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抖着手去探殷稷的颈侧,脉搏虚软无力,几乎感觉不到,竟和方才谢蕴的脉象几乎一样。 他脑袋轰的一声响:“殷稷?殷稷?!” 他慌忙将人放在地上,抬手去掐他的人中,然而人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呼吸越来越微弱。 “你个王八蛋!” 谢济低吼出声,他终于明白了之前殷稷为什么那么冷静,为什么他会说陪她,会说他们时间还很长。 原来早就打好了这种主意。 “你个懦夫!疼就哭出来,就喊出来,你折腾自己算什么?你这么做算什么?!” 他垫着手捶打着殷稷的胸口,拼尽全力想要他醒过来,可不管他怎么折腾,男人都始终闭着眼睛。 “混蛋……” 他低骂一声,身体再次颤抖起来,眼前模糊一片,“你让我怎么和阿蕴交代,我怎么和她交代……” 他又痛又急,艰难维持住了理智,他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他得救他。 他连忙将人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抄起谢蕴就要走,可接连经历两次大痛,他的身体还沉浸在痛苦里没能平复,没走多远就腿软地再次跌倒。 明明平日里他力敌千钧,可最需要的时候,却带不走两个人,他痛恨又无助,最终只能痛苦地嘶喊一声,看了眼谢蕴,抄起殷稷就走。 阿蕴,你一定也希望我救他是不是?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第512章 谢蕴丢了 谢济背着殷稷冲上大街,他想去找大夫,可五年未归,他已然不知道哪里有医馆了。 好在,在城门口久等人不到的祁砚找了过来,迎面遇见了他:“谢兄,谢姑娘怎么样了?” 谢济心口一痛,却顾不上多言:“医馆,医馆在哪里?” “前面就有。” 他抬腿就跑,声音远远地传过来:“阿蕴还在里面,你替我陪着她,我很快就回来。” 他没顾得上等祁砚的回答,看见路边的幌子上写着医馆两个字,连忙冲了进去:“大夫,大夫!” 深更半夜,里头的人睡梦正酣,听见动静也没意识是到有人上门求医,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谢济挨个屋子踹门踹了过来:“大夫呢?快出来救人!” 大夫被踹门声惊得一抖,这才彻底清醒,连忙爬起来点了灯:“谁啊?” 谢济背着人冲了过来:“你是大夫?快救人!” “什么病啊,这深更半夜的……” 他举着灯往跟前一凑,瞧见那明黄的龙袍顿时惊得手一抖,油灯瞬间落地,谢济抬手接住油灯,晦暗的火光下,他神情晦涩不明:“别耽误时间,立刻救人。” 大夫再不敢言语,连忙上前诊脉,却刚摸上脉象脸色就变了:“这,这这这是绝脉,皇上他这是要不行了……” “闭嘴!” 谢济低喝一声,将刀抽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你能救活他,对吗?” 大夫一僵,半晌才吞了下口水:“是,能,能救。” 他被惊出来一身冷汗,可也清楚,今天若是救不活皇帝,他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女儿?女儿快起来,去把咱们的镇店之宝,那棵千年的老参熬了来吊气,要是吊不住这口气,神仙也救不了了。” 有人应了一声,匆匆去取了老参来熬药,好在寒冬腊月里,炭火都是闷着的,一吹就能着,不多时参汤就被一个姑娘端了过来。 大夫正在往殷稷身上扎针,等落下最后一针,殷稷身体一挺,一口发黑的瘀血猛地吐了出来。 谢济下意识上前一步:“殷稷?” “参汤。” 大夫连忙开口,那姑娘立刻上前,将参汤喂进了殷稷嘴里,可惜他不肯吞咽,喂进去的几口都吐了出来。 谢济白着脸上前,一把捏开了他的下巴:“你给我喝下去,你不能这么窝囊,你别让阿蕴看不起你!” 他接过汤碗,怼在殷稷嘴边,生生给他灌了下去。 父女两人都被他的粗暴吓坏了,后退几步躲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这可是皇帝啊,这个人想干什么? 谢济却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知道殷稷不能死,不然百年之后他没有脸去见谢蕴,他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最后是那么对他的。 “你给我咽下去!” 他低吼一声,用力抬起殷稷的下巴,仍旧有液体自他嘴角淌出来,可那喉结到底也还是动了两下,有参汤被灌进去了。 谢济险些喜极而泣,眼前又糊了:“对,喝下去,你要活下去,带着阿蕴那份,一起活下去……” 他慢慢又喂了他两口,直到大夫说差不多了他才作罢:“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有些拿不准:“这个不好说……” 谢济的目光陡然凌厉,大夫忙不迭解释:“真的不好说,但是他悲痛过度才会有这一口瘀血堵住了心窍,现在瘀血已除,又有参汤吊气,应当无妨,等他愿意醒的时候就能醒了。” 谢济这才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瞬腿软的跌坐在了地上,他抬手遮住眼睛,声音嘶哑下去:“你们两个……” 他明明是来救人的,却险些将两个人都送走,你们竟是真的丝毫不顾及旁人。 说走就走,我们算什么……我们这些亲人算什么…… 他狠狠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他还得去把谢蕴带回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殷稷,轻轻在他胸口拍了两下:“我去带她回来,你好好等着。” 话音落下,他扭头看向大夫:“他的身份我不说你也知道,照顾好他……” 他自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扔了过去,大夫连忙接住,点头哈腰地道谢,可下一瞬耳边就是一声巨响,谢济拍碎了一张桌子。 父女两人惊恐地叫了起来,在这份嘈杂里他说完了后半句,“若是有一丝纰漏,你便如同此物。” 大夫再不敢言语,他也没有回头,抬脚匆匆往谢家去,到了梅林里头却不见谢蕴的影子,他有些懵了,莫不是祁砚将人送到了别的地方? “祁砚?你在哪?” 他喊着人抬脚往旁边去寻,却不等出梅林就看见对方迎面走了过来,他快步迎上去,“阿蕴呢?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祁砚眼眶通红,脸颊却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我不知道,我找不到,我找遍了梅林都没能找到……” 谢济一愣,找不到?找不到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就在这里吗?你怎么会找不到?她就在这里啊?” 祁砚有些崩溃:“我知道她在这里,我看见她了,我和她说了很久的话,我知道她喜欢梅花,我就想去给她摘几支,可就那么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我把梅林都找遍了,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谢济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的妹妹不见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了?祁砚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也想,”祁砚绝望地瘫在地上,“可是我没有,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就不见了……” 不不不,这种事情不可能的。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阿蕴死去,没能救她,最后还连她的尸身都保不住,不能发生这种事。 他不死心地将梅林翻了一遍又一遍,连带整个谢家,哪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可是没有,到处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找到可以的脚印,仿佛他的妹妹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梅林里。 “阿蕴,阿蕴!” 他喊得撕心裂肺,盼着有人能给他一丝回应,可偌大一个谢家,一片死寂。 “不可能的……” 他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雪地里,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他要怎么和家里人交代,要怎么和醒过来的殷稷交代…… “谢兄,禀报皇上,派人去找吧,应该还在城里。” 一句话说得谢济清醒过来,当下贼寇未灭,而阿蕴对他们而言太过重要,哪怕只是一具尸首,都足以让他们不顾一切,他得为活着的人考虑。 “消息不能外传,就告诉皇上,说我把人送走了。” 第513章 这旨意我不接 谢济本以为自己的谎言很快就会用上,却不想殷稷竟迟迟没有醒过来。 太医的说法是,五劳七伤,诸虚百损,已经伤及根本,此次需得精心调养,才可恢复几分。 如此一来,谢济便不着急让他清醒了,再怎么说身体最重要。 只是皇宫要的,他虽然此番立下了救驾之功,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那所谓的调兵圣旨他也拿不出来,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何况当年谢家落败,朝中有七成官员曾参与其中,即便经历了殷稷几次清洗,所剩者寥寥无几,可仍旧搅弄得人心不安,他不想横生事端,所以在察觉到朝臣对他的抵触之后,他便减少了入宫探望的次数,只时不时自祁砚处打听两句。 他也的确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关于谢蕴的下落他仍旧抱有一丝希望,他派了人在城中到处查找谢蕴的痕迹,这举动隐藏在抓捕叛军的大动作之下并不起眼,但遗憾的是,始终没有好消息传过来。 他不死心,便一日日地在偏僻处转悠。 “谢兄。” 祁砚策马而来,远远看见他就往他周遭看了一眼,没瞧见别人的影子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最近一得空也会过来寻人,只是始终没有收获。 “有新的线索吗?” 临到跟前,祁砚翻身下马,张嘴就问。 谢济摇了下头,这话祁砚一日要问上好几遍,便是每说一次他都心如刀绞,此时脸上却也只剩了一片木然:“皇上如何了?” 祁砚苦笑一声:“还没醒,太医还是那套说辞,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 “那政务上你就多上心,这种时候别出乱子。” 他不好沾手朝政,只能指望祁砚。 “倒也不必太担心,”祁砚安抚他一句,牵了马跟在他身后沿着河堤往前,“这些年皇上苦心经营,朝中虽不至于一片清明,却已经足够稳固,他睡上几日也不妨事。” “那就好。” 谢济随口答应着,瞧见河边的树上被剥了块皮就凑过去查看,可惜那痕迹已经好些时候了,并不是最近才留下的,即便是,也不能说明什么。 他遮下眼底的失望,抬脚继续往前,祁砚却停了下来:“朝中一切还好,谢兄你却不然。” 谢济仍旧不停,因为在预料之中,甚至语气里都没有半分惊讶:“那群老臣又说什么了?” “这次不是说几句那么简单,”祁砚快步追上来,“我今日临来之前,秦中书给了我一份百官联名的请命书,皇上虽然未曾清醒,可是太后还在,他们想请太后出面,调集藩镇兵马,重塑京畿守卫,然后……” “遣我出京,”不等祁砚说完,谢济就接了话茬,“对吧?” 祁砚有些羞愧,朝臣此举无异于过河拆桥,可若是站在朝廷这一方,他也并不希望谢济在京中久留,这毕竟是边境防军,有句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同边境军一样,这千门关守军真正的主子是谁,朝臣们不得不多思量几分。 即便不是出于朝廷安危的考虑,单单只针对谢家而言,谢济也该更知进退一些,明知道会造成朝臣的恐慌,他其实该主动退出京城,去城外驻扎,将搜捕之事交由京畿守军。 “谢兄,你听我一句劝……” “免开尊口,”谢济蹲在河边,他在那里发现了一点碎木屑,闻着有药香,他拿不准这是什么,便掏出帕子来将东西包好,等稍后得了空就找人来问问这是什么,话却也不耽误说,“我暂时还不会走,守军也不会退。” 祁砚脸色有些变了:“谢兄,你……” “皇上不醒,我不会走。” “这不妨碍你先将守军遣出城……” “你被抄过家吗?”谢济瞥他一眼,虽然谈及了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可他话里并没有多少愤恨怨怼,有的只是沉淀在多年风霜苦痛之下的沉静,“救驾归救驾,但我不会再给皇家动我谢家的机会。” 祁砚一时没能再说出话来,谢济若是要如此说,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劝。 他生在书香世家,一向以肃清吏治,匡扶社稷为抱负,可真的进入朝堂之后他才知道这条路走起来太难了,世人纷纷扰扰,私心太重,连谢家都是这幅样子。 他难掩心中失望,却终究只能叹了口气:“那谢兄,你要保重,我只怕太后的懿旨很快就要到了。” 为了印证他这句话,街上很快就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须发皆白的秦适手捧太后懿旨,乘轿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忐忑不安的朝臣。 “谢贤侄。” 秦适唤了一声,语气十分复杂,此番靖安侯谋逆,先皇的谋算昭然若揭,让他再不能为其辩驳一句,这对他这个素来秉持天下无不是父母思想的儒家学子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苍老了许多,连脊背都佝偻了。 谢济对他仍旧是敬重的,躬身行了个晚辈礼:“秦世伯。” 秦适眼底闪过波澜,显然是想起了多年前与谢父畅谈的情形,当年的朝堂哪有后来那般污浊,若非先皇一念之差,何至于此…… “贤侄这些年可还好啊?令尊令堂可还康泰?” “托世伯的福,家中一切安好。” 秦适还想问些什么,却不等开口就被人从身后顶了一下,乃是从叛军手里死里逃生出来的赵思明,凭着清明司暗吏全部惨死,他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力战保皇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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