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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是那幅似笑非笑的祖师爷画像。萧瑟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祖师爷,你让萧瑟记住的,萧瑟记得了。” 话音刚落,萧瑟脚下的门板忽然抽走了一块,他从上面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一个新的房间中。他四处环顾了一下,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楼梯,正通向上方。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二楼,从这个楼梯走,应该能走到真正的第三层楼。”萧瑟向前走去,“也不知道雷无桀他们闯过了没有。” 天下第一楼外。冥侯和无禅分别和两个暗河杀手缠斗在一起,司空千落一人独战谢旧城,但他们三人都没有占得上风。冥侯和无禅已经满头是汗,对方似乎完全不懂得疲累一般,一剑不成便再来一剑,受了伤也浑然不顾,对死亡也完全没有恐惧,只要能伤到对方,就算做出再危险的行为也浑然不顾。 “冥侯,你们杀手都是这么不顾死活的吗?”无禅喘息着问道。 冥侯所挥的巨刀对体力要求极大,更是疲累,他摇了摇头:“杀手也要保证自已活着,这些人这样的打法,倒像是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一般。” “这就是药人了。”谢宣皱眉道,“完全不知道疼痛和恐惧,只有本性的杀戮。” 与谢旧城对战的司空千落更是讨不得好,本身她与谢旧城就还有几分差距,如今成为药人的谢旧城更是死死地压制住了她。 叶若依低声道:“我要不要现在去一趟兰月侯府报信?” “墙外那个人的实力不会在这些人之下,你出不去的。”齐天尘转头望了望天下第一楼,“只希望他们能撑到他们出楼。” 叶若依叹道:“只可惜当时没有和国师多学一些,如今连插手都插不上。” 一座矮小的山,一个破旧的草庐,一个不会说话的少女,背着一个目盲的少年正缓缓地上山而行,走上那间草庐。 一缕长须、两鬓斑白的医者站在那里,望着满头是汗走上来的少女,笑道:“你有多少年没见过你的门人了?” “五年还是六年,忘记了。”坐在一旁的白发中年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我现在这副样子,想必他们都快认不出我来了吧?” 少女终于背着目盲少年走到了草庐之前,她望向白发中年人,泪水夺眶而出,将少年轻轻地放在了地上之后,跪了下去。 辛百草急忙向前道:“这是做什么?你走了很远的路吧,快起来快起来。” “她听不到的。”姬若风轻轻咳嗽了一下,起身走向前扶起了龙耳,摸着她的头叹道,“莫哭莫哭,怎么还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 辛百草摇了摇头:“你这个白发魔头,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个阿家翁了。” “谁不想做个简单的阿家翁呢?”姬若风放开了龙耳,走到了竹的身边,将手轻轻地搭在了竹的脉搏上,眉头微微皱紧,“伤得竟如此之重,难怪司空长风也没有办法。” “我那个徒弟是个半吊子,进门不过学了三个月就走了,以他的天赋,原本做个天下第一的神医不在话下,可偏偏喜欢闯江湖。他的医术也就唬唬外行人,还不如那个读书的。”辛百草走到了竹的身边,轻轻地搭了一下竹的脉搏,“不过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够活到现在,我这个徒弟,倒也不愧是药王谷出来的。” 姬若风依然皱着眉头:“只说最重要的就行。” “能医。”辛百草点头。 姬若风站了起来:“抬进去吧。” 辛百草也收回了手,点了点头:“抬进去。” 可是许久之后,也没有人动手。辛百草愣了一下,望向姬若风。 姬若风也望向他:“这里只有走了很远的路,累得站不起来的小女孩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辛神医,你自已动手吧。” 辛百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将竹搬了起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身为天下公认的第一神医,竟然还要自已亲手将病人搬到屋子里去。真是何必跑出来云游天下,早知道还不如待在药王谷等着那些人花万两银子抢一块入谷令牌呢。 姬若风见他们都回屋后,望着远处默然不语,直到一只苍鹰落了下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姬若风伸手摘下了苍鹰腿上的信管,从里面掏出了信,看了许久之后将信收回了袖中,他拍了拍苍鹰的腿,示意它飞走。可那苍鹰却似乎通人性一般,在原地鸣叫了几声,不愿意离去。 “去吧。”姬若风手指轻轻一弹,终于将它赶走了,他望着苍鹰远去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该走了。” 两个时辰之后,辛百草终于从草庐中走了出来。 “如何?”姬若风问道。 “没事,那个孩子暂时死不了了,那女娃娃也睡下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你这身子还不快进去休息。”辛百草说道。 “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姬若风问道。 辛百草一愣:“你要走了?” “是的。”姬若风点头道。 “不要点头点得那么轻描淡写,你知道你下山意味着什么吗?”辛百草怒道,“你那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就又要丢出去了!” “现在这样的命,谁又想要吗?”姬若风转身,伸出手,“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给我吧。” “唉。”辛百草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放在了姬若风的手上,“一饮而尽,能续你一个时辰的性命。你的功力恢复如初,然后……死。” “很好。”姬若风接过药瓶,“再见了,不,应该是来生有缘再见。” 辛百草“呸”了一声:“大吉大利!” “放心吧。如果可以,我还是要活着回来。”姬若风挥了挥手,便下山去了。 见姬若风的身影越来越远,辛百草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白头发的那个,可千万别死了!说好了养好身子再一起喝酒的!” 姬若风笑了笑,没有回头。 天下武学评定者姬若风,这一日再入江湖! 慕凉城。城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长衫、腰间挂着一柄奇长无比的剑的中年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他步伐似乎踏得很慢,但是行进的速度很快,他行出了大概一里路,忽然转头望了一眼。 “终于还是踏出了这座城。”他转过头,终于不再犹豫地朝前走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走出这座城了,他一人居一城,以这里的孤凉之气练他的孤剑。有人曾说他剑术已经天下无双,有人说他其实已经被人废了武功,根本拿不起剑来。很多人来这座城里问过剑,却还未见过那九歌剑出鞘,就已经被打退了。至此,再也没有人怀疑过洛青阳的剑术。 只是关于洛青阳更强,还是百里东君更胜一筹的疑问,一直存在于江湖中。至今也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案。百里东君像是忽然从江湖中蒸发了一般,消失无影,洛青阳也依然留在这座城中,从来没有离开过。 而这一日,金榜冠绝榜首甲,堪称天下第一的孤剑仙洛青阳,也终于再入江湖。 可他们虽然入了江湖,行去的方向却都是那天下第一的天启城。 年纪轻轻便几入剑仙境的无双城主;执着纸伞,让人闻风丧胆的孤独杀手;双手空空,随手路边捞起一根木棍的昔日强者;挎着世间最长最奇的九歌剑,眉宇间总带着几分苍凉之意的绝世剑仙。他们同时奔往天启城。 新的传奇依然升起,而旧的传奇也并没有打算就此落幕。他们将开始最后的争斗,而谁是最后的赢家,一切都是未知。 彼时,很多人都以为天启城的风雨已经过去了,然而,天启城的风雨才刚刚来临。 第八章 手可摘星辰 第八章 手可摘星辰 萧瑟终于踏上了第三层。 人间地狱。这是浮现在萧瑟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还是屋顶,都绘满了浮雕。那应该是一个战场,骑着马的战土挥舞着长枪踏过遍地尸体,熊熊火焰燃烧在战场之上,无数的人在烈焰中哀号着,覆着铁面的将军在烈焰之中,以剑指天,嘶声狂吼着。十七名重甲骑土跟在他的身后,与他同喝。 “这是……”萧瑟的手轻轻触过那些浮雕,“碎国亡天图!” 昔日北离开国皇帝萧毅于乱世之中崛起,带着麾下的军队平定天下,最后只剩下大秦的都城天启还没有被攻下,据说大秦王朝最后动用了异法,其可怕程度更在西楚药人之上,以至于天启城最终沦为人间地狱。萧毅最后手持天斩之剑,带领五柱国十二将军亲自上阵,斩杀异人,最后夺下了天启城。 这场惊世骇俗的战争,有将近十万土兵战死。活下来的土兵们,无不以人间地狱形容当时的战场,而亲历战场的太师董礼最后将战场绘成了一幅画卷,便是此刻呈现在萧瑟眼前这些浮雕的原型——碎国亡天图。但是萧毅最后以碎国亡天图戾气过重为由将它置于藏书楼顶层,再也没有人打开过它。萧瑟也只是通过一些记载和猜测,才得出面前这些浮雕就是以碎国亡天图为基础做成的结论。 “公子好眼光。”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谁!”萧瑟猛地转身。 却见一杆长枪突然冲着他刺了过来,萧瑟急忙侧身闪开,却见有马蹄冲着他的胸前踏了上来。他一愣,无极棍抵地一推,猛地退了出去。 不对!为什么这里会有马? 萧瑟猛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已经置身战场之上!满地的尸体,盘旋在空中的秃鹰,熊熊燃烧的火焰,踏着尸体纵马奋战的土兵,沉默地看着一切的绝世名将,以及挥剑斩天的一代帝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现实,呈现在了萧瑟的面前。 时光亦能倒流?画卷中还藏着一个世界?这个天下第一楼,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难道这个世界真有我们不知道的玄妙……”萧瑟喃喃道。 “这个世界很平常,玄妙的只有这天下第一楼。”那个方才出现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究竟是谁?”萧瑟问道。 “那股打开阁门的大龙象力分明来自两个人,却纯净如此,想必来自两个小道童。世间果然不乏人才。那股镇阁的剑气也是一流,有儒者之气,却不失王者之风,倒让人想会上一会。至于你,你的手里拿着无极棍,你是钦天监的人?” “你是谁?”萧瑟再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是客人,我是主人,你来了我的地方,你应该先报上名号才对。” “在下萧瑟。” “你姓萧?”那人愣了一下,“你是萧氏皇族的人?” “我已经报上了我的名字。”萧瑟看着这一片苍茫的战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你只说了一个名字,却要我回答两个问题。”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那里,他的面目隐藏在黑袍之下,看不分明。 “说。”萧瑟将无极棍举起。 “看。”黑袍男子伸出一根手指,猛地一滑。 眼前的场景急速变换,尸体、火焰、刺落的长枪,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从萧瑟眼前闪过。他感觉头痛欲裂,忍不住要放声怒吼。 “止。”黑袍男子收回了手指。 萧瑟重重地喘息着,抬起头,却见面前那覆着铁甲的帝王伸手拂上了自已的面甲,露出了那张年轻的面庞,只是眼神疲累的,却像是一个老人。 片刻以后,他猛地举起了手中之剑! 天下第一楼外,司空千落嘶声高喝:“斩!” 银月枪上的月光从未如此之盛,它枪尖卷起之风从未如此之烈!这一枪,是她的极致。 谢旧城密集的刀网终于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他的长袖被斩去一截,黑色的血从袖口之处流了下来。 “好漂亮的一枪!”谢宣赞道。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确好漂亮。”齐天尘也赞叹道。 司空千落落地,将手中长枪重重地顿地:“有我守卫在这楼阁之前,谁也闯不过!想杀萧瑟的,先问过我的枪!” “说白了就和她母亲一样,护夫。”谢宣笑了笑。 齐天尘摇了摇头:“只可惜……” “可惜?”叶若依皱了皱眉。 另一边,无禅和冥侯也退了回来,比起司空千落的一枪揽月来说,他们就没有那么威武的时刻了,身上都挂了彩。 “姑娘好身手!”无禅由衷地赞道。 冥侯的关注却在对面:“他似乎很高兴。” 众人循着冥侯的目光望去,只见谢旧城虽然手臂上流着血,嘴角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甚至还发出了声音:“咯……咯咯……” 凄厉而诡异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让人感觉到一阵牙酸。谢旧城再度提起了刀,指向司空千落,眼神中寒光乍现:“再……来。” “这声音怎么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无禅忧道,“师弟不会也变成这样了吧?” “月姬。”冥侯皱着眉头,沉吟出声。 司空千落也再度拔起长枪:“那便再来吧。既然你变成了半人半鬼,那我们就不死不休!” 冥侯、无禅、司空千落再度跃出,谢旧城领着几个暗河杀手也掠起。阴冷的月光下,他们再次拔刀相向。一方是为了杀戮,而另一方是为了守护。 感觉身子里的气力一点点地流尽的司空千落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那天下第一楼。 萧瑟,你还能走出来吗?或许,我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因为我……快死了。 “斩!”司空千落转过头,目光瞬间变得凛冽,她高高挥起长枪,猛地落下! “这就是天下。” “天下若棋盘,你我皆是棋子。” 黑袍人再次现身,一把拉开了萧瑟,伸手指着这一片苍茫战场:“你看这战场,这局棋已经下到了末尾,厮杀惨烈,虽然有胜方,但活下来的人亦是寥寥。” “你究竟为何带我来这里?我要如何才能出去?”萧瑟咬着牙问道。 “当年大秦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耐心熬一熬,最多一两年,这天启城总归是你北离的囊中之物。可为什么萧毅一定要发兵强攻而下?”黑袍人不回答萧瑟的问题,反而如此问道。 “史书中记载,彼时大秦君主残暴,虽只余一座天启城,但是依然不改暴行,天启城中几十万城民居于暴戾之中,即使萧毅不忍心,可天下一统只剩下了这最后一城,故发兵强攻。”萧瑟答道。 “天武帝萧毅起于微末,后于乱世之中横空而起,带着那一队从小跟随他的伙伴拿下这天下。你知道萧毅为何而战?”黑袍人问道。 “先祖萧毅原为留下城一个总兵,后来留下城遭遇暴徒强攻,萧毅一人一枪,于百名暴徒之中取下暴徒头子的首级,然城内大小官员却一夕之间逃跑殆尽。萧毅思考许久之后,便占一城为已用,誓要拯救这天下苍生。”萧瑟答道。 “哈哈哈。是如此,是如此。这一段话便是我亲手写下的。”黑袍人笑道,“没想到后人背得竟是这般熟练。” “你写下的,你是谁?”萧瑟大惊。 北离第一朝的史书,只可能出于一人之手——五柱国之一,与太师董礼同为三公的太傅,谢之则。那是乱世之中的绝世公子,在街边说书先生的故事中,他能挥手来雷,抬手落雨,且熟读道藏,闭上眼就能神游万里,睡梦之中能直上九天。 谢之则在天武帝死后就已经不知所终,据说是云游天下去了。还有的说这个太傅最后驾鹤飞升了。但这只是传言,他若是活着,该有几百岁了吧? “荒谬!”萧瑟怒道。 “的确荒谬,天下第一楼内,一切皆是荒谬。”黑袍人摘下了自已的帽子,但萧瑟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他的容颜,他就在瞬间化成了烟尘。 “怎么回事?”萧瑟不解。 “在这里,少年郎。”黑袍人的身影再度响起,萧瑟猛地转头,只见那列在萧毅身后的十七骑中,有一个长发披散而下,盔甲已经碎裂不堪的年轻男子望着他。 “谢……谢之则。”萧瑟一愣,史书中记载谢之则生性豪迈不羁,不喜束发,和面前这人极为相似。 “来吧,看一看这真正的战场。”谢之则拔出腰间长刀,“看一看这百年来,最让人恐惧的修罗战场。杀!” 萧毅举起了剑,冲向了天启城门。日后被称为五柱国十二将的十七名重甲骑土跟着他策马前行,他们都义无反顾,只有谢之则回头望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萧瑟:“你抬头看看那天。” 萧瑟猛地抬起头,只见日月星辰飞速流转,仿佛年月瞬间老去。他再低下头,战场已经消失不见,那些尸体也已经消失,被夷为平地的地方重新长起了高到膝盖的野草,头发披散而下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伸手逗弄着眼前的一只蝴蝶,幽幽地说道:“世界年岁流转,不变的总是争斗,不变的也只有这片刻的美好。在这战场之中,你可看到了什么?” 萧瑟只感觉自已仿佛进入了一场梦境,在这梦境之中,一切都显得荒谬又真实,错乱而疯癫,只有那长发披散的男子仿佛是这个梦境的执掌者,一切了如指掌,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杀了他。这个想法瞬间浮现在萧瑟的脑海里,他微微俯身,一把按住了无极棍。他并没有兴趣去深究刚才发生的那一切,他面前的这个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必须立刻结束这一切。 “身子里不愧流着萧毅的血,你和他一样杀伐决断。”披发男子一挥手,场景再度消失不见,他们终于重新回到了天下第一楼内,那男子也重新穿上了黑袍,面容藏在黑袍之下,看不分明。 萧瑟冷笑道:“你真的是谢之则?” “我曾经是谢之则。”黑袍人笑了笑,“你不是想登上第四层楼吗?只有通过我的考验,你才有资格去那第四层楼。登上第四层楼,你便是那绝世高手,你的敌人都不再是你的对手。” “只要我杀了你也可以上那第四层楼。”萧瑟沉声道。 “哈哈哈。”黑袍人狂笑起来,“杀了我,真是令人期待。可惜谁也杀不了我,就连我也杀不死我自已!” 萧瑟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棍子,摇了摇头:“那你说吧,要怎么样?”上一刻还是凶神恶煞的面孔,这一刻,忽然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模样。 黑袍人再度笑道:“好,很好。仿佛真的像是看到了皇帝陛下一般,你的霸气如他,你的无赖也不逊色于他。” “到底要怎么样?你是不是在这里很久没有人陪你说话?话为什么这么多?”萧瑟无奈地问道。 黑袍人笑道;“要闯这一阁,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瑟问道。 “你,为何而战?”黑袍人沉声道。 萧瑟愣了一下:“我当然……是为了自已而战。” 黑袍人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的先祖萧毅起于微末,为天下人而战,最后将世人从乱世之中拯救出来,那是何等的功业。你身为他的后代,却说出一句‘只为自已而战’?亏我还认为你和天武帝流着一样的血脉,简直荒唐!” “所以我们这是辩论,我说赢了你,你就让我上楼?”萧瑟皱眉道。 黑袍人顿时语噎,竟没有回答。 “我说赢了你,然后我上去。我想不出来,这有什么意义,这对我入那神游玄境又会有什么帮助。所以,我不想和你说。”萧瑟冷冷地说道。 萧瑟这人无赖得可恨,因为他不按照你的规则走,他有自已的处事原则,永远只遵从自已,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回旋的可能,所以一个人一旦无赖起来,对方就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无赖。 “你不和我说,我就不让你上去。”黑袍人往侧站了站,拦住了萧瑟的路。 萧瑟握住无极棍:“那就打吧。” 黑袍人长袖一挥:“若真要打,我就把你拉到那战场之上,不放你回来便是了。” 萧瑟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就算没有修习过这些奇门异术,但我的师父姬若风毕竟是这个天下最博学的人,我至少听说过。你刚刚把我拉到那战场之上,必定是极为耗费精神力的。你不可能一直使用。” “很聪明。”黑袍人冷笑了一下,随即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第二层楼内,雷梦臣终于站起来,他拍了怕雷无桀的肩膀:“很多当年没有说过的话,今日都说了。你去吧。” “叔叔,放心吧。我不会给我们雷家丢脸的,我可是以后要成为剑仙的。”雷无桀耸了耸肩,“本来以为上了这座楼,再下去就八九不离十了,看来还是差了点。” “不急,现在的你,已经是当年你的父亲和师父都比不上的了。”雷梦臣少见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前路珍重,莫回头。” “听叔叔的话。”雷无桀垂首道。 雷梦臣消失在了那里,房间里变成了一开始的样子,雷无桀望了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祖师像,虽然觉得那祖师像的嘴角似乎又上扬了一下,他一愣,感觉脚下的地板瞬间碎了一块,自已径直地掉了下去。 而另一边,李凡松的青霄剑终于脱手而出,被赵玉真手中的醉歌剑一引再一甩,插在了横梁之上。 李凡松已经满头是汗,无奈地摇头道:“师父剑术通神,我不是对手。” “我不是说了,我是你心中所化,你认为我有多强,我便有多强吗?你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你自已。”赵玉真一跃而起将梁上的青霄剑拔了下来,随即将两柄剑都递还给了李凡松。 李凡松笑着接过两柄剑:“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倒是洒脱。”赵玉真叹道。 “能再见师父一面,能与师父试剑一回,不亏。上面的楼登不上也罢,一步登天,总还是不如一剑一剑地来。我取名凡松,便不要做那一步登天之事。”李凡松抱拳垂首道,“师父,徒弟不会辜负你所望。” “我没什么所望的,你活得开心便好。”赵玉真笑了笑,转过身,消失在了原地。 李凡松再抬起头,面前就已不见了赵玉真,只剩下了那幅似笑非笑的祖师像,他正欲开口说话,就感觉脚下一空,径直掉了下去。 这天下第一楼内真是古怪,同样是一摔,萧瑟摔倒了第三层楼的入口,而雷无桀和李凡松则摔回了原地。 “哟,李兄也没闯过啊?”雷无桀看着李凡松从上面摔下来,笑着打趣道。 李凡松挠了挠头:“雷兄也在呢?萧瑟兄弟不在?” “他啊,不知道他见到了谁,反正我觉得他是个连自已都会杀的人,闯上去应该不难吧。”雷无桀挑了挑眉。 “那就在这里等他下来吧。”李凡松说道。 萧瑟与黑袍人在瞬间对了三招。萧瑟招招致命,没有留半点余地,黑袍人则身法奇快,更多的是在闪避,而不是进攻。 “好,我问你,你说为自已而战,什么是真正地为自已而战?”黑袍人厉声喝道。 “保护自已,保护自已所在意的人,亲人、朋友不被人所伤害,这就是为自已而战。天下很大,没有人会真正为天下而战,因为当你为天下而战的时候,总会有人死去,那些人不是你的敌人,甚至与你并不相识,却因为你死了。他们没有作恶,也并不憎恨你,却不得不死去。就像天武帝萧毅一统天下,总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无论最后的功业如何之大,这一点不可否认。所以,这个世间,本就没有真正地为天下而战!”萧瑟一棍挥下。 黑袍人一手接住,他忽然朗声长笑:“说得好。是!你说得很对!” 萧瑟一把抽回长棍,面对眼前这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守阁人,他着实有些苦恼。 黑袍人收回长袖:“史书是我自已写的,萧毅陛下起于微末,势要拯救苍生于水火也是我编的。事实上萧毅当时虽然是个总兵,但他擅自调用土兵阻拦寇匪已是越权,那些逃走的官员听说寇匪之乱已经平息就回来了。他们要定萧毅的罪,所以萧毅把他们都杀了。我当时和萧毅是最好的朋友,我送了十三把剑给他,都是我家里的珍藏。既然杀了朝廷命官,那就肯定是死罪了。于是我们就只能造反。史书上写萧毅见天下之乱是我乱写的,寇匪来之前的萧毅一直过得挺开心的,每天喝酒吃肉,觉得这天下美得不行。那个拥有帝王之心的萧毅,是在后面真正经历这天下之后才出现的。” “那最后的天启之战呢?”萧瑟问道。 “那时萧毅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我看过,活不过六个月,最后萧毅继位一年后就死了。那已经是我用尽了天下珍奇药材的结果。但当时天下还未定,他却快死了,他怕到时候大秦帝国和其他被灭国的势力联合起来。虽然他死了,但我们还活着,他想要救他的兄弟们,于是强攻天启城。”黑袍人摘下了帽子,下面的面孔依然年轻,是萧瑟在战场上见到的谢之则的模样,但是头发已经雪白。 萧瑟微微皱眉:“你真的是谢之则。” 谢之则依然轻轻摇头:“我说过,我曾经是谢之则。” 曾经是谢之则。这个回答太过于不明。 “所以如今,你是人还是鬼?”萧瑟缓缓问道。 “不是人,也非鬼。”谢之则缓缓地让开了路,“去吧,第四层。” 萧瑟一愣:“我可以上去了?” “是。”谢之则点了点头。 “为何?”萧瑟问道。 谢之则笑了笑:“因为你的答案我很满意。” “这样就能过去?”萧瑟惑道。 “是,但我还要送你一份礼物。”谢之则走上前,“这样的礼物,我一共能给出三次,三次以后我就可以真正地离开这个世界了。你是第二次。” 萧瑟皱眉思索了一下,忽然道:“莫衣?” 谢之则的眉毛微微一挑:“你认识他?他与你并不一样,但他真是我见过世间最有天赋的人,就连皇帝陛下都比不过他。他只花了片刻时间,就从第一层到了这里。” “他为什么没上第四层?”萧瑟问道。 “因为他做了一个选择。”谢之则幽幽地说道,“他现在可还好?” “他如今陷入了十年大梦中闭关,在此之前,他是天下第一。”萧瑟回答道。 “应当如此。”谢之则忽然纵身一跃,飞至萧瑟面前,对其伸出一指,速度之快,连萧瑟都来不及做出一点反应,他这一指很快就点在了萧瑟的眉心。 萧瑟一愣,感觉一股无比清凉的真气从谢之则的指尖输入他的体内,这股气息和当初莫衣的真气有种微妙的相似。 “天下第一楼。登的不是武力,而是境界。第一楼,由一人之剑变问天下之剑。第二层楼,了却心魔,坚定心念。第三层楼,见修罗战场,明为何拔剑。但是若想要真正进入神游玄境,你的武力还是不够,我赐你一缕真气,助你半步登天。等你到了第四层楼,你就是真的手可摘星辰了。”谢之则笑道,随即撤指退了三步。 萧瑟感觉到体内气息在瞬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急忙抱拳:“多谢谢先生了!” “不必谢我,境界高了不一定就是好事。去吧。”谢之则挥袖道。 “第四层楼上是什么?”萧瑟问道。 “放心,那里不会有人。只有一样东西,一样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谢之则意味深长地说道。 萧瑟愣了一下,沉吟道:“属于我的东西……”他想了一会儿却依然没有猜到,便对谢之则再次抱了抱拳向上走去。 “等一下。”谢之则忽然道。 萧瑟转过头:“谢先生,何事?” “或许当年莫衣做过的选择,你也需要做一次了!”谢之则忽然朗声道,随即猛地一挥长袖,“你可以上第四层楼,但她会死!” 楼阁边缘的八扇大窗同时打开!萧瑟急忙转头望去,窗外闪过一道银光。 司空千落手中的银月枪被谢旧城一刀斩飞,她终于浑身真气用竭,再也没有能力反抗,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司空千落低声轻轻地唤道:“萧瑟。” “千落妹妹!”叶若依猛地大呼一声,立刻向外踏出,准备前去营救! 却见一把飞刀忽然从暗处射出,直逼叶若依而去。齐天尘向前一步,一把拉回叶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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