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钟白有些茫然:“他怎么看着像是吓疯了?我也没干什么呀,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求证似的看向太医,太医们面面相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莫不是谢蕴姑姑想让张太医改口,张太医不肯她便将人活活逼疯了?” 刚才那个太医小声猜测,话一出口钟白便被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你们都看见了!” “也不算好好的吧,一看神情就不对……” 刚才那太医再次开口,钟白气地举起拳头:“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 “朕让你们下去,”殷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钟白和太医的争执,“听不懂吗?” 殷稷没有回头看一眼,众人却仍旧被话里的冷意惊得齐齐一颤,再不敢言语,跟在钟白身后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幽微殿偏殿里很快便安静下来,只剩了这对昔日的鸳鸯隔着门相望。 “谢蕴……” 殷稷低语一声,许是知道谢蕴听见了,话一出口,他便抬脚走近两步,将内室的门紧紧抓住了。 片刻后,门板颤了颤,是谢蕴在里头拽了下门。 可她没能拽开,刚才殷稷让她出来她不肯,现在她想出来了,殷稷却已经连再见她一眼的力气都没了。 “谢蕴,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话里透着浓浓的诀别味道,谢蕴指尖不自觉一颤,紧紧抓住了门扇。 她其实是有很多话想和殷稷说的,可此时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只得苦笑了一声:“你对我彻底失望了,是吗?” 殷稷没再开口,门板却轻轻颤了一下,他的脸自缝隙里露出来,却吝啬地不肯给谢蕴看清楚的机会便再次将门合上了。 他死死抓着门环,头虽然扬了起来,却仿佛有什么东西一寸寸的龟裂,只剩了一身的落寞和茫然:“谢蕴,我明明有那么多耐性和情谊,怎么就都被你消磨干净了呢……” 谢蕴没能言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有意为之,可也真的是走投无路。 她将额头紧紧抵在门板上,仿佛这样便能离那个越来越远的人近一些。 殷稷也沉默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彻底冷清了下去:“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看你,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谢蕴指尖不自觉抠进门缝里,她知道殷稷要说什么。 “朕打算立后了。” 六个字清晰地飘进来,谢蕴眼眶骤然一烫,明明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明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她竟然还是难过的。 然而她没透露一个字,既然不得不如此,那就当断则断,就此结束吧。 “……恭喜。” 她死死闭着眼睛,不敢有丝毫缝隙,可睫毛还是一点点润湿了:“你终于……成家了。” 殷稷一扯嘴角,似笑还哭,成家了…… 这是家吗? 谢蕴,这是家吗? 他脱力般扶住了门板,额头紧紧抵在了上头。 隔着一扇门,两个人明明心贴一处,却感觉不到丝毫来自对方的温度。 许久后门外响起脚步声,殷稷走了。 谢蕴贴着门板滑坐在地,将脸死死埋进了胳膊里,她知道,这次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他们真的,再也不会见了…… 第382章 被拆穿的心思 幽微殿被封了起来,以往只是谢蕴不能出去,现在却是连旁人都不许进去了。 可院子里的那座大灶却没有拆,许是殷稷忘了,也或许是觉得事到如今拆了也没有意义,便仍旧留着它在院子里。 谢蕴却也再也没心思用它了,那些毫无用处的汤药已经发挥完了它的用处;那些被动过手脚,一点燃就会浓烟四溢的木柴,也再也不必被人点燃。 这个幽微殿终于得如其名,彻底被这座宫城遗忘了。 谢蕴前几天也是守着这座宫殿生活,现在却才真切的感受到寂寞,她整天整天的坐在后院看那个雪人,然后去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哦对,不是肩膀了,因为已经蔓延到颈侧了。 昨天晚上她突发奇想,想着要是用针挑破了那层完好的皮,她会变成什么样,可犹豫许久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不只是怕疼,更是被那伤吓到了。 先前小的时候还能忍,现在扩散得这么厉害,她连看一眼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她甚至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一觉醒来化成了一滩烂泥,腐烂到连脸都看不出模样来。 她被惊醒了,靠在床头坐了一宿。 这一夜格外漫长,天过了很久才亮起来,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时候,谢蕴颇有些恍惚。 殿门被推开时她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来了客人。 “短短五天不见,姑姑真是落魄了许多。” 青鸟笑吟吟看过来,眼神里透着毫不客气的打量,显然谢蕴的落魄对她而言是颇值得高兴的事。 谢蕴并不意外她会来,甚至可以说她其实一直在等长信宫的人,但仍旧被青鸟的话拨动了心弦,五天……上次和青鸟见面还是在含章殿,也就是说和殷稷决裂也才过去三天。 才三天而已,竟然觉得过去很久很久了。 她轻轻搓了下指尖,目光落在青鸟身后,一人身穿斗篷,头戴兜帽,进门后便坐在了椅子上,虽然始终未曾言语,可身份还是再明显不过。 青鸟似是也不敢再让对方多等,讥讽完谢蕴便出去守门了。 对方这才将兜帽摘下来,毫不意外的是太后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哀家今日来,是来给你道喜的,今日早朝,皇帝念王贵人孕育皇嗣有功,下旨晋升为妃,待皇嗣诞生,再行封后大礼。” 她看着谢蕴笑起来,笑容里却满是冷意:“世家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轻易被一个江湖骗子蒙蔽,简直愚蠢,现在的结果你可满意?” 谢蕴垂下眼睛,她自然是满意的,否则不是白白胡闹了吗? 太后脸色却越发难看,她隐约察觉到了皇帝忽然决定立后和谢蕴脱不了关系,可思前想后却没想到这么做对谢蕴有什么好处,便又将这猜测压了下去。 可不管是不是谢蕴有意为之,殷稷立后都是在和谢蕴被欺骗一事有关,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看见谢蕴难免会有些迁怒。 而且她今日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王惜奴当初被贬斥夺权,就是因为你,如今她高居妃位,又身怀皇嗣,想要收拾你简直易如反掌,他日她册封为后,你怕是还要行跪拜大礼……皇上此举还真是不顾你的死活。” 谢蕴心脏下意识疼了一下,回神后她颇有些无可奈何,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从别人嘴里再听一遍,竟然还是会觉得难受。 不可思议。 可心口的确是针扎似的难受,她不得不抬手摁了摁,一向红润健康的脸色也难得的白了下去。 太后冷眼看着她失态,心里痛快至极,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会有漏洞,时至今日她仍旧对谢蕴当日所言持有怀疑。 荀宜禄好歹是荀家精心教养的家主,怎么会被苟延残喘的谢家发现踪迹? 而且靖安侯那个人一向谨慎,即便手握兵权,可人都在边境,他当真有那么大的胆子,刺杀世家家主吗? 她满心怀疑,可先前谢蕴一心维护殷稷,她诸多试探反而会陷入被动,倒不如先假装相信诱敌轻视,再致命一击。 她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眼底闪过流光:“真是可惜了,哀家对你颇有些惜才,也不忍你受这般屈辱,但你当初为了帮皇帝已经将筹码都交出来了,哀家素来无利不起早,便是想帮你都下不去手了……” 说着她起身似是要走:“谢蕴,你便在这里安心等着王贵人,哦不,现在应该是庄妃了,等着她的回礼吧。” 谢蕴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虽然闭着嘴没吭声,目光却一直落在太后身上,眼见她真的要出门才慌忙开口:“我还有一个筹码。” 太后心里一跳,来了。 “我知道荀宜禄在哪里出现过,太后若是要寻人,不妨派人去那里看看。” 太后故作镇定,去哪里找荀宜禄的确是她现在最为难之处,当日混乱是自南方而起,自南方北上,所经之处太多了,人手实在不足,何况为了稳住荀家,她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找。 可她不能如此轻易就被谢蕴牵着鼻子走:“你说你知道你便知道?若是你随便找一处糊弄哀家呢?” “先前我被人欺骗,已经将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如今唯有太后还肯对我伸出援手,我如何敢骗你?” 太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施恩似的点了点头:“说吧。” 谢蕴却又犹豫起来:“若是我说了,太后不会食言不管我了吧?” “除了相信哀家,你还有的选吗?” 这句话戳中了谢蕴的痛脚,她沉思许久才苦笑出声:“也对,罢了,说就说吧……上次我得到的消息是他被靖安侯的人追杀躲进了青州,太后派人去找找吧。” 青州够大,且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太后要找人可要花不少功夫,越找不到她就越会忌惮靖安侯,届时不想和殷稷站在一起都不行。 太后眯眼看着她,似是在衡量这句话可不可信,半晌她忽地一笑:“找人多费功夫,哀家有个更快的法子,只要哀家去一趟青州,凤驾出游这么大的消息,你说他会不会主动来寻哀家?” 第383章 终于尘埃落定 谢蕴不自觉攥紧了手指:“太后此举怕是不妥。” “哦?”太后轻轻一挑眉,“何处不妥?” “年关将至,太后青州一行怕是不及折返,何况您一走,荀家怕是会被人趁虚而入……” “无妨,”太后摆摆手,神情笃定从容,“都是小事,哀家自会安排妥当,只要找得到仲福,什么乱子都能平息,若是找不到……” 她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谢蕴,到时候你和皇帝可就怪不得哀家了。” 她抬脚要走,谢蕴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各色思绪翻转,试图寻找到旁的办法说服太后,可很快她就意识到即便她眼下做到了,可消息传不到宫外让人替她周全,那她迟早会露馅。 届时情况会更加糟糕,一场内乱也势不可免。 既然如此…… 她眼神逐渐凌厉起来,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请太后娘娘殡天了。 她起身下地,甚至没顾得上穿鞋,随手抄起桌上的簪子便快步朝太后走了过去。 太后似是听见了动静,扭头看了过来,瞧见谢蕴离她这么近顿时警惕起来:“你过来做什么?” 谢蕴将簪子隐在袖子里:“奴婢恭送太后啊。” 太后面露狐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谢蕴让她毛骨悚然,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正要开口喊青鸟,门却先一步被推开了,青鸟出现在门外。 太后松了口气,谢蕴却咬紧了牙关,两个人…… 总得试一试。 她正要抬手,耳边却噗通一声响,青鸟竟然跪了下去,眼眶都红了:“太后,刚才宫人来报,有外头的人回来了,有要事禀报,还带了一样东西,请您即刻回长信宫。” 太后起初有些不明所以,可后来大约是从青鸟的反应里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下去,身体也跟着一晃。 谢蕴伸手扶住她,敏锐地察觉到情况有变,手里的簪子也跟着丢在了地上:“太后小心。” 太后已然顾不上她了,刚才的猜测太过难以接受,她推开谢蕴便往外走,连自己是秘密来这里的事都给忘了。 青鸟连忙追了上去,主仆两人很快不见了影子。 谢蕴扒着门框看着外头,是谢淮安得手了吗?还是靖安侯真的下手了? 她困惑的抓心挠肝,可没有人给她答案,她只能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门口的内侍送了午饭进来她都没心思吃,可又担心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发展,还要继续费心思和太后周旋,她又强逼着自己吃了两口。 可也不知道是饭菜凉了还是她心情太过焦躁,刚吃进去没多久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刚吃进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谢蕴擦了擦嘴没心情在意,倒痰盂的时候才发现里头不只是食物残渣,还有浓郁的仿佛化不开的黑血。 说是黑血也不恰当,因为里头很清楚地夹杂着看不出形状的碎肉。 她微微一愣,是偶然还是她的身体已经…… 一脑袋烦乱的思绪瞬间静了下来,她怔怔许久才回神,扶着墙慢慢回了屋子,这一耽搁,炭盆快灭了,只剩了零星的火星还在挣扎,她却懒得收拾,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幽微殿的门却再次被推开,太后去而复返,脸颊苍白眼眶却通红,她一改之前的从容,进门便疯了似的掐住了谢蕴的脖子:“谢蕴,你老实告诉哀家,是不是你设局谋害了仲福,要嫁祸给靖安侯?!” 谢蕴被迫仰起头,明明身处险境,她却满腔都是惊喜,荀宜禄真的死了。 谢淮安,干得好。 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我谢家若是有本事杀了荀宜禄,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祸靖安侯,又怎么会不管我,由着我在这里被人欺辱?” 太后仍旧喘息的剧烈,丧弟之痛让她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失了理智,没有片面的相信靖安侯就是真凶,所以才来了这里求证。 可谢蕴的解释她却无可反驳,谢家曾经再怎么鼎盛,也终究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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