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鬼医_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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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面色不改，和声细语安抚着你，“灵脉异动之时，会吞噬一些修士。师娘这样贸然行动，若是被伤到，就不好了。” 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愈发严重，你已有些难以聚集灵力，终究力竭，喃喃，“你疯了……” 他笑，意足心满，将你护在怀里。 “我若疯了，也只会是为你。” 直至异象终歇，你与步星河二人，终究是一同落入灵脉之中。四面俱是剔透的晶体。漫天漫地，都是湛湛灵光。晚上还有一更第0119章第118回合是他主动勾引（二更合一）在这灵光的照耀下，整个世界，都陷入极致的静谧。天地之间，唯有一道光束直冲凌霄，化作无数分支流向各方。光束全然由灵气与法则交织而成，流转不息间，竟似能窥视凡间三万万命数。乍见如此奇异光景，你不免愣在原地。直到指尖传来微凉温度，步星河牵住你手，修长五指穿过指缝，握紧，与你十指相扣。他温声道：“灵脉中有一处核心，我带你去寻。” 事到如今，你根本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跟随他走，看步星河一只手牵着你，另一只手拿着枚式盘法器，不知寻觅什么。只是随着深入，渐渐地，已有些分不清来路与前程。你心中隐隐不安，回头去看，只有一片斑斓幻影。再往前走，那些五彩斑斓的色彩也开始消退。你试图稳住心神，却觉一阵恍惚，茫茫间，前程往事尽忘，唯余一片混沌和迷茫。已经…… 什么也记不起…… 正当你意识朦胧之时，忽然感觉灵府内泛起一道灵光，刹那间，人骤然清醒。而那发光之物，竟是曾经不老山主所赠、可以窥视天命的玉简。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你心下柔软，抬眸看去，却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无数大小不一的泡沫包围，里面光怪陆离，似蕴藏着数不尽的回忆幻影。身旁步星河与你并肩而立，虽仍紧握着你手不曾松开，但目光怔忪，显然已陷入其中。 “……”这样不靠谱的吗！！分明是这人硬要将你带来，可他却先被迷了心智。你又惊又气，抬手一挥，便见一连串的泡沫乍破，其中锦绣斑斓的景色也跟着变化。纷乱繁复的光景不断变换，你走马观花地浏览了许多，却总也找不到步星河究竟陷入哪段回忆，正要负气离开，忽然间，余光却瞥见一张极熟悉面孔。你看到了……你自己。比如今要更年少一些，乌发如云盘起，身穿枫红嫁衣。冥冥中有所感应似的，你朝台下一看，果真见到步星河混在观礼的人群中，神色晦暗不明。原来当时……他就已经在了吗？你一时有些茫然，唤他几声，却见少年毫无反应，并不能听见你的声音。再往台上看去，回忆中的“你”，正在与司无涯敬告天地，结下道侣之契。在“你”对面，总惯穿玄色衣裳的少年剑尊难得换上一身艳色，清冷面容微微泛红，分明极是内敛端正的性子，此刻眉眼间却盈满笑意，仿佛平生最高兴的时候，不过是敬告天地，死生不离。司无涯也有过……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吗。你骤然再见自家夫君年少时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契成，恭贺之声四起。步星河站在人群之中，神情很冷。阴鸷，森寒，与洋洋喜气全然不同。你怔了一瞬，步星河已转身而去，你匆忙跟上，刹那间光影变化，来到另一段回忆。这一回，你站在了一间寝殿之中。隔着纱帘，隐约能窥见床榻上两道绰绰人影。这又是、什么情况……？你站在原地，呆呆反应了一会儿，一旦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大变——恐怕这就是你恢复记忆的前一日、给步星河下药之时了！怎么偏偏想起这个……！你登时又气又恼，若不是当时自己不慎行差踏错，又怎会被他巴巴缠上，过了百年都不得安宁。实在是、实在是可恶至极…… 情绪起伏之下，你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几步上前就要撩开纱帘，打断幻境中的两人更进一步。哪知才刚靠近床边，忽然一股吸力而来，再睁眼时，你已亲身入了幻境。 …… 身体有些热。思绪微微涣散，但还能勉强维持清明。你隐约记得自己当日饮醉了酒，想保持理智，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自己行动起来。 “……吐出来……” 感觉自己无力倚在少年怀中，胡乱抬手，想去摸他嘴唇。步星河微微低头，张口含住你指尖，含糊道：“我已经吞下去了……” 手指被濡湿温暖的口腔包裹着，舌尖轻轻舔舐过指尖，带起细微痒意。你听了这话，顿时着急起来，愤愤然批判道：“不是说、都说……别吃……！” 思绪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迟钝，你一面愤恼，一面碎碎念着，“本来就是从师兄那儿拿错了，原本、原本要藏起来的……不是解酒药……” 是……是什么…… 合欢散……？ “都是我不好，没听清楚。”步星河无辜看你，唇色鲜润，捉着你的手，吐出手指，慢慢往下舔舐过掌心，声音微微喑哑，“唔……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从他怀中翻出来，想要下床，“还能怎么办，我去给你找解药……啧……” 还未来得及起身，又被人轻轻牵着倒入怀中。步星河解开发带，黑发乌鸦鸦落了满身，人含笑看你，眸光盈盈似水，“师娘说笑了。我这副模样，就是解了药性，被人瞧见也讲不清了……你也不想惹人误会吧。” 你脑袋早就懵了，听他这样讲，只知迷迷糊糊点头。他笑意更深几分，呼吸微微凌乱。衣裳不知不觉间已解了大半，露出莹白似玉的肌肤。 “我、我身上有些奇怪……师娘帮我看看……”少年轻轻咬唇含羞看你，神色无辜懵懂，唯独眼眸深处，透着抹近似于狂热的兴奋。可醉酒时的你实在好骗，竟果真凑上前去，端详过后，有些讶异地感叹，“你这么瘦，竟然还有腹肌……” 步星河低低喘息，“要摸摸看吗？” 手贴上去，感觉滚烫的肌肤在你掌心下微微颤抖。少年轻轻“唔”了声，偏过头去，乌发散落半掩面颊，唇色透出一抹水红，人怯怯道：“有点凉……” “是你身上太烫了。”你答。他恍然似的应了声，仍侧着脸，只敢拿余光偷偷看你，小声问：“要摸摸别的地方吗。” 你听了这话，虽知一切只是幻境，往事早成定局无可更改，仍还是大惊失色，妄图阻止自己作出回答。你就是、就是从此被黑莲花缠上的，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未成想，回忆中的你竟是慢慢摇了摇头，想了会儿，有理有据地拒绝道：“不必了，毕竟咱们不熟……你看我夫君他虽然不成器，唯独身材是极好的，我去摸摸他也行……” 随着话语，步星河的脸色微微阴沉下来。声音却更是温软，带着点哭腔似的，委屈央求，“只稍稍疼一疼我，也不行吗？星河好难受……” 你看他这样可怜，不免犹豫。就这样晕晕乎乎下，自己也不知怎的衣带渐解，再然后…… 便是一夜梦醒，他身上青紫遍布，你浑身酸软难当。当初、当初…… 怎会是如此。竟然是如此。这许多年来，因为醒后记忆模糊，你一直以为是自己一时不慎，贪图美色，才酿成大错。未成想，这分明就是蓄意勾引的好吗！不知何时你再次从幻境中的躯壳脱离出来，看着司无涯在外敲门，“自己”匆忙将步星河推出窗外。步星河却不急着离开，窝在繁茂叶丛间，衣衫凌乱，神色却难掩欢欣。时不时地，还要红着脸，屈指抵在唇边，人不住咬唇轻笑，偷到腥的小狗似的，倒有几分毫无心机的单纯。他就这样乐了半响，忽然想起什么，在怀中摸索几番，掏出了…… 你的贴身小衣。你大受震撼。他犹自未觉，将小衣攥在手中，贴近胸膛，继续自顾自开心。你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抬手捏了捏眉心，喃喃出声，“你就这样不知检点、这样下贱……” 不知怎的，这一回，步星河竟能听见你的声音。他诧异了瞬，抬头看你，歪头想了会儿，才含糊笑道：“好像啊。还以为幻境的话，会待我更温柔一些。” “……”你听了这话，登时气得太阳穴一涨一涨，忍不住就要将他从叶丛间揪起来，“知道是幻象还不挣扎，你就这样想成为灵脉的养分吗！？” 步星河有点茫然看你，紧接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行吧，你早该知道跟他没法沟通的。你“啧”了声，便见他不知想起什么，白皙面容忽然染上红晕，攥着手中小衣，手忙脚乱地想要藏起，“我、我当时……我只是想留个纪念……” 他磕磕绊绊解释着，明明素来极是伶牙俐齿，倒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窘迫。第0120章第119回合恶意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人对你执念颇重，此刻也没耐心等他解释下去，索性一把将小衣抢过，随意揉成一团塞进自己袖子里，一面抬眼看他，“知道我是来找你，还不快些破境。” 步星河看着你的袖子，有些不舍似的，过了会儿才应了声，从怀中取出式盘。这式盘极为小巧，不知是何材料锻造而成，寒光泠泠，像是冰雪凝结而成。随着式盘旋动，只见点点星沙掠向半空，四周虚实交替而变，诸般景色层层散去，不过须臾，你们回到空茫无垠的现实。青年握着式盘却不急着行动，驻足原地含笑看你，眼中隐有期待，“这是我自己炼的法器，师娘不夸我吗？” “明明没被控制心神还沉溺其中，骂你还差不多。” “喔……”他慢悠悠拉长语调，还是有点开心的样子，“我听着呢，你骂吧。” “……”何苦和这人多费口舌！你扭头要走。步星河这才走到身旁，略带一点力道握住你手，声音轻轻的，“灵脉中空旷无垠，若贸然行动很容易迷失方向，最终被同化成养分，还是我牵着你走。” 你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明知如此危险，你却偏要强迫我来。” 他弯起眼睛，“不觉得很刺激吗？” 无语地撇了撇嘴，你决定不听他鬼话。这人即使有什么盘算也不会告诉你的，事到如今，神识被笼罩在这一方纯白的天地，无法与外界联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循着式盘指引的方向前进，一路上，心中乱七八糟不知在想什么。因为周遭太过安静，甚至能听见步星河的心跳声，如同鼓点，一声地响起。牵着你的那只手，指节处覆着剑茧，摩挲着肌肤有些许痒意。步星河就这样包裹住你的手指，拉着你往前走去。视线扫过交握的手，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似乎不希望这条路走完。随着道路深入，空气中灵气愈发浓郁，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空中无数灵力光流奔涌四方，而步星河手中式盘也跟着不住嗡鸣，响声渐大。未与青年相牵的手悄然捏紧。身旁，步星河轻声道：“找到了。” 你精神骤然一震。抬眸的瞬间，在这灵脉的最深处，你看见的，竟是一团莹润光芒。那光芒似实似虚，内部无数流光溢彩的微小粒子在不停地旋转和变化，每时每刻都在演变出新的形态。数不尽的光点在其内部诞生、流转，脱离，汇入某一条连接远方的光流。这就是……这个世界灵气的无垠之源。竟然是这样的轻盈、小巧，和……脆弱。你怔怔看着，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感觉身边的人松开牵你的手，修长手指抚上式盘，将要旋动，却又停住。他道：“师娘同我一起吧。” 你收回目光，低着头，并不理他。那视线静静在你身上停留许久，一眨不眨。直到你脊背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时，才慢慢错开。耳畔听见拨动式盘时所发出的、极轻的咔哒声。就在这一瞬间，你一直藏在袖中的手腕一转，寒芒闪过，刹那间，金铁相接之声骤然荡开！瞬息显现的命剑格挡下你手中匕首，剑光如秋泓流转，倒映出你骤然苍白的脸色。为了一招制敌，你已毫无留手。却还是……被挡下了。牙关不自觉地咬紧，你身形迅速一转，还要再攻，却听得青年淡淡问：“师娘就这样招来他的佩剑，没关系么。” 步星河微微垂眸看你，睫羽纤纤，半掩着琥珀色的眸子，“以外界如今的情况，失去无涯剑，他还能招架得住吗。” 话语中，是不加掩饰的冰冷恶意。你神色冷冷看他。僵持中，终是五指松开，散去手中匕刃。第0121章第120回合 “你再继续下去，我会死。” 手臂因为方才剧烈的冲击仍在发麻，不受控制地颤抖。你用另一只手按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轻声问道：“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自被强行带入灵脉后，你的心头，一直盘旋着的疑虑——为什么？为什么步星河明知你不会乖乖配合，却仍是将你一同拉入其中。从你身上，他所能图谋不轨得到的，究竟—— 思绪骤然一滞，刹那间，你想起自己灵府之中、所藏着与灵脉关联最深的天命玉简。愕然抬眸，看见步星河听了这话，微微愣住，看你目光有些复杂。你见他这般反应，心头未言的猜测已有答案，霎时浑身冰凉。脚下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后背却撞上一道透明的墙壁。再要往前，一抬手，竟还是无色坚韧的屏障！步星河竟敢用方寸间不过一米的结界，将你囚禁起来！惊怒之下甚至说不出话来，你不甘地咬紧牙关，灵力激荡，却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束缚。一时间气得胸膛急剧起伏，眼睛都红了一圈。步星河微微歉意看你，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默旋动了式盘。极轻的一声嗡鸣，如琴弦乍断。式盘上铭刻的道纹骤然亮起，空气中，原本自然流淌的灵力开始按照某种玄妙的规律汇聚。那变化先是很慢，很微小。零星细弱而柔和的光点犹如晨露，静静地渗入盘面之中。然后滴水汇聚成溪水，河流，无边汪洋。灵源开始变得狂躁不安，无数幻境似的泡影飘浮而来，你看见其中映出的景象。随着灵力被吞噬，远方原本丰饶的水土，枯竭得只剩下龟裂河床和裸露土丘。而另一个地方，却是海水倒灌，巨浪滔天。哀怮之声不绝于耳，人群四散奔逃。万物在天地之威下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动荡吞噬。 “——住手！”你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隐带颤意、愤怒而尖厉，双手用力地拍打着结界，“再这样下去，那些凡人都会死的！” “已经来不及了。”几步之外，青年转过头来看你，那张脸被明亮的光芒映着，有些看不清表情，声音依然是过分的平静，“星盘乃我灵骨炼成，与我一体双魂，一旦启动，非死不能停止。” 所以，那些在动荡中被牵连的凡人，必死无疑。无尽的荒谬之感涌上心头，这一瞬间，你甚至有了想笑的冲动。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这是个注定好的世界。在这个早已选定主角的世界中，天道所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