑了回来,拿着麦芽糖不知道跑哪儿去吃了。 赵大牛、赵青东、赵青河爷仨,前后脚进了门。 赵青河吓得脸色惨白。 乔哥手下一人当即指着赵青河道:“就是他在山脚下拦住老爷的马车,老爷才买了麻将的!” 赵青河锄头当啷一声落地。 他眼神闪躲,“不……不是我……” 乔哥一挥手,十多个人立刻把赵青河团团围住,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开打。 赵青东抄起农具冲上去,目眦欲裂道:“光天化日你们就冲到我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要是敢动我弟一根手指头,我和你们拼了。” 乔哥皮笑肉不笑,“你要是说王法,咱们就讲王法。 兄弟们,这小子卖假货骗人,咱们这就把他送到大堂上去,让县老爷给咱们做主。 再去两个腿脚快的兄弟,去山脚下请证人,证明是这小子在山脚下卖假货。 按照我大月皇朝律法,卖假货者,杖二十,返还三倍购买银两。 我们老爷出了五两银子,那你们准备好十五两,跟我上堂去吧。” 刚才男人们不在,秦氏就像个病弱的小鸡,躲在荷花身后。 现在赵大牛和儿子都回来了,秦氏好像有了主心骨。 她发疯似的挤开人,抱住赵青河。 “不行!我家青河不能上堂!这二十板下去,不得去了半条命啊! 我们家青河经不住打,老头子,你快说句话。” 赵大牛走到赵青东旁边,拉着他衣袖,让他把农具放下。 他一脸愁苦像,看向乔哥,恳求道:“这位兄弟,我们卖了假货,那也是被人坑骗了。 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一次。 我们家真没那么多银子,您能不能宽限我们几日,银子一定还给您。” 乔哥指了指自己的脸,混不吝道:“老头,你看我长得像做慈善的吗? 兄弟们,给我搜,有银子拿银子,没银子拿值钱的东西顶。 可以不上堂,十五两必须给我赔够了!” “是!”众人异口同声,随后散开,在赵家翻找起来。 秦氏嚎啕大哭,不是伸手去拽这个,就是伸手去拽那个。 被人推了个趔趄,干脆就躺在地上蹬腿哭。 第156章 荷花娘家来人 她哭的时候都不敢骂人,生怕他们把赵青河抓去过堂,嚎得好似杀猪。 “乔哥,找到个匣子,我听里面是银子的声音。” “乔哥,这木匠工具还挺新的,值两个钱。” “乔哥,这还有个银簪。” 这几样东西,可是秦氏的命根子。 她从地上爬起来,像个牛犊子似的冲向乔哥,想把东西抢回来。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赵大牛给拽住了。 赵大牛一把扇在她脸上,呵斥道:“你还嫌事儿不够大?凑不够钱,青河就要上堂。 回头钱也要赔,青河也得被打去半条命。 若不是你一直惦记人家磨木块的生意,能惹出这么多的乱子吗? 败家娘们!” 秦氏捂着脸,指着赵大牛,“好你个赵大牛,出了事就怪到我身上,当时你不是也同意的吗?” 乔哥看他们家自己闹起来,也懒得理会。 他找了个石头把锁敲烂,从木匣里找出三两多银子。 乔哥到底不是真的打手,见好就收,他大声道:“兄弟们,行了。” 正在翻箱倒柜的人立刻收手。 乔哥转头看向赵青河:“姓赵的,我拿了你家一根银簪,三两多银子,另外还有一套木匠工具,算起来也就十两左右。 就这样吧,剩下的我也懒得追究。 今天不过是你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是再出去行骗,就别怪我们下狠手。” 乔哥领着人,呼呼啦啦地走了。 乔哥走了还没一个时辰,赵家还没收拾好呢,又一伙人找上门。 说是一伙人,实际是两伙人找到小河村后碰了头,两伙并一伙。 他们可没有乔哥好说话,倒是没动赵大牛,只把赵青河和赵青东按住往死里打了一顿。 他们又是一阵翻找,没发现银子。 没银子就拿粮食,包括马上要种到地里的种子、锅碗瓢盆、农具,全拿走了。 赵大牛去挡,还被人推了个趔趄,脑袋瓜子都磕出血了。 秦氏也忍不住对赵青河破口大骂:“你造孽啊,你不是说第二天出去,两副麻将才卖了五两银子吗? 为何他们全都上门说,麻将是你五两银子卖出去的?! 银子呢?你到底把银子弄到哪儿去了?” 赵青河被打得浑身都是伤,他拒绝张口。 赵大牛拎了根树条,往死里抽了一顿,他才老实。 赵青河讷讷道:“我那天拿了银子,路过赌坊正好有个人出门,他手里的银子翻番了。 我想着他行,我肯定也行,就进去试了试。 没想到,全输了。” 赵大牛:“这么说,根本没人抢你银子,是让你给输了? 那是十多两银子啊,你怎么敢!” 赵大牛越想越气,又拎着树条把赵青河抽了一顿才解气。 赵家兵荒马乱,殊不知荷花的娘家人登门了。 荷花娘领着桃花、杏花、梨花三个闺女,闺女则各自带着自己的男人。 一进门荷花娘就喊开了,“我家荷花呢?” 秦氏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面对荷花娘家人,她嚣张跋扈起来:“你们来干啥?” 荷花娘性子弱,倒是荷花的大妹子桃花,是个厉害的。 她直接推开秦氏,在院里喊开了。 “姐!姐!”她这个屋子走走,那个屋子窜窜,终于找到了大姐荷花。 两个老人家正在给荷花喂水。 屋里阴暗,荷花躺在床上,身上的被褥很单薄。 看到自家妹子,荷花眼泪一下涌出来。 老人家见荷花娘家来人了,把喂水的碗放到一边,退了出去。 边走边道:“造孽啊。” 桃花一把抱住姐姐荷花,“姐,你咋了?你咋这么烫?都病成这样了,就没请个郎中瞧瞧?” 荷花紧紧拥着妹子,泪水打湿衣襟。 末了,她才问道:“桃花你咋来了?” 桃花:“姐,若不是有人传信说你快病死了,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情况,你也不知道捎信和家里说。 到底发生啥事了? 你和我说,我和几个妹子都带男人来了,我们给你做主。” 荷花听说妹子带人来的,这才找回几分底气,她恨恨道:“赵青东他不是人!他被他娘挑拨几句,就动手打我,把我打小产了。 他们为了自家名声着想,不肯给我请郎中。 还让我干活,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桃花咬牙切齿,她让荷花躺好,然后冲了出去。 看到赵青东,她二话不说,跳起来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赵青东你不是人,我姐都怀了你的娃,你还对她下狠手。” 娘家的妹妹掺和自家的事,赵青东能忍? 他拼着一身伤痛就要还手,没想到荷花娘家的几个女婿也不是吃素的。 上来就是一顿暴揍。 赵大牛和赵青河来帮忙,男人们照揍不误。 荷花娘家的女眷,也忙着对秦氏下手。 她们把秦氏的头发拽得凌乱,脸都扇肿了,惨叫声连连。 荷花娘到底怕自家女儿眷恋赵家,打了一会儿,就让停手了。 秦氏那张臭嘴还在骂:“反了天了,还敢跟我们动手。等你们走后,看我怎么收拾荷花!” 桃花凶悍,揪住秦氏,又甩了几个嘴巴子,打得秦氏再也不敢张口。 此时,荷花娘才进屋去看了女儿。 看到憔悴的女儿脸上的还有被殴打的青紫伤痕,她嚎啕大哭。 “天杀的,我好好一个女儿嫁过来,却被他们折磨成这样。” 荷花娘哭,荷花也哭。 桃花干脆道:“姐,你还想和赵青东过吗? 你要是还想过,我这就让人再打他一顿。 把他打老实了,他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你要是不想和他过,咱们这就写上和离书,我带你回家。” 荷花嗫嚅双唇,道:“爹不会同意的,要是我回家,爹娘被人说闲话不说,弟弟以后的亲事也难。” 桃花冷哼:“娘不怕被人说闲话。爹?哼,他岁数大了,咱们也不是小时候那样,任他打骂。 他要是反对,我就让我男人揍他一顿。 至于弟弟,他才八岁。 等他议亲的时候,你早就找到好人家嫁过去了。 你只说你想不想离开赵家,其他不用你管。” 荷花扁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随后重重点头。 桃花笑了,“姐,你能走路吗?我扶你下地。杏花、梨花给姐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第157章 荷花和赵青东和离 杏花和梨花飞快地收拾了荷花的东西。 说实话,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破衣服就是荷花全部家当。 荷花娘扶着荷花出了屋,赵青东的脸色异常难看,双目赤红地盯着荷花。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道:“荷花,你要干什么?” 荷花的最强嘴替桃花上线,她挑眉讥笑,“干什么?当然是回家!杏花,你家男人不是会写字吗? 去村里打听打听,谁家有笔墨纸砚,借来用用。 赶紧写好和离书,赶紧回家。” 杏花俏生生地应了,随后跑出门。 赵家门口聚集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杏花出门便问:“咱小河村谁家有笔墨纸砚。” 一个好事的女人拉住杏花,指了路,才问:“荷花她妹子,这是咋了?” 杏花一扬下巴,“哼,带我姐回家。” 杏花说完,飞快地朝那户人家跑去。 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带回了笔墨纸砚。 杏花的男人铺平纸张,准备写和离书。 秦氏疯了似的扑上来,“我看谁敢写?和离?和离个屁! 这是我们小河村,你当是在你们家呢?想和离就和离? 谁敢带走荷花,我今天和她没完!” 秦氏还想抢杏花男人手里的纸。 桃花一个助跑,一脚蹬在秦氏的肚子上,把她踹翻在地。 “今天这和离书写定了!”桃花撸胳膊挽袖子,“你们赵家人有本事就上,看我怕不怕!” 秦氏躺地上打滚,“反天了,反天了!有人来咱们小河村抢人了!” 秦氏已经顾不上丢人,她爬起来跑到门口,指着看热闹的人道:“你们都瞎了吗?没看到有人来我家抢媳妇吗? 今天要是让他们把荷花领走,明天别人就有样学样上门抢媳妇! 咱小河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小河村的男人们一听,互相交换一下眼神。 上了岁数的女人们也在低声讨论。 “对啊,荷花娘家来闹闹就结了,怎么还要和离呢?”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要是一吵架娘家就来领人,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小河村的人虽然不喜秦氏,可她说得在理。 男人们迈步进院,打算给赵家撑腰。 女人们也出声劝说:“荷花娘,平日里我看荷花和青东两口子过得挺好。 不过就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不至于闹到和离的地步吧。 不如让青东给荷花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荷花娘性子绵软,被这么一劝说,低头去看荷花,想征求荷花的意见。 这几天的事,让荷花对赵青东彻底死心。 她别过脸去不搭话,泪水默默地流。 秦氏看有人帮忙,又嚣张起来。 她仰着下巴,好像施舍般道:“青东,你就给荷花赔个礼。” 赵青东被打了两顿,正一肚子气。 他扭过头,拒绝赔礼道歉。 他似乎笃定,荷花已经是他的人,若是离开他,肯定没人要荷花。 桃花都被气笑了。 她这小暴脾气惯着谁? 她掐腰走到那群男人面前,“你们知道赵青东对我姐做啥了吗,你们就出来帮腔作势! 你们瞧瞧我姐的手!” 桃花举起荷花的手。 荷花还不到二十岁,一双手磋磨得好似上了年纪的老人。 手上生了冻疮红肿一片,手上还有数不清的口子。 “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们的媳妇,你们的老娘,你们的姐妹,谁的手被磋磨成这样了? 我姐嫁过来还不到两年,就两年啊,就把我姐折磨成这样! 干活也就算了,我姐怀了娃,赵青东竟然还对她下手,把她打到小产。 小产后不给请郎中,我姐到现在还高烧,站都站不住! 就这样,秦氏和赵青东还没有放过她! 让她伺候一家老小,让她用冷水洗衣服,就在刚刚,我姐还晕倒了。 你们再看看秦氏,半老徐娘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那手比小姑娘的还嫩。 谁家的婆婆会这么苛待儿媳? 我们是嫁人,不是卖身到赵家做奴隶! 若是我们娘家今天不来人,我姐说不定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桃花地诉说,呛得那些男人脸一阵白一阵红。 荷花触及伤心事,捂着脸放声痛哭。 这痛哭声刺痛了女人们的心,纷纷低下头。 桃花继续放狠话:“今天必须和离,我得带我姐回家。 若是你们拦着,我告诉你们,除非你们今天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但凡留我一口气,我就要到处去张扬你们小河村磋磨儿媳! 我看谁还敢把姑娘嫁到你们小河村来? 你们小河村的爷们就等着打光棍吧!” 这话一出,小河村的村民怕了。 男人们一甩衣袖离开。 秦氏在后面大叫,“你们别走,你们都给我回来。”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道:“秦氏,你做得太过火了,我们也帮不了你!” 桃花双手抱胸,冷眼看着秦氏。 秦氏自知没人帮衬,看来这和离书非签不可了。 她瞪着桃花:“想和离也行!当初娶荷花,我们家可是掏了三两的聘礼。 你把三两聘礼拿回来我们就签! 否则,没门!” 桃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要聘礼?我姐好好地嫁到你们家,和赵青东过了快两年,现在你想把聘礼全数拿回去? 我告诉你,你做梦! 我可是听说你家赵青河卖假货,被人追上门了。 你若是非要这三两聘礼,也行,我们这就去县衙告状。 只要了结你们家卖假货的事,三两银子我们如数奉上!” 赵青东恶狠狠地盯着荷花,“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 我不过就是打了你两下,你就闹着要和离。 像你这样的女人,走出我家大门,也没有旁人敢要你!” 荷花一直被妹妹护在身后,此刻赵青东说出这样的话,她再也忍不住。 她快步上前,因为身体无力,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还是后面追上来的杏花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身形。 “不过就打我两下?赵青东,你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 你用板凳砸在我身上,把板凳的腿都砸断了。 你的拳头一下下地打在我脸上身上,这叫打我两下? 我嫁过来这么多年,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就要打我两下? 难道就因为我拒绝单独和公公下地干活? 但凡好人家,家有两个儿子,婆婆还在世,谁会让儿媳妇和公公单独下地?! 你们赵家不要脸面,我荷花还要。” 院外围观的人,更是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赵青东打荷花,竟是因为荷花不肯和公公单独下地干活。 这赵大牛一家真是荒唐! 第158章 用舆论压制赵青山 赵大牛再也受不了人指指点点。 他呵斥儿子:“青东,签!赶紧签!” “爹!”赵青东不满地叫了一句。 杏花男人把和离书写好了。 桃花拿过来,走到赵青东身旁,“签!” 赵青东别过脸去不语。 赵大牛:“青东,听爹话,签! 你好好一个大小伙子,离了她荷花难不成能打一辈子光棍?” 桃花不由分说地拽住赵青东,她手在腰间一摸,竟是摸出一把匕首。 看来今天来赵家讨说法,她是做足了准备。 匕首在赵青东指尖划过,豆大的血珠涌出来。 桃花抓着他的手指,直接按在和离书上,随后她甩开赵青东的手,把和离书揣进怀里。 一行人扶着荷花,往门口走去。 赵青东在荷花即将跨出大门时,威胁道:“荷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是把和离书撕了,我还认你。 你要是不撕和离书,跨出这道门,你再想回来,那得看我赵青东要不要!” 荷花没回头。 倒是桃花回头看他一眼,然后,he tui! 荷花跟着娘家人走了,赵青东双眼放空,盯着墙角一言不发。 赵青河去拉他。 赵青东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赵青河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和我耍什么横,又不是我让你打媳妇的。” 赵青东听到了,他回身瞪着赵青河:“你再给我说一遍?” 赵青河尬笑:“没,我啥都没说。” 赵大牛带着两个儿子开始整理院子,秦氏傻愣愣地站着。 赵大牛走到她身边,她忽然抓抓赵大牛的衣服,“大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咱们家的银子、工具、粮种都让人抢走了? 荷花也和青东和离了?” 赵大牛看着秦氏,恨不得打死她。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贪念而起。 他的手高高举起,又慢慢落下。 家里啥都没了,这要是打坏了,还得花银子瞧病。 赵大牛收拾两下就停手了,他坐到小板凳上思索。 半晌,他背着手站起来,道:“你们先收拾吧,我去一趟赵青山家。” 赵青河:“爹,你去他家干啥? 要不是他不肯把磨木块的事交给咱们家,咱家也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你现在上门,不是送热闹给他看吗?” 赵大牛:“闭嘴!眼看就要播种,种子都被人抢走了。 不去借银子买种,咱们拿什么种地!都饿死在家里吗?” 赵青河不敢出声了。 赵家闹得这么大,村里早就传遍了。 赵青山干完活刚到家,李氏就拉着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赵青山痛快地说了声,“该!恶人自有天收!” 赵青山是万万没想到,赵大牛还会来敲他家的门。 不仅来了,还把村里老老小小都请来了。 赵青山一开门,看到门外这么多双眼睛,吓了一跳。 而赵大牛二话没说,当着众多乡亲的面,噗通给赵青山跪了。 给赵青山都整不会了。 而此时,沈桃和翠兰也坐着马车赶到小河村。 远远的,翠兰就看到许多村民围在她哥家门口。 沈桃和翠兰一起下了马车,站在村民后面看热闹。 大家看得投入,没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 赵大牛跪在赵青山面前,老泪纵横,他用手一巴掌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一边扇,一边说,“青山啊,以前是叔对不起你们一家。 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全都是叔的不对!” 这巴掌使了全力,没两下,赵大牛的脸就肿起来了。 沈桃心想,这赵大牛倒是个狠角色。 赵青山嗤笑看向赵大牛,“叔,你这又是玩的什么套路,我都看不懂了呢? 不过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我怕折寿。” 说着,赵青山闪到一边。 赵青山调转方向,赵大牛就跪着转方向,“青山,你要是不原谅叔,叔就长跪不起。” 村里有圣母级别的人物。他喊道:“青山,你叔都给你跪下了,不管啥仇啥怨,也该了结了吧。” “对啊青山,你叔一把年纪,刚在家还挨了打,现在又给你跪下。 你快让他起来吧,他身体吃不消。” 赵青山看向说话的人:“我让他跪了?他自己要跪的! 你们谁看不过眼,谁把他领回家去!” 沈桃在后面噗呲一笑,赵青山说话挺赶趟啊。 赵大牛想给赵青山磕头。 赵青山的大手抠住他的鼻孔,硬生生把他头给扬起来了。 老子打断你施法。 “叔,你别磨磨蹭蹭,有啥事你就说吧。” 赵大牛跪着往前蹭了两步:“青山,青河他做错事,被人寻上门了。 家里的东西都被抢走了,求求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借我点银子,我买点粮种。 没粮种下地,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 赵大牛说着说着,浑浊的眼里又流下泪来。 “青山,你要是有银子,你就借给你叔呗。 你看他一把岁数了,多可怜。” 翠兰急了。 赵大牛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秦氏想抢他家的生意,断他家后路。 赵青河偷了黑风寨东西,想靠偷鸡摸狗发财。 赵青东对荷花动手,若不是东家找人传信给荷花娘家,说不定荷花就被赵家磋磨死了。 现在赵大牛又领了村民逼到家里。 若是她哥心软,那就上了赵大牛的套。 沈桃都忍不住给赵大牛叫好。 赵大牛才是赵家隐藏最深,心思最毒的人。 他想用舆论逼赵青山就范。 赵青山若真帮了,那就被这一家人赖上了。 赵青山哈哈大笑,好像没听清似的反问:“啥?叔,你一家人怕饿死?” 村民七嘴八舌道:“青山,你要是有银子,你就借给他吧,你叔太可怜了。” 赵青山眼神忽然凌厉:“你有你咋不借?想当年把我爹娘空手赶出门,他咋不怕我爹娘饿死? 我爹娘不在了,他抢收我的粮食,就不怕我和我妹子饿死? 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就借钱给他! 想管我赵青山借?就俩字,没有!” 说完,赵青山就拎着赵大牛,把他扔出门外,然后咣当 一声关上大门。 第159章 种子下地 赵大牛被赶出来,死死盯着赵青山家的大门。 看他那样,是想骂上两句泄愤。 可赵大牛心思深沉,把咒骂咽了回去。 他转身可怜巴巴地看着村民,尤其是刚才替他求情的人。 刚还圣母附体的村民赶紧低下头,一拍脑袋,打着哈哈道:“瞧我这记性,家里还有活等我干呢,先走了啊。” “等等我,我也有活要干!” 眨眼间,门口的人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看吧,事情没落在自己头上,谁都能出来指点两句。 真落到他们头上,跑还来不及呢。 赵青山家大门口只剩沈桃和翠兰。 赵大牛一看翠兰,眼里又生出希望。 哪知道翠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揽着沈桃进了门。 赵大牛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在赵青山家门口破口大骂。 他怨毒地诅咒天打雷劈,劈死赵青山一家。 还说翠兰活该被人休回家。 还骂翠兰在山上和人有一腿,联合人坑骗他们! 巴拉巴拉。 只是没人应和,衬得他的咒骂像个笑话。 沈桃一进门,赵青山和李氏就赶紧让座。 沈桃笑着说:“青山兄弟,刚才我全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 赵青山尴尬,“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心狠手辣,连自家亲戚都不帮衬。” 翠兰呸了一声,把赵大牛一家所作所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赵青山白天下地,李氏也是关门在家磨木块。对于秦氏去山上闹,赵青河偷麻将,以及卖假麻将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赵青山道:“就这?赵大牛还有脸登门管我借钱?” 他内心开始复盘刚才的情景,痛恨自己没甩赵大牛两巴掌。 翠兰笑道:“哥,在整治坏人这方面,你可远远不及我们东家。 我们东家都没出手,这家人都把自己作死了。 就是可惜了荷花。 本来挺好个姑娘,竟被秦氏磋磨成这个样子。” 赵青山局促地问:“东家,你今天来是? 是不是麻将不好卖了,若是这样,我们就不磨了。 这阵子托您的福,我家也没少进银钱。” 沈桃:“那倒不是,我单纯就是来看热闹的。 山上太过无聊,有热闹看,我自然得来瞧瞧。” 一屋子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沈桃看过热闹,就带着翠兰回了黑风寨。 隔天,沈桃领着翠兰还有冯茗,带着两大背篓的种子来到田间。 好些天没看见那匹马了,今日一瞧,这马竟比之前又胖了些。 皮毛油光发亮的。 田里的农人看到沈桃,遥遥的招手。 他们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和沈桃打招呼。 风把他们最热烈的迎接,送到沈桃的耳畔。 沈桃踩着耕好的土地,走到田中。 农人们朝着她聚拢。 “东家来了。” “东家,这马我们可好生伺候着,怎么样,比之前更壮了些吧。” “哈哈,东家你不知道,牛拐子自己不吃饭,把那饼子掰碎了喂马吃呢!” “东家,我已经留出一垄地,就等着你带种子过来了。” 沈桃示意翠兰放下背篓。 她打开背篓,拿出地瓜、土豆、玉米、小麦的种子。 麦种大家都见过,并不稀奇。 他们只围着地瓜、土豆、玉米看个不停。 “东家,这是啥?这能吃吗?” 土豆原产南美洲,地瓜原产美洲,玉米原产墨西哥。 这些都是明朝时期才传来我国。 大月皇朝是沈桃所不知的朝代,看生产力也远不及明朝。 所以农人没见过这些,实属正常。 沈桃一一解释,都说是自己偶然间得到的种子,觉得美味,所以想要多耕种一些。 农人们又发问:“这个叫玉米的,我明白,一粒粒种的。 不过这土豆和地瓜,这怎么种啊?” 沈桃耐心地讲解,“这土豆和地瓜,只要切成数个小块,裹满草木灰,种到地上就可以。 它的果实就是根,炖煮后软烂香甜,十分美味。 到时候结得多了,我送你们一些尝尝。” 这时耕种所用的肥料,基本都是人和动物的粪便,实在不够就用荷塘泥。 沈桃曾见过爷爷在小院种蔬菜,用的是家里烧过的草木灰。 而这里的人家,草木灰都用来清洗衣物,清洗锅碗瓢盆。 因为草木灰里含有碳酸钾,能够分解油污。 沈桃思及此,道:“草木灰也是很好的肥料,若是家里有,可以积攒下来,施到地里。” “啥?草木灰还能种地?我家婆娘都用来洗衣服,洗碗筷,垫猪圈了!” 沈桃想和他们解释其中原理,又怕他们不懂,便道:“你们想想山上的树,一年年落叶,下雨后叶片腐烂,就化为养料,滋养那一片大地。 草木灰也是相同的原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先施在我的种子上。 若是有成效,你们再往地里追加不迟。” 农人欣喜:“若是草木灰真有用,那可就太好了。 每年的秸秆都能拿回去烧,烧完再送到地里。 看来老天爷赏的东西,全都有用得到的地方啊。” 沈桃把种子分发下去。 分到每户农家手里,将将能种上半垄。 翠兰一户一户人家地看过去,直到他们全都播种完才算罢。 沈桃带着翠兰和冯茗准备回黑风寨,竟在城门口碰到几个伙计打扮的人。 他们正在城门口吆喝,路过马车,还会塞进去一页纸。 “快来瞧瞧,快来看看,城东新建了游玩之地,名翠柳山庄,比城外山水更佳!” 沈桃等人赶着马车,马车后还牵着一匹马,伙计立刻锁定目标跑过来。 “瞧一瞧,看一看了,城东新建翠柳山庄,是游玩胜地!” 沈桃撩开马车车帘,伸出一只嫩白的手。 伙计立刻递上一页纸。 纸上绘了山水美景,山上有观景台,山脚下有流水,山中还有散养的鸡鸭。 布局竟是和黑风寨后山一模一样。 冯茗火了,他拿着那纸道:“桃儿!这和咱一模一样,这不是公开抢生意吗?” 那伙计不知道马车里的人就是黑风寨的寨主。 他压低声音对马车里道:“贵人可是要去城外的山上玩儿?我和你说,城外虽好,但是远不及我们这里的风景。 他们那里看个景儿,一人要收一两银子。 你还不如到我们这里玩,一人五百文,还管饭。 绝对不比那里差的!” 冯茗想与他争辩,想怒斥他们公开抢生意。 沈桃却拉了拉他。 第160章 有人抄袭黑风寨 冯茗转身道:“桃儿,他们都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 我要与他们理论!” 沈桃比了个嘘的手势,“别急,问清地址,咱们也好去瞧瞧。 这叫啥来着,知己知彼,更好下手!” 冯茗坏笑,“你心里有主意了?” “没有!” 沈桃隔着马车问:“敢问小哥,你们建在哪里?” 伙计一听揽到了生意,便道:“您还记得去年城外的民生大赛吗?” 沈桃咋会不记得。 那比赛是她牵头举办,地址还是她选的。 沈桃应了声知道,伙计就摇头晃脑道:“从那里再往东行一里路,就有专门的人接待!” 沈桃:“好,我今日出城有事,明日一早,我定会去玩儿一趟的!” 屏县一酒楼内,一个精瘦的男人正在宴请宾客。 同席之人笑道:“贺老弟,恭喜恭喜啊。” 精瘦男人正是他们口中的贺老弟,大名叫贺有章。 贺有章脸狭长,因为瘦,看起来尖嘴猴腮的。 他笑着举起酒杯,“今日宴请各位,一是许久未见,叫大家来叙叙旧。 二来,我的翠柳山庄即将开业,若是不嫌,开业之际,请大家去凑个热闹。” 席间有一人,他穿一袭白衣,面容和善,但眼底始终清冷。 他正是黑风寨新请来的账房先生——谢言。 贺有章举杯敬众人,他却迟迟未动。 贺有章脸上的笑容僵住,“谢兄可是不满今日酒菜?” 谢言淡笑,“酒菜甚好。” “那谢兄为何不举杯?” 谢言:“不想举就不举喽!” 贺有章咬牙道:“谢言!今日我好心宴请你,你倒给我甩脸子看? 咱们同窗多年,一点面子都不给?!” 谢言倏地起身,冲他冷笑,“贺有章,多年未见,你竟丝毫不改。 抄人东西你是抄上瘾了是吧?!” “谢言!慎言!你若是不满,你大可离去,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我本想着你现在过得不好,想请你到我手下当差,也好让你一家温饱度日,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情!” 谢言起身,哗啦一下掀了桌子,目光直直地瞪着贺有章,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带笑不笑的。 “好好好!谢言!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走出这道门去,能不能找到好的活! 早晚有一天,你还是要求到我头上。” 谢言一拱手,“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 贺有章紧紧握住拳头,随后又挤出笑意,“对不住了,今日各位衣衫尽毁,全都算在我头上。 改日我定登门致歉!” 众人扫兴而去。 说起谢言和贺有章,他们两个的情谊可以追溯到幼年时。 两人年岁相当,家又住得近,从小一起玩儿到大。 谢言的父亲是个账房先生,母亲绣工远近闻名,谢家条件不错。 贺有章还未出生,他父亲就从军去了,多年来杳无音讯。 家里全靠贺母在富人家打杂支撑。 好在那富人心善,得知贺父在战场杀敌,对孤儿寡母多有照拂,还出银钱供贺有章读书。 谢言视贺有章为挚友,无论家里有啥都想着他。 贺有章也羡慕谢言的才学,视他为榜样。 贺有章十二岁时,他父亲回来了。 贺父战场上作战勇猛,被选为将军亲卫。 在一次作战中,贺父为掩护将军撤退,被箭射中大腿。 伤养好了,却落下个跛脚的毛病。 将军体恤下属,给他重金让他退伍。 贺父回家后,召集旧日战友开起了镖局。 几年经营下来,贺家日渐富庶。 彼时,谢言和贺有章一同中了秀才,在同一家书院就读。 富起来的贺有章还和往常一样,与谢言走得很近。 殊不知,他的内心已经起了极大的变化。 升米恩,斗米仇。 谢言幼年时对他的帮衬,让他认为是怜悯。 谢言的才学,也让他嫉妒。 在一次考试中,他陷害谢言舞弊,谢言被剥夺了科考权利。 可以说贺有章的嫉妒,害了谢言一生。 而他则转去州府读书,屡次科考落第。 想必贺有章也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近期回到屏县,开了这个翠柳山庄。 也不知是为了炫耀,还是想看看谢言处境如何。 他宴请故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谢言。 没料到谢言竟直接掀了他的席面。 这是公开打他贺有章的脸面。 贺有章死死攥着拳头,谢言!你给我等着! 你弟弟不是在读书吗? 你娘子不是绣工了得吗? 我要让你手里的一切,全都消失! 谢言从酒楼出来,直奔家中。 他胸口似塞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烤得他马上就要炸裂。 贺有章还有脸见他? 还邀请他去劳什子翠柳山庄? 看到翠柳山庄的宣传纸他就知道,这不就是在抄黑风寨吗? 小时候抄他的课业,长大后抄别人的生意,一辈子没长进! 若不是贺有章,他的人生绝不会止步于此! 说不定他早登上朝堂,为民谋福祉。 再不济,他也能开一家书院,教人读书识字。 哪会像现在这样,背上一个舞弊的名声,在哪里都待不长久,灰溜溜地四处换活计! 谢言到家时,他的娘子正挺着孕肚做绣活。 看到谢言回家,她放下绣活迎上来,“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山上没事吗?” 谢言看到妻子,心中才舒坦一些。 头些年
相关推荐:
下弦美人(H)
小裤衩和大淫蛋情史(H)
综漫:开局就打宿傩?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寡妇门前桃花多
倒刺
她太投入(骨科gl)
狂野总统
祸国妖姬
虫族之先婚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