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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吗?” 裴冲点点头,接下来问了第三个问题。勚 “我是裴冲,你大概听说过我。并州一战,你失去了父亲,我杀的。我伤了双腿,你父亲砍的。你可恨我?” 孩子摇头。 “将军征战沙场,各自为政,各领一军,你与我父本无仇怨,唯有使命。你没有错,我不必恨。” 裴冲没有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竟有这样的胸怀和见识,又悲又喜又感慨,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可愿做我的儿子?改头换面,承我香火。” 裴獗当年的回答是,“你救我命,我养你老。” 冯蕴再一次感受到窒息。勚 为他。 为当年那个命运多舛的小七郎。 “你受苦了。” 裴獗没有说话。 一晃眼已是十几年过去了,再念及那一日的事情,他幽深的黑眸里,一片荒凉。 “这风声,跟那天很像。” 突如其来的感慨,听得冯蕴心酸。勚 “你还记得妹妹的样子吗?她……究竟是不是李桑若?” 裴獗摇头,漆黑的眼里冷淡一片。 “记不得了。是与不是,都是唐少恭的一面之词。” 唐少恭方才说的话,冯蕴都听见了。 不需要裴獗再来重复。 唐少恭说,他是从并州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侥幸活命,却发现无处可去。 谢家军全军覆没,谢献被抄家。他在亡命潜逃时,得知齐军在搜寻谢家余孽。勚 得知少主还活着,唐少恭大喜过望。 为报主公大恩,他也跟着寻找…… 是他最先发现哭着找娘的谢家千金,小女郎告诉他,哥哥死了,阿母不见了…… 他带着孩子到处找谢夫人,可惜晚了一步…… 看到谢夫人被人凌辱,他孤身一人又带着孩子,不敢上前搭救,等安置好小女郎再回头,谢夫人已是一具尸体…… 为免打草惊蛇,他忍辱离开,带着小女郎四处寻找少主的下落。然而,始终不得消息,不得已,他只好带着主公家的女郎,投奔了当年的并州刺史李宗训…… 李宗训看到那孩子第一眼,就十分喜爱,正巧夫人夭折了女儿,悲痛欲绝,便将她养在了膝下,取名李桑若……勚 唐少恭还说,他做了李府幕寮后,并没有停止寻找少主。可天下之大,寻人如大海捞针,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找,终究是错失了。 再次得见,是在一年后的中京,他一眼就认出了少主,却从旁人嘴里得知,那是裴大将军的儿子,姓裴名獗…… 于是,他不再与裴獗相认,而是默默等待,等着少主长大成人,同时,他在李府里尽职尽责,一力襄助李宗训,从并州刺史,做到大晋宰相…… 他得到了李宗训完全的信任。 不料少主长大,好似全然记不得谢家的血海深仇,不仅认贼作父,待裴冲至亲至孝不说,还迷恋上仇敌冯家的女儿,娶为正妻,恩宠有加,当宝似的护着…… 唐少恭说,看到这番情景,他痛心疾首,这才不得不出手…… 从煽动李桑若对付冯蕴,拆散少主的姻缘,再到一手推动李氏父女和裴獗的反目,逼得裴獗走上极权之路,加九锡到独揽大权,中京事变到邺城覆灭……勚 “确实是一面之词了。”冯蕴笑了笑,柳眉微扬,“毕竟李宗训死了,还是唐少恭亲手射杀的。死无对证呢。” 裴獗眼中波澜不惊,点点头。 “我不全信。” 冯蕴突然笑道:“那下一步呢,他准备让你做什么?复仇之路,可是没有走完呢。” 谢家灭门,罪魁祸首是冯敬尧,也是南齐朝廷,即便当年的皇帝不是萧呈,可仇恨是可以延伸的…… 在唐少恭眼里,她冯蕴也是冯家人。 是谢家的仇人之女。勚 如今的南齐朝廷,也是当年让谢家军覆没的元凶。 裴獗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将一方小印递到冯蕴的手上。 冯蕴一怔,“这是什么?” 裴獗道:“唐少恭带来的。” 唐少恭用来举证李桑若是裴獗的亲妹妹,证据有二。 其中之一,便是这一方印鉴。勚 那是谢夫人临走前,塞给女儿和儿子的信物。 她给儿子的是一块谢献赠她的玉佩,上面刻着谢献的小字——子进。 那块玉佩当年被裴冲拿走,一直到裴獗成婚,裴冲到信州来,才交还给他。 谢夫人给女儿的是她自己的一方小印,闺中看书作画所用,即便事隔十几年,裴獗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确系母亲遗物。 另外一个力证,便是李桑若的婚姻。 唐少恭说,起初,李宗训确实有意与裴家结亲,将李桑若嫁给裴獗。 是他,偷偷安排了猎场变故,让熙丰帝和李桑若独处一室……从而破坏了两家联姻。勚 “只因我知情,亲兄妹,不能做夫妻。” “少主你想,李家可不止李桑若一个女儿,若非意外,以李宗训的为人,怎会轻易得罪裴大将军,将已经与裴家议亲的女儿另嫁?他要想攀龙附凤,换一个女儿便是,或者一早就不和裴家议亲就好,何苦在朝中树一个大敌?” “少主不知,当年我为了阻止你们联姻,费了多少口舌,才说服李宗训……” 这是唐少恭的原话。 他甚至为没有将李桑若教养好导致她性情乖戾而痛心,在裴獗面前悔恨落泪…… 所有的一切,听上去都合情合理,还有这一方小印为证,也没什么破绽。 但冯蕴心里始终不是那么有滋味。勚 李宗训已经死了。 很多事情,全凭唐少恭一张嘴…… 真真假假如何佐证? 就算唐少恭当真是谢献忠仆,但十几年的光阴过去了,世事变迁,谁又知道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人是鬼? 冯蕴接过小印,打量了许久。 “都说血浓于水,你要认亲,我拦不着,但一码归一码。我跟李桑若的恩怨,是放不下的,你也别劝我大度。” 裴獗面色淡淡,“我不劝。”勚 冯蕴扬眉,“那我要收拾她,你也不插手?” 裴獗迟疑一下,“不插手。” “呸!”有那样的渊源存在,冯蕴才不相信裴獗可以对亲妹妹无动于衷。 她看得出来,裴獗对李桑若的身份,也有疑惑…… 但是,唐少恭凭着这一方小印和三寸不烂之舌,至少让他信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耻李桑若的为人,不愿相认,可妹妹就是妹妹,真要让他下狠手,做不到的。 冯蕴没有那么好风度,话说得也不怎么动听。勚 “罢了,我也不逼你选择。横竖此间事了,你也用不着我,明日我便回安渡,不掺和你的家事。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我自己会报……” “蕴娘。”裴獗沉眉。 “别劝我。”冯蕴的脸沉了下来。 盯他片刻,又挽起唇角,露出温柔的笑。 “我明白你的为难,也请大王尊重我的情感。旁的事,都可商议。底线,万莫逾越。” 裴獗:“你待如何?” 冯蕴突然想起那天裴獗问她,是不是想要李桑若的性命……勚 原来那时,他就在试探自己。 “我说过,不会取她性命。” 死亡不是最重的惩罚。 有时候,反而是最轻松的。 冯蕴拢了拢身上的披氅,慢慢走回殿内,坐到火炉边上,端起炉上的热茶冲了一杯,细细品尝。 片刻,才抬眼一笑,望着伫立窗边,沉稳俊逸的男子。 “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你不用管。”勚 裴獗斜斜地看过来一眼。 慢慢的,走到她跟前,低头凝视。 “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是你的谁?” 冯蕴眉头蹙起,动也没动,回视他。 裴獗眼底浓雾骤起,有些湿润。 “冯蕴,你这个人,没有心的。” 这话说得冯蕴有些着恼。勚 要不是刚听了他的故事,可能当场就翻脸了…… 不过,翻脸也翻不出他的掌心。 邺城不比花溪,就算在花溪,也是大晋天下,敢跟雍怀王翻脸的人,可能是嫌命太长了…… 冯蕴冷静下来。 “是我恃宠生骄了。刚才的话,说得太过。” 她一副能屈能伸的样子,微微笑着,手指捏着茶杯的边缘,慢条斯理,一句句说得认真,但在裴獗看来,全是虚伪。 “大王的家事,原也容不得我多嘴,何况我这身份……冯家女嘛,总有瓜田李下之嫌,破坏你们兄妹情分,实在不该。”勚 “你说什么?”裴獗钳住她的下巴,抬起。 冯蕴就势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钻入风氅里取暖,脸颊贴在他身前,一副缠绵小意的温柔。 “我说我不对,让大王为难……” “是吗?”裴獗低头看着她,墨色的眼底,是沉浮不定的郁气,“我如何会为难?” 冯蕴拧了一下眉头,“兄妹是手足,血脉相连,不可割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而夫妻,因缘聚散,随事变迁,情分到底还是浅了一层,我怎么能不懂事呢……” “会说话。”裴獗弯腰抚上她的双肩,轻轻揉捏着,往后推开一些,黑眸冷漆漆地盯着她。 娇容如桃花映面,远山含黛,秋水盈盈。勚 不知何时,他已是迷恋到近乎失智。 而她…… 裴獗的手指抚上她的脸。 红唇轻颤,媚眼如丝,不情动勾人,情动时索命。 让人沉迷上瘾。 却无一丝一毫真心。 裴獗突然松开她,直起身一拂袍袖。勚 “你的手足明日到邺城,见一面再走吧。” 他走了。 就那么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离去。 冯蕴一动不动,气得心肝胀痛。 李桑若啊! 这是什么好命,摊上个哥? 但没用的……勚 她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没有原谅。 但狗男人嘛…… 该安抚还得安抚。 就算是他说的利用,那也得好好用,要命的用! 第513章 为所欲为 冯蕴不是很喜欢住在邺城。至 这座宫殿,处处都有李氏父女的痕迹。 尤其跟裴獗闹别扭以后,想到李桑若就不那么舒坦。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在冯蕴心里都只有一个定位——仇人。 裴獗今日很忙。 攻城战后,仍在许多事情。 军队部署,以备安防。罢免和任命一些文武官员,以维持正常秩序,情报收集、粮食和药品供应,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宗训占领邺城两年,还需花费大量工夫,才能改头换面。 冯蕴又是烦,又很闲。至 闲人一旦烦起来,就免不了找事。 找着找着就逛到了芳云殿。 她侧目看小满,“去拜访一下太后?” 小满偷瞄她一眼,咕哝,“娘子不是专程来的吗?” 冯蕴笑了。 她不是李桑若,一朝得势就跑到仇敌面前耀武扬威。 当然,她不这么做,不是因为善良,是怕物极必反,被反噬。至 但今天不同。 裴獗让她受了气。 找不到他的麻烦,还不能找李桑若? - 芳云殿里。 李桑若的养子元硕,哭得很厉害,她原就心烦意燥,哄也哄不住,虎着脸便抽出一张帕子。 “再哭,就把他的嘴给哀家堵上。”至 芳云殿里有两个宫女,元硕身边也有一个小黄门侍候。 看着李桑若冷漠无情的眉眼,元硕几乎瞬间就止住了哭泣。 默默掉着眼泪,撇着嘴,唤一声。 “母后……” 又啪嗒啪嗒掉眼泪。 哭啊。 撇着嘴,无声地哭。至 几岁大的孩子,发生这等变故,哪里平静得了。 知道李桑若烦他,不敢大哭,就抽抽泣泣地问: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李桑若冷笑,“出去做什么?再出去就是受死了,你想怎么死?砍头、腰斩,还是五马分尸……” 元硕做了两年皇帝,也学了些东西,并非一无所知,一听这话,小脸吓白,只觉胸口翻腾,当即便哭着干呕起来。 李桑若不胜其烦。 “拉到外殿去,别让哀家看到他心烦……”至 她声音未落,就听到一道轻笑。 很软,很温和。 可随着幔帏飘荡进来的女子,双眼寂寂,竟是没有一丝笑的。 “太后何必冲一个小孩子耍威风?小孩子懂什么呀。江山龙椅,还不如一颗糖来得实在。” 她声音微落,便弯下腰看着元硕,温和地笑着,摊开手心。 手心里当真有一块糖。 那是她鸣泉镇糖坊里自己生产的。至 冯蕴身子弱,饿不得,一饿就容易晕。出门在外,她身上的荷包总会备几块糖,察觉不适,含一块糖在嘴里,晕劲儿便过去了。 糖很漂亮,元硕很喜欢,回头看李桑若。 “真是个乖孩子。”冯蕴笑道:“吃吧,太后心善着呢,不会跟一块糖过不去。” 元硕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呢,便欢天喜地地拿着糖,被宫人带到外殿去了。 他做过皇帝,不缺糖吃。 但在被囚禁的当下,一块从外面来的糖和一个和颜悦色的雍怀王妃,可以给孩子带来太多的心理安慰。 孩子一走,李桑若就冷笑。至 “你可真会做好人。” 从城墙被救下来,虽然看管在芳云殿,但始终没有人为难她,李桑若就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了。 裴獗认不认她这个妹妹,她不清楚,但西京朝,显然还要认她这个太后。 李桑若坐下来,开始倒茶,软袖轻抚,矫揉横生,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无非是不想在冯蕴面前落了下乘。 “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就要失望了。芳云殿没有笑话,谁笑话我,谁就是笑话……” 李桑若眼皮微撩,冷淡淡看着冯蕴,勾唇。 “你说是吧?你恨死我了,又有什么用?我哥他不舍得我死啊。他护着我,疼爱我,你又能拿我如何?”至 小满一听就急了。 “放肆!” 她才不管什么太后不太后。 在她心里,自家娘子天下最大。 “阶下之囚还敢撒野,真当我们王妃心善,不敢治你是不是?” 冯蕴笑了起来。 “无妨。放肆就放肆点吧,谁让我是人家的嫂子呢?要真成了一家人,我再代她哥掌嘴教训便是。不过,我细观这面容,眉间眼里,怎么就瞧不出和裴郎有一丝相似?莫不是唐少恭从哪个粪坑里捡回来,以假乱真的吧?”至 李桑若神情突变。 对她来说,冯蕴嘲弄她什么都没有这一声嫂子刺耳。 “殿下也不必难受。”冯蕴微微一笑,语气里半点讥诮都没有,却字字扎心。 “做不成他的妻子,好歹还有机会做他的妹子不是?我要是你呀,就对嫂子好一点,把我哄高兴了,帮你吹吹耳边风,让裴郎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大晋也不缺那口粮食,多养一个废人,也没有什么。” 李桑若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让她气死。 “冯蕴,你别得意太早……” “早吗?我还觉得迟了呢。”至 冯蕴笑容淡淡,娇颜如花,依旧云淡风轻,“再不来得意,就得到你坟头上去了。咱们还是别耽误,趁早。” 李桑若气极反笑,双眼满是恨意。 “真该让裴獗来看看,你小人得志的嘴脸。什么世家贵女,与市井泼妇何异?” 冯蕴:“生气呀?那也得意回来啊。你敢得意一个给我看看,我今天就能让邺城人为太后服丧!” 李桑若胸膛起伏,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呵!你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要伺候男人?” 她端出太后架子,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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