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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随着混乱持续发酵,周遭禅房的守卫逐渐松懈下来。 “调虎离山这种小把戏,现在还有人用……让他们抓活的。” 第630章 你会的我都想学 谢蕴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却始终没能睡着,她索性爬起来,一边煮茶,一边开了窗户看夜色,却诧异地发现月亮很圆了,好像要到中秋了。 可惜的是今年仍旧不能与家人团聚,甚至连谢济还在不在京里她都不知道,她这个兄长素来不记仇,但这次除外,她要留下的决定看起来把他气坏了; 但也仍旧有值得高兴的事,今年殷稷在她身边,他们两个都不是孤身一人。 “付姑娘,”井若云裹着件外袍走过来,“你也没睡啊。” 谢蕴隔窗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睡不着。” 井若云误会了:“是不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 对于自己背地里说人坏话这件事,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对不起啊,我是不想你太相信他,有时候……” “我明白,姑娘进来喝杯茶吧。” 谢蕴抬手取了茶具来,只要井若云说的是实话,她并不介意对方用什么方法告诉她,至于祁砚,对方似乎对她有些误会,得找机会解开才好。 她行云流水的一番烹煮后,将一只茶盏推到了对方面前。 井若云满脸惊叹:“付姑娘你真厉害。” “尝尝,可合你的口味。” 井若云忙不迭捧起茶盏小小地啜了一口,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白天里祁砚目不转睛看着对方的样子,眼神有些落寞,好一会儿她才咬了咬牙:“付,付姑娘,你能教我吗?” 谢蕴的心思都在茶水上,闻言顿了片刻才回应她:“什么?” “你能教我泡茶吗?你会的东西能不能都教一教我?” 她知道自己有些贪心,可她就是想学,祁砚书房里的那幅画,曾经她看过很多次,有段时间男人就是看着那幅画教导她如何变成另一个人的。 其实两年前入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学过了那画中人的言行举止,可被祁砚救回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学的只是皮毛而已,祁砚口中的谢姑娘,什么都会做,君子六艺甚至比谢家家学中的绝大多数学子都要学得好,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针黹女红,花术茶道无一不精,是当之无愧的贵女魁首。 她起初还以为自己能学得像,现在才知道差的真的是太远了。 她垂下眼睛:“我知道会很难,但我会……” “不难,”谢蕴放下茶盏,安抚地给了她一个眼神,“不过是消遣的东西,能有多难?你想学我教你就是。” “真的?” 井若云惊喜地站了起来,忙不迭补充道:“我还想学插花,学下棋……” “好。” 谢蕴都答应下来,又给她添了一杯茶,这些东西入门不难,可想要从中有所得,就不是她能教的了,但井若云肯上进是好事,只是希望她能明白,学这些不是为了取悦旁人。 她手把手教她煮茶,一一与她解释器具,细说茶的起源和发展。 井若云听得有些入迷,不知不觉就被谢蕴身上的从容感染,也跟着沉静了下来,身上时常会有的畏缩和胆怯也不见了影子。 “尝尝你自己煮的茶。” 谢蕴盛了一盏递到她面前,井若云满怀期待地拿起来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和姑娘你煮得差不多,只是有些淡。” “浓淡皆是风味,你于此道极有天分,日后多加感受即可。” “我有天分?” 井若云似是从没有被人这么夸过,眼睛刷地就亮了,声音里却都是不确定,“我真的有天分吗?” 谢蕴肯定地点了点头,井若云忍不住笑开:“那我去端给大人尝尝。” 她拿着茶就要走,到了门前才发现天都要亮了,脸色立刻一变:“糟了,我得去和老夫人请安。” 她忙不迭放下茶就要走,却被谢蕴喊住了。 “我劝你不要一个人去。” 井若云一愣:“为什么?” “会被迁怒的。” 谢蕴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你还是先去找祁大人吧,若是他得闲,你们可以一起去,若是不得闲就回来吧。” 井若云这才想起来昨天祁母的受挫,从她进府起,祁老夫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头一回被人下了面子,的确是要恼怒的。 “好,那我先去找大人。” 她犹豫片刻又将茶盏端了起来,转身匆匆往外走。 “井姑娘,”谢蕴隔窗喊住她,“私下里记得与老夫人同仇敌忾,反正我也听不到,不会介意的。” 井若云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惊讶:“你昨天该不会是……” “茶要凉了。” 井若云再顾不上问,忙不迭地走了。 谢蕴轻轻啧了一声,她昨天对祁母那般不客气,的确不只是本性那么简单,昨天祁母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告诉了她井若云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反正她只是住两天就走,和这位老夫人日后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何不做件好事,让对方知道一下井若云的迁就和退让有多难得呢? 井若云一路捧着茶盏快步到了祁砚的院子,刚好遇见他要出门,连忙将茶递了过去:“大人,我刚和付姑娘学的煮茶,您尝……” 祁砚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我很忙,你自己喝吧。” 井若云面露失望,可还是追了上去:“那大人回来用午饭吗?” “嗯。” 祁砚这次给了一个肯定回答,井若云的失望便又散了:“那我给大人做您喜欢吃的圆子。” 祁砚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再没给出回应。 井若云习以为常,将那杯微凉的茶一饮而尽,随即回了小院,却是前脚刚进门,后脚车夫就跟了进来:“付姑娘,昨天晚上大宁寺那边出事了。” 第631章 这是相思病 变故? 谢蕴不自觉站了起来,虽然极力控制,可脸上还是闪过了慌乱:“什么变故?皇上如何了?” 车夫眼神躲闪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许久后才咬了咬牙:“皇上晕过去了,至今没有清醒,我们不敢贸然回宫,只能先来这里。” 说着话他拍了下巴掌:“进来。” 几个暗吏立刻抬着一顶轿子进了门,里头正坐着昏迷不醒的殷稷,蔡添喜落后一步跟进来,老脸上都是愁苦。 谢蕴快步迎了上去,抬手摸了下殷稷的脉搏,脉象浮而有力,不过是初染风寒之症,不该让人昏睡的。 可她怕自己是关心则乱,摸错了脉象,不敢妄下定论,只好拍了拍他的脸颊:“皇上,你醒醒。” 轿子里的人一无所觉,谢蕴指尖发凉,只能看向蔡添喜:“大夫呢?可请了大夫看过?” 蔡添喜沉重地叹了口气:“请过了,大宁寺的了因主持就是圣手,他诊过脉后说皇上这是……” 他欲言又止,听得谢蕴心急如焚:“但说无妨。” “付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皇上这,这是……” 蔡添喜仍旧吞吞吐吐,谢蕴却再也无法忍耐,厉喝一声:“说话!” 井若云吓得一抖,转身就躲进了厢房,蔡添喜也不敢再遮掩,眼一闭心一横开口道:“了因主持说皇上这是相思病,见到您就好了。” 谢蕴一滞,表情在一瞬间空白了下来。 “你说什么?” 蔡添喜没敢再开口,一只手却悄没声的伸了过来,抓住了谢蕴的衣角,殷稷掀开眼睛看向她:“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你没事?” 谢蕴回神,怔怔看他两眼后,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算没事呢?想你想的心口都疼了……” 殷稷抓着她的手往胸膛上放,浑然没意识到危险,下一瞬那只手就抽了出去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脸颊肉,随即狠狠一拽,疼得他嘶了一声:“手下留情……” 谢蕴浑身都在哆嗦,脸色铁青:“你拿这种事情耍我?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耍我?!” 见她气得如此厉害,殷稷连忙解释:“只是个玩笑,我就是想看你紧张的样子。” 谢蕴脸色越发难看,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可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只是甩开手转身走了。 殷稷连忙下轿要跟上,落地的瞬间身体却是一晃,蔡添喜连忙扶住他:“皇上?” 殷稷眼神微微一暗,他看了眼仿佛有爬虫游走过的皮肤,轻轻摆了下手:“无妨,下去吧。” 蔡添喜却不敢真的退下,昨天殷稷突发晕厥险些栽进山崖后,他便寸步不敢离开,还将小公主接过去陪着,他本以为只是偶然发作,却不想那混乱的一宿里,他竟眩晕栽倒了好几次。 他心慌得不行,这才去请了了因大师,却只得到了一个血热生风邪的论断,看得他很是揪心。 他本想立刻将人送回宫去修养,殷稷却非要先来接上谢蕴,还不许他们说实话。 “廖扶伤不是说了他有法子吗?不必太过惊慌,声张也不过是让她白白担心而已。” “可这种事瞒不住啊,付姑娘整日在您跟前,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那就给她一个发现了也不会在意的理由。” 蔡添喜猜测了一宿皇帝会有什么法子,一心以为皇帝天纵英才,会有什么万全之法,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是这么一个馊主意。 他一路上都在试图劝阻皇帝,然而并没能劝动:“生一次气总比次次担忧来得强,那种滋味你不知道有多难捱。” 当年谢蕴毒发时,每昏睡一次他的心跳都要凝固一次,他不敢离开,不敢合眼,唯恐一个走神,她就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那种感受,简直是世上最恶毒的酷刑,他不能让谢蕴也尝试一次。 这些内情蔡添喜不知道,他只看出来了圣心已决,也不敢再劝,只能带着暗吏退到门口守着。 殷稷起身朝厢房追了过去,扶着门定了定神才开口:“是我做过了火,保重身体,莫要生气。” 谢蕴没言语,回应殷稷的是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板上。 殷稷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果然是气得很厉害。 “我们先回宫好不好?我好好和你道歉。” 谢蕴仍旧没理会他,殷稷也不恼,耐着性子在门口哄她,只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门里还是没有一句话。 殷稷啧了一声,这么哄看来是不行了,得用点别的法子,刚好读了很多情诗还没机会说给谢蕴听,现在读出来也很好。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什么眼前却又是一黑,他连忙抬手抓住门板这才没有跌倒,远处的蔡添喜察觉到了异样,抬脚就要过来,却被他摆了摆手阻止了。 他贴着门板坐了下去,半真半假道:“你再不出来,我相思病又犯了……” 可惜谢蕴仍旧没有理会。 她实在没想到殷稷会用这种法子来耍她,这可不只是恶劣那么简单了。 殷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胡为了? 她靠在床头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被惊吓和戏耍的怒火却怎么都消不下去,她仰头吐了口气,算了,今天还是先不见殷稷了,他也该知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第632章 不要脸 “付姑娘,你还是把门打开吧。” 井若云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来,谢蕴循声看过去,就见她躲在门后,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 “你之前发火的时候我就躲进来了,”井若云想起谢蕴之前凶巴巴的样子,默默地往门后又躲了躲,“付姑娘,你要不见好就收,给皇上个台阶下吧。” 谢蕴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井姑娘,我并非无理取闹,这次他的确有些过分。” 井若云也知道,可根据她和祁砚相处的经验,若是谢蕴再不松口,男人的耐心可能就要没了。 祁砚是个世人称颂的温文君子,耐性尚且如此之差,何况皇帝呢?既然这位付姑娘明知道皇帝性情残暴还愿意留在他身边,那就只能忍耐和迁就了。 “付姑娘,皇上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了,”她语气很是忧虑,“应该是真的生气了,你还是……”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男人的声音隔着窗户传进来,井若云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还是听出来了,这是一首情诗。 “写不成书,只寄得、一点相思。” 一首读完又来一首,井若云有些回不过神来,谢蕴脸色却是涨红,手指抓住了被子,似是在极力忍耐,但不过片刻她便有些狼狈地开了口:“够了,别读了。” “谁让你不见我。” 殷稷的声音挪到了窗边,随即窗户被从外头拉开,殷稷的脸露了出来:“梅似雪,柳如丝。试听别语慰相思。” 谢蕴忍无可忍,快步走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让你别读了,这么多人看着,读这种诗,你还要不要脸了?” 殷稷眉梢一挑,脸是什么? 再说了他哄自己的人为什么要觉得丢脸?有些人想哄都没得哄呢。 “不气了?” 他将谢蕴的手拿下去,握在手心里摩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底情绪很复杂,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谢蕴还没如何,井若云先愣了,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皇帝的耐心怎么能这么好呢? 这都半个多时辰了,他被关在门外那么久,不光没有恼怒,甚至看向付姑娘的时候,还是一脸的纵容爱慕。 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不自觉想起祁砚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耐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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