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岛漂流记（nph）_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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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是非人一般的日子。那个独眼龙，也不能放过了。 “够吃吗？我再让人去买一些回来吧。”花昭道。方海葵和小芳顿时摇头拒绝，那怎么好意思。花昭没理她们，起身找人买早餐去了。买了直接让人送过来，她就不过去了，她怕自己在那，两人放不开不好意思吃。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在房间里听见小芳不让她妈吃了，说她已经吃了10个包子5碗粥了，再吃就撑得肚子疼了。这里的包子可不是小笼包，而是成人拳头那么大的包子，皮厚馅少，很抗饿。粥也粘稠，碗也大。方海葵却“呜呜”地摇头表示没事，她还能吃。小芳生气了，把剩下的吃的都送给张亮的保镖收起来才让方海葵老实了。看得张亮的保镖心里都不是滋味，对他道：“放心吧大姨，你以后全是好日子！再也不用挨饿了，更没人敢打你！” 他可是听说了，这是花昭后奶奶的姐姐。啧啧啧，那以后的日子还能差了？他都羡慕了。方海葵表情有些呆愣，真的吗？她还会遇到这样的好事情？有些不敢置信。小芳却隐隐置信，心里激动。花昭并没有睡觉，而是把她叫了进来。问她几个姐姐的情况。有2个在别的市，其他2个却是卖的不远，也在这镇子周围。离太远了人家也不知道独眼龙家有女儿要卖。 “一个卖给40多的老光棍了，一个卖给傻子了。”小芳说起两个姐姐就哭。这是她大姐和二姐，而她就是两个姐姐带大的。 “大姐虽然没有被栓住，但是那老光棍特别疑神疑鬼，不许大姐出门，出去了路上遇见个男人，他就说我姐姐要跟人跑，回来就打，我姐姐第一个孩子就被他这么打掉的。 “他看伤了他子嗣了，他才收敛了一段时间，但是自从我大姐生了儿子之后，他又开始了。 “我上次去看我大姐，她一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了。” 说起那老光棍，小芳眼神恨恨，那人简直跟独眼龙一样可恶，拿打老婆当乐子！ “想当初大姐还跟我说，她将来的男人怎么样都行，就别像独眼龙那么打人就行，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小芳从来不叫独眼龙父亲，当然她更不敢叫他独眼龙，只是在花昭面前，她安全感爆棚，不自觉就冒出来了。 “你姐姐生几个孩子了....”花昭叹口气问道。 “生了2个儿子了。”小芳也叹口气。对于那两个外甥，她也喜欢不起来，长得跟那男人一模一样。第1877章骗来 “另一个姐姐的情况呢？”花昭问道。 “二姐就更惨了，卖给个傻子.....那傻子年纪倒是不大20多，但一个傻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年纪小才是恐怖的，年纪大直接当寡妇正好，年纪小，有的熬了。 “我二姐人最老实，最能干，对方就是相中了这点才买她的，希望找个人伺候傻子。”小芳道。 “很傻吗？生活不能自理？下雨知道回家吗？”花昭问道。小芳觉得这说法挺有趣的，但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不能自理，我每次去都看见二姐在给他洗裤子，下雨知不知道回家我不知道，听说他们从不放他出门，出去了就找不到家。”小芳道。痴呆也是分等级的，这就是很重度了。 “那她没孩子吧？”花昭放心道。没想到小芳的表情更难看，脸色又黑又红：“有孩子，生3个了，都是女孩...” “这样还能生孩子？”花昭惊讶。小芳的脸红的要滴血。花昭这才想起这话问她不合适，虽然小芳表现得很成熟，也差点要嫁人，但是她也才是个13岁的小姑娘。小芳脸红得发紫，突然冒出一句：“听说，孩子不是傻子的，是傻子她爹的！” “擦！”花昭忍了这么多年没骂脏话，但是这一刻终于破功了。虽然见过很多人性的黑暗，但是见得再多，黑的还是黑的，丑恶还是丑恶！ “快跟我说地址！”花昭道。要不是之前答应了叶深他不会来她不出门，现在她就杀到对方家，把这两个人都收拾一顿。临走再给他们下点药，让他们终身留念。小芳也没客气，立刻把两人地址报上来。花昭让王宇和张亮的保镖先去小芳大姐家，把人带回来。毕竟这个天天挨打，有生命危险，早去一天没准就救条命。但是王宇和张亮的保镖都摇头：“老板走之前说了，我们不能离开宾馆一步。” “好吧....”花昭无语，这样只能等叶深回来了。小芳一直在旁边，忍了忍说道：“那男人在镇上做工，就在孙家当解石师父。” 张亮一听问道：“哪个孙家？珍宝坊孙家？” “对！就是他家。”小芳道。 “你跟老板熟？”花昭问道张亮。张亮点头：“关系不错，昨天他也站我身后了。” 花昭又问道小芳：“他是解石师父，手艺很好？” “之前一直很一般，但是十年前运气不错解出了一块帝王绿，得了赏钱，这才有钱买我姐姐，又成为正式的解石师父。”小芳道。真有本事也不会到了40还打光棍！ “这些年他又解出好东西了吗？”花昭问道。 “没有，运气就是运气，这些年他不但没再解出帝王绿，他还解费了两块冰种料子，要不是孙老板人宽厚，早把他开了。” “这就行了。”花昭对张亮道:"让孙老板把人叫过来，过后卖他批料子。" “懂。”张亮立刻去办了。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张亮亲自带着一个老头回来了。老头50来岁，有些干瘦，驼背，眼睛也浑浊，跟在张亮身后，点头哈腰的。就有一些男人，在家厉害的像老虎，出去了却像一条哈巴狗，一个尾巴都不够他摇的。见到花昭，男人的尾巴，不，男人的腰更弯了，笑容更大了。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张亮带他过来是要干什么。但是他在孙家地位尴尬，老板让他跟着过来，他也不敢不听话。但是他一转眼就看到了花昭身后站着的小芳，一愣....心就提了起来。 “小芳说她大姐做饭最好吃，我现在需要个会做饭的女人，你老婆能干吗？一天10块钱。”花昭倨傲道。小芳一愣，她可没说过，而且她姐姐做饭其实不好吃.... 不过她很快收拾好表情，给男人使眼色。男人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原来是小姨子在给她姐姐捞好处，真是个好小姨子！ “能能能！我老婆....我老婆做饭还行，特别有本地特色...我这就让她过来！”男人道。他不敢夸海口说好吃，因为不好吃他天天打老婆...但是不好吃也是本地特色，这漂亮女人吃不惯是她的问题。 “快点，我午饭的时候就要尝尝。”花昭道。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叫她过来！”男人说道。 “嗯。”花昭倨傲地点点头，对王宇道：“给他瓶水路上喝，再给他10块钱。” 王宇把花昭几分钟之前交给他的一瓶矿泉水塞到了男人手里，又掏出10块钱，眼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就亲自送他出门了。听说他没有自行车要走着回家，王宇还自作主张地借了旅店老板的自行车让他骑着，快去快回。男人高兴坏了，自行车蹬的飞快。王宇在他身后想笑，很想问老板在那个瓶子里下了什么药，但是他知道有些话根本不能挑明。好失望啊。小芳也挺失望的，没打他一顿，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先把姐姐骗来再说。想起这个，他崇拜地看着花昭：“姐姐，你太聪明了！竟然几句话就让他自己把人送过来！” “好好学着，你以后也要这么聪明。”花昭道。她很喜欢这个聪明勇敢又善良的小姑娘。小芳因为她一句“以后”，眼眶都红了。男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午饭之前把紧张忐忑的哑巴丽带了过来。方海葵在本地有个外号，就叫哑巴。她生的孩子，男孩除外，独眼龙给他们起了名字，女孩就随便叫。是独眼龙的奶奶稍微有点良心，随便叫了一些大众的名字，丽啊，芳啊，燕啊啥的。别人就在她们的名字前加上哑巴两个字，都不带姓。带姓就牵扯到独眼龙了，他不干。哑巴丽是被男人拖进旅店的，她一点都不想来，她做那个猪食，她一点不想拿出手，到时候做砸了，小芳肯定也得跟着挨训。但是别看男人长得瘦弱，但是常年搬石头，有一把子力气，她自己又是真瘦弱，根本抗衡不了。第1878章做梦一样 “怎么才来？”花昭就坐在旅店的大堂，见到人不满道。 “路，路上有点不好骑。”男人磕磕巴巴道。他想多看花昭几眼，看看这个传说中引得赵大龙不管不顾连张亮都想杀的女人是什么样。但是看到花昭身后站着的几个男人，他眼神都不敢往哪瞟。 “赶紧去厨房吧。”花昭道。哑巴丽被众人气势镇住，此时也不敢说话，小芳跑过来拉着她就走了。花昭看着男人手里攥着的矿泉水瓶子，只剩下一个底了。再看他的脸色，隐隐发绿，当然只有一点点，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会往那上面想。再说这绿色只会持续几个小时，以后就会消失不见，毒素就进入身体里了。以后每到晚上，有他受的。他会感觉一会儿这里疼，一会儿那里疼，又说不清到底哪里疼。有时候疼得浅，有时候疼得重，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毛病。一般人就会以为自己生了大病，那种折磨才是痛苦。 “没你什么事了，以后每天中午过来领工钱就行。”花昭道。 “哎，好的好的！”男人听说工钱直接给他，更高兴了。给哑巴丽他还有点害怕呢，怕她有钱就跟人跑了。但是哑巴芳现在跟她在一起..... 没关系，哑巴芳自己都自身难保呢，赵大龙眼看是得不到这女人了，他那5000块也不会白出，哑巴芳最后还是得去赵家。她自己都没地方跑，哑巴丽也跑不了。男人说服自己，开心的走了。楼上，哑巴丽被小芳直接带到了方海葵的房间。看到母亲出现在这里，哑巴丽惊讶坏了，父亲会带母亲住宾馆？打死她都不信。 “这到底怎么回事？”哑巴丽问道小芳。小芳立刻跟她讲了这几天的事情，还讲了花昭和母亲的关系，原来花昭是专门来找母亲的，现在要带她们走。哑巴丽的嘴一直张着闭不上了，这些话就像天方夜谭一样，她根本不敢相信。花昭推门进来，看着她道：“小丽是吧？以后我就叫你小丽吧，你是什么打算？要跟我们一起走吗？要带着你的两个孩子吗？” “我我我.....”花昭亲自跟她说了，亲自问她，小丽终于有些信了。激动地不会说话了。她要脱离苦海了？她要换种活法了？真的可能吗？ “姐姐当然是要跟我们走的！不走难道留下来等着被打死吗？”小芳着急地推姐姐：“现在的问题就是带不带大壮二壮，大姐，你要带着他俩吗？” “我我我...”小丽又开始挣扎。是走是留这个问题确实不用想，她没有受虐倾向，不喜欢挨打。至于两个孩子，老大已经10岁，老二8岁，长得跟男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也非常像！而且基因是个神奇的东西，这两个孩子不但像亲生父亲，他们还像舅舅！打骂亲妈更是家常便饭，她平时根本不能管教他们，一管就被打！她根本没有做母亲的尊严，只是个伺候他们的老妈子。这就比较好选择了。小丽一咬牙道：“我跟你们走！不带他们了！带上他们，那老头子也不会罢手的，肯定要纠缠不放。只是...” 她抬头看着花昭，又变得卑微怯懦：“带上我们，会不会很麻烦....” 带走三个大活人，哪那么容易。她们跟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姨也没什么感情，人家会不会嫌她们烦.... 这个问题小芳已经考虑好了，对姐姐道：“我们有手有脚，会工作养活自己的！听说外面工作多，赚钱容易，很多工厂都包食宿，总之离开这里，怎么都能活！” 她也是说给花昭听，她们不会很麻烦的，她们会自己养活自己，只要帮助她们脱离这个地方就行。 “对对对，我也能干活，什么活都能干！”小丽立刻道。她以前也想过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日子能好过一些，可是男人不让。花昭笑笑，对两人的态度是满意的，上进的人招人喜欢。 “既然不带孩子就好说了，你现在这休息吧，我看看怎么把小芳的二姐骗过来。”花昭道。小芳现在精神亢奋，一点都不想休息，虽然她昨天晚上几乎没睡。她想帮花昭出谋划策，一时却想不到办法。 “那傻子爹是个屠夫，平时不在家就把家里门锁起来，不许外人进，更不会让我二姐出来。”小芳愁。所以不但不知道这男人现在在哪个山头杀猪呢，也不能让人捎话叫她二姐过来。 “这就好办了。”花昭道：“等你姐夫回来了，就让他找人直接把人带出来。” 她现在指使不动几个保镖，那是因为叶深不在，等他回来了，这几个人就可以动了。别说屠夫不在家，就是在家也拦不住！小芳有些担心：“那屠夫挺厉害的，家里还有好几杆枪...” 她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屠夫在家的时候，他就要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秀他那些枪，不是擦枪就是装子弹。真是的，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威胁..... 好吧，屠夫的担心其实是对的，她就是一直在想方设法让二姐跑，现在也终于要实现了！ “没关系。”花昭道。她也不跟小芳解释，而是回房间休息了，让她们母女三个好好激动一下。果然，她一离开，房间里就响起小芳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跟小丽讲她跟花昭是怎么认识的。她是怎么逃跑的，又是怎么被花昭找到的，花昭又是怎么带她离开赵家人的抓捕的，后来又是怎么被赵大龙拿枪指着去天坑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不，她做梦都梦不见这种事情，她只会梦见自己逃跑被抓，然后一包耗子药下去结束生命。她不敢想会有一个人如从天降，带她离开这里。小丽和方海葵都听不腻，小芳说完一遍她们又让她重新说，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以前都是真的。她们也不敢做这种梦。赵族长中午跟众老板一起吃了顿饭才回家，回家就发现家里被盗了，不，被砸了。第1879章离开看着满地碎成渣滓的毛料，赵族长仰天长吼：“是谁？！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他！！” 一口气喊完，“噗”地一声喷出口血来，人也晕了。赵族长的几个儿子闻讯赶过来，看到现场，虽然没有跟老爷子一样吐血，但是也差不多了。他们摇醒家里的女人孩子，询问怎么回事，结果没人知道，她们一觉睡到现在，睡着之前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赵大龙，他被摇醒之后就喊疼，说不上哪里疼，就哪里都疼！掀开衣服，看不见伤，但是浑身上下都肿了，特别是局部。不用说，这是被人打了。也不用猜，众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谁干的。除了张亮和那个女人，还能是谁？ “好啊，我放他们一马，他们却不放过我...”赵族长还没说完，大门就被人撞开，一群人冲了进来。都是穿制服的，手上都拿着制式武器。 “都不许动！” 人群冲进来很快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你们干什么？” “为什么抓我们？” “我们才是受害者！” “我要告....” “有人告你们谋财害命，跟我们回去调查吧。”领头的男人拿出一张纸，在赵族长面前一晃：“这是逮捕令。” 赵族长眼神一闪：“什么谋财害命，没有的事，这是诬告！” “是不是诬告，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服，我要见你们所长！”赵族长道。 “我们不是派出所的。”领头的人再不多说，拖着人就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军用卡车，之前赵家人太震惊，都没听到声音。院子里的人全被装进了卡车，赵族长的非直系亲属不干了，纷纷叫喊：“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都出五服了！” “我们连亲戚都不是。” 再团结的家族，面对这种情况，难免出现裂痕。再说赵族长一家平时嚣张跋扈，其实不怎么得族人的爱戴。有些人甚至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不是亲戚了，帮着他们作威作福欺压外地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不是亲戚了？”领头的男人鄙视道。他来之前调查了一下情况，听了2个小时的赵家小报告。对于赵家的为人非常不齿。据说那天坑里有不下10具尸体都跟他们有关！至于真相....他也不听一面之词，带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 叶深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花昭借了厨房亲自做了几个菜，正等他回来吃饭呢。见到他立刻问道：“你做了什么？赵家人怎么还没找来？” 她下午睡觉了，睡醒了就做饭去了，还不知道赵家的事情，只不过奇怪他们为什么还没找来，还没看到自己家里碎了一地的毛料渣滓吗？张亮倒是听到消息了，他激动地出去打听了还没回来。至于几个保镖，都在旅店没出去。旅店老板现在也不在，也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叶深只是简单提了一下：“这里不是有个天坑，埋了不少人？也有赵家的影子，我让他们带走调查了。” “哦。”花昭笑了：“那其他人也不能放过了。” 花昭没有忘记那个天坑，那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冤魂了，是时候让他们重见天日了。 “嗯，周围已经布控了。”叶深道。到底下面有多少人，都是谁干的，已经无从查起，不好查。很多事情有传言流出来，很多却没有。但是没关系，赵家的事情爆出来，会有些人坐不住，自露马脚的。花昭笑得开心，就知道他来了她就省事了。 “对了，还有个人需要你叫人带回来...”花昭把小芳二姐的事情说了。叶深点头出去了。他没有亲自去，而是找了本地的武装人员去，对方知道地形，那身衣服也能避免麻烦。不然他们自己人去，倒成了抢劫的，解释起来麻烦。果然，几个武装人员很快就带回了一脸蒙蔽的小娟。花昭看着这个20多岁的女人，跟小丽一样，都是20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像30多。脸上的皮肤因为从没有护肤品的滋润粗糙憔悴，身材却比小丽胖一些。小丽瘦得一把骨头，小娟却是正常身材，看来屠夫家伙食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并不是什么优点。屠夫并没有跟着来，小芳直接拉着小娟回房间，给她讲这几天的经历。花昭并没有过去，但是很快她就听见了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几个女人的哭声。生活对于某些女人来说，真的太难了。但是很快隔壁房间就传来争执声，又过了一会儿，小芳不好意思地来敲花昭的门。 “怎么了？”花昭问道。 “我二姐说，她想带着3个孩子走。”小芳道。她一脸不赞同，带着那三个来路不正当的孩子干什么..... 她还是个孩子，理解不了当母亲的心。花昭却能理解，有些母性强的女人，不管孩子是怎么来的，总归是自己生的，都舍不得。 “她说几个孩子放在屠夫家，将来的命运就跟她差不多。”小芳道。就是这点说服了她，她敢来敲花昭的门。 “那就带走。”花昭立刻道。这点也说服了她。不像小丽家，那是两个不贴心的男孩，那男人对男孩也不错，小娟这里是几个不被重视的女孩，将来的命运除了卖彩礼，没有别的可能。小芳笑了，然后朝花昭深深一鞠躬：“谢谢！” 带几个成年女人离开就很难了，现在又加上3个小孩子，难上加难。花昭转头问道叶深：“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随时可以走，我还要留下来善后。”叶深道。 “那就明天早上吧，我离开。”花昭道。现在马上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所以还是白天离开。半夜，为了避免麻烦，王宇带着人把几个小女孩偷了出来，回到镇上，天色已经蒙蒙亮，一行人直接出发了。叶深把人送上火车才离开。直到火车开出很远，花昭说已经出省了，对面几个女人突然抱在一起痛哭起来。第1880章不会认错人吧？坐了两天火车才到鹏城。方海星已经提前知道消息，等在火车站。花强陪她一起。看到从火车上走下来的姐姐，方海星直接不敢认。要不是花昭身边只有这一个年纪合适的女人，没有第二个，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她姐姐，哪怕提前知道了她的遭遇。眼前的姐姐苍老的就像她妈，根本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憨厚又有点爱笑的姐姐。方海星突然奔过去抱着方海葵大哭起来。方海葵也同样没有认出这是她二妹。她记忆中的妹妹就是个普通的渔家女孩，有些黑，有些清秀。这皮肤白皙一身贵气的女人是谁？认错亲了吧？方海葵瞬间紧张地浑身僵直，她们会不会被送回去？ “回家说吧，她们一路都辛苦了。”花强在一旁劝道。方海星抬头一看，姐姐和几个外甥女，还有几个小孙女都累的不行了，周围也有好多人站着看热闹了。她立刻道：“走走走，回家。” 一行人上了几辆车，回家了。方海星直接带她们回了自己家，就是花昭家隔壁，之前为她准备的婚房。进门的一瞬间她还在心底感叹花昭会办事，当初就给她准备了单独的房子。现在招待起她自己的家人才更方便，不然就得在花昭家，总觉得不合适。姐姐和几个外甥女也和那里格格不入。即便是这里，她们也手脚放不开，连沙发都不敢坐，还是让方海星按下去的。方海星也终于发现了姐姐的紧张。根本没有姐妹相见的激动欢喜，而是紧张害怕。这些年到底生分了？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芳见气氛尴尬赶紧站起来跟方海星问好：“二姨，我叫小芳。这是我大姐小丽，二姐小娟。” “哎哎，好孩子好孩子，二姨听你花昭...姐姐说起你了，说你又勇敢又善良！” 方海星端详着三个外甥女：“而且属你长得像你妈妈小时候。” 小芳长得并不是很机灵的样子，反而很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的样子。旁边紧张缩在一起的方海葵一愣，她怎么知道的？大女儿二女儿，其实更像独眼龙，只有生到最后一个小女儿，才非常像她。 “三个小家伙都饿了吧？赶紧吃饭，吃完饭大家休息一下，有话我们睡起来再聊。”方海星道。饭菜她都做好了，摆了一桌子，催着懵懵的几个人吃了饭，把她们送进房间。怕她们没有安全感，她安排两个人一间，小娟和小丽带着三个孩子，房间里还有一张超大的婴儿床，床上摆满了小孩子穿的衣服，大小都是正合适的。小娟轻轻摸着这些衣服，没敢穿。三个小孩子拘谨地站在她旁边，更是连摸都不敢摸。小娟轻声问道：“大姐，你说这是真的吗？” 小丽正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的花园，她也觉得眼前的一切好的不真实。好像天上掉了馅饼。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小丽肯定道。隔壁房间，方海葵“呜呜呜”地朝小芳比划，小芳终于知道她妈紧张什么了。 “认错亲了？不能吧？她还说我像你小时候，像吗？”小芳问道。她看着母亲苍老的脸，也不确定两人像不像.... 方海葵愣了一下点点头，但是还是催小芳去问，去确定一下。万一是认错亲了，她们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认了，还是得说明白，不是就不是，人家好继续寻找自己的亲人。什么大海、海星、海葵这种名字，她们海边的人很多都这么叫，重名的很多。小芳犹犹豫豫地出去了，她很不想出去，但是必须得去。花昭正和方海星坐在一起聊天，方海星正激动地抹眼泪。姐姐这些年过得实在是太苦了。看到花昭，小芳再没犹豫，大步走了过去，说出母亲的担忧。 “她觉得二姨跟她认识的不像...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方海星一愣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一开始也没认出你妈，但是坐下仔细看，就越看越像了，你妈特别像你外婆，还有我们的眼睛，你看像不像？” 小芳仔细打量，方海星的眼睛和母亲的眼睛....她没看出哪里像。 “反正绝对不会认错的，我已经给你舅舅打电话了，他很快就过来了，到时候你妈就信了。”方海星道。方大海也是在花昭上车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过两个小时就能到鹏城了。小芳见对方这么确定，她又激动起来，她也希望眼前这个和善可亲的女人真的是她的二姨。 “孩子，跟我讲讲，你们这些年日子是怎么过的？”方海星拉着小芳问道。这个问题不能问方海葵，也不能问小丽和小娟，那等于是在她们的伤口上撒盐。只有小芳这，生活还没有苦到最后一步，她还能问一问。小芳就给她讲了起来，听得方海星直磨牙。 “那独眼龙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方海星突然问道花昭。花昭朝她一笑：“我给深哥儿留了点东西，让他给独眼龙吃了。” 方海星顿时放心了，她也不问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芳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东西？耗子药？说起这个，那包耗子药还在她口袋里呢。花昭也想起来了，朝她伸手：“拿出来吧，那是剧毒的东西，随身携带不好，万一不小心吃下去一点，不要命也去层皮。” “哦。”小芳乖乖把东西拿了出来。方海星这才知道她随身还带着这种东西，一猜就知道她准备干什么用，顿时抱着她哭。小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人的心疼，心里顿时又暖又烫，眼泪不自觉掉下来。方海葵一直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说话时听不见，但是哭声她听见了，以为小芳受了刁难，赶紧跑了出来。方大海正好推门进来。她一眼看到方大海，腿一软人就坐在了地上。现在的方大海也跟30年前的方大海不是一个模样了，但是她还是认出这是她的哥哥，轮廓一模一样，也跟父亲长得很像很像。第1881章捐出去方大海也认出这是他大妹，现在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兄妹两个顿时抱头痛哭。方海星也加入了进来，花强劝了半天才把几人分开。一家人终于相认。小芳把过去的、这几天的经历反复给众人讲，方大海和方海星听一回流泪一回。两人也没忘记另一个妹妹，方海带。方海葵之前已经比划给小芳看了，小芳也是这时候自己还有个小姨。过去方海葵从没跟她提过，估计也是知道提也白提。方海葵当年听说她第一个丈夫在光明镇有亲戚，所以才在当地给她找了买家。卖完她不算，还要把她妹妹也卖过来。现在听说妹妹也不在鲁省原来的家了，那八九不离十真被卖到云省了。只是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具体卖到哪里去了。当年那个男人的亲戚，她倒是死死地记得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现在她已经没舌头，“说”出来就比较难了，众人是用猜字的方式才拼凑出地名和人名的。花昭立刻给叶深打电话，让他寻找。顺便问他一下那边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个月吧，我再回去。”叶深道。 “这么久？”花昭惊讶。 “比较麻烦，他们反应很大。”叶深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花昭一愣：“你干什么了？” 什么反应很大？ “我堵了他们的路，以后这里严查走私，想进口毛料，就得上税。”叶深道。花昭顿时笑了：“对，早该管一管了！” 以前那里的毛料大多都是走山路进来的，根本不上税，也没人管。但是像花昭这种从公盘上买，或者走正规渠道进国门的，就得上税。 30%多的税！重的很。但是基于现在毛料价值低，花昭也舍得。不舍得也得舍，纳税光荣.....不纳税就得被抓。她可不想披上偷税漏税的污点，到时候整个叶家跟着丢人，为了那点钱，不至于。但是普通人可不觉得那是“一点钱”，30%多呢！而且就他们这里抓，别的地方不抓，或者抓的松，这就会导致他们的性价比不高，没有竞争力。这是要断整个镇子的命脉。怪不得他们着急。张亮倒是狠狠出了口恶气，这回面子找回来了，正好他也打算放弃这里的关系了，倒是舍得。过来说情的人门槛都要踏破，旅店老板带头堵门。镇子生意不好做了，最先倒闭的就是他！逼得张亮连夜爬窗户跑了。至于叶深，他早不住在这里了，他正在山里抓走私呢。不过每天定时给家里报平安。 “对了，天坑的事情怎么样了？”花昭问道。叶深眼神一深：“查出了很多尸骨，有几百年前的，也有最近一个月的。” 那真是个历史悠久的天坑，现在人能想到它的“妙用”，古代人也能想到。案情比较复杂，交给当地警方了，他不管了。不过听说中央都震动了，派出了专案组，赵家跑不了。其他想跑的人，也得过了他这一关。现在镇上风声鹤唳，大肆抓捕相关人员，有些胆子小的就要跑路了，所以叶深得守着，最少守一个月。 “那方海带的事情...” “没关系，你说得那个村子正好就在边境线上，我路过的时候去看一下。”叶深道。 “不耽误你工作就好。”花昭道。挂了电话，叶深就去了那个村子，找到了那个亲戚。对方被抓起来的时候很蒙，在几杆枪的威胁下老实交代了自己干的所有亏心事。不过其中不包括“买卖妇女”。他根本不认为那是犯罪。买卖妇女？哪个女人结婚娘家不要钱？婆家不给钱？他就是个牵线搭桥介绍对象的，中间是收了几百块的好处费，但那是“谢媒钱”，不是应该的吗？至于那女人是被她男人卖的....这个更不关他的事了，他又不是她男人！叶深不想听他的歪理，他现在只想找到人。但是这种“保媒牵线”的事情男人做了很多，他一时想不起来叶深问的这个人了，时间太久远了。 “独眼龙的老婆，是这个人的姐姐。”叶深提醒他。这么说男人就有点印象了，毕竟独眼龙挺有名的，而且独眼龙的几个女儿，有两个也是他给联系的婆家。 “好像卖到...呸呸呸，好像嫁给隔壁镇上一户人家了，那家我也只去过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了...” 他虽然是本地人，但是本地好多地方他也没去过。叶深叫了两个人押着男人，跟他去找人。找到之后，就把他交给警察。到底是买卖妇女还是保媒牵线，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 鹏城，花昭把从赵家拿来的10块料子都解开了。这不知道传了几代的料子里都是极品，最次都是冰种，高冰种。颜色也很艳，其中一块小料子还是帝王绿。花昭打电话把周文轩叫了过来。见到10块大大小小的料子，周文轩心花怒放。 “这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文轩道。他不是不相信会有这么多这么好的料子，他是不信花昭一下次给他这么多。花昭其实很吝啬，好料子一个季度只给他一块，一年只给他4块，其他都是一般货。她说现在这价卖了可惜，要等以后翻100倍再卖。周文轩.....他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这些给你摆在店里展示。”花昭道。 “镇店之宝吗？虽然那就差了一些...但是也是一种展现实力的方法。”周文轩道：“非卖品？那就不让人期待了，不如说是下季度新品？明年也行。” 花昭点头：“卖是要卖的，随便你说是哪年卖，但是卖的钱全部捐给拯救妇女儿童基金会。” 这几块石头来路不正，她也不稀得花，不如让它们用在有用的地方。周文轩倒吸一口凉气，这10块料子，其中还有个篮球大小的帝王绿，价值不菲。就不说老板看好的以后，价值多少个亿，现在都得上亿。好心疼啊。 “这东西算我自己出，不走公司账，不用你们买。”花昭道。 “好吧。”周文轩道。瞬间不那么疼了.... 第1882章换个师父周发发珠宝公司有花昭的股份，但是花昭的毛料还是自己的，公司想从她手里买毛料，是在跟另一个公司交易，也得花真金白银。如果从花昭这花上亿买了毛料捐出去他当然心疼，如果一分钱不花，把这些料子放在店里，还以他们公司的名义捐出去...这简直是在给他们送名望。 “这怎么好意思...”周文轩搓手。花昭笑道：“别忘了公司也是我的，不用不好意思。” “哦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周文轩小小挤兑了一句。实在是自从公司上了正轨之后，花昭除了看账，其他没管过，他都有点忘了。 “抓住机会好好宣传一下吧。”花昭道。她虽然不愿意花这10个料子的钱，但是利用一下给自己赚其他的钱，她还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好的，我懂，放心吧！”周文轩摩拳擦掌道。他已经想好了，他得跟上面要点好政策，比如减免税收，快速通关什么的。这些完全合理，捐钱就是可以免税。他还要好好宣传，每年加工一块料子，然后拍卖出去，争取利益最大化。当然是捐的越多，名声越响啊。 “哦对了，你认识厉害的雕刻大师吧？”花昭问道。 “当然。”周文轩立刻道：“世界上有名的雕刻师父，我都认识！”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还开什么珠宝公司。当然认识归认识，有没有交情就另说了，毕竟有些大师有专门的合作伙伴，或者人家就自己开工作室，不给别人干。 “有没有想收徒的？一个小女孩，13岁。”花昭问道。花昭没有忘记她跟小芳是怎么认识的，当初如果不是她的雕刻很有灵性，她可能看一眼摇头就走了。也没有后面....好吧，她还是会找到方海葵，还是会认识小芳的。只不过也许会晚几天，也许那包耗子药就派上用场了。那就太遗憾了。总之小芳在雕刻上有灵性，她就想给她再找个好师父。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得去问问。”周文轩道。这是应该的，他张嘴就敢打包票花昭还不信呢。 “有消息回我。” 花昭说完跟他分开回家了，正好看见翠微和锦文在院子里跟小芳一起玩耍。姐妹俩在教小芳画画。几个人面前支着画架，在画院子里盛开的一片蔷薇。花昭还没走近就笑道：“你们两个会不会教呀，小芳一天没学过，就直接上手啊？不是得先学绘画基础？” 如果只有小鸡吃米的水平，放到油画布上也是小鸡吃米，再跟两个很专业的人比，太打击人了吧？ “妈妈，你小瞧小芳了哦，她绘画基础不错的。”翠微抬头笑道。她之前是想从基础教的，但是小芳一上手她就发现她工笔画画得很好，比她这个学了十来年的，一点不差。花昭突然想起，小芳的雕刻是非常有灵性的，而会雕刻的，哪有不会画画的。正好她也走进了，转过去一看，三个人的画布上都在起稿，而小芳的速度跟翠微差不多。只不过两个画出来的感觉不一样。翠微的更专业更漂亮一些。小芳有些害羞道：“我跟姐姐比还差得远。” 她和翠微同岁，之前问过生日，翠微比她大几个月，就叫了姐姐。小芳说完又有些囧，她之前一直管花昭叫姐姐，现在又管翠微叫姐姐。而她二姨是花昭的后奶奶.... 好乱！不过她真没想到，看起来20多岁这么年轻的花姐姐，竟然有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儿！还有儿子。还有一堆比她小的弟弟妹妹.... 当时她那个震惊。花昭看她的小表情已经大笑起来。 “没关系，我们各论个的，你随便叫，叫我姐姐我更开心呀。”花昭道。反正辈分都是乱的，按理她还要管小芳叫姨呢....现在她不要小芳管她叫姨，叫她姐姐就行。 “你没正经学过绘画吧？”花昭问道。 “没有。”小芳顿了一下道：“之前只有三师兄教过我一些工笔画，就是那次，那个帮我说话的年轻男人。” “哦，是他。”花昭也想起来了，问道：“那两个人都是你师兄吧？” “对，一个是三师兄，一个是四师兄。”小芳道。 “你们关系不好？”花昭问道。这几天光问小芳在独眼龙家的生活了，至于她在镇上怎么讨生活，又怎么拜师学艺的她还没问。 “嗯，除了三师兄正眼看我，教我一些东西，其他人都瞧不起我。”小芳讲起她当初是怎么拜师的。镇上有许多玉石加工坊，有的只出精品，有的出中端货，有的出地摊货。雕刻的东西粗制滥造的，批发只要几块钱一个。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几个工坊之间穿梭，打零工，做些包装、穿绳的小活。随着经济越来越好，玉器市场也越来越好，订单越来越多。需要的工匠也多。她大哥当时被独眼龙撵下山当小工，但是她大哥嫌苦，偷懒，经常完不成工。有一次看见她在旁边路过，就灵机一动抓了她当苦力，让她帮忙完成任务。她在她大哥的赶鸭子上架下，就接触了雕刻，然后发现这玩意其实挺简单的，只要手稳一些，小心一些，按照上面画好的线动几下不就磨好了吗？慢慢的她的活就越做越好，在小工里算是出头了。但是工钱都是她大哥领。这个无所谓，反正不管是谁的工钱都到不了她的手里，都是要交给家里。再后来，两个实力相当的工坊为了赶工，竟然抢她。当时她正在她师父所在的工坊工作，她师父跟人吵架，话赶话得就收了她当徒弟。她都是入室弟子了，当然要为自己的工坊工作，别的工坊别想染指。她从此也不能去别的工坊工作。但是她师父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从没收过女徒弟。女人只配洗衣服做饭生孩子，怎么配学手艺？还是雕刻这么高大上的活？所以她只挂了个名，实际还是干小工的活。只有三师兄可怜她，偶尔偷偷教她一点东西。花昭听完就放心了：“那你应该是不介意换一个师父。” 第1883章改名字 “嗯？”小芳奇怪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在雕刻上很有灵性，继续学习一下将来肯定能成为大师。”花昭道：“那我们这次挑个大师好好学习。” “当然只是业余时间学习，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去上学。” 花昭说完有些愁，因为她知道小芳一天学没上过，现在却13岁了，上几年级都不合适。 “先请家庭教师恶补一下功课吧，好在小学知识都挺简单的...”花昭对翠微和锦文道：“你们以后要多多帮助小芳呀。” “好的妈妈！”姐妹两个大声说道。她们听妈妈说了，之前发生危险的时候，小芳还想牺牲自己让妈妈逃跑呢。虽然没必要，但是她有这份心，姐妹俩就很喜欢她。小芳又激动又忐忑，她怕自己学不好。她其实也不想学习，她想赶紧出去找份工作挣份工钱，解决自己和母亲姐姐的口粮问题。虽然二姨看起来很有钱，对她们也非常非常好，但是吃自己的才踏实。花昭看出她的心思，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对几人招招手：“你们好好玩吧，随便画，我做饭去了。” 到了吃饭时间，小芳却已经离开了，她去方海星家吃饭去了。虽然两家很近，院子都通着，但是花昭家的餐厅给她巨大的压力，还是方海星这边稍微自在一些。二姨很好，二姨夫也很好..... 看着花强，小芳想起她和花昭之间乱七八糟的称呼问题，也想笑。经过几天的休养，方海葵和小丽小娟的情绪已经稳定了，慢慢开始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她们真的脱离了那地狱一般的地方，回到人间了。不，天堂。饭后，方海星问道小芳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我要去给你们落户口，你们想要叫什么名字？” 方海星发现了，大姐这一家7口老少女人，有思想能做主的反而是小芳这个小孩子。其他三个大人，已经不敢开口、不会开口说话。小芳又开始激动，她过去13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激动，现在几乎天天激动... “我，我不想姓余！”小芳说道。那独眼龙姓余。 “那就姓方，怎么样？”方海星问道。 “嗯嗯嗯！”小芳拼命点头。 “方芳？还是方小芳？还是你想彻底换个名字？”方海星问道。小芳犹豫了一下道：“就叫方芳吧，这名字不是他给我起的，我也用习惯了，无所谓。” 这是她奶奶给起的名字，说起奶奶，已经去世了，所有怨恨就都消散了。 “好吧，方芳，挺好听的。”方海星笑道。转头看向其他两个外甥女：“你们呢？也要姓方，也要改名吗？” 小丽点头：“改，我也不要叫小丽了，二姨给我起个新名字吧。” 方海星看着这个侄女，她今年只有28岁，是大姐的第一个孩子。以前什么性格已经不重要，现在她每天的表情都很严肃沉郁，不苟言笑。听小芳说她14岁就被卖了。过去的印记实在太深了，不是几天就能忘记的。 “你叫方新悦吧，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都是全新的，你要开开心心的。”方海星一下就想到这个名字，给她解释每个字什么意思。小丽难得露出个笑脸。全新的？开心？如有那些过去都能过去，那未来真的值得开心。轮到小娟了，小娟看看大姐，看看妹妹：“我，我也改姓方，名字就不改了，就叫方小娟吧，叫别的我不习惯，还以为叫别人呢...” 她今年只有25岁，也是15岁就被卖，10年生了3个女儿。老大已经8岁，最小的才2岁。小娟性格看起来不如老大沉默，也不如小芳活泼，有些老好人似的唯唯诺诺。这几天方海星跟她说什么，她都说好，从来没有一点意见。方海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实性格，日子还长，以后慢慢看吧。 “这样，我这有20万块钱，能在鹏城买2套小点的房子，一套房子可以落5个户口，你妈，你大姐和你落在一套名下，你二姐和她三个孩子落在一套名下，你们觉得怎么样？”方海星问道小芳。姐妹几个一愣，顿时都摇头。 20万，老天爷，那是多少钱！太多了，掉下来能砸死人吧？方海星心里是高兴的，这话如果对她嫂子说，她都能把头点掉了。这几个外甥女，不贪。 “算我借你们的，将来你们赚了钱，记得还我钱就行。”方海星道。其实让这么多人一直住她家，她现在也有点不太习惯。而且她们单独出去住，也能让她们更自在，更能接受现在的新生活。再加上户口的问题，必须得买2个房子，把这几个人的户口都落下。现在人的观念都是户口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踏实。因为户口牵扯到粮食关系，牵扯到工作问题。现在很多单位都只招本地工人。有了房子，落了户口，她们的根就扎下了。没想到这次姐妹三个加上方海葵头摇的更很。之前只以为只是把她们的名字挂在那房子下，房子跟她们没关系，现在一听要借她们20万，这可了不得了。 20万，1000年都还不起吧？这是死了都不得翻身啊！方海葵的印象里，一个家庭一年还赚不了200块钱。小芳就强一些，她在镇上讨生活，听说过大钱，但是普通人一个月也就赚200块钱。 100年才够20万。她也还不起。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普通人，她是比普通人还难的人。方海星劝了半天，竟然没说通，就不说了，直接办吧。反正户是必须落的。不然几个孩子都不能上学。现在没有本地户口，借读费就够吓得小芳不上学了，还有方小娟家的几个孩子。方海星问了她一下，顺便把三个小女孩的名字也改了，哦，她们本来就没有名字，就大丫二丫三丫的叫。现在也姓方，方大丫方二丫方三丫。花昭听说了赶紧拦一拦，名字这种事影响一个人的一辈子，还是要上心一些。第1884章给你俩侄子也买一套但是花昭并没有帮几个小孩子起名字，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她们母亲自己来。而方小娟唯唯诺诺的，没什么主意，就把事情推给了方海星。方海星就不客气了，想了半天，给三个女孩定了名字，方吉祥，方如意，方平安。虽然今非昔比了，但是方海星的思想还是这么朴素...让她高雅起来，想个诗情画意的名字，也不是不行....可以照抄嘛。京城好多大户人家女孩子的名字都很好听，寓意都很好，但是她觉得不合适。她也不希望这三个丫头高雅，普通人家的孩子，太太平平，健健康康就好了。起好名字，办身份证、办边防证、落户口、买房子几件事得同时进行。这几个人能进鹏城，花昭确实走了后门，不然他们根本进不来。所以为了堵外人的嘴，户口要赶快落下来。方海星拿出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所有存款，买了2套房子。挑最便宜的买的，1980一平，六七十平。 2套下来超预算了，花了30来万。她倒是舍得，也不心疼。姐妹遇到了难处，她不拉一把谁拉一把？看着她们在火坑底下煎熬，她不管不顾？那还叫什么姐妹？但是闻讯赶回来的张翠花很不满，站在新房子里酸溜溜。 “当初我管你借你说你没钱，就眼睁睁看着几个侄子孙子挤在一个鸽子笼里，现在却舍得给别人买房子，感情眼里只有姐姐没有哥哥...” “你闭嘴！”方大海使劲怼了她一下。张翠花实在是酸死了，忍不住：“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都是兄弟姐妹，凭什么厚此薄彼？我们借一分钱都没有，别人就可以白得2套房子！” 她眼珠子一转道：“真要眼里有你，也给你买一套，不对，也给她两个侄子一人买一套，这样才公平。” 方海星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淡定地像是没听见。小芳却是紧张地不行，赶紧道：“我们不是白要二姨的房子，我们是借钱，以后还！” 张翠花顿时“嗤”了一声，朝她去了：“还？你拿什么还？你们还得起吗？” “够了！”方大海怒了。对于这个遭了大罪的妹妹，他特别愧疚。父母当年把大妹嫁给那个男人，一是图他的城里人身份，二也是看在对方彩礼特别多的份上。而这份彩礼，都用在他后来娶媳妇过日子身上了。这几天见了方海葵，他一直都不敢抬头，不敢正眼看她，实在是没脸。现在老婆还要挤兑大妹一家子，这是要他羞死啊。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不也是想白要人家的房子？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方大海吼道张翠花。张翠花脖子一梗：“我也是借钱，不白要。” “那人家还不起，你就还得起了？”方大海道。 “我，我儿子媳妇都工作，一个月200多块钱！” “他们不吃不喝了？吃喝拉撒，再去掉几个孩子的学费，一个月剩多少钱你说说？30还是50？还多少年能还得起30万？” 张翠花被怼得哑口无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大腿：“我不管，凭什么？要么就断亲！要么就一碗水端平，给我们也买2套，要么，就分一套给我们住。 “不是说给她们买房子主要是想解决落户问题吗，现在户也落了，不一定非得住。” 花昭看了半天热闹，忍不住问道：“你们不在京城住了，要回来？” “他们不回来，我们两个带着几个孩子回来，哪里都不如家里好。”张翠花道。他们是南方人，去了京城处处不习惯，不管是气候还是饮食，还是人文环境。他们到现在也没学好普通话，跟邻居说话，得说10遍人家也不一定能听懂。时间长了他们就不爱说话了。这样生活中就只剩下自己家人，圈子太小，慢慢的就感觉憋屈了。再加上他们没解决户口的问题，户口都在老家，几个孩子上学就得交高昂借读费。工资大部分都花在这了。再加上几个孩子根本跟不上京城的学习进度，各个都成了倒数，眼看学习这条路走不通，那再给他们交高昂的借读费，总觉得是在浪费钱。所以张翠花就打了回老家的念头，正好就出了方海星给方海葵买房子的事情。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嘛....可恨老头子不会算账！不然指望他们自己买房子，这辈子都买不起！方大海的脸已经红的发紫，把张翠花从地上拽起来拖着就走。他也不跟她理论了，而是对方海星道：“你别理她，她就这样，我们都商量好了，回来以后还是住村里，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住不惯。” “谁跟你商量好了？我之前就说回来住鹏城！海星在这里，怎么就人生地不熟了？那小破渔村，我才不回！要回你自己回！”张翠花道。 “你再闹，再闹就离婚！”方大海发狠了。 “离婚？”张翠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是宁可喝药也不会想到离婚的。 “好啊你！方大海，你是不是想换老婆了？仗着自己妹妹是个有钱人，你就抖起来了，也想换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了？”张翠花尖叫道。这个担心已经压在她心底很久了，自从方海星发达之后，这个念头就不自觉起了，然后就消失不去。今天终于成真了.... 方大海福至心灵猜到老婆在想什么，他也不辩解，而是认了：“对！我就是想换老婆了！你要是好好过日子，别闹腾，咱俩就继续凑合着过，你要是闹得我不安生，咱俩就一拍两散，你自己过！” 张翠花看他黑沉的脸，感觉他是认真的，顿时老实了。真被离婚了，光是亲朋好友就能笑话死她。再加上几个孩子，实际更向着他爹，真离婚了，她就成孤家寡人了。张翠花被拖走了。方海星松口气，很快就把这个人甩在了脑后。她来之前就跟大哥商量好了，大哥承诺会管好自己的老婆。 “好了没事了，她就那样，以后如果找你们说什么酸话，你们别理她。”方海星揽着小芳劝道。第1885章搬新家小芳仰头，郑重道：“二姨放心，两个房子的钱，我都还！还要加利息还！” “哈哈哈。”方海星摸着小芳的头发道：“不用加利息。” 怪不得花昭特别喜欢小芳这个孩子，她也喜欢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孩子，如果能过继了小芳.... 想起大姐现在的状况，方海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姐现在这几个孩子，就这小芳一个顶事的，她再抢走，有些过分。 “好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这房子怎么住，是装修一下再住还是买了家具直接住。”花昭道。现在的房子交付的时候一般都是简装了，墙是刷过大白的，地上都是水泥地，水电也有，卫生间也有水槽和马桶。如果要求不高，可以直接买了家具入住。要求高的话就得装修一下。今天看房子这么重要的场合，方海葵没来，她现在特别恐惧出门，也晕车，所以来的只有小芳姐妹仨。姐妹三个对视一眼，小芳就道：“不装修了，就这么住。” 三姐妹里其实也只有她知道什么是装修，其他两个姐姐根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她们只觉得眼前的房子就很好很好了。小芳也觉得很好，而且不能再让二姨花钱了，再多她真还不起了。 “家具就买二手的，有两张床一张饭桌几个椅子就行，其他都不需要！”小芳道。她们没几件衣服，用不上柜子，再说衣服叠叠找个纸壳箱子就能装，没必要买个柜子，能省就省！ “二手家具？这主意不错，我们去看看吧。”花昭道。她没有大包大揽要送她们家具。有时候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的奋斗过程，才是最美好的。什么都给对方安排好了，其实是剥夺了对方很多乐趣....好吧，她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大多数一贫如洗的人还是很喜欢什么都被安排好的。但是花昭想磨砺一下小芳，她想看看这小姑娘能走到哪一步。花昭带着姐妹仨去了鹏城的二手市场。鹏城现在的二手市场已经形成规模，很大，而且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刚上岸的水货，也有几百年前的老物件。花昭没事就喜欢来这里逛逛，看看水货是不是多了，如果多了，就说明最近海上挺热闹，她又可以去捞了... 还有那些老物件，是她的最爱。不过现在买这种老物件可得瞪大眼睛好好看了，因为作假的已经越来越多了。当然旧货市场，买正经二手东西的也不少，比如说旧家具，旧家电。这种是真便宜。一张木头床5块钱，一个木头桌子带4把椅子，5块钱，一个大衣柜，也只要5块钱。当然东西都是很丑的，二三十年前的旧家具，不遇到真正的穷人卖不出去那种，所以才这么便宜。小芳其实没买过二手货，没逛过二手市场，因为她家那个小镇太小，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再说她以前也没有钱。现在发现物价还是她可以接受的，并不像这座城市一样，看起来很高级很贵，她倒是舍得花钱了。买了2张床，2个柜子，1张饭桌和1张大书桌。这个书桌，她以后学习、工作、画画都能用。自从花昭说让她继续学雕刻，让她去上学，她的心就火热了。她知道雕刻这个手艺学好了是能赚大钱的，这是她最了解的也最有希望成功的路。至于学习，是第二条路。如果她实际没什么雕刻天赋，成不了大师，赚不了大钱，那她还可以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将来毕业了也能赚很多钱，还给二姨。家具买了一车，拉回去，安置在两个门对门的房间里。再加上几套简单的被褥，锅碗瓢盆，这里就有了家的样子了。简陋，却踏实。小芳这一刻更感激方海星，她给了她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家。当然也感激花昭，是她救她们出来。 “二姨，我想今天就搬家，可以吗？”小芳颓然抬头对方海星道。怕她误会，她接着道：“不是在二姨家住着不好，是我们都有些不习惯...二姨家太漂亮了，我们别再磕了碰了什么东西...” 昨天二姐家的二丫头不小心打碎了方海星家摆在楼梯拐角的一个花瓶。她们虽然立刻道歉了，方海星也根本没怪她们，提都没提，一句重话没说，但是她们总觉得过意不去。特别是她偷偷跟花昭家的保姆打听到，那花瓶是个古董，据说价值几千块。这个事情小芳都没跟姐姐和母亲说，说了她们得吓死。但是这事她自己记在心里了，以后她会把这钱还上的。而且她顺便打听了方海星家其他摆设的价钱.....这也是她想立刻马上就搬家的原因。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她赔不起起啊！再说，她也怕打扰了方海星和花强的生活。本来听说方海星嫁的是个80来岁的老头，她还有不好的想法，还以为二姨是图老头的钱...或者给老头当免费的保姆去的。没想到见了人才知道自己狭隘了，那个老头看起来根本没有80多，身体很硬朗，人也特别好。他和二姨相处的画面，就像村里感情最好的老夫老妻，看起来很温情。是那种别人融不进去的温情。她总觉得自己一家人住进去，破坏了人家在一起的和谐画面...一旦有地方容身，立刻想离开。方海星留了又留，小芳坚持，她也就没再坚持。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也不找人选什么日子了，今天就办个乔迁宴吧。”方海星道。她其实看出了一家人的不自在，让她们来个能放松的地方住也好。不然总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生活，那叫寄人篱下，反倒不美了。方海葵坐着人力三轮车来了新家，一路上见到了鹏城的繁华，简直不敢相信。她年轻的时候来过鹏城，不就是个小渔村嘛，还没她家的渔村繁华呢。这30年，她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现在终于重见天日了。第1886章没找到人到了新家，方海葵这摸摸，那看看，眼里的光比在方海星家还亮。那是别人家，这是自己家。虽然借的钱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还上...但是小芳给她做了好几天思想工作，她也觉得这钱大概率是可以还上的，心里踏实了一些。方海星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花昭问道方新悦和方小娟：“你们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什么都行，能赚钱就行！”方新悦立刻道，但是她接着补充：“我做饭不好吃，厨师这类的不行...其他什么都行！” 方小娟也点头：“我也什么都能干，能赚钱就行！” 姐妹仨已经商量好了，以后大家一起赚钱，一起还债。 “那就试试看吧，多尝试几份工作，看看你们喜欢什么。”花昭道。有人的性格只适合在工厂里打螺丝，有人却适合跟人打交道，找到自己合适的工作也是一件幸事。 “你们再休息几天，适应一下周围的环境...” “不用。”方新悦打断花昭的话，急迫地看着她：“我想现在就出去工作，明天！” 如果不是知道下午不可能，她想说下午就去。新的人生就是新的名字，新的环境，新的工作，她想赶快工作赚钱，把这不可思议的人生落实了，不然她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一睁眼又回到了那个简陋的木屋里。 “好吧，那你们明天就先去保健品厂适应一下吧。”花昭道。前几天孙尚还跟她说，又收购了一家药厂，改装成了保健品厂，这几天就能开工。跟着新的工人一起开始，也少受些排挤。关键是保健品厂工种多，有难度的都是机器做，需要人的都是简单的，她们能很快上手。姐妹俩不知道什么是保健品，但是听说明天就能去工作了，又紧张又激动，怕自己做不好。这个花昭就不劝了，劝也没用，她们明天见了就知道了。吃完饭，花昭带着小芳离开了，还有方小娟家的老大，方吉祥。方吉祥才8岁，也没有上学，但是现在直接把她送到一年级也来得及，不算太晚。但是送之前还是得给她恶补一下功课，起码把拼音学了，1-10个数字认识了，不然跟不上进度，会形成恶性循环。至于启蒙的老师，是新找的，花昭家原来那些家庭教师都不合适。花昭还给两人安排了单独的教室，娘俩忐忑地进去了。两个人一个13，一个8岁，都懂事了，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上学的一天。还是有老师专门教导.... 方海星跟花昭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方海星挽着花昭的手，哽咽了一句：“谢谢...” “你快别这样，一会儿让爷爷看见了，该心疼了。”花昭笑道。方海星的脸顿时有些微红。她也没有再多说，再说就见外了。花昭主动提起其他：“刚刚叶深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找到了那个亲戚人贩子，也找到了方海带当年被卖的那一家。” 方海星顿时有些激动。但是花昭捏了她的手一下：“你先别激动，那家人说方海带在他家呆了3年之后就跑了，留下了一个女孩，今年17岁了，已经嫁人了。 “至于方海带的消息，他们没有。” 方海星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预料的事情。妹妹的脾气当年就很爆裂，姐妹仨数她脾气大。当年她被骗，卖了一次，两次，逃跑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是这样断了消息，人就如石沉大海了，还能找到吗？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嫁人了？也是被卖的？能救回来吗？”方海星问道。花昭摇头：“叶深已经查过了，那家人对这唯一的孩子还不错，女孩也不是被卖才结婚的，据说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好，几个月之前刚结婚的，她现在也怀孕了... “叶深说他会再打听详细一些，顺便问问女孩自己的意见，是不是被逼迫，想不想离开。”花昭道。 “哦，自愿的就好，自愿的就好。”方海星连连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这是这几天一堆不幸的消息里，唯一的好消息了吧。她对女孩子17岁就结婚嫁人没什么意见，在她们那个年代这是正常的，在此时的南方，也很少有女孩子等到成年才结婚的。那都是城里的女孩子才有的待遇，农村女孩一般都早早就嫁人了。她就算有意见现在也晚了，人家都结完了。她不纠结这个，只听说是互相喜欢，她就放心了。虽然互相喜欢也不一定有好结果，但是总比强扭的瓜甜，甜过。 “还有小芳的其他两个姐姐，叶深已经亲自派人去调查了，过几天就会有消息的。”花昭道。方海星立刻不好意思道：“没想到还麻烦了叶深，他都是忙大事的人...” 花昭拍拍她的手道：“没有什么事比救人更大。” 方海星的眼眶顿时红了。花强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院子里的昙花开了，去看看吗？” “哈哈哈。”花昭顿时揶揄地对方海星道：“看，爷爷心疼了，岔开话题了。” 笑得方海星满脸通红。花昭松开她的手道：“你们看花去吧，我要去找孙尚安排明天工作的事情。” 说完干脆地转身走了。老人家脸皮不厚，不习惯调侃啊。花昭先去了地下室，打开只有她才能打开的一间密室，搬出一大桶植物精华，然后开车送到孙尚手里。孙尚亲自押着，送到了工厂的保险库才放心。他已经知道在，这才是他们保健品大卖的关键所在，是他们厂的命脉，也是他的命脉。每天一个工厂只需要几升的量就足够，但是取药的时候，要有8个各种职位的人同时在场才可以。 “药引”需要每天分几次加入到大药罐里搅拌稀释，然后装瓶生产，这一步也一直有人看着。防止“药引”遗失或者被人添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就是这样孙尚还不放心。 “你说能不能定制一款机器，自动往其他药液里加入定量药引？然后还可以24小时监控？用人的话，我总觉得不靠谱。”孙尚道。第1887章互相考察花昭也觉得靠人不安全。 “我问问叶舒，让她在那边看看能不能定制一条流水线。”花昭道。 “或者我联系联系各大高校，问问他们行不行。”花昭道。都90年了，也可以开始试着相信国产的力量了。花昭越想越觉得后面这个主意好，就是加个定时定量的装置，也不太难吧。不过她是外行人，她也不确定。她是个行动派，立刻联系起了自己母校的老师，让她联系相关系的老师问问。如果事成了，她可以出500万的奖金。也算是给母校做的贡献了。如果不成，她再找对门的学校问问。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听了她的打算，老师立刻挂了电话亲自去找校领导去了。这肥水绝对不能流对面啊！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不行？挂了电话，花昭才想起找孙尚的另一件事，安排两个职工上岗。这不是什么大事，花昭难得走个后门，当然没什么不行的。但是花昭还是不放心，亲自叫来了管理工人的副经理，交代一下这两人的特殊性。到时候说话聊天注意点，别老追问她们哪来的，男人是干啥的，在人伤口上撒盐。来自大老板的吩咐，对方很重视，保证安排好。都交代好了花昭才放心地离开。回到家，周文轩已经在了。他是一有机会就往花昭这跑，可惜这种机会不多。花昭一般不麻烦他干什么，公事的话，都在办公室里谈。他特别想来花昭家，花昭家有几个玉石摆件，他看着眼热，看不够似的。花昭看到他也很高兴：“老师的事有消息了？” 周文轩的眼睛从摆件上移下来，笑道：“对，正好有个大师想收徒，听了我的推荐，他说先见见人再说。另外还有两个大师直接让我把人带过去，但是这么好说话....我们还是先看看第一个。” 后面这两个给他的感觉就是卖他面子，人真送过去了，不一定能用心教。第一个就不一样了，要看过人才知道行不行，一看就上心。花昭也是这么想的：“哪里人？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人有点远，在苏州。”周文轩道。 “这个确实有点远了，只能寒暑假去了。”花昭道。周文轩这才说起大师的年纪和姓名，50多岁，在业界很有名，他们珠宝公司跟他合作过几次，请人雕刻过几件东西，样样都是可以传世的精品。他倒是想跟人签个长期的合约，但是人家没好料子根本不出手。小芳正好下课走出来。花昭笑着朝她招手：“给你找的老师有眉目了，明天你就过去见见人，大家都互相考核一下，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就换一个。” 周文轩在旁边听得咧嘴，那可是苏大师，别人一听说能拜他为师，削尖脑袋都要去！她这边还想考核一下大师..... 小芳也很茫然，她还不知道花昭给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大师，但是只要是“师父”，她都没有挑剔的份吧？ “那可不行，听说手艺界要求挺高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要是认错了师父，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拜之前我们也要考察一下。”花昭道。小芳当然也知道这个规矩，她想起自己之前的师父。按理她是不可以再拜师的。但是她对那个师父根本没有认同感，估计人家也不想让她，她跟那个师父打过的交道就是对方斜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一眼，然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她就算拜师了。她估计现在那男人已经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或者从来都不知道。现在她改名换姓了，重新拜师没问题吧... 再看花昭的话，完全是为她着想，小芳自然不会拆台。只是想起那个没什么情分的师父，不免又想起了三师兄，三师兄对她是真不错，总是暗地里帮助她。如果不是三师兄，她也不会认识花昭.... 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见。小芳有些走神。 “别让大师久等，明天你就过去让人看看，再跟她商量一下以后寒暑假过去学习的事情。”花昭道：“让你二姨陪你去。” 小芳一听说不是让她自己去，她就放心了。虽然她从小就出去讨生活，但是在那个小镇上，见识还是有限，出门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她一个人不敢坐。方海星听到消息自然也没什么不同意的。花强听说了就要陪着一起去。花昭.....没想到她爷爷还这么浪漫，这么体贴。晚上，孩子们都放学了。听说小芳马上就要去拜师了，几个孩子闹了起来。 “妈妈，我也想学个艺，拜个师父。” “妈妈，拜师要磕头吗？像电视上一样。” “妈妈，师父就是另一个爸爸吗？为什么？”千金问道：“对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 花昭..... “以后少看电视，多看看书，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花昭笑道。 “这就是书上说的啊。”千金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妈妈说了父就是父亲的意思。” “好吧，你说得对。”花昭道。 “妈妈我也想学雕刻。”千金又道。 “真的假的？你知道什么是雕刻吗？”花昭问道。 “知道啊，就是把石头雕刻成漂亮的样子，就像咱家楼上摆着的。”千金道：“也像我那个吊坠，我特别喜欢。”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有玉石吊坠，各种材质的，羊脂玉的、帝王绿的，各种颜色的，每个生日送一个。千金最喜欢一个兰花吊坠，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喜欢。以前她也没有学雕刻的想法，但是现在听说小芳要去学，她突然也想学了。花昭却没有立刻答应。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千金玉雪般漂亮可爱，聪明伶俐，性格又好。有没有天分不提，就说她和小芳站在一起，选千金当徒弟的概率比较大。这就有点抢人饭碗了，她是真的希望小芳能受到很好的培养，将来真的能成为大师，扬名立万，养家糊口。 “你可以每年寒暑假自己去1000多公里外跟陌生人相处3个多月吗？过年也不能回家，得听别人的话，别人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人让你吃什么就吃什么吗？”花昭问道。第1888章八卦千金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摇头：“那我不学了！” 花昭又问道小芳：“你可以做到吗？” 小芳点头：“我可以。” 不就是单独离家几个月住在别人家，听别人的管吗，这在她看来都是应该的，学艺就是这样的。说得好听是听人管，其实徒弟出师之前，都是给师父白干活的。有些师父厚道，还给开工资。有些师父不但收学艺的钱，还收伙食费呢，平时给他干活还没有工钱。说起这个，她又想起拜师费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她能不能还得起。花昭已经招呼几个孩子进屋洗手，一会儿准备吃饭了。翠微和锦文还有王艺王玉已经拉着小芳和吉祥玩了起来。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几个人对小芳的遭遇简直同情死了。爸爸妈妈是那样的关系，她们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还挨打，小小年纪还得操持家务甚至生计。简直是她们想想不到的苦。小芳还好，方吉祥就一点放不开了，紧张的缩在小姨身后，看着众位“叔叔阿姨”跟她小姨聊天。特别是云腾和千金三个，简直太嗨了，他们是长辈了！方吉祥得叫他们叔叔、阿姨！得叫妈妈奶奶。想起这个三个人就叽叽嘎嘎笑起来。花昭也看得好笑。 “他们三个怎么这么幼稚。”她小声对云飞说：“你们三个小时候都没有这么幼稚，特别是你，就跟小大人似的，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很懂事了。” 云飞没有凑过去聊天，他发现他一说话的时候，小芳就格外紧张。那善意就让弟弟妹妹们去表达吧，他还有很多功课要做。跟没有特殊技艺需要学习的弟弟妹妹们比，他已经开始学医了，课余时间几乎都用在了这上面。云飞一笑道：“这样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 家里有哥哥姐姐撑起来，他们就可以无忧无虑一些了。 “好吧，你说得对。”花昭笑道。七八岁的时候不天真，什么时候天真呢？ “妈妈，我最近在看这个方子，有些不懂的地方。”云飞请教起花昭专业上的问题。母子两个聊了起来。两人一聊就没完，从一个问题可以引申到下一个问题，下下一个问题..... 吃完饭，小芳和吉祥都走了，王艺和王玉在旁边晃了半天，两人还没聊完。最后是云飞主动结束了问题，对两姐妹笑道：“你们过来吧，我的问题问完了，轮到你们了。” 王艺和王玉这才走了过来。花昭其实早就发现她们两个欲言又止的样子了。只不过既然是欲言又止，她就多给她们点时间想想怎么说。等云飞走远了，她才笑着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有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在作怪。两姐妹接受的是同样的资源，同样的老师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教育。但是她们的学习就是不拔尖，得非常努力才能考班级前几名而已。而且一个不小心一个知识点没掌握好，或者题难一些，名次就下降。在学习上，可能天生不是那块料。王艺和王玉坐到了花昭对面，两姐妹对视一眼，似乎难以开口。最后还是王艺道：“是我妈妈的事，舅妈还记得我们说得那个盖春吧，他他他，他真的在追求我妈了！” 花昭当然还记得那个盖春，听说30出头，比叶丹小10岁。这个年代有勇气找大10岁的女人，绝对是真爱，或者.... “你怎么知道他在追你妈？他表白了？挑明了？”花昭问道。 “嗯。”王玉激动道：“他天天来店里帮我妈开门关门。” 档口的大铁门是那种折叠拉动的，时间长了门就有点锈住了，拉起来特别费劲。她妈以前都招呼左右邻居帮忙，但是同行是冤家吗，别人是不会主动看见的，都得她每次亲自去求人家，人家才来。而且来开门的都是隔壁档口的男人，女人还真拉不动。时间长了隔壁的女人家就不愿意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叶丹是故意的，勾引男人。然后盖春就站了出来，每天第一个冲上去帮叶丹开门，她拒绝都不行。她也拒绝不了，不然还得去请隔壁的男人，人家都那么说了，再去真是勾引了。 “这也不一定是追求，也许人家就是热心。”花昭道。 “肯定不是。”小玉激动道：“我去看过，他看我妈的眼神不一样，不是那种客客气气地帮忙，他帮完忙不爱走！就是隔壁的人说酸话，说他是不是要追我妈，他都是笑笑不否认！” 花昭眼里都有八卦了：“那他妈能干？我记得你说他妈去闹过，最近又去了吗？” “去了一回，被我赶上了。”王玉道：“然后盖叔叔承诺以后绝不让他妈再来闹，现在半个月了，确实没再来。 “而且我妈今天心神不宁的，总发呆，晚上还没在家吃饭！我姥姥说打扮一下出去的，我猜是跟盖叔叔出去约会了！” 所以她有点激动啊，她是不是要有后爸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就想着跟舅妈一起分享。如果是叶家其他人，现在舅妈该走流程了，调查对方的身份是不是可靠。但是妈妈的身份....估计没有这一步了，但是小玉还是觉得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花昭心里才踏实。 “你妈什么意见，你问过了吗？”花昭问道。 “她还是拒绝的。”小玉道。 “那你激动也没用。”花昭道：“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你马上就要中考了。” 小玉...... “好吧，舅妈再见，舅妈晚安，我写作业去了。”小玉道。 “去吧。”花昭笑道：“一会儿我问问你姥姥，她肯定也关注着呢，我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小玉顿时激动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