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定也不清楚。” 明舒想到了府里的百事通云夏。 可转念一想,云夏是侯府的丫鬟,府里发生的事她知道,府外的大概是不知的,她连定远侯喜欢男子也不知…… 想到这里,明舒就知道应该去问谁了。 赵伯。 可赵伯太忙了,明舒找到他,他连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明舒心中叹气,那就只能找赵伯的主子了。 她写了张纸条塞在傅直浔房门下,嘱咐木樨倘若傅直浔来了,直接把她喊醒。 大印要用来封印鬼胎,她只能靠自己来尽快恢复修为。 于是,明舒又陷入了沉睡。 等木樨将她叫醒,已经是第三日清晨。 她整整睡了一日两夜,而傅直浔也离开了一日两夜。 明舒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头发随便绾了个发髻,就去见傅直浔:“查得如何?” “不如何,线索太少,没找到絮娘和平安住的院子。” 明舒把对长房的怀疑也跟他说了。 傅直浔:“彻查了傅言信和傅启淙在外所有的关系,没有跟絮娘有牵连。” 明舒眨了下眼。 留那张纸是多余的,她能想到的事,傅直浔怎么可能想不到? 只是—— “鬼胎是冲着长房来的,如果不是侯爷和傅启淙,难道是徐氏?” 第56章 她比花魁娘子还美 明舒摇头,自己先否认了这个想法:“害死人不是件小事,可徐氏的记忆里并没有絮娘或是平安,应该也同她无关。” “那长房就只剩下傅澜了,可也不太对。” “侯爷、傅启淙和徐氏,鬼胎都是主动攻击,剥皮、吃掉内脏和脑髓,而傅澜是察觉徐氏出事,赶去徐氏房间才被鬼胎盯上。” “并且,鬼胎没有立刻将她剥皮、开膛破腹,而是咬掉她的脸,这也跟前面三人不一样。” 傅直浔淡声道:“这个不一样,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傅澜因为长房其他三人缘故被害,但她乃外嫁女,所以鬼胎没有像对付傅言信他们一样对付她。” “还有一种,鬼胎最大的目标就是傅澜,先杀跟傅澜最亲的三人,再折磨死傅澜,这才是它的计划。但因为我们阻止,后面的事它还来不及做。” 明舒一怔,随即点头:“说得通。” 又问,“所以你也查了傅澜?” 傅直浔睇她一眼:“自然。不过她嫁进了宁王府,还要查宁王府的事,便没那么快。” 明舒又一次惊愕。 傅直浔做事简直……滴水不漏! 往好里说,是靠谱,若用贬义,便是可怕。 她沉默了会儿:“如果目前嫌疑最大的是傅澜,那么最快查清此事的法子,便是我进傅澜灵台一探。” 傅直浔:“此事的前提是傅澜在定远侯府。昨日,宁王府把人接走了。” 明舒皱起眉头。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傅澜如今的身份是郡王夫人,定远侯府又是这副诡异样子。 微一思忖,她问:“袁姨娘的住处查了吗?” 傅直浔终于说了句不那么未卜先知的话:“暂无。” 明舒:“那去瞧瞧。鬼胎既然有前世的记忆,想来会控制袁姨娘做些与前世有关的事,兴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袁姨娘自打被傅直浔斩断一臂,又剖腹取子后,便一直昏迷着。 照顾她的还是那晚明舒见过的丫鬟,珊瑚。 明舒先替袁姨娘清了一遍体内的尸气,随后才起身在屋中仔细查看。 不得不说,袁姨娘是真受宠,屋中摆设无不奢华,便是连老夫人、二伯母处都不及。 至于堆砌这些的钱从何而来,不必细想,也能猜到是柳嬿婉的嫁妆。 想到这里,明舒心中便有些不舒服。 她虽身入玄门,七情六欲寡淡,可终究做不到太上忘情,也会替人不值,也会觉得有些人欺人太甚。 可念及今日来的目的,她迅速收起这些心思,继续细看。 临窗的桌案上摆着一架琴,古色古香,明舒不由想起了鬼胎记忆里絮娘的琴。 琴很干净,明舒问丫鬟珊瑚:“袁姨娘经常弹琴吗?” “嗯,姨娘很喜欢弹琴,每日都得弹一两个时辰。” 明舒有些奇怪:“日日都弹?” 珊瑚想了想:“有身孕前三五日弹一回,有身孕后弹得次数便多了,大概从三四个月的时候起,便是日日都弹。” 明舒明白了,鬼胎喜欢听琴声。 琴案边的小桌上放着好些孩童的玩具,泥人、布老虎、孔明锁、九连环……满满当当,乍一瞧去,只觉是母亲对未出世的孩子充满了期许。 珊瑚也是这么说的:“袁姨娘买了好多玩具,这里只摆了一些,隔壁屋子里还有好几箱,都是给小少爷准备的……” 提及那个可怕的婴孩,珊瑚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明舒知道她怕什么,只宽慰道:“那晚你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不必怕。” 珊瑚怔怔瞧着眼前美若仙子的三少夫人。 袁姨娘是花魁娘子,又擅打扮,自然美艳动人,可与眼前不染脂粉的女子一比,却是天壤之别。 更不一样的是,她服侍袁姨娘时总觉心惊胆战,可三少夫人却让她觉得温柔可亲,心中踏实。 见她拿起拨浪鼓,珊瑚主动开口:“这不是买的,是专门找工匠做的。姨娘说,她幼时玩的拨浪鼓便是六面的。” 六面的拨浪鼓…… 明舒盯着手里古怪的玩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一般的拨浪鼓是两面,而这个拨浪鼓是由三个拨浪鼓串起来的,像糖葫芦一样,便是六面。 她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拨浪鼓。 但,在鬼胎记忆里,絮娘弹琴时,一边放着些小儿玩具,其中一件与这个拨浪鼓很相似…… “借用一下。” 明舒疾步走出屋子,举起手里的拨浪鼓,问等在外面的傅直浔:“你见过吗?” 傅直浔接过,摇了摇,拨浪鼓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此起彼伏,宛若奏乐。 他清冷的眉眼渐渐凝重起来:“见过,这是祭器。” 明舒一惊:“什么?” 傅直浔:“商周之人祭祀时,须以鼗鼓奏乐,冬至祭天神用‘雷鼗’,夏至祭大地用‘灵鼗’,宗庙祭先祖用‘路鼗’,‘雷鼗’‘灵鼗’‘路鼗’就是八面、六面和四面的鼗鼓。” 他的目光落在拨浪鼓上,“这是六面鼗鼓。” 明舒越发吃惊:“你的意思,这个鼓跟使用青铜方尊、阴阳双玉的那场祭祀有关?” 傅直浔:“龙骨文记载,那场祭祀的确有鼗鼓。” 明舒愣了愣:“青铜器、玉能存下来,六面鼗鼓存不下来吧?再者,鬼胎前世记忆里的六面拨浪鼓,我觉得应该就是个小儿玩具,但谁家小孩用六面的拨浪鼓呢?” 傅直浔回:“我只说那场祭祀里有鼗鼓,没说这就是那场祭祀里的鼗鼓。” “拨浪鼓源自鼗鼓,但孩童玩的都是二面鼓。” “六面鼓是祭器,而祭器要么用于祭祀,要么用于会模仿祭祀的地方。” 明舒迅速跟上他的思路:“会模仿祭祀的地方……比如,戏班子?” 傅直浔剑眉一挑:“不算笨。” 明舒:“……”什么叫“不算”? 算了,没空计较。 “那你知道帝京哪个戏班子会演这种戏吗?” 傅直浔:“我不看戏,我不知道。但侯府有人对帝京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十有八九知道。” 明舒一点就通:“你说二伯父吗?” 第57章 让你再去勾引男人! 西院。 傅言善断了腿,扭伤了腰,只能躺在床上见傅直浔和明舒。 他盯着六面拨浪鼓瞧了半天,傅直浔和明舒还没催,程氏已经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赶紧说!” 傅言善被吼得一个激灵:“觉得见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程氏:“有这么难吗?帝京有名有姓的戏班子就那么几个,春和园、梅社、方家班……” 傅言善一拍大腿:“对,方家班!” 话音刚落,他便疼得面容扭曲,若不是小辈在场,定然要哀嚎惨叫。 “你要是不担心下半辈子瘫床上,尽管再没轻没重的。”程氏嘴里没好气,却伸手替傅言善揉捏。 傅言善半晌才缓过来。 他跟傅直浔和明舒解释:“这方家班有一场戏,其他戏班子都没有的,讲的是上古时两大族落的大战。” “出征前要祭祀天地,戏班子便用各种乐器演奏,气势十分磅礴。” 他指了指手中的六面拨浪鼓,“有两个祭司手里拿的就是这种鼓,我瞧了觉得稀奇,特地去问了方班主。” “方班主说,这六面鼗鼓是古时祭器,还说如今小孩玩的拨浪鼓,就是源于这种祭器。” 明舒心念一动,追问:“那方家班里有一个叫‘絮娘’的女子吗?琴弹得极好。” 傅言善回忆:“絮娘……我记得,方班主有个义女,叫‘方絮’,善弹琴。” 他摇了摇六面拨浪鼓,“那场祭祀戏里,她演的就是拿鼗鼓的祭司。后来不知怎的,她就不上台了,听说是嫁了人,是真是假我也没关心。” 明舒和傅直浔对视一眼:查方絮。 * 傅直浔手下的速度极快。 半日时间,便带回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方家班的方絮。 跟傅言善说的一致,方絮是方班主的义女,善乐器,尤其是琴技,据说她弹琴时,能引百鸟共舞。 方絮不但琴技高,人也长得美,常有宵小想占她便宜,都被方班主赶跑了。 四年前,方絮离开方家班,做了外室。 明舒诧异:“外室?难道是……宁王府三郡王的外室?” 傅直浔颇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沓纸:“傅澜夫婿外室的事。” 明舒仔细看完,神情很是复杂。 “原来如此。” 傅直浔眸光冷若寒潭:“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你能化解鬼胎的怨气了吗?” 明舒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以仇报仇,以血还血。 沉默片刻后,她道:“如果杀戮能化解,那么鬼胎杀了傅言信和徐氏,便不会还有那么重的怨气。一定有我们遗漏的事情,我得去一趟絮娘和平安住的那个院子。” * 快马加鞭,两人很快便到了那对母子曾经的住处。 傅直浔刚要推门,有住附近的百姓经过:“别进去!里面闹鬼呢!” 明舒不由问道:“闹鬼?” 那大婶见面前仙女似的女子,不由愣住了。 直到耳边传来冷冷的声音“闹什么鬼”,她才回神,再看那说话的男子,又是吃了一惊,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容貌之人啊! 就是瞧着有些渗人…… “这院子荒废好久了,大白天传琴声,大晚上有哭声,不是闹鬼是啥?先前牙人还带人来看房子,可进过院子的人,不是生病就是倒霉,胆子再大的也不敢买啊!” “你们是做啥的?婶子也是为了你们好,做啥都别进去,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的……” 傅直浔推了推门,门不动,他便一脚踹开了门。 大婶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不听劝的美貌男子。 “我们是来捉鬼的,为免伤及无辜,你最好赶紧离开。”傅直浔头也不回往里走。 大婶飞也似的跑了。 明舒无语:“她也是好心,你又何必吓唬人?” 傅直浔毫无感情地回了三字:“太聒噪。” 明舒:“……” 鬼胎记忆里那个开满鲜花的院子,如今尽是枯枝败叶,脚踩下去甚至有松软之感,可见大婶说的是真话,这里好久都没人进来过了。 没有活人的气息,却有明舒熟悉的阴气。 她心念一动,对傅直浔道:“有可能方絮的亡魂还留在这里,并没有入轮回。我用招魂阵试一试。” 取出黄符,贴在八个方位,明舒站在阵心,双手结印,清气在体内周转,又迅速向四周扩散。 黄符轻轻晃动,阵法启动了。 傅直浔站在阵外,清冷的眸光渐渐深邃。 阵中黑发裙裾飞扬的女子,与久远记忆里那人重叠,那仿佛早已没有知觉的心,竟抽搐起来,熟悉的疼痛随之蔓延。 傅直浔骤然闭目,等再睁开时,眼中唯剩一贯的冷漠清寒。 心也似过往一般,沉寂如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阵法里,明舒缓缓睁开了双目,阴阳两界在她瞳孔中显现。 丝丝缕缕的残魂凝聚成一个极浅极淡的影子。 “方絮?” 亡魂轻轻颤了颤。 明舒的魂魄走到她面前,轻触她的眉心,那些早已泛黄斑驳的记忆,突然归来。 * 帝京落了雪。 方絮收好琴,喊平安回屋吃花生酪和鲜花饼。 她坐在窗边,一边缝孩子过年的新衣,一边看孩子欢欢喜喜地吃东西。 地龙把屋子烧得暖洋洋的,跟春日一般。 岁月静好莫不过如此。 门骤然被撞开,一群陌生男女闯了进来,惊得方絮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你们要做什么?” 穿着红色狐裘,眉目张扬的女子恶狠狠地打量着方絮:“果然是狐媚子的长相!这个孩子……” 女子面色阴沉,眼角的红痣似要渗出血来。 方絮心中已隐隐明白,她大声道:“这是我的孩子,跟旁人无关!” 女子冷笑一声:“确实,野种自然跟旁人无关。” 两个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扣住方絮。 女子狠狠几巴掌抽在方絮脸上,长长的指甲跟刀子似的刺进肉里,缓缓划过。 雪白的脸上,顿时渗出一道可怖的血痕。 方絮呼痛,女子干脆抓起笸箩里的剪刀,一刀刀将一张俏脸剪得支离破碎。 “贱人,让你再去勾引男人!” 第58章 平安,不怕 女子又嫌方絮叫得刺耳,抓着布团塞进方絮嘴里。 方絮惨烈的呼叫变成“呜呜”声,好似鬼戾。 女子疯了一般剪方絮的脸。 她没注意到,被嬷嬷扣在怀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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