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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用铡刀和药碾捣药。 没有药堂,他便把卧室隔出一半。 里面是一张木头架子搭成的床,外面全摆的药材,也亏得汪氏肯跟着他吃苦。 看到冯蕴,他连忙起身来作揖。遌 “里正娘子来了,这边来坐。” 冯蕴还个礼,笑道:“我是来找姚大夫讨药的。” 上次姚大夫给阿楼的伤药,很是好用,阿楼被韦铮伤得那样严重,这两日都已经可以拄着拐棍自己在房间里走动了。 阿楼恢复得很快,孙家小郎的外伤,姚大夫也处理得很好,孙家人还拎了一只猎到的小花鸡来感谢姚大夫。 冯蕴这才惊异地发现,这位新来的邻居,原来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隐世医手,于是厚着脸皮找到姚大夫。 “战场上瞬息万变,最有用的就是外伤药。烦请姚大夫多给我准备一点。” “好说好说。里正娘子要得可急?”遌 冯蕴想了一下,“急。” 姚大夫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当即将家里的存货都找出来,一并交给冯蕴,然后不藏私地给出方子。 冯蕴感激不尽,“姚大夫,往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汪氏看她这么客气,笑吟吟飞过来一眼。 “里正娘子说的是什么话?挨邻侧壁的人家,那就是亲人,互帮互助,本是应当,我们也盼着大将军打胜仗,这般安渡才能安度呢。” 姚大夫抚须而笑,面容亲和。 “内人说得对,行医者本该如此,若是我姚家的伤药,可以多救一个人,那也是我老姚的福报。”遌 冯蕴再三谢过,告辞回家便吩咐邢丙给姚家送去了一石粮食,还有一匹花色素雅的布匹给汪氏,以表谢意。 - 敖七是太阳快下山时,才赶到花溪村的。 冯蕴为他准备了一餐饯行的饭菜,并把裴獗留下的那二十多个侍卫都一并叫上。 “我在花溪村很是安稳,用不着这么多人,敖侍卫把他们都带走。” 敖七摇头拒绝。 “阿舅走前交代过,这些人是留给你的。”遌 其实冯蕴在花溪村种个田罢了,用二十多个侍卫,实在有点劳师动众,她也没有办法像对待手底下的部曲一样吩咐他们做事。 但是,他们不肯走。 敖七叫来叶闯,将人都交代给了他。 “我走后,你们唯女郎马首是瞻。” 众侍卫齐声应,“喏。” 冯蕴不再多说什么,将准备好的伤药和信一并塞到他的马头。 “万事小心。”遌 敖七跨坐上马,看着冯蕴被微风吹得扬起的发丝,目光炽热,声音很小,“我会,你好好的。” 他好像刚沐浴过了,头发没有完全干透,脸颊在夕阳的余晖里,带着少年郎独有的青涩,汗毛都清晰可见,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有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冯蕴微微一笑,“保重。” “保重。” 敖七喉头哽动,但送行的人近在眼前,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扭头告诉叶闯。 “女郎要有半分闪失,你小子不必活了。” 叶闯与他交好,最明白敖七的心思。遌 要是平常,他肯定打趣几句,再酸死他。 可上战场不是儿戏,刀剑无眼,今日说笑的兄弟,也许转瞬就是永别。 所以,北雍军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上战场前,从不说丧气话。 叶闯拍了拍敖七的马头,用脸贴了贴。 “放心。” 又仰头,用气韵极小的声音,用只有敖七听得见的力度:“帮你守着心上人。” 敖七的脸微微臊红,瞪他一眼,没敢再看冯蕴,双腿一夹马腹,“驾”地一声,策马扬尘而去。遌 冯蕴搂住两小只,“和你们兄长道别。” 两小只踮着脚看远去的一人一马,大声喊阿兄。 “阿兄,你要平安归来。” “阿兄归来娶嫂嫂呀!” 敖七没有回头。 夕阳下,人和马浑然一体,渐渐浓缩成一个小黑点。 渐渐消失。遌 第91章 江山美人 齐国。貄 建和五年八月,齐帝萧珏发禅位诏书,自去尊号。 竟陵王萧呈称帝,改元正初。 齐国上下欢庆新帝登基。 台城的大牢里,火把燃烧出一片哭声。 一朝天子一朝臣,多少王公勋贵顷刻间变成了阶下囚。而那位幽居在长定宫里的废帝,如同住进了最尊贵的牢笼。 崇明殿里,鲜血染红的青砖石,已洒扫干净,空气里飘散着清幽的淡香,好像那一场厮杀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入秋了,夜里风大,在宫殿的屋檐刮出一阵呜咽。貄 平安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将一件披风搭在新帝的肩膀上。 “陛下,夜深了……” 萧呈嗯一声。 又好似,没有回应过。 年轻的帝王坐在木案前,一身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平安看得出来,公子瘦了许多,那双眼睛都陷下去了。 洞房花烛夜,登基即帝位,哪一件都足可让一个男子意气风发。 可萧呈成婚后,明显沉郁了下来。貄 接着便是信州失守,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新帝的脸上。 平安心疼公子。 父母双亡,两个兄长不争气,空有一腔抱负,才名满京,却被当皇帝的堂兄多番打压,不得不闭门不出,韬光养晦…… 冯家的联姻原本是极好的,那是个望族。 可冯十二娘不争气,闹出许多荒唐事。 平安知道公子不是很满意。 但公子从来没有反对过婚事。貄 有好几次,冯十二娘被本家姐妹嘲笑侮辱,平安还曾奉公子的命令,偷偷给过她们警告…… 那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室,打冯十二娘的脸,那就是打公子的脸,所以,每次碰上这种事,公子脸色便难看得很…… 平安对那个冯十二娘更是怒其不争。 但凡她稍稍有点本事,也不会让公子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平安私下里甚至恶毒的想过,冯十二娘当真被人欺负死了才好,那样公子就不会迫于无奈娶一个对他毫无助益的女郎为妻了。 可冯十二娘的命,真的很大。 她怎么都不死。貄 眼看着,冯十二娘就及笄了。 婚事不得不摆上台面。过礼,许期后,就要准备大婚了,那些日子,平安明显看到公子烦躁不安,深夜仍在看书写字,或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那个时候,废帝十分忌惮公子和冯家联姻。 就在平安为公子愤愤不平的时候,公子突然入宫,自请为祖宗守陵…… 平安觉得公子真是聪明。 有这个借口,再不用娶那个让他丢人的冯十二娘了。 谁知,晋齐战争爆发,在北雍军攻打安渡时,冯敬廷竟然把冯十二娘献给了敌将……貄 这让公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没有人愿意受这样的侮辱,平安能感觉到公子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公子没有说什么,他平静地接受了冯家以嫡次女相嫁…… 那时候平安倒是替公子松了一口气。 冯家的嫡次女冯莹,很早便心悦公子。 那女郎常常来府里,借口找含章郡主,其实就为了多看公子两眼,每次得见公子,她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爱慕,性子也招人喜欢,他们都很乐见其成。 只要不是那个会给人带来灾难的冯十二娘,他们都为公子开心…… 不料,说好的婚事,公子突然反悔。貄 那天醒来,公子十分激动地写信告知尚书令,说过世的亲娘定下的嫡妻,不该反悔再娶别妇。 冯氏嫁仪都准备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收到信,尚书令当场发火,闯到竟陵王府,好一番争执。 大事当前,公子要是违背承诺,多年来的汲汲营营,许会毁于一旦,冯家家主冯敬尧在朝堂上举重若轻,有的是算计和心机…… 其实两个都是冯家女,平安不明白尚书令为何气成那般。 怪就怪那个冯十二娘不讨喜吧? 不然她的嫡亲大伯,为什么会厌弃她? 后来双方各自退让一步,想了个两全之策,公子以平妻身份迎娶了冯莹。貄 谁都知道冯十二娘回不来了。 随侍过敌将的女子,怎么可以再为公子之妻? 大家都认为公子只是为了全一个体面,维护父母之命。 可后来平安惊讶的发现,公子没有死心…… 他派了金戈铁马去了安渡。 并且以两国交战,婚事不必大肆操办为由,草草将冯十三娘接入竟陵王府,就算给了名分。 而且,公子没有多等一天。貄 大婚当夜,宾客没有散尽,喜帕未揭,洞房未入,径直带兵逼宫,围困了废帝七天七夜,直到萧珏水尽粮绝,无奈同意禅位,写下退位诏书…… 整个过程惊险又热血,平安全程跟着公子,直到看到公子身穿甲胄走入崇明殿,看到废帝用颤抖的手指着公子破口大骂。 骂公子弑君篡位,如同贼狗。 骂公子残害手足,令祖宗蒙羞。 公子什么都没有说。 王朝更迭,多的是同宗同族,手足相残。 他看了废帝许久,看着他大张着嘴巴喘气,狼狈得像一条狗似的,蜷缩在那张尊贵的龙椅上,这才吩咐了一句。貄 “带陛下去长定殿。” 公子换上龙袍,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帝位。 从此,平安不能再叫他公子了。 要叫陛下。 那一袭龙袍穿在新帝的身上好生俊朗,平安兴奋地看着主子封赏功臣,遣散萧珏的后宫,推行八大新政。 那叫一个威风…… 多年来的夙愿达成,平安可以想见新帝的快活。貄 然而…… 大殿上,平安看着新帝近乎悲愤的告诉群臣。 “朕之嫡妻为敌军所俘,奇耻大辱,必将以血还血,以暴还暴,一雪前耻!” 南边和北边打来打去已有上百年之久,却互有姻亲,恩怨情仇各有各的说法,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撕扯不清。 但新帝的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一刻,平安认为新帝不是为了“哀兵必胜”,而是真的感到耻辱。 对啊!貄 那个冯十二娘总给公子带来耻辱。 哪怕公子当了皇帝,仍然摆脱不了她…… 其实,平安已经快忘记冯十二娘长什么样子了,但公子的房里有一幅画像,是公子那天熬了两个大夜亲手画出来的…… 平安有些惊讶,那样久不见,公子居然能把冯十二娘画得那样惟妙惟肖? 新帝宣旨,整肃六军,御驾亲征。 平安觉得新帝大概是疯了。 他从萧珏手里接下来的,其实是一副烂摊子。貄 萧珏多年骄奢淫逸,放纵享乐。眼下的大齐,国库空虚,库无余粮,可谓内忧外患。便是新帝再有手腕,短时间内要改变积弱的局面,也极是艰难。 这个时候他正该坐镇台城,致力民生才是。 打仗的事,当皇帝的何必亲自上阵? 许是出于好胜心吧。 贵为皇帝,怎可让原配流落敌营,陪侍敌将? 平安想一想,又理解了公子。 于是看他不动,忍不住劝慰两句。貄 “陛下,大齐上下都指着您呢,龙体为重,歇了吧。” 萧呈没有说话。 平安看着他脸色,又道: “若不是温将军投诚敌国,信州城也不会败得这样快。温将军得陛下信任,真是有负陛下所托……” 萧呈这才抬头,目光冷涔涔地看着他。 平安十二岁就侍候萧呈,两人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平安被他看得心惊。貄 “是小人多嘴。小人实在担心陛下……” “我没事。”萧呈脸上淡淡的,看不见怒意。 他对仆从素来温和,不是要紧的错处,从来不罚。 “退下吧。” “喏。”平安步出去。 可很快他又想到什么,扭头回来。 “陛下,小人还有一事……”貄 萧呈抬头,脸上已有不耐,可声音仍是含蓄浅慢,“说吧。” 平安没见公子生气,这才欠身道:“夫人心里念着陛下,特地差人送来鸭卤,说是陛下爱吃,要不要端上来给陛下尝尝?” 萧呈逼宫登基,整肃朝纲,接着便是调兵遣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根本没有来得及册封六宫。 冯莹是萧呈明媒正娶的平妻,也是眼下宫中唯一的女主人。但竟陵王妃的称呼只用了不到半个月,仆从就不知道怎样称呼她了。 萧呈是皇帝,冯莹自然不再是王妃。 但没有册封的圣旨,即便是正妻也没有位分,于是他们便只能唤一个不会出错的“夫人”。 萧呈默认。貄 但显然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你和公孙炯,胥持,几个人分了吧。” 平安又道:“尚书令夫人今日入宫,问起陛下何时册封冯夫人为后……夫人只是哭,尚书令夫人离开时,模样甚怒。” 萧呈淡淡看他一眼。 “这些事,无须你操心。” 平安低头:“是。可以陛下初登大宝,冯家人要是闹起来……” 萧呈沉默地坐在木案前,没有半分反应。貄 半晌,才发出一声极低的苦笑。 “谅他们不敢。” 第92章 不识卿面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新帝漠然的神情,想说点什么,可萧呈没有给他机会。蟤 一个冷峻的目光递过来。 “还不出去?” 平安的声音卡在喉头,“喏。” 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 崇明殿里安静了下来。 萧呈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拿起案上的札子。 厚厚一摞,雪片似的,每天都会从齐国各地飞抵台城。蟤 皇帝不好做,他一直知道,谋算多年如愿以偿地坐上尊位,他也没有称心如意,有的只是身心俱疲。 札子上的字,不停地放大,他看得有点走神,目光不知不觉移向那个上锁的抽屉。 火光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俊朗的棱角,眼里便生出些戾气来。 扑的一声! 他突然发狠,将手上的扎子连同桌案上那一堆,悉数拂下案台,发出沉闷的响声。 殿外的平安轻声唤:“陛下!” “没事。”萧呈的声音很平静,就像真的没事一样。蟤 这个夜很宁静。 萧呈双眼重重一闭,好半晌再睁开,几乎是屏息一般撑在案上慢慢起身,走过去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用锦盒装着的信件。 最底下一封,是褐色的封纸。 那是温行溯离开信州去安渡寻人前,快马传到台城的密信…… 萧呈抽出来看了看,又丢回去。 沉默片刻,他又将任汝德从安渡传来的几封信,拿了出来。 这些信早就看过了。蟤 许是今夜孤灯太冷,他鬼使神差地再次启封阅读。 “裴獗新政,均田予民,安渡万安五镇大批流民涌入,安置得宜。” “将军府冯氏当家,开仓派粥,很得民心,为裴獗赢来善名,民众不再称阎王,多有赞誉……” “裴獗独宠冯氏,十余姬妾皆受冷落。” “立秋前,冯氏带美食探北雍军大营,与裴獗情意甚笃。” “冯氏将花溪的田庄,更名长门,不知其用意。” “冯氏整肃田庄,操练部曲,很是得心应手……”蟤 “裴獗真是色令智昏,让冯氏做里正,荒唐至极。妇人怎可为吏?” “冯氏制茶,名曰远恨绵绵。已托魏礼带回一罐,呈上细品。” “裴獗侍卫营兵卒二十余人,日夜守卫长门,余不得力。” “冯氏计设韦铮,毁太后声誉。姬妾在她之手,也有伤有死,此女……心甚歹毒。” 案上压着的,还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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