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栽了下去。 傅言善见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紧忙搀住她。 清虚道长急得不行:“你这副样子,如何能成?要不把孙耀祖的亡魂封进大印里?” 明舒惨然一笑:“那他就永远都别想出来了……大印里浓郁的清气,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杀气?” 清虚道长:“那你要怎么安置孙耀祖的亡魂?他不能在你身体里久待的!” 明舒忍着蚀骨的剧痛,说不出话来。 是啊,怎么办? 她已经保住了小公子的魂魄,还要舍命保孙耀祖的吗? 傅直浔说她两个都能保下来,倒也是可行的。 她把这个身体给孙耀祖。 孙耀祖却在她体内叫嚣:“再不放我出去,我咬死你!” 明舒无奈苦笑,即便她愿意把肉身给孙耀祖,孙耀祖也是不要的。 如此,便只有一个选择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没有金刚手段,何来菩萨心肠? 明舒下定了决心。 可就在她要引大印清气,逼出孙耀祖亡魂时,变故发生了。 侯府之中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怨气、戾气、阴气、尸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脑儿地冲入她的体内。 第90章 陪明舒一起死 明舒又惊又惧,一时之间竟忘了身体的异样。 等孙耀祖的亡魂在她体内发出阵阵哀号,她才陡然回神。 紧接着,她感觉到了魂魄被撕裂、肉身被冰冻又被千刀万剐的剧痛。 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因痛感太强烈,她压根没法失去意识。 唯有生生承受。 扶着她的清虚道长和傅言善也察觉到了异样。 傅言善手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攻击。 他见明舒浑身发抖,本不想松手的,无奈手上的痛跟刀劈一样,他也受不住了。 清虚道长兀自强撑,试图以清气化解。 可他没法像明舒一样,收放自如地操纵大印里的清气,而涌过来的各种祟气太过强大,他压不住。 “松……手……”明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行!”清虚道长不敢松,拼上自己全部修为,替明舒清那些阴祟之气。 但,杯水车薪。 傅言善和楚青时看着倒在地上的明舒,惊愕之余,更不知如何是好。 清虚道长跪在了地上,一张脸从涨得通红,渐渐发白。 那些阴祟之气好似有灵性,开始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体内。 他感受到了跟明舒一样的痛苦——但,不及她万分之一。 “怎么会在这样?”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白少监……杀阵……阵眼……是孙耀祖……你——松手……” 明舒嘴角溢出了血来。 清虚道长一愣之下,恍然大悟:“风铃不是阵眼,孙耀祖的亡魂才是!白少监要杀的是孙耀祖!只要阵眼在,各种阴祟之气汇聚,他肯定会魂飞魄散!” 难怪那混账东西走得那么爽快,原来胸有成竹啊! 如今孙耀祖的亡魂在明舒体内,那么阵眼就变成了明舒! 傅言善也听懂了,一把抓住楚青时:“让白藏那王八蛋回来!阵是他布的,只有他能撤啊!” 楚青时二话不说,吩咐护卫:“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白少监带回来!” 明舒已动弹不得,用目光指了指清虚道长和楚青时怀里的小公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字:“走……” 清虚道长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明舒是让他不要跟着白白丧命,也让他把好不容易救了一半的小公子彻底救回来。 他也明白,以他的修为,阻挡不了这个杀阵。 留下,除了陪明舒一起死,别无用处。 清虚道长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可此刻却不得不违心而为。 他把虞山大印留给了明舒,从楚青时怀里抱走小公子,冲进了最近的一间房里。 明舒体内的阴祟之气越来越重,连她周身也笼罩了一层黑气。 楚青时只好拽着傅言善远远避开。 傅言善涕泪纵横:“明舒啊——是二伯父害了你啊……我如何跟夫人交代……” 楚青时诧异:“灵微真人是你的……” 可傅言善哪还顾得上回这些? 这时,管事带着一人前来。 楚青时一见,赶紧跪下:“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目光扫过管事,责备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应该是他自己去见太子才是。 傅言善也跟着跪下行礼。 丰檀却是一脸温和:“都起来吧。孤听闻侯府中小公子抱恙,特来瞧一瞧。” 又命亲随递上一个盒子,“这是孤从父皇那求得的‘还魂草’,希望对小公子的病情有用。” 楚青时一惊,宫中秘宝“还魂草”,一甲子才长三株,太子竟亲自送来镇南侯府! 他诚惶诚恐:“多谢殿下!如此贵重之物,微臣受之有愧。” 丰檀轻叹一声:“‘有愧’二字从何说起?东西有价,人命无价,不过一个死物,世子尽管收下。” 又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监正有他的难处,还请世子见谅。” 楚青时赶紧道:“微臣不敢!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谢太子殿下!” 丰檀微微一笑,见傅言善面有泪痕,眼圈发红,目光死死盯着远处,不由随之望去。 见是一团黑雾,黑雾中似还有个人,他眉头一皱:“那是什么?” 楚青时不敢惊扰太子千金之躯:“禀殿下,犬子乃是被阴祟之气所伤,这位高人在除祟气,请殿下移步前厅。” 丰檀点头,又道:“这可危险得紧啊。” 楚青时神色黯然:“是。” 正说着话,清虚道长跟阵风似的,又冲出了屋子,将掌门令牌交给楚青时:“小公子有阵法护佑,暂时无恙。你派人去虞山请我二师兄来,他自会将小公子调养痊愈。” 说罢,不等楚青时回话,便跑向了明舒。 傅言善失声:“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却置若罔闻,义无反顾,以自己微薄之力,试图将明舒从邪祟之气里救出。 可结果却是陪着明舒,一起被祟气吞噬。 丰檀奇怪地看向楚青时,后者却盯着那团黑雾,似也没有跟他解释的心情。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已达到,他便也未再细究,左右不过是江湖人的事,与朝堂无关。 “东西送到,孤也该走了。” “太子殿下,微臣送您——” 丰檀抬手:“世子忙小公子的事要紧,快些派人去虞山吧。” 楚青时见太子并没有不高兴,便感激道:“是,多谢太子体恤!” 丰檀看了眼远处的黑雾,转身离开。 可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心里怪怪的。 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另一边,明舒倒在地上,肉身虚软冰冷,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魂魄在炼狱里挣扎。 与她一起的,还有孙耀祖的亡魂。 若非有明舒的修为护佑,他一个小孩子,早就被强大的阴祟之气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暴躁的七岁男孩,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心气。 起先还哇哇大哭,现在连哭都哭不动了,只能哼哼唧唧:“娘亲……我要见娘亲……” 明舒惨然:之前答应过孙家夫人,让他们母子见一面,要失约了。 这一回,是真的没有任何逆风翻盘的机会了。 保不住孙耀祖,也搭进去了自己。 真是愧对无名派的列祖列宗。 “孙耀祖,我也想我妈……想我师父了……” 第91章 傅直浔来了 镇南侯府外。 丰檀刚上马车,便见几骑骏马由远及近。 马蹄踏处,尘土飞扬。 为首那匹马上,策马飞驰的男子丰神俊朗,姿容气度宛若九天明月,高洁出尘又遥不可攀。 丰檀认出来者。 傅直浔。 他来镇南侯府做什么? 丰檀抬手,制止了亲随关马车的动作。 傅直浔却没注意到太子车辇,也等不及门房通传,竟带着手下冲进了镇南侯府。 丰檀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 镇南侯府,内院。 楚青时去忙小公子和找白少监的事了。 凛冽寒风中,只剩下傅言善在抹眼泪。 他不忍眼睁睁看着明舒和清虚道长死,但无能为力,更移不开脚。 “明舒呢?” 傅言善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抬头看到傅直浔面无表情的脸,才知没有。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黑雾:“在里面呢……” “怎么回事?” 傅言善吸了吸鼻子:“明舒把孙耀祖的亡魂引到她身体里,可钦天监白藏那个王八蛋,把杀阵的阵眼设在孙耀祖的亡魂里了!” “邪祟之气都往阵眼里涌,明舒就成了这个样子……清虚道长想要救她,也被黑雾困住了……他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傅言善说不下去了。 傅直浔沉着脸,一言不发。 随后,他身形一动,施展轻功掠向了明舒。 傅言善惊得大叫:“直浔!” 跟着一起来傅天和傅洪也惊叫:“主子!” 可傅直浔却已进了黑雾。 见躺在冰冷地上的明舒,傅直浔瞳孔微微放大。 她戴了面具,双眸紧闭,他瞧不见她的脸色,只看到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白玉发簪碎成了两半,一头浓密青丝铺在地上,像极了深秋枯萎的花木。 那个一向生机勃勃、无坚不摧的女子,此刻却如这迟迟未结束的冬日,了无生气。 “死了?” 傅直浔伸手去探她鼻息。 微弱得跟羽毛颤动似的,但——还活着。 “顾好自己的命,已经很不容易,你就非得逞强去救别人的命?傻子。”傅直浔伸手拍拍她的脸,却只拍到冰冷的面具。 “丑死了。”他一把掀开面具,停在空中的手,却终究没有再拍下去。 面具下的脸,白得跟鬼似的。 丝丝缕缕的黑气,争先恐后地涌进雪一样颜色的肌肤。 白与黑,刺得他眼生疼。 陡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左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弯刀。 刀上有血珠滚落。 他的右手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他用鲜血淋漓的右手,抓起她冰冷的左手,毫不留情地割了一刀。 然后,两手紧紧交握。 他闭目凝神,进入虚空之境。 似过了很久,又只过了几息,他穿过一片茫茫黑雾,看到了被包裹在一团清气里的两个魂魄。 少女是明舒,孩童是孙耀祖。 都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怎么这么惨?” 他走进那团清气,朝少女的魂魄伸出手。 无形的魂魄,触碰不到无形的魂魄。 只有指尖冰冷的寒意。 “明舒,跟我回去。”他说。 少女的魂魄晃了晃,有陌生的记忆进入他的魂魄里。 * 第一中心小学。 中年女老师拿着几张试卷:“明舒妈妈,明舒的成绩又是全年级第一。学习上,她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行为举止……你们要关注一下。” 光彩明艳的女人紧张地问:“明舒怎么了?是跟同学吵架,还是打架了?” 中年女老师一愣,赶紧道:“没有没有,明舒跟同学相处得很好,她还经常帮同学解答难题,大家都很喜欢她。” 女人似松了口气,随即才想起来:“那要关注明舒什么?” 中年女老师:“明舒喜欢给人算命。这可是封建迷信,我们还是要引导孩子相信科学。” 女人吃惊:“明舒会算命?” 中年女老师比女人更吃惊:“明舒妈妈……你不知道?” 女人:“哦,我不太清楚……我平常工作比较忙。” 临江豪宅。 年幼的明舒抱着大大的毛绒熊,坐在房间地板上,听客厅里父母激烈的争吵。 “孩子你不管,外面的花花草草你倒是一个不落!五十万的车,你字一签就送了?你怎么不再送人一套房啊!” “跟你说了多少遍,正常客户往来,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 “信你什么?信你一年赔三千万的能力,还是信你被女人当冤大头的本事?” “欧文婷,我最烦你阴阳怪气!当初要不是老头子非让我跟你结婚,你倒我愿意天天被你当孙子训?!” “明耀宁,我这辈子最错误的事就是跟你这个废物结婚!” …… 明舒叹了口气,将脑袋一头扎进毛茸茸的熊肚子里。 外面吵得不可开交,千篇一律的话,她听得都会背了。 似终于下定决心,她爬到床边,从床底下抽出箱子,开始收拾东西。 等外面的争吵停歇,她也整理好了一个箱子和一个背包。 打开门,毫不意外,客厅里又是一片狼藉。 妈妈抱胸坐在沙发上,爸爸站在窗边抽烟。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被推倒的绿植,被摔碎的雕塑,走到唯一能落脚的客厅中间:“你们吵完了吗?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明耀宁立刻掐灭了烟。 欧文婷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明舒:“妈妈你先听我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把这些日子积累的勇气都使了出来:“这世上的每一种关系,都有一条无形的线,线产生的时候,关系成立,线消失的时候,关系破裂。” “爸爸,妈妈,你们婚姻关系的线,已经断了,所以不必勉强在一起了。” 欧文婷和明耀宁愣住了。 明耀宁:“囡囡,刚刚吓着你了?以后爸爸不跟妈妈吵架了,好不好?” 明舒摇摇头,继续往下说:“爸爸,你不喜欢妈妈,你跟妈妈之间,没有爱情线。” “你跟陈阿姨有。你们还有姻缘线和子女线。你跟妈妈不会有继承家产的弟弟,但你跟陈阿姨会生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我觉得你应该跟陈阿姨结婚。” 明耀宁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舒继续对欧文婷说:“妈妈,你也不喜欢爸爸。你的姻缘线在王叔叔身上,你们要是结婚,八字合在一起就是大吉大利,财运亨通,你的事业一定会再创一个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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