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老当家的话说,这叫不讲江湖道义!” 沈桃高看老六叔一眼。 没想到老六叔还有这样的觉悟。 看来以前喊的狠话,也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的空口号。 沈桃点了下头,“既然老六叔都这么说了,那就给老六叔一个面子,让他在这里再将养两天,就让他下山。” 老六叔连连点头,还冲不远处的鲁齐挤挤眼睛。 看来俩人因为这件事没少研究。 黑风寨的众人得了个套圈的新游戏,每个人都想上手试试,老六叔和鲁齐也不例外。 沈桃则拿了纸笔去了“议事厅”。 她把纸平铺在桌上就开始画。 她画的是孔明锁,一套有好几个样式,大抵都是木块根据榫卯结构扣在一起。 许多大人把这个当成益智玩具买给小孩玩。 前世上大学时,同寝室的小妮子给自家小侄子买了一套。 她本来是想自己试玩一下的,结果弄开以后就合不上了。 全宿舍的人群策群力,又加上看说明书,才弄明白怎么扣回去的。 沈桃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反复玩了两天,弄清了构造才算罢。 她按照回忆把孔明锁一片片画出来,尝试在脑海里组装。 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出门去喊人。 黑风寨的桌椅板凳都是一个叫山虎的中年男人打的。 他没什么木匠基础,全靠自己瞎琢磨。 只是工具不齐全,做出来的东西不美观。 现在工具齐全,又有了图纸,山虎做起来能得心应手一些。 沈桃在门外一声大吼,山虎就可怜巴巴地过来了。 一步三回头,似想在旁人的眼中找到答案,他怎么得罪大当家了? 众人也是一脸迷茫。 沈桃把图纸递给山虎,又送上刚买的木匠工具,“山虎,家具都是你打的,我看做得很不错。我想做这些东西,你看你能行吗?” 山虎抚摸着工具,就好像这是什么爱不释手的宝贝。 他看了看沈桃的图纸。 觉得超简单的,就拍着胸脯保证,“大当家,交给我,保证能做成!” 沈桃明白有一句话叫:眼睛说我会了,手说你放屁。 她不相信山虎看一次就能精准掌握,就打算和他一起干。 山虎在茅草屋后面找出很多做家具的边角碎料。 大当家要做的东西看起来就不大,这些边角碎料足够。 沈桃本以为山虎操作起来会遇到问题。 可没想到山虎异常有天赋,一阵操作猛如虎,碎沫子满天飞,然后一个孔明锁就出现了。 沈桃拿着拼了一下。 竟然成功了! 就是边角有点毛躁,还需要打磨。 黑风寨啥都不多,就人多。 沈桃喊了一嗓子,就来了八九个人帮忙。 第14章 开始做买卖 沈桃开始分工。 她吩咐一人专门在残料上标注尺寸。 另外两人拿锯子玩命地锯出大框,山虎再用锯子精加工。 再有三人凿出需要配合安装的凸起或凹槽。 每做好一片,就交给那些闲着的人去把玩、打磨。 众人分工合作,在月亮爬上树梢时终于做成了二十个孔明锁。 别人干活的时候都知道聊聊天,而山虎这个人话特别少,就知道埋头苦干。 手都磨出水泡了。 沈桃看向山虎,说道:“山虎,你是个好样的。等咱们黑风寨走向正轨,我一定好好地奖赏你。” 反正黑风寨现在还没走上正轨,大饼谁不会画啊! 古时候的人心思都特别单纯,谁对自己好,那就肝脑涂地地想要报恩。 山虎也不例外。 他不但不觉得苦,还觉得很喜欢,觉得学到了很多,更感谢沈桃给他这个机会。 山虎眼眶有点红,连连说道:“谢谢大当家!谢谢大当家让我表现!” “好了,吃饭吧,吃完饭今晚还有事安排!” 山虎红着眼去吃饭,沈桃则着急地灌了口饭,又跑到议事厅去写东西。 大抵就是孔明锁的妙趣。 孔明锁又叫鲁班锁,是鲁班为了测试自己的孩子是否聪明而制作。 看似简单,实际奥妙无穷,适合用来锻炼小儿身心,使其聪慧。 沈桃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鲁班,她不敢贸然盗用他的名字,怕经不起推敲。 于是称孔明锁是她偶然间得到的,把玩后觉得趣味无穷,故而拿出来售卖,只为慧及小儿。 她又修改了几遍稿子,抄写了几张,这才拿着出门。 她大喝一声:“集合!” 吃完饭正坐在门口鼓弄孔明锁的人,赶紧按照沈桃昨天的要求站成两排。 沈桃背着手说道:“今天咱们黑风寨的人在山下赚到了一点点小钱,这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人喊:“知道了!” “好,鲁婶、刘婶出来!” 鲁婶和刘婶探出头对望一眼,心中有点欣喜。 莫非是让她俩明天继续去早市做那套圈的生意? 她们可以的! 沈桃道:“你们两个明早带上一个结实点的老爷们,继续去早市摆摊,只是不做套圈买卖了。” 鲁婶着急:“大当家,套圈多挣钱啊,为啥不做这个买卖了?” “套圈的生意明天就会有很多人模仿,没法做了。一会儿大家散开后你们俩来找我,我教你们一个新的法子!” 鲁婶听了解释,心中还是有些气不过。 明明是他们先摆套圈摊子的,凭什么就要被别人挤黄? 沈桃投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继续交代,“大奎!” 大奎走出来,憨厚地挠了挠头,“大当家。” “大奎你选几个能说会道的人和你一起下山,就在咱们山脚下支一个摊子,卖咱们今天晚上做的孔明锁。 还记得顾客欢迎光临这个喊法吗?明天记得要用上。 明早我会和你一起去,给你们做个示范!” 大奎点点头,心中对做生意有了一丝向往。 “今天晚上帮山虎的几个人,明天继续帮山虎做孔明锁! 山寨剩下的人由鲁齐统一分配,担负起做饭、砍柴、摘野果这些活计。 目前咱们黑风寨还没有正经的来钱渠道,所以大家都辛苦一些。 每一个人的劳动都值得尊重,但凡让我知道你们互相之间瞧不起,勾心斗角,呵呵呵呵……” 沈桃一阵干笑。 说实话,要是他们互相勾心斗角,要怎么处理她还没想好,这个干笑不过是给她自己撑场面的。 可听到众人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害怕得一哆嗦。 要是他们勾心斗角,大当家怎么对付那个肉票说不定就要怎么对付他们!! 那肉票真是命大,还能活着。 他们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肠子流一地啊! 众人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扯着嗓子回应:“知道了大当家!” “好,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沈桃满意地一挥手,众人立刻散开。 大家真挺上道啊。 人一散开,老六叔急急火火地冲到沈桃身边,委屈地说:“大当家,我干啥啊?” 沈桃真是一时半刻没想到给老六叔分配什么活,于是道:“你这几天就专门照顾那个肉票吧。” 老六叔撇嘴,“我都替他求情了,还让我照顾他?真是美死他了!” “老六叔,这一次我误打误撞把他肚子弄平了,虽然咱们不管他家多要赎金,可他们家不能不懂事吧。 你好好照看他,回头肯定有好处! 所以你的任务非常艰巨,是他们都不能比的。” 老六叔顿时被忽悠瘸了。 使劲地压抑着脸上的兴奋,“好,就听你的大当家!” 老六叔前脚离开,鲁婶和刘婶后脚就找来了。 沈桃盯着她俩好半晌,盯得她俩都有点发毛了。 刘婶频频低头,倒是鲁婶还能和沈桃对视。 沈桃道:“鲁婶,以后咱们黑风寨做买卖,少不了需要 一个泼辣的人撑场面。 但这个泼辣的人说不定会遭人唾弃,但是钱肯定能实打实地赚到口袋里。 你愿意不愿意当这个角色?” 鲁婶当即道:“那有什么难的,只要钱进了口袋,他们说什么与我何干!” 沈桃把自己的剧本讲给两人听,末了,她拍了拍鲁婶肩膀,“你回去和鲁齐商量一下,他要是同意了,你明天就去。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另寻他法!” 鲁婶切了一声,“这有什么商量的,他要是不同意,我就……” 鲁婶一挥拳头,“反正他手断了以后,他也打不过我。” 沈桃很欣赏鲁婶的爽利劲儿,赞赏一声后,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沈桃回到房间,因为累极了也懒得点灯。 她摸索到冯茗旁,刚要探他鼻息,他就自己说话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还觉得自己是君子,没想到偷听人家说话!” 冯茗红着脸反驳,“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我想听不到都不行,不是偷听!” 还有力气争论,看来这人好着呢。 沈桃弄了两粒药,和早上一样趁冯茗不注意塞他嘴里,随后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她脑子里不停盘算,老六叔之前下山买了袋二十斤左右的米。 黑风寨五十多号人,一天三顿稀米汤,这二十斤的米袋子一天就空了。 要保证黑风寨的人活着,至少得每天有二十斤米的进账。 一斤米八文钱,二十斤米就是一百六十文。 再填点盐巴,偶尔买点荤腥,一天就得合到两百文花销。 黑风寨现有存银一百三十两,还上周家还需七十两。 任重道远,压力山大啊! 反正孔明锁没什么成本,一个锁就卖它二百文。 一天骗一个人,黑风寨的伙食就有着落了。 沈桃又呸了自己一声,什么骗人,她卖的是头脑好吧。 沈桃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压根没听到冯茗在低声和她说话。 冯茗说:“喂,我家还有点银钱,这次我要是真的好了,我给你一些钱吧。或者合伙做生意也行,反正我也不喜欢读书。” 没人应他,鼾声响起来了。 冯茗:……睡睡睡,你睡死好了! 第15章 初初踏入商场 第二天天还没亮,黑风寨就热闹起来。 鲁婶和刘婶,以及她们决定带下山的壮老爷们大山,正在排练。 要带下山售卖的野果,也装成了满满三个背篓。 这些野果李子般大,前阵子黑风寨还没开张的时,寨民除了吃野菜汤,最主要还是靠这种野果充饥。 之前没有熟透,酸涩得厉害。 现在完全熟了,比较清甜。 沈桃被吵醒,随便洗了把脸,就去看鲁婶她们排练。 看完后,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又说:“鲁婶,如果是特别穷苦的人买你们的果子,就偷偷把钱还回去,听到了吗?” 鲁婶点了下头。 鲁婶、刘婶、大山三人要赶早市,背着背篓先下山了。 沈桃也指挥大奎等人提上水桶,锅、茶壶、茶碗、锅子,又搬了三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往山下走去。 寨里剩余的人在鲁齐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开展起一天的活计。 沈桃等人一到山脚下,就把桌子铺开。 在山脚下捡了石头架起锅,开始生火烧水。 大奎把二十个孔明锁在桌前一字排开。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过路人光顾。 天蒙蒙亮时,众人远远看到一辆马车驶过来。 沈桃顿时鼓起精神,决定给众人打个样。 她双手拢在嘴前,热情地吆喝,“茶水!免费的茶水喽! 客人可以在这里免费歇脚!” 这辆车看起来刚从县城出来不久,周边还有随行护卫,看起来就挺富贵的。 护卫看到沈桃一行正在热情地吆喝,靠近马车不知说了些什么。 大奎很是激动。 这马车看起来这么富贵,说不定会停下来买他们一个孔明锁带回去。 然而,护卫禀告过以后,车厢里的人只是把帘子撩起一个缝,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地放下帘子。 马车从沈桃等人的摊位前驶过去。 大奎有些丧气。 沈桃则不气馁地冲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继续热情地喊:“茶水,免费的茶水。 还有给孩子玩的有趣小玩意哦!出门在外,回去给孩子带个小玩意回去,孩子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而且我们这小玩意,还能锻炼孩子的心智,让孩子更加聪明!” 不知是沈桃的热情吆喝打动了马车里的人,还是沈桃的哪句话说在了人的心坎上。 那辆已经驶过去的马车,竟然调转马头回来了! 众人都有些激动。 马车在沈桃简陋的摊位前停住。 车厢的帘子撩开,跳下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 沈桃捅了一下大奎,压低声音道:“叫人啊!” 大奎立刻反应过来,堆出笑脸,喊道:“顾客,欢迎光临~” 临字语调上扬,让这句话十分之喜庆。 那男子扑哧一下笑出声,冲马车里的人说:“爷,这摊子虽然小,但是人都有趣极了。” 大奎脸红了。 他以为下车这个男人,就是这行人中的老大。 没想到他也只是个下人。 就连下人都穿着这么得体,大奎自惭形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沈桃适时开口,“客人,是给家里的小孩子看的是吧。你瞧瞧这个!” 沈桃把一个孔明锁递过去。 整个孔明锁是圆形的,就是几块简单的木片拼接起来的。 那男人看了以后就嫌弃得直皱眉,甚至觉得沈桃有欺骗他的嫌疑,不满道:“我当是什么好玩意,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圆球。 这东西硬邦邦的,拿来把玩都嫌硌手,你还大言不惭地说能让小孩子更聪明!” 他这么说话,沈桃可就不乐意了。 “客人,这可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木匠造出来的,我机缘巧合之下才得。 我不眠不休两天,才把它组装起来。你现在看到的可是组装出来的成品。 这样,我把它拆开。 你要是当着我的面就装上,这东西我分文不取,我白送给你不说,我还跪地磕头叫你三声爷爷!” 沈桃知道,在古代 有钱或者有权的人,那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穷人对他们的蔑视和挑衅,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故而,沈桃言辞之间极尽挑衅。 这男的果真上道。 马车里也传出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挑云,你让人瞧不起了啊。” 挑云恭敬地冲马车一拱手,“爷,您就瞧好吧,这个白姑娘语气好生大,我这就让她知道天下能人多的是。” 马车里的人轻笑,算是同意。 沈桃气呼呼。 她姓沈好吧。就因为她长得白,就叫她白姑娘?啥人呢! 沈桃拿过孔明锁,手指跳动,几下把孔明锁卸成了一堆半圆的木片,往那个叫挑云的男子身边一推,“喏,你装啊!” 挑云嗤笑,“这还不简单。” 他拿起那几个薄片,试图把它们组装在一起。 玩过孔明锁的人都知道,这东西看似简单,可其中门道多了。 挑云眉眼间的轻视也逐渐被焦急所取代。 一连试了十多次也没能成功。 大奎还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 挑云擦拭了一把额头,端起水一饮而尽。 “烫……烫……”到底修养好,滚烫的水愣是咽下去了。 马车里的人也意识到挑云可能能力不足,要在乡野村夫面前掉脸了。 他沉声道:“挑云,拿过来给我看看。” 挑云把几个薄片放在手心,又拿了一个完整地对沈桃说:“这个完整地给我家爷看看。” 沈桃点头。 这时候,又有一辆马车行驶过来。 大奎学着沈桃的模样,热情地招呼,“茶水!解渴的茶水免费喝!出门在外,给家里的小儿带上一件可心的小玩意吧,能让小儿更聪慧呢!” 后来的这辆马车车主挑帘看了看,呦。 这不大的摊子前竟然还有另外一辆看起来比较豪华的马车呐。 卖的什么呀,心里很好奇呢。 这辆马车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大奎高喊道:“顾客,欢迎光临~来,这边坐,歇歇脚,茶水免费。” 说完,他就递上一杯茶。 说是茶,其实一大锅水里扔两片叶子。 不仅没有颜色,滋味和白水也差不多。 这人早上忙着赶路,真没喝水,正口渴得厉害。 这会儿有热水奉上,他问了句:“当真是免费?” “放心吧客人,当真免费!” 那人坐到桌前喝起茶水,目光直往那辆豪华的马车上瞟。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车里终于传出动静。 挑云把两个孔明锁还了回来,一个是完整的,另外一个却还是散着的,没能组装起来。 挑云就像那狐假虎威里的狐狸,道:“我们爷说了,你要是能组装上,我们就买一个!” 第16章 现代营销玩的溜 沈桃把零散的木片拿过来,一片片的安装。 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一个圆球又出现了。 “你慢点!我没看清!”挑云急着说。 沈桃又拆解开,当着挑云的面一边安装,一边讲解。 “原来竟是这样!妙极!” 他拿着拼装好的孔明锁又跳上马车,马车里传来一阵低语。 随后挑云跳下车,但他手里并没拿孔明锁,想必是马车里那个主子还在把玩。 挑云把手背在身后,学着他家主子的语气道:“我们爷说了,这孔明锁设计得很精巧。 这就好比做成一件事,必须要做一步往后想几步,甚至有进有退,确实能让小儿受益,让其聪慧! 这东西甚好,我们家主子说要买上五个,带回去给家里的少爷小姐们把玩。 这个白姑娘啊,多少钱一个?” 沈桃心里欢喜极了,都不介意挑云管她叫白姑娘了。 她当即道:“这是孔明锁,两百文一个,五个就是一两银子!” 挑云啧了一声,“这么贵?!几个木头片拼起来的东西就要卖两百文!!你抢劫啊!” 马车里的人却沉沉开口,“挑云,设计这东西确实花了巧思,制作起来也费心费力。如此好的玩意值这个价钱,给钱吧!” 挑云解下钱袋,摸出一块散碎银子隔空扔给沈桃,他自己则俯身下去,又拿了四个孔明锁爬上马车。 大奎等人都激动疯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 这东西这么值钱! 轻轻松松一两银子就到手! 要是把剩下的孔明锁全都卖出去,就净赚四两银! 做生意这么赚钱,他们还绑什么肉票啊! 豪华马车刚走,刚才坐在桌边喝茶的男人就跑了过来。 豪华马车里那男人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全听在耳朵里了。 就连那富贵马车里的人都如此追捧,这东西肯定很妙,他必须也买一个。 他拿下肩头包裹,从里面数出二百个铜板递过去,“我也要一个!” 大奎赶紧给他拿一个,顺便细细教他怎么安装和拆卸。 这人尝试几次后,恍然大悟道:“甚好!甚好啊!” 他拿着孔明锁爬上马车,心满意足地离去。 一个时辰都没到,沈桃就坑了一两又两百文,她很是满意。 就是吧,他们卖的东西品种太过单一。 今天赚到钱以后,还是要多搞一些品类供客人挑选。 有带给家中小儿的礼物,就得有带给家中女眷的。 毕竟出一趟远门归家,一家老老小小的谁不期盼礼物呢! 来往又过了几辆马车和行人,沈桃都没靠前,而是坐在后面喝茶水,让大奎应付。 别说。 大奎非常有经商天赋。 他不仅嘴巴甜,而且观察能力很强,把沈桃刚才那套激将法活学活用,也卖出了两个孔明锁。 沈桃放下心,决定去市集看看。 瞧瞧鲁婶子她们那边的情况,顺便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适合放在摊位上售卖。 鲁婶、刘婶、大山三人赶到早市时,早市人还不算多,大多都是卖货郎在占摊子。 鲁婶瞧准一块不大的空地,赶紧抢占。 早市就是这样,谁先抢到,谁就可以在这里做生意。 三人放好背篓,大山则找了个地方先隐蔽,鲁婶和刘婶则吆喝起野果。 “果子喽,很甜的果子,大家都来买啊。” 听到她们的吆喝声,有人驻足观望,却没人光顾。 两人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慢慢地,早市上的人越来越多。 附近的人都提着篮子出来买菜,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鲁婶和刘婶对望一眼,觉得时机到了。 刘婶站起来,去找大山。 不一会儿的工夫,刘婶又回来了,继续和鲁婶一起叫卖。 鲁婶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两滴泪,开始哭着叫卖:“卖果子了,都来买点果子吧!” 哭了半天,还是没人光顾。 鲁婶心中难过,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有个路过的大姐停下脚步问:“这个大妹子,你哭啥啊?” 鲁婶大声地说:“我家小儿子病重在床,我的婆婆也下不了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我就想卖点果子,然后凑点钱请个大夫给她们看看,可是果子没人买啊。 大姐你尝尝,这果子真的很甜,一文钱十个果子,真的不亏。” 刘婶子眼疾手快地捡起一个果子塞到大姐手里。 大姐疑惑地问:“你又是谁啊?” 刘婶握住大姐的手,“我是她姐姐,妹妹家中实在不好过,我也穷也没钱接济,只能出来帮她卖点东西。” 大姐还挺感动,一边把果子往嘴里送,一边说:“嫁出去以后还能相互帮扶,你们姐俩是好样的。” 果子的甜汁在嘴里爆开,大姐眼睛眯起来,感叹道:“甜!真的甜!来,给我拿一文钱的!回家给我孙子甜甜嘴。” 刘婶赶紧捡了十个果子,塞进大姐的筐子里。 大姐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叫。 她回头一看,尖叫声是刚才哭泣的那个大妹子发出来的。 一个壮实的男人,正揪着她的头发往地上磕。 她大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我了!” 不止现代人爱吃瓜,古代人也爱吃。 在市集上就有人大打出手,众人采买的脚步顿时停下,围在附近窃窃私语。 “这咋回事?这咋还打上了呢!” 鲁婶尖叫哀嚎,刘婶就去拉扯大山。 大山一个使劲就把刘婶推了个大屁蹲。 旁边立刻有人把刘婶扶起来。 古代男人打女人简直是太普遍的事了,大家都看热闹,却没人上手阻拦。 不过在场的女人都对鲁婶升起了同情。 大山扯着鲁婶的头发怒吼:“你们都瞧瞧啊,我家老母亲病重在床,下不得地,小娃也病了。 这个女人她不在床前侍奉,竟然跑到这里偷闲。 哼,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打!走,赶紧给我回家!” 刘婶的戏份到了,她冲周围的人大声说:“你们别听他的,你们都别听他的。 我是她的姐姐,我这个妹妹嫁到他们家以后上伺候公婆,下伺候孩子,没有一天享福。 而我这个妹夫稍有不顺心,就对她拳脚相加。 现在婆母和孩子重病在床没钱抓药,我妹子也是没办法了,才和我一起上山采了些果子,准备换了钱给婆母和孩子请大夫的。” 众人开始谴责大山,“你这个老爷们没本事,就知道打媳妇,你算什么男人!” “就是,你还追到集市上来了。我要是你,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回去找点活干,养活一家老小!” 大山让人骂得脸上无光,他又拽住鲁婶,在她后背上踹了两脚,才气呼呼地说:“你不是喜欢卖这些野果吗,你卖!你要是卖不出去,晚上回家我打死你!” 大山放完狠话转身就走,挤出人群跑得无影无踪。 该说不说,第一次扮演恶人,他紧张得裤兜子里都是汗。 索性没人难为他,否则跑不了一顿胖揍。 刘婶扶起鲁婶,贴心地给她整理头发。 鲁婶则一言不发地坐回野果摊前,眼里如同死灰,嘴里低喃,“果子,甜果子,一文钱十个。”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刚才买了果子的大姐也比划着果子说,“我刚才买了一文钱的,这果子确实挺甜的,好吃着呢。 家里有孩子的都买点吧,也不贵,给孩子甜甜嘴,也算是帮帮这个大妹子,让她晚上别挨打。” “对对对,那男的不是说了吗,卖不出,晚上还打她!” 这个年代还真是劝和不劝分。 没一个人说出,让鲁婶离开大山这样的话。 大家都是想买点果子,让鲁婶晚上别挨打。 于是你十个果,我十个果的开始交钱。 鲁婶也按照沈桃所说,看起来穿戴太过普通的人,钱都偷偷藏在果子里,放回她们的篮子。 这些人买了果子后一尝,嗯,还真挺甜,这一文钱花的不亏。 于是她们遇到相熟的人,还会主动推荐她们来鲁婶这里买果子。 沈桃来到市集时,鲁婶她们篮子里的果子卖的就剩一个底了。 不错。 这和现代人掐架,然后引流带货有异曲同工之妙。 别人需要,她售卖,没偷没抢,正常经营。 而且她也打算给鲁婶立出人设,最终发展成带货女王! 鲁婶看到了不远处的沈桃,卖掉最后一点果子后,她和刘婶就拎着篮子往出走。 鲁婶逢人便点头致谢,“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今天帮我!孩子的病有着落了,谢谢你们帮我!” 一路走,一路感谢。 等鲁婶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众人还在讨论。 “这妇人也真是可怜啊!你瞧瞧那穿戴打扮,啧啧。” “她刚才给我递果子时,我不小心摸到了她的手,比老爷们的手还糙呢,一看就没少受苦。” 第17章 带货事业不断推进 到了早市外,鲁婶、刘婶才与沈桃会合。 鲁婶特别激动,用手掂了掂腰间的钱口袋,里面的铜板哗啦啦作响。 “大当家,你听听,全卖出去了!按照你说的,穷苦人的钱我没收。 可这三背篓的野果,也卖了两百多个铜板呢!” 沈桃没去关注铜板,而是走到鲁婶跟前,用手替她敛了敛头发,心疼地说:“婶子,疼不疼?” 鲁婶眼睛瞬间有点发红,可马上又用笑容来掩饰这一点心酸,“不疼!不疼! 大山也没真下手,他拽着我头发往地上磕的时候,其实用他的手垫着呢。 要真说受伤,他比我可伤得厉害呢! 再说了,头些年我和鲁齐总是干架,他每次打我可比这狠多了。 不过这两年好了,尤其是经历了这场灾荒,他反倒是会心疼我了。” 鲁婶谈起鲁齐,虽说言语间有奚落,却也有老夫老妻的相扶之意,这让刘婶有些失落。 她的男人在灾荒时饿死了。 还是老沈看她可怜,才让她跟着黑风寨众人,讨到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沈桃看出刘婶的失落,转移话题道:“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明天卖些什么吧。” 鲁婶和刘婶一下陷入沉默。 对啊,相同的戏演两遍就不好使了。 就在几人沉默之际,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推着木板车愁眉苦脸地从早市走出来。 车上还有许多没卖完的豆腐用一块布盖着。 沈桃眼珠一转,拦住老汉的去路。 老汉以为有人要买豆腐,眼睛一亮。 “买豆腐啊?” 沈桃轻笑,“大叔,我就是想问问你这豆腐怎么剩了这么多?是生意不好做吗?” 鲁婶之前在早市上闹得动静不小,老汉认出了她,粗糙的手指着她说:“是你?” 末了他叹气,“哎,都是苦命人啊。不妨和你们说吧,西边三个州县邻近大月河,大月河春汛把那边百姓的家都给冲没了,成了一片汪洋。 灾民四处流窜,不少都来到咱们这儿。 上头下令让官府放粮,那点存粮都耗没了,边关又吃紧,处处要粮。 这不秋收将至,税粮比头年又高出许多。 豆子价格涨得厉害,跟着我这豆腐也不得不涨价。 大家宁可攒钱买块肉吃,也不愿意吃豆腐了,觉得吃涨价的豆腐,吃亏。 我这每天的豆腐越做越少,每天都卖不完,这都砸手里了。 为了做这个豆腐,我年初还借钱囤了点豆。现在豆腐卖不出去,儿媳妇又眼看生了,欠的钱也还不上,这可怎么办啊。” 老汉口里的灾民正是黑风寨这伙人。 看来大家日子不好过啊。 沈桃思忖片刻,说:“我站在你豆腐边,都能闻到豆香味,可见你这豆腐做得不错。这豆腐你是怎么卖?我要是多买一点,你能给便宜吗?” “那是!”提起豆腐的味道,老汉半点不谦虚,“附近这块,大家都夸我豆腐香呢!多买?你要买多少?” “昨天我也买过豆腐,这巴掌大的一块要三文,两块五文。我若是要买三百块豆腐,你要多少个铜板?” 三百块? 老汉倒吸一口冷气。 他心里暗自盘算,这一块巴掌大的豆腐不到半斤。 就姑且按半斤计算,三百块豆腐就是一百五十斤。 一斤黄豆能出三斤豆腐。 五十斤黄豆就能做出三百块豆腐。 黄豆涨价卖到九文一斤,五十斤就是四百五十文。 算上柴火和人工,卖六百文就有赚头,就是要辛苦儿子和他通宵干活。 老汉也是个实在人,直接说:“你要是买三百块豆腐,我一共收你六百文!” 沈桃一算,若是零买三百块豆腐,按五文两块计算,就是七百五十文。 若是全卖出去,就能净赚一百五十文。 若是按三文钱一块计算,能赚到三百文。 钱虽然不算很多,可这是黑风寨带货事业的起步。 别说赚得少了,就算是不赚也得大声吆喝。 沈桃当即拍板,“好,大叔,你也是个实在人。这样,你带我们去你家看一看,咱们再签个合约。我先付你四百文,明早你把豆腐给我,我再付给你剩下的二百文,可好?” 老汉还有什么不应的? 他连连点头,“走,你们跟我来。” 大山这时候也看到沈桃三人,他凑过来,不动声响地跟着老汉往自家走去。 老汉姓李,家中有两个儿子。 大儿两口和老汉一起生活,小儿子从军去了。 感情李老汉还是个军属。 李老汉家并不远,进了门他就大声吆喝,“老婆子,来客人了,快来倒水。” 李老汉的老伴弓着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个碗。 常年劳作让这个女人苍老憔悴不说,就连腰都挺不直。 沈桃不动声色地观察李家状况,院子里有个大石磨,李老汉的儿子正在费力推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小妇人正往磨上少量注水。 是做豆腐的人家无疑。 沈桃当即道:“大叔,你家有纸笔吗?咱们签个合约。” 李老汉进屋去,过了一会儿拿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回来,那纸一面已经写过字了。 他尴尬地把纸推过去,“这是从买豆腐的文人处讨要的,已经用过了,不知道行不行。” 沈桃拿过那纸一看,纸的正面已经练过字,李老汉用烧过的木柴梗在背面记账。 记账方法和老六叔如出一辙,不会写,全用画的。 估计只有他自己辨认得出画的是啥。 哎。 她写个合约李老汉也不认识啊,说不定还以为自己要哐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更何况这家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沈桃身上带着卖孔明锁的一两零二百文,她又从鲁婶那里取过她卖果子钱中的二百文递过去。 “大叔,合约就不写了。这四百文我给你做定金,明早你推车到早市门口,把豆腐交给我们的人,我再把另外二百文给你。” 沈桃看了一圈,院里着实没有什么东西能展示她的天生神力。 故而她走到石磨前,大气地让李老汉的儿子和儿媳离远些。 随后她轻轻一推木杆,磨盘竟然呼呼地转了几圈才停下。 李老汉儿子:…… 她劲儿可真大。 不磨豆子可惜了。 “瞧见没有,我这劲儿能一拳打破人的脑袋。 要是你们不按时交货,坑了我的四百文,别怪我找到你们家来讨债!” 李老汉连连摇头,“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那不能,那不能。” 沈桃把这件事敲定好,大山、鲁婶、刘婶跟着她离开。 等走远一些,大山才嬉笑道:“大当家你劲儿可真大,那儿子被你吓坏了!” 鲁婶也凑上来,“大当家,你买三百块豆腐,肯定是有主意全能卖出去是吧。 啥主意?能和我说说吗?” 刘婶也好奇地盯着沈桃。 第18章 有人要买碎布头? 沈桃神秘一笑,“走,去卖成衣的布庄!” 城中卖布的商家不少,稍一打听,众人全都推荐去周记布庄。 周记布庄的布质量好,价格也便宜。 听到老板姓周,沈桃瞬间联想到老沈绑票的那个周家。 她倒是没联想错,正是那个周家。 周家在城中有好几家店面,其中几家都走高端路线,专卖给稍有闲钱的人,只有一家是面向城中普通百姓的。 沈桃去的正是这家店。 店里有布匹,也卖些成衣。 这里的伙计知道店铺面向的是什么群体,故而看到沈桃等人衣衫普通,也并没刁难,反而热情地迎进门。 沈桃瞧中了最差的麻布,饶是这样的布,也比她身上穿的料子光鲜。 “伙计,麻烦给我拿一匹这个麻布。” 一匹布合计三十三米,沈桃估摸着得四五百文,因为织布着实不是简单的事。 果真,伙计道:“这一匹麻布做一家人的 衣服尚有余,四百文,也是很划算的!” 沈桃递过去一两银,并问:“伙计,我看你们这里还卖成衣,那些裁下来的边角布料还有用吗?我想买点。” 他们布庄边角布料确实很多,除了一些大块的还能再次利用,稍窄一些的边角料老板都交代他们自行处理。 他们都拿回家给老娘补衣服用。 猴年马月才用得上一点,别说店里了,就连家里都攒了一大堆,他都懒得往回拿。 还从来没遇到过有人说要买这种边角料的,伙计当即道:“我这里边角料多了,我拿给你瞧瞧!” 伙计从后面抱出一个布袋,满满一袋子碎布头。 各种颜色都有,看着很鲜艳。 沈桃挑着看,又翻了翻下面的碎布,成色都很不错:“这一袋子我要是都要,得多少文?” 伙计心花怒放,想了想说:“你要是全要了,就给我十五文吧!” 反正账房这会不在,他回头交上去十文,自己还能留下五文。 沈桃交了钱,大山扛布,鲁婶和刘婶把边角碎料塞进背篓里背着。 沈桃又带着他们去了绣坊,买了最下乘的各种彩色线十大团,花了五十文钱。 几人这才往黑风寨走去。 到了黑风寨山脚下,大奎等人还在。 只是桌上只剩下两个孔明锁还没卖出去。 大奎激动的掂了掂钱袋子,“大当家,你们先回去吧,把这两个孔明锁卖完我们也回。” 这大半天工夫,来往行人喝掉了两大桶水。 跑腿的兄弟还得回山上的泉眼取水,累坏了。 可每个人都不觉得苦,反而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桃点点头,“好,我们先上去,你们尽快。” 她感叹于这些人吃苦耐劳的精神,自己也跟着振奋起来。 又爬了半个时辰山路,沈桃几人才登顶。 鲁齐眼尖地看到他们,赶紧迎上来。 这会儿看出来鲁婶是他媳妇了,他冲上来直接接下鲁婶的背篓。 看到自己媳妇头发乱了,他满是匪气的脸上带着些许心疼,却嗔怪了一句,“就你能!” 大山酸了吧唧地说:“呦,我还扛着一匹布呢,也没见有人心疼,我命苦啊!” 鲁齐早上就知道大山要当街“殴打”他媳妇,现在看媳妇头发也乱了,还累得气喘吁吁,当时就追着大山要打。 大山把布往沈桃身上一放,拔腿就跑。 “大山,你打我媳妇,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大山边跑边嬉笑,“你手都坏了,我可不跟你一般见识!” “呸!手断了也不耽误我用脚踢你!” 两人的追打引得众人一阵发笑,场面十分和睦。 沈桃看到这一幕,感觉最近这些苦和累,没白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抓紧时间赚钱,还上周家,她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 沈桃拎着布放到自己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温言软语的,是老六叔。 老六叔哄着冯茗:“乖,再喝一口!” “我说了我不喝了!” “不喝不行,你必须喝,必须赶快好起来!” 冯茗:…… 玛德,老子不想喝稀汤尿裤兜,你非要给我喝! 沈桃一直在外面忙碌,把冯茗这号人给忘到脑后了。 这已经是他手术过后的第三天,古人生命力顽强,且对药很敏感,恢复得很不错,可以稍稍地站起来活动一下。 再继续躺着,他八成要和那个门板长到一起了。 沈桃敲了下门,“我进来了啊!” “桃儿回来啦,你快进来看看,我把这人照顾得可好啦!”老六叔邀功。 沈桃看了眼喝了两天稀汤,瘦成一把枯骨的冯茗。 老六叔,你对好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哎。 还是得赶紧把冯茗送回家去,让他娘老子养吧。 再放到黑风寨养下去,他不饿死了,也得尿裤子把自己冲丢了。 这刚几天啊,屋里都有股尿骚味了。 沈桃看了眼冯茗,“我扶你起来活动一下。” 冯茗肉眼可见的拒绝。 他肚子还没长好呢,怎么可能站起来?万一肠子掉出来呢。 老六叔信沈桃。 大当家说他能起来活动,他肯定能起来活动。 于是他伸手去扶冯茗。 刚搭上冯茗的手,他就弱弱地哎哟一声。 “我没劲儿,真的没劲儿。” 沈桃直接走过去,冯茗的腿半露在外面,穿了裤子。 就算没穿,沈桃面对病人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她一手从冯茗的脖子下穿过去,另外一只手从他腿弯穿过去,把他直挺挺抱了起来。 冯茗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边都没挨过。 这下忽然被女人抱起来,紧张得呼都不会吸了,腚沟子夹得紧紧的,生怕沈桃体力不支把他扔下去。 等他憋得脸都红了,自己还被沈桃稳稳地抱着往门外走,他才吸了口气。 本以为女孩子身上会有淡淡的香气,毕竟话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 可没想到,刚一呼吸,就是一股酸不拉几的味儿直冲鼻腔。 没想到女孩子都是酸的~ 哪是女孩子味儿酸啊,那是沈桃跑前跑后出汗出的。 沈桃抱着冯茗到了门口,直挺挺地把他放在地上。 冯茗害怕得差点没哭出来。 赶紧用手轻扶住肚子。 这女人好生恐怖,他的肚肠子别流出来才好。 想多了。 缝上了,流不出的呢。 站了好一会儿,肚肠子好好地在肚子里,冯茗才转头看向老六叔,还伸出了双手要抱抱。 那意思是,我已经站过了,快把我放回去躺着。 老六叔刚想走过去,沈桃就拉住他,对冯茗说:“现在没人帮你了,你慢慢走回到床边,我再扶你躺下。” 冯茗惊恐的五官乱飞。 啥玩意? 自己走回去? 沈桃交代老六叔:“走,别管他了,咱们去看看山虎做孔明锁的进度。” 老六叔迟疑一下,跟沈桃一起走了。 身后的冯茗惊叫:“啊~啊~啊~别扔下我!” 他喊得有多凄惨,黑风寨的人笑的就有多大声。 冯茗看实在是没人理会他,这才一边诶呦,一边往屋里挪步。 心里委屈得不得了。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就看我笑话! 第19章 跳棋 在山虎的带领下,八个人大半天就做出了三十个孔明锁。 沈桃瞧了瞧,这几人越做越熟练,孔明锁已经很有质感了。 这几人满身碎木屑,却笑着问:“大当家,山下的兄弟们卖得怎么样?” 沈桃迟迟没说话。 他们有些忐忑。 末了,沈桃扑哧一笑,道:“放心吧!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卖得就剩下两个了! 你们猜猜,这东西多少钱一个卖出去的?” 山虎大胆揣测:“二十文?” “是二百文!”沈桃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眼睛都瞪得滚圆。 乖乖! 他们做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而且还真的有人买! 原本已经停下的他们,顿时振奋,“兄弟们,还歇啥?继续干!” 沈桃可不是那故意压榨人的奸商,连连劝阻,“歇一会儿,我再画个东西,你们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沈桃捡了一截树枝,在地上画出了跳棋的格子。 现代跳棋的棋子大多是圆锥形状,或者玻璃球的形状。 若是做成玻璃球的形状,棋盘势必要做出很多凹槽来固定球体,难度要大很多。 而圆锥这个形状,做的时候也颇费力。 做成直上直下的圆柱形,再染上不同的颜色,就足以分辨不同的玩家阵营。 山虎稍稍看了看地上的图案,就伸手从旁边拿过一截树墩子锯起来。 很快,他锯出一个正方形薄木墩。 就这厚度,现代人都得大呼浪费。 山虎又从地上拿起一块木炭,勾画出图案,用凿子开始凿刻。 其他人也拿起锯子,锯出很多长条形的棋子。 众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打磨。 跳棋的做法甚至比孔明锁更加简单,将将半个时辰,七八个人就合力打造出了一个跳棋。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玩的,做好后就推到沈桃面前,等着她答疑解惑。 跳棋是做好了,但是棋子没有颜色。 几人对战起来根本无法辨认哪个是自己的棋子,而哪个又是对方的棋子。 沈桃皱了皱眉,把棋子在棋盘上摆好,愁苦地说:“喏,你们都看出来了,这游戏两个人能玩,多个人也能玩,山上要是有颜料就好了,能分出各自阵营。” 山虎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他扔掉手里的工具,飞快地往山里跑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摘回来两种野花,还有一些树叶。 两种野花分别是玫红色和红紫色,叶子则是绿色的。 山虎兴冲冲地说:“大当家,我们常在山里跑,这几种花根本碰不得,弄到衣服上怎么洗都洗不掉。咱们捣碎了染色可好?” 沈桃担忧地问:“可有毒性?” “没有!这些都是山间最普通的花,无毒的。 我小时候还把花揪下来吸后面,有股淡淡的甜味呢!” “无毒就好。”沈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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