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能对这样的场景感同身受,他伸手揽着魏琛,命令道,“送本皇子去安心亭。” 魏琛眉头微微一挑,快得让人毫无察觉又消失,“大皇子去那边做什么?” 季晨看着他们都往里屋走,他一点都没掩盖嫌恶的神情,别过脸,“本皇子才不要在这里。” 魏琛又看了看门的方向,低头看季晨,似乎有点无奈又纵容,最后还是抱着他往安心亭走。 屋内。 陈太医被太监拉着跑,进来之后手忙脚乱开始给丽妃把脉。 “本宫早晨还无事,刚刚喝了一碗妹妹送来的汤。”丽妃咬着下巴,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出言。 “臣妾保证,给姐姐喝的汤绝无问题。”吴妃一脸惶恐,连忙跪下。 “如何?”季洋也着急,在旁边催。 “微臣再看看,再看看。”陈太医伸手抹了摸脸上的汗珠,给丽妃把脉的手都在颤抖。 “快些!”季洋发怒,急得来回走。 “是是是。”陈太医又确诊了好几遍,“丽妃娘娘脉象平稳,微臣也不知是何原因。” 此时,丽妃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这叫无事?”季洋犀利的目光扫向他,“若是说不出原因,朕还留你做什么?” 陈太医求饶,哆哆嗦嗦又磕了几个响头,继续给丽妃把脉,陈鹤站一旁急得团团转。 不过,说来也奇怪,没等一刻钟,丽妃突然又觉得不疼了,脸色也慢慢恢复,变得红润起来。 季洋坐在床边,安抚着她。 太医给不出原因,只能胡乱找个理由,与季洋说可能是个人体质,还保证胎儿绝无问题。 最后,开了几幅安胎药。 另一头。 吴妃来到御花园假山后,魏琛背对着她站着。 今日他身着一身白衣,身如玉树,腰间还挂着白玉佩,她眼底露出痴迷。 察觉有人,魏琛慢慢转身,乍眼一看,眉眼温润如画,可仔细一瞧,又多了一丝无情冷漠。 他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居高临下看向她,“丽妃的事,与你有关?” 吴妃心一虚,低了头,算是默认。 “这件事,为何不知会我?你眼底还有我这个主子?”魏琛话语越发阴冷,带着寒气。 她自觉脚底升起一股冷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却红了眼眶,带着一丝阴鸷,死死拽紧拳头,“丽妃害了我们的孩子,我要她生不如死!” 闻言,魏琛不悦拧眉,有些责备,“你别坏了我的好事。” “今日的汤水我是为狗皇帝准备的,是她自己凑上去,怪不得我,主子放心,哪怕那个狗皇帝停了丹药,体内的毒素也已经积攒得不少,只等爆发。”吴妃对着他保证。 她并不是什么御史大夫的女儿,而是魏琛培养的死士,还不知死活爱上他,而季洋则是她的杀父仇人。 如此,魏琛脸色才缓了些,看向她顿了一会开口,“这个孩子也是无缘,日后再给你个便是。” 至于吴妃再难怀孕的说法,不过是为了让季洋起愧疚心罢了。 “属下知道。”吴妃眼眸带着复杂的情绪。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形容的大抵就是她,为了他的宏伟的大业,她心甘情愿舍弃一切。 “不要露出马脚,不然我也不会手软。”魏琛走之前又丢下毫无温度的这句话。 吴妃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伸手放在平坦的腹部,眼底暗淡好些。 * 晚间。 季洋又拎着季晨来到嘉恒宫,蒋云轻正在刺绣,他大步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针线,“大晚上伤眼睛。” “母后,父皇他……”季晨一下扑到蒋云轻怀中,昂头就要控诉。 “嗯?”季洋从唇齿间溢出一个字,打断他。 季晨缩了缩脖子,埋头在蒋云轻怀里,看起来可伶极了。 蒋云轻摸着他的头,对上季洋,“大皇子又闹皇上了?臣妾在这里替大皇子赔不是了。” 这话说的,让季洋更气了,脸色变了又变,十分精彩,“他自己做事自己承担,你还能一辈子护着不成?” “听闻丽妃身体不适,皇上不去看看?还有空来臣妾这?”蒋云轻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还不忘补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给的底气,她都发现自己说话都有点飘了。 “朕想去哪就去哪,这后宫,都是朕的后宫。”季洋气呼呼坐下来,狂得很。 蒋云轻知道他这性子,也不接话,让他自己生闷气去。 这还不算,季晨还悄悄凑到蒋云轻耳边,自以为很小声道,“父皇和很多坏女人在一起,骂儿臣,还不许儿臣来和母后说,故意为难儿臣。” 蒋云轻看着季洋越来越黑沉的脸,嘴角不自觉上扬,“父皇为难你了?” 他重重点头,“嗯!写很多字,还要让儿臣面壁思过,不让儿臣来找母后,用膳的时候没有红烧鱼,父皇说就不给儿臣吃……” 蒋云轻笑意一下没克制住,眉眼弯了弯,“母后明日给你准备。” “好。”季晨努着小嘴,伸手继续抱着蒋云轻。 “是臣妾误会皇上了,皇上还是很繁忙。”蒋云轻冲他说。 好多嫔妃等着他照顾呢。 这句话让季洋有了危机感,再对上她的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晚上入寝时,蒋云轻睡在最外边,里面睡着季晨,哪还有他的位置? 季洋蹑手蹑脚爬上去,慢慢要将季晨抱起来,结果蒋云轻一眼扫过去,“皇儿才刚睡,若是皇上吵醒他,臣妾就让皇上哄到入睡。” 一想到季晨那坏毛病,季洋住了手。 说完,蒋云轻又慢慢闭上眼,没与他再说,准备入睡。 季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小东西,在一边一动不动好一会,久到蒋云轻都要睡着了,下一瞬却被人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一下睁开眼。 倏然,嘴又被人用手堵住,季洋抱着她又转了个身,侧着身子刚好睡在床边,再多翻身一下都要掉下去,低着声道,“轻儿,我们不闹了,朕最近累得很,着实是没了精力。” 他话语里还带着疲惫,蒋云轻在嘴边讽刺的话突然出不了口,看着他泛起的黑眼圈,心口像是被棉花堵住,“皇上忙些什么?西北灾情不是又稳定了吗?” “忙……”季洋说着,唇角露出一笑,“你亲朕一下,朕就告诉你。” 蒋云轻闭眼睡,懒得理他。 季洋又没说话了,在她闭眼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摸上她的脸,动作很轻柔,她都能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转。 第六感告诉她,季洋不会害她和季晨,可,事情好似也没那么简单。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却没法问的感觉太压抑了。 当月月底。 第三批丹药送往西北,灾情再一次得到控制,季洋龙颜大悦,直接将陈鹤升为当朝宰相,委以重任。 同时,魏侯爷闹出丑事,草菅人命还私自卖官,被人告到了季洋的耳里,他对魏家意见颇深,就连魏琛也受了影响,降了一级。 一升一降,巴结陈鹤的人更多了,加上近端时间丽妃被确诊为双胎。 两个孩子,总有一个是皇子吧? 皇后一派如今怕是靠不住了,一堆墙头草纷纷往陈鹤那头靠,对魏琛也没以往那么热情。 这样一来,陈鹤飘得很,之前对魏琛还有几分忌惮,现在说话都有点傲慢。 魏琛看似温润,实则也是心狠手辣之人,这样的人,小肚鸡肠又容不得别人轻视,此时他对上陈鹤,似笑非笑,“陈宰相,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合作,如今要到收网的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自然记得。”陈鹤点头,哪怕再得意,这点分寸他还是有。 “记得便好。”魏琛点头,把手附在伸手,迈着步子离开。 陈鹤看着他,眼底已经沉思,魏琛提出铲除季洋平分天下,但他怎么觉得,如今这个形式,比起平分,他更想要一个人得天下。 养兵多年,他不见得会输给魏琛,而且,宰相让他手里权力更大。 想归想,此事重大,他暂时也只能想一想。 他却没想到季洋却在背后推了两人一把。 第489章 昏庸的皇帝(完) 季洋素来是个昏庸又无能的皇帝,丹药能治瘟疫,他便像着了魔似的,给了道士莫大的权利,将国库里的珍贵药材又搬了个遍。 隔三八五在天坛做法,整个人也变得古怪非常。 以往还时不时去关心一下丽妃,现如今整日沉迷长寿升仙,到最后谁都不见。 这样一来,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丽妃,她找来陈鹤,要求对方把道士赶出去。 “皇上绝对不能再吃丹药,这样的东西,百害而无一利,本宫决不能放任不管!”丽妃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咬着牙。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再把道士赶出去,皇上那里如何解释?事情要是败露,你想陈家株连九族不成?”陈鹤拉下脸。 “本宫已经怀上皇上的孩子,无需再用这等下流方式,皇上出了什么事,我们母子三人怎么办?”丽妃哪里知道陈鹤的打算,只觉得兄长是为了讨皇上开心,让她好立足。 “为兄自有打算,现在只等慢慢身退,你好好养胎便是。”陈鹤敷衍她。 丽妃还真被糊弄过去,当下点了点头,等他离开,眼底还是有些担忧。 她一向没什么脑子,心底也藏不住事,打听朝中之事也只能交给宫女去办。 一来二去,宫女也知道了苗头,这一次回来,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皇上呕血了,道士说,是因为体内毒血被丹药逼了出来,虚弱一段时间后便会好。” “什么?”丽妃一下站起来,感觉肚子又有些隐隐作痛。 兄长不是答应她不让皇上再吃丹药吗? “陈宰相在组织道士进行大做法,听说是为了让天神看到皇上的诚意。”宫女继续出言。 “简直胡闹!”丽妃看不透陈鹤的目的,让宫女再去查,还想出了一个办法,诱惑道士说真话。 结果,道士一醉,酒后吐真言,“若是这一批丹药下去,皇上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让丽妃大惊失色,身子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娘娘,陈宰相不是说……”宫女欲言又止,随后又道,“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那您和小皇子……” 对方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不言而喻。 丽妃似想到什么,唇色一下惨白。 陈鹤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帮她和孩子,打小一同长大,哪怕她再没脑子也清楚陈鹤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对方的目的……是为了皇位! 这与她就相冲了。 她的目的是为了往自己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达到这个目的很简单,让孩子讨季洋喜便是,若是陈鹤失败,那是要诛九族。 不。 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本宫该怎么办,你说,本宫该怎么办?”丽妃看向贴身宫女,早已经乱了阵脚。 一着急,肚子又疼得不行。 “娘娘先别着急,奴婢和娘娘一起想办法。”宫女上前扶住她,话语安慰。 “好,你帮本宫想,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 * “咳咳咳。” 这已经是季洋进门第三次咳嗽,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几下又止住,似乎在隐忍着。 蒋云轻正抱着季晨讲故事,头也忍不住往他那边转,见他坐在桌子上,手里正拿着一本奏折。 他脾气有些暴躁,近段时间却异常好,目光专注在看奏折,不扔不砸也不骂大臣了。 时不时还做批注。 “母后,父皇今天还咳出血了。”季晨凑到蒋云轻耳边,悄咪咪又道,“父皇还吃了丹药,儿臣很担心父皇。” 闻言,蒋云轻蹙起纤细的柳眉,胸腔里都是怒火,把季晨放下来,让对方好好看书,自己往季洋的方向走。 在他跟前停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下伸手躲过他手中的奏折。 脸色很不好看。 季洋抬头,看着她不怒反笑,“谁惹了轻儿?火气这么大?” “没有长生不老,没有所谓的天神,也不会延长寿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蒋云轻字字掷地有声,盯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吗?你病了就看太医,喝药,不是吃丹药!” 一着急,连皇上都不叫了。 她说完,都等着他怒气冲冲反驳,却没想到对方嘴角扯了扯,声音清缓,“无事,朕有分寸。” 蒋云轻被一噎,神色更加难看。 季洋居然还对着她笑,伸手拉过她的手,往自己怀中带,蒋云轻不情不愿坐在他腿上。 “不说这些,陪朕看看奏折。”季洋伸手搂着她的腰,又拿过她抢去的奏折,打开重新看了起来。 蒋云轻待在他怀中,情绪还未平稳,只听他看着奏折又道,“何彦这个老头啊,天天给朕添堵,但提出的想法和见解还算可行。” 听言,她望过去,何彦是朝中元老,为人正派,关于对方她还是很认可。 “只是这老头看事情太过片面,偏激而鲁莽,这一点,他就比不上徐忠,可徐忠呢,这人又比不得何彦忠心。” 他似随口一说,蒋云轻诧异,人人都说季洋是昏君,被猪油蒙了心,错把佞臣当忠臣。 在她恍惚的时候,他已经放下奏折,又拿起一本,瞄了一眼,“张培这个家伙,墙头草一颗,跟着陈鹤屁话连篇,可有可无,不值得信任。” 她有一种错觉,季洋其实看得比谁都清。 联想到季晨说对方这段时日都教他朝中政务,蒋云轻心底一咯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在他又一次轻轻咳嗽两下,蒋云轻倏然开口,“皇上既已知他们不忠,为何还要留着?” 她不信他会糊涂到这都分不清。 听言,季洋先是愣了愣,对上她清亮的眼,黑眸染上笑,语气却一本正经,“轻儿,后宫不得参政。” “是皇上自个在那先说,长着耳朵,听不听又不是臣妾能决定的。”蒋云轻瘪嘴。 季洋又低低笑出声,抱着她的手又收了收,“这倒成朕的不是,行,是朕的错。”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继续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又看起了奏折,蒋云轻也没打扰。 深夜。 一家三口睡在一起。 季晨被季洋赶到角落里,他霸道抱着蒋云轻,还不许她反抗,若是平日里她都要恼了,联想到他的身子,还是歇了念头。 心底有事,她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抱着她的人压抑着咳了两声,似乎怕吵醒她还别过头。 蒋云轻刚要醒,他却已经再次睡下,一双温暖的手还把她的手放在手心。 他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过了好一会,语气万分无奈说了一句,“皇儿还小,朕必须有打算。” 这话让蒋云轻心底猛地一缩,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自那以后,她每日都会暗地里悄悄询问季晨,打探季洋到底在做什么。 “父皇教儿臣看奏折。” “母后,父皇好像很难受,是不是生病了?” …… “儿臣不想看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书,可是父皇说,儿臣必须要看,等父皇不在了,儿臣就只能自己看,母后,父皇为什么会不在?”季晨懵懂的眼看向她,带着好奇疑惑。 蒋云轻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忍着眼底的酸意,“晨儿要好好听父皇的话,不可任性,知道吗?” “儿臣知道。”季晨点头,往一边跑,“那儿臣现在要继续看,明日考一考父皇。” “嗯。”蒋云轻看着他欢喜的身影,站起身来,身子都晃了晃,菊红慌忙去扶住她,“娘娘。” 蒋云轻摇着头,拖着脚步往窗边走,看着皎洁的明月,心底无比沉重。 季洋每日看奏折时说的话,不是为了吐槽评价,他是在告诫她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种种举动,像在安排自己的后事。 “娘娘……”菊红再次上前,“您这是怎么了?” 蒋云轻垂落的手微微缩了缩,声线沙哑,“菊红,你说为何皇上会把父亲调到西北,把堂哥调到姜楠,蒋家一派已经慢慢脱离朝中,还把我禁足在这宫中?” “皇上素来忌惮蒋大将军,娘娘一直也因为这个原因不得皇上看重,奴婢……”菊红说完,后半段也说不下去了。 若是季洋不看重蒋云轻,晚上却总是偷偷带着季晨过来,时不时还抱着大皇子。 也说不过去。 “奴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菊红也只能这么说。 蒋云轻看向远处的天边,声线飘忽,“皇上疑心很重,我原也以为他是忌惮蒋家,可他又全心教导晨儿,若是这朝中要翻天了,远离朝政对蒋家来说,就是最安全且保留实力的时候。” “您是说……”菊红一下也瞪大眼。 “而我是大皇子的母亲,率先会拿来开刀的对象,看似被禁足在这嘉恒宫,对我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假借罪人之名,能躲过纷争。” 季洋看似惩罚,却在保护。 “娘娘。”菊红已经倒吸一口气,“这朝中,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蒋云轻眯了眯眼,红唇紧珉着,沉着声,“哪怕发生再大的事情,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 “娘娘所言极是。”菊红低着头,快速回答。 “本宫有几件事要交给你去办。”她看向菊红,突然变得冷静无比。 菊红把耳朵凑过去。 与此同时。 季洋正站在御书房书桌前,手中拿着毛笔,笔力有劲,写出了一个“轻”字。 暗卫从悬梁飞下,单膝跪在季洋面前,双手抱拳,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已经有所察觉,派贴身宫女前来打探。” 季洋手顿了顿,有些宠溺道,“皇后还真没让朕失望,那便按之前的计划透露与她。” “是。” * 有了季洋的“透露”,蒋云轻虽足不出宫,消息却知道不少,丽妃那一头的消息都被她知道了。 对于丽妃怀的双胎,她觉得是有猫腻,季洋如此看重陈鹤,为何对孩子提都不提? 有一次她还故意问起,他别扭又难堪的神情像极被人带绿帽子。 丽妃手段并不高明,思来想去,也只会唆使道士换药,蒋云轻觉得季洋既然知道,这个丹药早就停了,换不换都没意义。 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陈鹤。 果不其然,兄妹反目。 一个为了皇位,一个为了凤位,终是不能平衡,而且是最根本的利益冲突。 “我不可能会让你再对皇上下手,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兄长!你冷静点。”丽妃试图劝说。 “你确定是皇上的孩子?”陈鹤锐利的扫向她,冷着声,“这个孩子生下来,若是被皇上发现,你逃得了?” 丽妃瞳孔一下猛缩,“兄长你……” “前期的丹药已经让皇上身子掏空,根本不可能让人怀上孩子,若是停了丹药,事情败露,你觉得你还能有活路?”陈鹤把手一甩,“不要愚蠢到把自己填进去,为兄若是成功,你和孩子也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丽妃跌在椅子上,抱着肚子又开始疼得要打滚,身子也剧烈抖着。 她与“季洋”发生关系多次,肚子却迟迟没动静,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撤。 这件事像是抓到丽妃的命脉,她一下就稳了。 蒋云轻知道的时候,既觉得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小庆幸,而她不得不寻找别的路,可一个后宫女子,又有多少人脉能用? 她还怕坏了季洋的计划,陈家势力不容小视,要是打草惊蛇了,那就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从季洋身上下手,可他根本不愿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像是要把她隔离在外,自己应对。 又一日。 季洋坐着在看奏折,剑眉紧缩,极度不爽。 蒋云轻端着碗缓缓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皇上近段时间身体不适,臣妾熬了清热解毒的药,皇上先喝了再处理公务吧。” 季洋看了看她手中黑漆漆的一碗,眼底写满了抗拒。 “皇上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父亲征战渝北,偶尔一种花药,能解百毒。”蒋云轻说着用手指捏起汤匙,送至他嘴边。 季洋怔住。 这种花药乃渝北一个极少数民族耀族秘方,当时是蒋岩偶然救了一位耀族老人家,所以给了一点,不过几次用量。 “臣妾早就跟皇上说过,丹药是剧毒,皇上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现如今,皇上还信道士的那番说辞不成?”蒋云轻说着,又将汤匙往前一推,碰到了他嘴边。 季洋微微张开嘴,喝了下去。 刚喝下,又剧烈咳嗽起来,蒋云轻连忙放下碗,伸手去拍他的背。 “朕无事。”季洋摆手,重新坐直。 蒋云轻看着他这幅样子,眼底担忧不已,继续喂他,“若是这次没效,臣妾便让母亲再送来,家中还有一次的剂量,只是皇上不能再碰这些剧毒之物。” “这次熬了就熬了,下次就不用了,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季洋浅笑,又喝了一口。 “皇上若是清楚,还至于折腾成这样吗?”蒋云轻忍不住轻斥。 季洋依旧看着她笑,拉过她的手,“皇后这是在担心朕?” “可不是嘛,臣妾还没摘掉罪名,若是皇上真出了什么事,臣妾和皇儿怎么办?”她还是有点倔。 “事情没有查出眉目,轻儿好生在这待着。”季洋的回答与她意料的那般。 蒋云轻神情一下变了变,对上他质问,“那皇上,准备做些什么?明知丹药有毒还要服用,若真生了变故,臣妾和大皇子早就逃脱不了,又有何意义?” “胡说,朕有安排。”季洋脱口而出,一下漏了嘴,眸光闪烁得厉害。 他伸手要帮她推开,起身离去,蒋云轻却快了一步,直接坐在他大腿上,还大胆揽上他的脖颈。 “皇上与臣妾说说,都有哪些安排了?”蒋云轻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都喷在他脸上。 季洋呼吸微微急促。 “朕还有奏折要看。”他别过脸,没看她。 “说完臣妾陪皇上一起看。”蒋云轻不依不饶,又直言道,“皇上瞒着臣妾足够多的事情,让臣妾惶恐不安许久,日日夜不能寐,生怕连累蒋家被处斩。” “蒋大将军于朕有恩,朕自然不会如何。”季洋硬邦邦挤出一句,有些安抚。 “让臣妾猜一猜。”蒋云轻微微侧头,再次对方他的眉眼,红唇轻启,“皇上是顾虑陈鹤一派,还是徐峥一派?国家根基不稳,皇上想把蒋家剔除,独自抗衡,好留着给皇儿铺路吗?” 季洋心潮涌动,而后眯了眯眼,一下寒了声,“皇后,你好大的胆子,不仅随意揣测朕的心思,居然暗示大皇子是未来的储君!” 蒋云轻并无半分惧怕,反而缓缓出言,“成恒与我说过,我们的孩子,会是他在这个世界最疼爱的孩子,他会做最好的父亲,还会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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