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不过学子们要是觉得有趣,携亲带友的再来玩,那我可是要收银子的哈。” 莫老:“好!三日后是我们学院的休息日,我们就定在那一日来。 还请桃儿给我那些不争气的学生上一课!” “得嘞!就这么说定了!” 沈桃与莫老又交谈了一阵,才让冯茗把他送回书院。 冯茗这厮是个能显摆的,狗窝里藏不住二两干粮。 学点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显摆。 他送完莫老,就把周文墨、陈乔、鲁齐、老六叔全叫到了茅草屋里。 他一板一眼地展示着刚学来的点茶法。 鲁齐和老六叔这些大老粗不懂,叫嚣着:“哎哟我说冯公子,喝你一杯茶也太麻烦了吧。等你弄完,等着喝茶的人都渴死了!” 周文墨却仔仔细细地看。 京城送来的东西无不金贵,京城流行的小玩意他也全能收到。 可这点茶法,他闻所未闻,就连书籍中也不曾记载。 值得好好钻研一番。 待老六叔等人觉得无趣散开,周文墨还坐在茅屋内钻研。 陈乔困得打了个哈欠:“少爷,这里风大,您身子骨也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周文墨摇了摇头,“陈乔,你觉得沈桃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乔都没思索,张口便来:“桃儿啊,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聪明的女人,是个大方的女人,是个顶好顶好的女人,黑风寨里没人不喜欢她。 谁要是娶了她啊,三生有幸!” 说到这儿,陈乔忽然捂住嘴,感觉自己勘破了惊天大秘密。 他磕磕绊绊道:“少爷,你不会……你不会……” 周文墨叹息。 “陈乔,你是知道我身份的。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待不久,早晚要去往那浑浊之地,与人争名逐利。 家里还会为我寻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即便没有感情,也要让两个家族互相加码。 沈桃是个自由的人,甚至比更多男儿都有志向,她不该待在后宅。 我不会那么自私,也不能那么自私。 最近这段时间我很快活,从来没有的快活。 只是这平静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陈乔:“少爷,京城那边准备接您回去了吗?” 周文墨轻轻点头,“下月底,京城就会来人。临走前,帮沈桃把银号的事办妥吧。” 陈乔有些忧郁。 曾经的他一直期盼能跟少爷回京城,辅佐少爷建功立业。 现如今,他犹豫了,心里还有隐隐的抗拒,只是不能说出口。 他走以后,谁来教黑风寨的人写字? 谁又来教黑风寨的人练武? 他的房间还会给他留着吗? ** 为了迎接学子们的到来,沈桃异常忙碌,要规整的东西实在太多,她都累虚脱了。 到了学子们来玩这天,沈桃一早就把黑风寨的人聚集在一起。 沈桃道:“一会儿春馨书院的学子们就要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批客人,所以我们要拿出态度!我昨晚怎么教你们的?老六叔,说来听听。” 老六叔:“见到客人要有礼貌,要微笑,语气要欢喜!” “鲁齐叔有要补充的吗?” 鲁齐一步跨上前:“当客人需要帮助时,要尽善尽美。他说想上茅房,就要亲自把他带到茅房门口,不能随便一指了事。 还要见缝插针地向客人推销我们自己。” 沈桃高喝:“好!解散!” 刚到巳时,大奎手下的兄弟就跑上来报信:“春馨书院的人马上就到!” 鲁齐高喊:“列队!” 黑风寨的人全都放下手头的活,在树林尽头排成两列。 没多会儿,十余辆马车依次上了山顶。 鲁齐一招手,从队首出来数人,把马牵到一边,以免堵住后面的路。 等所有人下了马车,黑风寨的人齐齐鞠躬,异口同声道:“欢迎各位来游玩!” 鲁婶子今天没出去带货,她有个重要的任务,充当向导。 学子们新奇地打量着周边,鲁婶子嗖地一下掏出一面小旗子。 小旗子捆在一根树枝上。 鲁婶子摇晃着树枝,大声道:“春馨书院的学子们,看我这边,这次由我带队,领你们四处看看。” 学子们纷纷回头看向莫老。 莫老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去。 大月皇朝的笔墨纸砚昂贵,束脩也是贵得离谱,能入读春馨书院的,家里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有些家底。 像余修志这样的贫困学子是极少数。 故而,学子对这里的一切都表示出极大的好奇。 鲁婶子能说会道,引着学子们来到茅草屋前,道:“想必各位都听说了,去年有流民进城。 没吃没喝,许多流民就想进城讨生活。 许多人找不到活计,为了一口吃的,又偷又抢,导致屏县人人自危。 县令大人为了屏县百姓能过安稳日子,不得不关闭城门。 我们就是那些流民啊,背井离乡,不得不在这个山头住下。 不过,县令大人也帮了我们很多,否则你们就见不到我们了! 县令大人的功绩我们后面再说,先看这茅草屋,就是我们最初搭建的容身之所。 各位可以进去看看。” 学子们走入茅草屋,屋里干燥又许久没住人,尘土飞扬的。 有学子嫌弃地捂住鼻子,“这茅草屋这么大的灰尘,能住人吗?” 有学子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问鲁婶子:“你们没吃没喝,在这山上靠什么生活?” 鲁婶子:“找野果,啃树皮,打猎,但凡能入口的,全都往肚里塞!” 第123章 眼睛不够用的学子 有学子追问:“那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办了?” 鲁婶子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正同莫老说话的沈桃。 “你们瞧见那姑娘没?她啊,是我们的领头人。 我们全都听她的,正是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吃饱了饭!” “啊?你们全听她的?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 鲁婶子哈哈一笑,把沈桃如何发明跳棋售卖,如何在集市上教他们套圈,又教她怎么卖豆腐,润色说了一遍。 她言语幽默,把众人听醉了,赞叹道:“原来如此!” 莫老和沈桃就站在不远处,能听到鲁婶子说的话。 莫老上下打量沈桃,目露敬佩:“我以为,你们要么是传承几代富起来的,要么就是小富之家安居于此。 没想到你们竟都是贫苦人,不得不说,绝处逢生,你做得很好!” 沈桃拱手应和:“莫老谬赞!” 为了让学子们觉得此处有趣,黑风寨还设了跳棋比赛、套圈游戏。 大家显然对套圈更感兴趣。 一群人排着队,对摆在地上的肉、菜等物,投出圆环。 投中的欣喜不已,与人击掌相庆。 投不中的,懊恼过后,又去排队。 还有人看现场气氛热烈,当即取出携带的纸笔,画了幅学子游玩图。 在寨中玩儿的差不多了,鲁婶就把学子们往观景台带。 相比三天前,后山又青翠了些。 束江对学子们道:“此处阳光正好,微风拂面,眺望远处,各自作一幅画吧。” 学子们去取纸。 黑风寨众人则从观景台下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桌。 学子们席地而坐,提笔作画。 画成,束江逐个点评。 还未评完,就听不远的茅屋里传出琴声。 抚琴之人琴艺高超,琴音时而高昂,如鹰击长空。时而湍急,如激流遇阻石。铿锵热烈过后,琴声渐淡,丝丝缕缕乱人心弦。 激昂处听得学子内心激动,恨不能立时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平淡处,又觉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平添几分忧愁。 束江把画作放到一旁,扯开折扇摇了摇,问身边的沈桃:“是谁在抚琴?” 沈桃礼貌答道:“是我们这里的账房先生,我本想在山下找一抚琴高手给大家助兴。 没想到我这账房先生倒是懂琴,今日献丑,夫子莫怪。” 莫老像个顽童似的从身后窜出来,熟稔地和沈桃打趣:“一天到晚就献丑了献丑了,比我还讲规矩。 这若是献丑,我春馨书院可没脸立于世间。 老朽可不等你们了,老朽要去喝茶听琴!” 莫老脚步飞快,学子们害怕他摔了,赶紧去搀扶。 一众学子跟着莫老的脚步,来到茅屋前。 茅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琴音中断。 几个呼吸间,茅草屋的门就打开了。 一个穿黑风寨统一服装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人相貌普通,可气度不凡。 都说衣服衬人,可换到他身上就成了人衬衣服。 明明与旁人的衣服是同款,可穿他身上,愣是觉得贵一些。 男子一言未发,做了个请的动作。 此人正是李二(周文墨)。 沈桃准备请人抚琴,李二毛遂自荐,连琴都自备。 沈桃就算再眼拙,也发现了李二的不同之处。 日日跟随在李二身边的李三(陈乔),能文能武,也不像普通人。 两人应该不是兄弟,而是主仆。 这对主仆并未做对山寨不利之事,且处处为山寨着想。 沈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黑风寨真没什么可图之处。 莫老被周文墨请进茅屋,坐于榻上。 学生们安静立于两侧。 相比莫老上次来,茅屋显然装扮过了,添了不少物件。 墙上挂了斗笠和蓑衣,墙边放了桌子,劈成小块的木柴整齐堆放在墙角,更像乡野居所。 都说大俗大雅。 就是这么俗的一间茅草房,因有琴音相伴,被学子们认为是高人隐居之所。 愣是瞧出了不屑世俗,回归宁静的高雅。 周文墨淡淡开口:“老先生若是有空,一起喝杯茶可好?” 他嗓音低沉,举止庄重,莫老也守礼拱手:“那就麻烦公子了。” 周文墨从坐榻边拿过几支干枯的枝条,用小剪子咔咔地剪了几下,然后插入小花瓶中。 虽是枯枝,却因插得错落有致,有种区别于仙花的旷达孤寂之美。 他又拿出香炉,香炉下方不知铺垫了什么,被压得平平整整。 周文墨把模具放在香炉里,把磨成粉末的香料倒在上面,压平。 再拿起模具时,香料就形成了一个繁复的花纹。 轻轻引燃,再扣上香炉盖子,一缕青烟升腾而起。 周文墨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做这些事时不疾不徐,更添几分雅致。 莫老面上沉静,内心却起了波澜。 大月皇朝喜欢燃香,可那些香大多制成旋转的盘形,或制成细长条。 引燃后放在香炉里,或插在香炉中。 这里却把香料磨成粉末,做出造型。 燃香都有如此多的学问,高!实在是高! 插花、焚香、喝茶,文人三件套。 已经完成了两样,周文墨开始专注点茶。 短短几天,他的点茶技巧就超过了沈桃。 尤其是调膏作画,沈桃拍马也赶不上。 周文墨端坐榻上,背脊笔直,清冷从容,把众学子都看呆了。 不过,有些学子搞不懂,把茶磨成粉末,那还能喝吗? 直到周文墨将茶打出绵密的沫饽,他们才惊觉自己狭隘。 “我的天,我喝了这么多年茶,竟不知茶能打出白色的东西!” “莫非用了特殊的茶?” “不像,我鼻子灵,刚开始炙茶时,我闻到了淡淡的茶味,和我爹喝的茶一样。 感情喝了这么多年,却不知茶还可以这么冲泡!” “你们看他在干什么?他好像在茶上作画!” 莫老心里偷笑。 这茶啊,我可是喝过呢! 我不仅喝过,我还在上面作过画。 就喜欢看你们没见识的样! 周文墨调膏作画,竹制的小茶勺在沫饽上随意勾勒几下,就出现一幅山水画。 两岸是高耸入云的山,一叶扁舟泛于江面。 学子更惊了,压低声音道:“乖乖,这茶,这茶这么美,得是啥味啊?” “你还想一口?我舍不得喝,我光看着就心情愉悦!” 周文墨双手捧着茶盏,放在莫老面前,道:“请。” 莫老细观沫饽上的山水画,赞叹道:“小小地方,藏龙卧虎啊。” “竹柳先生玩笑了,您能喝我的茶,我三生有幸。” 束江和莫老是忘年交,他当即冲出来,“哎呀,我说莫老,你可别客套了!您要是不想喝这茶,就给我喝一口,我都快馋死了。” 周文墨轻笑,他站起身,冲对面学子点了下头。 “在下还有事,准备先行一步。各位若是不嫌弃,可以亲手尝试这点茶之法。” 学子们心中激动,面色却强忍着,毕竟他们是代表书院出来的,不能太丢人。 周文墨抱着琴,淡笑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十来个学子就抢了起来。 “我来我来!让我试一试!” “你比我入学晚,你得谦让,让我先来。” 莫老轻咳一声,板起脸,“像什么样子!一个一个来!” 莫老刚板着脸训完学生,下一秒就冲沈桃笑开了花:“桃儿,这茶我喝过了,地方让给这些孩子。你不是有个鱼塘吗?带我去捉鱼,我中午想尝个鲜!” 第124章 添加体育课和烹饪课 沈桃心中暗笑他是老顽童,嘴上却一连声答应:“好,好,咱们走。” 莫老甩袖离开,学生们刚要撒欢,没想到,他又返回来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屋里指了一圈,威胁道:“你们动作轻点,别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 沈桃也笑盈盈地说:“你们若是想买相同的茶器,可以去吴阳巷,我就是在那儿定的。” 莫老扑哧笑出声:“你啊你,这时候还不忘赚学子的钱!” 沈桃满不在意,“老先生,民以食为天。我不赚钱,怎么养活这么多人,谅解一二。” “好好好,谅解!” 莫老走了,莫老留下的那杯茶就归束江了。 他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茶汤虽柔滑,但苦涩之意明显。 束江皱着眉咽下,慢慢地,他眉眼舒展开。 苦味过后,口里泛出淡淡的甘甜,茶香在舌尖弥漫。 束江闭着眼回味,半晌才道了句:“好!” 束江在,学子们还是放不开,他便摇着折扇去追沈桃和莫老。 约束的人都离开了,学子们展露出少年心性。 有拿花瓶研究的。 有拿香炉研究的。 有人烧水,有人磨茶,玩儿得不亦乐乎。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忙活,却没一个人掌握技巧,茶汤洒了一桌子。 一个学子丧气道:“喝茶这般有讲究,想必很快会流传开。 我必是要去吴阳巷买上一套茶器,回家好好练习。 到时,让我的朋友们也开开眼!” “程兄,你去买的时候叫上我,我也要回去练习!” “不得不说,这点茶之法,当真精妙。 看了刚才那位兄台点茶,我都觉得这么多年的茶都白喝了,如同牛饮!” 鲁婶子一直等在门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在门口呼唤,“学子们,这一环节结束了,咱们前往下一个地点吧。” “婶子,下一个玩儿什么?”学子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鲁婶子笑吟吟道:“这都晌午了,该吃东西了。 你们瞧见那个山坡了吗?那里有水塘,还养了家禽。 我们东家说了,今天午饭吃什么,可就全靠你们自己个儿了。 抓到什么吃什么!”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正是贪玩好动的时候。 听说让他们自己动手,全都撸胳膊挽袖子,打算干票大的。 鲁婶子带他们来到圈养之地。 说是圈养,这圈大的厉害,足足占了半个坡。 圈里的家禽有被剪掉翅膀的鸡,有高高昂着头的大白鹅,还有低头吃草的羊。 个顶个的肥。 “哈哈!咱们分工,你去抓鸡,你去抓鹅,你,还有你,咱们一起抓羊!” 鲁婶子打开栅栏,放学子们进去。 一群人进了圈,可反了天。 鸡飞狗跳的。 束江遥遥看着这一幕,笑得开怀。 沈桃已经命老六叔准备了火堆。 只要学子们抓到家禽,收拾过后,就可以上火烤。 这些学子整日埋头苦读,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 眼巴前的鸡啊,羊啊,他们愣是抓不到。 最后还是老六叔上场逮了羊和鸡,才让学子们免于挨饿。 黑风寨的人把鸡、羊、鱼收拾干净,串在棍子上,才交给学子去烤。 学子们连调料也认不全,可他们完全不在乎,乱刷一通。 还因翻面不及时,把几条鱼烤焦了。 亲手做的东西就是香,就算是焦了,他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一只羊、三只鸡、外加十多条鱼,吃得都能拼成骨架了。 莫老只尝了一口,就说啥也不跟他们同席,硬要混黑风寨的大锅饭。 沈桃:“怎么?学子们弄得不好吃?” 莫老嘴角抽搐:“吃了一口他们烤的玩意,我现在看到路边的 野草,都觉得鲜嫩可口。” 莫老又吃了几口饭,才放下筷子,感叹道:“这次没白来,我看到了我们书院,还有学子的不足之处。 这些学子若真考出功名,那是要当官的。 当官的不知人间疾苦,岂不祸害了一方百姓? 以后我要常带他们出去,还要教他们烹饪。 去京城赶考,万一遇到点意外,岂不是连口饭也吃不上? 对,还得锻炼体魄,抓个鸡抓个羊都累成这般,不堪大用!” 沈桃瞪大眼睛看莫老。 看不出来,这老人家思想够前卫的。 体育课和烹饪课都打算安排上了。 难怪春馨书院在屏县这么有名,应该的! 用过午饭,都过了未时,莫老提出离开。 学子们意犹未尽,偷偷和鲁婶子打听,问以后能不能带朋友来玩。 鲁婶子笑得合不拢嘴,“能,当然能了!我们还会安排更多的东西呢!” 学子们顿时眉开眼笑,坐上马车离开了。 ** 吴阳巷,陶器店。 掌柜在柜台后算账,算盘珠打得噼啪作响。 伙计从后堂出来,手里端着几个烧好的茶盏,正是沈桃定制的款式。 伙计:“掌柜,这些摆哪儿?” 掌柜抬手一指:“放最下面那排吧。” 伙计着手往货柜上摆,还没摆完,就有十来个学子进了门。 看穿戴,应是春馨书院的。 掌柜的赶紧迎接,“几位公子,想买什么?” 一个学子道:“泡茶的,就那样那样的壶,还有那样的茶盏。”他形容不上,只能边说边比划。 掌柜:“您说得具体一些!要不您看看这货柜上,可有您说的?” 学子们的目光落到货柜上,直到看到最下排,才看到同款。 “那个!就是那个!” “大陶炉、大陶壶用来煮水,小陶炉、小陶壶炙茶,茶盏我多要几个,掌柜你一起算。” 掌柜的有点迷糊,啥玩意大陶炉大陶壶,小陶炉小陶壶的。 他忽地想起,这茶盏是沈桃定制款。 莫非这几位公子说的,是那姑娘定制的所有东西? 掌柜赶忙往后堂跑,抱出了一大堆东西,他问:“公子,说的可是这些?” “正是!我来一套!” “我也来一套!” 掌柜有点蒙,发生啥事了?怎么这么多人要买这款? 还不等他发问,学子们又说:“石臼、石碾、石磨这里有吗?” 掌柜摇头:“这个真没有,你们去石器店问问。” 学子烦闷:“你们怎么不备齐?还要我们再跑一家。掌柜你真是有钱也不会赚啊。” 第125章 提成入账! 掌柜被那学子说的一脸懵。 怎么就有钱不赚了? 钱到底去哪儿赚? 还有人嫌钱多咬手? 掌柜的想和学子们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可学子们显然不想多说。 毕竟他们都要麻烦一趟,到处跑着买,凭什么让后面的人那么舒服,在同一个地方就买全了? 这几个学子,分明是懂什么叫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雨伞撕烂一说。 店里没有现货,学子们交了定金就离开了。 后面几日,黑风寨还是没有迎来客人。 沈桃淡定的很,老六叔和鲁齐则坐不住了。 他们找到沈桃,忧心的问:“桃儿,这怎么不上客人呢? 咱们筹备了那么多,这要是不来人,不白忙活了吗?” 沈桃倒是一派云淡风轻,“莫急,你得让学子们把牛吹出去吧。 这几天他们都忙着读书,你们稍等几日,让消息酝酿酝酿。” 沈桃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前几日学子们作的画放在哪儿了?” 鲁齐呵呵一笑,“寨里有人觉得好看,就拿回去贴自己屋了。” 沈桃道:“咱们不是空着很多茅草屋吗?把那些画全都挂进去。 这可是春馨书院学子们画的,有影响力着呢!” 鲁齐依言去办了。 就在这时,黑风寨里来了个骑马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马背上勒着马,大声吆喝:“这里有一位姓沈的姑娘吗?” 黑风寨的人赶紧喊沈桃。 沈桃整理衣襟走出门,阳光刺眼,她用手挡了挡,“我姓沈,敢问这位大哥,寻我有何事?” 那人自言自语,“竟是这么年轻一姑娘。” 他翻身下马,用袖子蹭了蹭额头上的汗,道:“你们这地方可太难找了,若不是东家跟我说山脚下有个摊子,我还不一定能找到呢。” 沈桃看他出了一身汗,回身看到翠兰就在身边,温声道:“翠兰,去给这位大哥倒点水。” 中年男子推辞说不用,可翠兰拿来水后,他却咕咚咕咚喝了个饱。 黑风寨鲜少有陌生人来访,大家全都驻足看热闹。 冯茗凑到沈桃身边,抬眼打量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问:“桃儿,他谁啊?” 沈桃摇头,“我也不知道,等等看他怎么说吧。” 男人喝完水,大咧咧的用袖子蹭了蹭嘴,对翠兰道了声谢,才面向沈桃,“沈姑娘,我东家姓邱,你可知他全名叫什么?” 沈桃就认识一个姓邱的,正是邱淳,她答道:“莫非是邱淳让你来的?” 中年汉子:“您知道东家名字,那我就没找错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沈桃:“沈姑娘,这是我们东家让我送来的,必须亲自送到您手里。 现在东西送到,您可有话传给东家?” 沈桃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是邱淳的亲笔信,厚厚一沓。 翻开信一看,就露出数张银票。 沈桃吓了一跳,我靠,钱财可不能外露,她赶紧又合上,把信塞回信封。 沈桃手在信封中抖动,感觉把银票都抖出去了,才再次拿出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邱淳这是给她送分成来了。 怕沈桃怀疑,他还罗列了一些账目。 信末尾,邱淳写了一段话:“小燕子传奇在孟蒲县大获成功,我已经拿出利润的一部分,在几个村里开设了免费学堂。 现下我准备将小燕子传奇开到京城去,赚取更多钱财,铺路修桥,造福乡里。 邱家先祖大义,我等后辈也愿效仿,蒙卿点醒,实乃幸事。 现按约定拨付利润的三成,白银一千九百两。 特派亲信之人送到你手上。盼回信。” 沈桃发自内心的替邱淳高兴。 都说商人图财,可沈桃在邱淳身上看到了商人的热血。 不过回信就没必要了,让人带句话吧。 沈桃对中年男人道:“你帮我回去告诉你东家,此一去山高水远,盼他万事小心!” “得嘞,那我先行一步。”中年男人爽朗一笑,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看他已经走远,沈桃掏出银票,在冯茗面前甩了甩,得意道:“看到没,有钱入账了!” 沈桃从中抽出四张百两银票,拍在冯茗手里。 冯茗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沈桃:“啥意思?无缘无故给我钱?说,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求个屁!开戏楼时不是说好了吗?戏楼所赚到的利润,有你两成。 本该分你三百八十两,可看你最近帮黑风寨揽了这么多活的份上,直接给四百两。 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可就收回来了。 你冯家家大业大,肯定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沈桃作势要往回抢。 冯茗赶紧抽回手,快速把银票塞进怀里,“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你还想拿回去?没门。” 两人笑着往屋里走,迎面撞见周文墨,以及他的跟屁猴陈乔。 周文墨目光在打闹的两人身上扫过,随后轻一拱手,“桃儿、冯公子,这是……有喜事吗?” 冯茗还是看不惯周文墨。 他扫了周文墨一眼,不屑道:“美女和帅气公子的事你少管哦。” 沈桃发现了周文墨身份不简单。 通过她一系列脑补,大抵推测出,周文墨是个非常不简单的人物,被人追杀了。 他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混入黑风寨。 一旦让他找到机会,回到他的地盘,那必将血雨腥风。 暗害他的人,讥讽嘲笑过他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小说里全是这么写的。 所以,冯茗现在的态度非常不好。 为了挽救冯茗,沈桃照着他后脑勺就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快给李二先生道歉。” 冯茗满眼不可置信,愚蠢但清澈的大眼睛瞪着沈桃,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沈桃冲他挤眉弄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歉啊。” 冯茗恶狠狠的看着周文墨,扬高音调阴阳怪气的喊:“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他就跑了,还是朝山下跑的。 沈桃指着他的背影,尴尬冲周文墨笑笑:“别和他一般见识,那就是个没心眼的孩子。” 陈乔:…… 感觉桃儿在阴阳少爷。 冯茗没心眼,意思他家少爷心眼子贼多呗。 冯茗跑下了山,倒不是真和沈桃置气。 他和沈桃的关系,按他自己总结,那是过命的。 毕竟把他肚子刨开的时候,他差点把命过给沈桃。 所以一点小事无需计较。 他下山,主要是要回家跟他爹娘显摆。 毕竟咱腰包又鼓了啊。 第126章 准备去参加婚宴 冯茗跑远,沈桃赔笑看向周文墨,还顺势抖了抖手里的银票。 “李二先生,这有笔钱要入账,你这会儿忙吗?” 周文墨礼貌一笑,“不忙,随我来吧。” 陈乔:…… 刚才还忙着下山,打算亲自挑选一个忠心的账房先生,送到黑风寨接替他。 现下桃儿问他忙不忙,他又不忙了。 少爷的心思好难猜。 周文墨进了房间,摊开账册准备记录。 沈桃道:“入账一千九百两,但之前和冯茗有约定,戏楼赚的钱要分他两成。毕竟铺子都是他提供的,所以我刚才给了他四百两。” 周文墨抬头看沈桃:“不该是三百八十两吗?” 沈桃:“你就记三百八十两,剩下的二十两从我个人帐上走,算我的支出。” 沈桃走自己的账也要给冯茗钱,周文墨心头很是不快。 都是朋友,为何厚此薄彼? 她对冯茗那么好,对他却一点都热络不起来。 他当即反驳:“桃儿,你这是在教我做假账吗?” “这怎么算是假账呢?就是我从账上拿了二十两,又给提成三百八十两,一共四百两。” 看沈桃辩解的焦急模样,周文墨不忍,“好吧,下不为例。” 沈桃听周文墨松口,心情一激动,行为就不过脑子了。 她大力在周文墨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兄弟,讲义气!” 拍完,她就警觉动作不对,于是紧张的搓了搓手,“没事我就出去了。” 然后飞一般的跑了。 等她走后,周文墨嘴角扯出一个笑。 对嘛。就该和他这样相处,无拘无束。 陈乔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是麻的。 少爷疯了。挨了下打,不但不生气,还挺高兴。 莫非少爷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秉着讨好少爷的想法,陈乔走上前,在周文墨肩上重重一拍,“少爷,咱们还下山不?” 周文墨的脸肉眼可见的抽搐两下,阴森森道:“你说呢?” 陈乔:……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本以为周文墨不会下山了。 没想到他直接站起来,走到门口才转身皱眉看向陈乔:“还不跟上?” 陈乔:……哎,心真累。 少爷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冯茗急匆匆往家赶,他可真后悔没坐马车,跑的腿都细了。 敲开大门,他兴高采烈的喊:“爹!娘!你们都在哪儿呢?” 平日里,他俩各自在房间猫着,各做各的事。 今天却从同一个房间走出来,看样还精心打扮过,穿的非常正式。 冯母率先开口:“茗儿回来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去喝喜酒。” 冯茗:“哈?喝啥喜酒?喝谁的喜酒?” “是你姨母的儿子成亲。” 冯茗挠头,“娘,徐家不就只有你和舅舅兄妹两人吗?啥时候冒出个姨母,我咋不知道?” 冯母解释:“是我叔父的女儿,我的堂姐。早年远嫁到京城,才回来不久呢,你还没见过,自然不知道。” 冯茗不解的问:“在京城好好的,为啥回来了?” 冯母做了个嘘的动作,“小点声,你姨母是个可怜人,男人几年前患病走了。 这些年夫家败落,不得已才投奔娘家。 你姨母家的表哥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学问高着呢。 他娶的是举人老爷的女儿,听说那举人老爷在朝中还有好友。 若是你表哥在明年的乡试中考中举人,有他岳丈做保,朝中大官随意安排一下,至少是个八九品的官儿。 你表哥若是不想这么早做官,那继续往下考,保不齐几年后就成了状元。” 冯茗:…… 她娘真是什么谣言都敢听。 表哥的岳丈若是朝中有人,为何他考了大半辈子还没出头? 找人给自己安排个官当当,他不香吗? 莫非是有志气,非要考到鸡皮鹤发时,考中状元才肯当官? 结果没当两天,官威还没耍出去,嘎一下翘辫子了,这就精彩了。 见冯茗眼珠子转来转去,冯母就觉得这小子要闹妖,于是轻轻扯着他的耳朵道:“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千万别得罪了姨母一家。” “行行行,不就是吃席吗?我闭紧嘴巴,专注吃席!”冯茗晃着头去换衣服了。 一家三口坐着马车,往冯母叔父家赶去。 马车到了门口,遇到了徐以德的马车。 徐以德没带家眷,马车里空空的。 冯茗索性跳下自家马车,钻上徐以德的车。 徐以德笑吟吟的摸着大肚腩,眯着眼睛摇着头哼曲儿,他撩开眼皮看了看冯茗,“你小子就不能安稳一会儿? 今天来吃表哥的婚席,你心里不着急? 你和沈姑娘的事,啥时候定下来? 用不用我去和你爹娘提提?” “舅舅~”冯茗上手去摸他肚子,委屈道:“你也知道我头些年什么样,见天挺着个肚子,哪儿也去不成。 现在病好了,我还想多玩儿几年呢,把以前没玩儿的全补回来。 再说,我和桃儿就是合伙做生意,我跟着她学到了不少新玩意。 最近我们弄了个风景园,打算引那些公子小姐们过来玩呢。” 徐以德:“沈姑娘头脑是比你灵活,不过这风景园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那片山头,也没什么名人去过,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谁会到那儿去喝西北风啊!” 冯茗梗着脖子辩解:“谁说没名人去过?前几天桃儿就把竹柳先生请来了!” “啥?竹柳先生都让她请动了?”徐以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指头点在冯茗头上:“你说说你,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不告诉舅舅一声。 现在人家都建好了,竹柳先生都请了,说啥都晚了! 下次,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得提前跟舅舅说。” “知道了舅舅!对了,上次和你商量的事,怎么样了?”冯茗追问银号借贷一事。 徐以德美的直摇晃脑袋:“你当舅舅为啥这么高兴?” “莫非是办成了?!” “那是自然,全通银号打算在咱们屏县先推行。 若是反响不错,还要向全国推广呢。 这消息还没放出来,你别到处宣扬啊!” 第127章 明里暗里的讽刺 一行人来到冯母和徐以德的叔父——徐宣家中。 大门上贴着喜字,门口的石狮子也绑了红绸,门庭下两盏大红灯笼随风摇摆。 冯父、冯母、徐以德、冯茗依次下车。 徐以德是他们这辈最有出息的人,走在最前头,大老远就拱手道贺:“叔父,侄儿给您贺喜了!许久不见您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徐宣年过六十,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同喜同喜,我身子还不错,倒是以德你又圆润了些。” 徐以德不喜欢别人说他胖,面上的笑假了三分,“叔父您先忙着,我进去帮堂妹招待客人。” 徐宣笑道:“快进去吧,都准备好了,直接入席就行。” 徐以德进去后,冯父和冯母带着冯茗给老头行礼。 冯茗以前总是病着,没出席过大场合,现下看哪里都新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四周。 徐宣拍了拍他肩膀,对冯母道:“原先听你们夫妻二人说,找到了一位神医,把茗儿给医治好了,我还不信。 瞧瞧茗儿现在活蹦乱跳的,我心里也替你们高兴。 病都好了,茗儿该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 冯母笑道:“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现在正学着做生意呢。” 徐宣脸上的鄙夷一闪而过,“咱们徐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你哥哥也是一方父母官。 茗儿怎能不读书?经商有什么大出息。” 冯父家世代为商,他并不觉得商人有多低贱,有钱有闲,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不过徐家这位叔父,一直瞧不起商人,与冯母成亲那日,他就领教过了。 冯父随意客套了两句,就带着妻儿进去了。 待进门后,冯父撇了撇嘴。 冯母小声道:“别往心里去,我叔父就是那样的人,读了两本书就自命清高,瞧不上行商之人。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别板着脸了。” 冯父沉声道:“知道了。” 随后他活动嘴角,牵出一个笑。 院子里已来了不少宾客,大家互相攀谈,十分热闹。 一个和冯母年纪相当,穿着华服的女子最为忙碌,一会儿叫下人干这个,一会儿叫下人干那个。 冯母遥遥一指,对冯父和儿子道:“那个就是我的堂姐徐倩慈,咱们成婚时,她已经嫁到京城去了。你们是第一次见,待会可别叫错了。” 爷俩互望一眼,点了点头。 既是徐家的事,就让冯母自己去招呼,冯家父子想当静静干饭的背景板。 可他们想隐身,旁人未必肯。 徐倩慈大老远看到冯母,倒着小碎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冯母的手臂,激动道:“堂妹!咱们多年未见,你怎么丰盈成这样了?这两位是?” 自从徐以德当官之后,冯母这个妹子的身份也有所提高。 在屏县这地界,没人敢直接说冯母胖。 现在被徐倩慈这么大声地喊出来,冯母感觉颜面挂不住。 她安慰自己,自己一口一口吃成的胖子,难道还不行别人说?莫气莫气。 默念了好一会儿,冯母才回握住徐倩慈:“多年未见,姐姐还是这么漂亮。这位是我的夫君,姓冯,这是我儿子冯茗。” 冯父叫了声堂姐,冯茗也乖巧地叫了声姨母。 “哎!瞧瞧冯茗这孩子长的,和妹夫真像,现在在哪个书院就读啊?” 冯母赶紧解释:“茗儿以前生病,身体不适,荒废了学业,现在正学着做生意。 虽无缘科考,可以后也能继承他父亲的生意,我们也就没苛求。” 徐倩慈捂着嘴惊呼,语调又拔高三分,“这怎么行呢?读书才有出息,经商那是下三流的人才干的。” 她声音很大,周围人全都听到了。 一些经商的人一甩衣袖,不悦地坐下。 徐倩慈没意识到说错了话,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冯母,让她赶紧送冯茗去读书。 说她的儿子十五岁就是秀才,多么有出息云云。 只听得冯茗眉头紧皱,眼看就要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姨母发飙了。 冯父适时拉住冯茗的手,对冯母和徐倩慈道:“你们姐妹许久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去和堂哥打个招呼。” 冯父口中这位堂哥,是徐倩慈的亲哥哥。 冯母也不想再和徐倩慈纠缠,就道:“堂姐,今天客人多,你先招待客人。 以后你若是留在屏县不走,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叙旧。” 徐倩慈:“也好。” 等冯母走远,徐倩慈翻了个白眼,小声自言自语:“还不愿意与我说话?瞧她那个得意劲儿! 嫁与商人为妻,有什么出息? 早就在父亲的书信中得知,她那儿子不中用。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若是我的博文考上状元,你们还不是要巴巴地求上来。呸。” 徐倩慈瞧不上冯母,冯母也瞧不上她。 她的衣服料子虽不错,可穿戴的首饰全都是老旧款。 莫说京城,就连屏县的贵妇人们也要嫌弃。 况且,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好,瘦得像把干柴,衬得脸上褶子更多。 刚一抓她的手,还能感觉到她指腹粗糙,看样在夫家时没少被磋磨。 也不知道她的优越感是从哪儿来的。 宴席人多,男女就分席而坐,冯母和冯家父子不得不分开。 因着与徐宣是近亲,父子二人、徐以德,全都坐上了主桌。 喝了一会儿茶,门外有喧闹之声传来,应是迎亲队伍回来了。 众人一同离席,去门口看接新娘。 冯茗远远瞧见一队人马自街角而来。 为首之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更显瘦小,身前绑着大红花,正是新郎官。 轿子两旁有孩童跟着玩闹,喜婆抓了一把糖撒出去,他们就哄闹着去抢了。 等队伍走近些,冯茗才看清了这位表哥的长相。 表哥名叫宋博文,今年刚满二十。 他长相并不出色,明明是大喜之日,他脸上却没什么喜色,目光也很空洞。 高头大马在门口停下,宋博文就坐在马上不动。 宾客们议论纷纷,“他怎么还不下马接新娘?” “对啊,傻了?” 喜婆看新郎官半天没动静,上前扯了扯他的衣摆,催促道:“你咋还不下来?” 宋博文回身哦了一声,准备下马。 旁人上马下马,不过是一个翻身,动作利落飒爽。 第128章 冯茗给爹娘出气 宋博文则双手紧紧抓着马鞍,两只脚上上下下的试探地面高度,这才笨拙的落地。 按照流程,他下一步该接新娘子下轿。 没想到徐倩慈扒开宾客冲出来。 她一到儿子面前,就紧张地双手捧着宋博文的脸,左看右看。 又拉着宋博文转了个圈。 “博文啊,骑马没出什么事吧?你不会骑马,我本就不同意你骑马迎亲。 偏偏你岳丈他不肯,若是摔下来,摔到了你读书的脑袋,我看他如何担待?!” 宾客:??? 什么情况? 新娘子还没下轿,宾客全都看着,就公开说亲家的不是? 喜婆看不过眼,挺了挺腰,不耐烦提示:“还请郎君接新娘子下轿,再耽搁就误了吉时。” “哦。”宋博文听到指示,木讷地来到轿边,接出了新娘子。 两人在宾客的簇拥下来到大堂,举行了仪式,然后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宋博文全程都很木讷,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是没人搭话,他就迷茫地站在一旁。 新娘子送入洞房后,宋博文该招待客人,打圈敬酒。 徐倩慈全程陪同不说,该宋博文喝的酒,全被她抢过去喝了。 “我家博文他不会喝酒,我没让他喝过。 他是个读书人,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以后是有大出息的。 喝酒伤身,于读书不利,所以这酒我替他喝。” 有人起哄:“博文他娘,凡事都有个商量。 今天是博文大喜的日子,这酒啊,合该他自己喝,你可替代不了。” 徐倩慈:“怎么就替代不了?不信你们问博文,他愿不愿意让我替他喝?” 宋博文思维都不知飘到哪儿去了,双目放空地站着。 徐倩慈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他才回神,就看到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瞧。 他先是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说了句:“全都听娘的。” 徐倩慈:“你们听到了吧,博文说听我的,那这杯酒我就替他喝了。” 宾客悻悻坐下,没了喝酒的心情。 他们还从未见过,在婚宴之上替儿子喝喜酒的老娘,真是扫兴。 宾客觉得无趣,与徐以德喝了杯酒就走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席间只剩一些近亲,就整合成一桌。 徐倩慈喝了酒,话就多起来。 她先是看向徐以德,道:“堂弟,咱们二十年没见了吧。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不爱读书,整日在外面与人玩耍。 大伯气得拿树枝抽你,抽得你屁股上全是红印子。” 追忆往昔,徐以德有些动容。 可下一句,徐倩慈的话风就转了,“我是没想到,你那么蠢笨顽劣,也能当官。 既然你都能,我的博文博学多才,定能出人头地,给我挣上一个诰命。” 徐以德气得两撇小胡子都吹飞了。 他看向徐宣,希望叔父能喝止自己女儿胡言乱语。 徐宣也喝了些酒,整个人都飘了,他不但没制止徐倩慈,还附和道:“我考验过博文的学识,确实比你强些。 你都能做到的事,博文也定能做到,还会比你强上几分。” 也就徐宣的大儿子,徐倩慈的亲哥,还残存两分理智。 他呵斥徐倩慈:“休要胡言。” 呵斥完,他又看向徐以德:“堂弟,倩慈她喝醉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徐以德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闹得难堪,强压下心头的不快。 徐倩慈讽刺完徐以德,转头又看向冯母,“大伯娘死得早,大伯一个人拉扯你们兄妹。 一个男人懂什么?你以前穿的衣服,戴的首饰,还不都是捡我不要的? 现下你嫁了个经商的男人,倒是了不得了。 瞧瞧那满头的珠翠,打扮得比主人还要显眼,是想抢风头吗? 就你那满身横肉,谁能瞧得上你?眼睛瞎了吗? 还有你那夫君,脸长如驴。 偏你当个宝,走哪儿都看着,谁稀得和你抢似的。 儿子也是,不通文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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