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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驾,一路踏着怎么扫都扫不干净的积雪朝崇德殿而去,大朝会素来是在这里办的,但他们来的太早了,朝臣们只零星到了几个,正聚在一起说话,看见殷稷这幅样子就来了,都愣了一下,行礼时都有些迟疑。 殷稷却并不在意,径直在龙椅上坐下便不再动弹,脸上一片木然,瞧着竟有些不像活人。 皇帝诡异的举止惊得朝臣们有些回不过神来,可因着人少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暗地里彼此交换眼神,可内乱死了那么多人,其中混杂着一个宫女根本无人理会,即便是知道那宫女与皇帝颇多纠缠渊源,他们也不会往旁的方面想。 所以他们只从对方脸上看见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茫然。 随着天色渐亮,朝臣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如同先前那群人看见殷稷时的反应一样,众人进殿时看见皇帝这幅样子,都被吓了一跳,却无人敢言语,今日的大朝会有股莫名的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氛。 几个御史却没有这个眼力见,见殷稷在大朝会上这般穿着,当即就想开口劝谏,却被祁砚一把拉住,昨天殷稷杀赵思明时说过一句话,虽然当时对方语气既不狠厉也不狰狞,可仍旧听得他心脏发沉。 不该说的别说,会不会也包括这些? 他不敢确定,却不敢冒险,现在的殷稷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御史不明所以,可看秦适都没有开口,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钟声响过第三遍,内乱后的第一次大朝会终于开始了,殷稷这才动了一下,朝臣们看着却莫名被这小小的动作唬得心脏直跳,最终还是祁砚上前一步,眼下京中叛军已经尽数被捕,也该处置了。 殷稷却先一步开了口:“朕今日有两件事要宣布。” 他也不管朝臣的反应,自顾自往下说:“第一件,当年谢家一案,朕已然命人重查,证据都在清明司……薛京,此事由你清明司和大理寺共理,明天早朝给朕一个结果。”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虽然之前朝中形势一再恶劣,就让秦适等人意识到出了问题,可是真当殷稷开口时,他们还是很震惊,王沿更是脸色大变:“皇上,此案乃是先皇钦定……” “明天,”殷稷仿佛没听见王沿开口,再次重复了一下时间,“别让朕等。” 薛京连忙俯身接旨,大理寺卿看了眼王沿,他往日殷勤伺候,就是想攀附上王家,可今时不同往日,萧窦两家已灭,荀家群龙无首,王家在朝中已经独木难支,所以犹豫过后,他也俯身接了旨。 王沿脸色变得很难看:“秦大人,此举不妥啊,皇上这般忤逆不孝,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以往秦适最看重这一点,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语不发,王沿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急切地试图说服秦适,殷稷却在此时再次开口:“第二件事。” 王沿被迫闭嘴,心中已然对殷稷的话生了畏惧,皇帝又想做什么? “朕龙体有恙,诸卿拟皇太……” 谢济骤然回神:“皇上!” 他一口打断了殷稷的话,冷厉的目光一扫阶下,随即落在祁砚身上,祁砚也反应过来殷稷方才想说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诸位,今日早朝到此为止,散了吧。” 朝臣们听出了苗头,可事关重大,他们不敢言语,眼见秦适都退了下去,他们也不敢耽误,纷纷退出了大殿,谢济这才绷不住脸色:“你还这么年轻,何至于此?” 殷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近日疲乏得很,想找个人帮忙处理政务而已。” 他起身,轻轻一拍谢济的胳膊:“不必多想,不是说了吗,我不会再出事。” 话音落下,他摇摇晃晃往阶下去,谢济满身无力,他不想怀疑殷稷的话,也希望他真能如他所说,不会再出事,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殷稷的话信不得。 “皇上。” 祁砚忽然开口,谢济看见了他看向殷稷的眼神,显然,没办法相信殷稷的不止他一个。 “谢姑娘还给我留了一句话。” 殷稷脚步骤然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祁砚也没等:“她说,她有些东西收在了柜子里,都是给你的。” 殷稷许久都没动,仿佛被这忽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谢济大步走过来,路过祁砚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怎么不早说?” 祁砚苦笑一声,他并非有意隐瞒,是谢蕴说的,这句话能不开口就不必开口,她不想造成无谓的牵挂,只是现在,好像不说不行了。 谢济却已然顾不上他了,他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阿蕴留下的东西,能让殷稷振作一些。 他抓着人就走,乾元宫的偏殿虽然久无人居住,却并不冷清,处处都是谢蕴生活过的痕迹,谢济看向架子上摆着的绣鞋,眼眶又有些发烫,他强行忍了下来,将门口让了出来:“去吧,阿蕴给你的,我就不进去了。” 殷稷静默片刻才抬脚走了进去,这里每一处都那么熟悉,谢蕴不知道,这里空下来之后,他有多少个夜晚是在这里过的,这里留下的不只是她的痕迹,也是他的。 “谢蕴……” 他抬手拂过桌角,门框,床榻,慢慢落在了柜子上。 给我留的东西吗…… 他对着那门愣了很久才拉开了柜门,一张纸条飘然落了下来。 第517章 空城 “稷郎亲启,见字如晤。” 那纸条飘然落在床榻上,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哪怕笔迹不是谢蕴的,殷稷也知道,这是她留给自己的信,可他不想看,如同上一封信一样,他猜得到谢蕴要说什么。 可这封信就这么摆在他面前,他又做不到置之不理,那是谢蕴留给他的东西啊…… 他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抖着手将纸条捡了起来,一字一字看完了上面的内容,然后那张平静了许久的面容开始龟裂,痛苦宛如岩浆冲破灰烬,迅速蔓延,直至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谢蕴……” 他低声呢喃,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谢蕴你不能这么对我。 仿佛听见了他无声的抗拒,塞得满满的衣服忽然滚落,散了一地,每一件都是殷稷的尺寸,那是谢蕴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做出来的,每一件,每一个针脚,都是她亲手做的。 “稷郎,莫要负我心血……” 殷稷哆嗦着蜷缩在那堆衣服旁边,谢蕴,你这一句话,知不知道我要多努力才能做到,我已然受尽人间至苦,为何不许我解脱…… 那天殷稷在偏殿里呆了很久,隔着门,谢济听见了他绝望又痛苦的悲鸣,他扭开头,很想离开,他听不得这声音,因为他们痛在一处。 可他却又不能走,他得守着这扇门,守住皇帝最后的尊严,他这幅样子,不能被外人看见。 消停了没几日的雪又下了起来,扑簌簌地染白了屋顶和街道,这个冬天的尾声,对他们来说太难熬了,但—— “很快就会过去的……” 大雪纷飞,慢慢落在永宁巷的宅子里。 薛京仰头看了眼苍茫的天空,他抬手开了窗,由着雪花飘落进来,飞至床前时,一只手颤巍巍伸出来,接住了那片冰凉的雪花:“又下雪了……” 秀秀哑声开口,她轻轻握住手,将那一点冰凉留在了掌心里,“姑姑,是你来看我了吗……” 薛京怜惜地环住了她的肩膀:“是的,肯定是姑姑来看我们了。” 今天是谢蕴亡故的第七天了。 秀秀没再开口,她只是仰头看着外头的苍茫的雪色,脸上特属于这个年纪的稚气如同掌心的雪花一般,融化得无影无踪。 姑姑,不用担心我,我会记得你的教导,我会做个像你一样的人。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遮住所有人的眼睛。 车夫勒停马匹:“老丈,找个地方投宿吧,这不好走了。” “不好走也得走。” 蔡添喜颤巍巍撩开车帘往外头看去,大雪之中,前路难行,可他不能再耽搁了。 “钟统领,谢姑娘啊……” 他悲叹一声,将薛京的家书拿出来又看了一眼,那双已经逐渐浑浊的眼睛逐渐湿润,皇帝身边就这么两个亲近的人啊…… 雪下了一宿,在这一片苍茫里,人类悲欢,渺如尘埃。 但如同谢济所言,雪不管多大,都会停地。 第二天早朝,殷稷主动开口要谢济离京,谢济没有拒绝,当即便收拢了千门关守军,即刻准备离开,朝臣们都松了一口气。 二人却谁都没有理会,踏着积雪一步步往城门去,当日这里的厮杀最为惨烈,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地上仍旧残留着发黑的血迹。 谢济仰头看了眼垛墙,那天就是在那个位置,谢蕴喊了他一声兄长。 “当真不需要我再陪你几天吗?” 谢济开口,他不知道妹妹留了什么东西给殷稷,让他身上终于有了些活人的生气,虽然不明显,可至少已经没了前两天不管不顾的急切,而且今天出门前,他还换好了衣裳。 只是他身上仍旧带着疏离,明明两人靠得这么近,可谢济却总觉得碰不到他,仿佛他仍旧身处人世,魂魄却已然开始漂泊。 这一点让谢济有些放心不下:“我可以先遣守军回去。” “……不必了。” 殷稷摇头拒绝,“你有你的责任,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谢济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殷稷要他走,不只是因为他家中还有父母需要照顾,还有一个如他一样的原因,他们都不想再看见对方了,每看一眼,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起谢蕴,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看穿了谢家的忧虑,谢家包括他在内,已经再也不能信任皇权了,哪怕皇位上的人是殷稷,他们也不能不防。 他们终将陌路。 殷稷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他走,让他离开这个让连觉都睡不安稳的地方。 “这个给你……” 他将一份圣旨递了过来:“知晓你们不愿意回京,那便在关外呆着的吧。” 谢济打开看了一眼,这是封他为关外侯的旨意,皇权特许他外戍国门,内襄京畿,有这一道旨意,就是他想谋反,都能一路兵不血刃的直抵皇城。 “这不行……” “无妨,”殷稷轻笑一声,“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 谢济无言以对,只能抬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膀。 殷稷不动不言,等时辰差不多了才开口:“走吧,照顾好她。” 谢济松了手,后退一步,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俯身叩首:“臣,拜别皇上。” 殷稷这次没再拦他,他就那么静静看着,看着他起身,上马,越走越远。 他知道这将会是他们的永别,谢济不会再回来了,这京城里已经没有值得他再回来的东西。 如同他的谢蕴也不会回来了一样,她在她的家人身边,比在他身边要好很多。 这样很好。 谢济一路回头,可直到走出去很远,仍旧能看见一道苍白的影子立于城楼,这座世间最尊贵的城池,熙熙攘攘又空空荡荡,终究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保重。” 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他不知道殷稷有没有听见,可这却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第518章 三年 建安五年春,齐王伪造先皇遗诏,意图谋反,萧窦二氏伙同靖安侯附逆,上震怒,调关外军镇压,后捕叛军七千人,圣旨下,尽诛,副相携百官相求,未果,仍诛之,耗时月余,废刀近百。次月,大雨如注,其色赤红,有民掘井,竟现血泉。 后三年,上重建清明,京都二司,监察百官,以言犯禁而诛者,不可计数,朝堂之上,再不闻第二人言。 “听说了吗?皇帝又发皇榜召集民间名医了,这次封万户侯。” 时值盛夏,乞丐们窝在破庙里躲雨,随口说着今天从城里听来的消息,那乞丐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万户侯?当皇帝可真好,这么大官说封就封。” “官是大,可也得有命做啊,”一人神神秘秘道,“我可听说了,皇上是在找人,好像说几年前有个大夫说要去京城,但最后没到,还害死了什么人,皇上这是记恨上了。” “这一听就是假的,”另一人嗤笑一声,“我先前去王家后门讨饭,可听见他家管家说了,皇上这是这些年亏心事做得太多,遭天遣了,所以才常年生病……” “嘘嘘嘘……”其余乞丐忙不迭开口阻止,被他这话吓得脸色大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能乱说吗?要是被清明司的人听见,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那人挥了挥手:“想多了,咱们这种破地方,怎么会有人……” 极轻的踩踏声响起,乞丐嘴边的话顿时噎住,还没看见人,他后心却已经开始发凉,明明周遭都是大雨,落地的动静那么嘈杂,他却还是清楚的听见了马蹄落下时踩起的水花声,刀鞘擦过马鞍时的碰撞声,以及炭笔落在纸张上的摩擦声。 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冷汗自额头滑落,乞丐动作僵硬的扭头,就看见雨幕与夜幕双重遮掩下,一队人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远远地看着他们。 对方没有靠近,可压迫感却扑面而来,在他们面前,仿佛连雨滴都不敢再肆意落下。 “南城破庙乞丐,妄议君上,当诛。” 一人开口,声如闷雷,在雨水的重重奏和下,透着来自幽冥地狱的凛凛杀意。 凝滞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乞丐抖如筛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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