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别让他们家跑了。 给他们一天时间考虑清楚,要是他们拿不出办法,咱们就送他们去见官!” 程大河听女儿这么说,脸上戾气也收了,他随意指点了两个人道:“你俩在这里看着!其他人都跟我回去吧!” 程家人呼呼啦啦走了,栓柱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这都是做得哪门子的孽啊! 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五十两,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要不……要不……咱真把孩子抱出去给扔了?” 于父一脚踢上她,“放你娘个狗臭屁!这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栓柱的孩子,流着于家的血!” 栓柱娘挨了一脚,哭得更大声了,“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几人在院子里蹲了大半晌,凉气逼得他们不得不进屋。 一家人愁云惨淡地围在桌边,都过了饭点,也没有想吃东西的意思。 于栓柱:“娘,要不咱们再去我堂哥家问问?” 栓柱娘气得一拍桌子,“问什么问!你没听那王氏说吗?她找人算过,说咱们的孩子耽误她的金童进门。 呸,她就是那生不出儿子的样,还金童呢。 今天她坏我好事,我就算把孩子掐死,我也不会给她。 就让她到老无依无靠,没有儿子养老送终!” 于栓柱眼睛一转,又想出一个主意,“要不咱们把孩子给翠兰送去?” 栓柱娘眼睛一亮。 对啊。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送给她最合适。 无论怎么养活,这孩子终究是于家血脉。 往后要是出息了,不妨碍咱找上去。 要是没出息,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于父心里也盘算到了这点,皱着老脸点了点头。 一家人目光对视,心里的算盘珠子都快隔空打到别人脸上了。 于栓柱起身看了看,外面天全都黑了。 他起身抱住孩子,朝门口走去。 程家留下的人看他出门,厉声质问:“干什么去?是不是想跑?” 于栓柱笑道:“跑什么跑啊,我爹娘都还在呢。娇娇不是让我处理了这个孩子吗? 我左思右想,决定把孩子给她娘送回去。” 程家一人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到那后别忘记签个条子,这孩子以后和你绝无瓜葛,别想着以后仗着孩子再来打秋风。” 两人脚步飞快地朝赵翠兰家赶去。 赵翠兰早就得到了消息,急地在家里直转圈。 她生怕于家人想不到这一招,频频催促赵青山,“哥,要不然咱们亲自去一趟。” 赵青山安抚她:“翠兰,你快坐下吧,东家说他们会来,他们就肯定会来的。” 过了一会儿,村里狗开始狂吠。 赵青山激动道:“来了。” 果真,于栓柱和程家人披着夜色赶到了。 赵翠兰一见孩子,赶紧从于栓柱手里抢过来。 于栓柱看着赵翠兰,心里也难掩酸涩。 经历了这一番事后,他早就后悔把翠兰休回家了。 可现在程家逼门,他已经没了回头路。 于栓柱狠心道:“翠兰,这孩子你要不要?要是你不要,我就抱到后山给埋了!” 翠兰抱着孩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孩子的小脸,眼泪已经爬了一脸。 她点头,“要!孩子我要!” 程家人道:“既然你要这个孩子,咱们就签个契约。从此以后,这孩子无论是生是死,都和于家没有半分关系。 若你仗着孩子的关系上门,别怪把你当盗贼打出门去。” 翠兰点头,“签!我签!” 翠兰被休,孩子被留在于家,至少能证实孩子是于家的。 现在人家于家连孩子都不要了,送上门来。 这对一个被休回家的女人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 可赵翠兰已经顾虑不了这么多了。 只要把孩子给她,再大的委屈她都能顶。 更何况,沈桃说了,明天一早就会接她去黑风寨。 只要看不到村里人丑恶的嘴脸,他们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103章 演员见面会 跟随于栓柱来的程家人会写几个字,正好可以由他代笔。 赵青山敲开了村里土郎中家的门。 土郎中是他们村唯一会写字的人,经常帮人写信读信,故而家里有纸笔。 千恩万谢地借了纸笔,赵青山赶紧往家跑。 程家人为了让赵翠兰不能再攀附于栓柱,条件写得十分苛刻。 孩子归赵翠兰所有,跟于家再无关系。 无论以后生老病死,都不可求到于家人头上。 赵翠兰为了孩子照单全收,按下了手印。 于栓柱和程家人揣着字据返回。 等人走后,赵翠兰抱着孩子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又哭了一鼻子。 嫂子李氏在旁规劝:“翠兰,孩子都到身边了,就别哭了,给孩子弄点吃的吧。” 赵翠兰许久没在孩子身边,外加她忧思过重,已经没奶了,只能熬些米汤给孩子充饥。 孩子吃饱后,不哭不闹地睡着了,赵翠兰这才搂着他睡下。 赵青山归还纸笔后,马不停蹄赶去黑风寨送信。 抵达黑风寨时,已是后半夜了。 沈桃一直在等消息,睡得并不熟。 赵青山一来,她就醒来。 得知孩子到手,沈桃赶紧让人套车,打算趁村民还没起,赶紧把她们母子俩接上山。 以免被村民看到,又在背后嚼舌根。 赵翠兰依依不舍跟哥嫂告别,上了车。 沈桃冲赵青山一拱手,“青山兄弟,你先在家陪嫂子待两天。 有护卫工作时,我就差人来喊你。” 马车远去,赵青山依然矗立在自家门口,自言自语道:“翠兰是遇上好人了啊,希望你和孩子以后一切顺利。” 黑风寨来了个奶娃娃,大家都很高兴。 你抱一下,我抱一下。 翠兰的孩子一点都不认生,谁抱都不哭,一逗就笑。 大家就更喜欢了,抢着帮带孩子。 沈桃把赵翠兰带进暖棚,交代需注意的事项。 赵翠兰看到绿油油的植株,都傻眼了。 现下已经入冬,树叶枯黄,地都冻了,咋还能看到这么脆嫩的庄稼? 还是东家有本事。 赵翠兰心里对沈桃的敬佩又添了几分。 之前房间里进光少,庄稼只抽条,嫩绿嫩绿的,一点开花结果的迹象都没有。 现下阳光透过塑料薄膜照进来,叶片的颜色逐渐发深。 翠兰反复观察,惊喜道:“东家你看,这个,这个好像有花苞了!” 沈桃凑过去一看,果真,土豆秧苗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花苞,要不了几天就能开出花来。 沈桃满意于翠兰的细心,故而交代道:“翠兰,这些种子都是我千辛万苦弄回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照料。” 翠兰点头,“东家你放心吧。” 安顿好翠兰,沈桃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已经休息了好多天,演员们是该出去见见人了,否则小燕子传奇的热度就该消散了。 沈桃把冯茗叫了过来。 这几天沈桃无事安排,冯茗就自己给自己找了活干,跟着大奎在山脚下吆喝。 他到底比黑风寨的人精通些文墨,推销起来引经据典,拉到不少生意。 大奎以前没觉得读书有用,现下才发觉书中自有黄金屋,见天缠着陈乔多教他一些字。 沈桃对冯茗道:“冯茗,我想在酒楼办演员见面会。 第一站,我想选在你们家的庆丰楼,你看怎么样?” 冯茗:“行啊,这还用商量?” 沈桃:“你得和你爹娘说一下,有许多事要提前安排。” 冯茗拍了拍身上的土,“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我这就下山。” 沈桃:“这事要尽快,见面会就安排在后天吧,顺便差人给赵青山送个信。 算了,我和你一起下山。 你回家,我再找其他酒楼的掌柜商量商量,定下后续演员见面会的时间。” 两人一起下了山。 沈桃独自来到黑风戏楼。 打开戏楼大门,沈桃看到地上摊着三封信。 应是有人来送信,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就把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信是邱淳从孟蒲县传来的。 按照信封时间看,每五天一封。 打开第一封信,邱淳的喜悦透过干涸的字迹迎面扑来。 大抵是告诉沈桃,他的演员已经选好,已经排练了好几集。 银楼、布庄、书坊也都提前做好了准备。 第二封信,告知沈桃地点已经选好,宣传也已到位。 第三封信,邱淳更是激动,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 他说小燕子传奇上演第一天就造成了轰动。 戏楼大门差点没挤坏,布庄、银楼、书坊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并邀请沈桃去孟蒲县参观指点。 沈桃挑了挑眉。 心中暗自得意。 轰动?这不是应该的吗? 前期做了这么多准备,而且有屏县的例子在前,可谓是照搬照抄,不轰动才奇怪吧。 沈桃把信揣进怀里,随后从戏楼里掏出宣传用纸。 她提笔斟酌半晌,这才落笔。 不多时,黑风寨戏楼门口的牌子上,贴出一张告示。 来往行人一看,激动地喊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黑风戏楼门口张贴告示了!” 认字的人一字一句念给大家听,“小燕子传奇的全体演员于后日在庆丰楼与大家见面。有兴趣者请于后日巳时前赶到——黑风戏楼。” 这人话音一落,大家就议论开了。 “我女儿最喜欢紫薇,她要是知道紫薇会去庆丰楼,她肯定要去。 我这就回去告诉他!” “大家还等啥啊,快去庆丰楼定位置,去晚了人都见不到!” 刚还一群人聚集在黑风戏楼门口,听了这声吆喝,全都撒腿跑了。 有钱的着急去庆丰楼定位置。 没钱的,也不耽误他们四处报信。 沈桃见门外的人都走了,她这才关门落锁,打算去找其他酒楼的掌柜商议。 告示张贴出去不过一刻钟,沈桃沿街走着,就听到了不同的交流探讨声。 “你们听说了吗?小燕子传奇的演员后天要在庆丰楼办见面会!” “你后天去吗?” “我啊,我还忙着出摊,没时间。” “啧!后天肯定好多人要去庆丰楼旁边,人流量肯定很大。 你去那门口摆摊,生意肯定比这儿好!” “对啊,我咋没想到。那去,必须得去!” “老嫂子你呢,你去不去?” “我也去,我平时就绣点花样卖卖,之前仿照小燕子传奇里衣服的花样绣,卖了不少钱。这回我得凑近点,看看能不能看到新花样。” 冯茗回到家后,先去看了他娘。 冯夫人正在房间里换衣服,试戴首饰。 她买的是小燕子同款。 早就预订了,只是人家生意太红火,才做出来。 冯茗敲了敲门,在门口喊道:“娘!我回来了!” 冯夫人笑嘻嘻地开门,“我儿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冯夫人冲冯茗直眨眼,身体还晃来晃去的。 冯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儿子夸夸自己。 只可惜冯茗这个没眼力见的,愣是没看出冯夫人的意思,还大咧咧地问:“娘,你咋了?得了眼疾?要不要我叫个郎中过来瞧瞧?” 第104章 要写话本子的冯父 冯夫人差点没被气个倒仰,心中默念,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冯茗实在不上道,冯夫人也不逼他,自顾自地照镜子去了。 冯茗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起身告辞去找他爹。 冯父正在书房。 市面上的话本子都让他看光了。 他受到小燕子传奇的启发,决定自己写一个话本子。 此刻他已经写出了开头。 冯茗在门外喊:“爹,我能进来吗?” 冯父文思泉涌,一肚子的点子想和人倾诉,正好儿子回来了。 他扬声道:“我儿!你回来了!快进来!” 一进门,冯父就拉着冯茗坐下。 冯茗刚想张口说庆丰楼的事,冯父就道:“你看看爹写的话本子,一个孤女去寻亲,结果爹不是亲爹,但是她和人家的儿子看对眼了……” 冯茗:…… 这和小燕子不是一个套路吗? “爹!” “孤女大字不识一个……”冯父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冯茗实在忍无可忍,大声道:“爹,沈桃和我说,想在庆丰楼办演员见面会!” 刚还耳朵塞了鸡毛的冯父顿时激动了,“演员见面会?这么说容婶子的扮演者也会来喽?” 冯茗点头,“对,会来,他这个第一大反派必须登场。” “你咋早不说,耽搁这么长时间!” 冯茗:……你倒是给我机会张口啊。 ** 见面会当天。 庆丰楼门口热闹非凡。 看客还没来多少,小摊就已经沿街支了一路。 快到巳时,大批看客赶到。 还有乘坐马车来的贵妇贵女,把整条街都堵了。 赵青山作为护卫总管,带着庆丰楼的伙计们疏通道路。 “马车往这边来,我们和隔壁谈好了,可以先停在他们门口。” “这位小姐,小心小心。” “您提前订了包厢了里边请里边请!” 有提前订桌的都进了屋,伙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三号桌,小食套餐来一套!” “八号桌,也来一份小食套餐!” “楼上甲字号包厢要一号套餐!” 冯父穿戴精神的招待客人。 等了一会儿,小燕子传奇的演员组还没有到位,众人有些不耐烦了,喊道:“演员组怎么还没来?” “对啊,啥时候来啊?” 楼下忽然传来喧闹声:“有一队马车过来了!” “是小燕子传奇的演员来了!” 冯父一听,赶紧招呼乐器组挤到大门口。 五辆马车在庆丰楼门口一字排开停好。 赵青山连忙挤过去,在第一辆马车前站定,低声问:“准备好了吗?” 马车里传出沈桃的声音,“可以开始了。” 赵青山大喝一声:“起!” 他声音一落,乐器组立刻开始演奏。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同时,五辆马车的帘子齐齐撩开。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容婶子的脸同时出现。 他们踩着音乐的节奏,走下马车,十分气派。 周围立刻欢呼起来。 不同角色的粉丝团开始高声呐喊,“小燕子!我们永远支持你!” “紫薇!我喜欢你!” 蒋招和蒋盼她们面皮薄,含羞带怯地进了庆丰楼。 只有老六叔这个社交达人,不停地和人挥手,时不时还来几个飞吻。 沈桃走在最后,一直催促老六叔。 “老六叔你快走。我虽然给你洗白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恨容婶子入骨。 我刚才瞧见有人找烂菜叶子去了,你再不走就砸你一头。” 老六叔心中一紧。 那可不行。 他今天穿的可是新衣服,周记布庄按照他的气质专门定做的。 以后还得穿呢,可不能给砸脏了。 庆丰楼的一楼专门清出了一块地方,周围还吊起了幕布。 几位演员直接钻进幕布后面。 沈桃充当主持人,她笑着道:“各位观众,今天是演员见面会。为了答谢大家的喜欢,我们的演员准备了几个节目,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容他们准备一下。” 大家被吊足了胃口,哪儿还有心情吃,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幕布。 乐器组也在一旁准备好了。 慢慢地,大幕拉开。 悠扬地乐曲声响起。 扮演小燕子的蒋招从幕布后走了出来,她目光含情,随着曲调缓缓唱起来。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曲调层层递进。 蒋招的眼里含了泪光,远远瞧着虚空中一点,好像在思念心中的爱人。 看客如痴如醉…… 这……这是什么曲调?虽然直白,但是直击心灵。 蒋招唱到动情处,转身走到幕布后,牵手拉出蒋盼。 两人声音婉转,感情真挚,唱得大家心都跟着颤,似回忆起青葱少年时朦胧的爱意。 一曲终了。 场下一片静默。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鼓起了掌。 大家全都回过神来,掌声雷动! “好听!太好听了!这曲调十分新颖,简单,易学,我都能跟着哼两句了,你是风儿~我是沙~” 演员们又献唱好几首。 这种没有主持人啰嗦,没有插播广告的纯音乐会,简直不要太爽。 观众把手都拍红了。 一个时辰飞快过去。 沈桃忽然拿出一沓画像,“各位朋友们,这是小燕子和紫薇的神态画像。 里面有她们各种妆发造型,喜欢她们妆发造型的,可以买一张回去研究。 而且这上面还有她们的亲笔签名。 姑娘们长得漂亮,小伙子长得俊俏,贴在家中的墙上贵气着呢! 家里怀了娃儿的,更要多看,生出来的孩子男的俊,女的靓! 今天只有二百张画像,要价不贵,三十文一张! 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先到先得啊!” 这话一出,台下那些发烧的粉丝忘情地喊着:“给我来一张!我要紫薇的!” “我也要一张!我要小燕子的!” “我要永琪的!” 老六叔全程冷脸。 咋没人要买他的? 好生气,好失望。 没眼光! 第105章 准备过年 就在老六叔愤懑委屈时,一道男声忽然扬高,“容婶子的我全包了!” 全场目光全都朝说话的男人chua.chua,心想,谁这么没眼光?! 男扮女装,还是个大恶人,这还有人喜欢? 冯茗头低得都快扎到地上了。 因为要容婶子画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爹。 老六叔刚还苦着一张脸,不过片刻就激动的喜上眉梢。 老哥! 你有眼光! 冯父似乎看不到别人眼里的诧异,浑不在意地又说了一遍:“容婶子的画报我全要了!” 冯茗挪动到他爹身旁,嫌弃地低声问:“你就不能买个正面人物?” 冯父切了一声,“你懂啥?爹的话本子里正缺个反面人物,我要拿着画报回去找灵感!” 沈桃手上的画报很快被抢购一空。 她看时候差不多了,就让赵青山护卫着演员们登上离开的马车。 食客们见演员都走了,这才开始吃饭。 又热闹了好一会儿,食客才全部走光。 庆丰楼安静下来,桌上杯盘狼藉,伙计们穿梭其中忙碌。 冯父则在柜台后满意地数钱。 这一天卖出去的东西,比往常一个月还多。 他从中拿出利润的三成,大概十五两,然后叫来沈桃。 “沈桃姑娘,今天多亏了你,庆丰楼才这么热闹。这是三成的利润,你收好,可别嫌少。” 沈桃也不推辞,这是之前就定好的,她收得问心无愧。 算上卖画报赚下的七两银子,这一趟出行,捞金二十二两。 这放到普通农户家,十年也够呛能攒够这些。 继续演个十场八场的,又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沈桃不多做停留,打算返回黑风寨。 冯茗想要跟着走,冯父拽住他,“儿啊,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别急着走啊。 再在家住上两天,咱们爷俩好好给话本子润色润色啊。” 冯茗心想,可拉倒吧。 你那是写话本子吗? 那是抄小燕子传奇吧。 他赶紧推辞,“爹,你也知道我文墨不通。有我参与,说不定你的话本子就得搞砸。 爹你继续,我还是跟着沈桃回去,也好多在她身边学点东西。” 说完,他一溜烟钻上沈桃的马车,跑了。 就如沈桃预期的一样,往后的一个月里,她的团队周转于各个酒楼开办见面会。 到后来竟是有乡绅富豪办宴席,专门请他们过去撑场面。 每场至少都有二十两银子的进账。 不足一个月,又攒下二百多两。 时间飞快划过,雪落了一场又一场,再有三天就是新年了。 沈桃房里放了个炭盆,她懒洋洋地靠在炭盆边不想动。 黑风寨的人过惯了苦日子,丝毫没觉得寒冷的天气难熬。 他们都忙着洗衣服、拆棉衣,打扫房子。 沈桃觉得自己再这么待下去就废了,必须起来找点事做。 她穿上棉袄,蹬上棉鞋,两只手互相插在衣袖里取暖,这才用胳膊肘推开门走了出来。 刚一出门,凉气就从四面八方往她的脖子里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鲁齐手里抱着个孩子,笑着迎面走来,爽朗地喊了声:“桃儿!” 这孩子正是赵翠兰的奶娃娃,起名叫赵小风。 原本翠兰要让孩子叫赵黑风的,感念黑风寨的收留之情。 只是沈桃觉得,叫赵黑风实在难听,这才改叫赵小风。 赵小风朝沈桃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唱,好像在求抱抱。 沈桃从鲁齐怀里接过孩子,“呦,小风这么开心啊,姨姨抱抱。” 鲁齐怀里空了,顺势开始汇报工作:“桃儿,过年的年货已经采办好了,按照你的要求,也给每个人置办了新衣。 只是……” 沈桃看鲁齐欲言又止,故而问:“只是什么?” 鲁齐道:“按照以前在村里的习俗,年前都要给人送点年货,表示头一年的感谢。 你看咱们要不要准备点,给去年支持过咱们的掌柜送过去?” 沈桃一顿。 她没成过家,还真没在这件事上操过心。 现在被鲁齐一提点,她顿时觉得应该走动走动。 沈桃一边逗弄孩子,一边交代:“鲁齐叔,这事就交给你和老六叔去办。 给各个掌柜都备点礼物,周记布庄还有传承首饰店礼送的重一点。 再另外备一份厚礼,我去拜访一下县老爷,冯茗他舅舅。” 鲁齐笑着说:“得嘞,我这就去办。劳烦桃儿你帮忙把孩子给她娘送过去。” 沈桃抱着孩子到处找翠兰,最后在暖棚中找到了她。 暖棚中的玉米已经抽穗,地瓜和土豆也都开出了朵朵小花。 翠兰正拿着一根羽毛,在这个花蕊上沾一沾,那个花蕊上沾一沾,是在授粉。 前世沈桃虽种过东西,但授粉这些大多依靠大自然的蝴蝶蜜蜂一类。 倒是没想过在暖棚中没有这些小动物,该如何授粉。 还好翠兰心细,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翠兰见沈桃抱着孩子来的,生怕累着她,赶紧伸手接。 孩子看到妈妈,开心地直挥手。 “翠兰,这段时间还习惯吧。” 暖棚里热,翠兰又穿着棉袄,脸热得红噗噗的。 她笑着说:“习惯着呢!谢谢东家帮忙,要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沈桃刚才被鲁齐一提醒,想起年前串门走动的事,便说:“翠兰,年前你要不要去你哥哥嫂嫂家看一看?” 翠兰脸上先惊后喜,“我能回去吗?” “那为啥不能?你去找老六叔,让她把你的月钱结一结,顺便把你哥的月钱结了一并带回去。” 翠兰这次惊讶更甚,手指了指自己:“我?我还有月钱?” 沈桃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觉得有趣,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当然有月钱!难不成让你白给我干活?” 翠兰眼里聚起泪水,她强忍着不让流下来,推脱道:“我不能要!您收留我,给我吃给我住,还让人帮我带孩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哪儿还能要银子呢。” 沈桃:“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可没让旁人帮你带孩子,他们是看孩子可爱,所以都愿意帮忙搭把手。 至于你,干活认真负责,除了忙活暖棚,平日里还帮忙做饭,帮忙浆洗衣物,一整天忙得像个陀螺,我都看在眼里。 你别再推脱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的小风考虑。 他长大以后要读书,还要说媳妇,哪儿能离得了银子? 莫非你是打算以后让我替你出这笔钱?” 翠兰一听这话,慢慢低下头,嗫嚅双唇道:“那,那我就收了。 谢谢东家!谢谢您……” 第106章 拜访县太爷 翠兰后面要说的话,肯定是感谢一箩筐。 沈桃听的麻烦,摆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就回去吧,住两天也没关系的。” 沈桃走后。 翠兰抱着孩子找到郭婶子。 “郭婶子,我想回娘家看看我哥嫂,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小风。 我晚上就回来,绝对不会耽误事的。” 郭婶子看到赵小风,就想起自己的孩子。 她抱过孩子,贴心道:“你去吧,孩子我们带着。 只是,你不打算让哥哥嫂嫂看看孩子吗?” 翠兰脸上的落寞一闪而逝,低声道:“我倒是想。可抱着孩子回去,村里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我被休回家已经让哥嫂难做了,怎么好再让他们被人指指点点。” 郭婶子表示理解,抱着孩子去一边玩了。 翠兰找到老六叔,领到了她和哥哥的月钱。 她和哥哥竟然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两银子! 两人加起来足足二两! 二两银子,这在村里是大数目。 起早贪黑的干,一整年吃喝花销下来,都未必能攒够二两。 翠兰怀着激动的心情,揣起二两银子,又换了寨里发的过年新衣,这才朝山下走去。 路过县城,翠兰给小侄子买了糕点,又扯了些布,买了块肉,打了一斤酒,打算带回哥哥家。 翠兰大包小包,又穿着新衣裳,一进村就吸引了目光。 有那好事的婶子凑上来攀谈,“呦!这不是翠兰吗?这一个多月你上哪儿去了?买这么多东西啊,是回来看你哥嫂的?” 翠兰:“我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工去了,临过年了,我告了假,回来看看哥嫂。” 那婶子还拉着翠兰,问东问西。 问她是在哪里做工,月钱几何。 能不能介绍她家闺女也去做工。 若是从前,翠兰根本拉不开面子拒绝,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在黑风寨待了一遭,李三老师每天教认字,教道理。 她明白了,很多糟糕的人情关系,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翠兰拒绝道:“婶子,天色不早,你早点回家吧,我还有事。”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走后,一脸笑意的婶子顿时变了脸,“呸!还做工?怕不是出去干什么不正经的买卖了。好人家的闺女,谁能这么短时间赚这么多钱!” 翠兰来到自家门口,大老远就看到嫂子李氏在门前扫雪。 “嫂子!嫂子!”翠兰小跑两步,手里拎着东西,让她这几步跑看起来有点滑稽。 李氏扔下扫把迎过来,“翠兰你回来了?咋还带这么多东西?” 她接过东西,这才细细打量赵翠兰,扯出一个疼惜的笑,“看着瘦了。” 翠兰笑盈盈的,“嫂子,我可没瘦,摸着腰上都长肉了。我哥呢!” “你哥在屋里,快进屋。” 两个小侄子正在屋里玩翻绳游戏,看到赵翠兰全都扑过来,“姑姑,你回来了!” 眼看过年,小侄子也没添新衣服,屋里也冷冷清清的。 翠兰赶紧放下东西,掏出怀里的银子递给赵青山,“哥,东家让我带来的,是你这个月护卫的月钱!” 赵青山刚刚还在愁着没钱过年,没想到这会儿钱就来了。 他又高兴,又羞愧。 “这护卫也不是见天都去,隔几日才去一次。 东家还给我按整月发,我心里过意不去。” “东家说了,以后还有用得到你的时候呢。 跟着她干,这钱只会越来越多,哥,你放心收着吧。” 赵青山担心翠兰在山上的境遇,夫妻俩拉着她说了好一阵子话。 天都快黑了,李氏起身要做饭。 翠兰拉住她:“嫂子别忙了,我得赶紧回去。 虽然东家给了我假,但是小风还在山上。 大家都是好人,愿意帮我拉扯一下孩子,可我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赵青山道:“你说得对,那回吧。我送你,你一个女子走夜路不安全。” 翠兰也没推脱,让赵青山送着回了山上。 鲁齐是个心中有数的,动作也够麻利,下山置办了一堆礼物。 鲁齐把最贵重的一些,送到了沈桃房间。 第二日,沈桃叫来冯茗。 两人带着礼物,套着马车直奔徐以德的府邸。 眼看就要过年,衙差轮流上班。 县老爷徐以德倒是清闲地待在家里,准备迎接新年。 徐以德府上的人都认识冯茗,痛快的放行。 刚走到前厅,就见徐以德穿着官袍,手里拿着官帽,怒气冲冲地往出走,边走边道:“过个年也让人不消停!都到这会儿了还告状,烦死了。” 看到冯茗和沈桃,徐以德给了个笑脸:“茗儿和沈姑娘来了,不巧了,县衙有事,我得去断一断。 你们若是无事就在家坐一会儿,估计一会儿我就能完事!” 冯茗经常来舅舅家,他道:“行,您快去吧,我带着沈桃在这儿玩一会儿。” 一个时辰后,徐以德去而复返,脸上的气恼却仍未消散。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徐以德让厨房上了饭菜,招待冯茗和沈桃。 他自己去后堂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才出来。 沈桃这时才郑重一拱手,“徐大人,眼看过年了,我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您不要嫌弃。” 徐以德很喜欢沈桃,毕竟这是给他带来过利益和名声的人,又是冯茗的朋友,故而轻松道:“快坐吧,都是这么熟悉的人了,还这么客气。” 饭菜很快上桌,两杯酒下肚,冯茗好奇心作祟道:“舅舅,刚才是啥事,让你这么生气?” 一提这事,徐以德脸上又浮现出气恼之色。 左右不是什么机密,徐以德便抱怨起来,“还不是那些放高利贷的地痞流氓! 年前逼到人家家里要债。 都是人,都得过年,缓两天再要能怎么样? 想治治他们,谁奈借贷文书齐全,抓不住把柄,好生让人气恼! 不止这一年了,每年到了年根底下,就给我来这一出,扰我清静!” 沈桃听到高利贷几个字,脑海中一阵翻滚。 现代人都是怎么解决高利贷的? 确切说并没有完全解决,但解决了大部分。 那就是向银行贷款,每月按时还一部分以及利息。 若把这个办法搬到古代呢? 沈桃一阵阵兴奋起来。 若只是她自己,她断然不敢。 毕竟这是个强权的时代,得罪人,小命不保。 可若是背后人是徐以德呢?! 第107章 说动徐以德 沈桃心情一好,筷子就挥舞得飞快。 冯茗经过一阵子的接触,自然十分了解沈桃。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沈桃的胳膊,从牙缝里呲出一句话:“沈桃,你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想到了解决的好办法?” 沈桃笑着低声回应:“思路并不成熟,容我回去再想想。” 两人的互动全落入了徐以德的眼睛。 徐以德私以为,这是有情男女的互动。 原本以冯茗的门第,应该配个闺阁贵千金。 但沈桃不仅医术高超,赚钱能力更是不凡。 这么一揣摩,冯茗能找了她,冯家乃至于徐家,都如虎添翼。 徐以德笑吟吟道:“你们二人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沈姑娘,不瞒你说,茗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憨厚老实,对家人更是诚心。 茗儿,沈姑娘医术精湛,为人仗义,一起逃荒过来的人,她都能待如亲人。 你们若是互相有意,我可以为媒,替你到你父母那里去说和一番。” 沈桃:……你是咋看出来我俩互相有意的?我自己咋不知道。 冯茗肉眼可见的脸红了。 他慌忙辩解:“舅舅,你在说什么?我和沈桃在聊正事,她有办法解决放.贷的问题。” 沈桃用胳膊肘捅了捅冯茗,她还没完全想好,怎么这会儿就说出来了。 徐以德一听,眼睛亮了三分,“什么?!沈姑娘你有法子解决放.贷之事?若是这样,我可要替县里的百姓谢谢你了!” 说着,徐以德竟站起身来冲沈桃拱了拱手。 他心里美滋滋的,若是这能解决,百姓岂不是对他感恩戴德? “沈姑娘,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徐以德恭敬开口。 沈桃想了想才说:“徐大人,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 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您听了不要见笑。 我观察咱们屏县的银号,大抵都是存银和兑换,就算是往出放银子,也只针对大户。 所以对急需用钱的人来说,地下放.贷者是首选。 可若是咱们的银号,可以给百姓拆借银两呢!” 徐以德眉毛微皱,思索半晌道:“拆借银两给百姓,若是百姓不还,又当如何?” 沈桃微微一笑:“据我了解,地下放.贷者往往是九出十三归。 以借.贷十两银,三个月归期为例。 借.贷者借了十两,到手九两,每一月追加一两银利息。 三月到期日,一并需归还十三两。 若是超期不还,按照这个标准继续滚利,直到还上为止。 有些地下放.贷者丧尽天良,为了牟取暴利,利息更是随意追加,百姓苦不堪言。 可若是银号可给百姓借.贷,利息低于他们,不仅可解百姓燃眉之急,也可给银号增加收入。 具体需这样实施,借.贷前,银号派人核实借.贷者的身家。 比如他有一座民房,银号预估出民房价值几何。 假如这房子价值十两,我们就借给他纹银十两,约定好三年之期归还。 计算好三年的利息和本金,分解到月,让其偿还,压力就小了很多。 若是还不上,或者拒不归还,我们就可以按照借.贷前签下的合约,收走房子以抵债。 当然了,卖出的钱需退还人家已经偿还过的部分。 若我们为此单开一家银号,一来是百姓不信任,二来没有大笔银两用于周转。 可若是和现有的银号进行合作,我们拿钱入股,有徐大人您做靠山,就容易多了。” 徐以德手指在桌上敲着,越敲动作越快,可见其内心之焦急。 他心中暗自盘算。 计算利息,按月收取。 短时期内见不到太多收益,可长远计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徐以德又问:“我大月皇朝的银号面对的大多是商户。 吸纳商人存款,再放.贷给其他商人获利,和你所说如出一辙。 若是推荐到全县城,普通百姓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群体,他们都来借.贷,短期内又无力偿还。 再有商人大量借.贷或取银时,银号岂不是无力周转?” 沈桃继续道:“拿屏县举例。屏县虽然有不少的富户和商人,手中钱财庞大,可他们毕竟是少数人。 普通人手里虽钱财微薄,可基数庞大,这便是聚少成多。 若是吸引他们将手里的钱存进银号,岂不就有了资金周转。” 徐以德:“吸引普通人存银?存在银号又不能生息,办起来还颇为麻烦,岂如自己找个隐秘的地方存放合适? 更何况,银号万一倒闭,辛辛苦苦一辈子的钱就打了水漂。” 沈桃笑道:“您说出了重点。可若是存在银号能生息呢? 存的利润小一点,放.贷出去的利润高一点。 一来一回,银号赚得多,亏的少!” 徐以德神情严肃,慢慢道:“容我想一想,想一想。” 沈桃知道这不是小事,不是一呼一吸间能想明白的,所以道:“徐大人慢慢思索,可一旦做成,普通百姓可靠银号生息,缺钱的人又能靠借.贷周转。 利息不会忽高忽低,也不会因为借.贷而一夕家破人亡。” 事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几人再没心思吃饭。 沈桃和冯茗起身告辞。 冯茗在马车上问沈桃:“桃儿,我有些事想不通。 即便银号开办借.贷,百姓可从中周转,可一旦还不上,还不是要闹个家破人亡。 这和在市面上借.贷又有何区别?” 沈桃笑了笑,“冯茗,你不懂。银号要想长期开展这个业务,势必是要把借.贷的利息规范化、透明化,且低于地下放.贷者的利息不少,方能引人前来。 低廉的利息,只要认真劳作,还是能还上的。 还不上,房子或田地被收走,也合理正当,毕竟你用了人家的钱。 人只要健康活着,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可那些地下放.贷者,为了一己私利,利息高得吓人,甚至仗着百姓不认字,写阴阳合约。 借给你钱时,一切都能通融,笑脸相迎。 可还不上钱,他们却变了一副嘴脸,养的打手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轻则逼迫你卖房卖地,卖儿卖女,骨肉分离。 重则断手断脚,性命堪忧,一辈子就此毁掉。 多少无辜的女孩因此沦为风尘女? 又有多少男孩成为别人的家奴,一辈子仰人鼻息? 两者相比,孰轻孰重?” 冯茗低头不语,因为他被沈桃说服了。 这的确是利民的好事,应当推广。 再说冯茗和沈桃走后,徐以德在屋里转来转去,心思难安。 沈桃所提之事,确实对百姓有益,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且不说能不能吸引百姓存款。 若是把钱放给普通百姓,他们还不上呢?! 徐以德思来想去,又想起今日大堂之上,放.贷者嚣张的嘴脸,心中升起阵阵恶寒。 想他为屏县父母官二十载,虽然喜欢听百姓称赞,可说到底并没做出什么政绩。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现在这有一件他去做了,就有可能会利福百姓的事,他到底做不做呢? 思量再三,徐以德朝门外交代:“帮我准备一份礼物,一张拜帖,我要去拜访全通银号的掌柜。” 第108章 洗大澡 徐以德的拜帖上约见的是第二日。 可全通票号屏县分号的掌柜李台却没等到第二日,当天晚上他就在庆丰楼摆了一桌,宴请徐以德。 两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徐以德看气氛不错,这才说明来意。 李台是个生意人,脑子转得飞快。 但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他一个屏县小小掌柜能做得了主的。 他当即表态,需要回去找人计算,然后修书一封给州府的大掌柜定夺。 徐以德也知道一时半刻没有结论,故而两人又聊了些家常,这才自行离去。 沈桃和冯茗回到黑风寨时,黑风寨院子里支了两口大锅。 柴火燃得噼啪作响,大锅里热气翻滚。 冯茗绕着锅走了一圈,疑惑问:“这是干啥?准备杀猪褪毛啊?” 郭婶子笑着道:“杀的哪门子猪?过年的猪肉早都备齐了,我们这是在洗澡。 就建了一个洗澡房,现在正热闹着呢。 热水供应不过来,只好在门口支了两口大锅。” 冯茗:“呦,我在黑风寨待了这么久,咋就没听说咱们还有洗澡房?” 郭婶子一边加柴一边说:“冯公子啊,俩人以下的场合,您都不爱亲自去,你咋能知道我们还有个洗澡房。” 冯茗:“你这话说的,今天我非要亲自去参加参加了!” 郭婶子捂嘴轻笑,顺势指路,“去吧去吧,今天热闹,左手边最后一个房间。” 说着,郭婶子还从地上拿过一个木桶递给他,“喏!把这个装满水,你提着去就行。” 冯茗拿过桶一瞧,“你逗我呢?这桶下面露个眼儿,等我提到了,水都撒光了,我还洗啥?再说,你瞧这个桶比我脑袋大不了多少,我也站不进去啊!” 郭婶子从口袋里撕出一小块棉花,“你把这个堵在眼儿上,然后提水进去。进去以后,别人咋做你咋做就对了。” 冯茗拿棉花堵住了木桶下面的小眼儿,从大锅里舀了点热水,又兑了凉水,这才拎着往洗澡堂走去。 走到房门口,发现门口挂着一张木牌,木牌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小人。 那小人光秃秃的,两条腿笔直。 冯茗拿着木牌翻了个面,后面还是一个奇怪的小人,但小人穿的是裙子。 冯茗脸一下烧红了。 饶是不通文墨的人也该知道,这是代表男女。 现在里面全都是男人。 他伸手去推门,门在里面拴着,里面传出七八号大老爷们的声音,“谁啊?” 冯茗:“我!” 有踢踏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门开了一个小缝。 顺着小缝飘出白蒙蒙的水汽。 门后传出一个声音,“快进来,冷死了!” 冯茗闪身进去,一进去就被肉皮晃得眼睛生疼。 “你们!你们咋不穿衣服。” 老爷们哈哈大笑,“你洗澡穿衣服洗啊,有啥好羞臊的,咱们都长一样!” 冯茗被热乎乎的水汽蒙了眼,感觉说的是那么回事,于是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打量四周。 房子的墙壁上突出数根木杆,其他人都把小木桶挂在上面。 木桶下方的棉球被取掉,有细小的水流流出来。 壮汉们用水打湿身体,又搓洗一阵后,就把棉球堵回去。 房间的另一侧有一个水池。 水池下方很深的地方挖了火道,里面火光跳动。 因为这些火,上面水池里的水不停地冒着热气,三两壮汉正靠在水池当中。 他们头仰着,眼微眯,双手搭在池边,看起来就很舒服。 等泡的差不多,他们两个一组,拿帕子互相搓背。 冯茗哪里洗过这么热闹的澡? 刚开始还有点羞,可看大家都不以为意,他慢慢也融入其中。 与人聊天打趣,泡水池,搓背,互相捏肩揉脚。 若不是皮肤都泡皱了,他恨不能就住在这里。 冯茗穿好衣服走出来,凉气一沁,他打湿的头发开始冒热气,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刚从仙界出来。 和冯茗一样喜欢澡堂的人,还有陈乔。 这厮吃饱喝足,偷偷下山,找他家少爷汇报工作去了。 临近新年,周家上下喜气洋洋,下人们换了新衣,门上贴了对子,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 陈乔从地道里钻出来时,周文墨正半倚在软榻上看书。 屋里燃着香,还摆了好几个火盆。 虽然暖和,却有一种孤寂弥散开来,与外面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陈乔见周文墨目不斜视,偷偷拍了拍钻地道时沾染在身上的尘土。 这可是他第一件除了黑色以外颜色的衣服,黑风寨人手一件,他喜欢着呢。 陈乔在周文墨面前跪好,问安。 好半晌,头顶没有声音。 陈乔壮着胆子抬头偷瞄,目光一下撞上周文墨讥诮打量的目光。 陈乔胆寒道:“少爷……” 周文墨讥讽:“呦,过年还换了新衣服?” 陈乔从周文墨的话语里听出一股浓浓的酸味。 他赶紧道:“少爷,这衣服是黑风寨发的,我也不是多喜欢。 就是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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