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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出现的,都是那个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手上用草绳拎鱼的少年郎…… - 明媚的太阳从木窗里飘过,渐渐消失。 黄昏将至,敖府里欢声笑语,冯蕴再不能像之前那般静坐小憩了,她这个当舅母的人,得出面帮裴媛招待宾客。 裴媛和敖政和离后,在人前始终有些不对付。 裴媛待敖政冷淡,敖政便处处小心,时不时要看一下她的脸色。 冯蕴看着他们,居然很得乐趣。蠿 红尘俗事里,百家有百事,各有无常。 淳于焰是和涂伯善夫人一起进来的,男宾被迎到前厅,冯蕴便将涂夫人带到了招待女宾的小花厅。 两个人坐下寒暄了几句,外头便有仆女急匆匆跑进来,面带喜色地道: “来了来了,新娘子的喜轿抬过来了。” 马合大酋的女儿名叫阿米尔,冯蕴站在人群里,看着她落轿,看着她执扇遮面,款款走来。 新娘子长什么样子…… 大家都很好奇。蠿 冯蕴也看不到全貌,只看到了团扇后的一半张侧脸。 她的肌肤,没有中京和安渡的女子白皙,是健康的颜色,鼻梁高挺,眼窝很深,眉色很浓,走路的姿态也不像中原女儿那样步态轻盈,即使身着喜服,也藏不住那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情…… 很美的。 敖七有福分。 冯蕴在心里由衷地叹。 现在的她,越发喜欢这种略带野性的美。 这才叫纯粹自然,返璞归真吧?蠿 宾客们嘻嘻哈哈,不时传出小孩子的尖叫声,又很快被大人制止。 阿左和阿右一直跟在冯蕴的身边,小脸红扑扑的,双眼满是快乐。 “我们的嫂嫂好好看。” “我都看不到脸……” “看不到也好看。” “嗯,我们的阿嫂,肯定是好看的。” 小孩子天真的言语很暖人心,不知道阿米尔是不是听到什么,脚步略略一顿,似乎想回头看来,身侧的喜娘扶她一下,她控制住自己,略略低头,用团扇将脸掩住。蠿 “肃静,肃静。” 要拜天地,还有人吵吵嚷嚷,便有人前来制止。 喜堂上安静下来。 “天德相合,明堂吉期。羣祥既集,配尔夫妻……佳偶天成,鸳鸯叠被。子孙绵延,显耀光辉。德修宗祠,千古传承……” 一个身着黑色宽衣的老者,应是敖家的长辈,拿着喜帛念了长长一段祝词。 堂上庄重,肃穆。 等祝词说完,长者合上喜帛,昂首挺胸看着堂上的新人。蠿 “跪!” 敖七率先屈膝,跪倒在地。 阿米尔迟疑一下,也默默跪在他身侧。 “拜!” 敖七双手交叠,左手按在右手上,掌心向内,慢慢叩下,头一直低到碰上手背才停下来,动作缓慢。 拜天地祖宗,是九拜中最重之礼。 阿米尔再一次犹豫,好似隔着团扇在观摩敖七是怎么拜下的,然后才依葫芦画瓢,稽首而拜。蠿 “再稽首……” “三稽首。” 如此反复三次,再拜父母高堂。 最后,才是夫妻对拜。 礼仪不算繁琐,但到夫妻对拜时,两个人好似都有点耐心用尽,草草表示一下,便直起了腰杆。 “礼成!” 大婚之礼,庄重肃穆。蠿 长者一声长吆,敖七缓缓吐口气。 这时有人将新娘子的手,交到他的手上。 敖七面无表情地握住,当着众人的面,在哄堂而响的欢笑声里,牵着阿米尔往洞房走去。 新郎新娘吸引了堂上无数的目光,大家都在笑声里感受喜悦…… 只有敖七知道,自己不快乐。 就像空气里弥漫的香火味一样,他整个人有一种迟暮的,钝然的麻木。 不是太痛苦,也没有太消沉……蠿 鬼使神差,如邪魔的召唤,一点点收回,又一点点泛滥…… 他有时候不能接受,过往美好竟会如此短暂…… 他不该长大的。 少年敖七停留在了花溪村的阳光里,而他,是那个身上负着重担的敖将军,在逐渐成熟的认知里,迫使自己去做出痛苦但正确的选择,慢慢割裂年少时那一份最纯粹也最热烈的单相思。 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就那么淡淡地远去,如浸在一池冰水里,死不了,也活不成…… “阿米尔……” 冯蕴听到一声低泣。蠿 她侧目,是一个穿着长袍外罩的妇人,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毡帽,是从遥远的黑背峡谷陪嫁来的。 冯蕴之前看过陪嫁人员名册,猜她可能是阿米尔的奶娘。 方才大家祝贺新郎新娘的时候,她一直在笑。 此刻,大抵是忍不住了,泪如泉涌,哭得很是伤心…… 两个仆女模样的人走上前,与她一样红着眼睛,说了几句冯蕴听不懂的方言,然后擦干眼泪,跟着人群往洞房的方向流动。 冯蕴幽幽叹息一声。 裴獗问:“要去闹洞房吗?”蠿 冯蕴抿一下嘴,“我不去了吧。” 裴獗嗯声,“那入席吧。” 他伸出手来牵着冯蕴,稳稳的,十分有力。 冯蕴抬头看他,莞尔一笑,一起携手走到花厅门口,然后与他分开,去了女宾席。 第442章 媚眼如丝 院子里嘈杂声不断,外面酒宴上有人行酒令,声音穿透过来,听得冯蕴耳朵发麻。辢 涂夫人坐在她身边,看她表情。 “阿蕴昨夜没睡好?” 冯蕴道:“还好的。” 涂夫人笑道:“得了闲到涂家坞堡来耍子吧。就当过年过节,串门走亲戚。” 冯蕴点头,“我定会来的。” 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 很快,天彻底黑透了。辢 不等酒宴结束,涂夫人便起身告辞。 “我得先行一步了,再晚些走,天气更凉。” 冯蕴诧异地道:“急什么?酒罢同我一起回去,花不了多长时间……” 涂夫人摇摇头,笑着拒绝:“阿蕴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日便不留了,两个小孙子在家中,我放心不下。等下次得闲,我带他们到长门来……” 冯蕴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留。 “那路上要仔细些,此去涂山,可有得走……” “不怕,有老涂在呢。”涂夫人笑着说完,又拉冯蕴的手,怎么看怎么舍不得。辢 “你记得来坞堡找我。” 冯蕴微微一笑,“会的。” 涂夫人道:“你阿母留下的札记,我暂且保存在你那里。等你什么时候看完,再给我不迟。” 冯蕴温声称谢,也道:“夫人要是有喜欢的书,也大可以拿回去……” 涂夫人道:“还叫夫人吗?这么生疏。就论我和你母亲的情分,要你叫我一声蓉姨,不过分吧?” 冯蕴低低笑开,“求之不得。我也想改称呼呢,是怕唐突了蓉姨,这才不敢。” 涂夫人当即笑逐颜开,“你阿母不在了,阿父又是个死的。往后,涂家坞堡就是你的娘家,谁要是欺负你了,派人来说一声,蓉姨替你报仇……”辢 冯蕴连连嗯声,晃眼看到濮阳九从不远处走过,唇角笑意更甚了。 等将涂伯善夫妻送上马车,她没再回宴席,而是迈开步子朝濮阳九离开的方向,默默地跟了上去。 - 濮阳九从便房里小解出来,猛地看到冯蕴立在面前,吓一跳。 “嫂,嫂夫人,这是做什么……找我?” 冯蕴道:“这里还有旁人吗?” 濮阳九看看自己的小厮,再看看冯蕴背后不远处的两个仆女,摇摇头。辢 “没有。” 冯蕴行了一礼,“濮阳医官,我冒昧候在此处,只因厅堂人多,说话多有不便……” 濮阳九嗐地一声,失笑,用手抚了抚衣裳的褶皱,“嫂夫人有什么想说的,直说无妨。我跟妄之是兄弟,嫂夫人无须与我客套……” 冯蕴笑道:“若我问的,正是大王的私事呢?” 濮阳九表情一僵,明白了。 裴獗有什么事,是需要冯蕴来找他的?还找得这么偷偷摸摸,一副怕人看到的模样? 肯定是那个药呗。辢 说也奇怪!裴妄之宁可吃药,也不碰嫂夫人,是不是这夫妻二人有什么猫儿腻? 濮阳九自己脑补了很多,不等冯蕴开口便叫苦连天,添油加醋的将裴獗的病情和服药情况和盘托出。 “嫂夫人可好好劝劝他吧。说八百遍了,是药三分毒,少吃为妙,这现成的解药就在面前,何苦找我这个庸医?对吧?” 裴獗说他是庸医,他也自己调侃上了。 冯蕴略略有些吃惊。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裴獗在婚后,仍在服药…… 就这样她都受不了,要是不服药该当如何?辢 冯蕴脊背微微发麻,觉得濮阳九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有毒。 于是不再逗留,只微微一笑。 “我会好好劝解他的,往后不要让濮阳医官操心。” 濮阳九看着她离去,抬高下巴笑嘻嘻的。 “好好劝啊,好好劝。可别说是我说的……” 冯蕴没有回头。 濮阳九嘿地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脊背冷飕飕的,就像被什么野兽盯住似的……辢 条件反射地转头,对上一双幽黑沉寂的眼,吓得他啊了一声。 “裴妄之,你要吓死我?” - 裴獗去花厅的时候,钱三牛迎了上来,笑吟吟地拱手。 “大王,娘子说,她身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花溪,让您这边忙完,自己回去。” 这场婚礼,不仅安渡郡有头有脸的来了,还有不少从西京和中京赶来的亲朋。 裴獗这个做舅舅的,走得太早不合时宜。辢 他沉默一下,点头去了花厅。 又耐着性子坐了两刻钟,陆续有宾客告辞离去,裴獗这才站起身,跟敖政和裴媛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去。 裴媛很快便跟着出来。 “留步!” 她身边跟着崔稚,手上拎了一个食盒。 “弟妹没吃什么东西,离开时说身子不舒服,我看她脸色不是太好,这些你带回去,晚上饿了,还能对付一口。” 说罢看裴獗没动静,她又道:辢 “这几道菜,是婚宴上请来的南齐厨子做的,弟妹应该会喜欢……拿回去,让她尝尝看。” 裴獗示意钱三牛接过,“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裴媛回头看一眼,大红的灯笼,“天怪冷的,早些回去也好。” 裴獗看出她的愁绪,眉头皱了一下。 “敖七大了,你少操心。” 裴媛叹息,“我省得的,你莫要管我的,快回去照顾你媳妇。” 裴獗点点头,突然想到冯蕴那些话,脚步还没迈开,又停了下来。辢 “我和长姊,单独说几句。” 单独说,便是不要崔稚在旁。 裴媛刚侧目看过去,崔稚便懂事的将食盒放下,默默退下。 “怎么了?”裴媛略带嗔意,“你看不惯这丫头?” 裴獗不置可否。 对崔稚,他是陌生的,无所谓看不看得惯。 只是冯蕴的话,他得重视。辢 “长姊准备怎么安置她?” 裴媛似乎没有明白,犹疑地看着他。 “阿弟此话何意?” 裴獗:“还用我说得更明白吗?小七刚刚新婚。” 裴媛愕然一下,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似的,苦笑哼声。 “你把你姐当什么人了?” 她不无遗憾地道:“我是喜欢阿稚不错,但事到如今,已成定局,我无意再撮合她和小七,更不会授意小七纳她为妾。”辢 裴獗没有吭声。 “都是命。”裴媛又感慨,“但敖家怎么着也是欠她的,婚事上,我们有错在先,我想补偿她……” 裴獗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淡淡而视。 裴媛又道:“她如今的境况,走到哪里,都少不得让人欺辱,我把她接到身边,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一是保全她,二是想等事情过去,找个契机,替她寻一个好人家……” 裴媛将军虎女,平常待人接物极是干脆火辣,脾气也急,但她刀子嘴豆腐心,看不得崔稚落难到这般地步。 “我啊,于心不忍,总得把她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安心。” 裴獗嗯声,没有反对。辢 “长姊自有主张,但有一点……” 他停顿,裴媛追问:“何事?” 裴獗沉声道:“她是李宗训的外孙女。” 在西京的崔稚举目无亲,却有最亲的亲人在邺城。 裴媛可以好心,但不得不防…… “我明白。”裴媛沉默一下,才苦笑,“这便是我要将她放在身边的原因。有我看着,出不了差子。” 裴獗对裴媛极是尊重,不会过分插手她的事。辢 见她这么说了,便不再多言,弯腰提起食盒,好像无意间提及似的。 “温将军没来?” 敖七大婚,北雍军驻军将领都收到了请禀。 温行溯当然也不例外。 但他没有来。 他怀疑这才是冯蕴脸色不好看的原因…… 裴媛没有多想,笑道:“温将军托人捎来了贺礼,说是营里突然出了点事,走不开。不打紧的,正事要紧。莫说他了,我成婚的时候,我亲爹还没回来呢,我都明白。”辢 裴獗没再多说,拎着食盒离开。 紧赶慢赶回到花溪,踏雪的蹄子都快跑出了火花来,他以为冯蕴不舒服会在屋子里歇着…… 不承想,暖阁里灯火通明…… 冯蕴慵懒地坐在主位,有酒有肉,还有两个美姬在为她抚琴弹唱。 这优哉游哉的模样,哪里像不舒服的人? 裴獗站在门外,没有动弹。 经仆女提醒,沉迷女色的冯蕴才抬起眼睛,发现门口站了一抹男色。辢 她脸上全无裴獗担心的那些情绪…… 没去男宾那边,她甚至都不知道温行溯没有来敖七的喜宴。只是看着裴獗,想着濮阳九的话,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意。 “大王回来了?”她手上握着杯盏,似乎饮了不少酒,脸颊酡红,“噫,手上拎的是什么?可是下酒菜?” 说罢全然不等裴獗出声,便侧脸叫小满。 “去拿过来,给我下酒。” 小满应诺,小心翼翼地走近裴獗,不敢吭声,不敢抬头。 大王的样子太吓人了。辢 她悚。 裴獗默默将食盒递给她。 小满如逢大赦,赶紧拎过去,全放在冯蕴的木案上。 冯蕴看着精致的菜式,很是满意。 “有心了,长姊有心了。” 说罢,她示意姬妾停下曲调。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了吧。”辢 姬妾们抱着乐器,略略屈膝,“是。娘子。” 她们低垂着头,退下去。 小满和环儿几个,也鱼贯而去,大气都不敢出。 裴獗道:“听说蕴娘身子不适,提前回府?” 冯蕴不搭话,突然朝他伸出手,一截皓腕从袖口抖出,雪白如玉。 “过来。”她媚眼如丝地看着裴獗,“过来……受罚。” 第443章 闺中雅事 铜炉燃香,仙鹤衔烛。冯蕴乌发轻挽,做少女打扮,促狭的笑意里,藏了几分桀骜不驯,像丛林里没有驯化的兽,全无方才宴席所见的端庄温婉,得体大方……恈 她不止不端庄。 还很不正经。 那双眼,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看着裴獗,略带一点挑衅。 “大王是不敢吗?” 裴獗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冯蕴抬高下巴,轻轻挽唇而笑,温柔地补充,“难不成,害怕……你的长史君,吃了你?”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酥酥软软,如飞雪纷落,无限盈盈……恈 裴獗微微眯眼,发现暖阁的木案上,放着纸笔。 笔有点眼熟。 乐正子制。 裴獗瞳仁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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