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问丛文田,得到肯定的答复。 五日上梁,两日封顶,留一日运送家具陈设,时间完全来得及。 淳于焰也知道这次工期有点赶,点点头。 “在正式和议前,双方会派先遣使臣到鸣泉镇,验收和议馆,并就细节再行核实。验收日定在腊月初一。” 冯蕴笑:“世子就没想着多争取两日?” 淳于焰看她一眼,“日期都算过的,双方已达成一致,很难更改。” 冯蕴眼尾微掀:“你可是拿了钱的……”墣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插手,就出了一个云川中间人的名头,这份钱赚得实在轻松。 在商言商,淳于焰轻声笑道:“收齐款项,多分你一成。” 这么大方?冯蕴有点不敢相信。 她怀疑的歪头,“又有何诡计?” 上次收留她,就带来了萧呈。 这一成利润她可不敢白占,更不敢轻易相信这个男人。 淳于焰看她防备的模样,低头轻笑,眼尾黏糊糊地好像拉着丝,说不出的魅惑。墣 “冯十二啊,你就这么不信我?” 冯蕴:“不信。” 淳于焰勾唇:“好歹我们这种关系……” “少套近乎。”冯蕴才不会轻易被男色所迷,手绢拭了拭嘴角,正色道:“这次去并州,除了谈和议的事,你找萧呈拿好处了吧?” 淳于焰表情敛住,不美了。 “说了没有好处,你却不信。” 冯蕴但笑不语,微抿的唇角带点轻嘲。墣 淳于焰让她看得发怵,微微凉笑一声,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萧呈思念成疾,病得很重,你说这般情况下,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第209章 狡兔三窟 “是吗?”冯蕴轻笑,“看你表情,我还以为齐帝驾崩了呢。”涝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呢。”淳于焰嘴上谴责,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看得出来,冯蕴一点也不在意萧呈。 那他在冯十二心里的地位,便是仅次于裴獗的…… 淳于焰瞥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语气变得真诚了不少。 “有件事情,你心里要有数……” 冯蕴看他一眼,“什么?” 淳于焰沉声,“你父母来并州。不出意外,你父冯敬廷将是此次和议的先遣官,腊月初一那天,会来鸣泉镇。”涝 冯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 淳于焰道:“今日我从并州离开的时候,你父私下里找到我。问我你的近况?” 冯蕴:“你怎么说?” 淳于焰勾唇浅笑,“我能怎么说?我就差当场提亲了……” 一看冯蕴挑高眉头,他这才止住玩笑,认真道:“看你父的模样,对你甚是关怀。我不好多言,只答应他,带话给你,腊月初一鸣泉镇相见。” 冯蕴不语。 淳于焰笑了下。涝 “看来你并不想见他?那要不要我帮你回绝了?” 冯蕴:“不必。” 她没做亏心事,还怕见人吗? 淳于焰没有从她眼里找到一丝惆怅和痛苦,觉得十分新鲜,摇摇头。 “你也真看得开。” 冯蕴悠悠抿唇,一声都无。 淳于焰似笑非笑地问:“你和裴妄之的婚礼,要是你阿父不肯承认,你当如何?”涝 冯蕴静静侧过头来,与他对视。 “我和裴妄之的婚礼认不认真,全然在我,不在于冯敬廷。这个年代,女子婚嫁不问父母的多了去了,何况我是冯敬廷不要的女儿,早断绝了关系,他凭什么来干涉我?” 淳于焰让她噎住。 因为冯蕴这话不算胡说八道。 乱世底下,妻离子散、离乡背井,家破人亡,骨肉分离,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惨剧发生,这样的大环境下,对女子的约束远比前朝宽松许多。私相授受就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者,不知凡几。 但她不是寻常百姓。 她出自许州冯氏啊。涝 淳于焰看着她的果决,心下不由生出一丝佩服。 这是除了对冯十二那方面的肖想以外,另一种不同的情绪。 他严肃了几分。 “你我合伙,有共同利益,无论何时,我站你一边。” 冯蕴抬手朝他行礼,眉眼带笑。 “有劳世子。” “举手之劳。”涝 两人在鸣泉镇逗留了半日,尽兴而返。 冯蕴发现淳于焰没有回他的庄子,而是跟她一道前往信州。 一直到她的马车快到春酲院了,发现淳于焰仍然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这才有些纳闷,撩起帘子来问。 “世子准备去哪里?” 淳于焰微笑,“回家。” 冯蕴皱了下眉头,“世子住在何处?” 淳于焰抬下巴示意一下方向,淡淡地笑,“刚置了个院子,恰好就在春酲院隔壁,巧了不是?”涝 “是挺巧的。”冯蕴放下帘子,微微低哼。 真是财大气粗,狡兔三窟。 - 冯蕴进门的时候,碰到温行溯。 他从萧榕那边过来,看上去行色匆匆,眉目不展。 “大兄。”冯蕴朝他行礼,往他身后望一眼。 “看萧榕去了?”涝 温行溯嗯声,定下脚步,回了个礼。 冯蕴看着他的脸色,猜到萧榕定然又在他面前闹了一通,不由轻笑。 这人啦,就是爱欺负对自己好的人。 萧榕现在看到她这个“蛇蝎女子”,规矩得很,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在温行溯面前,却是委屈可怜诉苦三连招,用尽了小女儿的姿态。对温行溯这种谦谦君子来说,天然侠义怜惜弱小,可以说,招招都能打中他,让他无法不管她。 “萧榕又哭了?”她问。 温行溯没有否认,叹口气。 “萧榕是缺了些管教,但本质不坏……”涝 “是不太坏。那又如何?”冯蕴淡淡道:“好吃好喝地给到她,没刑讯没为难,就差替齐国娇养公主了,还要如何?难不成要将她三炷清香供起来……” 她语气听上去尖锐。 可全然不是针对萧榕,反而像是对温行溯不满。 温行溯听出那味了,语气柔和了些。 “再有几日就和议了,她到时就会随萧三离开。” 冯蕴余光瞥他,“大兄不舍得?” “腰腰。”温行溯似乎吓了一跳,天青色锦袍衬出的那张俊脸,儒雅端方,略带一丝紧张。涝 “当年我和子偁交好,常去竟陵王府走动。老竟陵王夫妇待我如同己出,今日他们的女儿落难,即使不是看在萧三的份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的……”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好像生怕冯蕴误会。 不料冯蕴噗一声笑了。 “逗你的。这样严肃做什么?做贼心虚啊。” 温行溯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 无辜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是做贼心虚没有错。涝 但不是为了萧榕。 那夜在淳于焰的庄子里听他二人琴瑟和谐,对温行溯来说,无疑是一种极端的煎熬。 在那天以前,他其实从未深思过对腰腰的情感,兄妹感情是最好的遮羞布,可以让他心平气和地出现在阿蕴面前,扮演那个君子端方的兄长,永远保持得体和恰当的风度…… 可当那带着颤意的娇滴滴呻吟若有若无地传入耳朵,他血液里的狂躁提醒了他,承认嫉妒,承认痛苦。 他比任何人离腰腰都更近。 又比任何人都要远…… 继兄的名分,是阻碍他们的城墙,也是他的枷锁……涝 “怎么了?阿兄生气啦?”冯蕴吐了个舌头,带着十七岁少女才有的娇憨,拉了拉温行溯的衣袖,诚心致歉。 “我没有考虑大兄感受,玩笑过分了。是我的错,阿兄勿恼。” 温行溯垂着眸,看她羽睫轻扫,嫣然带笑。 这样轻松活泼的阿蕴,他很久没有看到了。 裴獗更看不到。 这是独属于他的,单纯无邪的阿蕴。 “没有。”他低头,手指轻轻顺一下冯蕴鬓角的碎发,“就算天塌下来,阿兄也不会生腰腰的气。”涝 “那我可以生你的气吗?” “当然,阿兄就是腰腰的出气筒。” 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冯蕴笑不下去了。 想到温行溯上辈子为她所做的一切,想到他的惨死,冯蕴心里吃痛,握住他的手,双眼微红。 “我不喜欢萧榕,但我明白阿兄的心意。你怜她无父无母,就像当初待我一样,这是阿兄的良善,我哪里会怪罪……” 温行溯似乎一怔,“不一样。” 冯蕴怎么会和萧榕一样呢?涝 他想解释,却没有来得及,只听院门有人低唤一声“将军”,平静的庭院里便似平地起了风波,空气都低压了起来。 他二人齐齐侧目,只见裴獗站在斗拱檐下,默默无声地看着他们。 温行溯缩回手,躬身行礼。 “见过大将军。” 其实他不用如此惊慌,兄妹握手怎么了? 冯蕴没有当回事,因为她是真的不心虚。 “将军怎么来了?”涝 晌午的阳光照在裴獗雪亮的铠甲上,衬得他英武不凡,眉目也更显冷漠。 “送解药。” 三个字说得平静,简单又直接。 温行溯听不出端倪,冯蕴却差点噎住。 解药的意义,是只有他二人才懂的秘密。 “咳!”冯蕴好不容易才掩饰好情绪,不让温行溯看出异样,然后嗔他一眼,福身道谢,温行溯便告辞离去了。 他走得很快,衣袍飘动很是雅致。涝 裴獗看一眼他的背影。 没有如冯蕴料想的那样回屋,而是冷着脸掏出一个白瓷瓶,递到她的手上。 “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白瓷瓶上贴着玉户二字,她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冯蕴看他大步离去头也不回的样子,轻声而笑。 就这样送解药的? 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涝 看来失了童子身让裴大将军很是介怀,情绪也不太稳定。又或是,那天晚上她当真把人给“欺负”狠了? 第210章 上梁危机 春酲院是温行溯以前的宅子,裴獗以前不住这里,现在也不住,但从并州回来,他并没有强行让冯蕴搬到他的居所。餡 二人都很忙碌,没有人提及此事。 冯蕴回房便让小满磨墨,照规矩写了一封议馆工程的公文,叫葛义进来。 “呈报给将军。” 葛义错愕得眼睛都直了。 方才将军不是来过吗? 为什么女郎有事不跟将军当面说,还要用这么繁复的程序? 冯蕴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微微一笑。餡 “一码归一码。公是公,私是私。快去吧?” 葛义愧疚地低头,“是。” 屋子有些安静。 冯蕴耐着性子回忆了一下那夜的事情,仍是模糊不清。 但她原谅自己。 毕竟有两世记忆,在她心里跟裴獗不是第一次,记忆混杂穿插太多前尘旧事,肯定不会纯粹。 她叹口气,带着小满去张罗吃食。餡 葛义很快就回来了,兴冲冲的,一脸是笑。 “女郎,女郎……有好消息。” 冯蕴看着他不吭声,只示意他说。 葛义喜滋滋地道:“方才去送公文,小人看到好多辎重车往大营里拉货,他们说,全是冬衣。这下北雍军不缺了,大将军也可放心。” 冯蕴哦一声,点头。 “你让钱三牛回长门一趟,问问应娘子,我们赶制的冬衣如何了?顺便告诉文慧,从玉堂春里给我挑两个厨子,再找十几个熟手伙计过来。” -餡 接下来的几天,冯蕴早出晚归,见天往鸣泉镇跑。 丛文田手脚麻利,在当地招揽了一批工匠,按冯蕴的要求迅速搭建简易商铺和住处,要赶在和议开始前完工。 冯蕴也忙着筹备和议饭庄、和议杂货铺,准备搞几个衣食民生有关的小生意。 到时候双方随行人马不会少,衣食住行都是必需品。 她多少要把投入的本钱赚点回来。 最紧要的是,议馆附近全是她的地,她是那里的大地主,谁要做生意都得从她的手上过,躺着收租都能发财…… 她想得很美好,可往鸣泉镇来去的道路却不是很友好,整天在外面奔波,疲惫得慌。餡 裴獗好似也在忙,又可能是气坏了,五天时间就来了春酲院一次。 她也恨不能躲着他走。 不渣已经渣了,她渣得明明白白,踏踏实实。 记不清楚那天晚上的细节,但短时间内,她不想再沾他。裴狗太贪了,没把她弄死,算是他善心发作。 - 五天后,议馆封顶上梁,丛文田找人看了吉时,定在卯时正。 为此,冯蕴天不亮就出发去鸣泉镇。餡 许是起得太早,她打哈欠上车,摇摇晃晃到半路,便有点犯困,撑着额头思维飘远,半梦半醒间。 “吃到了……” “吃到什么了?” “大将军……” “腰腰该吃些教训才是。” “嗯裴郎……” 莫名的几句话浮现脑海,把冯蕴吓醒了。餡 这…… 不是她吧? 她的脸颊从白转红,突地燥热起来。 不可能是她,臆想罢了…… 她虽然渣,但分寸还是有的。 她怀疑自己起得太早产生了幻觉, 咚!餡 一声重重的碰响,马车不知撞到了什么,突然发出剧烈的颤抖,把她的遐想震得粉碎。 马车是裴獗从营里调派过来的。上次她乘的那辆马车坠崖,车毁马亡,再回信州便没有自己的车可以使用,每天来回鸣泉镇不方便,这才从裴阎王那里弄来一辆。 冯蕴吃惊一下,就清醒过来,“怎么回事?” 驾车的葛广没有回应。 冯蕴撩开帘子,看到一个小乞丐飞快地从马车边跑开了。 葛广心跳如雷,看到女郎,这才吐出那口气。 “吓死我了,差点撞上他。”餡 冯蕴也松了口气,放下帘子:“走吧。” 葛广回头,小声道:“女郎,小乞丐塞了张纸条给我。” 冯蕴微微眯眼,示意他递进来。 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就像有人左手提笔一般,显然是为了掩饰笔迹。 而信上的内容才是触目惊心,吓得冯蕴一身冷汗。 “快,速度赶去鸣泉镇。” 葛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一声。餡 “驾!” 到达鸣泉镇,恰在卯时前一刻,丛文田已经准备妥当,工料和工匠都等在那里了,议馆大厅前面的空地上还备了一个供桌,上面摆着十来个馒头,两三样果品,还有一刀猪头肉。 丛文田看到冯蕴过来,拱手上前,喜盈盈地道: “夫人来得正好,我们准备祭梁了,夫人来上香吧。” 修房的时候,上梁和开工动土一样,都是很紧要的一环,需得“祭梁”,以接神祈福。 工匠们累了这么多天,中途又碰上两天大雨,可以说是用足了力气,才得以夜以继日的熬到现在,好不容易上梁了,在场的工匠都神采奕奕。 冯蕴看一眼供桌,走向那边堆放的木料,问丛文田。餡 “都检查过了吗?” 修房看梁,梁承托着建筑构架中的屋面重量,极其关键。 丛文田修了一辈子的房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见冯蕴目光有异,他跟上来,小声道:“我都看过了,木材都是好料,松木、榉木,还有榆木,结实着呢。府库司的官员说,他们从涪州走水路运出来很费了些工夫……” 冯蕴扭头:“带我去看看。” 丛文田愣了一下。 平常议馆的事情都由他做主,细节上也全由他来把控,冯蕴只了解一下大致方向。因为修房造屋,丛文田自信比冯蕴更为精通。餡 他年长许多,倒也没有心生不悦,旁边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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