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诏多数是两种,一种是某地邪魔正在作祟,猖獗无忌,并非人间仙门能敌。他去了便会斩杀降刑,将那些邪魔清理得干干净净。 另一种则是邪魔已然身死,但后患颇多,他去了便是收拾残局。 此次前来封家,便是后者。 天宿上仙穿过那些弟子,来到封家高塔旁,看到了满地狼藉。狼藉里依稀有阴晦邪气残余,他又顺着那些气息去了封家灵堂,看到了四口棺木。 两口是长棺,一边是封徽铭,一边是封家家主。还有两口小一些的棺木,从灵牌上看,是封家家主一双早夭的儿女。 仙门大家的一家之主恶念至深,沦为与邪魔无异之人,确实后患颇多。 这四口阴晦缠绕的棺木以及满目狼藉的高塔废墟,致使整个封家都笼罩在邪秽之气下。 天宿上仙静立着,四下扫量。 他展开天诏看了一眼,抬手给仙都的灵王传了一封书信,说自己要在封家耽搁片刻。这才拨剑出鞘。 *** 其实灵王接到天宿传书后,并没有即刻去查所谓的“乱线”,而是拐往了封家。 另一边,乌行雪和萧复暄也在朝封家的方向去。 原本,封家的种种就是乱线最好的佐证,可一切就相差在天宿所接的那道天诏上…… 当乌行雪和萧复暄赶到封家偌大的府宅前,却发现不论是高塔废墟还是封家家主和封徽铭,那些能证实这条乱线起始的所有,统统都在天诏之下被清理一空。 第100章 机缘 这一天, 最崩溃的其实还是封家守门弟子。 他们先是被天宿上仙找上了门,开口就是一句“除祸”,然后果真给他们除得干干净, 走了; 接着他们见到了灵王——那位把玩着面具、提着镂花银剑的人落在封家府外的一棵高树上, 扫量着没有任何邪气残余的偌大仙门, 给他们留了一句“节哀”,也走了。 然后不出半刻, 门外又有了动静。 守门弟子出去一看…… 又是天宿。 又是灵王。 要不是碍于天然的畏惧和威压压制,他们真的想问一句:“两位神仙能不能换一家人折磨……” 但他们最终还是没胆子说,只冲那两位来人深深作了个大揖。结果身子还没直起来, 就听见那两位沉声说一句:“已经有人来过了?” “……” 总之, 封家弟子们抬头的时候, 脸是真的快要绷不住了。 好在这两位没有折磨他们太久, 只扫了一眼便是了然的模样,面色一沉又离开了。 最后离开的这两位,就是萧复暄和乌行雪。 封家的一切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唯一残留的是天宿上仙的剑意。天宿轻易不会这样扫荡某个仙门,如今这么做,只能是奉了天诏。 两人的灵识化身落在梦都城外, 一黑一白落在山道上。 萧复暄抬手撩了一抹风在指尖捻了捻,嗅了一下, 判断着乱线那位灵王和天宿的踪迹:“也走了这条道,一前一后,往北去了。” “那这错过还真是刚巧, 但凡快一步或慢一步都能两厢撞上。”乌行雪原本还蹙着眉, 说到最后简直想笑了。但那笑意转瞬就淡了下去,沉声道:“这意图简直再明显不过, 封家一清,这条乱线的起始就被抹了。” 而起始消失,这条线的存在就变得暧昧不清了——没有谁会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一道投影,人人都觉得自己所处皆是真实。 只要没有确之凿凿的佐证,谁都可以指着这条乱线说“这就是现世”。 乌行雪抬眸朝九霄之上望了一眼,那里有现世已然不在的仙都和灵台。 当年他以为天道默许乱线横生,是因为要这世间终有祸患,由此才会香火连年、灵台长存。 如今却猛然发现,那或许只是天道灵台永恒保留的一道后路而已。 只要还有一道乱线在,哪怕现世仙都崩毁、灵台覆灭也无甚要紧。 因为只要将乱线慢慢变为“现世”,再让灵王将现世当做乱线斩了,就又是一番安和太平了。 “我先前就觉得十分奇怪。”乌行雪轻声道,“刚从苍琅北域里出来,看到那些人间城镇的时候尤其如此。我心想,既然仙都崩毁、灵台不再,那些神仙都已经殁了,为何人间所立的神像还带着灵呢?” “那些神像带着灵,所以百姓供奉的香火依然旺盛不息。可那些香火又是供给谁的?” 都说善恶依存,有福便要有祸,有仙便要有魔。这是天道所谓的衡常。 可二十五年前,仙都崩毁,灵气冲往照夜城时,为何那些集聚的邪魔没有一并身殉,反而全都活了下来? 在这二十五年里,邪魔一日比一日猖狂无度,人间仙门明显无法与之抗衡,主城越来越小,活人越来越少。整个人间阴云惨惨、浑浑噩噩,再没有见过艳阳晴天。这又怎么能叫善恶依存的衡常? “我一度觉得这人间太奇怪了,全无道理。如今再看——”乌行雪语气带着嘲弄,“原来道理在这呢。” 这里有一条将要变成“现世”的乱线,这条乱线上有清晰完整的仙都。 现世的神像依然带灵,是因为乱线上的众仙都在。 现世百姓们香火不断,那些香火也统统供往了这边。 所以现世的邪魔并没有在二十五年前一并身殉,反而在这二十五年里远远压过了人间仙门。那是因为它们所要“平衡”的,不仅是现世仙门,还有这条乱线上的灵台。 “可是凭什么。”乌行雪收了嗤嘲笑意,他转眸看向萧复暄,道:“凭什么它说该生便是生,该死便是死,它说要善恶依存,结果尸骸遍野。它不想消亡,就挥挥手换个人间?” 萧复暄看着他满是恹色的眼睛,偏头过来亲了亲他的眼尾,低声道:“那就换它消亡。” “灵台仙都能覆灭一次,就能覆灭第二次。” 乌行雪心尖一跳。 他忽然想起,这条乱线虽因封家而起,却还有另一个更为隐晦的源头,花信。哪怕除了花信,也还有其他因果蹊跷。 只要引得这条乱线上的灵王心生疑窦,就总有办法。 *** 在去往北边的路上,灵王忽然被风沙迷了眼,偏头眨了一下。 再睁眼时,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测擦过,不注意就会当成被风卷过的碎叶。但他抬了一下手,长直的两指间便夹了一封符书。 先前他刚从仙都下来时,接到过两封这样的符书。第一封是天宿传来的,告诉他自己要在封家耽误一会儿。 第二封符书还是他熟悉的天宿字迹,言简意赅写着三个字:来封家。 两封符书内容瞧不出端倪,灵王一时不疑有它,便先放下查乱线的事,拐了一趟封家。 谁知到了封家,却不见天宿踪影,对方显然已经办完事离开了。 灵王当即便觉得有些蹊跷,毕竟天宿从不失约。 他再看那两封符书,便觉得符纸有一些极微渺的区别,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那字又确确实实是萧复暄的字迹,他不可能认错。 灵王心怀疑惑,行了一路。本想直接去找天宿,谁知在途中又收到了这封新的符书。 他将符书捻开,就见上面依然是萧复暄的字迹,写了一处地名——大悲谷。 “大悲谷……”他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是云骇的执掌之地,常年有车马行经,谷口的庙宇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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