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谎言的冬日恋歌（百合ABO）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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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往旁边，修长的手臂尽头是修长的手指，那青筋凸显的手此刻搭着方向盘，在略昏暗的车内，有着玉骨般的质感。她还没有如此细致地凝视过他，不由入了神，把取景框放大再放大，再放大。不自觉地，连呼吸也屏住了。绿灯。车子平稳滑行，郁小麦才惊觉自己打开了录像，手忙脚乱摁了停止键。库里南在一处停车场停稳。高大沉稳的男人和高挑漂亮的女孩分别从两边下了车。郁景明站在车头前等她。郁小麦三两步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模仿着时方仪曾经做过的行为，柔柔地说，“……走吧哥哥。” 这是一家有名的米其林法餐厅，已开了近三十年，是最早入驻京市的法国餐厅之一。环境极有格调，前院花园典雅沉静，悬挂着点点星星灯，整体望过去，温馨可爱又有法式风情。哥哥和妹妹一前一后经过花园，在侍者的引领下穿过大厅来到包厢。包厢落地窗朝向花园，窗框框住一角静谧的蓊郁。郁小麦饥肠辘辘，餐前包也很快吃了个干净。一道接着一道之后，终于上了主菜，郁景明把蚝肉铲出来，挪到她盘子里，接着又上牛排，郁景明拿过她的盘子，为她切成小块，又仔细切掉她不爱吃的筋脉，随后把盘子推回给她。 “谢谢哥哥。” 吃的时候，她分心去看手机。第一次郁景明没说什么，第二次的时候，他才说了她一句，“好好吃饭。” “哦。” 吃到最后，郁小麦才想起今儿找他来所为的正事，“……哥哥，旭东哥给我看了日程表，那几场宴会是怎么回事？” “几场艺术家的私人聚会，带你去看看，”郁景明道，“暑假不是要实习吗？” 这他都知道？她前一阵子因为知道他和时方仪约吃饭，单方面跟他赌气来着，就一直忘了跟他提这事儿。郁小麦笑嘻嘻地，“哥哥你真好。” 郁景明抬眸看她，“……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学会打理自己的事情。” 兄长的口吻。 “我不要学，”她灿然一笑，“有哥哥就够啦。” 她歪歪头，一幅受宠的小孩才会有的理所当然的语气，“难道哥哥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她是故意这样讲，她当然没有忘，上个月刚回国时他就跟她说过：以后我搬出老宅就不再管你了。那时，她追问他是否是要和时方仪结婚，他没有回答。这一次，她又隐晦地提起，以期得到答复。她忐忑地等着。可郁景明只是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 郁景明送她回老宅，而后换了辆车由盛旭东载着去了饭局。郁小麦独自待在自己的卧室。洗了澡，抹了身体乳，她趴在起居室地毯上，边写作业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她仔细回想，以往，郁景明通常是几点回家来着？ 12点左右。这会儿才11点。等着等着，困意上涌。她努力保持清醒，拼命摇头，又拍拍脸颊，还是觉得好困。没办法，她模糊地想着，去二楼客厅等着吧，即便她睡着了，郁景明回来应该也能把她吵醒。她想跟他说句晚安再睡。这样想着，她披着毯子，拿着书本去到了客厅茶几边。努力用手指撑住眼眶，强忍着睡意看书。 - 深夜。郁景明回到老宅，照样在一楼喝了醒酒汤。上到二楼，却发现客厅灯光大亮。名贵的博古图地毯上，郁小麦趴在茶几上睡着。他脚步在原地停了片刻，没有选择叫醒她，反而是关掉了主灯，脱了西装外套，解开袖扣挽起袖筒，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浓夜的寂静时刻。仿佛世界上没有了其他人。她就跪坐在他脚边。郁景明越过自己敞开的腿间，越过自己的膝盖，能看到她趴伏的身形。身上盖着毯子，一角滑落在腰侧，露出纤长的脖颈和白皙的肩。呼吸均匀，身体一起一伏，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红润饱满。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真的乖极了。来自先天山野的野性难驯和后天优渥富足滋养下的贵气，在她身上奇妙地融合，像一朵盛极怒放的重瓣芍药，纯粹热烈芳香扑鼻，让人无法忽视。「难道哥哥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缓而沉。焦渴一波一波袭来，他抬手喝水，慢慢的，一杯水被他喝完。郁景明默默垂眸看了她许久。幽暗隐晦。空气在无声中发胀，再发胀，几乎要顶破边界。末了，他手指拧松领带，扯掉，走过去，弯身把她抱了起来。 - 第二天是周五，早八课堂上，郁小麦昏昏欲睡。同班好友秦文姝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小声提醒，“别睡了，老师要划重点了。” 郁小麦一秒钟振作，直起身子，拿笔做好要记的架势。这节是艺术史，据往届的学长学姐说，艺术史老师划重点有个特点：划定的范围特别大，但准确。也就是说，若按照划的重点去复习，那么，要看的内容多到能让人崩溃；但若是有谁偷懒不复习，那一定会后悔得哭天抢地，因为考点也一定都在划定的范围里。划完重点，下课铃也响了。郁小麦拎起自己的书抖了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文姝，“划了半本书！半本书哇！” 大概她睁圆眼睛的模样太可爱，秦文姝噗嗤笑了，说，“这门课我帮不到你，只能你自己好好复习了。” 郁小麦哀嚎一声。下节课是公共课，要换教学楼，两个女孩一起随着人潮赶过去。公共课老师划重点就友善多了，划的时候还会提醒：这个点一定会考，记住了。郁小麦忙不迭做笔记。中午，三人小团体照例在食堂集合。看到她脸色不霁，方亦秋问，“怎么了？谁惹你了吗？” “没睡好。” 郁小麦说。昨夜很神奇，梦里总好似有人抱着她，炽热的男人的怀抱，烘得她一阵一阵地发热。半夜甚至被热得醒来了一次，把自己身上的睡衣内衣统统脱掉，赤条条躺进被窝，这才觉得舒服些。她只记得昨晚自己趴在二楼客厅睡着了，不知道怎么一睁眼是在自己床上，大概是半梦半醒中，自己回了卧室吧。 “睡前喝杯牛奶或者喝一点点红酒，有利于助眠，”方亦秋给她提建议，“你可以试试。” “那我选喝红酒。” 郁小麦笃定地说。这时候手机震了下。她拿起来，是之前那个志愿者。说最近有个小孩要动手术，请她再汇一笔钱过来。郁小麦非常吃惊且担心，一连串发问，“什么手术？什么病？那里医疗条件不太行，要不送京市来吧？” 这样发过去，她已经在盘算，要怎么安排这件事。志愿者回复说，“手术已经在做了，待会儿看看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是手术费……” 郁小麦立刻切换手机界面，打开某银行的app汇了十万块过去。她手上可支配的钱并不多，日常只有爸妈和郁景明给她的生活费，一个月总共才一万，但凡有剩余，她都凑了整捐过去。更多的钱都在成长基金里，取不出来。好在，前一阵子过生日时候，爸妈和伯父伯母都给她发了红包，这会儿手头还算是比较宽裕。 “十万够吗？” 她问。 “应该是够的。” 志愿者回复，“如果不够我再跟您说，多了我就退给您。” “不用不用，做手术之后肯定需要进补，多了你就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少了你再找我要。” 方亦秋看她低头看着手机，眉头紧锁的模t样，问了句，“怎么了？” 她在资助鹿武市的小孩这件事，只有方亦秋知道。郁小麦凑近方亦秋的耳朵跟她说了原委。方亦秋也担心起来，“这样行吗？真的不用送到京市来？” 听到这话，正在打游戏的商从京抬起头，“谁？怎么了？” 郁小麦本来不想对他说，方亦秋道，“从京的堂哥在医院工作，跟他问问说说，也许有帮助？” 郁小麦这才从头到尾把这事儿讲了一遍。商从京眉头一皱，“你被骗了吧？” “怎么可能，志愿者还给我发过好多视频和照片，我确认过，都是之前我资助的那些小孩。” “你绝对是被骗了，”商从京有点无语，“你那个没脑子的样儿，谁说什么你都信。” “你！” 毫不意外又吵了起来。整个下午，郁小麦都有点惴惴不安。临近傍晚的时候，志愿者给她发来消息，“手术完成了，很成功，后续还需要一些费用，差五千，我自己先贴补上了。” 后面还附了张照片，是一个圆圆脸的小女孩从手术室推出来的画面，“您别担心了，后续的康复情况我会跟您同步的。” 郁小麦认得那个小女孩，以前的视频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