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系一根,他也知道那样不妥,这不是宫里,谢蕴的身份也不再只是一个宫人,丰州城的内务她少不得要插手,那副样子像什么话? 大约就是顾及到这一点,这次谢蕴才生气他不知轻重。 “不系了还不行吗?” 他嘀咕一句,在谢蕴脚踝上揉了两把才出去见人,两人窝在外殿做贼似的说话:“朕有道密旨,让清明司的人亲自去传,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出岔子。” 郑寅连忙应声:“是,臣明白了。” 他转身要退下,殷稷却再次喊住了他:“那个怪物,不用看守得太严密。” 这说的是活下来的呼德兄弟中的兄长,那两人在蛮兵中地位极高,他不能白白浪费他们的身份。 郑寅一愣,皇帝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放那人走吗? 他虽然没跟着殷稷上战场,可收押那人的活却是自己带着清明司的人做的,受了重伤还那般凶猛,若是此人逃脱,无异于放虎归山。 可清明司素来是皇帝的刀,皇帝的话他们从不怀疑,哪怕知道后果可能会很可怕,可郑寅还是问都没问一句就答应了下来,随即躬身退了下去。 殷稷搓了下指腹,神情逐渐冷沉,楚镇盘踞丰州多年,当真把人手都带走了吗? 今天晚上就看看这城里太不太平吧。 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吟响起,殷稷瞬间回神,抬脚进了房,谢蕴在床榻上蜷缩成了一团,这丰州城的气候她显然并不适应,哪怕屋子里点了炭盆也还是冷得发抖。 蔡添喜原本还想多点一个,却被谢蕴拒绝了,物资匮乏之下,她做不到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可也不能太过享乐。 殷稷眯了眯眼睛,吩咐蔡添喜将仅有的一个炭盆也撤了,随即脱了衣裳钻了进去。 察觉到凉意,睡梦中的人不自觉朝热源靠近,殷稷张开胳膊搂住她:“这是你自己过来的,那就说明你不生气了。” 他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合眼睡了过去,却是不过一个时辰就被噩梦惊醒了,他连忙摸了摸身边的人,确定人还安安稳稳地在自己怀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方才也梦见自己醒了,可床榻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另一个本该在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殷时这个混账。” 他骂了一句,那个王八蛋一定就是想让他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他才不会上当,他扯过腰带将两人的手系在一起,这才再次睡了过去。 外头却热闹了起来,街上忽然有大片房屋着了火,睡梦中的将士和百姓都被惊醒,纷纷赶去救火,场面十分混乱。 郑寅正在丰州府衙的地牢里审问呼德,听见这动静就带人冲了出去,临走前给留下看守的两个暗吏递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点点头,装模作样继续审问,可在呼德挣脱锁链逃跑时,两人却连边都没凑,直接原地装死,等人走了,他们才跟了上去。 呼德似是对丰州并不熟悉,出了地牢一路横冲直撞,竟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好在有人放了烟花为他指路,可看见烟花的不只是呼德一个人,城里的兵士也被引了过去,将呼德密密麻麻围了起来。 郑寅躲在暗处看着,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情况不对劲啊……” 第733章 皇帝的忌惮 对方这般举动,不像是在救呼德,反而像是要激怒丰州将士,借刀杀人。 郑寅耐着性子又看了片刻,就见呼德在人群里横冲直撞,他先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方才又被刑讯过,此时再遭遇了围攻,肉眼可见的疲乏,短短片刻他身上就多了数不清的伤口。 可放火为他引开看守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半分要支援的意思都没有。 “果然不对劲。” 郑寅啧了一声,呼德身为蛮部的虎将,自然知道不少机密,不救他就有军报泄露的风险,那让蛮部遭受重创;可若是救,不知道要付出多惨重的代价,所以他们选择了最狠辣的方式,灭口。 “这群王八犊子。” 郑寅忍不住低骂出声,正要现身让丰州军手下留情,就见又一朵烟花升空,这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烟花离得很近,即便呼德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放弃了,可人就是这样,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会拼了命的挣扎,他还是冲开包围朝着那方向狂奔而去。 将士们穷追不舍,郑寅也连忙追了上去,可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却没能瞧见呼德的影子,那么大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这一片民居里。 “封锁巷口,给我搜!” 钟青下令,将士们立刻动作起来,他们饱经战火洗礼,早已经习惯了这般搜索,不需要过多安排,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短短片刻就将周遭几条巷子都封锁得密不透风,一部分人也自发冲进巷子里搜索,每过一处便留下人看守,免得敌人去而复返,白白耽误时间。 可即便搜索得如此仔细用心,却仍旧没能发现呼德的身影,郑寅心里有些慌,他隐约能猜到皇帝的想法,他大约是了解楚镇和殷时,知道他们会下杀手,所以才特意将呼德放出来,让他知道自己被放弃了,之后再循循利诱,想让人倒戈便易如反掌。 但现在人不见了,计划才开了个头就出了这么大纰漏,他要怎么和皇帝交代? “钟将军,可有发现?” 他抬脚朝钟青走过去,满脸忧虑,钟青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找到,但人就在这里,只要翻个底朝天,迟早能找到。” 郑寅没再多言,事到如今只能希望当真如此。 然而巷子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没有进展,天亮的时候玉春来传了话,说皇帝召见。 这么大的动静,想要瞒过皇帝是不可能的,钟青抹了把脸,转身跟着玉春走了,郑寅也跟了上去,虽然他是得了皇帝授意,可人毕竟是在他手里丢的,而且皇帝的本意也绝对不是真的让他把人弄丢了,此番少不了责罚。 等他们到的时候,诸多将领都已经在了,殷稷脸色很不好看:“昨天刚抓的人,今天就被人带走了,朕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众人纷纷俯首请罪,殷稷扫了一眼人群,却发现少了一个:“窦兢呢?”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便急匆匆自外头走了进来:“臣来迟了,请皇上恕罪。” 殷稷神情冷凝:“朕紧急传召,你还来得这般迟,可曾将朕放在眼里?” 窦兢连忙俯首请罪,想解释一下他在城中救火,所以才耽搁了,殷稷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声音越发严厉:“旁人不懂逆贼的行事风格,可你与钟青却在他麾下效力多年,竟连这点防范都没有,好不容易抓来的活口就这么不见了。” 窦兢听出来了他要追责,不敢为自己辩解:“此事臣难辞其咎,请皇上责罚。” 钟青也跟着附和:“请皇上责罚。” 殷稷脸色冷淡:“朕赏罚分明,你二人都有错,可丰州防卫之责还是在你啊,窦兢。” 窦兢身体一僵,皇帝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要罚的人只有他。 他低下头:“臣明白,皇上任何处置,臣都绝无二话。” “既如此……”殷稷沉吟片刻,“便让谢侯协助你防卫吧,朕看你也吃力的很。” 这是要分他的权? 窦兢骤然抬头,眼底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人逃脱他固然逃不了干系,可罪魁祸首还是清明司,皇帝这分明是偏袒对方,拿了他来顶罪。 “皇上……” 振威将军一把拉住了要说话的窦兢,示意他不要再争辩。 窦兢似是看懂了他的暗示,眼神闪烁片刻后低下了头:“臣,领旨。” 殷稷挥挥手:“无论如何都得把人给朕找到,都散了吧。” 众将领连忙躬身退下,窦兢却站在门外迟迟没走,脸色十分难看,振威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慎之啊,想开点,咱们都知道你无辜,可你也得体谅体谅皇上,你窦家当年毕竟和逆贼为伍造过反,皇上难免会多想,等咱们找到人就行了。” 窦兢拳头握得死紧,这些年他打仗还不够尽心吗?哪回开战他不是冲在最前头? 他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振威将军的声音,劝解他日后就将城防都交给谢济,如此才能安稳,毕竟他是逆贼的后人,皇帝是不可能让他再次手握权柄的。 他没有回答,快步回了自己的宅子,当年他为了摆脱窦家而从军,十多年从火头军一路做到将军,没沾过窦家一点光,靠的全是自己;窦家谋反了,他倒是要被牵连,这是什么道理? 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夺回丰州时,他不论功劳还是职位,都在钟青之上,可封赏旨意下来,钟青为镇北将军,是正经的四方将军,地位仅在大将军之下,而他却只得了个四品的职位,还是安远将军这种杂号。 太过不公。 他捏起拳头狠狠砸在院子里的木桩上,心口的戾气却怎么都消不下去,最终生生将木桩打出了裂纹,这才泄气似的坐在了地上。 耳边却传来异响,他顿时警惕起来,起身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就见后院的柴草堆里隐约露出来一只手,他瞬间意识到了这是谁,抽出腰后的刀就要下手,对方却一把抓住了刀刃,因为这个动作,呼德那异于常人的身体慢慢在草垛里显露了出来。 “竟然敢藏到我这里来,逆贼,你在找死。” 他抬手就要将刀抽出来,呼德却咧嘴笑起来:“咱们俩打起来,可是会把别人引过来的,到时候我就一口咬死是你救的我。” 窦兢冷笑出声:“你以为这种话会有人信?” “原本我是不能确定,但现在……应该会有人信吧,比如你们的大周皇帝。” 窦兢仿佛被戳中了痛脚,脸色瞬间狰狞起来:“你找死!” 他没再抽刀,反倒将刀身狠狠往里一插,锋利的刀锋瞬间划破了呼德皮肉,朝着他肩膀扎了下去,却在要刺进去的时候,再次被呼德拦下。 “窦兢,你这般骁勇善战,为什么非要仰人鼻息?投靠北周不好吗?还能为你窦家报仇。” 窦兢神情有片刻的恍惚,随即低头苦笑起来:“这般称赞我的人,竟然是一个敌人……可你想的太简单了,如今窦家只剩我们兄妹二人,我若是叛逃,我妹妹该如何自处?” 他再次发力刺下,刀尖狠狠刺破了呼德的胸口,一副要取他命的架势,呼德却并不慌乱:“我们有法子,能将你妹妹救出来。” 窦兢手瞬间顿住:“你说什么?” 第734章 折翼 京城,长信宫。 姚黄轻手轻脚的剪了下灯芯,免得灯花爆响惊扰了太后,打从入冬,太后便有些懒散,时常说着话就迷糊过去,太医说是天寒的缘故,并不妨事,可谁都清楚,太后往年并不是这样的,她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 连太后自己也清楚了,时常看着年轻宫人们出神,也越发爱看年轻人嬉闹,脾气都比以往和缓了许多,可就算这样,她的精神还是一日日萎靡下去。 “人呐……说老就老了。” 太后的叹息声忽然响起,姚黄拿着银剪子的手抖了一下,随即连忙放下开口请罪:“奴婢该罚,竟惊扰了太后。” “不关你的事,是哀家自己醒了……” 她伸了伸手,姚黄正要去扶,青鸟便快步走了过来,先一步将人扶了起来,姚黄不争不抢,转而去取了杯参茶来,温度选的是比平日里太后喜欢的温度要高一些的。 “太后,喝杯茶吧。” 青鸟仍旧先一步接了过去,她如今对姚黄很是忌惮,轻易不肯让她在自己面前和太后亲近,姚黄知道,其实是太后身体不好,她也在焦躁,所以很是沉得住气,顺从地将茶盏递了过去。 “哎呦,”青鸟咋呼一声,“你真是越伺候越回去了,连太后喜欢什么温度的茶都能弄错。” 她抬手就要将茶泼了,姚黄连忙拦住:“姐姐且慢,太后最近每每小憩后总是手足发凉,所以我才特意选了烫一些的茶,想着天后暖暖身子也好。” 青鸟看不得她这般比自己妥帖的样子,还要说什么,太后就伸出了手,她只得将茶递了过去。 太后啜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畏寒的缘故,这以往不喜欢的烫茶现在喝着竟然觉得刚好舒服,她看了眼姚黄:“你有心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 青鸟脸色难看,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姚黄遣了下去,太后淡淡看着她:“你是荀家出来的,论地位这长信宫的宫人,谁都越不过你去,这般沉不住气,实在丢人。” 青鸟半蹲下去给太后捶腿:“奴婢是觉得这姚黄不可靠,所以才多防了两手。” 太后不自觉想起当年内乱时,这丫头自己躲在桌子底下,根本没理会她的样子来,那时候还是姚黄这个新来的宫人一路扶着她。 眼下见青鸟这般说姚黄,她心里竟生出几分嘲讽来。 “太后,奴婢来伺候。” 外头传来通秉声,声音有些苍老,像是宫里的粗使婆子,可太后却记得这个声音,她目光微微一闪:“进来吧。” 话音落下她看了眼青鸟,“你下去吧。” 青鸟知道来的这人不简单,对方之前来过一次,再之后这长信宫里就多了个粗使婆子,这种宫人来来往往的,并不起眼,若非青鸟格外仔细,也不会察觉。 她听话地退了下去,抬脚就去找姚黄,她得盯着那个丫头,免得她来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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