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就是你克死的!” 他们骂着还不解气,使劲踹在我满是燎泡的大腿上! 薄薄的水泡瞬间破裂,混合着组织液和血丝,顺着两条腿往下流。 等我疼得几乎死掉。 再也忍不了这种折磨,想要报警。 陈卫疆就会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抓住他娘还要打下来的手。 哽咽着跪在地上,将我护在怀里。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心疼。 仿佛他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不停地向我道歉。 说他爹娘种了一辈子地,没文化,不知道打人犯法。 求我看在他爹娘生养他一场的份儿,别报警。 2 他这种卑微维护的姿态。 曾是我被他爹娘反复殴打、绝望得想死中唯一的浮木。 现在想想,胃里就翻江倒海。 “只等三天后,赵政委一来,把加了料的汤给许静禾喝下去,门一锁,事儿就成了。” “卫疆哥,你可真狠……” 苏玉兰咯咯娇笑,把红唇送到陈卫疆嘴边。 “咱们进去捉奸,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借种’就成了她耐不住寂寞偷人!把她往破鞋上一按,别说离婚,就是把她拉去沉塘,也是她活该!” 陈卫疆笑着把苏玉兰抱得更紧了些。 “军属大院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正好还省了张离婚证。” “许静禾还真是我的福星呢。” “娶了她这个烈士遗孤,升官都比别人快,这次再用她把赵政委拉下马……” “卫疆哥,你真聪明。” 苏玉兰的声音黏腻得几乎要滴出蜜来。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两人混在一起的喘息声,像无数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回到屋里,鼻息间全是腥味。 牙龈咬出的血腥味和下雨天的泥土腥味。 都没有陈卫疆和苏玉兰更叫人恶心。 三天后。 陈卫疆单膝跪在我面前,喉结在我掌心剧烈滚动。 “一次就好,我找了个陌生人,干净利落!没人会知道!把灯一关,他也看不见你。” 上一次陈卫疆像现在这样,眼神无比真挚地单膝跪地。 还是他跟我求婚那天。 那时陈卫疆刚从战场上立了功回来。 用一枚军功章和要护我一辈子的誓言。 就得到了我父亲在部队多年积攒的人脉。 此刻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 眼神如同求娶我那天一样“真挚”。 他又在发誓。 “只要给我们家留了后,媳妇儿,我陈卫疆这辈子、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我竭力忍住掐死他的冲动。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嗯。” 陈卫疆将我搂进怀里,肩膀发颤。 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仿佛对我千般万般的不舍。 “媳妇儿,这件事以后,咱们全家都会开心的。” 他们家当然会开心。 我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我被赤身裸体,像牲口一样捆起来的时候。 陈卫疆一家子的嘴脸。 陈卫疆他娘蹦起来打我。 满是荆棘的藤条抽在我身上。 我像是被扎漏了的气球一样,全身都漏着血洞。 陈卫疆他爹更是拿着带着烧红烟丝的铜烟袋头,狠狠地在我的皮肉上烫。 我浑身都散发着肉被烧熟了的香味。 无数人拿着脏臭的菜叶、泔水往我身上砸。 我被游街示众了整整三天。 陈卫疆爹娘看着我被打得血肉模糊。 又畅快、又解气,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 既然陈卫疆费心请了这么多人来看绿帽子这出戏。 夫妻一场,我怎么也要替他把戏台子搭起来。 3 “人快来了,我出去避一避。” 陈卫疆松开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就往外走。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声音微微发颤。 “卫疆……我,我……隔壁玉兰嫂子家那台破收音机又哑巴了,你去帮着修一修吧,帮烈士遗属解决点生活困难,也是我们当兵的本分。你别走远,待会快点回来,我,我害怕……” 陈卫疆几乎遮掩住嘴角的微笑。 “嗯,你就在家等着,等着就好!” 他快速拉开门,脚步轻快地去了隔壁苏玉兰家。 好戏,就要开场了! 不到十五分钟,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刺破了黑暗。 门被咣当一声暴力踹开。 我急急忙忙扣上扣子往外就走。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被迎面而来的陈卫疆老娘带着风声的一巴掌,狠狠掴在我脸上! “啪!” 力道之大,我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向后栽倒! 额头“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尖锐的桌角! 剧痛瞬间炸开! 温热的液体瞬间糊住了我的右眼。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我瘦削的脸往下流,染红了半边衣襟。 “我……” 辩白的话刚卡在喉咙。 一群戴着红袖章、面目狰狞红卫兵已如狼似虎般扑上来! 逮过年要宰的年猪一样,将我死死压在地面! 陈老娘一把薅住我散乱的头发,恨不得将我的头皮撕下来。 “你个不要脸的破鞋!把奸夫藏哪儿了!” 我满脸是血的摊在地上,紧紧捂着伤口。 陈老娘薅我的头发。 毫不留情地对着我的脸狠狠又甩了一巴掌。 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狠狠扇在我另一边完好的脸上! 手指几乎要戳进我流血的伤口。 “千人骑万人骑的贱货,装什么死,都被群众举报了!还不快说!” 陈老爹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向我。 “真是家门不幸!今天,我老陈豁出这张脸不要了,也要替部队、替组织清除你这颗毒瘤!你道德败坏,破坏军婚,腐蚀革命干部!不能让这种骚货逍遥法外!更不能让赵政委同志的妻子受委屈!” 这顶大帽子一扣,瞬间点燃了这群人正义感。 他们义愤填膺,一口接一口的唾沫,啐在我脸上。 “臭不要脸的骚货!人家江同志刚拼死拼活生下孩子还没出月子,你就勾引人家男人!你也不怕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严惩破坏军婚的坏分子!” “打死她!这种破鞋留着就是祸害!” 咒骂声浪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艰难地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唾沫。 最后目光落在被众人簇拥着的,赵政委的爱人,抱着襁褓的江同志脸上。 “咳”我咳出一口血沫,“你们弄错了吧?我屋里没人。” 荅吝岙佚鵈艸蜖憖悌瞭禵栲羄潊弨醥 “放屁!” 陈老爹猛地一跺脚,手里的旱烟杆敲得门框砰砰响。 “有人亲眼看见你们这个院进了野男人!搜!给我进去搜!” “就是!肯定藏起来了!”人群里有人起哄。 我站起来张开双臂拦着。 “不行!你们不能乱搜我的家!” “滚开!” 一只穿着硬胶底解放鞋的大脚狠狠踹在我小腹! 我痛得蜷缩在地! 这群人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碾过了我撑地想要爬起的右手上往里闯。 “啊!” 手骨被生生踩断的痛,让我本能地溢出痛苦的哀嚎! 根本没人理会我的惨叫。 那群人掀翻桌子,扯烂被褥,翻箱倒柜的把家里里里外外的翻了个底朝天。 4 几分钟后,他们喘着粗气停下来,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失望。 “妈的,真没有?”有人不甘地嘟囔。 我摊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啕痛哭。 “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我,我要去首长那里告你们!” 我额头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手已经被踩到了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红卫兵,直往带头的妇女主任身后躲。 妇女主任看看地上浑身是血、痛得直抽搐的我。 再看看这被翻得一片狼藉屋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结果。 明明举报的人说得信誓旦旦,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许同志,我们也是接到举报……” “呸!”我抬起糊满血泪的脸。 “我看你们就是欺负人!这家都被你们翻遍了,要是真有野男人,他能藏哪儿去?” “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还是钻到别人家被窝里了?” “我现在就要去首长办公室主持公道!”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 妇女主任脸上骤然褪去血色! 旁边红卫兵凑到她耳边。 “张主任,看许同志这架势,今天不抓出奸夫没法收场。回头孙师长追究咱们团长家属,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会不会是隔壁在搞破鞋?” 这话一出,妇女主任眼睛都亮了。 “对!隔壁!肯定是隔壁的寡妇受不住寂寞偷男人!”人群里立刻有人响应! 我猛地拔高了声音。 整个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炸了起来,站起来拦着。 “玉兰妹子可是遗孀!人家清清白白一个人在家带发修行,给亡夫守节呢!你们这样闯进去,坏了人家的名声,王营长在地下能安息吗?你们不能这样干!” “呸!什么守节?我看苏玉兰就是个狐狸精!没准是你俩共用一个奸夫呢!心虚了是不是?不敢让我们搜隔壁?今天搜定了!” 我越是拦着,他们就越发觉得隔壁有鬼。 推开挡在过道的我,带着人就往门外冲。 几步就冲到了隔壁门口,想也不想,抬脚就狠狠踹了上去! “哐当!”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门内一阵窸窸窣窣的慌乱动静。 男人和女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啊!” “啊!” 手电筒雪亮的光,如同部队文工团舞台上的追光灯,齐刷刷地打了进去。 瞬间将床上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凌乱的被褥正纠缠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一个男人正以一个极其不堪的姿势,压在苏玉兰身上。 5 死一般的寂静在门口蔓延。 门口所有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只有手电筒的光死死钉在床上那对不知廉耻、颠鸾倒凤的男女身上。 这两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身上汗津津的。 脸上是未褪尽的潮红和极致的迷乱。 号称带发修行,为亡夫守节,过着尼姑般清静日子的苏玉兰,一条光溜溜的腿还勾在男人腰上。 “玉兰妹子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你们不能……” 从人群后挤进来的我,辩白的话被眼前的一幕堵在了嗓子眼里哑了火。 强行忍住心底的冷笑,演出一副见了活鬼般的惊骇和茫然。 我筛糠似的抖着手,指向背对着众人、看不见脸的男人。 嗷一嗓子喊了出来。 “肯定是这个流氓强迫烈士遗孀!大家逮流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活络起来。 三下五除二地往上冲! 男人忙不迭地就要翻墙跳窗。 可这么多红卫兵,哪里能让他跑了! 有人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脚。 有人一脚踹上了他的屁股。 众人齐心协力,一把将奸夫摁在了地上。 我第一个跑上床去,拿被子把白花花光溜溜的苏玉兰包住。 “玉兰妹子!你别怕!无论欺负你的臭流氓是谁,嫂子给你做主!” 苏玉兰在我怀里抖得不成人样。 她想挣扎,想躲进耗子洞里,却被我死死按住。 摁奸夫的那群人,兴奋地忙作一团。 扯着奸夫的脖子,强行扭过了他的脑袋。 紧接着一阵此起彼伏的抽凉气的声音。 “天爷啊!” “陈……陈团长!” “我的妈呀!这……王营长可是救陈团长死的啊!” “他居然狼心狗肺到搞救命恩人的老婆?这……” “啧啧啧,真不要脸!”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道鄙夷、震惊、嫌恶的目光,像无数把烧红的烙铁,烫在陈卫疆和苏玉兰未着寸缕的身体上。 6 陈卫疆那身象征着荣誉的军装上衣被扯落在地,被人踩了无数脚。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陈团长?” “冤枉了我,还想冤枉我男人,这怎么可能……” 我从床上蹦下来,走近了看到奸夫的脸。 “啊!” 瞬间发出一声尖锐到刺耳的尖叫。 整个人似乎是不受控制的往下就倒。 几个妇女同志忙给我顺气、掐人中。 僵硬如石头的陈老娘终于活了。 她几乎拿出了积攒一辈子的力气,直接扑上床去。 枯瘦的手指精准无比地一把薅住了苏玉兰散乱的长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扯! “你个不要脸的骚货!狐狸精!” “死了男人还不安分,敢勾搭我儿子!” “老娘今天就打死你!” “啊!!!” 苏玉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从被窝里拽出来,扔在冰凉的地面上。 好容易裹在身上的被子瞬间滑落。 整个人下个秃毛鸡一样,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我打死你个烂心烂肺的娼妇!你家男人尸骨未寒啊!你就这么耐不住勾汉子?” “还敢勾搭我儿子,你个黑心肝的破鞋脏货!我让你偷人!” 陈老娘骑在苏玉兰身上。 蒲扇般的巴掌对着苏玉兰清丽的脸左右开弓。 每一巴掌都用了死力,只恨不得扇死她。 顤砇囝勉兂霓鍣荁陥沭葴淓豂絬謙闌 “啪啪!”的脆响声听得人牙根发酸。 只有我知道那巴掌打人有多疼。 苏玉兰凄厉的哭嚎激不起陈老娘半分怜惜。 “娘!别打了!听我解释!” 陈卫疆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胡乱提上裤子。 赤着精壮的身子就冲过去拉架。 呵呵,他果然跟苏玉兰是真爱。 上辈子我被活生生冤枉得差点被他娘打死,都没见陈卫疆上前一步。 “呸!还团长呢!居然搞过命兄弟的寡妇!” “苏玉兰平时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原来骨子里这么骚!”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呦!我怎么瞧着苏玉兰人不胖,肚子却有点大了,别是怀了野种吧?” “今晚上抓奸这事,谁也没有陈家那老两口子积极,这下陈家可真是‘露脸’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原本凶神恶煞的陈老爹简直抬不起头。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陈卫疆凑过来的脸上。 “你爹你娘的老脸!都让你这个管不住裤裆的畜生丢尽了!” 陈卫疆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人群里安静了一阵子,众人都向着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的正是孙师长。 在孙师长冷峻如刀的目光的威逼下。 陈卫疆的脸,比被自己亲爹打的那一下还疼。 我在妇女同志的照料下“幽幽转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连滚带爬、满脸是泪地爬到了首长身边。 “首长!这一定是误会!是阴谋!我家卫疆他不可能跟玉兰妹子有什么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不由得变得忍俊不禁。 两个人地上散落的衣物,和光溜溜的叠在一起的两人,已经把眼前的一切说的够清楚了。 “许静禾同志!这都捉奸在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7 “偏袒自家男人也别太离谱!” “就是!搞破鞋的男人你也要啊?太给我们广大妇女同志丢人了!真没出息!” 我满脸是泪,使劲摇头。 “首长!我家卫疆是被冤枉的!我能证明!” 孙师长原本还可怜我,看我这样不值钱的样子。 脸上只有不耐烦和冷笑。 “那你说说,眼前的一幕你怎么解释?许同志,你总不能说,咱们大家都眼睛瞎了吧!” 我蹭掉了眼泪,脸色涨红。 “不……不是……大家看到的虽然是真的,但是,但是……” 我吭吭哧哧,似乎难以启齿。 刚才被我威胁的妇女主任冷笑道:“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闷着头,低头扣着手指。 “我……我家卫疆……他,他根本就不能人道!” “这就是有人算计他!” 这话一出,人群中简直炸了锅了。 紧接着发出响亮的爆笑。 “哈哈哈哈!为了帮陈卫疆脱罪!她可真是什么谎都敢撒!” “笑死我了!” 我揉着通红的眼睛,咬着嘴唇,认真看着孙师长。 “首长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配合医院的同志去查身体,我还是……还是干干净净没被男人碰过的处……一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敢立军令状,我要不是完璧,我就去死……” 人群里瞬间安静下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透着古怪。 “啊?这……” “陈卫疆和许静禾都结婚好几年了吧,怎么可能……” “之前不是说,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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