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况。 我爹为了我,去了夫子家。深夜赶路,这才被坏人抓住空子。 我若是一回家就和爹娘说明情况,就不会害爹变成这样……” 谢智一边说,一边用手捶地。 沈桃安慰道:“你哥曾骄傲地对我说,夫子对你很好,你是最有希望通过院试,成为秀才的人选。 夫子器重你,你也爱戴夫子,不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就离开书院,对吧。 让我想想,莫非…… 莫非有人拿你哥考场舞弊的事做文章,逼得你不得不离开书院? 你担心这事会让父母揪心,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这不是你的错。” 谢智吃惊地看向沈桃。 她是哥的东家,她知道哥舞弊的事? 若是换了别的东家,早就把哥给赶走了。 她不仅留着哥,还让嫂子住在山上,现在还给爹治病,她肯定是相信哥的! 沈桃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撸大金毛似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信你哥! 从日常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走,小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机会我给你创造,能不能掌握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智迷迷糊糊地挤上了沈桃的马车。 马拴在谢家门口好几日,谢家兄弟把它照顾得很好,膘肥体壮,毛色发亮。 马车摇晃,把谢智带到春馨书院大门口。 谢智看着青砖红瓦,牌匾高悬的春馨书院,腿肚子直打转。 他用两指轻轻拉了拉沈桃的衣袖,“沈姐姐,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可是春馨书院!我这样门第根本高攀不起。 咱们快走吧,别让人把咱们赶走。” 沈桃:“来都来了,为何不尝试一二! 万一竹柳先生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沈桃上前叩门,不多时大门就拉开一条缝。 沈桃笑着摸出两枚铜板塞进去,“劳烦小哥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我是城外寨子的,姓沈,想拜见竹柳先生。” “稍等!” 看门小哥关上门,飞快离去。 等待期间,谢智围着马车一圈圈转:“沈姐姐,咱们还是走吧,等也没用的,竹柳先生不可能见咱们。” 谢智话音未落,春馨书院的大门就开了。 一个头发凌乱,衣服胡乱挂在身上的老翁一路小跑出门。 他声如洪钟,笑道:“你个小姑娘,一天到晚就忙着赚钱,都不想着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 谢智:??!! 竹柳先生和沈姐姐是旧相识?! 竹柳先生也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拽着沈桃的袖子就往春馨书院里扯,“走走走,自从你给我递过小纸条,我见天研究算学。 老夫擅长读书作对,于算学上着实不精。 今日正好遇到一难题,你快来帮老夫算算!” 沈桃冲谢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着来。 谢智红着脸跟在沈桃身后。 竹柳先生的名号在屏县十分响亮,见过他的人却不多。 许多学子都猜测,他头发花白,举止端方,气质儒雅,如仙人转世。 可今日一见?…… 嗯,怎么说呢? 前面那个奔跑起来如同泼猴的老先生,真的是大名鼎鼎的竹柳先生? 竹柳先生莫老把沈桃领进书房,这老头子最近真在研究算学,书案上展开了十多本关于算学的书籍。 莫老指着其中一题道,“喏,就是这题,可把老夫难住了!” 沈桃看了题目,差点没笑出声。 题干是:远望巍巍塔七层,红灯向下成倍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塔顶几盏灯。 这不就是高中学过的数列知识吗。 还是等比数列,塔高七层,说明共七项。 红灯向下成倍增,公比是2。 共灯三百八十一,那所有项的和就是三百八十一。 直接套用等比数列求和公式,直接就能求出第一项,也就是塔顶的灯数。 沈桃还在回忆等比数列求和公式,就听莫老骂开了。 “哪个狗东西出的题目,这是故意刁难人啊! 有空数三百八十一盏灯,就没空把塔顶的灯一起数出来? 他是闲的讨屁吃吧!” 莫老虽然这么说,但是眉毛挑了又挑,眼睛里还有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沈桃明白了。 莫老是在报她送难题之仇呢! 他本人早就算出来了,就想看她算不出,好低头服软。 第168章 算经十书 只可惜,莫老的算盘打错了。 数列是高考必考大题。 沈桃当年为了考上心仪的医学院,高三那年往死拼。 这些公式平日不接触,她以为自己忘了。 可一看题目,那些她以为死掉的记忆就开始攻击她。 沈桃迅速写出公式,代入数据。 连一分钟都没到,她就报出答案,“塔顶三盏灯!” “你就算出来了?!” “嗯!” “小姑娘,你怎么算得这么快,老夫推算用了很久。 是不是有什么窍门,你快讲给老夫听听!” 沈桃面露难色。 她不了解莫老的数学基础。 她怎么和他讲公比啊,首项啊,前一项啊,求和啊这些的。 莫老不知她心中担忧,吹胡子瞪眼睛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要我拜你为师,你才肯教我? 没关系,拜师就拜师。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在算学上强于我,我拜你为师也是应当!” 说着莫老退后两步,撩衣摆就准备磕头。 那是一点不含糊。 沈桃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莫老拽起来。 “莫老,这不是我研究出的算法,我也是在书中学到的。 你要是想听,我讲给你就是,切勿行此大礼!” 沈桃心想,讲就讲吧,她只能尽量让莫老听懂。 她翻了翻莫老书桌上的算学书籍,都是她没听过的。 龙国历史上关于算学的书,最有名的当属《算经十书》。 这十本书分别是《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张丘建算经》《夏侯阳算经》《五经算术》《缉古算经》《缀术》《五曹算经》《孙子算经》。 当中《九章算术》最为出名,最为重要。 《九章算术》中不仅有面积、体积、分数、负数、平方、勾股定理,甚至还有正反比例方程、线性方程、数列等一系列数学知识。 它西汉时成书,记录的是战国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比西方不知道早了多少年。 只可惜,沈桃穿越来的大月皇朝,似乎并没有这么牛B的人物。 莫老这些算学书,都是比较基础的。 沈桃随便翻看一下,全是文言文,看得很费力。 她干脆问了莫老几个问题。 莫老对答如流,听答案已经掌握了相乘、除之的意思。 这就好办了。 沈桃把等比数列公式展开,讲给莫老。 又出了类似的题目,让莫老自己计算,总结规律,最后才引出公式。 莫老眼睛晶亮,大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然后,他把看不懂的算经书推到沈桃面前。 “小姑娘,这些你可懂?”而后莫老大言不惭地摇头晃脑,“我不懂。” 沈桃:…… 不懂你还这么骄傲。 算了,按照现代文理分配,莫老应该是文科生。 逼文科生学数学,当真是难事,尤其还是自学。 莫老笑嘻嘻地:“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春馨书院当算学夫子?” 沈桃抠抠耳朵:“啥?当夫子?就我这样的?!” 莫老点头:“对,就你这样的!” 沈桃:“我可没时间,你不是说了吗,我忙着赚钱呢!” 莫老许以诱惑:“这样,十天上一次课,我春馨书院派马车去山上接你。 结束了再给你送回去! 一个月给你十两银子,怎么样?” 沈桃心想,莫老你卑鄙,你竟然用银钱诱惑,让我内心的美好品德受到了冲击。 你以为十两银子能让我折腰? 哼!“第一堂课是啥时候?!” 好吧,被钞能力打败了! 沈桃刚答应完,就想起,今天不是来给莫老答疑解惑的。 她招手叫来谢智。 这小子站着无聊,差点没睡着。 莫老道:“这是你的随从?” “不是不是,莫老,你考验考验他的学问,要是你看得过眼,就收在春馨书院呗。” 莫老笑着瞪了沈桃一眼,“就知道你个小妮子不会平白无故来看我这个老人家! 不过来都来了,就考问两句吧。” 莫老张嘴就是一段晦涩难懂的话。 没想到谢智直接对出下文。 莫老眼里露出欣喜,他考问的可不是科考必读书籍,没想到这孩子还能答出,可见其用功程度。 他接连又考问几句。 谢智无一例外,全都回答上了。 莫老的喜欢溢于言表,“小子不错,明日就来春馨书院。” 谢智被沈桃领出门的时候还是懵的。 他被竹柳先生收下了? 他就被竹柳先生收下了! 还夸了他! 待沈桃把谢智带回家,却发现谢家笼罩在阴霾下。 谢言板着脸坐在屋中,手边还放着一根木棍。 木棍上沾血,俨然是打了谢父那根棍子。 当时邻里七手八脚地把谢父和谢母抬回家,不知哪个好心人把这根棍子捎回来了。 谢言照料谢父时,提到要报官追凶,给谢父讨回公道。 谢父这才说出那晚的经过。 并直截了当的告诉谢言,袭击他的人就是贺有章。 谢言气愤难当,恨不能就此去找贺有章复仇。 还是谢母拉住他,让他等沈桃回来从长计议。 毕竟没有当场抓住贺有章,他完全可以不认。 谢智高兴地进门,就看到谢言脸色铁青坐在桌前。 他压下心头的喜悦,问:“哥,怎么了?” 谢言:“哥没事,你去温书吧。” “哥,刚才沈姐姐带我去了春馨书院,竹柳先生让我明日去春馨书院读书。” 谢言宽慰地拍了拍谢智肩膀,“你做得很好!好好读书,别辜负了你沈姐姐!” “嗯!我知道了,哥!我一定会争气的!” 正巧这时沈桃也拴好马进门,她看谢言神色不对,问:“怎么了?我走之前你还挺高兴的。” 谢言自知给沈桃添了很多麻烦,他不想让沈桃卷进和贺有章的恩怨里,就推脱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谢母生怕谢言鲁莽,她一把拉住沈桃的手,含泪道:“沈姑娘,求你劝劝谢言,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生事啊。 涟娘快生了,老头子病还没好,谢智还要科考。 要是谢言出事,我们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娘!”谢言打断谢母的话。 沈桃拉着谢母到一边,“婶儿,到底出啥事了?” 谢母偷偷瞟了眼谢言,欲言又止。 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道:“是贺有章打了我家老头子,用这个棍子打的!谢言不让我告诉你,我怕他私自去寻仇。” 沈桃笑了。 贺有章啊贺有章,你当你是霸总啊。 只有霸总的世界里没有律法! 而你的世界,有! 第169章 贺有章被抓jian 谢言偏过头去不说话。 沈桃:“谢言,走吧,回山上。 咱可要好好经营一番,才能对得起贺有章啊。” 谢言还想在家多留两天。 可谢母担心涟娘,硬生生把他推走了。 一到山上,冯茗撒了欢地奔过来,“桃儿,你去哪儿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你。” 沈桃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没控制好力度,差点没把冯茗种进土里。 他龇牙咧嘴:“你不用这么大力吧。” 沈桃干笑两声,哈哈哈,“没控制好力度。山上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冯茗拍着胸膛,“有我在能有什么事?我全能搞定,就是吧……” 冯茗示意沈桃往山虎方向看。 翠兰正站在山虎身旁,手里捧着一碗水。 山虎嘴角噙笑的看翠兰。 翠兰娇羞低头。 这俩人的眼神,含糖量起码十个加号,羡煞一群单身狗。 沈桃不好意思多看,转过头去。 哦吼~ 涟娘好几天没看到谢言,正拉着他左看右看,情意绵绵。 沈桃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被人按头吃了两盆狗粮,肚子好饱。 沈桃在寨中随意逛了逛,还不错,山上有不少游玩的客人。 沈桃叫来鲁齐叔,“鲁齐叔,想必你也知道城里开了个游玩胜地。 你派个机灵的人下山,替我查一查他们东家贺有章。 一旦有情况,赶紧回来汇报。” 鲁齐叔略显兴奋。 去年他们刚上山时,老寨主每天都让他们下山去调查富户。 时隔许久没干这样的事,他还有些想念那刺激的感觉。 他当即领命,怕旁人做事不妥帖,自己亲自去办了。 贺有章这几天倒是挺老实,每天守在翠柳山庄。 因为他在,村民都不好把钱揣进口袋。 一个个都盼望着他早点离去。 这天,翠柳山庄来了十多个游客。 算起来,游玩的银子就有五两。 贺有章收了钱,心里有点飘飘然。 一个村民笑道:“东家,你好多天都没下山了吧。 这里我们都能照料,要不你下山去看看爹娘?” 贺有章不想见爹娘,可想起家中娇滴滴的侍女红雨,就有些心痒。 他把刚收的五两多银子揣进怀里,道:“说得没错,我当真是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我这就回家看看,去去就回。” 村民点头哈腰,“东家您慢走!” 贺有章溜溜达达地回了家,殊不知身后跟着个人。 进了城,贺有章并未急着回家,而是钻进一家布庄。 他看着琳琅满目的花布,指着一匹普通但略有花色的布道:“给我扯三尺这个布料!” 那颐指气使的架势,好似他要砸大把银子似的。 店伙计见惯了这种装B的客人,也不点破,速度极快地扯了三尺花布给他。 付了钱,贺有章拎着包裹回家。 贺母多日未见儿子,拉着他嘘寒问暖。 “儿啊,山庄怎么样?生意还好吗? 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让墨竹过去吧。 墨竹从小跟着她爹,能写会算的,帮你管管帐也是好的。” 贺有章皱眉:“娘!女人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别管男人的事。 墨竹她人呢?我几日未回,也不见她过来瞧我。” “墨竹她晌午去外面逛了逛,她肚子大了,吃不消,这会儿睡下了。” 贺有章拧眉道:“睡就睡吧,也省得在我耳旁聒噪。 我累了,到偏房休息一下,你叫红雨给我打盆热水烫烫脚。 山上条件不好,好几日都未泡脚,身上乏得厉害。” 对贺有章的要求,贺母无有不应。 她赶紧叫红雨去准备热水。 红雨露了个面,就去烧水,只是回头瞟那一眼仿佛有个钩子,勾得贺有章心猿意马。 贺有章在偏房等着,一炷香后,红雨端着木盆来了。 一进门,贺有章就接过木盆放在地上,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他的脸在红雨脖颈上蹭,手不规矩地乱mo,“我的好红雨,你可想死我了。” 红雨推他:“少爷!你别这样!” “红雨,别装了,咱也不是第一次,快和爷一起乐呵乐呵。” 贺有章的手越发不规矩。 红雨之所以和贺有章行不轨之事,就是想嫁进贺家做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贺家不复往日光景,比普通农户还是强多了。 现下她什么都没捞到,自然不愿意配合贺有章。 贺有章赶忙拿出刚买的花布,塞到红雨手里。 “爷刚才路过布庄,一眼就瞧见了这块花布。 这要是做成衣裳穿你身上,那还不迷死爷!” 红雨摸了摸花布的质感,虽然不如贺有章身上的料子,可比她身上穿的强太多了。 她娇嗔着拍了下贺有章,“讨厌!爷就哄我开心。” 虽然没有任何应允,可贺有章明白,她这是同意了,抱着她就往床边推。 红雨一阵娇笑。 就在两人衣衫凌乱,马上就要大被同眠时,门口传来墨竹的声音。 “有章,有章!是你回来了吗?” 眼看墨竹就要推门进来,贺有章赶紧推搡红雨,着急地整理衣襟。 他是和红雨在一起了,也承诺过娶红雨做小。 可这只是为了得到她,说得诓骗之言。 墨竹是个秀才的女儿,娘家颇为殷实。 而且她的两个哥哥十分凶悍,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会跑到贺家,给妹妹撑腰。 相比于贺有章的慌乱,红雨可谓是不急不慌。 她早就希望两人的事被发现。 这样她才有由头嫁进来。 进门时,红雨故意没闩门。 贺有章的原配妻子墨竹吱呀一声把门推开,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贺有章着急忙慌地穿戴衣服,而红雨则裹着被子,露出半个白嫩的肩头。 墨竹脸上闪过震惊,她指着两人:“你们!你们不要脸! 贺有章,你怎敢这么对我? 我跟你是结发夫妻,你以前在州府逛窑子也就罢了。 你怎么把手伸到家里来了! 红雨!你也是个白眼狼。 你进到贺家,我什么重活都舍不得你干,有时候还帮着你一起干。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贺有章就是典型的渣男。 没穿衣服时,他无比慌乱。 穿上衣服,他又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 他呵斥墨竹:“嚷什么嚷?一点小事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是这贱婢勾引我的,我也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第170章 贺有章快入套了 红雨听完后整个人愣住了! 这个男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把自己收用了,转脸就不认人! 墨竹被气坏了,她忽觉肚中一阵翻滚,有猩红的血顺着裤腿流下来。 还是红雨先看到的,指着墨竹哇地一下叫出声。 “血!是血!” 她叫得太大声,惊动了贺母。 贺母慌张地跑来。 墨竹此时已扶着门慢慢跪坐在地,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下。 “墨竹!墨竹你怎么样?这可怎么办?”贺母慌乱地喊:“红雨,快去请郎中!” 红雨只是想过好日子,并不想害墨竹。 她当即拽了衣服,连滚带爬地下床,一边疯跑一边系衣服。 出了门,她直奔医馆,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老郎中带到贺家。 眼看着老郎中进门,红雨抹了把眼泪,在门口挣扎一会儿,掉头往家跑。 红雨只是贺家雇来干活的,并不是卖身。 她着急找家人做主,逼贺有章娶她过门。 一到家,红雨直奔地里,哭哭啼啼地把哥哥叫回家。 红雨的哥哥听了她的遭遇,火冒三丈。 他用手点红雨的头,“你啊你,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贺家! 你心比天高,看不上村里的泥腿子,非要找个富贵人家做小。 现在好了吧,人家不认账,白白搭进去一个黄花大姑娘!” 红雨咧嘴哭,凑近去拽她哥哥的衣袖,“哥,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你要帮我做主啊!” 红雨哥哥一甩衣袖,“行了!你也别哭了,我去找你几个堂哥,带你去贺家讨个公道。” 就在这时,红雨家的门被敲响。 鲁齐推门而入。 红雨哥:“你谁啊?” 鲁齐笑着拱手,“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谈笔买卖。 刚才我在门口也听了个大概,令妹和贺家颇有渊源。” 提起贺有章,红雨哥哥就一肚子气,他瞪着鲁齐:“你和贺家是一伙的?上门来当说客?我告诉你,没门,贺家欺辱了我妹妹,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鲁齐一脸凶相,他面对红雨哥哥,也没在怕的。 他几乎是和红雨哥哥脸贴脸,道:“贺家外表看着风光,实际早就没银子了。 贺有章抵押房子,从全通银号借的银子,这才开起了翠柳山庄。 可他不善经营,入不敷出,拖欠村民工钱不说,已经两个月未还全通银号的银子。 三月不还,全通银号就要卖了他的房子。 就算你妹妹嫁过去,也只会是当牛做马,伺候他一家老小。” 红雨没想到贺家竟这般不堪,她跺着脚哭:“哥,这可怎么办?” 红雨哥哥瞪着鲁齐,“你到底想说什么?” 鲁齐:“你大可以带人去贺家,给你妹妹讨公道。 若是贺家把你妹子收做小,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若是他贺家不认账,我想请你妹妹帮我做件事。 前提是你妹子要在贺家委屈几天。 放心,绝对不是违背公序良俗的事。 事成,我还会给你妹子五十两银子。 待她寻到良婿,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红雨哥还未答应,红雨已经一口应下,“好,就按你说的办!” 鲁齐转身离去。 红雨哥也去找了几位堂兄,五六个壮汉带着红雨急匆匆往贺家赶。 贺家已经乱作一团。 墨竹正在生产,喊得撕心裂肺。 墨竹的哥哥带着家中下人,上门讨说法。 墨竹亲哥揪着贺有章的衣领,怒斥道:“我妹妹怀着身子,你却公然和家里的侍女勾搭在一起。 你厮混的时候,有没有把我们一家人放在眼里? 若是我妹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赔命!” 贺有章像个小鸡子似的,连连告饶。 “哥,真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小贱人勾引我的! 都是男人,你应当能理解我!” 贺有章为了保命,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红雨身上。 这个节骨眼上,红雨带着家里兄长赶到。 她声音尖利:“贺有章你放屁!明明是你先来缠我。 是你说要娶我做小,我才委身于你! 你现在却全推到我身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两家见面,气氛剑拔弩张。 墨竹哥:“贺有章,墨竹还在生产,你要是敢把这个贱人娶进门,我让你贺家在屏县消失!” 红雨哥:“贺有章毁我妹子清白,他要是不娶红雨,我今天就把贺家砸了!” 贺有章两边劝,根本劝不动。 他思索再三,最终决定舍弃红雨。 红雨家不过是普通村户,而墨竹的娘家颇为殷实,他惹不起。 贺有章指着红雨,“你个贱人!要不是你爬床,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滚!你给我滚!” 红雨彻底看清贺有章的嘴脸,她想起鲁齐承诺的五十两。 她转身冲哥哥使了个眼色,又偷狠掐自己一把。 待眼眶红了,她转身噗通跪在墨竹哥哥脚边。 她用巴掌一下一下打脸,哭得肝肠寸断,“是我对不起墨竹姐姐,她待我这样好,我却为了一己之私坏她幸福。 我不是人,我被猪油蒙了心。 我从未想过取代姐姐,只是想在她脚边侍奉。 现在我知道,我和贺家少爷没有可能,我也不敢肖想。 能不能让我留在贺家几天,墨竹姐姐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让我报答她的恩德吧。 一旦她恢复,我马上卷铺盖走人。” 墨竹哥哥转过身冷哼一声,“你有那好心?我看你是想趁我们不在,偷害我妹子吧。” 红雨哭得更惨了,“我从未想过害她,刚才她出事,还是我第一个跑去喊郎中的。 求你们了,姐姐生产,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 她又要照顾小小姐,还要伺候墨竹姐姐坐月子,根本忙不过来。 我绝对不靠近墨竹姐姐,能每日洗涮孩子尿巾,就心满意足了。” 墨竹哥一阵迟疑。 的确,墨竹生产正需要人手。 筛选贴心嬷嬷送过来,也需要时日。 若是红雨真心悔过,顶替两天,做些杂事也是可以的。 他松动道:“问你家老太太吧,这说到底也是贺家的事。” 红雨又扑到贺母脚下一阵哭诉。 贺母也是个苦命人,心软了,她道:“哎!孽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等墨竹醒来,看她怎么说吧。” 就这样,红雨被暂时留下。 一个时辰后,屋里传来孩子啼哭的声音。 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报喜,“恭喜恭喜,生了一位小公子!” 贺有章大步上前,抱过孩子哈哈大笑:“我贺家有后了,我贺家有后了!” 那激动模样,好像是万里江山有人继承了似的。 墨竹悠悠醒来,贺母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直掉眼泪,“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他说了,绝对不会把红雨留在身旁。 红雨也知道错了,说对不起你,想给孩子洗洗尿巾,分担杂事,来报答你的恩德。 找到贴心嬷嬷替手,她马上就走。 有章为了避嫌,也已经回山庄了。 全看你的意思,你要是愿意就留她两日。 不愿意,我马上就赶她走。” 第171章 贺有章挨打 墨竹身心俱疲,她别过脸默默垂泪,“娘,我现在很累,没心情想这些,让我睡会儿。” 贺母长叹一声,出去给墨竹准备红糖水和鸡蛋。 贺母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次真的把墨竹伤到了。 她很喜欢,也很心疼自己这个儿媳。 可一边是儿媳,一边是儿子,她真的没法决断。 墨竹生产后,贺有章躲在翠柳山庄不回家。 而红雨一直在等鲁齐的消息。 鲁齐也没辜负她,在红雨出门采买时堵住她。 红雨左手提着一条鱼,右手拎着一个菜篮子,看到鲁齐,赶紧把他领到背人的地方。 “你不怕被人看见啊!怎么大白天就找来了?” 鲁齐道:“你想方设法留在贺家,也不是真为了给人伺候月子。 我早点来找你,你不是也早点解脱吗?” 鲁齐手一抖,衣袖里落下一根木棍。 木棍的一头还染血。 红雨吓了一跳,惶恐后退,“你别乱来啊!” 鲁齐:“别怕,你只需要找到贺有章一件宝蓝色的衣服。 用木棍在他袖口上钩下一条丝线,确保丝线挂在木棍上,你就可以解脱了。 事成之后,你把木棍给我,五十两银子给你。” 红雨:“你这木棍上还带血,你这是要诬陷贺有章? 我红雨虽然贪图富贵,可还没丧心病狂到诬陷别人下大狱! 这事你找别人吧!” 鲁齐嗤笑:“诬陷别人?你把我想得太坏,又把贺有章想得太好。 这事本就是贺有章做的,我只不过是制造一个证据,让他认罪伏法罢了!” 红雨:“真的?” “那还有假!被贺有章袭击的人已经醒了,指认他是凶手。 现在就缺一个能坐实的证据。 你帮这个忙,不仅能获得五十两银子,还能为民除害。 这是大功一件,你不想要?!” 红雨接过木棍,学着鲁齐的样子塞进衣袖里,“一言为定,今夜子时,在我娘家门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红雨也不是傻子,她怕鲁齐黑吃黑,故而把地点约到了娘家门口。 反正做完这男人交代的事,她也不愿意留在贺家做小伏低,不如早早回家。 鲁齐轻轻一笑,“今晚见。” 红雨慌张地拎着东西返回贺家。 进门时发现气氛不对,家里多了许多陌生男人的面孔。 其中一个苍老跛脚的男人正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孩逗弄,满脸慈爱之色。 跛脚。 红雨瞬间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他是贺有章的父亲。 她早就听贺母念叨过,说贺有章的父亲曾经是将军的亲卫,因为替将军挡箭,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只是他常年在外押镖,鲜少有回家的时候。 故而红雨来了贺家好几个月,都未曾见过他的面。 贺父看到红雨,眉头微皱,下一刻严厉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红雨?” 贺父身经百战,从军队退下来后一直押镖,整日与刀剑为伍,虽然上了年岁,英勇不如当年,可一身肃杀之气更加浓郁。 红雨吓得两腿发颤,俯身行了一礼,“老……老爷,我……我是红雨。” 贺父的眼睛好像能洞穿人心,他上下打量红雨:“留下是为了报墨竹的恩德?” 红雨点头,“回老爷,墨竹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知理亏,想报答她。” 贺父轻笑:“行了,我不知道你为何留在贺家,总之,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 墨竹现在身子不适,还来不及处理你。 这毕竟是你们小辈的事,墨竹不发话,我也不好越过她去处理你。 你只记得一句,墨竹是我贺家明媒正娶来的媳妇,给我贺家养育了两个孩子。 就算不要贺有章这个儿子,我也不会不要墨竹这个媳妇。 你少打那些小算盘!” 红雨心想,要不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你当我稀罕这个只剩空壳的贺家?! 她这么想的,却不敢真的说出口,又行了一礼,才匆匆去干活了。 贺父跟带回来的镖师道:“去那劳什子翠柳山庄把有章给我带回来! 他要是不回来,就给我拖回来。 他要是敢跑,就把他腿给我敲断!” “是!”十几名镖师异口同声,而后离开贺家。 红雨知道,贺老爷子回来,她与贺有章的事就要拿到台面上来审判。 这会儿镖师都出去了,正好方便她行事。 否则她就没机会靠近贺有章的衣物了。 红雨假意干活,实际偷瞄贺家人的一举一动。 贺老爷子昼夜兼程地赶路,已是累及。 逗弄了一会儿小孙子,就回屋休息了。 而贺母还留在墨竹居住的正屋,帮墨竹带小奶娃。 红雨袖子包着木棍直奔偏房。 自从墨竹怀了身子,贺有章以不便同房为由,一直住在偏房。 他的衣物也都放在偏房。 她打开衣柜,嘴里念叨着:“宝蓝色,宝蓝色。” 终于找到那件宝蓝色的衣服,红雨迅速用木棍在衣服上钩了几下。 木棍的一头不算光滑,如红雨所愿,勾下一条宝蓝色的丝线。 红雨生怕勾得不紧,把丝线又往木棍的缝隙里塞了塞。 做完这一切,她赶紧跑出偏房,回自己住的小房间收拾东西。 趁贺有章没回来,她得赶紧跑路。 刚背着包裹跑到贺家大门口,就见一群镖师压着灰头土脸的贺有章回来了。 贺有章大叫,“伯伯,伯伯,轻点,我手疼。” 一名镖师堵住红雨,声如洪钟道:“大哥还没发话,你跑什么跑?给我回去。” 众人的嚷嚷声吵醒了贺老爷子。 他披着衣服跛脚走到院中,立刻有镖师给他拖来一把椅子。 贺有章挣脱束缚,往他爹跟前跑,“爹,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儿子说一声,儿子好去接你!” 贺有章还没跑到贺老爷子跟前,就听贺老爷子大喝一声:“不孝子,给我跪下!” 贺有章被震得头皮发麻,怯懦地撩开衣摆跪下。 贺老爷子指着他,痛心疾首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相当年送你去州府读书,你信誓旦旦要考取功名回来。 结果你不上进,结识一群狐朋狗友,整日挥霍银钱。 到了成亲的年纪,你说非墨竹不娶。 墨竹家境颇为殷实,原本是看不上咱们贺家的门第。 是爹豁着这张老脸,替你上门求娶。 本以为你娶到意中人,能收心读书,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开始眠花宿柳。 墨竹可有怪罪过你一分? 没过两年,你又说你不是读书的料,想趁着年轻学做生意。 我也同意了,还让你把院子拿去抵押。 可你干了什么?你把手伸到自家院子里,趁墨竹有孕,与家中侍女勾搭成奸! 我和你娘是你生身父母,教养不好你,是我们的问题。 可墨竹有什么错?! 你怎么对得起她? 今天我就要教训你这个不孝子,为墨竹出气! 来人啊,给我打!” 贺老爷子手下的镖师收到命令,把贺有章按在地上,扁担一下下打在他屁股上。 贺有章惨叫连连,不一会儿屁股就渗出血迹。 第172章 上堂 贺有章大叫:“爹,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是我的错,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 红雨看贺老爷子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手,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更何况,她袖子里藏着木棍,要是被打,那她的小秘密就守不住了。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老爷做主,不是我故意勾引少爷。 是少爷说墨竹姐姐怀着身子不能伺候,许我做小,我才一时鬼迷心窍。” 贺老爷子看向红雨,“你的事待会再说。打,继续打,别停!” 又是一阵棍棒,贺有章开始喊墨竹,“墨竹,咱俩夫妻一场,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 你快跟爹说,你已经原谅我了,快让他停手吧。” 贺母搀扶墨竹站在门边,她眼里已有泪花。 但她实在被伤狠了,咬紧牙不作声。 贺老爷子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便道:“贺有章你给我记住,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若再昧着良心做事,墨竹不是我的儿媳,也是我贺家的女儿。 而你,就别怪我心狠,把你逐出门去!” 教训完贺有章,贺老爷子看向红雨。 红雨吓得揪紧衣摆,“老爷,红雨知道错了,求您饶了红雨。 红雨再不敢有非分之想,我已经把包裹收拾好了,我现在就离开贺家。” 贺老爷子从袖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镖师。 镖师把银子转交到红雨手上。 红雨蒙了。 不惩罚她? 还给她银子? 这是什么套路? 她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贺老爷子道:“娶你进门做小是不可能的,我儿坏你身子,这十两银子就是给你的赔偿。 你现在就离开贺家,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红雨激动万分。 她赶紧起身,“我这就走!我现在就走。” 而后一溜烟地跑了。 贺老爷子目光深沉地看向墨竹:“墨竹,是有章不对,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往后一段时间我不出门了,就在家好好看着他。 若是他不好好经商,不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不用你说,我大棒将他打出门去。”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啊。 墨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爬了满脸。 她俯身行礼,“谢爹做主。” ** 红雨拎着布包心情轻快地回到家。 红雨哥嫌弃地说:“啧,你的事闹得村里沸沸扬扬,你还有脸高兴?” 红雨不屑道:“那咋了?瞧见没有?贺家老头给的十两银子。 晚上我还能再收五十两。 村里人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去呗,真金白银地落进口袋才是真的。 在意那些,我红雨早就跳河不活了。 哥,今晚拿了银子,我给你留一半。 你赶紧再去帮我找个有钱人家,我就不信,我还给人做不上小了。 这次可打听好了,我可不想再找个贺家那样的空壳子。” 红雨哥都快被妹妹的厚脸皮气死了。 可有这么个妹妹,他能怎么办? 再说妹子也不小气,张嘴就分他一半。 既然钱都进了口袋,村里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反正有这三十两,他的棺材本,包括给儿子娶媳妇的钱都存够了。 是夜。 鲁齐带着银子来到红雨家。 红雨将木棍交给他。 鲁齐瞧了瞧木棍上夹的那根宝蓝色细丝,笑着递出银子。 “合作愉快!” 鲁齐连夜回了黑风寨,木棍交到谢言手上时,他还有点不可置信。 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证据这么快就到手了? 沈桃笑道:“等什么呢?拿着这东西,明天一早去县衙敲鸣冤鼓吧。” 冯茗眉飞色舞,“县令是我舅舅,用不用我陪你去?” 谢言膝盖一弯,跪在沈桃面前,“东家,你救治我爹,不在意我舞弊的名声收留我,还帮谢智进入春馨书院,更为我找到整治贺有章的证据。 桩桩件件,全是恩德。 我谢言没有能力偿还,只有这一条贱命。 只要您差遣,我谢言愿以性命相搏!” 沈桃:“可拉倒吧。我要你性命干啥? 如果有事,大家同舟共济,要你一个人上去拼命,我的人缘得多差。 明儿个一早,你就带着证据下山告状。 听鲁齐说,贺家老爷子把贺有章打个够呛。 就他那样的渣子,就得趁他病,要他命! 千万别心慈手软!” 谢言重重点头,“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谢言只身赶往县衙,敲响鸣冤鼓。 此时徐以德正在吃早饭,听到鸣冤鼓咚咚地响,他手忙脚乱之下,包子掉地了。 “哎呦呦,谁这么早,让人连口早饭都吃不消停。快,来人,给老爷我把官帽拿来。” 伺候的衙差赶紧找来官帽,替徐以德戴好,这才跟着他赶往大堂。 大堂上,谢言跪的端正。 见到徐以德,他深深叩头,“草民谢言,状告翠柳山庄的东家贺有章。 他谋财害命,抢夺我爹银两,并将他打成重伤。 若不是有高人救治,我爹早已魂归西天。 我爹清醒后,指认贺有章是凶手。 恳请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 徐以德就听不了别人管他叫青天大老爷。 一听就激动。 他一拍惊堂木:“谢言,你说贺有章是凶手,可有证据?” 谢言双手举过木棍:“这个木棍上沾染血渍,出现在我爹被袭现场,正是凶器。 发现我爹的村民可以作证。 木棍勾到了一截宝蓝色的丝线,那日草民与贺有章在全通银号碰过面,全通银号的人可以给草民作证,贺有章当日的确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衣服。” “好!”徐以德喝道:“去请证人。” 半个时辰后,贺有章被人用门板抬上堂。 跟随而来的还有贺老爷子、村民以及全通银号的何管事。 衙差手里还拿着一件宝蓝色衣服。 贺家和谢家早期是邻居,两家很相熟。 贺老爷子一眼认出谢言,他略微吃惊。 贺老爷子为人正直,与贺有章不是同一类人。 谢言憎恨贺有章,却并没连带恨贺老爷子,他遥遥冲贺老爷子拱了一下手。 徐以德拎着木棍道:“你们可认得这根木棍?” 有一村民跪着抬头,战战兢兢道:“认得,草民那日晚归,发现巷口倒着一个人。 他满头满脸都是血,这个棍子就扔在一边。” “对,我也认得,就是这根棍子。” 第173章 大堂审判 贺有章趴在门板上,冲徐以德拱手:“徐大人,我听了半天,这案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何要大动干戈把我抬到堂上来?” 谢言赶紧叩首:“青天大老爷,此事与贺有章有关! 草民正是状告他深夜夺财,打伤我爹!” 徐以德又飘了。 他叫我青天大老爷唉。 他啪地一拍惊堂木:“贺有章,你是在怀疑本官吗? 若是无事,我不会宣你上堂!老实给我趴着,等会儿再说你。” 徐以德又转脸看向作证的村民道:“好,人证齐全,这根木棍就是伤人凶器。 全通银号的人何在?” 何管事跪答,“全通银号大堂管事,何友仁在。” 徐以德撵着两撇小胡子问:“十日前,你是否在全通银号见到过贺有章? 他当时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去全通银号干什么?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证言,若有虚假,大刑伺候!” 何管事赶紧去看贺有章,而后陷入沉思。 半晌,他道:“草民的确在那日见过贺有章。 贺有章两月前以房子作抵,在全通银号借银一百八十两,签订契约三年还清。 他已两月未还全通银号的银子。 原本他应还二十余两银子,可那日,他只带了六两。 还央求宽限一些时日,在三月期满时,把欠了三个月的银两一次还清。 草民记得很清楚,他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衫子。 衣服上绣的花样是州府流行的,屏县至今还没有,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贺老爷子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贺有章好好经营山庄,按期还钱。 贺有章答应的好好的。 而且每次书信,他都吹嘘生意如何如何的好。 现在听何管事这么一说,他感觉气血翻涌,恨不能当场捶死这个不孝子。 徐以德没给贺老爷子发飙的机会,他冲拿着宝蓝色衣衫的衙差一努下巴。 衙差立刻把衣服抖开,问何管事:“可是这件衣服?” 何管事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地点头,“正是这件!” 贺有章满脸不屑,他双手垫住下巴,试图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 “我那日的确穿的这件衣服去了全通银号。 可这能证明什么?” 他气焰嚣张,看向那几个指认凶器的村民,道:“你们可亲眼看见我动手了?” 村民看他于大堂之上还底气十足,以为他有后台,吓得赶紧摇头,“不曾,不曾!” 贺有章直直盯着徐以德:“大人,您听到了吧。 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凶徒的长相和穿戴。 你不会要把这打人行凶的罪名,强按在我头上吧。 再说了,我是个秀才。 按照我大月皇朝律法,秀才可以免赋税,可以用奴婢,可以见官不跪,若是官员不作为,收人银钱,栽赃陷害,痛骂官员,也是被允许的。 今日我受伤,只能趴在地上与徐大人见面,可这不代表我的脊梁是弯的。 您要是胡乱定我的罪,我就是告到州府,也要讨回公道!” 贺有章一段话掷地有声,仿佛他真被冤枉了。 徐以德嗤笑:“哦?是吗?” 徐以德拿着凶器缓步走下来,在贺有章身旁蹲下。 他从木棍的一头扯下缝隙里的宝蓝色丝线,展示在贺有章面前。 为了大家都能看清,徐以德把丝线给堂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贺老爷子胸腔上下起伏,他看看徐以德手中的丝线,又看了看贺有章那件衣服,颓丧不已。 他指着贺有章:“你……你个孽子……想当年我在外征战,你娘一人抚养你,十分辛苦。 谢伯伯一家待你亲如家人,好吃的,好用的,都没少你这一份儿。 你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你枉为人!” 贺有章听了贺老爷子的话,不但没觉得羞愧,反而大笑。 “爹,你到底是我爹,还是谢言的爹! 莫非你是趁着人家的男人不在家,和谢言的娘搅和在一起,生下了谢言?” 贺老爷子差点没气个倒仰:“你个孽子,你说的什么胡话?” “我说胡话?还是你有失偏颇?!今日公堂之上,谢言诬告我打伤他爹。 你只凭一段与我衣服颜色相同的丝线,就断定我是行凶之人! 天底下哪有不向着自己儿子的? 所以我才说,谢言才是你亲生儿子吧!” 贺老爷子激动地起身,抢夺衙差手里的木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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