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人呢,还在么?” 小童子争相道:“仙都散时都不见啦。” 乌行雪问:“如何叫不见了?” 小童子也说不清。 倒是萧复暄补了一句:“仙都灵台不再,仙元应当也归于虚无。” 乌行雪点了点头:“差不离。” 那或许是变回修者了。 所谓的不见不一定是消亡,可能只是归于人间某处,做着他们修行之初想做的那些事,护着曾经想过要护的那些人。 *** 所有发生过的、存在过的都并非全无残留,偶尔能在人间的只言片语里听见一丝痕迹。包括自洽之前的、以及自洽之后的。 乌行雪和萧复暄后来就听说过。 那是在这条长巷暂居的半月后,有一回他们走过不远处的一座拱桥。乌行雪无意瞥见了拱桥一侧的刻字。 他脚步一顿,“咦”了一声。 萧复暄跟着朝那边看去,就见那桥上写着三个字“留仙桥”。 乌行雪指着那处道:“你看那个‘留’字,石凿的痕迹更新一些,还有一个棱角没磨,像是后改的。” 他本就生得极好看,说话时眉目含光,风姿飒飒。嗓音又煦如山岚,实在很容易引得路经行人回首顾看。 恰好一个婆婆挽着竹篮而过,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答了一句:“这桥是改过名字的。” 乌行雪冲萧复暄一挑眉,小声道:“看我这双灵眼。” 他转头冲婆婆点头行了个轻礼,笑吟吟叫了一声:“婆婆。” “……” 萧复暄默默转开了脸。 以这位活过的年岁,这一声婆婆听得人牙疼。 但乌行雪浑不在意,叫得十分顺口:“这桥为何要改名?” 婆婆砸了咂嘴说:“修桥匠改的,说是做了梦。” 乌行雪:“是吗?” “是呀,改的时候多少人看呢。”婆婆道,“说是梦见一个什么仙女,不忍心看百姓受苦,唱着小曲跳进这条河里了。那修桥匠说他醒了之后左想右想不定心,难受啊,就四处跟人说。” “这一带常有那种算命瞎子,算命的说,这桥要改名。按照那个梦,留仙比迎仙更合适,后来就改了。” 乌行雪起初颇有兴味,听到“哼着歌跳进河里的仙女”时,兴味便褪淡下去。 那是一种奇妙的滋味…… 那些令人难过的往事已经不再,都有更改。于百姓而言是话本、是梦境。但在乌行雪和萧复暄听来,却更像偶尔听闻的故人音书。 他这边有些怔然,婆婆却以为他是年纪轻轻不信传说、也不信仙迹,拽着他说:“这些事啊,该信的时候还是要信的。别说那修桥匠了,我也碰见过的,还不是做梦,是见过。” “见过?” “对呀!”婆婆也不知同多少人说过,一提这事就来了精神,说:“我有一回清明去山里烧纸,下山的时候有点晚了,看见特别远的那个山道上有个影子一晃就过去了。我没看清,但是那个人后面还跟着一只特别灵气的鹿。” “鹿?” 乌行雪同萧复暄对视了一眼,倒是都想到了一个人。 曾经茫茫仙都,身边总跟着一头仙鹿的只有一位。他们始终称不上一句“仙友”,却在那些已经无人知晓的往事里瓜葛万千。 那是曾经的灵台仙首,明无花信。 *** 其实那个婆婆没有看错,他们也没有猜错。那个山间一晃而过的身影确实是明无。 只是仙都消亡之后,世间已经再无仙首,只有修者花信。 他在漫长的年岁里一直穿行各处,找寻一个转世之人的踪迹。 当年云骇身死,他没来得及在对方灵魄上留下印迹,后来再寻便是人海茫茫。 他花了两百余年的时间,才在一座山城找到那个已经转世两轮的人。那个婆婆见到他的那天,就是他赶往山城之时。 那是一个深秋傍晚。 花信跟着灵符,步履匆匆走到山城脚下,在飘绕的烟火气中绕过两株桂树,看见一座颇为率性的屋宅,不高的柴扉箍着一片院子。院里有修习之人常用的木桩,上面俱是兵戈痕迹。其中一个木桩上还挂着一只白瓷酒壶,红线随意系着,在风里微微晃荡。 处处都是人迹,唯独可惜的是门户紧闭,灯火全无,宅院的主人并不在家。看痕迹应当有些日子未归了,也不知还会在外漂泊多久。 但花信脸上却全无异色。 因为他就是挑的这个时候,来看的也就是一座空屋。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心理,或许是临到终头反而有些惶恐吧。 那就是一间无人空屋,他却看了很久。久到身后尘土漫漫的山道上,有人策马而来,他都没有发现。 待他听到之时,马蹄声已到近处,想避想躲都已来不及。 他几乎是仓惶转身,看见一道长影飞扬而来。 那人原本已经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了,却又几步之遥的地方一拽缰绳。马蹄高扬间,马背上十七八岁的少年转头看他,眸光扫过那只仙鹿,忽然开口道:“你是……神仙吗?” 第128章 鹊都 相较于春夏秋三季, 梦都的冬天要稍稍难熬一些。 临江之地常显湿冷,易生疮冻,城南这处的百姓几乎袖炉不离手, 屋里也得常生盆火, 拔一拔潮气。 这些之于巷尾住着的两位来说, 本来并不成问题。 乌行雪复生之后,便不再是当初的邪魔之躯, 满身怨恨消散于烟,自然也不会再有亡魂噬体所致的劫期。 但那些东西毕竟在他灵魄上缠绕过数百年,即便一朝散尽, 也会在初期偶现隐痛。这就好比在浮浮沉沉的小舟上呆久了, 冷不丁踏上岸边实地, 依然会有摇晃之感似的。 这并非真正的损伤, 但还是需要静修两年才能彻底恢复。 乌行雪睁眼至今尚不足一年,梦都这处春夏极其养人,到了冬天灵气就有点运转不周, 静修起来略有些阻滞。 乌行雪从不畏痛,对于这点阻滞更是浑不在意,惯来不当回事。 但萧复暄在意。 他只要看乌行雪脸色有一丁点苍白的迹象, 或是手指开始转凉,便将人拽回卧房, 起一道灵阵,用自己的气劲探进去。 这其实是一个办法。 萧复暄气劲纯烈,某种意义而言确实能缓解。各大要穴一点一点摁压过去, 循环往复一日一夜, 灵气运转就会流畅许多。 但这只是“照理说来”。 等落到实际,那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因为气劲在体内游走、摁压的滋味着实有点……难以言说。 每一次以“调养”为始, 行至中途都会歪去另一个方向。于是宅院里乌泱泱的小童子们就会莫名其妙被堵上耳朵,然后一并端走。 有一回可能是不信邪吧,他们断了再续、续了又断,尝试了好几回,结果就是这间屋子的结界罩了五天。 整整五天…… 床榻桌案已经都不能看了。 到最后灵王大人从喉间颈线到手指关节、乃至膝窝脚踝都是久久褪不下去的红潮。连呼吸都是微微抖着的。 他抓着萧复暄,半睁着开潮湿的眸子,瞥见腰腹间的满片狼藉,又曲了一下长直的腿。另一只手掩挡着眼睛,不知缓了多久才能说出话来:“……不行了。” 萧复暄低头安抚地亲着他挡眼的手指尖和眼睫,嗓音难得透着懒:“嗯?” 乌行雪说:“还是换个地方吧。” 照这架势,梦都的冬天他连一轮都消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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