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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的还有那身着青衫、一脸漫不经心的萧瑟。 书生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笑道:“现在感觉整个下关城的人都在看你,给你算卦,不等于在我们身上插一面旗子,上面写几个大字:青城山高足前来拜会雪月城?” “别想隐藏身份了,雪月城有一个组织叫蛛网。从你我踏入下关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盯着我们了。何况,我那小兄弟已经闯到了十三层,你想要见的人,很快就会见到了。”萧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书生翻身下马。 萧瑟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自已的命,所以想算上一算。” 书童望了书生一眼,书生挠了挠他的头,冲萧瑟走去:“你不是老说自已虽然学会通天之术,却觅不到美玉良材吗?这个就是了,你给他算上一卦吧。” “美玉良材?”书童走到了茶桌边,不屑地望了萧瑟一眼。 “算你的,吃不了亏。”书生拿起手中的书,敲了一下书童的脑袋。 “命运是天道,所以卜术是偷天之术,有违天道。有句话你得知道,命越算越薄,你可确定要算?”书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 萧瑟拿起一根筷子,作势敲了一下书童的脑袋:“小道土,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而且我青城山的卜术与那些路边道人的卜术截然不同,青城山有卜卦,却无解卦之说。六爻齐出,至凶至吉,都是天运使然。”书童脸色严肃,明明只是个稚童,却认真地说些老气横秋的话。 书生坐在萧瑟身边,给自已倒了杯茶,笑着说:“公子莫怪,我师父曾说过,未来的青城山,武运我占六分,但天运,这孩子可占八分。飞轩,为公子卜卦吧。” 书童将三枚铜币放入了竹筒之中,每一枚铜币皆有两面,其中一面刻着女娲蛇身像,带着慈祥而鬼魅的笑容;另一面则是伏羲蛇神像,显露着虬结而可怖的肌肉。他将竹筒递给了萧瑟,说:“抛吧。” 萧瑟接过竹筒,轻轻摇晃着,钱币撞击的声音清脆可闻。 “天运?在我们知道天运的那一刻,天运就已经变了。”萧瑟将竹筒轻轻一抛,三枚铜币从竹筒中飞了出来,散落在了桌面上。 三枚均是女娲面朝上。 “初爻,三阴面,老阴。”书童微微皱了皱眉,书生用手指蘸了一滴茶水,在桌上淡淡地画了一横。 “看你神色也能了解大概,不过,阴的确不如阳听着好。”萧瑟倒是坦然一笑。 书童摇头:“老阴是变爻,只出一爻看不出来什么,你继续。” 萧瑟再度轻轻摇晃竹筒,将铜币抛出。 又是三面女娲朝上! “二爻,三阴面,老阴。”书童眉头紧皱,“再卜!” “三爻,三阴面,老阴。” “四爻,三阴面,老阴。” 连那一直面带笑意,对这占卜不以为意的书生都紧张起来了,目光紧紧盯着萧瑟掷出的第五爻。 三枚铜币摔在了桌面上,那代表阳面的蛇神伏羲依然没有现身。 “五爻,三阴面,老阴。”书童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五爻皆至阴,想来我的命理是很不好了?”萧瑟幽幽地说。 书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五爻皆阴,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卦象。但五爻又都是动爻,所以第六爻不出,我看不到结果。可无论什么结果……” 萧瑟将竹筒推了回去,笑道:“要不还是算了?” 书生面色也严肃起来:“飞轩!” 书童长舒了一口气,将竹筒推给了萧瑟,只说了一个字:“掷!” “青城山天运,飞轩独占八分。”书生这一瞬间才觉得那个祖师爷说的话似乎有几分可信了。 萧瑟也不再推脱,轻晃了几下竹筒后,将它猛地往上一丢,三枚铜币从其中飞落在了桌面上。 三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一枚铜币率先摔在了桌面上。 “女娲面。”书童攥紧了拳头。 第二枚铜币也显露出了自已的面貌。 “女娲面。”书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第三枚铜币掉在了桌上,却依然在原地继续旋转着,似乎并不急于将这奇异的卦象显露出来。直到片刻之后,铜币终于一点一点地停下来的,这时,忽然一只手罩住了它。铜币的朝面,应该显露出来了,但是那只手却挡住了视线。 书童抬头,此时的他已满头大汗:“为何?” 萧瑟依然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洋洋地笑道:“如今卦象不过两种了。我想先求问先生,若仍是阴面做何解?若有一阳面,又作何解?” 书童缓了缓,也不急于看卦,答道:“若仍是阴面,那么便是六老阴。六爻皆为动爻,那么此卦便是‘用九,见群龙无首’。” “哦?”萧瑟微微一笑,“是凶是吉?” “大吉。”书童缓缓说道,“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时机一到,可一遇化龙,直飞九天。” “那若是伏羲面呢?”萧瑟继续问道。 书童叹了口气:“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萧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唉,怎么突然变天了?”小二走出茶铺,抬头望着天,却发现不知何时,天上已经阴云密布,暗雷滚滚。 书生握紧了拳头,那柄在书生背后的桃木剑蠢蠢欲动,仿佛立刻就要冲飞出来。 “大凶卦。”书童继续解下去,“苍龙七星宿即将来临,阴阳之争引发激烈的战争。龙战死于荒滩,血流三万里。” “轰!”天上传来一声巨大的雷响。 “好。”萧瑟朗声说道,手猛地一挥,将那枚硬币远远地甩飞了出去。 大凶,大吉,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结果。 乌云瞬间散去,雷鸣也仿佛只是一场幻觉,阳光重新照射进来,只剩下那个站在外面的小二一脸纳闷:“这天也变得太快了。” “为何?”书生不解。 萧瑟将其他两枚硬币收了起来,装进了竹筒中:“我从不信什么天道,只信自已,只是昨夜,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在想自已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决定了。但没有勇气,所以胆怯地想要来求一求天道。然而刚刚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 书童默默地收起了竹筒,脸色沉静,只是片刻后忽然双膝跪地,大声道:“多谢!” “也不全是为了你。”萧瑟笑了笑,“要真折了青城山八成天道,我怕赵玉真提着桃木剑来砍我的脑袋。” 书童叹了口气:“是飞轩狂妄了。”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萧瑟忽然结束了这场占卜,那天上的滚滚阴雷,怕是就要砸到自已身上来了。 此时,城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司空小姐回来了!”那一声惊呼之后,是一阵鸡飞狗跳,不少商贩立刻就收了摊子,马不停蹄地开始跑路了。 “司空小姐回来了!”这一声惊呼就这么一声又一声地传着,整座下关城此起彼伏地回响着这个声音。 茶铺的小二苦着脸走过来,想要驱赶最后一桌客人——萧瑟他们。 萧瑟瞪了他一眼:“我朋友去登阁了,一会儿还要回来此处。你现在真的要撤摊?” 小二心中犹豫不定,刚刚有消息传来,那红衣少年已经闯过了第十三层,往上行去了,想必以后必定是雪月城内的风云人物,到时候岂是自已惹得起的?万万得罪不得。然而,那司空小姐…… 看着小二一脸为难的表情,萧瑟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 “公子这是要?”书生望向茶铺外。 “上面那人欠了我八百两,我也为助他登上十六层出一份力。”萧瑟走到了茶铺外,站在了路的最中间,转身望向那匹绝尘而来的黑马。马上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手持一杆乌金色的长枪,气概非凡,神似萧瑟不久前曾见过的一个人——枪仙,司空长风。 “我不过出城半日,就给人登上了十三层,都是一群废物!”女子怒骂道。 身后有骑着马的扈从跟了上来,说道:“据说十三层也已闯过了,目前已冲着第十四层而去了。” “十四层今日轮到由谁守阁?”女子愣道。 “好像是小姐。”扈从答道。 女子使劲一挥马鞭:“那家伙若是见阁内没人,岂不是以为本小姐怕了她?驾!”然而女子抬头一看,却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还留着一间茶铺,一个穿着青衫的人正双手拢在袖中,冲着自已打了个哈欠。 女子虽然以蛮横闻名于下关城,但是也不是什么恶人,没有要骑马踏死别人的爱好,急忙勒马骂道:“什么人?不想活了吗?” 萧瑟抬起头,带着微微的笑意望向那黑衣的女子。 黑衣女子一愣,心想世上竟有男子长得这般好看,竟微微有些出神。还是身边的扈从提醒道:“小姐,再不赶去登天阁,怕是那小子要直登十五层了。” 黑衣女子回过神来,长枪一指萧瑟:“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本小姐的路?” 萧瑟却不答,只是望着那杆枪若有所思:“枪仙之女?” “什么枪不枪仙,女不女的。本小姐司空千落,我问你,为何要拦我的路?”黑衣女子有些恼怒,似乎很讨厌“枪仙之女”这个称谓。 萧瑟转身遥指登天阁:“阁上那位是我朋友。” “你想在这里困住我?”司空千落一跃下马,挽出一朵枪花。 但是眼前却已不见了那一袭青衫。 “是。”忽然一个声音在司空千落耳边响起,暖暖的气息吹着她的耳垂。她一惊,手中的长枪腾飞而出,那袭青衣却再度退出了一丈开外。 “小师叔,你不是说这人不通武艺吗?”书童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书生尴尬地笑了笑:“这哪是武功,分明是轻功。” “什么轻功?”书童问道。 “天下第一的轻功,踏云!”书生咽了口口水。 登天阁十三层上,雷无桀正闭目调理着自已的气息。那守阁人虽然受了不小的创伤,但也不急于运功疗伤,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那几个被掷出来的骰子:“你叫什么名字?” “雷无桀,我上楼的时候就报了三遍名字。”雷无桀闭目笑答。 “哼,虽然你赢了我。但我的银子还是要赔的。”守阁人恨恨地说道,“这一遭赌输了,回去可要给那老女人好好嘲笑一番了。” “你娘亲?”雷无桀运功完毕,睁开了眼。 “我师父,尹落霞。麻烦的女人,说我比武输给谁都没有关系,赌博不能输。有这样的师父真是头疼。”守阁人挠了挠头,一脸无奈。 “尹落霞?落霞仙子?沧澜江边一掌断江的落霞仙子?”雷无桀眼睛一亮,那落霞仙子可是江湖上好事者所编撰的美人榜上常驻十余年的神仙人物。 “都三十多了,仙个屁。还什么一掌断江,断的又不是长江黄河,你那么一脸崇拜干吗?告诉你,就一老女人……”守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有一柔美的女声传来:“明轩。” 雷无桀抬首四顾,却没见到人。 “明轩,来夕照阁。”女声再度传来,雷无桀恍然大悟,那声音虽似就在耳边,却是从远处传来。 守阁人露出一脸苦相,感觉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他叹了口气,一个纵身,穿阁而去,最后不忘转头对雷无桀说了一句:“我叫落明轩。我们很快就会相见的,下一次我可不会赌输了。” “真是个有趣的人。”雷无桀拿起了放在地上的包裹,继续往上走去,然而登上了十四层后,却发现阁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他微微皱眉,警惕地四下张望着,十四层没有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此层的守阁人隐藏了自已的身形,有这般功夫的人,可能随时都会出现,一招便能夺去自已的生命。 “破!”雷无桀怒喝一声,浑身真气向四周散去,但除了扬起一些灰尘外,似乎并没有一点其他动静。许久之后,他才终于确定,并没有绝顶的暗杀高手藏在暗处,这第十四层只是一座空阁。所以现在要直登十五层吗?雷无桀想了片刻后,席地坐了下来。 一刻钟后,十四层依然没有半点动静。雷无桀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算往十五层而去。然而当他起身之后,却发现面前已站了一人。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身形魁梧,脸上挂着几分饶有兴味的笑意。 一个雷无桀十分熟悉的人,一个曾与他同生共死的人。 “大师兄!”雷无桀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唐莲点点头:“你终于来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司空千落收起了长枪。她本是今日登天阁十四层的守阁人,从小跟随父亲司空长风修炼枪术,在这雪月城中,即便抛开枪仙之女的这个身份,她的武功仍是这一辈年轻弟子中仅次于唐莲等少数几个弟子的存在,就连长老落霞仙子的徒弟落明轩都与她差了一层,可面对这个看上去步伐轻浮,似乎并无深厚内力功底的青衫少年,她一连出枪三十次,却都未曾得手。 “你是谁?”司空千落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萧瑟悠悠地停住了步伐,笑道:“雪落山庄,萧瑟。” 司空千落想了片刻,问道:“雪落山庄是什么门派?” “不是门派,只是一个客栈。”萧瑟解释。 司空千落脸色一沉:“你耍我?” “我本就是一个客栈老板。你若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萧瑟摊了摊手。 司空千落不再言语,而是举起了那杆长枪,怒道:“风止!”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关于下关的风曾有一个传说:很久以前苍山上的一只白狐变成了美女来到了人间,与一位白族书生相恋。有一天,书生的先生发现了他俩的事,愤怒地操起砚台将书生打落到洱海里去了。为救她的情人,白狐跑到南海找观音菩萨求救。观音菩萨给了她六瓶风,临走时叮嘱她途中不能说话更不能叫喊。可是救人心切的白狐匆匆赶路,来到天有利于桥时不留意被绊跌了一跤,发出“哎哟”的叫声,结果六瓶风一下子跑了五瓶。从此,下关便大风不止。但事实上,只是因为下关城处于山口,位于苍山和哀牢山之间的山谷出口,所以终年大风不止,尤以冬春为盛。 但是随着司空千落的那一声“风止”,一整条长街上的风几乎都在瞬间停滞了。 司空千落再喝一声:“风起!” 那满街的风似乎在瞬间盘旋到了她的长枪之上,枪头风声呼啸,一枪击出,再也不是刚才那般普通凌厉的攻击了,而是席卷着满街长风的一击。 那一枪击出,萧瑟忽然想起了昨天茶铺小二说的那个故事:司空长风站在登天阁之时,满城的风都停了,全都盘旋在那个持着乌金色长枪的黑袍男子身边。这一刻,传说变成了现实,那杆能搅动全城风雨的长枪就在自已面前。 不,就在自已的胸口! 萧瑟急退,他的踏云步是号称踏云而行的轻功,若再练就一层,等学会扶摇后,便能踏风而行了。可如今,他的踏云步面对这满街长风,却依然差了那么一层。 “小师叔。”因为刚才那一卦,对萧瑟心生谢意的书童急忙喊了一声。 书生迟疑着,他本意是在见到那个人之前,绝不在雪月城内显露武功,更何况他有一种预感,这个萧瑟,似乎还藏了一手。 “大意了。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功夫还这么好。”萧瑟一边急退,一边摇头叹息。 司空千落一愣。 长得这么漂亮?这个比女人还秀美的男子夸我漂亮?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司空千落忽然脸红了,像是在雪地上撒下一片桃花般嫣红。 那枪头终于在最后时分偏了一寸,将萧瑟那青衫右手袖袍撕得粉碎。长枪收回,满街长风呼啸。 “好绝世的一枪。女儿尚且如此,不知枪仙该有何等风范。”书生沐着满街长风,感叹道。 萧瑟撕掉了碎裂的衣袖,看着那忽然发呆、红着脸站在原地的枪仙之女,笑道:“我拦不住你的路,你可以走了。” 司空千落回过神来,收起长枪,望着这衣袖破败,却风流不减的青衫少年,翻身上马,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萧瑟。”萧瑟微微一笑。 “我们会再见面的。”司空千落策马欲行,却见一个扈从从登天阁方向赶了回来,她一皱眉,“怎么?那人已往第十五层而去了?” “不是,唐莲公子已前往镇守第十四层。”扈从答道。 “大师兄?”司空千落愣了愣,若有所思地望了萧瑟一眼,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枪有多强吗?” “至少在这一辈雪月城弟子中,能排进前十?”萧瑟想了想,答道。 司空千落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大师兄是第一,我这一杆枪在他面前论比试能走百招不败,要争生死,他一抬手,三道暗器就能杀死我。并且我爹说过,三个月前的历练之后,大师兄的武功,已在一些长老之上了。你拦住了我,换来一个雪月城第一的唐莲,可值得?” 萧瑟听了司空千落一番话后,脸上没有忧虑,反而多了几分轻松,他笑道:“若是唐莲,当然是值得的。” “大师兄,好久不见。”雷无桀冲着唐莲爽朗地一笑,在此时此地遇到唐莲,总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近感。 唐莲长袖一挥,一枚透骨钉从雷无桀耳畔擦过,几根头发掉落下来,雷无桀面不改色,笑意不减,唐莲叹了口气,摇头:“不是说你还没进门,先不要叫我师兄吗?” “别人可以不叫,师兄一定要叫。毕竟我们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雷无桀没有被唐莲冰冷的态度伤到,依然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唐莲却依然面无表情:“你为何要来闯这登天阁?你是雷门弟子,若要入城,只需要长老们为你撰写一张名刺就可以了。” “师兄,我有跟你说过我的师父吗?我的师父叫雷轰,十几年前被称为雷门百年一遇的奇才,但他却走了一条自已想走的路,没有走那条长老们为他选好的路。后来闯荡江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因为与这个人的约定而画地为牢,将自已困在了那一方小小的院落中。师兄你出身唐门,所以你应该知道,像雷家堡这样的世家,一支主家和无数的分家居住在一起,但那些荣耀都只是属于主家的,分家想要分得那些荣耀,就得付出成倍的努力。师父一个分家弟子,一旦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那么就再也没人会理睬,就任由他在那一方院落里自生自灭。” “我父母死得很早,我从小就住在叔父家。叔父待我很好,但他也只是个不得志的分家弟子罢了,终日酗酒,也不管我。我有一次意外地跑进了师父的院落中,他那时候正在仰头望着天,静静地发呆。我问他,叔叔你在看什么。他却问我,想不想跟着他学武。那一天后,我就开始跟着师父学习武艺,一练就是十年。” “三个月前,我师父忽然和我说,他快要死了,大概还有一年的寿命。他想在死前见一个人,这个人就在雪月城,但是世间能见到他的人很少。我没有名刺,因为我与师兄不同,不是家族中多么瞩目的人物,只是一个分家的子弟。但我会完成我师父的心愿,我要见到那个人。” “说了这么多。”雷无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想跟师兄说一句,我来闯这登天阁,只是想完成我师父的一个心愿,不是为了什么名声利益。所以真要跟师兄动手,也请莫怪。” 唐莲手中银光一闪,那柄已开始渐渐名扬天下的指尖刃握在了手中:“雷无桀,你觉得你能与我一战吗?” “若是以前的我,即便倾力一战,也决然不是师兄的对手。但是在下关城,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请我喝了三杯酒,我的火灼之术竟连上了三层境界。若拼力一战,加上师兄放水,我觉得还是有几分机会的。”雷无桀运起真气,眼睛变得通红。 “放水?”唐莲忽然弹出了手中的指尖刃,那柄近乎透明的小刀在屋子里四处乱飞起来。 雷无桀运起浑身真气,没有片刻犹豫,直接上了火灼之术中的第四境——离火境。 “还不够。”唐莲冷笑。 雷无桀咬了咬牙,再提真气!火灼之术第五境——龙火境! “这还差不多够看的。”唐莲的那柄指尖刃回到了自已的手中。 雷无桀朝四处望去,发现在那柄指尖刃满屋子乱舞的时候,一张近乎透明的蜘蛛网已经将这个屋子包围了起来。 世界上有一种武器,也仅有一种武器,是没有刀身,仅有刀刃的。这种近乎透明的丝线带着可怕的锋利,杀人的时候造成的伤口有着完整的平面,伤口的皮肉几乎都不会有半分卷起,就如同用刀切蜡一般。这种武器就叫作—— “刀丝?”雷无桀微微皱紧了眉头。 唐莲点点头:“师父与暗河的大家长是多年好友,他知道我研习暗器就为我要了这一卷刀丝。这是我独创的杀阵,天罗地网。雷无桀你想错了,我不会放水。” “能让大师兄全力以赴,是我的荣幸。”雷无桀一笑,知道自已没有半分余地可留。 阁内的空气像是要灼烧起来,雷无桀的身后似有一只火焰鸟的形状慢慢显露出来—— 火灼之术第六境,迦楼罗! 第十一章 迦楼罗 第十一章 迦楼罗 苍山之巅。 一袭黑衣的中年儒土端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张棋盘,身边放着一杆乌金色的长枪。 枪仙,司空长风。 他手执白子,沉吟了片刻之后落下一子。 “啪”地一声,他每落下一颗子,棋盘上便多出一个洞。 司空长风苦笑一声,说:“你还记得前几日我与你说的吗?我在于阗遇到了那个唐莲身边的雷门弟子,他会火灼之术,若我没有猜错,他是雷轰的弟子。” “据说他此刻已经进入了下关城,去闯那登天阁了。若我没有猜错,他是为了你而来的。和雷轰的那笔旧账,我怕你是逃不开了。” “哼。”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冷哼的一声。 “那个孩子,穿着一袭红衣。我记得他的母亲,褪下剑装后也爱那一袭红衣。”司空长风又落下一子。 可藏在暗处的那人却没有再以剑气破洞,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你确定,真是那人吗?” “你若看到了,也能确定。那眉宇与他的母亲一模一样。那傻呵呵的性格,倒是跟爹学的。”司空长风笑了笑。 “种子长大了,一颗颗棋子终于都入局了。”藏在暗处的人叹了口气。 “是的,唐莲是种子,千落是种子,如今第三颗种子也终于入局了。十四年前立下的约定,马上到该履行的时候了。”司空长风见对方没了下棋的兴致,也将棋盘收了起来,“这次没破几个洞,回去修一修,下一次还能下。” “棋子已经入局了,那下棋的人呢?” 司空长风站起了身,将地上的长枪提了起来:“这场棋局没有下棋的人,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如果一定要说有下棋的人的话,那么在棋局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我们可以悔棋吗?”司空长风感觉眼前一阵落叶飘过,一个穿着白衣、手持长剑的人背对着他站着。 司空长风摇了摇头:“君子可不会悔棋。” “可我不是君子。”那持长剑的人往前走去。 司空长风跟了上去:“是去见那孩子吗?以那孩子的能力,本来最多登上十二层,但是有个多事的家伙请他喝了壶风花雪月,如今的他,功力直上三层,怕是真能登上那十六层了。” “风花雪月?是他?” “对,是他。” “他今日在哪里?怎么不与你一同前来?” “他为了酿那孟婆汤,说去那海外仙山寻最后一味药引了。” “孟婆汤?过去的事情,他那么想忘记吗?” “他想忘记的,只是那一件罢了。但为了忘记那一件,就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他也并不在意。” “疯子。” “疯子可不止他一个,除了雷轰的弟子以外,还有一个疯子的弟子也来了,装成一个书生,带着一个小道土,骑着一匹老马晃悠悠地进城了。” “道土?你说是他?”持剑人站住了身。 “青城山,赵玉真。”司空长风缓缓说道,只是最后一个“真”字还没有说完,眼前白影一闪,那持剑人已经飞速地往山下掠去。 “唉。那第十四层今日还是我闺女镇守的呢,我都没你那么急。”司空长风叹了口气,往前纵身一跃,也冲着山下飞速行去。 唐莲望着雷无桀身后若隐若现的大鸟形状,皱眉道:“这就是火灼之术的第六境,迦楼罗?只是第六境就有此等威力了,当年上得九重境的雷轰前辈,该是怎样的威势?” “师兄,得罪了。”雷无桀往前踏出一步,右手用力地一挥拳。 拳未到,气先行!雷门无方拳! 出乎雷无桀的意料,这一记只是虚张声势的无方拳,唐莲并没有躲开,右肩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唐莲痛得龇牙咧嘴,捂住肩膀,退了三步,大呼道:“好厉害!” “啥?”雷无桀愣了一下。 “不愧是雷家堡弟子!这无方拳,怕是有九重功力!”唐莲感慨道,表情浮夸做作。 “师兄你胡说什么?我就是随便挥了一拳!”雷无桀一脸茫然。 “看我天罗地网!”唐莲右手一挥,那用暗河刀丝布下的天罗地网蓦然缩紧,若是常人,必在这一击之下被切得四分五裂! 但是雷无桀不是常人。火灼之术运至迦楼罗境的时候,雷无桀的身体本身便已被一阵火灼之气所包裹,寻常兵器想要伤他,必先破去这层火灼之气才行。只是那暗河刀丝却也不是寻常兵器! “破!”雷无桀立刻运起浑身真气抵御那刀丝组成的天罗地网阵。хļ 只是那刀丝在雷无桀身体的一尺之外就已经融化殆尽了,正欲大打一场的雷无桀有些头晕:“师兄,这是刀丝吗?这就是蜘蛛丝吧,一扯就断。” “胡说,分明是你这火灼之术实在过于厉害!我这刀丝可是天下绝顶的武器,竟然都被你破去了。”唐莲说得义正词严,“你走吧,我不是你的对手。” 雷无桀哭笑不得:“师兄,你这戏演得也太差了。何况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要放水就放水,我又不会和别人去说。” 唐莲怒道:“我堂堂雪月城大弟子,你说我放水?吃我一记佛怒唐莲。”唐莲作势就欲掏兜,雷无桀一听“佛怒唐莲”四个字,吓得浑身一抖,泄下的真气再度提了起来。结果唐莲掏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出门的时候太急,好像忘记带了。” “师兄……”雷无桀已经无话可说了。 一向在雪月城众多弟子中以严肃、稳妥形象示人的唐莲终于也懒得演了,挥了挥手,把一瓶药递给了雷无桀:“喝下它,然后上十五层吧。” “这是什么?”雷无桀接过这瓶药,却犹是不解。 “你知道唐门是江湖第一暗器世家,那你可知道,唐门的毒和老字号温家、南疆巫家一样有名。”唐莲傲然道。 “自然是知道的。”雷无桀急忙点头。 “这瓶药叫冰清水,常人若喝下去,那么浑身的血液会在片刻间结成冰块,倒头就死。但你不一样,你运起这迦楼罗境后感觉如何?”唐莲问道。 雷无桀苦笑一声:“浑身灼烧,如坠火宅。” “果然如此,适才看你运功,我猜你的内力已经足以运起迦楼罗境,但你的身体却依然不能承担。如果运功过久,我怕你会被自已所伤。所以给你这瓶冰清水,喝下它之后,至少能护住你心脉不被灼烧。”唐莲说道。 雷无桀感激地点点头,拿起药瓶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冰凉在胸口流淌开来,这原本能使人瞬间丧命的毒药在此时却起了神奇的作用。他只觉得刚才的灼热感瞬间消减下去了,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透感,但火灼之术却依然保持在迦楼罗境,并没有丝毫衰减。他惊喜道:“果然有用,多谢师兄。” “对了,你说你入城后,曾有一人请你喝了三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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