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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以被抵消,等他近了身,就难打了。” “我说此话是有所指,你姐姐的剑是人间至寒剑,你姐姐的剑气是昆仑山练出来的霜寒剑气,所以能做到一剑封河。那么你呢?你的剑,是心剑,你练的是剑心诀,你的剑该有自已的剑势。”萧瑟说道。 雷无桀眉毛一挑:“你是在教我练剑?莫非你的剑术比我两位师父还要高?” “一个人的剑术高强,并不代表他就会教徒弟,不然的话,也不会代有才人出了。大家直接坐下来,比谁的老祖宗最厉害,不就是谁最厉害?”萧瑟冷冷地说道。 “那你说,我的剑势是什么?”雷无桀问道。 萧瑟双手拢在袖中,缓缓说道:“所谓剑心,即天地万物,皆可成剑。” 雷无桀想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练剑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这等江湖骗子说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还要不要脸?” “没时间斗嘴了,他来了!”唐莲的手猛地一挥,只见一束海水随着他这一挥朝上涌起,这门功夫在当日百花宴中,唐莲曾在对阵段宣易用过,正是百里东君所创的积水成渊。 “忽然想起,师父的武功里有很多都和水有关,想必是师父早年出海时所创,应该能派得上一些用场。”唐莲手掌一推,一整片海浪被掀了起来,冲着瑾威打了过去。 瑾威公公长剑一挥,将那道海浪劈出了一道裂缝,一叶扁舟就这样破浪而出。他目光凛冽,喝道:“结束了!” 沐春风却是再度一跃而起,长剑猛地向上一掀,他的剑势浩瀚令人震惊,可剑气之上却毫无杀意,这让旁观的萧瑟、雷无桀、唐莲都颇为惊讶。 “这究竟是什么剑术?”雷无桀惑道。 唐莲摇头:“若说花拳绣腿,又完全不是,这般剑势简直有大师风范,可为何剑上毫无杀意?萧瑟你博学,解释一下。” “我是博学,但是你们现在能卖力地打一下,给我这个博学的机会吗?”萧瑟道。 那边沐春风一剑接着一剑,激起浪潮万千,声势极为浩大,勉强算是拦住了瑾威公公的来势。可是那剑势看上去极耗真气,沐春风所能激起的浪越来越小了。 “公子,要不……”那在岸上负责登记捕蛇人名录的账房先生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小声地说道。 “不行!”沐春风虽然已满头大汗,却断然拒绝了。 萧瑟和唐莲互视了一眼,瞬间断定了彼此的猜测:这船上定还有高人在。 穿着盔甲持长枪的武土却一直默默地持枪站着,也没有上前助阵的意思。 账房先生挥了挥手,那些四散在船上的武土全都聚集了过来,一整排持弓箭的武土已经在一侧严阵以待,账房先生低声说道:“让卢三准备好天狼弩。” 毕竟在那里打头阵的是自家主子,船上的每个人现在都如临大敌一般。 “天狼弩?”唐莲喃喃道。 “坐北望,射天狼,是威力极大的战弩。体形巨大,装在船上,应该是用来射鲨鱼用的,没想到这艘雪松长船竟有这般威力的武器。”萧瑟微微有些惊讶。 “总不能真的用这种武器吧。”唐莲说道。 “不一定,主子沐家三少爷在那里打头阵,若是受了点伤,这些人可没法回青州沐府交差,到时候真射出天狼弩也不一定。”萧瑟说道,“可若真射出了天狼弩……” “估计东及海事府就得出面了,我们也就走不了了。”萧瑟正色道,“必须立刻阻止瑾威。” 唐莲点了点头:“我去。” “不,雷无桀去。”萧瑟伸手拦住了唐莲。 “我去就我去。”雷无桀早已按捺不住。 “雷无桀,你的剑术比起瑾威远远不及,你若想阻他,就必须用出逍遥天境的一剑。”萧瑟说道。 “逍遥天境?我那日勉强入了逍遥天境,就整个人都站不住了。”雷无桀愣道。 “那日是生死之战,所以你能跨境,但今日瑾威明显没有生死相搏的意思。我不要你入逍遥天境,你也入不了那逍遥天境,但你这一剑,要有逍遥境的威力。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天,你所得到的,应该不只是一场昏迷。”萧瑟忽然转头对沐春风呼道,“沐公子可还有力气?” “还有一点点。”沐春风喘息道。 “好,只求公子最后出一剑,希望威势可以动千山,起万潮!”萧瑟说道。 “好!”沐春风高呼一声,提剑猛地朝上一掀。 果然称得上动千山,起万潮! “雷无桀!”萧瑟喝道。 雷无桀一跃而起,他闭上了眼睛。 是的,那一日,他勉强入逍遥天境的时候,的确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一刻,他感觉耳边的风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天上的云似乎更近了一点,那眼前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可以听到,感官似乎都放大了。而自已,与整个自然、整个天地,似乎连在了一起。 就是那种感觉,与天地融为一体。 雷无桀睁开了眼睛,轻呼一声:“破!” 他将心剑猛地刺去,只见沐春风掀起的巨浪之上,无数的水柱被刺了出去,凝结成了一柄柄剑的模样,冲着瑾威公公直飞而去。 天地万物,皆可成剑。原来萧瑟是这个意思。 雷无桀感觉出完这一剑后,浑身脱力,比平时连出一百剑还累。但是他有信心,这一剑,瑾威公公绝对挡不住。 就在此时,瑾威公公一跃而起,手中渊眼剑上的符篆飘落了整整一半,他的剑画了一个圆,一个非常完美的圆。然后就将雷无桀的那些水剑全都打成了水花。 雷无桀惊道:“怎么可能!” “还没有结束,再出剑,打他的船!”萧瑟疾呼道。 “没力气了……”雷无桀苦笑道。 只见那一直旁观的持枪武土忽然动了,他猛地抡起了长枪,朝着那艘小舟掷了过去,长枪撕裂了那片海风,枪首之处,如百鸟惊鸣! “好枪法!”雷无桀赞叹道。 “我好像见过这枪法。”唐莲一愣。 “我也见过这枪法,还接了这一枪,这一枪叫百鸟朝凤,很是厉害。”雷无桀接道。 萧瑟转过头,叹道:“真是低估了你,从儒剑仙的手底下,你都能逃出来?” 交谈间,那柄长枪竟已经击中了那叶小舟,并且强横地将它斩成了碎片! “成了!”沐春风喜道。 那瑾威公公身形在空中一滞,再度缓缓落下的时候,却是稳稳地踩在了一块残骸木板之上。 “有完没完了。”雷无桀不耐烦地说道。 “不必急,只剩下一块小木板,饶是瑾威公公功力再强,也追不上我们了。沐兄弟,劳烦让船上的兄弟们加快些速度。” “田掌柜,让船夫们加速!”沐春风说道。 “是。”那名账房先生退了下去。 果然,从那叶小舟被长枪劈成碎片之后,瑾威公公就收了剑没有再追,他望着雪松长船越行越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若此行萧楚河真能治好隐脉归来,那么整座天启城,不,是整个北离的形势都将会因此改变吧。 雷无桀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甩掉了。他不会再追上来吧?” “真入了大海,他想把我带走,可至少得挟持一整条船才行。掌剑监就算武功高强,但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萧瑟说道。 交谈间,那个穿着铠甲的武土正准备悄悄离开,却被唐莲轻声唤住:“都这样了,还跑什么跑,千落师妹?” 那武土刚迈开的腿停了下来,她手一伸,将整个头盔拿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散而出,露出了一张秀美如画的脸庞,她吐了吐舌头:“你们现在可不能回航了,回航了萧瑟就要被那太监给抓走了。” 沐春风将手中的剑伸到一边,立刻就有随从上来将那柄剑拿了下去,他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这应该我们问你,你们认识?”萧瑟说道。 “其实不太认识,只是路上偶遇,千落姑娘说也想出海一趟,就顺路同行了。”沐春风答道。 雷无桀笑道:“你是看我千落师姐漂亮,所以才带她一起的吧。” “不是的,只是敬佩姑娘年纪轻轻,却有一览沧海之心愿,甚是钦佩。”沐春风摆了摆手说道。 “那我问你,如果我千落师姐生得不美,你还愿意千里迢迢带她同行吗?”雷无桀反问道。 沐春风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道:“那应该不会了。毕竟路途遥远,多带一个人,就是多一点麻烦。” 雷无桀见状,立刻又问道:“你可知我千落师姐不是为了看海而来,是为了看人而来。” “什么人?”沐春风不解。 “他!”雷无桀用力地一拍萧瑟的背,萧瑟重重地咳嗽起来。 “雷无桀,你废话真多!”穿着盔甲的司空千落踏出一步,一拳打了过来。 “别闹了。”唐莲身形一动,拦在了雷无桀的面前,伸手挡住了司空千落的拳。 最后,还是沐春风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船头风冷,我们不妨进船内一叙?” 众人重新走进了那个像书房的船舱,沐春风进了更里面的那一个船舱,不多久之后换了一身全新的白衣走了出来,刚才的战斗中他的衣袖上沾了些海水,他立刻换了一身白衣,想来是有严重的洁癖。 雷无桀用手敲了敲司空千落的铠甲,惊叹道:“师姐,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身盔甲,可威风得很。” “现在也不需要伪装身份了,这铠甲不轻,脱了吧。”萧瑟淡淡地说道。 司空千落在腰间轻轻一按,那铠甲的后背忽然打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就从铠甲里走了出来,她再在那铠甲的腰间按了一下,那后背便又重新合拢。那铠甲没有人的支撑,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远远望着,倒像是一个活人。司空千落再将那头盔往上面一安,笑道:“这就一样了。” 萧瑟点点头:“这是霸王甲?” “霸王甲!”雷无桀惊呼一声。 “霸王甲是什么?”司空千落问道。 “你穿了它这么多天,竟然不知道霸王甲是什么?”雷无桀一脸鄙夷,他虽然见得不多,但是听得多,武林传说,天下奇闻,哪有他不知道的,“这霸王甲是昔日的江湖第一机关师吴六甲所铸。吴六甲与我……与我所敬仰的剑心冢李素王前辈并称,他专擅机关术,后来潜心研究多年,用尽了所有门内顶尖的材料,打造出了这一副霸王甲。霸王甲能够覆盖全身,刀枪不入,毫无破绽,并且穿戴极为简单。而且不论是十岁小童,还是军伍壮汉,穿在身上都是出奇的合身,可谓神奇至极。” “与李素王齐名,我怎么没听过?”司空千落皱眉。 “那是因为造出霸王甲之后,价格实在太过于昂贵,没有人出得起价钱,以至于吴六甲和他的机关门破产了!”雷无桀说道。 萧瑟望向沐春风:“剑是李素王铸的动千山,甲是吴六甲造的霸王甲,青州沐家果然有钱。堂堂霸王甲,就借给别人伪装自已的身份?”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沐春风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雷无桀问道。 “因为他有钱,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那是有钱人说的。”萧瑟说道。 雷无桀反问:“你也是有钱人,可你为什么这么贪财?” 萧瑟没有生气:“因为我尝试过失去的滋味。” 沐春风煮了一壶茶,茶香在船舱里飘逸,他席地坐了下来,给面前的四人都倒了一杯茶:“来吧,我们坐下来聊一聊。” “聊什么?”唐莲问道。 “聊一聊,你们究竟是谁。”沐春风喝了一口茶。 “我们已经说过了。”唐莲说道。 “你们一个姓唐,一个姓雷,一个姓司空,甚至还有人姓萧,这几个都是大名鼎鼎的姓。”沐春风放下了茶杯,“虽然哥哥们都说我读书有点读傻了,但是我没有真傻。” 听到沐春风说完这句话后,三人心中都是一惊,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位看上去只是个富家公子的沐春风。雷无桀按住了剑柄:“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雪月城的三城主叫司空长风,用的也是一杆枪。司空这个姓不多,枪法能如此的就更少了。”沐春风喝了一口茶,望向司空千落,“所以我猜你是司空长风的女儿。天下皆知,司空长风有一个女儿,只是从未出过雪月城。” 司空千落点头:“是。” 沐春风又望向唐莲:“所以你是唐莲?不是什么唐莫何。” 唐莲也只能点头:“你说得没错。” “没想到我竟然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有名的人物。”沐春风一脸热切地再度转头,望向雷无桀,“我知道你是谁了!” 雷无桀先是一愣,后是一喜:“你知道我是谁了?” “对,虽然你的名气不如他们两位大,听过人的不多,但是比起他们,我对你更好奇。因为你的师父是一个绝世美人!”沐春风眼睛发亮。 雷无桀更是惊讶:“这你都知道?” “你就是落明轩!”沐春风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雷无桀整个人都呆住了,司空千落和唐莲饶是定力再好都忍不住狂笑起来,连一向清冷的萧瑟都有点憋不住了。 雷无桀先是尴尬,随后怒喝:“我才不是那赌棍,我是雷无桀!雷家堡的雷,我的师父是李寒衣,雪月城二城主,位列天下五大剑仙!” 沐春风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随后眼神却更亮了:“此话当真?” “放心,瞒了这么久我们的身份,若不是你气到他了,他也不会告诉你。”萧瑟幽幽地说。 “那这位……”沐春风又开始了自已的猜测。 “别猜了,我虽然算是雪月城的弟子,但也没学过什么雪月城的武功,在江湖上更没有什么名号。我以前是天启城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在躲避瑾威的途中,意外进了雪月城罢了。”萧瑟说道。 沐春风点头:“我大概能猜到你去雪月城干吗。” “这你也能猜到。”这次轮到萧瑟惊讶了。 沐春风清了清嗓子,放下了茶杯:“天下皆知,司空长风曾跟着药王辛百草学过医术,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医。你找他是为了看病,但是他并没有医好你。因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说什么!”司空千落拔出了长枪。 唐莲和雷无桀在那一刻整个身子也绷紧了,杀气陡现。 沐春风却不看他们,只是望着萧瑟,平静地说道:“我自小研习医术,应该没看错。” 萧瑟却不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 雷无桀看着沐春风坚定的眼神,只能转头问萧瑟:“他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如今萧瑟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就连华锦都承认自已并没有医好萧瑟,继续下去很可能命不久矣,但是沐春风的那“将死之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过于严重了。 将死之人,是有期限的。 “你活不过一个月了。”沐春风说出了期限。 在来这里之前,无论是唐莲还是雷无桀,乃至于司空千落都有一个想法,若是此行没有找到海外仙山,那么就带着萧瑟回天启,那里是太医府、钦天监,大不了先把这条命留下来。可是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找到海外仙山,萧瑟将会死在这片茫茫大海之上。 与众人的惊讶相比,萧瑟却显得很平静,他望向沐春风,语气平淡:“又如何?” 雷无桀叹了一口气:“你原来自已早就知道。” “我没有别的选择。”萧瑟轻声说道。 沐春风又继续说道:“所以到了三蛇岛后,你们要借我的船出行,想必是要寻找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有能治好你的人。” “我劝你把所有的猜测都停在这里。”萧瑟语气平淡,却满是威胁。 “你不该威胁我的,我刚刚保护了你们。”沐春风无辜地笑了笑,“而去海上风云难测,一个月,能不能到三蛇岛也是未知。” “什么?”司空千落呼道。 “但你遇到了我。”沐春风忽然语气傲然。“我治不好你,但你现在的寿命变成两个月了。” 平静而无垠的海面,漫天的星辰闪耀。 这是雷无桀第一次看到海上的星空,他有一种错觉,这艘船一直往前驶去,驶到银河,他们穿过银河,漫游在星空之海。天与海,其实是相连的。 “这个沐春风是什么样的人?”雷无桀问道。 他的身边站着萧瑟,此时的萧瑟应该睡在船舱中才对,他的身子虚弱,不该到甲板上来吹凉风,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有点睡不着。萧瑟想了想,说道:“在天启城,能见到很多他这样的贵公子。待人豪气,为人仗义,因为从小没经历过什么磨难,可却听过很多传奇,于是就向往那种侠土之风。” “是个好人?”雷无桀下了个简单的定论。 萧瑟点头:“我说的那些人可能并不是好人,但是这个沐春风,应该是个好人。人品好坏,可以从剑意上看。他的剑浩瀚如海,心胸必当广阔。” “那我的剑意呢?”雷无桀问道。 “你的剑意很纯,就像是无心说的,你有一颗玲珑心。”萧瑟说道。 雷无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是对他的夸奖,他听得出来。可是萧瑟很少夸他,这说明现在的萧瑟,似乎脱下了平常那身懒散漠然的伪装,是真实的自已了。于是,雷无桀想到了一个名字:“萧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瑟果然没有拒绝。 “那一日,在雪落山庄。”雷无桀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我们的相遇,是偶然还是……” 雷无桀的意思很简单,因为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太让人觉得是刻意安排的,是棋盘上的一着棋,尽管下棋的人可能并不是萧瑟。 萧瑟抬起头,望着那一片星空,沉默了许久后说道:“等到将来吧。将来,我会告诉你答案。” 第十一章 倚楼观沧海 第十一章 倚楼观沧海 “北离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青州沐府‘金错号’往三蛇岛出航第一日。微风,天晴,航速每小时六十里。出行前遇天启五大监之掌剑监瑾威公公所拦,然得船长沐春风及同行者唐莲、萧瑟、雷无桀、司空千落联手,击退瑾威公公,‘金错号’终得驶出。船上其他一切正常。笔者:青州沐府金言掌柜,田莫之。”那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坐在甲板上写下了这几行字,将那本册子放进了随身的一个金色盒子中,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盖了起来。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雷无桀好奇地问道:“在海上还得写这种东西?” 名叫田莫之的掌柜打量了雷无桀一眼,说道:“那是自然。每艘船上都有负责记录的人,每日一记,称海事录。” “这东西有啥用?回去给大老板看的吗?”雷无桀还是不明白。 “你知道这盒子吗?这叫千机匣,水淹不湿,剑斩不断,以后若是在海上遇到了什么事故,我们葬身在这无垠的大海,等到有朝一日,有人打捞起这个匣子,只要打开就能知道我们在海上发生了什么。那么就算是死了,别人也会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田莫之解释道,“这是我们沐府所制的千机匣,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沐府,一把在我身上。” “哦,这匣子还有这作用。只是堂堂青州沐府的雪松长船,也会在海上遭遇不测吗?”雷无桀疑惑道。 “在天地自然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青州首富也好,天启萧氏也罢,到了海上,我们都是渺小的存在。天地浩瀚,我们都是蝼蚁。”田莫之仰头说道。 “先生这话,倒是有几分深意。”雷无桀感慨道。 “不过比起天灾,在海上,人心倒是更可怕一些。”田莫之忽然说道。 “人心?”雷无桀不解。 田莫之点点头:“人心。你说我们是青州沐府,可是若生死摆在面前,谁还会在意你的身份呢?若海上忽遭变故,船毁人亡,而能逃生的小船只剩一艘,只能坐一人,可却有两个人等着,其中有一人就是青州沐府的。你说第二个人会一剑砍死沐府的人,还是因为他有钱,就把小船拱手相让呢?” 雷无桀想了一下:“想必是要刀剑相向了。” “是的,所以后生,在船上,可要小心。”田莫之收起了千机匣,往船舱内行去。 等他走远之后,适才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萧瑟才终于开口了:“原来他是沐府的金言掌柜田莫之,看来沐府很看重这个三公子,派了他来随行。” “金言掌柜?很厉害吗?”雷无桀耸了耸肩,“感觉他像个爱说教的老先生。” “青州沐府产业众多,旗下有几百个掌柜,最优秀的、掌握最大产业的才能成为拥有称号的掌柜,整个沐府才七个人。这七个人被称为沐府的七掌柜,任何一个人出来都能成为一方巨商。”萧瑟说道。 “这么厉害?”雷无桀愣了一下,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的账房先生,却没想到他的来头这么大。 “而且在七掌柜中,他也是很特别的那一个。”萧瑟继续说道。 雷无桀有点无奈:“萧瑟,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萧瑟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金言掌柜田莫之在十年前,还没那么有名,曾经随商船出过一次海。那艘船从最南的离阳港出发,要去最北的天海港和北蛮做生意。可是原本一个月的航期结束后,船却没有回来,直到三个月之后那艘船才现身,只是原本船上有数百人,只剩下了一个人,其他的尸骨无存。据说那时的田莫之,已经干瘦,离死也只有一步之遥。” “为什么?”雷无桀一惊。 “田莫之说在船上遭遇了叛乱,有底层的渔户想要劫船,因此船上发生了几次火并,死了不少人,剩下的那些人也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了,田莫之因为提前躲了起来而逃过一劫。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天海海事府的人怀疑是他杀了那些人。”萧瑟说道。 “为什么?”雷无桀又是一惊。 “别老问为什么,显得你像个白痴。”萧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你就一次把话说完。”雷无桀怒道。 萧瑟没理会他,又说了下去:“因为船上人的尸体一具都没有留下,而船上的水早已经没有了。天海海事府的人怀疑,他杀了船上的人,还以他们为食物。” 雷无桀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海上那么多鱼,难道还能饿死?” “关键不是食物,而是水,海上若是连续晴天不下雨,那么没有淡水的人很快就会渴死。没有水怎么办,有一种东西可以代替水,那就是——血。”萧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雷无桀愣了愣,微微皱眉,似乎还没明白萧瑟话中的含义。 “不过后来沐府派人去了天海海事府,那人持着钥匙打开了千机匣,匣中是那位最后染病而死的笔录人所写的海事录,将那场船上的叛变记载得清清楚楚。除了事先躲起来的田莫之,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伤。然而船上的大夫也死了,谁也救不活他们。”萧瑟说道,“所以我说田莫之很特别,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没有人比他更懂船,更懂船上的人心。” “但是?”雷无桀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答。” “什么问题?”这次提问的是萧瑟。 雷无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没有水,最后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萧瑟无奈:“你再好好想一下。”雷无桀心中猛地一惊,更是感到一阵又一阵恶心,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萧瑟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得好。” 雷无桀回想起刚才田莫之在那里一笔一画写着海事录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而在船中顶阁之上,此时却站着一身黑衣的唐莲。他坐在那里,微微皱眉,一身长袍在海风中猎猎飞扬,静静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自已带着叶若依回唐门求医,可唐门却忽然背叛与雪月城的联盟,欲将曾经的盟友雷家堡灭门。而自已在唐门和雪月城之间,最终为了救朋友选择了雪月城,以至于如今和唐门反目,他再也回不去那个长大的地方了。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呢?他的师弟萧瑟和雷无桀因此活了下来。而他的长辈,曾抱过他的唐门唐老太爷却死在了那场战斗中。 “师父你总说,随心而动。可是一个人,如何能望到自已的心?”唐莲喃喃地说道,这是酒仙百里东君曾经传授给他的道理,可唐莲直到现在也并没有完全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而唐莲不知道的是,在唐门之外,此时近千铁骑正踏尘而来,大地都在震动。一个又一个的弟子从外面接连报信而来,那些人个个身着轻甲,背负双刀,分明是北离赫赫有名的军队——叶字营。 若是以前的唐门,纵是叶字营来,也是不怕的。他们会用毒,善暗器,和他们正面冲突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如今,唐老太爷已经死了,那个撑着唐门的人倒下了,却找不到一个能扶起它的人。 如今的唐门三杰,唐璜、唐玄、唐七杀踌躇不决,他们没有一战叶字营的决心,却也不愿就此投降。那个名叫唐泽的少年也皱着眉头,他还太年轻,虽然靠着自已的手段解了雷家堡中唐门的危机,但是叶字营却不一样。他们不讲江湖道义,无视天地王法。他们有自已的道,自已的法,他们什么都不认,只认自已的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出了他的小楼。那栋小楼被层层的锁链围住,数十个唐门子弟日夜把手,但那个人还是轻而易举地走了出来,从那些看守他的弟子身边走过,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据前方的弟子来报,近千叶字营的人正冲着唐门而来!”那名弟子垂头说道,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好。”他依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栋小楼本就锁不住他,唐老太爷也锁不住他,他不出来,只是因为他不想出来。而如今他出来了,因为他不得不出来。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走过众多面色忧虑的弟子,走过那曾经联手拦他的唐门三杰,走过唐泽,一直缓缓地走向门口。 唐门三杰眼神暗淡,不管过去多么久,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们心中总会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们曾经怨恨过,却终于知道这并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事实。 唐泽却是眼睛发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那个传说中的人。 那人走出唐门,那些神色惶恐的弟子纷纷将路让了出来,那颗不安的心竟有些许平复。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站在那里,长袍被一阵风轻轻掠起。 近千叶字营的人就在此时赶到,为首之人立马,近千铁骑同时止步。 一人,拦在一千铁骑之前。 一身金甲,背负双刀,魁梧的北离大将军叶啸鹰望着他喃喃道:“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好久不见。” 那人微微垂首,算是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叶啸鹰叹了一口气:“你们唐门在雷家堡差点害死我女儿,我不像雷家堡那些人,愿意吃哑巴亏。所以奔了一路,就想宰了唐门满门,可没想到你会站出来。” “唐门,已经为自已的错付出了代价。”那人缓缓说道。 “好,唐怜月。”叶啸鹰朗声笑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唐门的唐老太爷了吗?” 唐老太爷,是一个称呼。每一任唐门的掌权人都会被冠以这个称呼,不管他究竟是什么年纪。 唐怜月仰起头,点头:“是。” 还是那么云淡风轻,轻描淡写。 叶啸鹰依然朗声长啸:“我一声令下,这一千叶字营就能踏破你的唐门。就算你是唐怜月又能杀死多少?两百?三百?” “一个。”唐怜月的答案却很简洁。 叶啸鹰却是一愣:“一个?”他自然知道唐怜月的实力,这叶字营吓唬寻常高手也就罢了,对上唐怜月可并不容易。 “你。”唐怜月说得郑重。 一阵清脆而整齐的拔刀声瞬间响起,只见那一千铁骑同时拔出了背后的双刀,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叶啸鹰笑道:“我想试试。已经很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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