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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睁大了眼睛看她伤害自己的母亲,双目在最初的惊恐之后,渐渐弥漫上了一层黑雾。 当方絮的脸血肉模糊,女子终于停了手。 “把琴给我砸了,灭了地龙,将人关起来!我倒要看看,这贱人和孽种能熬多久!” 门被锁起来了。 平安怎么拉都拉不开。 娘亲晕过去了,屋子里越来越冷,可那些人把被褥都带走了,平安只能用小小的身子抱着娘亲。 天黑了下来,没有灯,平安缩在娘亲怀里,怕得要死。 方絮幽幽醒来,听到怀里孩子说:“娘亲,平安好饿……” 可是没有吃食,也没有水。 傅澜要他们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们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消逝。 方絮忍着剧痛,拿起丢在一边的剪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放到小平安嘴边:“喝下去,娘想办法让你离开,你一定要活下去。” 平安哭着不敢喝。 可娘亲逼着他,他只能喝了,又腥又咸又苦。 后来,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屋子冷得跟冰窖似的,可娘亲的怀抱却很热,平安用力往娘亲怀里缩。 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平安被冻醒了,娘亲的身子好冷。 娘亲的声音有气无力:“平安……饿了是不是?” 他不想喝血,可他好饿好饿。 娘亲的手臂凑到他嘴边时,他用力吸了下去。 血也冷了,就像娘亲一样。 平安推推娘亲,娘亲不动了。 他哭,他闹,娘亲却再也没了回应。 他爬到床边,抓了角落里的拨浪鼓,趴在娘亲身上,一边摇一边唱:“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琴声儿轻,调儿动听,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娘亲别睡了,你醒醒呀,平安害怕……” 拨浪鼓一遍一遍地摇,哭声越来越轻。 又冷又饿的孩子,俯在娘亲身边,陷入了永恒的沉寂。 * 明舒猛然睁开了眼睛。 记忆里的冰冷似还没散去,冻得她浑身一颤。 心更是仿佛被什么攥紧,闷得透不过气来。 难怪鬼胎的灵台一片黑暗,阴冷又绝望。 那只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稚子无辜啊! 明舒用力推开残破的门,循着方絮的记忆,在尘土里仔细找寻。 终于,一面丢了两颗珠子的六面拨浪鼓,被她从角落里拾起。 方絮和平安死后,傅澜派了人来收尸。 那人嫌拨浪鼓叮叮咚咚瘆人,从平安手里抽出,随手丢在了地上。 明舒拿着拨浪鼓,慢慢将方絮的亡魂收入其中,声音轻而坚定:“方絮,你和平安的公道,我替你们讨回。” * 回去的路上,明舒将那些没写在那沓纸上的记忆,同傅直浔说了。 傅直浔清冷的眸,越发凛冽。 半晌,他才冷笑一声:“那晚真不该救傅澜。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毒手,可真是人渣。” 明舒有些意外地看向傅直浔。 傅直浔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漠:“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不屑向弱者下手,尤其是小孩。” 明舒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放心你会大义灭亲。” 傅直浔唇角勾起个凉薄的笑:“大义灭亲?你说傅澜?她也配。” 明舒:“……” 傅直浔:“你应该担心,傅澜撑不撑得到我们回府。” 明舒:“什么意思?” 傅直浔:“你觉得傅澜杀了三郡王最心爱的女人,三郡王会维护她?如今傅言信死了,定远侯府落魄了,傅澜又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王府若能容她,那估计脑子都坏掉了。” 明舒:“可宁王府把她接回去了……” 傅直浔:“是老夫人送回去的,她怕傅澜继续留在定远侯府命都保不住。你别把老太太当傻子,上过战场的侯府夫人,哪会真蠢?” 明舒:“……” 不出傅直浔所料,昨日被送回去的傅澜,今日又被送回了定远侯府。 气得老夫人破口大骂。 明舒留下一句“傅澜你搞定,鬼胎交给我”,径直去了封印鬼胎处。 清虚道长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暂时无事,你的阵法死死锁住了鬼胎……” 他话音还未落,便见明舒一扬手,黄符落地,阵法被解开。 清虚道长困意顿消,眼睛瞪得浑圆,声音里有无法控制的恐惧:“师父,你做什么?” “超度鬼胎。” 明舒摇着残破的六面拨浪鼓,低低吟唱着走向鬼胎。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琴声儿轻,调儿动听,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平安,别怕,娘亲来了。” 方絮的亡魂在明舒的牵引下,飘出了六面拨浪鼓。 鬼胎漆黑的眼看着明舒,又慢慢移向那泪流满面的亡魂。 黑瞳茫然不知所措。 慢慢的,他的嘴角往下,不再是诡异的笑,而是委屈难过。 终于,小嘴一瘪,他哇哇哭了起来。 清虚道长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那个虚弱的亡魂,轻轻抱住了鬼胎。 明舒安静站在一边。 许久,等鬼胎哭声渐止,她才伸出手,将那小小婴孩抱进怀里,对着方絮的亡魂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怨不止,魂不安,现在我们去止怨。” 傅澜院子里的人,已被傅直浔清空。 只有他和老夫人坐在屋檐下。 明舒抱着鬼胎进来时,老夫人站起了身,神情是明舒从未见过的悲伤痛心。 “这个孩子……就是傅澜做的孽吗?”老夫人声音有些发颤。 明舒点头:“是,还有平安的母亲,方絮,她也在。” 老夫人悲叹:“自作孽不可活……作孽啊……” 傅直浔推开了门,明舒朝他点了下头,进屋将鬼胎放在了傅澜的床榻边。 傅澜惊醒:“谁?” 明舒转身出屋,小心关上了门,对同来的清虚道长道:“扶老夫人回去吧。” 老夫人却摇头:“最后一程,我送送她……” 屋子里传来傅澜惊恐的叫声,随后是剧烈却压抑的喘息。 听着很是渗人的声音,可明舒脑中浮现的,却是那个摇着拨浪鼓、苦苦哀求的无助孩子:“娘亲别睡了,你醒醒呀,平安害怕……” 不怕了,平安。 第59章 探亲 屋子里没了声响。 一直望着天的明舒转过身,对傅直浔道:“我去送一送他们。” 推门而入,屋里一片沉寂。 傅澜躺在床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双目圆睁,眼中只有恐惧,毫无悔意。 她没有被剥皮,也没有被吞噬内脏和脑髓。 床榻下,鬼胎睁着黑漆漆的眼,面容平静,没了气息。 床边,两个亡魂安静站着。 方絮牵着三岁的平安,朝明舒行了礼:“多谢。” 明舒说:“我送你们去阴间吧,但——” 她的目光落在一脸稚气的平安脸上,“毕竟造了杀孽,且看阎王如何断了,大抵会受一番苦楚。” 方絮抱起孩子,眉目坚定:“不怕,我陪着平安。” 孩童伸手圈住母亲:“平安也不怕。” 明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好,那我也助你们一臂之力。” 席地盘腿而坐,双手结印,魂魄出窍。 明舒送母子二人进入阴界,将一股自己的清气注入他们魂魄内:“这是我的愿力,也是功德,多少能抵一些杀孽。我就送到这里了,若有下一世,愿你和平安都平安。” 方絮红了眼圈,平安则看着明舒:“伸手。” 他将一颗红色的透明珠子放在明舒掌心:“送你。” “这是什么?” 平安歪着头:“一个宝贝。” 明舒目送母子二人,直至背影消失,她才转身回了阳间。 摊开手掌,那颗红色珠子已然不见,可掌心却多了一颗红痣。 明舒一怔。 她运转体内清气,并没察觉任何异样,便也不再多虑,起身消去傅澜尸体与魂魄的怨气。 * 岁暮天寒,雪一场接着一场。 大雪纷纷里,定远侯府送了四口棺木上山。 丧事一切从简,没有报丧,也没有邀宾客,甚至连道场都没有做。 帝京勋贵不是没人议论,可年底事多,这点议论很快就烟消云散。 再者,定远侯府的爵位到了头,也失去了成为贵人口中谈资的资格。 大寒那日,定远侯府的牌匾换成了“傅府”。 当年征战沙场,平定北疆的老定远侯挣下的荣耀,成了过往云烟。 外人眼里,府中如今唯一的光亮,便是翰林院编修傅三少爷。 可在傅家,却不再有人关心这些。 老夫人送走大儿子一家四口后,就病倒了。这一回,没做一丝假,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是真伤了心。 二房傅言善养着腿伤和腰伤,程氏除了照顾丈夫和三个孩子,处理自己的生意,其他一概不管。 至于三房,傅直浔因之前休沐缘故,如今几乎日日都宿在了翰林院,据说忙得昏天黑地。 明舒也忙——忙着冬眠。 睡三天三夜,起来吃饭沐浴,然后继续睡,如此循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府里没她这个人。 木樨实在无事可干,就去帮赵伯整理药材,倒也渐渐跟赵伯、傅天熟了。 腊月二十三,睡了许久的明舒终于停止了冬眠。 沐浴之后,她换了身素色袄裙,散着一头浓密漆黑的长发,走出了浴房。 木樨拿着擦头发的棉布,愣愣瞧着明舒。 从前的梵音公主金娇玉贵,明艳动人,自是极美。 可这美属于人间,就像精雕细琢的玉石,再巧夺天工、精美华贵,仍旧能瞧出痕迹。 但眼前的明舒却似没了人间的痕迹。 肌肤莹润雪白,浑身仿佛透着层薄薄的光,将本就清雅脱俗的气质,衬得越发不染世间尘埃。 就像……灵山的菩萨。 只能远观,不敢亵渎。 明舒展眉一笑:“瞧什么这么出神?” 木樨呼吸一滞,这才注意到明舒的容貌,盈盈浅笑,美得夺人心魄,却又带着神明的温柔与光明。 木樨捂着胸口:“公主,你不出门是对的。” 明舒接过她手里的棉布,擦拭半湿的长发:“木樨,以后唤‘小姐’吧。” 木樨点头:“是,小姐。” 明舒问她:“为何我不应该出门?” 木樨:“太美了,容易祸国殃民。” 明舒笑道:“今日吃糖了?我们木樨的嘴这么甜!” “你自个照照镜子吧。” 明舒坐到镜子前一看,也愣住了。 她睡了许久,不仅修复了受损的魂魄与元气,也大大提升了修为。 按照他们无名派的修行阶段,她刚突破了最难的第五层,后面的三层就容易多了,多积累经验便能顺利进阶。 等过了第八层,就要历天劫,倘若成功,便修成半仙之身,失败就身魂俱灭。 无名派只有开派宗师进入了第九层。 宗师修成半仙后,留下一条最重要的祖训:莫强求。 故而自此之后,再无人过第九层。 明舒那九十多高寿、与鬼婴同归于尽的师祖也只是第七层。 明舒的师父则刚过第五层。 万万没想到,她来这里不到两个月,便飞速从第三层跨入了第五层。 这是桩喜事,却也是桩麻烦事。 修为提升,褪去肉胎浊气,容貌便有了仙风道骨的气韵,着实太过惹眼。 如木樨所言,会出事。 还是得找二伯母学易容之事,上回没学成,这回一定要学会。 明舒暗下决心。 不过,此事不急,眼前还有一桩更要紧的事:快过年了,得去看看梵音公主的亲人。 之前托二伯母送了些东西过去,带回一封长姐的信,说是一切都好,不必记挂,照顾好自己。 明舒便知他们过得不会太好,可傅家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分身乏术。 再者,她即便去了,又能如何? 她既没钱,也没权。 她如今能做的,唯有努力站稳脚跟,才能想办法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听说明舒要去探亲,程氏赶忙准备马车,搬了一堆年货上去,明舒感激不已:“二伯母,我一穷二白,就不跟您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 程氏却压根没听她说话,皱眉还在想漏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立夏,去把湘儿、大山小树的新衣各拿两套来!” 她对明舒道,“原本应该给你姊妹兄弟都做些新衣,可近来事太多……你先带这些去,我让裁缝赶一赶。年嬷嬷,你也跟着一起去,把小姐公子的尺寸都记下来,衣服好做得合身。” 赵伯把一包药材和几张药方交给木樨:“有个头疼脑热、肚子不舒服,就按药方煎熬,孩童药量减到三成便可……” 见明舒看他,他咳嗽一声,“木樨啊,这些日子你帮了我不少忙,这些就当回礼,不必告诉三少爷。” 明舒忍不住轻笑。 程氏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送就送,非得找个借口?” 又嫌弃道,“好歹是你家少爷的姨姐姨妹小舅子,你就送这么个小包裹?寒不寒碜?你也跟着一起去,给小姐公子把把脉,调养调养身子,药材不够让年嬷嬷去我药铺上取。” 指了指站得老远的傅天,“城郊路远,这又天寒地冻的,出点事怎么办?你闲着也闲着,送送你家少夫人!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要在我父亲手下当差,早被拖出去打靶了!” 赵伯、傅天:“……” 第60章 穷困潦倒 最后,傅天骑马,赵伯和车夫赶马车,明舒和木樨、年嬷嬷坐马车,整整齐齐地奔向城郊。 年嬷嬷是个闲不住嘴的,一路说着帝京的趣闻。 木樨听得津津有味。 明舒更是有一种郊游的错觉,又觉得,她如今在傅家混得也不算差。 二伯母一家子待她极好。 赵伯和傅天,也不似刚来时那般提防她。 唯有傅直浔例外。 不过经历这么多事,他对她的戒心多少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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