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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晕出了血迹,徐千屿心头一个激灵,手心生汗发软。 沈溯微却赞道:“打得好。” 说罢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近乎全盛的一剑刺来,徐千屿躲闪不及,从房上坠下来,忙用手扒住房檐,一个翻身方才站稳。 师兄全然在战中,未曾轻慢分毫,如此专注的状态影响了她,徐千屿很快投入起来,已经忘记了对面是谁、因何而打,眼前只剩一柄剑。 天地间,带着青色火焰的剑,杀意熊熊。 头顶轰隆一声雷。 天地忽明忽暗,很快看不清周遭事物。 蓬莱夏日多急雨。雨点先是试探着落下几点,随后天地雨幕顿生。 大雨如注浇下! 沈溯微终于瞧了徐千屿一眼。少女从发顶到裙摆全然湿透,然而她没有停下,身姿矫捷如鹿,翻滚、跳跃、劈砍,直将雨点如钢针般飞甩出来,小辫子旋起,蕴着一股极为蓬勃的力量,一双眼睛黑亮如炬,甚至有些快活的笑意。 他默然将止水咒去了,旋身战入雨帘中。 徐千屿一回神,忽见眼前沈溯微也湿透了,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直催逼着她更勇敢恣意,释出全力、毫无保留。 沈溯微鬓发贴在面上,身上衣袖、背后乌发浸足了水,连成一块板,便沉了,如一柄锋刀,每个转身都闻锋刃裁风而响,凌厉迸现。 徐千屿看他亦如雾里看花:雨中黑色更黑,半肩血色更艳,眼中剑意更亮,如修罗浴水,无需太多表情,已是震慑人心,绝艳惊魂。 也不知雨下了多久。 徐千屿眼前时而明亮,时而模糊,雨大得快要看不清对面的人,只能感知的剑。 最后一剑,只听卒然咔嚓一声,徐千屿感觉面前牢不可破的灵障陡然崩裂,以至她浑身力气直泻东海,向前跌去,沈溯微一把将她扶住。 她吃惊地看着师兄手中的半截剑。 沈溯微倒没有太意外,拾起半截断剑:“你赢了。” 徐千屿心跳未平,觉得胜得太突然,不很畅快。 二人退至檐下,徐千屿方才看清他身上血染半边,很是狼狈:“师兄,你的伤……” “无妨。”沈溯微没有看她,看着雨幕,柔和道,“今日打得很好。” 徐千屿看着他手上捏着的半截断剑,心想,归根结底,不是她厉害,而是师兄手上剑太差,承不住这样的剑意,意外断裂了,她多少有些胜之不武。 自本命剑赠了她家之后,沈溯微日日在剑筒内随便抽剑用,不知断了多少把。 那些剑无一把配得上师兄这样的剑君,徐千屿身为剑修,看着总觉难受。 “师兄,你等我一下。”她说着便跑进雨幕。 沈溯微要拦,她已飞身回到阁子内。 片刻,徐千屿抱着一个狭长的盒子出现在雨中。 沈溯微观其形状,有所猜测,但未能置信,怔在原地。 她已经跑到面前,掀开盖子,将那把细长锋利的尺素宝剑拿了出来,一双宝珠般的眼睛忐忑地看向他: “师兄,当日你把境借给我放东西,我说了会还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 此剑是她从花境中奋战得来,拼死相护。 不肯赠人,竟然会是……送他。 “这剑,我,我……”他见徐千屿关键时刻紧张卡壳,等了许久,说不出一句“我送给你”,欲送欲收。 沈溯微望着她,忽然将手伸到她面前,将袖撩开。 手腕上,本是徐千屿裁下的一截绯红的裙摆,系成了红绫。当日她说,承了“师姐”的恩,做个标记,日后相见,一定会还。 沈溯微将它拆下,递给她道:“用这个换,可以么?” 徐千屿接过沈溯微递来的红绫,又见他伸出手:“给我。” 徐千屿怔怔地将剑递过去。 沈溯微一把拿过尺素剑,出鞘一试,剑光如电,晃人眼目。 他归剑入鞘,余光见徐千屿面上红云未散,似蒸腾着热气,侧过眼道:“你已送完了,不必紧张。” 徐千屿:“……” “回去换衣裳吧。”他说罢便持剑步入雨帘中。 冰凉雨水从耳后滚过方知,他面上亦有些发烫。 然而徐千屿看着红绫在原地停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应如此,豁然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不对。”她说着,将沈溯微左手袖子捋起,重新将红绫系上,“一码归一码。这是两桩人情,不是一回事。” 但系到一半,又觉得剑君手上系这么个东西,很不好看,想想便又要拆开。 手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摁住。 沈溯微垂眼道:“又不认了?” 徐千屿道:“谁说不认?” “那好。”沈溯微修长手指灵活,单手将红绫系了回去,看着她,薄唇微动,“回头记得再还。” 第88章 内门弟子(六) “最近忙些什么, 可是没有时间背心法与剑诀?”沈溯微坐在桌前单刀直入地问。 徐千屿想到无真的课业,又想起那本符术大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便含混道:”是有些别的事要忙。” 沈溯微目光离开书本, 见她不肯正面应答, 也不再追问:“你若没时间,我可以给你全部压缩至一半。但那些心法剑诀须背,我自明日起,每日会来考你。” 倒是沈溯微一贯的作风。 刚柔并济, 一边给她加压,一边替她想解决办法。 徐千屿想,她一人面对三分课业, 难免分身乏术。不做无真的课业, 无真要敲她脑袋;不做花青伞的任务更可怖, 她要逼自己吞书。 相比之下, 师兄似乎最是温柔有度,能不能争取一些休息时间就看此刻了, 便道:“一半还是太多,我看不完。” 沈溯微道:“晚上多看一个时辰。” “晚上我要休息。”徐千屿坚决不肯退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我自小就是睡这么多,若是睡不够, 人会变笨。” 她入内门不到一年, 簪花大会没有名次并不丢人。比起硬是拼出名次, 她对学画符的新鲜劲更大一些, 反倒是师兄接下了师尊的任务, 如此便是将压力又抛给了沈溯微。 沈溯微果然静默, 半晌才道:“你能看完多少?” 徐千屿:“每本书半页纸。” 沈溯微又默了。 此等要求太过离谱。一整本书全是重点, 怎可能只压缩至半页纸上? 连系统都忍不住道:“你别逼他了。” 徐千屿道:“没关系,师兄应该还可以压榨一下。” 他这些年不知替徐冰来办了多少难办的事,都解决得妥帖漂亮,他既然没有拒绝,便肯定还有余地。 “我可以试试。”沈溯微应了下来,面色不变,“但你若背不出,我会罚你。” 徐千屿望着他漆黑眼睛,便知道他是认真的,冒着冷汗点了点头。 沈溯微路过窗下的陶罐前,问道:“这是要种什么?” “一种灵草。”徐千屿道,“叫作浮草申崇。” 沈溯微沉吟片刻:“你确定是申崇?” “对,申崇。”徐千屿可是看着无真写下的,不会记错。 “你要它何用?” 徐千屿道:“是朋友托我种的,我已答应他,一定要种出来。” 沈溯微道:“无论何种灵草,都长在自然界,花盆里是种不出的。” 此话踩了徐千屿的痛点,徐千屿立刻弹起来给陶罐悉心浇水:“你管我,我偏要种在花盆里。” 陆呦都能种在花盆里,凭什么她却种不出来。 沈溯微看着她,问道:“你平日花多少时间浇水照料?“ 徐千屿道:“一个时辰吧。” “给我。”他说着便将那几个陶罐全部收进芥子金珠内,“把这一个时辰拿来背书。” “不用……”徐千屿想拦住师兄,但他已带着陶罐消失了,她跺了跺脚,耳稍逐渐发烫。 可云的话她亦是半信半疑,自己试一下也便罢了。若师兄发现里面是萱草花种子,该不会认为她是傻子吧? 夜幕落下,徐千屿自书柜中取出一册徐冰来给她的书,翻两下,放回去;又取一册,翻两下,又放回去。系统被她焦躁的情绪影响得头晕眼花:“小千,读书切勿急功近利。你这是什么量子阅读法?这样能读进去吗?” 徐千屿嗤道:“你懂什么。” 终于翻到第十六册 ,字里行间有了印象,徐千屿松了一口气,将十六至二十册抱出来。 这些书都是她前世背过的。但是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前面全忘光了;后面的知识点却还记得不少。 徐千屿留有印象的部分开始背,如此事半功倍。 系统:? 系统:“你不是要休息吗?不是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吗?” “那不是逼一下师兄吗。”徐千屿捻诀飞火,点亮灯烛,翻开书本开始背,“还是心里有底的感觉比较好。” * 沈溯微径直来到竹语阁。 此处接近蓬莱后山密林,是丹修、药修弟子的集中地。为筹备宗门弟子大会,有不少外门弟子在琉璃制的瓶瓶罐罐间忙碌穿梭,采集、清洗、研磨灵草,准备原料,竹屋内满是清新的植物气味。 在桌前忙碌的青年是丹修的内门师兄宋芝兰,发髻上还插着一根竹叶青蛇样式的刀笔,他捻起一根灵草嗅嗅,飞速在纸上记下形态。 宋芝兰是昔日与沈溯微同期入门的伙伴,为人淡雅谦和,故二人有些君子之交。抬头看见沈溯微,宋芝兰惊喜笑迎。 沈溯微将陶罐摆在桌上。 宋芝兰以灵针探进土壤,半晌,面色古怪地笑笑:“你要种灵草,可这里面是萱草花的种子,还有些其他杂物。” 沈溯微不做声。徐千屿自小娇养,分不清植物的种子,全在情理中。 宋芝兰好心道:“土壤不太纯净,里面混有珍珠粉,呃,还有少量胭脂……水也浇太多了,可能泡烂萱草花的种子。要我帮你提取出来净化一下么?” “不必。”沈溯微道,“你单告诉我,有没有方法将申崇种在这里。” ”你确定你要的是浮草申崇?”宋芝兰谨慎道,“不是申屠?一字之差,差得很远哪。申屠是灵草,有巩固魂魄之效;申崇则是能散魂魄的毒草……” 沈溯微不知徐千屿要毒草何用,但还是道:“是申崇。” “浮草申崇。”宋芝兰沉吟,“确切来说,是浮草申屠的变种。古籍上记载,浮草申屠的遗骸,被魔气占据,重新生长出来的半魔幽生草叶,才叫做申崇。” “按照这样的思路,你想要在花盆里种出申崇,人为创造这般条件即可。” 话锋一转,宋芝兰歉意一笑:“可是浮草申屠异常娇弱,稍沾血气便会死亡;九州中浮草申屠本就快绝迹了,能恰好达到这般条件变成申崇的就更少,我从没见过活的,便不能保证古籍记录的真假。何况现在宗门内,决计找不出一颗申屠来。” 言下之意,他是不可能实现这般要求了。 沈溯微听罢,谢过宋芝兰离去。 是夜,沈溯微注视着摆在桌上的陶罐,心想,谁说宗门内找不出一颗浮草申屠…… 他自怀中拿出一只贴身佩着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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