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声越来越近,那些人上楼来了。 冯蕴朝叶闯使个眼神。堲 叶闯会意,走出去。 不知他说了什么,打砸声很快就停了下来,脚步也越去越远。 叶闯回来,拱手道:“他们走了,带走了六七个人,说是邺城细作。” 冯蕴微微一笑,牵着元尚乙的小手。 “大王今日在何处?” 叶闯愣了一下,摇摇头。 他们才是两口子,王妃不是最应该清楚大王的去向吗,怎么来问他了?堲 第448章 冯蕴带着元尚乙离开茶寮的时候,街上还没有恢复平静,仍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小声说着方才都尉府“抓细作”的事情。翢 冯蕴的马车驶过来,人群让到一侧。 梁焕章一条腿已经踩到马匹的脚蹬了,又收回来,拉着缰绳。 方才叶闯只说,有贵人在二楼雅间吃茶,勿要打扰。 他不认得叶闯,只看到他的腰牌,一直在猜是哪位贵人。 这定睛一看。 娘也。 原来是王妃在里面?翢 那天他在敖七的婚礼上见过冯蕴,但从来没有见过小皇帝,看冯蕴牵着个孩子出来,也没有多想,让到一侧,便弯腰行礼。 冯蕴面带微笑走过去,没有多看他一眼。 梁焕章轻咳,“下官见过王妃。” 冯蕴这才侧过头来,淡淡一笑。 “有劳都尉,为维护大王声誉,尽心尽力。” 她音色平缓温和,梁焕章却听得脊背浮出一层毛汗,隐隐有些不安。 “下官应尽之责。”翢 冯蕴没有久留,眼尾微扬,扫过他的脸,目光略微黯淡,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抱元尚乙上了马车。 车马徐徐而去。 待他们走远,梁焕章才问身侧。 “王妃牵的那个孩子……” 他越想越觉得慌,心里已经有隐隐的猜测。 侍卫直接给了他答案。 “回都尉话,属下在花溪远远地见过一次,应该就是养心斋那位……”翢 梁焕章面色一变。 不识君颜。 差点酿成大祸。 “走。回府。” - 不到晌午,裴獗就得到了消息。 是覃大金亲自过来禀报的。翢 “梁焕章带头去抓造谣生事者,还差点唐突了王妃和陛下。这般行事,分明是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啊。” 裴獗看他一眼。 覃大金和梁焕章,以前在中京有点小过节,但事情已过去多年,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早不放在心上。 但是…… 梁焕章突然到安渡上任,直接升任了郡都尉,手底下领几千兵马,这就让覃大金很不高兴了。 就那么个怂货,手下败将,连他的拳头都挨不住几下,凭什么做都尉? 还不是靠着敖政的关系。翢 覃大金心里有些话,想说出来,可刚到嘴边,又吞咽了回去。 “反正我看他是不安好心。” 裴獗表情冷淡,说道:“知会敖相,以御前失仪为由,问罪梁焕章。” 覃大金吓一跳。 “直接问罪吗?” 这个他可没有想到,大王也太干脆了一点。 “嗯。”裴獗摆摆手,“去办。”翢 这件事对裴獗而言,其实是很为难。 如果说梁焕章抓人不对,那他就是纵容旁人说自己的坏话,何况梁焕章是以抓细作的名义,能不让人抓吗? 要是不处理梁焕章,那动辄抓人下狱,裴獗便真的应了残暴、冷血的名声,背定了这口黑锅…… 委婉处罚一下,算是给梁焕章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安渡郡行事,收着点。 覃大金很快便琢磨明白了,拱手退下。 “属下这便去办。” 他一走,房里便沉寂下来。翢 纪佑冷哼道:“这些年的风言风语多了去了,比这说得更难听的都有,大王从不曾管束,今日为这点小事抓人,定然又有人说,大王没有肚量,残暴不仁。” 左仲也难得的附和。 “是啊,梁都尉着实不该。” 纪佑瞥裴獗一声,“要是说两句大王的坏话就要下狱,那我和左仲早该被打死了。” 裴獗冷眼看来。 左仲瞪他,咳嗽不已。 这不是不打自招,表示他们常说大王坏话?翢 纪佑:“你瞪我做什么?我又不曾撒谎,我们不是常说吗,大王什么都好,就是嘴不好。要是肯多说几句,这会子咱们就不会在这里吹冷风,而是在长门吃香喝辣,躺热炕了。” 他一副被安逸享受腐蚀了的样子,看得左仲眼皮直跳,生怕裴獗转头就让他将人拎出去,砍了。 到时候他砍还是不砍? 左边下刀,还是右边下刀? “罢了。”裴獗淡淡开口,“去备马。” 纪佑惊喜,“是回花溪吗?” 裴獗嗯一声,大步走在前面。翢 纪佑朝左仲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快步跟上去,“大王慢些,让属下来侍候你。” 左仲看得脸颊抽搐。 想一想,连纪佑都能在大王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大王真是枉自担了一个“残暴”之名。 裴獗刚出院子,还没去跟裴冲告辞,裴媛便牵着阿左和阿右两个孩子过来。 一听说他要回花溪了,裴媛没说什么,两个孩子便尖叫起来。 “我要跟阿舅去玩。” “我也要!”翢 “我要去找舅母。” “我也要。” “我要吃舅母家的糕点。” “我也要!” 阿左说,阿右应,两个一唱一和,裴媛听得头大,眉头刚刚皱起,还没有拒绝,就见裴獗点点头。 “去吧。” 阿左阿右当即欢呼。翢 裴媛错愕,奇怪地看着他。 今日竟有耐心带孩子了? - 冯蕴回庄子后,并没有把元尚乙送回去,而是让董柏回去给林女史捎话,说陛下今日要在这边吃饭,不必久候。 林女史万般不愿。 可人在屋檐下,她没办法拒绝冯蕴。 只想着等回了京,就再不来了,剩下几日,煎熬就熬着吧,只能顺着她。翢 元尚乙开心得很。 冯蕴推却宅子里的杂事,专心带着孩子玩耍,没想到,淳于焰竟会找上门来。 这人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一身喜气,领着七八个随从,众星拱月般走过来,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按捺不住的愉悦,看到冯蕴就问: “年货办齐了吗?明日我要派人去云川,有什么要捎的带的,尽管开口。” 元尚乙看到他,便敛住表情。 淳于焰好像这才认出小皇帝,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世子免礼。”元尚乙自动换成小大人的模样,看了冯蕴一眼,“我在里间等娘子。”翢 冯蕴摸摸他的头,应一声好,又对淳于焰道:“不劳烦世子了,我大晋物阜民丰,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舍近求远?” 淳于焰扬起唇角,“云川特色,旁处可买不到,罢了,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做主。酥饼菌茶样样都来一点……” 冯蕴吸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不好意思开口?” 淳于焰勾唇:“我了解你。” 冯蕴:“……我谢谢你了,用不着。” 淳于焰道:“邻里之间,何须客气?” 冯蕴懒得跟他扳扯,扭头就走,不料淳于焰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双臂一张,拦在她面前。翢 “冯十二。” 冯蕴站定看他。 淳于焰垂下手臂,朝她拱手。 “别这么不近人情。”他朝冯蕴示意一下,眼神炯炯:“这么多下属看着,给我留点脸面啊。好歹合作一场,我不亏你吧?” 冯蕴迟疑一下,莞尔,朝他深深回礼。 “那就多谢世子了,你说的特产,各来一车。” 她原本是拿话堵淳于焰的嘴巴,岂料,这位世子一听居然乐了。翢 “好嘞,你是我的小祖宗,只要你开口,要什么没有?别说一车,就算十车,我也让人给你送来。” 财大气粗。 冯蕴撇一下嘴,不欲理他。 淳于焰竟是自顾自地安排起来。 “等他们回京过年,花溪可就剩咱们俩了,正好搭伙一起过……” 冯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裴獗带着阿左和阿右过来。 寒风凛冽,草木萧萧。翢 他就站在风口上,任由厉风鼓起袖袍,飘然而动…… 孩子看到冯蕴,发出尖叫。 “舅母!” 说着便争先恐后地往前冲。 裴獗平静地走在后头,和淳于焰打个照面,目沉若水。 淳于焰扬了扬眉,给冯蕴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然后向裴獗欠身行礼。 “妄之兄回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跟冯十二说过年的事……”翢 说罢,又特地解释。 “没谈其他,妄之兄不要误会。” 这是生怕别人不误会吧? 裴獗身后的纪佑气得拳头握紧。 而淳于焰的侍从,桑焦和殷幼,则是垂下头去,一副羞愧的样子。 冯蕴没有作声。 看到裴獗走过来,她恍惚了一下。翢 不过两天没见,怎么感觉他瘦了呢? “大王。”她行礼。 裴獗嗯声,看一眼淳于焰,“我们夫妻有话要说,世子请吧。” 淳于焰就恨他这一副“正夫”的冷漠样子,拽得跟什么似的…… 夫妻了不起啊…… 他邪火涌上,可沾到冯蕴的眼神,又褪了下去。 正夫确实了不起。翢 人家可以光明正大跟冯十二同吃同眠…… 为所欲为。 哪里像他啊? 送个东西还得看人脸色。 淳于焰轻忽忽一笑,也不想让裴獗舒服,朝冯蕴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这么说定了。你和妄之兄好好说话,我先行一步。” 冯蕴看着那背影,有点想笑。翢 她没应,也没有解释,摸了摸阿左和阿右的脑袋,问裴獗:“大王有何话要说?” 裴獗盯住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问: “今日在茶寮,可有被吓住。” 他声音一出,纪佑便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他会问王妃,“可否要一起回京过年……” 哪料是这不痛不痒的一句? 王妃的样子,像是被吓住的吗?翢 纪佑替他着急,裴獗却没什么反应。 当然,冯蕴也没有。 她摇摇头,轻笑着回应,“倒是阿元受了点惊吓,不过我已安抚住了。这阵子停了他的课业,让他好好玩耍,回京后,可就不得这般清闲。” 她含着笑,说得云淡风轻。 不提回京的事,却已知回京事。 裴獗沉吟,“好。” 冯蕴问:“出行的日子定下了吗?”翢 裴獗道:“腊月十五。” 冯蕴算了一下,“那可没几日了,我得给大王准备些年货,好一并带回去。” 裴獗喉头微动,“多谢。” 冯蕴笑了起来,“客气什么,我们什么关系?” 她朝裴獗眨了个眼,牵着两个孩子便去见元尚乙。 阿元寂寞惯了,有这两个机灵鬼,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对裴獗回京过年不叫她的事,冯蕴心里大概就飘了那么一瞬间的恻然,很快就消失不见。翢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埋怨。 没有负担,反而更好。 她全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屋子里很快便传来她和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 裴獗站在回廊,整个人好似定在了那张清丽的容颜上,饱含俏丽的眨眼一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第449章 白衣领职 敖政的回复来得很快,没有过夜,就当天晚上就差人过来了。榚 在裴獗面前,极是小意的赔罪。 冯蕴刚沐浴出来,就着炉火绞头发,听裴獗在门外与人说话,她竖起耳朵,慢下动作。 半晌,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沉稳,熟悉的气息停在身后。 裴獗倾身,拿过她手上的绒巾替她揉拭。 “怎么不让仆女侍候?” 冯蕴随口笑道:“因为大王不喜房里有外人啊。我也不想他们盯着你看。” 半开玩笑半认真,她没多少情绪在话里。榚 裴獗一顿,动作更轻柔了几分…… 冯蕴察觉出他的异样,微微一笑,半眯起眼让他侍候。在温柔的气息包围里,她整个人暖乎乎的,索性靠在他怀里。 裴獗用胳膊托着她。 屋子里有好片刻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气氛却很是静谧温情。 有时候,冯蕴其实很喜欢这样跟裴獗待在一起。他不会甜言蜜语,但也不给她带来麻烦,有一种让人妥妥帖帖的安全感…… 虽然冯蕴会因为上辈子的经历产生警惕心,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也备不住喜欢这种感觉。榚 谁不想有人呵护有人娇惯有人宠着当一个吃喝玩乐的废物呢? 她立志奋发重新做人不是不想,是不敢。 炉火暖烘烘的,她昏昏欲睡。 裴獗将她头发顺好,沉声问:“去榻上睡?” 冯蕴嗯声,打个哈欠,“你呢?” 裴獗道:“我还有事处理。” 冯蕴这才转身,怪异地看着他。榚 有事情处理,还留下给她擦头发。 她道:“那大王快去。天寒地冻的,早些处理好,早些睡觉。” 裴獗看着她眼里的关心,轻捋一下她腮边的头发,淡淡道:“敖政罚梁焕章,白衣领职。” 报到他这里来了,须得出个章程。 冯蕴勾唇,“我猜也是如此。” 白衣领职,其实是对士族官员和一些权臣宠臣的优待。 白衣者,是指庶人之服。当然,士族子弟未受官前,也是白身。换句话说,就是让这个人穿上白衣仍然担任原来的职务,一般是针对高级官员的轻微处罚。榚 这种责罚比较随性,听上去不宽容,实际惩罚不大。 不过,对梁焕章的处罚来说,也算是合理。 毕竟他没有做多大的恶事,打砸茶寮,是怀疑有奸细,冲撞龙颜,是他不知皇帝在里间,无法算到他的头上。 冯蕴看着裴獗的表情,“大王是怕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外面惹是生非吧。” 梁焕章是敖政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裴獗的人。 这些人不规束好,指不定哪天就闹出大事,无法收场。 那宣平候和荥阳惠王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榚 到时候摘不清,糊一身的稀泥。 “大王的顾虑是对的。不过,其实最不省心的就是我了……”冯蕴笑盈盈地看着裴獗,唇角微微勾起来,“我也常仗大王的势,胡作非为。大王是不是也想责罚我?” 裴獗垂目,“你不同。” 冯蕴故意笑问:“我有何不同?” 裴獗眉头微微一挑,“你是我的人。夫妻一体。” 冯蕴笑了起来,手指把玩着他胸前襟领,“所以你才正该忌惮着我。” 裴獗低头,“好,以后忌惮一些。”榚 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冯蕴勾了勾唇,“那大王快去忙吧。别耽误太久,我去榻上等你。” 说着,她抱了抱裴獗的胳膊。 裴獗微微一怔,反手便抱过来,顺开她垂落的长发,便往脸上亲。 冯蕴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她稍稍别开脸,狐疑地看着气息紊乱的男人。 裴獗看她揪着眉,“蕴娘不是想要?” 冯蕴:……榚 她只是心疼他这么冷的天,还要忙碌,哪里有那些心思? “不想便罢了。”裴獗收回手将人抱坐在榻上,一副要就提枪上马,不要就领兵撤退的从容样子。 冯蕴看得有点乐。 “那你快去快回。” 裴獗刚平复下去的气息又乱了。 “此事明日处理也行。” 冯蕴:……榚 裴獗扫来一眼:“等我洗洗。” 在这事上他是真的不客气,但凡冯蕴流露出一点蛛丝鼠迹,他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想方设法多来那么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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