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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然后她跟朱祁岳与朱南羡一揖,垂着眼帘道:“十二殿下,十三殿下, 照林无状, 还望二位勿怪。”默了默,她又说,“二位殿下,臣……还有急案要办,殿下若无他事,请恕臣先告退。” 朱祁岳愣了愣,不由看了朱南羡一眼。 当日在奉天殿外,他记得十三为了这名御史将刀架在了十四脖子上, 何故眼下二人看上去又似乎不大熟的模样? 朱祁岳没想明白, 转而又以为或许是当日朱觅萧做得太过,竟想对十七动手,十三才动怒的吧。 思及此, 朱祁岳勒转马头, 大喇喇笑道:“那便不耽误苏御史办案。”又对覃照林道, “老覃,改日来本王府上比试比试!” 言罢,与朱南羡一同打马入承天门去了。 苏晋对着二人深揖拜别,转头扫覃照林一眼:“走了。” 这一眼却看得覃照林一愣,苏晋常年操劳,面容一向苍白无色,可眼下她的面颊上竟浮上一丝微红,还挺好看的。 不过,苏晋到底好不好看不归覃照林考虑。他甫知道她是个娘们儿时,心中着实别扭了一段时日,后来跟着她辗转奔走,亲眼见识了她的果决果敢,智计无双,在覃照林眼里,苏晋早非寻常人可比拟,哪还管她是男是女。 他亟亟跟上,关切道:“大人,您是不是不舒服,咋脸红了哩?” 苏晋没理他,攀住车辕登上马车,撂下一句:“回府。” 覃照林“哎”了一声,挥手扬鞭,马车便辘辘跑起来。 青石板路并不全然平坦,苏晋坐在车室中,颠簸之间,藏在裹腰里的匕首仿佛如烙铁一般烫。 其实当日沈奚亦真亦假地提起这把匕首时,她已猜到其来历不凡,却只作不谙内情,仍将它带在身边。可方才十二殿下既已挑明这是御赐之物,她再将其据为己有,是怎么也不合适了。 苏晋想到这里,撩开车帘道:“照林,折回去。” 朱南羡与朱祁岳命内侍将马牵走,一路行至轩辕台,朱祁岳忽然想起一事,道:“十三,我就不随你去瞧麟儿了,明日是岑娘娘的祭日,四哥还约了我一起去七哥那里瞧一眼,看看有没有帮得上的。” 这三个尚武的皇子在众兄弟中一向吃得开,朱南羡小时候也曾与朱沢微走得近,可惜长大后,东宫与七王势不两立,二人也因此疏远。 朱南羡微一点头,任朱祁岳去了。 他在原地默立了一阵,倏忽间想起数年以前,朱悯达将九龙匕交给沈婧时,他站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似懂非懂地只记得大皇兄说了一句“非卿不娶”。 真是一辈子也没几回这样无措的感受。 他受教于沙场,素来讲究迎难而上,可此时此刻,他一忽而十分想去见她,想将话说明白,一忽而又只想做个逃兵。 这么犹疑着挣扎着,一咬牙,转身要往宫外而去,迎面却见不远处走来两个身影。 是苏晋与覃照林。 这日风轻云净,至黄昏时分,远穹一片霞光火色。 苏晋垂着眸走近,跪地呈上九龙匕:“殿下,微臣不知这匕首乃御赐之物,受之有愧,还望殿下收回。” 她面颊上一抹微红未褪,清致隽雅的五官映衬着灼灼霞光,不是绝色竟也倾城。 朱南羡心跳如雷,片刻才道:“你先平身。” 苏晋犹疑了一下,与覃照林一起站起身来。 朱南羡抬起手,与一年前的初夏一般,将匕首轻轻往回一推,目光移向一旁:“本王既已赠你,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苏晋听出他语气中的执意,抿了抿唇道:“可是……” 然而她还没“可是”出个所以然,则听一旁覃照林道:“殿下,这咋行?您把匕首给俺家大人了,那您以后娶王妃送啥?” 朱南羡动作一僵,别过头来,一脸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覃照林挠挠头,见他似有不解,于是解释道:“俺的意思是,殿下,您看,太子殿下的匕首给了太子妃,这说明啥?说明这匕首是送媳妇儿使的,俺家大人她往后又不娶媳妇儿,您把匕首赐给她,她找谁送去?再说了——” “覃照林!”朱南羡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覃照林闻声一抖,立马跪下,却犹自茫然地又挠挠头:“咋了,俺说错话了?” 朱南羡一脚蹬在矮桩上,俯下身咬牙切齿道:“你日后不必跟着苏御史了,本王明日就跟左谦打声招呼,让你滚回兵马司。” 覃照林听了这话,惊愕道:“俺不,俺就要跟着苏大人!” 朱南羡扬眉。 覃照林道:“俺算是瞧明白了,就俺这熊脑袋,不跟着苏大人,隔三差五就能不明不白地死一回。”然后他转头看向苏晋,嘿然一笑,“大人,您说是不?” 苏晋没答这话,匕首还在她手中,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覃照林唯恐朱南羡又像上回一样要拿刀卸了他的腿,于是催促道:“大人,天晚了,俺们赶紧回家喂鸟罢?” 岂知苏晋听了这话,握着匕首的手忽然收紧,眼中像落起一场惊雨,竟也似乎有些无措地看了覃照林一眼。 朱南羡像是意识到甚么,喉结上下动了动,轻声问了句:“鸟?” 覃照林大喇喇地道:“俺家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拳头大的雏鸟,可宝贝了。” 朱南羡愣了愣,转头看向苏晋,眼深处浮上湖光山色,轻声道:“是阿福?” 像是有日晖照进苏晋眸中惊雨,将霁月光风都摆在了她触手可及之处。 覃照林道:“殿下您咋知道,您可别说,俺跟着俺家大人一年多,大人瞅俺的次数还没瞅那鸟多,还命俺……” “覃照林。”苏晋终于也忍不住,沉了口气道:“你去守马车。” 覃照林最后挠了挠头,见朱南羡未曾阻止,莫名“哦”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退走了。 薄暮的风吹来,一缕发丝从簪中脱落,拂过苏晋低垂的眼帘。 朱南羡安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亦慢慢垂下眸子,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弯起一个十分柔和的,了不可见的弧度。 却是悄无声息的,仿佛唯恐哪怕一丁点的动静,便会惊散那一抹刚淌进他心底的,似是而非的温软月色。 这样的月色流光,是他多年来,杳渺不及的一场梦。 霞色不知何时已褪去了,仿佛就是一瞬之事,可苏晋仍立在原地,脸色比起平日更加苍白,不敢抬头,亦没有动,双手将匕首握得十分紧,连指节也发青了。 仿佛这并非匕首,而是水中的一根浮木。 朱南羡看她这副无措的样子,伸手轻轻将匕首从她手里取出,然后摊开她的掌心,再将匕首置于其上,轻声道:“你……回吧。” 苏晋抿了抿唇,低低应了一声“是”,略一犹疑,打揖拜下:“微臣告退。” 苏晋方走了没几步,只见轩辕台另一端亟亟跑来一个内侍,见到朱南羡连忙跪下道:“十三殿下,不好了,小殿下在宫前苑,像是被甚么魇着了,抽搐不止。” 这内侍口中的小殿下正是朱悯达与沈婧之子,皇太孙朱麟。 朱南羡闻言大震,看了一眼正望着他二人的苏晋,转身大步往宫前苑而去,一边问:“传医正了吗?” 内侍道:“已传了,因见殿下您在附近,先过来回禀殿下。” 苏晋听了他二人所言,不知何故,竟觉得朱麟的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略一犹疑,抬步跟了过去。 第54章 五四章 今日圣上去昭觉寺祈福, 招太子与太子妃一同进斋食,朱悯达早已去西咸池门外候着了,沈婧原带着朱麟在宫前殿等, 眼下却未见人影。 朱南羡赶到宫前苑, 医正已来了,他大步走去,只见朱麟小小一人蜷缩在卧榻之上,医正在其人中,合谷,泉涌等穴位施了针, 朱麟的状况似乎已有缓和, 但面颊却苍青无色。 朱南羡一到, 殿里殿外的内侍宫女跪了一地,医正原也要跟他见礼, 被他抬手一拦问:“怎么好端端地魇着了?” 医正道:“回十三殿下,皇太孙殿下乃急惊风之症,所幸并不甚严重,微臣已命人为他熬了顺气止惊的药汤, 服下后若子时前能醒, 当无大碍。” 朱南羡略微放心, 又问:“为何会犯急惊风?” 医正道:“回殿下, 倘使急惊风伴有热症, 通常乃疾病所致, 然皇太孙殿下并无发热迹象, 故原因有三,外感六淫,疫毒之邪侵体,尤以风邪,暑邪、湿热疫疠之气为主,偶亦有暴受惊恐所致。” 朱南羡愣了半晌:“甚么玩意儿?” 医正道:“所谓六淫,乃风、寒、暑、湿、燥、火,而所谓疫毒,正如《素问》”刺法论“中所提及……” “他的意思是,小殿下的急惊风,或受寒受湿,或中毒,或受惊吓所致。” 苏晋站在殿外,听那医正拉拉杂杂说个没完,忍不住打断道。 朱南羡看她一眼,对守在门外的羽林卫道:“外头寒凉,让苏御史进殿。” 然后他想了想,唤来宫前殿的管事牌子,吩咐道:“小殿下碰过的所有物件一律不要动,命宗人府将今日出行东宫即宫前苑的内侍宫女名录呈来,传令太医院将麟儿今日的膳食残羹,及用过的器皿全部验过。” 一干人等领命退下了。 朱南羡又唤来守在一旁的宫女问:“皇嫂呢?” 这名宫女叫作梳香,乃太子妃的贴身侍婢,她道:“回十三殿下,太子妃方才被皇贵妃娘娘一道急召传走了,因小殿下已睡熟,就命奴婢等留在此处照顾。” 朱南羡又问:“除了你,还有谁?” 另一旁一个妇人模样的答道:“回十三殿下,还有奴婢。” 朱南羡剑眉微蹙,“啧”了一声,此人是朱麟的奶娘,与梳香一样,日日里照看小殿下,等闲不会出了差错。 他的目光扫过苏晋,见她欲言又止,温声道:“你有话便说,不必顾忌。” 苏晋想了想,问那奶娘:“既是惊风症,那方才去通传十三殿下时,为何要说成魇症?” 惊风亦称作惊厥,与魇症虽有相似,但魇症乃睡梦中发作,而急惊风正如那医正所说,多为外邪侵体,或受惊吓所致。 苏晋原并不知道这个理,但她最近查登闻鼓之案,得知最后死去的女子所中之毒乃马钱子,此毒发作后伴有惊厥症,故而翻过医书。 奶娘道:“回御史大人,奴婢以为魇着就是惊风症呢。” 苏晋追问:“太子妃走后,小殿下醒来过吗?” 奶娘与梳香互看了一眼,有些难堪地道:“太子妃走后不久小殿下便醒了,大约想去找太子妃,一个劲儿往外跑,我和梳香便跟着,到了抄手游廊上,也不知怎么我二人一个说话的功夫,小殿下就犯病了。” 苏晋又问:“可曾命人四处查过了?” 梳香道:“羽林卫已四下查过了,可抄手游廊四周就是花苑,冬日里一览无余,实在瞧不出甚么端倪。” 苏晋看向朱南羡,朱南羡微一点头,吩咐道:“带本王去看看。” 朱麟发病的那一段抄手游廊呈拱状,是凌空架着的,四下望去确实一览无余。 天已黑尽了,身后的侍卫举着火把,苏晋似是想到甚么,忽然矮下身,隔着栏杆朝往外看。 朱南羡见状,心中恍然,是了,朱麟不过两岁小儿,所见之景未必与他们相同。 他接过一旁侍卫的火把,与苏晋一同矮下身,正对着视野的是一排厢房,其中一间窗门微掩,像是有意被人打开的。 朱南羡与苏晋对看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往那间厢房走去。 得到厢房门口,朱南羡将火把交给羽林卫,上前一把推开厢房的门。 夜风伴着推开的门忽然涌入,屋中空无一人,忽然间只闻“砰”的一声,像是有甚么重物撞落在门上。朱南羡抬头一看,只见一衣衫凌乱的女子竟凌空朝她扑来,模样狰狞而可怖。 朱南羡毫不迟疑地往一旁退开,那女子前后晃了几下,悬在原处渐渐不动了。 竟是一具悬在半空的女尸。 周围或有胆小的宫婢见了这一幕都惊叫出声。 朱南羡回头看了眼苏晋,见她尚算镇定,这才举高火把,朝那女尸看去,长舌吐出,面颊紫绀,双眼翻白布满血丝,确实是吊死无疑。 因这女尸就吊在离门最近的房梁上,朱南羡甫一推开门,她便被门带到了门后,却又被挂在房梁上的绳头扯了回来,这才令人错觉她是凌空扑来的。 朱南羡命羽林卫将女尸放下,又问宫前殿的管事牌子:“这是你们宫苑的宫女?” 管事牌子张公公犹疑了一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大惊失色:“殿、殿下,这女子好像是,好像是……延合宫的璃美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延合宫从前乃岑妃故居,而岑妃则是七王朱沢微生母。 数年前岑妃惨死,其尸体悬在延合宫梁上五日才被朱沢微发现,因此岑妃故去后的几年,延合宫一直不曾有嫔妃迁入。 直至去年,这宫里才住进了一主一仆,正是璃美人与其婢女。 明日就是岑妃祭日,而今日,延合宫的璃美人却莫名吊死在宫前苑,这样的巧合,就像是有甚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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