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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桀将双剑插进了土中,仰头望着天,猛地长喝,身上红袍飞扬,真气暴流,连站在一边的萧瑟的青衫都飞扬起来。 一声长喝之后,雷无桀的神色才稍微安定下来,他望向萧瑟,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哭腔:“我杀人了。” “他是暗河的杀手,你若不杀他,那么死的就是你。”萧瑟缓缓答道。 “可是……”雷无桀垂下头,看着自已的手。 “可是依然不能说服自已,对吗?因为你们并不相识,甚至都不知道彼此有什么仇怨,但是挥手一剑,便有一个人丢掉了性命。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会因此而悲伤,从此记恨着你,一生一世。但是生死之间,提剑的那一刻,我们又能有多少选择呢?”萧瑟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 雷无桀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是我想错了吗?” “没有,错的不是你。”萧瑟轻声说道。 “萧瑟,你杀过人吗?”雷无桀忽然问道。 萧瑟镇定地点点头:“杀过。”没等雷无桀继续问,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我八岁那年。” 雷无桀一愣,连站在不远处的落明轩和司空千落也惊呆了。 “那天一共有五个杀手潜入了我的宅邸,只有一个杀手来到了我的面前。当时我已经察觉到他进了我的屋子,于是我就装作睡着了,然后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刻,拔出了枕头下面的刀,一刀割喉。他的血洒在我的脸上,像是火灼一样疼。” “后来呢?” “后来我就吐了。之后的那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只做一个梦,梦里是一张惊恐的脸和滚烫的鲜血。我问师父如何能摆脱这个梦,师父却告诉我,这个梦将会陪伴我一生一世,就算某一天我以为自已忘了,这个梦也会重新找到我。” 雷无桀沉默了许久,走上前,将两柄剑插入了鞘中。 “你外公说你心中少杀伐之气,但这正是你的可贵之处。江湖中总有这样的你死我亡,我们避免不了。只能凭着自已的心,握紧你心中的剑,只有这样,你才能守护住你所珍视的东西。”萧瑟站在雷无桀的背后,轻声说道。 雷无桀抬起头,望着天,萧瑟也不再言语,就站在他的身后。 清风吹过,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雷无桀才终于翻身上马,朗声道:“去雷家堡,路上耽搁得太久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赶了上来,一个纵身,也跃到了马上。那人带着七柄长短不一的剑,压得那匹马都忍不住嘶鸣了一声。 落明轩笑道:“我就不去雷家堡了,前面就是渊止城,雷师弟就把我放在那儿吧,我要打道回府,去雪月城了。” 暗河,星落月影阁。 一个眼前绑着白布的年轻人在一个幼童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阁外站着两个人。一个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斗,慢慢地吐着烟,一个则笔挺地站在阁楼的门口,手持长刀,目光锐利。 “最近造访的客人很多。”抽着烟斗的中年人喃喃道。 持长刀的汉子却不接话,只是望着那个目盲的年轻人,轻轻地触了下刀柄。那个年轻人却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对着持刀的汉子微微笑了一下。 “这真的是个瞎子吗?”抽着烟斗的中年人放下了烟斗,饶有兴味地看着年轻人,“有意思。” 持刀的汉子则退后一步,打开了星落月影阁的门,沉声道:“有请。” 年轻人微微点头,在幼童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脸上始终带着淡然而礼貌的微笑。抽着烟斗的中年人抬起头,忽然对着年轻人猛地吐了一口烟雾。 “慕恢!”持刀的汉子微微皱眉,低声喝道。 年轻人却微微张嘴,将那烟雾吸入了嘴中,又轻轻地吐出,称赞了一声:“好烟。” 慕恢低声笑道:“好定力。” 年轻人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行去,踏入了阁内。 幼童一惊:“怎么这么黑?” 话音刚落,身后的阁门已经关上了。幼童转身,试图推开,却发现门像是被人上了锁,怎么推也推不动,他着急地拉住年轻人的袖子:“公子……” 年轻人却摇摇头,低声道:“无妨。” 星落月影阁的尽头处,忽然有声音传来:“贵客何人?” “北离二皇子,白王萧崇。”年轻人沉声道。 阁中那人微微一笑,轻轻甩了下袖子,只见阁中的蜡烛在瞬间燃起。幼童抬头望去,只看到重重帷幕之中,有一个身影正端坐在那里。 暗河,大家长。 那个身影忽然站了起来,一步跨出了帷幕,再一步,已经掠到了萧崇的面前。 “白王萧崇,我等着见你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你在等我?”萧崇微微皱眉。 “是的,我在等你。”大家长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一张银质面具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白王萧崇,北离二皇子,我知道你所为何来。” “你知道?”萧崇一怔,身形微微一动。 大家长却感受到了萧崇身上的变化,笑道:“你的绵息术的确已有一些造诣了,但是你忘了我是暗河的大家长,世上我最敏感的事物,就是杀气。你刚刚似乎动了杀气。” 萧崇不答,只是微侧身,领着玄同,后退了一步。 “在暗河的大家长面前动杀气,你不知道自已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大家长语气阴冷。 萧崇感觉到一股杀气止不住地在往上涌,几乎就要忍不住拔剑而起。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已修习了十一年的绵息术在这个人面前似乎没有半点作用,他咬牙忍耐着,沉声道:“大家长!” 大家长轻轻咳嗽了一下,萧崇感觉身上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了,重重地喘了口气,大家长轻轻拍了怕他的肩膀:“不错,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没有你这样的定力。” “大家长神功盖世。”萧崇说道。 “殿下谬赞了,只是杀过的人多罢了。”大家长摇了摇头。 “适才大家长说知道我的来意?”萧崇问道。 “自然,你有一个很好的弟弟,他冒充了一个人,欺骗了暗河。虽然他的身份金贵,但是暗河杀人,本就不分什么身份,他该死。”大家长转过身,背对着萧崇。 萧崇垂头抱拳:“还请大家长手下留情。” “若我没有手下留情,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大家长缓缓说道。 “第一次见到景瑕的时候,你就看穿他的身份了吗?”萧崇有些惊讶。 “当然,他说他是萧楚河,虽然外貌以及年龄,都和我认识的萧楚河相似,但是我和他的师父相识多年,他的武功却与我所知道的大不相同。他的武功路数和你一样,绵息术以及怒拔剑,可惜不及你的一半,想必不是瑾玉和颜战天所传,而是你教的吧。”大家长说道。 “大家长慧眼。”萧崇叹了一口气,“景瑕有所冒犯,萧崇在这里赔罪了,只希望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九皇子来我这里求了一件事,他说他要覆灭整个雷门。雷门是雪月城的重要盟友,与唐门联手毁去雷门,等于毁去雪月城半个臂膀,这对我来说是一桩不亏的买卖。这几年雪月城号称江湖第一城,那三位城主虽是我的故人,但这几年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也是时候给他们添点麻烦了。但是覆灭雷门只是前奏,你找到我,这事情才刚刚开始。”大家长转过身,望着萧崇,目光凛然。 “刚刚开始?”萧崇轻声问道。 “是的,我说我在等你,是因为天启城的皇子中,我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你。我助你登上庙堂之高,而你,则要让暗河的水潮淹没整个江湖。”大家长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即便萧楚河真的出现?”萧崇抬头,绑着白布的双眼,对向了大家长,仿佛能看到对方一般。 大家长笑着摇头:“萧楚河的确是棋盘上的一个变数,但不论他出不出现,有些事情都已经不能改变了。” “什么事?”萧崇问道。 “比如我们接下来要一起去做的事情。”大家长缓缓往前走到了萧崇和玄同的身后,往阁外行去,“我们一同前去找九皇子他们。” “我们要诛杀剑仙!” 官道上,一个黑衣男子挟着一个绿衫姑娘,连同一个身穿一袭白袍的僧人正在急速地奔走着。 正是唐莲、叶若依,以及重新踏入中原的无心。 叶若依躺在唐莲怀里沉沉睡去,无心用真气暂时压制住了叶若依的伤势。他曾继承了罗刹堂三十二门秘术,如今都已自行废去,但又入了天外天廊玥福地,学来了一身奇门武功,暂时压制叶若依的伤势并不难。 “只是你这美人先天心脉就不全,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无心啧啧称奇。 “别你这美人、我这美人的,叶若依是雪月城的客人,仅此而已。”唐莲皱眉,“而且,这可是雷师弟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你可别引起什么误会。” “哈,那傻子情窦初开了,来,带我去见他。”无心笑道。 唐莲迟疑地望了他一眼:“你这次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无心耸了耸肩:“来看望故友不行吗?” “你答应过师叔,回你的天外天去。” “对啊,我回天外天了,这不能回来看个老朋友吗?枪仙没说这也不行吧。”无心摊手,一脸无赖样。 “你!”唐莲瞪了他一眼。 “别再瞪我啦,我这次真的只是来找我的好朋友们,毕竟我不来,你们就要死了。”无心一脸的轻描淡写。 “什么意思?”唐莲不解。 “你以为现在只有你被人追杀吗?我得到的消息是,雷无桀和萧瑟出了雪月城并没有直接去雷家堡,而是去了青城山,可是下山之后,他们的行踪就消失了。我循着踪迹一路寻去,却找到了这个。”无心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鸽子,吓了唐莲一跳,无心一笑,将鸽子抛向了空中,打开了手里一个卷着纸条的竹筒,“上面写着,你们在唐门遇到了伏击,请求协助。信鸽说它原本要飞往天启城的,只是被我中途截了下来。” “你能和信鸽说话?”唐莲惊诧地问。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我还能和花草树木说话呢,你信不信?”无心笑道,语气中难辨真假。 “信鸽不是我放的。”唐莲忽然想起了一点。 “当然不是你,信鸽和我说,是你怀里的那个美人。”无心挑了挑眉毛,“大将军叶啸鹰之女,叶若依是吧?这个女人,不简单。雷无桀可要倒大霉喽!” 唐莲望着怀里的叶若依,不解:“什么意思?” “你知道萧瑟和雷无桀为什么会被追杀吗?因为他们的行踪被泄露了,有人在传信回天启,但是那封信却在进大将军府之前就被人截获了。而这个传信的人就是叶若依。”无心说道。 “雷无桀和萧瑟有这么重要吗?”唐莲不解。 “你师父是不是一直让你在雪月城里等一个人?”无心忽然问道。 唐莲一愣,随即大惊:“你是说……” “是的,你已经等到了。”无心笑道,“他虽然换了名字,甚至连容貌上也做了一些手脚,但他永远都是他,这一点无法改变。” 唐莲皱着眉头,望向无心:“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无心耸了耸肩,笑容妖冶:“是那只信鸽告诉我的。” 唐莲正欲发怒,忽然觉得身后冒出一道杀气,急忙转头,却见一个身形魁梧、提着金色巨刀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那里。 束衣剑,金巨刀。杀手冥侯! 唐莲脚尖一点,又轻轻一抬,没有片刻犹豫,两片飞刃冲着冥侯刺去。冥侯微微一撤,持刀将两片飞刃斩得粉碎。 “该死。”唐莲低斥一声,数月不见,这个杀手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不少。 “冥侯。”无心懒懒地喊了一声。 冥侯立刻收刀,站在那里,神色木然。 唐莲微微一愣:“你们是一伙儿的?” 无心点点头:“是我让他在这里接应我们的。” 唐莲再仔细望着冥侯,却见他虽然功力大增,但是神色却有些呆滞,他悄悄走近,冥侯立刻又提起了刀。 “他神志已失,但杀手的敏锐却还在,你不要随便接近他。”无心微微一笑,“冥侯,把刀放下。” “他为何会如此听你的话?”唐莲诧异道。 无心耸了耸肩:“说来话长。可是……” 无心微微皱眉,因为他发现冥侯不仅没有把刀放下,而且愈握愈紧了,身上的杀气在瞬间暴涨。无心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氅、戴着斗笠的人正提着一柄与冥侯的巨刀差不多大小的剑往这边慢慢走来。 “这是?”无心低声道。 唐莲咽了口口水:“好强。” “的确好强。”无心点头,此人虽然走得很慢,但是每前进一步,他们几人身上的压迫感就增强几分,在唐莲怀中的叶若依甚至小小地呻吟了一声。而冥侯更是控制不住身上的杀气,手背青筋暴起,眼神凶戾。 “唐莲你混迹江湖多年,能看得出这人是什么来头吗?”无心问道。 唐莲长出了一口气:“你要不要问问那只信鸽?” 无心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得有道理,刚刚不该把它放了的。” 冥侯忽然往前踏了一步。 无心惊呼:“不可!” 冥侯却已经一跃而起,挥起巨刃,冲着那人一斩而下,刀气横流,沉若千钧。但是下一个瞬间,冥侯就被挡了回来,他被逼得往后急急退去,只得将刀插进了土中,那刀深入土中三尺,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达十余丈的沟壑才勉强止住了去势。冥侯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拔出了土中的刀。但是他握刀的手,却在剧烈地颤抖着。 “你看到他拔剑了吗?”唐莲沉声道。 “没有,他没有拔剑,只用剑鞘就将冥侯逼回来了。”无心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一入江湖,就要遇到这种绝世高手呢?不容易!” 叶若依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在唐莲怀里挣扎了一下。 无心低声道:“你带着她先走,我刚刚才压制住她的伤势,如果再经历一场大战,怕是神仙在世也救不回她的命了。我来拖住这个人。” “你可以吗?”唐莲皱着眉头。 无心嘴角一撇:“如今的我,比起那日一别,可要厉害很多了。当日我能和天境高手瑾仙公公打得难解难分,如今的我,就算来个剑仙刀仙,也能不落下风。” “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唐莲一个转身,立刻就冲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无心留在原地,忽然觉得风变得有些萧瑟了,他挠了挠自已那颗漂亮的光头:“这唐莲,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变得不老实了?” “不是不老实,而是要随机而动。”唐莲听到了他的话语,高声应道。 “不是随机而动,而是随心而动。究竟是唐门还是雪月城,你的心需要早日做出选择。”无心高声说道,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那穿着黑色大氅的剑客侧首,望向疾行而去的唐莲,忽然往前踏了一步,然而一个白色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那颗好看的光头下,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无心抬起头,眼中精光流转,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前辈,你的对手暂时是我。” “神足通,天眼通。”那剑客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有着一种君王般的威严。 “没错,都是厉害的武功。”无心冲着剑客猛地挥出一掌。 “大迦叶掌。”剑客硬挨了无心一掌,语调平静,“久已未见的武功,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听说天外天最近有了一位年轻的宗主,是叶鼎天的儿子。” 无心一掌击到了剑客的身上,却感觉气力仿佛石沉大海,他再猛地发力推了推,却发现剑客依然纹丝不动,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也猜到了几分你是谁,但也得看过了你的剑才能确认。” “要看我的剑?”剑客一把抓住了无心的手,“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无心忽然微微一笑:“我抓住你了。” “你抓住我了?”剑客感觉到无心的手中忽然传来一道真气,才发现自已抓住无心的那一刻,这道真气缠住了自已,他想要抽身,却发现自已一步也踏不出去了。 “这门武功叫罗汉定身,没听说过吧。”无心冲着剑客挑了一下眉毛。 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剑客的身后,手中金色的巨刀在阳光下分外亮眼,冥侯挥起巨刀,冲着剑客当头斩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那么剑仙一怒呢? 有剑仙一怒,曾引满山繁花无数。 也有剑仙一怒,引得漫天雷鸣风舞。 而有一位剑仙一怒,竟能破万军,杀千甲。 他的剑名破军,天下名剑第五,他曾持此剑对战南诀大军,以一人敌万人,最终杀了整整两千人后,南诀大军终于军心溃散,败退而逃。那一战后,南诀兵土闻其名如遇鬼神,纷纷避退。然而他却也不是什么仁义侠土,杀南诀大军并不是为了北离江山社稷,只是因为南诀军队踏马而来的时候,惊扰了他的午觉。 五大剑仙中唯一一位正邪难辨的剑仙,以怒为名,以怒养剑,动手不留余地,杀人不问是非,手持王霸之剑破军,位列天下四大魔头之二,仅排在魔教教主叶鼎天之后——怒剑仙颜战天。 无论是挥巨刀的冥侯,还是持巨剑的苏昌离,走的都是这一位前辈的武功路数,以怒气养兵,以怒气用兵,甚至于苏昌离的巨剑腾空,本就是破军剑的仿制品。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冥侯怒杀人”这五个字,几乎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只手握住了冥侯劈斩而下的金巨刀,冥侯怒目圆瞪,用尽了力气却再也没有办法往前一寸。那剑客右手猛地一挥将冥侯推了回去。 “罗汉定身?未免也太儿戏了!”那剑客沉声喝道。无心感觉到自已那股困住他的真气在瞬间被击破了,他急忙后撤。那剑客将手中的巨剑插进了土中,右手猛地握住了剑柄:“好,你想看我的剑,我就让你好好看一看。但你不要后悔!” 剑柄之处顿时剑气横流,剑客猛地拔出了剑,四周土地轰然炸裂,寒光乍现,剑身周围似有血光缠绕。 “破军剑,天下名剑位列第五,号称王霸之剑。”无心神色中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惊叹,“你果然是怒剑仙!” 话音刚落,剑已经到了无心的面前。 根据江湖传说,怒剑仙的剑招只有三式,第一式名怒拔剑。他拔剑的时候,就是他出剑的时候,中间并不会有任何犹豫! 无心怒喝一声,双袖长舞,白袍飞扬,怒喝一声:“止!”一个巨大的心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般若心钟神功。他曾在对决瑾仙公公时使用过这门武功,但这一门却不是罗刹堂内的秘术,而是他的师父忘忧所传。忘忧大师一生不喜与人争斗,便潜心研习这一门般若心钟,以佛之心,挡杀戮之剑。 可是那心钟,却在瞬间被一剑刺穿。 无心猛退,双手合十,白衣飞扬,心钟数次都被怒剑仙一剑斩碎,剑一直逼至无心胸前。剑速奇快,无心眼中金光流淌,运起那天眼通,剑速在他眼前瞬间放慢了数十倍,他足尖一点,身体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姿势往后仰去——如意通。 怒剑仙的剑堪堪划过他的胸前,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无心双掌在地上猛地一推,整个人趴在地上往后急退而去,停在了冥侯的身边,他才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叹了一口气:“狼狈了。” “你入逍遥天境了。”颜战天将剑放下,沉声道。 无心耸了耸肩:“入了逍遥天境又如何,面对怒剑仙这样的前辈,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你为何入北离?”颜战天问道,斗笠依然低低地压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无心反问道:“那你又为何回北离?据我所知,怒剑仙前辈这几年一直在北蛮游历,怎么忽然想起要回来了?” “你好像不懂我的规矩。”颜战天将剑扛在了肩膀上,伸手压了压自已的斗笠。 “敢问怒剑仙的规矩是?”无心苦笑了一下。他此番回到天外天,在佛法六通的基础之上重新修习廊玥福地中的武学,很快就入了逍遥天境,但是相较于入天境十余年的怒剑仙来说,逍遥天境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境界。 “我的规矩就是,只能我问别人问题,别人没有资格问我。”颜战天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要问我,先问我的剑!” 第九章 乌龙相会 第九章 乌龙相会 唐门,怜月阁外。 唐老太爷坐在阁外的台阶上,一口一口慢慢地抽着烟斗,身后的怜月阁紧闭着大门,几根长长的锁链将它围了起来,四个方位各站着一个唐门弟子,严密守着怜月阁。唐老太爷抽完了整整一斗烟后,唐煌才终于匆忙赶到了。 唐老太爷将烟斗放下,幽幽地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唐莲呢?” 唐煌垂头:“天外天宗主叶安世忽然出现,救走了唐莲。” “什么天外天的宗主,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唐老太爷用烟斗一下一下地磕着地。 唐煌低头不敢言语,那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一般,他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在唐怜月之后执掌外房,但比起唐怜月,在老太爷面前的姿态却相差太多。 “同是一辈的弟子,你不如怜月太多。”唐老太爷叹了一口气。 “是。”唐煌点头。 “可正因为怜月是天纵之才,所以不受掌控。”唐老太爷站起了身,“唐莲走了就走了吧,只是那个女孩是个麻烦。大将军叶啸鹰,惹上了这样的人,唐门以后的路可不好走了。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一位老朋友了。” “老朋友?”唐煌不解。 “有一位老朋友要来和我见上一面,那位老朋友性情古怪,遇上不喜欢的人就会一剑杀了。他正巧在来唐门的路上,原本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唐老太爷站起身,慢慢地往前走着,走了许久之后才回过身,望着怜月阁,叹了一口气,“怜月,若我杀了你最钟爱的徒弟,是不是这一生都不必相见了?” 怜月阁内悄无声息,似乎并没有人在其中。 唐老太爷似乎也并不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无心看着怒剑仙颜战天一步一步走向自已,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怒剑仙前辈,恕晚辈无礼,还是想问一句,你我素不相识,为何一定要以死相逼呢?” 颜战天停下了脚步,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愚蠢了?”动手不留余地,杀人不问是非。颜战天杀人,从来都不讲理由。但是颜战天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但是这一次,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是叶鼎天的儿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和你老爹交手。” “所以就来欺负他的这个儿子?”无心一脸无奈,“这不是长辈所为吧?” 颜战天摇了摇头:“所以就想杀了你,解一解心中的气。” “前辈你想杀我可不容易。”无心微微一笑,双袖一挥,一身的潇洒自若。 “哦?”颜战天忽然抬起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往前走来,速度越来越快,“怎么不容易?” “因为我会跑!”无心猛地转身,冲着前方快速地奔去,边跑边大喊着,“冥侯,快跑!这家伙我们搞不定的!” 颜战天顿时一跃而起,抡起手中的破军巨剑,对着无心和冥侯直劈而下。 一怒拔剑之后的——怒剑斩! 冥侯感受到了身后的蓬勃剑意,下意识地就想要回头。无心猛地将其推了一把,怒喝道:“不要回头!” 颜战天的剑却已经斩下了! 无心忽然转过身,一个纵身跃起,双袖之上有银光闪耀。他挥起双袖,一下子卷上了颜战天的破军之剑。 “无法无相功。”颜战天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兴奋,“这就是当年叶鼎天所用的功夫吗?好!” 无心眼中金光流淌,笑容妩媚:“还不够好!” 他用双袖卷住颜战天的破军剑,却被剑势一路往后逼退。两人在地上滑行了数十丈,其间无心真气几度暴涨,却依然挡不住颜战天霸道的剑势,双袖最后终于被破军巨剑斩成了碎片。 “受死吧!”颜战天挥剑一斩。无心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他猛地吸气,对着颜战天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之中夹杂着一道银光。 正是当日在美人庄内,唐莲曾使用过的那一道以血为引的暗器——霜叶红。 颜战天抬起剑,轻而易举地将那柄细刃挡了出去。 无心急坠而下的身体被冥侯伸手抱住。冥侯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转身,朝着前方急掠而去。 颜战天将破军剑重新插入了鞘中,他出了两剑却没有杀死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可是,这个白衣胜雪的小子…… “真是有趣。”颜战天略微思索了一下,朝着冥侯和无心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唐门唐老爷子坐在自已的笑尘阁,手轻轻敲打着椅背,他本来应该有两个客人来拜访,但现在一个都没有来。他执掌唐门近三十年,处事向来沉稳自若,可这一次,他的心中却有些焦急了,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喃喃道:“人老了,担心的事情也就多了。” 唐煌、唐玄、唐七杀,三位唐门中年一辈的翘楚此刻正守在笑尘阁外,奉老爷子的命令等候贵客的来临。可是客人迟迟未来,三个人的心中也有些焦躁,唐煌微微皱眉:“老爷子有没有和你们说过,这次来的客人是谁?” 唐玄摇了摇头:“没有,老爷子只说是非常重要的客人,但并没有说他们的身份。” 唐七杀望向唐煌:“唐煌你刚才与老爷子在怜月阁外,他没有和你提到来客的身份吗?你是外房的掌权人,本应知道这些事情。” 唐煌想了想,说道:“老爷子只和我说了其中一位客人,说是性情古怪,遇到不喜欢的人就会一剑杀了。以这样的性情,以及老爷子对其的重视程度……” 三人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三个字:“怒剑仙!” “那另一人是谁,能和怒剑仙一样被老爷子看重?”唐煌微微皱眉,犹豫道。 唐七杀垂头思考着,忽然发现地上有一黑影闪过,他愣了一下,俯下身,用戴着天轧手套的右手从地上抓起了一只小蜘蛛,皱着眉头观察着:“蜘蛛?” “蜘蛛?怎么会突然出现蜘蛛?”唐玄一愣,猛地转头,却见三个人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大片的蜘蛛,三人顿时大惊,手立刻握住了暗器。 “三位师兄,不必惊慌。”一个温柔娇媚的声音传来,只见那群蜘蛛之后,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裙,眉宇间满是风韵,眼神中秋波荡漾,带着盈盈的笑意。 “你是谁?”唐煌冷冷地问道。 那妩媚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捂住嘴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你们要等的客人啊!” “要等的客人?你叫什么名字?”唐煌仔细想了一下,却想不出这个女子的来历。 “奴家叫慕雨墨,本来就没什么名气,再加上有十年没闯过江湖了,大家应该都忘记我了吧,唐师兄,你可别见笑。”女子对着唐煌轻轻眨了下眼睛,手指轻轻一挥,那成片的蜘蛛在瞬间都散去了。 唐煌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或者说是一个代号,慕雨墨这个名字并没有人知道,但那个代号在十几年前非常有名。 “蜘蛛女?”唐煌低声唤道。 “真是久不曾听闻的名字啊!”慕雨墨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怀念,声音也缥缈起来,“只要一听到,就好像能回想起那段时光。” “唐煌,客人等太久了,让客人进来。”老爷子厚重的声音从阁内传来。唐煌等三人立刻撤开身,慕雨墨轻轻抚了一下唐煌的脸庞,盈盈一笑后,慢慢地朝着阁内走去。 “老爷子要见的客人是……”唐七杀仍然不解,低声问道。 唐煌望着慕雨墨妩媚的身姿,神情冷峻,沉声道:“暗河。” 唐老太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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