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料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那沙哑的声音低低地笑起来:“那你打算让我怎么报恩呢?” 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后面还跟着一句更惊悚的。 宣玑又听见那剑里的魔头说:“原来如此,这小鬼好会装模作样。” 宣玑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随后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卧槽,他听得见我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剑里的盛灵渊“听”见了他这句粗口,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的反应相当一致,几乎同时各自放空了大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截断所有思绪——宣玑开始专心致志地数罗翠翠头顶的毛,剑里的盛灵渊则默诵起了完全听不懂的古经。 这两位都属于带着无数面具,心里城府千重的类型,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迫跟一个立场不明的陌生人“心意相通”。 还通得不能再通! 心思很深的人,能控制自己每一分的微表情,有些高手甚至能精确安排自己的肢体语言,可谁能控制住自己的脑子呢? 罗翠翠同志的头发不禁数,宣玑很快数到了头,他黔驴技穷,一个念头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见了鬼了,这都什么破事?” 盛灵渊佶屈聱牙的古经里夹了一句咬牙切齿的“不错”。 宣玑:“异控局克我,年底不开我十四个月的月薪,这事没完。” 盛灵渊的经文虽然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懂,但宣玑从发音上判断,他背重了一句,并且来回重复了三四遍,终于忍不住漏出一句:“阴沉祭文的始作俑者,我必将其千刀万剐。” 宣玑:“所以阴沉祭文有始作俑者?毕春生真的只是台面上的一个傀儡?” 他一个问题抛出去,盛灵渊那边同时冒出两个声音,一个是他平时说话时那种慢条斯理又游刃有余的语气,还伴随一声轻笑:“你猜”。 另一个是冷冰冰的:“废话”。 宣玑:“……” 魔头前辈,你这样好精分啊。 盛灵渊心口不一是本能反应,说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精分是什么意思?” “‘精分’就是……”宣玑一时解释不清楚,心乱如麻,心里杂音响成一团,最后汇聚成一句,“我他妈好崩溃啊。” 盛灵渊还没学会“崩溃”这个词,于是他那边各种各样的古经古文乱七八糟地挨个响了一遍,间或好像还夹杂着几句古代童谣。 这时,平倩如终于翻出了飞机上的急救箱,一路小跑回来,语无伦次道:“怎么样了?主任,我以前没用过这个急救箱,怎么急?” “唔……首先,麻烦你递给我一块湿纸巾。”宣玑把受伤的手抬起来给她看,方才血流如注的伤口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印,“然后告诉我这地毯清理费局里给报销,是吧?” 平倩如呆滞的看着他的手。 宣玑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啊,你来晚了,没能见到它最后一面。” 平倩如总共跟新老大出过两次差,第一次电闪雷鸣、冰火交加,最后还炸了大楼,第二次还没到地方就血流满地,大概也觉得这临时工老大是个灾星。大家都是特能,灾星格外“特”,也可以理解,于是欣然接受了宣玑诡异愈合的伤口,帮他一起清理了血迹。 宣玑反复做了些机械性的擦洗工作,盛灵渊则把经史子集来回车轱辘了好几遍,俩人终于各自冷静了一点。 宣玑打发了平倩如,把重剑从座椅底下“请”了出来,朝小窗往外望去,盯着茫茫云海,心里对盛灵渊说:“我说前辈,你有别的主意吗?” 盛灵渊言简意赅:“放我出来。” 宣玑:“我也想放,问题我连您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 这是实话,到了这地步,他俩不说实话也没什么意义了。 盛灵渊:“碎剑。” “看得出您不怕死了。”宣玑说,“这是我的本命剑,人在剑就在,我就算舍得砸,也不知道怎么砸,除非咱俩一起自杀。” 盛灵渊嘴上没吭声,心想:“那也比这样好。” 宣玑:“要死你自便,我不,我还没活够呢。” 盛灵渊很想“自便”,可惜有心无力,只好跟着他一起一筹莫展,听见溜回座位上的准研究生杨潮在那“嗡嗡”背书。 “齐武帝盛潇,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呃……还有个什么来着?”他翻开书看了一眼,“哦,改革家——齐武帝盛潇,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军事家、思想家……” 宣玑:“哎,不是政治家吗?” 杨潮翻着细长的小眼镜瞄了他一眼:“……政治家、改革家、思想家……” 宣玑开始怀疑这个所谓“大百科”的水分了:“你第一遍念的不是‘政治家、军事家和改革家’吗?” 杨潮翻开书看了一眼,气鼓鼓地背过身去,光嘴皮子动不出声了。 宣玑这会心如漏勺,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跟一心求死的大魔头也没什么话聊,于是决定去“招猫逗狗”,他手很欠地伸长了胳膊,抽走了杨潮手里的复习资料:“嚯,咱都快到站了,你刚背到第二段啊——不是,小杨同志,你是不是就是四六级单词背半年,最后只认识‘abandon’的那路人啊。” “胡说,”杨潮脸红脖子粗地跳起来反驳,“我有一次都背到‘abyss’了!” 他说着,一把抢过自己的复习资料,飞机广播里提示即将准备降落,杨潮的胳膊肘撞在小吧台上,磕到了麻筋,复习资料飞了出去,正面朝上摊开—— 只见上面高光笔画着重点:“齐武帝盛潇,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也是一位毁誉参半的暴君。”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有关历史上的一切都是我瞎胡编的哈。 为免误导,说明一下,“朕”这个字在我国古代——很古很古的时候,就是个自称,不限于皇家(小时候课文里学过的那个“朕皇考曰伯庸”就是这个字)大概秦朝之后开始用于帝王,但其实也不常用,只是一些重大场合或者书面语,史记里秦汉的帝王们说话,很多还是自称“吾”的。 ☆、第十八章 宣玑被掠过纸页的阳光晃了一下眼:“你是……” 他心情有些复杂,武帝平息了父兄挑起的祸乱,虽然是以杀止杀,但他以一己之力镇压了乱舞的群魔,斩妖王、立界碑、设清平司,让多数人……和非人,从此有了活下去的立足之地。 故事里,天神只会作为牺牲,让群魔分而食之。 能镇压群魔的,只有比群魔更凶狠、更可怕的魔头。 以当代人的价值观来看,盛潇肯定不算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他生前做过的事,早已经跳出了道德的评价范畴。 如果赤渊林下应阴沉祭文的真的是盛潇…… 宣玑起了个话头,没再说,但他复杂的心绪早就一股脑地漏了出去,不妨碍盛灵渊“听见”。 盛灵渊顿了顿,说:“记不得了。” 宣玑:“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那你记得什么?” “一些很乱很散碎的小事,”盛灵渊说,“不过有时候看到一些事,也能想起点什么,比如看见你们几位,我就想起了清平司。” 宣玑正试图从中分辨出怀恋,就听见盛灵渊心里就又浮起毫无情绪的腹诽:“一样是杂种司,不过好在清平司没这么多废物。” 腹诽完,知道自己藏不住心事的盛灵渊又客气地道歉:“失礼了。” 宣玑:“……” 该回答没关系吗? 魔头这回的“记不清”没有水份,宣玑信了,于是觉得自己好吃亏——同样被扒光了大脑,他老人家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这边撒尿和泥的破事都一清二楚。 “什么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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