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们越来越坐不住,忍不住往南窗下跑去。 中途弟弟太毛躁,甚至在白玉门槛上绊了个跟头。 他一声不吭爬起来,就像茫然不知痛似的,跟着哥哥朝仙都另一端跑去。跑着跑着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凉,抬起手背抹了一下,不知为何抹到了一手潮湿的水。 他在奔跑中拽了一下哥哥,轻声问:“我为什么会哭啊……” *** 这些乌行雪都不知道。 那缕替他去看萧复暄的春风,在他对小童子说“好”时,便散在了仙都的夜幕里。 而他本人还站在封禁之地的大火里。 烈火烧了不知多久,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灼痛,他只觉得冷。浑身发冷…… 他被笼罩在神木巨大的阴影里,眸光落在地上空茫的某一点,垂在身侧的手指攥了起来,越攥越紧,攥得生疼。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极轻的声音重复了一句:“半月之前……” 半月之前…… 半月之前,他也接过一道天诏,处理完乱线回来后也是周身冷痛不已。只是不如这次厉害。 当时小童子问他:“大人疼么?” 他摆摆手满不在意地笑道:“一会儿就能自愈。” 果不其然,他只静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恢复如初。 这就是灵王的自愈。 这就是……他安慰小童子时常说的“灵王的福祉”。 他拿这个福祉安慰过那两个小东西,也安慰过自己,不知在多少个迷茫的日夜,他感受着自愈时温柔的暖意,对自己说:看,叫一声“灵王”,还是有些福报的,不仅仅是负累而已。 到头来…… 就连那“福祉”都不是灵王天生自有的。 他的福报从来不是因为他所做的那些事,只是因为世间有一个萧复暄。 他这所谓的“自愈”自最初便有之,那时候他和萧复暄甚至还不相识。所以这绝不是萧复暄有意动下的手脚,这是天生的牵连…… 乌行雪看着自己的手,闭上眼睛,闭合了五感,试着让那自愈之力再动一下。 他感受到那股暖流从血脉深处流淌而出时,恍然睁眼。他转身看向神木…… 意料之中,他看到白玉精顺着神木树根蜿蜒而上,将整个树根包裹住,就像是一种供养。 他和萧复暄之间的这种供养牵系恐怕就是来源于此。 那一刻,他脑中闪过曾经听过的许多传言。 凡人嬉笑着说,世上有一种双生花,两朵生在一枝上。这朵盛开,那朵便有了枯相。 凡人还说,这种牵连万中无一,也算是一种莫大的缘分。 很久以前,他第一次从神木化身为人时,第一次用白玉雕着人像时,第一次在仙都碰见萧复暄时,他也曾是这样想的:这是世间万中无一的缘分。 冥冥之中,他合该要碰到这样一个人,此生与之牵连至深。 可如今他却不这样觉得了…… 这万中无一的事在他看来是缘分,于萧复暄而言,却是说一句“孽缘”都不过分。 他凭何至此? 他一世挡了天雷死在树下,一世做了神仙却还要供养灵王。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 乌行雪眼眸泛红,弯腰用手指轻碰了一下枝干上包裹的白玉精,温暖如同萧复暄的体温。 他轻声说:“我送了那些灵魄一个解脱,也该送你一个啊。” 不止送你,还应该送这世间许多人一个解脱。 仙都有灵王一日,世间乱线便纠缠一日。 世上有神木一天,贪心之人便永无尽处。 他于大火中抬了一下手,一柄镂着银丝的长剑便于天际直贯下来,横通封禁之地,直落入他手中。 他指腹摸着那白玉精所化的剑刃,剑刃上有与萧复暄灵魄一样的气息。 他嗅着那股浅淡的气息,低声说:“最后一次。” 我再借你最后一次力。 因为…… 因为可能有点疼。 这个念头落下的那一刻,灵王的长剑如惊鸿飞影,凌冽彻寒的剑气自天而下,顺着神木如云如雾的华盖直劈下来。 分劈灵魄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在那一刻领悟得透彻至极。 世间任何人在极致痛苦的时候,都会挣扎一番,那是一种本能作祟。但他却在神木震颤时,咽下口里的血味,压着剑柄又用了一分力。 他闭着眼,在同知同觉中感到灵魄分隔两边,一边是神木的枯相,一边是神木的荣相。 枯荣分割,灵魄撕裂。那棵参天巨树身上的灿烂银光随着剑刃向下褪去。 褪到底端,便再无仙光。 与它一并褪去的,还有乌行雪身上的仙气。 那一刻,他体内仙元尽碎。 原本便隐隐冒头的邪魔气占了上风,瞬间逸散开来,浓郁得如同无端浩海。 他看不到那道天了,但他可以在心里说。 你要这世间有神木长存,那我就劈了这神木。 你要乱线尽头守着一个灵王,我便让这世间再无灵王。 不是善恶依存么? 人间多了一个魔头,你要拿什么来挡? 他在剧痛的尽头再不能支,跪坐在神木残影面前。他就在那抹白玉精里,袍摆铺散一地。血顺着各大要穴渗出来,很快便染得衣袍殷红一片。 他在昏沉中咽下了血味,在意识急剧流失似的嗡鸣声中生出错觉,恍然听到萧复暄的声音,也或许是当年树下的少年将军留下的残音。 对方叫了他一声“乌行雪”。 他们平日爱说玩笑,总是“天宿大人”长,“灵王大人”短。只有最亲昵的时候,才会叫名字。 乌行雪眨掉眼睫上的血珠,扯了一下嘴角。 他想说萧复暄,我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听你叫一声“乌行雪”。 第86章 抹杀 萧复暄其实很早就察觉自己状态有些奇怪, 早在他与乌行雪在白玉台阶上碰面之前。 他会在某些时候突然陷入煞气裹身的情境里,就像有人隔空在汲取他的仙元和气劲。 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滋味,因为并不知道另一端的源头在哪, 也不知那汲取何时会停。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在与邪魔交手时遭了暗算, 被下了一些不知来处的禁术。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下禁术的邪魔实在寥寥, 几近于无。 他试着寻过根、究过源。 但那牵连十分虚渺,总是探到一半便没了踪影, 既无符咒的痕迹,也无禁术的残余。 他坐镇于南窗下,那是仙都煞气最重的地方, 当年所接的天诏里便提过。那里若是镇不住, 容易引得仙都震荡。万一某一日无端崩毁, 遭殃的就是人间百姓。 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寻不到源头的那段时间里,他时常会去一趟灵台,为的就是此事。 后来的后来, 他再听闻仙都或是人间有谁说“灵台天道无所不知”时,总是冷冷淡淡撇扫一眼,转身离去。 原因无他—— 倘若灵台天道当真无所不知, 为何始终无法告知究竟是谁给他落了这种牵连,不知不觉地汲取着他的仙元气劲? 要么灵台天道并非无所不知, 要么就是明知是谁,却并不打算让他知晓,也不打算让他截断, 而是任由这种牵连持续着。 如果是后者, 就值得深思了。 所以很早以前,萧复暄就对灵台天道甚为无感。 但他秉性一贯冷淡, 对世间诸多事情都是如此。无感并不影响太多,他只是对天道没有崇敬之心,这并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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