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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觑:徐氏这个样子,是疯了吗? 第47章 你骗我回来? 傅澜对着门口大喊:“快来人,把夫人抱到床上啊!” 仆妇急忙进屋,正要抱徐氏,徐氏却突然尖叫起来:“是二叔非要买青铜方尊,不关我事……” “谁让你们投胎到程薇肚子里?都是命……你们去投胎啊,你们别来找我……” 仿佛一道雷劈下,程氏脸上看戏的表情瞬间消散,唯剩茫然。 明舒也惊住了。 下一刻,程氏跟阵风似的冲了进去,一把推开傅澜和仆妇,扯住徐氏的衣襟,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青铜方尊有问题?” 徐氏拼命挣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里面有尸气!我不知道尸气会要人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紧跟而入的明舒,听闻这话,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青铜方尊的事,背后有隐情! 傅澜吼道:“程氏,我命令你放开我娘!” 见程氏跟魔怔了一般,她大声喝令:“让守在侯府外的府兵进来!” 明舒一听,顿觉不妙。 硬对硬,程氏讨不到好处,她急忙去拉程氏:“二伯母,从长计议……” 可程氏却死活不肯松开徐氏,仿佛不问出个所以然,就要跟徐氏耗到天荒地老。 府兵来得极快。 明舒喊木樨帮忙,两人齐力,总算将程氏与徐氏分开。 可这口气还没松,程氏却一把夺过府兵手里的刀,砍向徐氏。 变故之快,明舒连吃惊都来不及。 程氏和傅澜双方的人马,当即展开了一场火拼。 明舒不敢指望清虚道长那半吊子的法术,她的黄符也没什么杀伤力,只得当机立断,喝令清虚道长:“不管用什么办法,你立刻把老夫人请来,快去!” 即便老太太是个吉祥物,这时候也得出把力了,否则这定远侯府真要血流成河,丧事办不完了! 又吩咐年嬷嬷:“你去趟翰林院找三少爷,就说府里又生了怨灵,请他务必回来!” 傅直浔不在府里,分明不想掺和侯府这些糟心事。 除了怨灵及阴阳之事,他会搭把手,侯府其他事,他就当没看见。 所以,只能这么说。 “木樨,跟我一起布阵!” 她不会功夫,只能用迷魂阵动摇院中诸人的心神,阻拦他们厮杀。 阵法一成,双方的打斗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此时,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 傅澜散着发髻,面色凶狠,指着程氏大叫:“给我杀了她!” 程氏挥着刀,鬓发散乱,衣衫破了几个口子,血迹斑斑。 明舒正要去拉走程氏,却听人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要造反吗?统统给我住手!”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 傅澜也扭过头来。 老夫人怒道:“傅澜!我让你住手,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当我这个祖母死了?!” 傅澜只得不甘心地下达命令:“住手吧。” 府兵停了手,程氏却仍旧挥舞着大刀,疯了似的砍向傅澜。 傅澜急急往后退,护卫又一次将刀尖对准了程氏。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黄符飘过来,“轰”地炸开,程氏和府兵只觉得一股巨力将他们推向两边。 趁此机会,明舒冲上前,一掌拍在程氏额头,清气如江河涌入,瞬间稳住了她的魂魄。 “二伯母,别冲动!” 程氏神智回笼,怔怔瞧着明舒,半晌才哽咽道:“他们欺人太甚!这一家子都是畜生!畜生啊——” 她拍拍程氏的背:“二伯母,有怨自该报怨,有仇自然要报仇,先把事情弄清楚。” 程氏指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人,厉声道:“徐倩云害我!” 傅澜闻言大怒:“你再胡言乱语,我撕烂你的嘴,扒了你的皮!” 老夫人大吼:“傅澜,你要撕烂谁的嘴,扒谁的皮?你一外嫁女,带着宁王府的人,来定远侯府杀你二婶,你要不要连我这个祖母也一起杀了?” 傅澜在定远侯府时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嫁进王府后,夫君也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哪有这般被当众驳斥过? 她又恼又怒:“程氏要杀我娘!难道祖母让我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我娘被害死吗?!” 程氏气得拿刀指向傅澜:“放你娘的狗屁!是徐倩云要我二房断子绝孙!” 傅澜:“你才放屁!我娘吃斋念佛,最是心善,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蛇蝎心肠……” 老夫人大喊一声:“一个个都给我闭嘴!” “世子还未下葬呢!你们还想府里死多少人?老二家的,把刀放下!傅澜,这是定远侯府,你让宁王府的府兵都出去!” 程氏握着大刀,死死盯着徐氏,倔强又委屈。 明舒探身去拿程氏的刀,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道:“我有办法查清真相。” 程氏看着她,终于松开了手。 “咚”的一声,刀掉在地上。 老夫人不悦地看向傅澜:“还不让他们都出去?” 傅言信被人搀着颤颤巍巍地出来,虚弱开口:“澜儿,听祖母的……” 傅澜咬咬牙,终于命人退出侯府。 老夫人环顾一圈,见一地的伤员,吩咐下人:“去请大夫来。有什么事,等三少爷回府后再说!” 混乱的场面,总算暂时平息。 不幸中的万幸,二房、三房的主子和下人,在打斗里有受伤的,但没有死人。 大夫忙不过来,明舒也帮着给程氏与嬷嬷包扎伤口,偶尔抬头,瞧见坐得稳如泰山的老夫人,总觉得不太真实。 这还是那个作天作地、贪生怕死的老太太吗? 等伤员都治得差不多时,傅直浔终于回来了。 仿佛变脸一般,原本坐如钟的老太太立刻垮了:“三儿,祖母年纪大了,你大伯父又病倒了,这府里的事只能你多多操心了。” 又是明舒熟悉的甩手掌柜模样。 傅直浔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明舒脸上。 意思很直白:骗我回来? 明舒叹气: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定远侯府尸横满地吧? “怎么回事?”他问这话时,目光在明舒红肿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第48章 徐氏的秘密 明舒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大伯母一早就知道青铜方尊乃不祥之物,可她却隐瞒了此事,眼睁睁看着二伯母的两个孩子胎死腹中、夭折,湘儿高烧烧坏脑子。” “冷眼旁观二伯母摧心剖肝,痛不欲生,也难怪二伯母那么愤怒,换谁都受不了。” “不过——” 她话锋一转,“大伯母为何知道青铜方尊里有尸气?” 傅直浔思忖了下:“大伯母的祖父,曾是钦天监少监。” 明舒心头一动:“大伯母是从她祖父处,知道方尊,甚至还可能知道那个祭祀阵法?” 傅直浔点头:“但徐少监十年前就已仙逝,徐家后人在堪舆一事上资质平庸,无人再进钦天监。” 明舒的目光重新落在徐氏身上:“如你所言,那徐家最清楚方尊和祭祀阵法的人,就是大伯母了。” 傅直浔:“可她疯了。” 明舒沉默了下:“疯了也得张嘴。方尊、阴阳双玉都来自那个祭祀阵法,如今虽都被封印,傅启淙也死了,可定远侯府还有一个鬼胎。更何况,二伯母也需要一个公道。” 傅直浔剑眉一挑:“你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明舒摇头:“我没办法让她开口,但是——” 她迟疑了一下,“我可以试试进入她的灵台,找出真相。不过我修为不够,只有两三成胜算。” 傅直浔眸露赞赏之色:“两三成胜算已是极高。” 微微一顿,似是随口一说,“你刚来时,大概是一成都没有的吧。” 这话明舒没回。 一来,他不是玄门中人,修习之事他不懂;二来,两人还没到交心的地步,她也不会将她的底都交出来。 傅直浔自然也没再问,两人已渐生一种奇怪的默契。 要用玄学术法,自然得清场。 傅澜当然不肯。 傅直浔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一贯飞扬跋扈的郡王夫人便闭了嘴。 “东晟律法,王府府兵,无皇令不得擅离府邸。丰夫人,如果我是你,我便不会让宁王府的府兵,大张旗鼓地杵在定远侯府外。” 傅澜当即变了脸色。 傅直浔还没说完:“今年年终官员考核加了一条,家风清正。丰夫人,你身为宁王府女眷,却要将定远侯府的女眷殉葬,此事想来应该算是宁王府家风不正吧。” 傅澜立刻转身出了门。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明舒、傅直浔、清虚道长和徐氏四人。 明舒在徐氏身边简单布了一个阵,对清虚道长道:“等会我会魂魄出窍,你替我护阵。” 清虚道长盘腿坐好:“放心,我一定护好。” 傅直浔愣了一下,瞧着明舒的目光有几分复杂。 护阵之事,一向不都是他来的吗? 怎么,找到更好的选择了? 明舒全副心思都在探查灵台之事上,压根没注意其他,只对清虚道长点了下头:“好,那便开始吧。” 她双手用力握住徐氏的肩,以额头触碰她的额头,魂魄慢慢抽离,尝试了几次之后,才缓缓进入徐氏灵台。 第一次进入另一个人的灵台,明舒很难受。 这种难受跟去阴界找回傅湘的魂魄不一样。 阴界只是阴冷,而人的灵台有他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那种扑面而来的沉重感,让人觉得窒息,仿佛失去自己,全是那人的七情六欲。 徐氏的灵台尤为压抑。 明舒看到她一次次同傅言信争吵,试图得到他的一点怜惜与关注,可傅言信却只有那么几句:“无知妇人”“你懂什么”“不与你一般见识”…… 看到她为了子嗣,屈辱又疯狂地给傅言信下药,事后,傅言信毫不留情面地甩了她一巴掌,剧烈呕吐起来。 她幽幽地问:“侯爷既然如此厌恶我,又何苦与我成亲?” 傅言信怒目而视:“并非我要娶你,是侯府要娶你!我亦不愿!” 他像避瘟神一般逃跑,她耳边嗡嗡作响,一遍遍回荡着他那一句“我亦不愿”。 她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稀碎,哭得悲恸而绝望。 后来,她跟踪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见他与一个男子欢好,她在街角吐了个昏天黑地,无力跌坐地上,笑得像一个疯子,眼泪却浸湿了整张脸。 她枯坐在青灯古佛前,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白天黑夜。 她似在求一个平静,可风欲止而树不静。 凭什么,这世上苦的只有她! 傅启淙很喜欢柳嬿婉,恨不得把什么都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她看得嫉妒,给傅启淙钱,让他不要总待在家里,书要好好念,结交友人也很重要。 听着是一个明理的慈母之言,却硬生生将儿子又推回了花街柳巷。 傅启淙一日日忽视柳嬿婉,她也一日比一日畅快。 她过得不好,柳嬿婉凭什么过得好?她得不到丈夫的怜惜,柳嬿婉又凭什么得到! 傅澜因迟迟未有身孕,总来侯府找她哭诉。 傅澜问她,要不要抬两个丫鬟,生养了孩子抱养在自己膝下,兴许还能把亲生孩儿给招来,帝京子嗣艰难的勋贵之家,都是这般求子的。 她却反对,说男子都喜新厌旧,若郡王喜欢上了那低贱之人,定伤夫妻感情。 冠冕堂皇的话下,是她阴暗的心思:她怕女儿圆满,便不来同自己哭诉婚姻的不幸。 她很喜欢听这些,别的女子过得越不好,她就越舒心——即便这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最厌恶的是程薇。 这个一嫁进傅家,就被傅言善放在手心宠的女子。 傅言善是个纨绔,别人瞧他一无是处,可她却知道他和气又温柔,好几回她被傅言信不留情面地斥责,都是这位二叔打圆场,替她留一分脸面。 她是感激傅言善的——甚至这些感激,还多了些晦暗不明的小心思。 她并不喜欢鸟儿,可因为傅言善喜欢,她便也养了只金丝雀。 借着这只雀儿,她总能与傅言善搭上些话,后者心思纯净,分外热忱地指点她如何养鸟。 那是她来定远侯府后,为数不多的欢愉。 而这些不多的欢愉,在程薇嫁入侯府后,戛然而止。 第49章 她是受害者,也是刽子手 程薇是将军府的嫡女。 爽朗,活泼又热情,像那枝头的蔷薇花,明艳又娇俏。 虽有些骄纵任性,可傅言善性子好,处处包容,两人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那一幕幕你侬我侬,扎得她眼生疼。 却落不下泪来。 她再不喂金丝雀,只不过两三日,那雀儿便死了。 程薇嫁入傅家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傅言善高兴得像个孩子。 那些日子,她脾气很差,连带照顾傅启淙也没了心思,仿佛怀孕的人是她似的。 而老天也真是眷顾程薇,怀孕顺顺利利,不吐,胃口也好,跟没事人似的。 她心里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扎个小人让程薇流产。 这样的纠结难受,一直到傅言善带回一件古物为止。 她认出那只青铜方尊,是上古祭祀的祭器。 听祖父说,在古书记载里,最庄重最盛大的祭祀,祭品都是活人。 而那只方尊便是祭司用来盛活人的血、容纳活人魂魄的器皿。 这种阴邪之物,是万万碰不得的! 她冷眼旁观,见傅言善将那邪物当宝贝一般,心里涌起许久未有的期待与兴奋。 半个多月后,程薇在一场噩梦中惊醒,腹痛不止,掉落一个成形的男婴。 小夫妻伤心不已。 她心中畅快不已,好似炎炎夏日里饮下冰水,通体舒畅。 第二年,程氏又怀孕了,怀胎九月分娩,生下一个死胎。 程氏差点疯掉,她那段日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知道只要方尊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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