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轰喜欢你阿姐,那你知道你阿姐喜欢谁吗?” 雷无桀一愣:“难道不是我师父?” 萧瑟摇头,说出了一个名字:“青城山,赵玉真。”说完,用力地一挥马鞭,冲着城门处狂奔而去。 等雷无桀反应过来,急忙转了头,冲着众人大喊了一声“再见”后,也一甩马鞭急忙跟了上去。 “若依,你觉得我这师弟怎么样?”唐莲问叶若依。 叶若依望着那个远去的红色身影,笑道:“凛然少年气。” 唐莲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空千落懊恼地甩掉了手中的长枪,司空长风笑道:“放心,他会回来的。” “当他重临天启之日,你会站在他的身边。” 第十九章 一剑问青城 第十九章 一剑问青城 两匹快马在路上奔驰着,一个一袭红衣,一个一袭青衫。 三个月前,他们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来到了雪月城。三个月后,他们意气风发,再度踏马出城。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底气十足。因为雷无桀在出城之日,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地图。 雷无桀看了一眼地图,立刻调转了马头,说道:“往那边去?” 萧瑟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你确定去雷家堡是这个方向?” 雷无桀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先不去雷家堡。” 萧瑟一愣:“那我们去哪儿?” 雷无桀遥望前方,一脸的兴致高昂:“去青城山!” 萧瑟皱了皱眉头:“青城山?你想干吗?” “当然是把青城山上那位神仙也给弄下山来,你说,三位旧友重逢雷家堡,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雷无桀用力地一甩手中马鞭,一下子把萧瑟甩在了身后。 萧瑟无奈地望着突发奇想的雷无桀,叹了口气:“青城山赵玉真一辈子都没有下过山,会为了你这个傻小子下山?” 青城山赵玉真,出生那日便被青城山六位天师带上山抚养,三岁时被做了将近四十年掌教的吕素真收为关门弟子。六岁时习得大龙象力,十一岁时开始研习无量剑法,成为青城山百年来唯一一个兼修道法剑术的弟子,十六岁成为青城山第七天师。二十二岁时,吕素真仙逝,赵玉真就任为掌教,成为青城山开山立派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掌教,并最后身居“道剑仙”之位。可这个江湖上传奇般的人物,却一辈子都没有下过青城山。即便他曾经的家就在青城山下的一个村落中,可他却依然没有走下山一步。 吕素真曾说过,赵玉真兼青城山武运、天运为一身,若他下山,必将掀起一番风云。可赵玉真却铁了心不想掀起半点风云,就那么在青城山上待了三十多年,一步也没有迈下山去。 这一日,他也依然坐在山头,望着远处,仿佛神游千里。 赵玉真的身后,站着他的徒弟和徒孙。一个背着一个书箱,一脸儒圣气。一个则只是一个幼童,背上背着一把与身形不太相符的长剑。正是那日单独去雪月城求问剑仙一剑的李凡松以及飞轩。 “凡松,在外面游历了大半年,终于回来啦?”赵玉真没有回头,依然望着前方,他的语气不似想象中的那般严肃,倒有些和后生拉家常的意味。 李凡松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赵玉真身边:“这大半年没有弟子的陪伴,师父老人家过得可还好?” 赵玉真一身紫色道袍,面目俊朗,看上去真有几分神仙气度,他摸了摸胡须:“还好,清静了许多。凡松,这一年都去了哪些地方?” “去了柴桑城看花,书上说柴桑城春天的时候,百里长路,能看到千种不同的野花。也去了姑落城观海,我一剑掀起千层巨浪,那些渔民见了我,还以为我是小神仙呢。对了对了,我还登了昆仑山,原来世上真有一个地方,是终年落雪不化的,看着都让人觉得寂寞,可有人竟然在那里建了山庄,一住就是二十年。”李凡松侃侃而谈,“真的,山下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师父你不下山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吗?”赵玉真笑着望了一眼李凡松。 李凡松立刻改口道:“不过师父不下山,山下可全都是师父的传说。天下五剑仙,儒道孤怒月,那在江湖上真是声名赫赫,茶肆里说书的都在说你们的故事。” “哦?他们都是怎么说为师的?”赵玉真问道。 “无非是说师父出生之时,一道霞光照进屋内,青城山六天师亲自下山迎接,因为师父是那神仙转世,以及说师父当年和雷云鹤一战,以道法万千破去九天惊雷,那一战把天都打出了一个口子。还说师父不肯下山,是因为一个女人,说怕下了山,就不想回来了……”李凡松偷偷地看了一眼师父的脸色。 赵玉真微微皱眉:“前面的倒也还行,这最后说的,莫不是你瞎编的?”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李凡松急忙摆手。 赵玉真伸手捻过一片落叶,忽然道:“凡松,你的剑呢?” 李凡松一愣,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拔腿就想要跑。 “飞轩。”赵玉真沉声喝了一声。 飞轩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师父,我招,我全招。” “你招什么?”赵玉真站了起来,一身紫色道袍在风中飘扬。 “我们……我们去了雪月城。”飞轩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身具望气术,岂会不知赵玉真早已看穿了他们了,赶紧从实招来。 “去雪月城干吗?”赵玉真的手轻轻一勾,放在地上的桃木剑已经落在了手中。 那是柄很特别的桃木剑,有着令人惊艳的鲜红色。剑名“桃花”,是赵玉真十六岁那年自已用桃木琢的,据说是人间至暖之剑。冬日里,赵玉真曾把它埋在雪地中,腊月里,能催得那一树桃花绚烂开放。 李凡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个,去见了一下雪月剑仙。” “然后呢?”赵玉真挽了朵剑花,吓得李凡松心中一紧。其实赵玉真虽然贵为青城山掌教,堂堂五大剑仙之一,但在青城山的年轻弟子眼里,一直是个平易近人的形象,有时甚至会指导那些刚入门的小弟子一两式剑招。但唯独对弟子李凡松,却是严厉得很。 “然后,问了剑仙一剑。”李凡松小心翼翼地看了赵玉真一眼。 “剑名?”赵玉真问。 “月夕花晨。”李凡松答。 赵玉真忽然愣住了,低头看着手中的那片落叶,忽然笑了。笑得很暖,桃花剑身微微有红光散出。李凡松和飞轩相视了一眼,面色中都有几分惊讶。飞轩精通望气术,更是一眼看穿了赵玉真此刻心中的暖意。 “你运气和我一样好,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么美的一剑。”赵玉真忽然将手中的落叶朝着山下丢去,随即纵身一跃,踏着那一片落叶朝着山中大殿而去。 据说世上有一条河,是你看不到的,只有在最深的深夜,顺着月光才能依稀看见它。沿着这条河流往上走,就能找到他们,他们是黑夜里的刀丝,最凶狠的刺客。 这条河就叫暗河。 而他们也叫暗河。 这一日,河边下着微微的细雨,身着紫衣的男人撑着油纸伞,踩在泥泞的土壤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天色已经渐明,有晨光微微透出,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个一袭黑衣的修长男子正站在河的尽头,似乎在等他。 紫衣男子收起了油纸伞,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他望着那个黑衣男子,问道:“你是?” 黑衣男子的肤色有些苍白,站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是淡淡的:“苏家苏暮雨。” 暗河分三姓,兵器术苏家,内功拳术谢家,医术秘法慕家。三家之上以大家长为尊,大家长之下,则有三姓家主,各自统领门内杀手。而这一辈的苏家家主,则似乎很年轻。 紫衣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这一辈的苏家家主?” 苏暮雨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领着紫衣男人往前走。苏暮雨看上去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紫衣男子却对他有些好奇:“苏暮雨,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你是苏家这一辈最有名的杀手,也是暗河有史以来第二个中途脱离组织的人。据说你后来还成为大家长的直属杀手团首领‘傀’,然后在这一任大家长上任后,成为苏家家主?” 苏暮雨没有理会他,只是忽然伸出了手,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下雨了。”说完打开了手中的油纸伞,那是柄很大很漂亮的油纸伞,打开的时候,几乎将他们两个人都笼罩进去了。 紫衣人似乎也懒得打伞,就这么安然跟在苏暮雨的伞下。 苏暮雨终于还是接了他的话茬儿:“你很了解我们。” 紫衣人笑了:“要和你们做生意,自然要了解你们。据说你这把伞下是十八柄长剑,杀气暴涨之时,十八柄利刃喷射而出,宛若暮雨,我也很想见一下。” 苏暮雨难得地笑了笑:“我想你不会真的希望见到的。还有,太了解我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紫衣人摸着腰间的长剑:“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份。” 苏暮雨摇了摇头:“或许大家长知道吧,暗河除了大家长,都只是刀,在我们的眼里,世上的身份本就只有两种。雇主,以及猎物。” 紫衣人点点头:“不知道我出的筹码,够不够请得起你这样的杀手?” 苏暮雨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到了。”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华美的楼阁——星落月影阁。 紫衣人低声笑了起来,苏暮雨问:“你笑什么?” 紫衣人答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机会踏入暗河的星落月影阁呢?” 阁外站着两个人,一个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斗,慢慢吐着烟,一个则笔挺地站在楼阁的门口,手持长刀,目光锐利。 苏暮雨带着紫衣人走了过去,坐在台阶上抽烟斗的人冲着苏暮雨微微颔首,却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紫衣人一眼,幽幽地说:“现在,你还想踏进这星落月影阁吗?” 雨仿佛瞬间下大了。 苏暮雨收了伞,紫衣人伸手,发现只是细细小小的雨丝落在手上,可他闭上眼睛,却听得见“哗啦啦”的宛若倾盆大雨的声音。他面露惊诧,台阶上那人放下烟斗在台阶上磕了磕,笑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紫衣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往上走去,只是感觉每一步都如此艰难,他感觉自已像是被一个罩子罩住了,外面风平浪静,而罩子里面则风如刀割。他努力平复着想要拔剑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到了星落月影阁的门口。 那个站得笔挺、眼神锐利的高个男子将门轻轻拉开。里面是一片黑暗,闪着几盏幽幽的烛火。紫衣人和苏暮雨一同踏了进去,苏暮雨顺手将门合上了,外面的雨声风声在瞬间消散。星落月影阁,是能隔绝一切声音的屋子。 苏暮雨提着剑慢慢往前走着,随着他走过,路边的烛台一盏盏亮了起来,直到最后,整个屋子灯火通明,苏暮雨在长阁尽头靠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他一直没有抬头,正拿着一把小刀剔着自已的指甲,虽然人已苍老,手指却依然莹白如玉,透露着一分诡异。而苏暮雨的右手边,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眉宇间满是风韵的女子,她倒是饶有兴味地望着紫衣人,眼神中秋波荡漾,满是盈盈笑意。 “谢家家主谢七刀,慕家家主慕雨墨。”紫衣人轻声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而那个端坐在高台之上,被重重帷幕挡住的人,自然就是暗河这一任的掌权者——大家长。 “你很了解我们。”大家长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苍老,反而浑厚有力。 紫衣人点头:“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谁敢踏进这星落月影阁和暗河做生意呢?” “既然你了解我们,就该知道,和我们做生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慕雨墨笑着说道,声音竟很妖娆。 “有些事情越危险,也就越有意义。”紫衣人缓缓说道。 “你说得很对。”大家长忽然站了起来,拨开前面的层层帷幕,慢慢往下走着。他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之下的面目看不明晰,“所以你要给我们带来怎样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要那条本来只能在暗处的河流,流入天启!”紫衣人望着慢慢走来的暗河大家长,沉声说道。 大家长停住了脚步:“虽然你在信中已经说到了,但我还是想再听你亲口说一遍你的身份。” “北离六王子,萧楚河。” 曾经明德帝最宠爱的王子,所有人认定的太子人选,十五岁时因为琅琊王谋逆案而被贬为庶人,流放青州,后虽然遭赦,却依然不归天启的六王子萧楚河! 大家长朗声长笑起来。 “好!” 古道西风,二人两马,正在一片夕阳里悠悠前行着。 雷无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萧瑟,为什么江湖中的大小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姐姐和赵玉真若是真有什么情感渊源,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 萧瑟冷哼道:“江湖上的人连你姐姐是个女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和赵玉真的事情?” 雷无桀皱了皱眉头:“那你怎么知道的?” 萧瑟瞪了他一眼:“我师父告诉我的。” 雷无桀恍然大悟:“三师尊?他倒是应该知道的。” 萧瑟摇头:“不是枪仙告诉我的,是我曾经的师父。他和你姐姐还有赵玉真,以前相熟。”萧瑟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无极棍。 雷无桀“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萧瑟说自已的事情时总是支离破碎的,永远只是点到为止,不肯细说,慢慢地,雷无桀也就习惯了。 萧瑟忽然问道:“为什么忽然转道去青城山?赵玉真三十多年没有下山一步,你真以为自已劝得动他?” 雷无桀望着前方,眼神坚决:“我只是想,我师父,我姐姐,以及青城山上那个道土,这么多年好像都把自已困住了。其实彼此都不过在等谁率先跨出那一步。既然我姐姐已经下山了,那么这样的僵局也就该打破了。” 萧瑟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赵玉真三十年不下山一步,据说是因为吕素真留下的箴言,说若是赵玉真下山,会引起世局震动,没准会影响天启城里那位的位置。所以青城山三十里处,其实一直驻扎着三千铁骑,就是怕赵玉真下山。不过那三千人要拦住赵玉真也是痴人说梦,不过是起个看门报信的作用。” 雷无桀笑了笑:“请不请得动,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萧瑟望了望雷无桀背后那两柄剑:“你想怎么试?” 雷无桀仰起头,神色傲然,语气激昂:“自然是一剑问青城。” 一剑问青城。 十多年前,也曾有一个人一剑问青城。 那是一个冬天,赵玉真坐在自已的庭院中,一脸渴望地看着那棵不合时宜的桃花树。他那年刚刚成为青城山开山以来最年轻的天师,引得整个江湖震动。可他却依然是少年心性,将自已注入了纯阳真气的桃木剑埋入了庭院的土中,引得整个庭院里的雪都在瞬间融化了,那棵桃花树,瞬间绚烂绽放。 “快点吧,快点吧,桃花落了,就可以吃桃子了。”赵玉真舔了舔嘴巴,痴痴地等着。 可忽然一阵风吹过,赵玉真转过身,发现庭院的高墙之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灰巾蒙面的人。 赵玉真愣了一下,问道:“姑娘,你是谁?” 当时一直以男装示人,灰巾蒙面,甚至连声音也刻意变了的李寒衣顿时就怒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早已精通望气术,见人先见气再见形的赵玉真一脸无辜,傻傻地挠了挠头:“可你就是个姑娘。” 李寒衣不再理会这个话题,只是望着这个有点傻傻的道土,困惑地问:“你就是赵玉真?” 赵玉真点头:“对啊,我就是赵玉真。你要不要下来坐一会儿,一会儿就有桃子吃了。” “桃子?”李寒衣不解。 赵玉真一脸笑意:“对啊,我刚刚将离火阵心诀注入了我的桃木剑中,埋在了树下面。我算好了时间,再过半个时辰,就该长出桃子来了。” 李寒衣皱紧了眉头:“离火阵心诀?这样道门的至高心法,你就用来养桃子?” 赵玉真有些纳闷,低声道:“不然,练它有什么用呢?” 李寒衣决定不再和赵玉真纠缠,终于说明了来意:“我是雪月城李寒衣,听说你是青城山开山以来最年轻的天师,做到了道法剑术双修,我想问一下你的剑。” 赵玉真拢了拢衣襟:“雪月城,李寒衣。这六个字放在一起,有些冷了。可别耽误我的桃子长大。” 李寒衣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她拔出了腰间的听雨剑,一跃而起,冲着赵玉真一剑劈来。 赵玉真急忙后撤一步,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咬,临空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箓,符篆画成之时,似有狮子咆哮。 “太乙狮子诀?”李寒衣冷哼一声,一剑将那符箓劈得粉碎,“我是来问剑术的,别给我使这些道法!” 赵玉真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现在不能用剑!” “为何?”李寒衣问道。 赵玉真一脸愤懑:“我的剑在树底下呢?拔了剑,我这桃子就吃不成了!” 李寒衣的剑势忽然停住了,她大概想了许久才理解了赵玉真的逻辑,随后收起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赵玉真以为李寒衣理解了自已的意思,也舒了一口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李寒衣抬起头,看着那棵璀璨妖艳的桃花树,轻声说道:“吃桃子?” 赵玉真点点头:“吃桃子!” 李寒衣猛地再度拔出听雨剑,剑势汹涌,那满树的桃花瞬间飘落。李寒衣轻跃而起,剑边桃花飞扬,白袍在风中飘舞,她悠然举起长剑,剑身上月光乍现。 花香,月影,相得益彰。 那是月夕花晨这一剑所成的片刻。 堪称风华绝代。 赵玉真几乎看痴了,十六年来,他修道养性,第一次感觉心潮竟然有种澎湃的感觉。 但是下一句话却立刻给他浇了一头冷水。 “吃桃子?我让你吃!”李寒衣剑身一转,将那些桃花聚成了一个小球,然后狠狠一脚踏了下去,将那些桃花踏得散落了一地。 赵玉真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剑起!” 那柄通红色的桃木剑拔地而起,赵玉真向前一步,握住了那柄剑,一剑劈下。李寒衣没想到这个道土说打就打,刚刚一剑立了威势,却没来得及出第二剑,只能急退,但却退避不及,脸上的灰巾被赵玉真一剑劈成了两半,飘落在了地上。 “我就说你是个姑娘了。”赵玉真笑着说道。 只是下一刻,看清了对方容颜的赵玉真似乎愣住了,他想了想说:“我还是说错了。你不应该是姑娘……你,是仙女吧?” 李寒衣急忙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忿:“三月之后,我再来问剑!”说完纵身一跃,跨墙而去。 只剩下那个十六岁就当上天师的年轻道土,他望着手中那还未取名的桃木剑许久,然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桃木剑高高掷起,随后落下,插在了庭院那棵已经枯败的桃花树下。 瞬间,桃花树再度繁华如锦。 “从今天起,你就叫桃花剑了。”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赵玉真大概也能发现,他自已也如春风拂来,面若桃花。 当时,年纪轻轻的赵玉真就坐在高墙之上,等了三个月。 一直等到冬去春来,满山桃花开,赵玉真坐在桃花树下,都不需要用那离火阵心诀就很快能吃到那又大又甜的桃子了。只是那个说三月之后还会回来的仙女剑客却一直都没有来。 赵玉真有些失落,师父吕素真说漂亮的女人都喜欢骗人,果然是真的。还是等着吃桃子吧。赵玉真躺在树下,闭着眼睛闻着桃花香,呆呆地想着。 “傻道土,还等着吃桃子呢?”忽然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赵玉真抬头一看,那个灰巾蒙面的身影正落在桃花枝之上。 “小仙女,我特别想知道你原本的声音是什么样的。”赵玉真笑着开口,他十六年从未下过山,心思纯净如一汪清水,每日接触的都是修道真人,这一句话也是出自肺腑,不带半点调戏、不纯之念,可在正常人听来,却是再登徒子不过了。 李寒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愤怒:“你找死?” 赵玉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仙女你下来说话。” “说个屁!”李寒衣骂了一声,背后听雨剑应声出鞘,左手一剑向赵玉真劈去。赵玉真急忙后撤,手指狂舞,画出一个符篆,瞬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李寒衣持剑后撤,右手又拔出一剑,寒光乍现,凛冽无比。 “小仙女你这柄剑不错。”赵玉真赞道。 十大名剑中位列第三,曾经是昆仑剑仙的随身佩剑,铁马冰河,只在这个小道土眼中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小仙女你迟来了七天。”赵玉真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这柄绝世之剑上。 李寒衣有些气结:“因为去寻这把剑,所以晚来了七天。” 赵玉真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可惜这一次还是没有桃子吃。” 李寒衣终于忍不住了,不再和这个脑子不好使的道土废话,铁马冰河剑一剑袭来,剑势浩瀚,如同一千匹铁马踏破荒原般奔袭而来。 赵玉真却是一抬手,轻声喝道:“止!” 李寒衣的剑势忽然消散,她持着剑,微微有些呆滞:“这是什么武功?” “道法,大龙象力。”赵玉真笑着说道。 “我不配你出剑?”李寒衣目光凛冽。 赵玉真摇头:“大龙象力乃是至高道法,我青城山最高秘学,比无量剑法只高不差。” 李寒衣摇头:“我不管,你出剑。” 赵玉真笑道:“你用本声说话,我就出剑。” “你。”李寒衣右手高高举起铁马冰河剑,左手也抬起听雨剑,怒道,“去死吧!”两剑齐出,一下子在庭院中劈出了一条沟壑,赵玉真一个脚步踉跄,差点跌进去。李寒衣乘势一步踏上,又是一剑劈下。 那大龙象力的确是青城山至高道法,拿来对付这双手剑术也并不是不敌,可赵玉真却也生出了好胜之心,朗声喝道:“桃花!” 李寒衣一愣,以为他在喊什么人,扭头一看,却见一柄桃木剑破土而出,直冲她而来,她微微一侧首,桃木剑堪堪擦过鬓边,落在了赵玉真的手中。 赵玉真口中喃喃念道:“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则有无量劫矣。” 忽然,整个青城山都震动了。树林中鸟燕惊飞,山野间野兽狂奔,那些平日里难得遇见的穿山甲、熊、长蛇甚至于地底下的蝎子、蜈蚣都发了疯似的从山上往山下跑着。有上山求道的香客看见那些足足有两人高的熊从自已面前跑过,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可是那熊却像是完全没看到他们一样,只记得冲着山下跑去。 青城山的门人急忙一个个拔出桃木剑,以为有大敌来犯,却只见整个青城山的生物都发了疯似的逃离这座山,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几位闭关练气的天师纷纷出关,看到这异象之后,立刻掐指猛算。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这一任的青城山掌教吕素真走出大殿:“算什么算,百兽畏惧他的威势纷纷跑下山,整个青城山,还有谁做得到这件事?去福禄庭,找赵玉真!” 李寒衣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象,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诧:“道土,你这是什么剑法?” “无量剑,无量劫,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万劫不复。”赵玉真轻轻举起剑,李寒衣只觉得那小小的桃木剑背后似乎慢慢显现出一柄巨大的剑影,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握紧了手中的两柄长剑。 “我有一剑名无量,以无量破万法,以一剑破万剑。”赵玉真嘴中轻声念道,一剑斩下,仿佛如百尺长剑,横劈而下。 “听雨!”李寒衣怒喝一声,手中听雨剑震鸣不止,竟脱手而出。那听雨剑乃是剑冢所铸,乃是有剑魄之剑,此刻它竟感觉到了恐惧,擅自逃离了战场。李寒衣只得御起铁马冰河,朗声怒喝。 “你惊得满山禽兽走,我便引来满山桃花坠!” 话音刚落,满山桃花瞬间飘零,李寒衣一剑引来这一山之花,硬生生顶住了那百尺剑魂。庭院中桃花飞散,李寒衣破开花雨,又一剑而出。此时已是春天,李寒衣这一剑却引来寒霜飞洒,她手持名剑铁马冰河,终于踏入了自已止水剑法的第二境——见山非山,见水非水。 赵玉真将手中桃花剑一掷而起,瞬间化成十柄百柄千柄幻影! “虚妄!”李寒衣冷哼一声,将那些幻剑瞬间劈落。 赵玉真一个纵身跃到了桃花树上,轻轻折下一束桃花枝,笑道:“无量劫不如桃花劫,天上仙不如眼前月。”说完将那桃花枝冲着李寒衣轻轻掷去。 李寒衣长剑欲挡,却见赵玉真轻轻抬手,用大龙象力御起那桃花枝轻轻一坠,一个转弯又高高扬起,堪堪划破了李寒衣的面巾,那张面巾再度掉落在地上,仙人般的容貌再度出现在赵玉真的面前。 正赶来的六位天师见到此番场景猛地驻足,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望了吕素真一眼,叹道:“拦了你这徒儿十六年,终于还是坠了凡尘。” 吕素真叹了口气,沉声道:“命中有此劫。” “小仙女,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何总挡着自已的脸?”赵玉真坐在光秃秃的桃花树上,笑着问道。 李寒衣这次也不躲避,只是看着那桃花树上微微笑着的年轻道土,问道:“那你剑法高超,为何不敢下山一行?” “师父说,我不能下山,我下了山,会有很多人死的。”赵玉真摇头。 李寒衣愣了一下,看着一脸真诚的赵玉真,心想可能那个传说是真的,但还是说道:“我第三次来青城山的时候,你要随我下山。” 赵玉真想了想,说:“你用你原本的声音说一遍。” 李寒衣一瞬间想要再度拔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点点头:“我下次来青城山的时候,你随我下山。”她的声音清脆温婉,像是山水敲在石板上一样好听。 赵玉真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问问我师父。” 李寒衣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师父剑法如何?” 赵玉真想了想:“现在比我稍微高一点,不过一年后估计就不行了。” 李寒衣点点头:“那我一年后来,要是你师父不允,我就打得他允!”说完便拾起了听雨剑插回鞘中,头也不回地下山而去了。下山的时候,她还遇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灰衣的年轻男子,那个男子此刻眼神呆滞,仿佛被什么夺去了魂魄。 李寒衣瞪了他一眼,那男子才回过神来,慌乱地说道:“我……我叫雷轰。” 第二十章桃花庵下桃花仙 “还有四张饼,如果一人一天吃一张饼,我们就还能坚持两天。”雷无桀打开了包裹,想了想,将手中的一张饼撕成了两半,“如果一人吃半张,就还能坚持四天。”雷无桀将手中那半张干巴巴的饼递给了萧瑟。 萧瑟这几日白眼已经翻够了,不耐烦地接过了那半张饼,慢慢嚼了起来。 雷无桀倒是大口大口地吃,没几下就把半张饼吃完了,掏出了马鞍边的水壶,连喝了几口水后放下水壶叹了口气:“还是饿。” 尽管这次特地备了一张地图,但是他们二人依然还是迷路了,在一片山林里晃悠了好几天也没有走到尽头,之前存下的干粮也只剩下了可怜的四张饼。 “雷无桀,我恳请你这次回雷门之后,就在雷家堡好好待着,别出门丢人了行不行?”萧瑟咬了一口饼。 雷无桀笑了笑:“那可不是,现在行走江湖就是图个潇洒自在,走到哪儿算哪儿。这次回雷门之后,就得干正事了。” “你还有正事?”萧瑟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是当然。”雷无桀朗声道,“我可是名门子弟!剑仙她弟弟!”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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