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自己是以下犯上,捆好裴冲,冷声吩咐纪佑。鵙 “我掩护你,带人杀出去,将老将军护送到西京。” 纪佑抱拳应声,“是。” 左仲:“大王,你呢?” 裴獗回头望一眼被大火吞噬过半的裴府,将桌上的灵牌用锦布裹好,一并塞入裴冲的怀里。 “走。” 北城门战况惨烈,北雍军将士正与一群禁军精锐厮杀血战。 城里到处是游龙似的火把,士兵跑动的脚步,震天之响。鵙 李宗训还在调度兵马,前来救急。 裴獗一马当先,带着侍卫营杀到北城门。 城门口的守城禁军,乍然看到裴獗杀过来,登时蒙了。 不是说雍怀王去了禁苑吗? 怎么会杀回城门来。 不知是外面赫连骞率领的北雍军攻势太猛,还是裴獗猝不及防神兵天降,击溃了禁军士气。 短短一刻钟,北城门的防守便被裴獗冲散。鵙 裴獗:“开城门!” 沉重的大铁门在哐哐声里拉开。 赫连骞率北雍军铁骑,呐喊着冲了进来。 看到裴獗,北雍军声嘶力竭的大吼,一个个脸上全是浴血奋战后的亢奋和喜悦。 赫连骞勒住马绳大喊,“大王快走,我等断后。” 尽管他们突破了北城门,可身为战场老将,赫连骞很清楚,以中京的驻军情况,一万多人要啃下这座城实在艰难,可以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裴獗并没有走的打算。鵙 “北雍军将士听令。” 他骑在马上,沉声道: “李宗训倒行逆施,专权逾礼,混淆皇室血脉,祸乱朝纲,今日我等杀入禁苑,誓为秦王,为北雍军,讨回一个公道!” “喏!” “喏!” “喏!” 一声声断喝,如山呼海啸,在中京城的夜空传出老远。鵙 - 城外十里,施奎横刀立马,驭一声停下,看了片刻城里的火光,慢慢抬手,制止了大部队行进。 “好大的火!”参将骑马到他的身侧,倒吸一口凉气,“看这情形,城里只怕已是乱成一团。北雍军进了城,禁军那一群养尊处优的草包,不是敌手。” 他沉了沉眉梢,突然露出兴奋的表情。 “此时此刻,正是我虎贲军大展神威,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施将军,我等快快入城,救驾去吧。” “救什么驾?”施奎笑了一下,“陛下宾天了。” 参将愣了愣,尚未听出施奎的弦外之音。鵙 就听身后传令兵大喊:“报——” 一个人影飞快地跑到施奎跟前,喘着气道: “施将军,发现北雍军小股人马,正往西京方向逃窜……” 施奎扬起头,看一眼火光熊熊的中京城,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让他们走。” 传令兵讶然。 参将也呆呆地看着他。鵙 “施将军……” 施奎僵立片刻,慢慢将刀归鞘。 “我等是行伍之人,不是大内缇骑,追逃拿凶,不是我等该管的事。” 四下众人全是他的心腹。 一听这话,就沉默了。 中京的局势到目前,谁也看不透。 今日厮杀成一团,明日坐到龙椅上的人是哪一个,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插手的。鵙 与其站错队,死无葬身之地,不如退而求其次,作壁上观,耐心等着锦上添花…… 四周的人,都放下兵器。 施奎这才撸着胡子,长长一叹。 上次借了冬衣,这次再送个人情,他也算对得住裴獗了吧? 有朝一日,要是他落了难,裴獗难道不高抬贵手? 参将问:“施将军,我等眼下该怎么办?” “停兵休整。”施奎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观望一下战局,再行决断。”鵙 - 寒风卷过长街,苍鹰冲入火光弥漫的天际,发出凄厉的叫声,裴獗骑在马上,衣角猎猎翻飞,望着城门的方向,黑亮的眼里划过刹那的光芒,如辟雍嗜血,又似杜鹃生暖。 “施奎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赫连骞道:“还是大王神机妙算,料准了施奎不敢跟北雍军正面宣战……” 裴獗没有说话。 赫连骞又道:“事不宜迟,不如放弃争夺城门,举大军杀入禁苑……” 施奎带着虎贲军都袖手旁观了,赫连骞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鵙 裴獗却道:“不可鲁莽,依计行事。” 昨日去北雍军大营,他便与赫连骞定下了今日之计。 趁着李宗训派兵围剿,大将军府唱一出空城计,再将城内私兵悉数调到禁宫外面埋伏。这边火势一起,那边裴獗带城佯攻,让李宗训自乱阵脚。赫连骞再借机带北雍军攻入北城门,掩护府里妇孺老小离开…… 可今日之局,大为不同。 城中的混乱已然惊动了百姓,在这个年初几的夜晚,因为禁军的火箭而无辜被点燃的民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火势呈连天之势,飞雪扑不灭大火,短短时辰,火光已然映红了半边天,到处浓烟滚滚,叫喊声声,中京城如同人间炼狱…… 一听裴獗阻拦,赫连骞有些不服。 “我们还等什么?时不我待呀……”鵙 裴獗看他一眼,“北雍军浴血拼杀,争的是一口气,不是皇位。” “大王!”赫连骞愕然一瞬,很快就明白过来。 军心是一面旗,为讨公道可以压着那口气往一面倒,为裴獗拼个你死我活,可若当真为了那一把龙椅而战,难保不生他想,军心动摇。 此刻城里的禁军,是他们的数倍之众。 不可掉以轻心,中了李宗训的圈套。 赫连骞:“末将明白了!” 中京生变,李宗训不会没有后招,裴獗的佯攻可以短暂的迷惑守卫,但骗不了李宗训。鵙 他很清楚裴獗手上有多少人,而他有多少人…… 棋子都摆在明面上,但李宗训没有想到的是,久久等不到城外虎贲军的好消息。 “施奎这是被北雍军拖住了吗?” 李宗训满是疑惑地喃喃一眼,转头就看到李桑若一脸泪水的样子。 “你哭什么?” 他厉声大喝,李桑若的泪珠子掉得很厉害了。 “阿父,你还没有醒悟吗?我们做错了,一开始就做错了,错信唐少恭的话,把裴獗当敌人。是我们把他逼上这条路的……”鵙 “是你!”李宗训没有给她留丝毫脸面,“要不是你色欲熏天,一次又一次破坏我的计划,哪里会有今日?” 李桑若臊红了脸,颤声道:“事已至此,我们便认了吧,他要立元尚乙做皇帝就随他去,反正无论谁做皇帝,我还是皇太后……” “愚蠢!不争气的东西。”李宗训正要训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欢呼,接着便有人来报。 “丞相,施奎大军停在中京城外十里,驻足不前。北门城防被北雍军接管,西城门正在失陷,守城禁军不是北雍军敌手,裴獗亲自领兵杀到禁苑……” “阿父!”李桑若吓得声音颤动,站起身来,“你快拿个主意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李宗训走到窗边,仰望天空。 雪未停,风更大了,整座城池好似都陷入在一片火海中。鵙 他闭了闭眼,“全让唐少恭言中了。” “阿父……那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李桑若的声音,一句比一句紧张,周遭的侍从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李宗训怅然若失,思忖良久才道:“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了!” 第326章 举世哗然 正月初十,秦王在西京称帝,改元天寿,其养母端太妃,被尊为皇太后。俘 皇太后坐镇西京,发布的第一道懿旨,便是捉拿丞相李宗训。 称其结党弄权,矫诏篡位,事情败露后,又纵火焚烧中京皇城,毁了祖宗基业,再不顾廉耻逃往邺城,勾结相州节度使葛培,反叛朝廷,实为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第二道懿旨,是嘉奖雍怀王裴獗,举兵勤王,护驾出京,功在社稷,择日加九锡之礼,并称皇帝尚幼,自己又不通朝事,恳请雍怀王为小皇帝辅政。 几乎同一时间,李宗训扶植汝南王之子元硕,在邺城称帝,改元淳德,尊李桑若为皇太后,自称“承兴和帝大统”,同时也下了两道懿旨。 一旨称西京是“伪朝廷”,裴獗是“乱臣贼子”,不顾大晋江山,挟皇子举旗造反,司马昭之心,等整肃旧部,必肃清乱党,一统大晋河山。 第二旨,便是号召大晋旧部前来襄助,许以高官厚禄,等着“万众归心,共讨反贼裴獗”。 一国两朝廷,各说各话。俘 两个小皇帝,各自为政。 消息传出,举世哗然。 齐对晋的内乱,自然是喜大于忧,大晋一分为二,正是萧呈朝廷对内发展的大好时机。 台城的大街小巷,炮仗声一天赛一天热闹,百姓敲锣打鼓,欢欣雀跃,朝堂上更是幸甚之言无数,个个等着大展拳脚。 与此同时,诛奸佞,杀小人的声音遍及北雍军,治下百姓纷纷唾骂李氏朝廷“无淳亦无德”,却往脸上贴金。 世人都认为裴獗会一鼓作气,讨伐李宗训。 不料,他安顿好西京朝廷和派兵驻防,没有休息片刻,就率五万精兵前往西北,抵御来犯的北戎部落。俘 裴獗的信件,迟了十日才传到安渡,是由左仲亲自带过来的。 左仲赶到安渡城的时候,冯蕴正坐在玉堂春里,隔着一道帘子,听外面食客的议论。 “雍怀王当真了得,一万北雍军力克十万禁军,生生逼得李宗训败走邺城,不得不跪求以前半眼都瞧不上的堂姐夫葛培……” “丢人,丢人了。” “这一朝李宗训输得彻底,往后咱们安渡也算是平安渡过危机了……” “那是,安渡郡一直被李氏父女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要是当真由着他扶植的傀儡皇帝登基,我们哪里还有活路,早晚得折在他手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俘 “诸兄,大可多饮几杯,共庆新君登基。” “奉劝诸位兄台,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放眼一望,还有毗邻邺城的大片土地在李宗训的实控之中,这老小子是个有头脑的,葛培也非池中之物,二人强强联合,有地有兵,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有地有兵又如何?” “有地有兵,把皇太后和小皇帝攥在手里,李宗训便算是拿住了大晋的名分。西京朝廷和邺城朝廷,哪个是正统,还有得一说呢?” “哪个是正统,拳头说话。北雍军可不是吃素的,雍怀王可以把李宗训逼离中京,也可以杀到邺城,将他逼入黄泉路……” “那也得西京朝廷齐心才行啊?诸位还没有看明白吗?别看西京朝廷还姓元,可六岁的小皇帝穿上了龙袍,也照样是傀儡。西京朝廷真正的主人是雍怀王啊,和邺城朝廷有什么区别?” “兄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雍怀王护卫国朝命脉,厥功至伟,全让你说成了一片私心,小心祸从口出!”俘 “失言,失言……”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 人们说到兴奋处,口沫横飞,恨不得爬到桌子上,把对方说服…… 冯蕴端坐着,刚夹起一块笋片,葛广便匆匆进来,小声道: “左侍卫来了。” 冯蕴抬头:“人呢?” 葛广恭声应答:“在外面拴马。”俘 冯蕴唔一声,顿了片刻,才将笋片放入嘴里。 这是笋干泡发的,还保持着鲜嫩的口感,她细嚼慢咽,微眯着眼,很是惬意。 左仲进门便看到她慢条斯理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做,就开始心虚。 “属下见过王妃。” 他想到裴獗临行前的交代,务必不能让王妃心生不悦,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想了一路的说辞,到了嘴边全然用不上。 乖乖的,他双手呈上裴獗的信件,嘴里只剩一句。 “大王的信,请王妃过目。”俘 冯蕴哦一声,看一眼桌面。 “放着吧。” 王妃不让人接,左仲为难地顿了顿,低着头慢慢上前,将封好的信放在桌案上,偷偷捻了捻手指,直起身道: “大王领兵去了西北,叮嘱属下回来告诉王妃,无须担心,静待捷报。” 冯蕴一听笑了笑,叫来小满。 “左侍卫舟车劳顿,路上辛苦了,你带他下去吃点东西,歇息片刻” 小满脸颊红晕地应一声,抬眼望着浑身铁甲的左仲,心里如有小鹿乱窜。俘 “左大哥,跟我来。” 左仲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是低下头,朝冯蕴拱手退下。 分离这么久,中京又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以为冯蕴会有很多话问他,比如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裴獗是如何逼得李宗训焚宫自毁,率残部逃离中京的。 又比如裴獗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领兵去西北,而不是乘胜追击,将李宗训父女赶尽杀绝…… 太古怪了。 左仲想到冯蕴满脸含笑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替裴獗抖了一下。 小满察觉到,侧过身来。俘 “左大哥冷吗?” 左仲一怔,“不冷。” 小满眉尖儿蹙一蹙,“穿得这么单薄,又骑马赶那样远的路,怎会不冷?” 左仲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他的心思全在冯蕴的态度上,担心自己没有办好主公交代的差事。 小满的心思却全在他的身上,将人请入雅阁里,让堂倌从灶上端来饭菜,转身便去了后院,将应容替成衣坊做的样品冬衣拿来一件,红着脸塞到左仲的手里。 “你等会穿上。” 小姑娘的羞涩全写在脸上。俘 左仲也有些局促不安,“多谢小满。” “无须客气。你快些吃吧,不够灶上还有。”小满说着,低下头便红着脸离开了。 左仲看着晃动的垂帘,半晌才回过头,风卷残云地用饭。 小满回来的时候,冯蕴桌案上的信,还没有拆开,她仍在漫不经心地用饭,好像半点都不着急似的。 “王妃,仆女帮你拆信?”小满看着那封信躺在那里,浑身不得劲,毛孔都在这样的气氛中张开了。 她自告奋勇,却得了冯蕴一记冷眼。 “左大哥吃好了吗?还不快去照顾人?来管我的信做什么?”俘 小满快要让她说得羞死了,娇嗔一眼,便低下头去,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忸忸怩怩。 冯蕴勾了勾唇,没有再玩笑她,吃完饭,拿着信离开。 裴獗会说什么,她不用拆开也想得到,无非就是让她不要担心,北戎部落不堪一击,很快就能班师还朝。 可事实上,有哪一次战争是没有危险的呢? 上次离开安渡,她想到会和裴獗分离,但没有想到,这一别会是那么久…… 狗男女一场,要说半点不想念,当然不是。 但她心里十分平静,全然没有左仲担心的那一些心思,更没有半点儿女情长的不舍和愁绪。俘 因为整件事情的发展,已然远远超出了她预料中最好的结果…… 裴獗和李氏父女割席了。 未来也将是长长久久的敌对关系…… 上辈子的仇,至少已报一箭。 这会子,李桑若该在邺城哭鼻子了吧? 那是她该哭的,但冯蕴却不急着笑。 漫长的寒冬仍未过去,她要迎接新朝的第一个灾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更何况,眼下再无拘束,正是她大力发展长门,扩充部曲,丰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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