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在快穿里找纯爱(h) > 第6章

第6章

“她不会离开我的,她……” 手术室门被打开,从里面推出一辆推床。 一片白布遮掩了尸体的面容和身体,但梁俞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沈禾初。 他扑上去死死抓住推床栏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禾初,你起来呀,你不是说好等我回家吗!” 一旁的护士开口劝阻。 “先生,您夫人现在要送去太平间,否则尸体不好保存,麻烦您配合一下。” 梁俞安怔怔的松了手,慢慢的跟在推车后进了太平间。 推车人员看到梁俞安眼神空洞的跟着,心生怜悯,他转身对梁俞安开口。 “梁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就都说出来吧,我在外面等您。” 工作人员出去后,梁俞安怔怔的走到沈禾初尸体身边,掌心颤抖却轻柔的拂过沈禾初的发顶。 “你睁眼看看我……求你了,看我一眼……” 沈禾初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也听不到梁俞安的任何一句话了。 梁俞安蹲下身来,将身体蜷缩起来,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是我错了……我不该去见林惜颜,不该骗你。” 梁俞安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哭声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初初……初初……” 将近傍晚,梁俞安跌进家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餐桌上的汤表面结着灰白的油膜,梁俞安机械地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腥苦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呛得他弓腰剧烈咳嗽,汤匙“当啷”一声摔碎在地上。 梁俞安不管不顾,捧着汤碗,将里面油腻腻的汤全都咽了下去。 回到卧室后,梁俞安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感受着沈禾初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 一转头,梁俞安看到了半掩着的抽屉。 他心有所感似的,走过去将抽屉拉开,看见了一封淡蓝色的信封。 娟秀的字迹刺得他瞳孔骤缩。 致俞安。 俞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也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从不后悔留在你身边,哪怕代价是死亡。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幸福。 那时候你眼里有光,光里全是我。 你为我学药膳,整夜守在砂锅旁打盹;暴雨天绕半个城买我想吃的栗子糕,浑身湿透却把纸袋护在怀里…… 这些瞬间,足够我撑过无数个等你回家的深夜。 我早知道林惜颜的存在。 每次删除她给我发来的视频时都在想,若我能像她那样鲜活明媚,或许你不会厌倦。 可我不愿变成攀附你的菟丝花,更舍不得用愧疚拴住你。 俞安,你从来不是坏人,只是不爱了而已。 最后这九天,谢谢你陪我演完这场美梦。 北海的婚礼、你煮的粥、抱着我说会爱我一辈子的样子…… 真好啊,仿佛我们从未走散。 俞安,别为我的死愧疚,系统抹杀本就是我该受的惩罚。 系统总说我为你留在这里太亏了,但只要想到这个世界有你,我就永远觉得值得。 我对你的不舍是真的,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活得更加自由吧。 你有了其他爱的人,有孩子,有事业,再也不是我遇见你时的孤家寡人了。 我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但是仍然希望你过得幸福。 愿你平安长命,岁岁无忧。 ——沈禾初 泪水晕开墨迹,梁俞安颤抖着将这封遗书死死按在心口的位置。 明明是自己最先开始爱上她,把她留下来的,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 他还记得婚礼结束那天晚上的场景。 她趴在自己身边吃草莓蛋糕,朝自己小声开口。 “梁俞安,其实我是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攻略你的。” 他当时只是随手擦去她鼻尖粘上的奶油,轻笑着回答。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谢谢派你来的人,让我能遇见你。” 她有些脸红,但还是正色道。 “是真的!你可得一直爱我,不然我会消失的,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梁俞安恍惚了一瞬,当时的他只当这是沈禾初随口说的玩笑话,没有相信。 如今看来,自己才是导致她死亡的凶手。 梁俞安双眼无神,慢慢蜷缩在地上。 许久,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悲恸的呜咽声。 梁俞安就这么抱着沈禾初的遗书在地上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梁俞安就去了寺庙。 竹筒跌出“镜花水月终成空”的签,沙弥合掌叹息,只劝他不要过于执着。 梁俞安将签子摔在地上,转头去了教堂。 神父神色悲悯,将手悬在他的头顶:“你的执念只会困住她。” 梁俞安又走遍道观、占卜室、甚至用了能见鬼的民俗方子。 但找不到丝毫有关沈禾初的消息。 梁俞安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沈禾初的气息却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散。 直到一声熟悉的消息声想起,梁俞安怔楞着拿起手机。 这个消息铃声是沈禾初专属的。 点进邮件,梁俞安看见了沈禾初早已设置的好定时发送的视频消息。 打开视频,里面传出的暧昧声让梁俞安一片脸色惨白。 他的手开始颤抖,内心是无尽的恐慌。 画面中,林惜颜衣衫不整的跨坐在自己腿上。 而他正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里,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这样的视频数不胜数,最早甚至能追溯到一年前他第一次和林惜颜纠缠时。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梁俞安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眼底是无边的痛意。 明明是自己立了誓要永远爱她,但伤她最深的也是自己。 一小时后,林惜颜的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她见梁俞安面色阴鸷的逼近,慌忙放下手机强笑。 “俞安,你怎么突然……” 梁俞安将一部手机砸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底一片猩红。 “解释。” 林惜颜捡起手机——全是沈禾初邮箱里自己发给她视频文件的记录。 她脸色煞白但故作镇定,解释苍白无力。 “这些、这些不是我发的……” 梁俞安掐住她的脖子按在病床上,手背青筋暴起。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闹到她面前,你就是这么做的?” 林惜颜呼吸困难,指节拼命的拉扯着梁俞安的手腕。 “梁俞安!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梁太太一直叮嘱我一定要生下他……” “孩子?” 梁俞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手指骤然收紧。 “你以为我在乎那种东西?” 林惜颜涕泪横流,双腿胡乱踢蹬。 “那是你的亲身骨肉!” 梁俞安猛地松手,任由她瘫在床上剧烈呛咳。 他捏住她的下巴冷笑。 “听好了,就算你生下来,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林惜颜浑身发颤,不住的往后缩。 “疯子……你简直疯了!” 梁俞安嗤笑一声,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插进她耳侧的墙壁,刀刃贴着耳垂。 “背着我把事情闹到初初面前,你知道我的手段。” 砰!门被重重甩上,林惜颜盯着没入墙壁的水果刀,终于崩溃哭出声。 梁俞安跌跌撞撞回到家。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他忽然僵在原地。 沈禾初正站在餐桌旁,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 暖黄的光晕打在她的发梢,仿佛从未离开过。 “初初……” 他踉跄着扑过去,手臂却穿过了沈禾初的身体。 幻影消散了。 他死死的攥住餐桌边缘,指尖用力到泛白。 耳边突然又响起沈禾初轻柔的声音:“今晚,你能早点回来吗?” 梁俞安跪坐在地上,捂住脸,指缝中溢出破碎的哽咽声。 “好,我以后每天都早点回来陪你……” 这次,沈禾初的声音没再回答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梁俞安的理智拉了回来。 梁母穿进屋内,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梁俞安面前。 “沈禾初已经签好字了,你赶紧也签上娶了惜颜,孩子不能没名没分!” 梁俞安缓缓抬头,忽然低声笑起来。 “妈,你胡说什么呢,初初不是还在这吗?她怎么会跟我离婚?” 梁母寒毛倒竖,倒退两步。 “你魔怔了?那女人早死了!” “死了?” 梁俞安盯着梁母身旁的空气,忽然伸手牵住一片虚无。 “她不就在这吗?” 一年后。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总裁办公室,梁俞安面无表情的翻动着文件。 办公室外,一个老员工带着新来不久的实习生熟悉工作。 实习生路过总裁办公室后,低声问身旁的老员工。 “老师,梁总到底有没有结婚啊?他一直对外宣称说有夫人,但是公司里的人好像都没人提起过梁夫人。” 老员工瞟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拉着实习生去了茶水间。 两人缩进角落,老员工声音压得更低。 “这件事公司不让说,但是我得告诉你,免得你出去乱问闯祸。” “梁夫人一年前就病逝了,但梁总一直不肯承认,连夫人的葬礼都没办。” 他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凑到实习生耳边。 “听说总裁家里还留着夫人的所有东西,跟活人住着似的。” 愥葵盋閤灞棗冦筪灁躁匟蓟瓒竢觸獣 实习生捂着嘴低呼一声:“那梁总这种精神状态,真的还能管理公司吗?” 老员工耸了耸肩:“梁总其他地方都正常的很,就是这件事上比较奇怪。” 实习生又问:“我以前听说一个叫林惜颜的怀了梁总的孩子,那个林惜颜是不是就是……” 老员工赶忙捂住他的嘴:“别提这个人!” “那女人在梁夫人死后不久就从楼梯上摔了,不仅流产,还成了瘫痪,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谁做的。那以后梁总一次都没去看过,明显是掰了。” 梁俞安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传出的窃窃私语,习以为常离开。 身后的员工看着梁俞安的背影,摇摇头叹息。 “还是做总裁好,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从不加班。” 梁俞安家。 玄关处,两双拖鞋摆得整整齐齐,餐桌上瓷碗成对,连筷子都摆的一丝不苟。 梁俞安熟练的盛好两碗汤,将其中一碗推到对面。 “你最爱的山药排骨汤。” 他舀起一勺汤,轻轻的吹了吹,仿佛对面正有个人在等他喂食。 “公司那群人又开始讨论你了,你明明还在这陪着我……” 半晌后,梁俞安好像听到对面不存在的人说了什么,叹了口气把汤匙放回碗中。 “好吧,我不喂你,你自己吃。” 梁母是这个时候闯进客厅的。 “给你约的心理医生为什么不去看?” 她走到餐桌边,一眼瞥见桌上的碗筷,眉头皱起。 “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梁俞安头也不抬。 “妈,把鞋换了,初初不喜欢地毯上沾灰。” “沈禾初已经死了!” 梁母眼底闪过恼怒:“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梁俞安缓缓抬头,语气毫无波澜。 “我说了,她没死……她只是生我气了。” 梁母不想再听这些,威开口威胁。 “我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就在明天,你必须去。不然我就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她把一张名片甩在梁俞安面前,逃似的离开了。 梁俞安低头看了那张名片许久。 第二天。 梁俞安站在心理咨询师前台处。 前台女孩笑眯眯的抬头:“梁先生对吗?路医生已经在等你了。” 她带着梁俞安穿过走廊,停在一扇门前,欢快的喊了一声。 “初初,有人来啦!” 梁俞安听到这个名字怔楞的时候,面前的门已经被打开。 女生站在门内,看到他时歉疚一笑:“你先进来吧,我马上去叫我哥。” 梁俞安迟钝的眨眨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看见沈禾初。 而且这个沈禾初可以和其他人交谈,是不是证明她不再是自己的幻觉? “初初……” 梁俞安喉咙中溢出一声破碎的呼唤。 他猛地冲过去将人死死按在怀里,双臂颤抖得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放开我!” 路语初的后背在撞到门框上之前被梁俞安的手臂护住,但也被抱得更紧。 前台看到这一幕有些着急,赶忙上前想拉开梁俞安。 梁俞安眼底血丝狰狞,完全注意不到周围人,眼里只有自己怀中失而复得的人。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路语初的耳畔,混杂着哽咽的喘息。 “你终于回来了……” 路语初倍感不适,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面前的人,终于挣脱了梁俞安的桎梏。 路言昭刚从后面的休息室出来,便看见一个男人纠缠自己的妹妹,顿时大步冲了过去。 他大力推开梁俞安,语气十分不善。 “你谁啊,我妹妹认识你吗你就抱?” 路语初拉住路言昭的衣袖,瞥了一眼梁俞安,小声劝阻。 “哥,这是你的客户,刚才应该是认错人了。” 梁俞安僵住了,面前女生看自己的眼神陌生至极,没有眷恋,没有痛楚,只有纯粹的厌恶。 沈禾初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他艰涩开口:“你不是沈禾初?” 路语初有些莫名:“什么沈禾初?我叫路语初。” 梁俞安眼里闪烁的光灭了下去,喃喃开口:“对不起,我以为……” 路语初经常来路言昭的办公室,见过的发病的客户也不少,对各种场面都接受良好。 她摆了摆手:“没事儿,可能我大众脸吧。” 路言昭看向梁俞安的眼神仍然有些警惕,赶忙让路语初先回去。 路语初下午的时间刚好也另有安排,闻言也就点头出了房间。 在车上时,路语初又想起了梁俞安的脸。 她的身体在看见梁俞安时会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抵触情绪,可能是原来的路语初的情绪。 没错,现在的路语初是穿越过来的。 而她穿越过来之前的记忆非常模糊,只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穿越来的时候是半年前,那时的路语初还是一个已经在病床上躺了4年的植物人。 路语初的父母都因为一场车祸丧生,她也是因为这场车祸才成了植物人。 父母走后留下了大笔遗产,自此便只有一个哥哥路言昭和路语初相依为命。 路语初醒来后,路言昭更是把她当眼珠子疼,生怕她磕了碰了。 路语初实在记不起印象里有梁俞安这个人,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甩了出去。 快到目的地时,谢婉欣的电话就打过来。 “初初,你现在快到了吗?” 路语初低头看了看路程,开口安慰:“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谢婉欣的语气瞬间欢快起来:“好哦,我把我的病房位置发你。” 医院面积太大,路语初又找了好一通才找到谢婉欣发的病房区域。 住院区邻着康复科,有许多术后的病人在护士的搀扶下做恢复训练。 路语初急着找谢婉欣所在的病房,不小心撞到一个正扶着一位女患者的护士。 她转头朝那护士道歉,却忽略了那女患者惊恐的神色。 林惜颜在看到路语初脸的那一瞬间如遭雷击,直到路语初走远了才发出一声尖叫。 “沈禾初,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路语初并未注意到身后林惜颜惊恐的尖叫。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病房号,加快脚步穿过走廊,直到停在谢婉欣的病房门口。 路语初一进门就看到谢婉欣捧着手机玩得起劲,倚在门边咳了两声谢婉欣才抬头看到自己。 “初初!” 谢婉欣一见她便眼睛发亮,伸手拍了拍床沿。 “快来!我快无聊死了,谢时仟连我玩手机的时间都要管!” 路语初笑着将果篮放在桌上,顺手剥了根香蕉递过去。 “你可是刚做完阑尾手术,少折腾。” “我弟才折腾呢!” 谢婉欣咬了一口香蕉,含糊不清地抱怨, “管着我玩手机就算了,还非说术后三天只能喝粥,连颗糖都不让吃!”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 谢时仟一身白大褂,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沓检查报告,镜片后的目光淡淡扫过谢婉欣手里的香蕉。 “谁允许你吃这个的?” 谢婉欣手一抖,香蕉“啪”地掉在被子上。 她一把拽住路语初的袖子:“初初你看!他对我还有一点弟弟该有的样吗?!” 谢时仟面无表情地抽走香蕉,转头对路语初点了点头。 “她肠胃还没恢复,不能吃这些。” 语气虽冷,耳尖却微微发红。 路语初忍笑打圆场。 “是我考虑不周。对了婉欣,你之前跟我说想让我去酒馆唱歌是怎么回事?” 谢婉欣眼睛一亮,瞬间忘了香蕉的事。 “对对!你之前不是闲着没事来我酒馆唱了两歌嘛,结果后来每天都有人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再上场。” 谢婉欣摆了摆手,有接着说。 “我就是问问,你想来就来,没时间的话也没事。” 路语初想着自己最近确实也没什么安排,随口应下。 “有时间,你给我安排时间吧。” 谢婉欣语气欢快起来,拽着路语初的手晃了晃。 “今晚就去吧?我伤口都结痂了!就当给我庆祝出院!” “胡闹。” 谢时仟皱眉打断:“你明天才能出院。” “我的主治医生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谢婉欣梗着脖子呛声,又可怜巴巴看向路语初。 “初初,我都这么可怜了……” 路语初被磨得无奈,刚要点头,谢时仟忽然开口:“我也去。” “哈?”谢婉欣瞪大眼,“你不是最嫌酒吧吵?” 谢时仟推了推眼镜,语气生硬:“防止你太兴奋导致伤口裂开。” 路语初抿嘴笑着,没有拆穿谢时仟对谢婉欣的关心。 夜幕降临,酒馆灯光昏黄。 路语初一踏上舞台,台下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等了三个月!终于又见到了!” “这趟值了,快拍快拍!” 谢时仟靠在卡座角落,目光始终追着台上的人。 路语初一袭白裙,指尖轻扣麦克风,哼出的旋律温柔又破碎,像在讲一个无人知晓的故事。 他无意识攥紧了玻璃杯,喉结微微滚动。 一曲终了,路语初鞠躬下台,怀里突然被塞进一束香槟玫瑰。 “唱得很好。”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正对上梁俞安幽深的眸子。 几分钟前。 “这地方太吵了。” 梁俞安皱眉扯了扯领带,指尖不耐烦地敲着玻璃杯壁。 朋友陈景琛揽过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往台上指。 “难得把你拖出来,今晚驻唱可是王牌,错过绝对后悔!” 话音刚落,舞台灯光骤然暗下,一束追光打在中央。 路语初走上台站在立麦前,黑色长裙衬得她脖颈纤细。 伴奏响起的瞬间,梁俞安手中的酒杯“咔”地磕在桌面上。 路语初在音乐响起的瞬间,拇指和食指不自主的摩挲着裙角。 梁俞安眸色一暗,这也是沈禾初以前唱歌时的小习惯。 轻柔的歌声从台上传下来,梁俞安开始有些难耐的松了松领带。 连唱歌时的音调处理和咬字都和沈禾初一模一样。 一曲结束,梁俞安就步履急促的走向刚下台的路语初。 开口前,梁俞安突然有些犹豫。 自己以前带给沈禾初的算不上好的回忆,真的要告诉路语初吗? 心念一转,梁俞安收回了刚要说出口的话,话口一转,捧上刚从朋友手里抢过来的花束。 “唱得很好。” 路语初抬头迎上梁俞安的目光。 梁俞安西装革履与周遭格格不入,领口松了两颗纽扣,像是匆忙赶来。 他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谢婉欣就兴奋地冲上来抱住路语初。 “我家初初果然是台柱子!” 谢时仟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怀里的香槟玫瑰,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她手背。 “花梗有刺,我帮你处理。” 梁俞安紧盯着被谢时仟拿过去的花束,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燥郁。 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的花随手给别人,初初以前从来不会这么随意的对待自己的东西。 他沉着眼眸看着路语初和其他人亲昵的交流,只感觉路语初身边的所有人都无比碍眼。 直到一行人出了酒馆的门,梁俞安目光仍锁在路语初脸上。 “能加个微信吗?下次你演出我想……” 梁俞安见路语初马上就要上车,上前两步拦在路语初身前。 “不好意思。” 路语初后退半步:“我不习惯加陌生人。” 谢时仟嘴角微微翘起,转身替她拉开车门时,指尖在车门框上虚虚一护。 梁俞安掏手机的动作停在空中,强忍下心中的烦闷,故作绅士的回了酒馆。 上车后,路语初想着这几天看见梁俞安就莫名的抗拒,揉了揉额角。 “那位梁先生瞳孔收缩频率异常,肢体语言带有强烈占有欲,是偏执型人格障碍症状。” 谢时仟从后视镜里卡到路语初样蹙起的眉眼,接着开口。 “你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路语初一愣,应下:“好。” 以自己身体里莫名出现的抵触情绪来看,确实应该离梁俞安远一点。 路语初进家里时,就看见路言昭手里捏着一张照片,一脸的烦闷。 “哥?” 路语初凑近拿过照片,看清楚手里的照片时呼吸骤停——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婚纱在海边大笑,眉眼与她分毫不差。 右下角日期却显示拍摄于6年前。 “这是梁俞安的太太沈禾初。” 路言昭叹气:“他坚持说你像她才会认错,可我查过,沈禾初一年前就因为心衰去世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他之所以会来我这里也是因为他一直幻想他太太还在世上。” 路语初皱眉,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海浪拍岸的声音、男人低沉的誓言、还有刺目的鲜血…… 这些画面像被撕碎的纸片,转瞬即逝。 照片从手中滑落,路语初踉跄着扶住沙发。 “初初!” 路言昭慌忙扶住她:“头又痛了?” 路语初甩了甩脑袋,习以为常开口:“在床上躺太久的后遗症吧。” 她又想起刚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海滩,问路言昭。 “哥,我去过有海滩的地方吗?” 路言昭皱眉:“你昏迷了四年,醒来后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怎么可能?” 他弯腰捡起照片,语气严肃。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这头疼不能拖。” “真的只是车祸后遗症……” 路语初勉强扯了扯嘴角,却被路言昭瞪了一眼。 “听话。” 路言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哄小孩似的, “万一有淤血没查出来呢?这种事可不能大意。” 路语初失笑,知道路言昭是关心自己,答应明天就去医院看看。 她洗漱完回房间后,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路语初解锁屏幕,发现是自己的微信收到了好友申请,那人备注只显示“梁俞安”三字。 她不知道梁俞安是怎么拿到自己的好友申请的,担心是他有要是找自己,还是通过了申请。 刚一通过,手机那边就发来消息。 下面还附了一张那束花的照片。 路语初想起那束花谢时仟拿过去后就没有还给自己,有可能是他不小心放在哪里忘记拿走了。 想了一会儿,她打字回复。 这句话发出去后,那边的再也没有发消息过来,但屏幕最上方一直显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半晌,路语初才收到梁俞安发来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便放下手机,没再回复。 翌日,医院诊室。 谢时仟一身白大褂,修长的手指在病历上快速书写,路语初坐在他对面,神色有些困倦。 “昨晚头疼时,有没有伴随耳鸣或恶心?” 谢时仟放下笔,语气温和。 “没有,就是突然像被电击一样。” 路语初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疑惑。 “而且……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比如?” 谢时仟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路语初。 “海边,婚礼,还有血。” 路语初顿了顿,随即连自己都感觉有些荒谬,自嘲一笑。 “可能是我最近电视剧看多了。” 谢时仟听到婚礼两个字时,手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 他目光灼灼:“你确定这些画面和你的记忆无关?” 路语初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 “我连北海都没去过,怎么可能有海边的记忆?” 谢时仟沉默片刻,忽然抽出一张空白处方单,刷刷写下一行字。 他写完后交给路语初,又开口叮嘱。 “下周记得来做一次脑部磁共振,排除器质性病变。”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另外,尽量避免接触刺激源——比如那张照片。” 路语初捏着单子站起身,谢时仟却突然叫住她。 “今晚我姐办的出院庆祝会,你会来吗?” 路语初眼睛一亮:“当然要去,婉欣订的那家我想去很久了!” 话落,她又问谢时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对这种场合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吗?” 谢时仟轻笑一声,眉眼柔和下来:“没什么,我就问问。再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路语初应了一声,拿着单子出了诊室。 谢时仟站在诊室门口看着,直到路语初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回到工位上。 在回家的路上,路语初从包里摸出手机给路言昭打去电话。 “哥,中午想吃什么?” 她往停车场走,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在包里翻找车钥匙。 电话那头传来路言昭懒洋洋的声音。 “只要是初初做的,毒药我也吃。” “少贫嘴!” 她笑着钻进驾驶座,“糖醋排骨?你上次说想吃。” “行,再加个蚝油生菜。” 路言昭顿了顿,语气突然严肃。 “别放太多油啊,你哥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大腹便便,影响给你找嫂子。” 路语初坐进驾驶座,笑骂着挂了电话。 中午,路语初提着保温袋推开路言昭办公室的门,却猝不及防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梁俞安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动静后抬头,目光直直锁住她。 “路小姐。” 他放下文件朝路语初点了点头,神情泰然自若。 路语初僵在原地,保温袋险些脱手。 路言昭闻声从休息室探出头,看见路语初时眼睛一亮。 “初初来啦!快进来,我快饿死了。” 她定了定神,径直绕过梁俞安,将饭菜摆上休息室的茶几。 “哥,你客户在这儿也不说一声?” “他非要留在这里。” 路言昭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道。 “他说喜欢我这儿的氛围,按小时付费,我总不能赶人吧?” 路语初皱眉看向梁俞安,后者却自顾自倒了杯茶,仿佛对兄妹俩的对话充耳不闻。 路语初出了休息室,把休息室和诊室之间的门关上。 “梁先生,” 她走到梁俞安面前,忽然开口。 “您昨天把我认成您夫人,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很像?” 梁俞安捏着茶杯的手一滞,茶水险些泼出来。 “是。” “可她已经去世一年了。” 路语初盯着他的眼睛:“您为什么觉得她还活着?” 梁俞安放下茶杯,瓷低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 “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路语初心跳漏了一拍,指甲掐进掌心:“什么意思?” 梁俞安忽然倾身逼近,眸中暗流涌动。 “路小姐问了这么多,该轮到我了吧?” 路语初下意识后退半步:“您问。” “你吃海鲜会过敏吗?” “啊?”她愣住,“只对蟹类过敏。” “讨厌香菜?” “你怎么知道?” “喝咖啡加几块糖?” “一块。”路语初终于忍不住皱眉:“这和您夫人有什么关系?” 梁俞安靠回沙发,眼底是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自称攻略者,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路语初瞳孔骤缩,脊背绷紧,后又听他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开个玩笑,我夫人就是个也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她猛地松了气,指尖微微发颤:“梁先生,这种玩笑不好笑。” “是吗?” 他垂眸摩挲婚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可她说要消失时,我也以为是个玩笑。” 路语初直觉这句话后面的故事不简单,不想过多掺和。 她抓起包转身就走,不忘朝休息室喊一声。 “哥,我晚上有聚会,先回去了。” 得到路言昭的回复后,路语初逃似的离开了心里诊室,没有看到梁俞安别有深意的眼神。 傍晚,聚餐包厢。 路语初推开门时,谢婉欣正举着酒杯高歌,一群朋友笑得东倒西歪。 她扫视一圈,目光突然定在角落—— 谢时仟一身黑色高领毛衣,面无表情地缩在沙发里,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 她挤到他身旁坐下,沙发陷下去的瞬间,谢时仟的背脊明显僵了僵。 “你姐不是说你最讨厌这种人多的场合吗?” “我突然觉得一直在家待着也不太好。” 他抿了口柠檬水,喉结滚动,“而且我姐说我再宅着会长蘑菇。” 路语初噗嗤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胳膊。 “放松点,又没人吃你。” 谢时仟耳尖泛红,低头摆弄手机:“你……最近头还疼过吗?” “没有,多亏谢医生开的药。” 路语初托着腮看他:“怎么?谢医生职业病犯了?” “随便问问。” 谢时仟指尖在屏幕上胡乱滑动,突然蹦出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路语初被刚喝进嘴的啤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当然没有!我才刚从病房里出来半年。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时仟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声音闷闷的。 “随便问问……挺好的。” “什么挺好?” “单身挺好。” 谢时仟别过脸,水晶吊灯发散的光印在镜片上,掩住眼底波澜。 宴会结束后,谢婉欣已经醉得站不稳,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嘟囔。 “再来一杯……” 谢时仟皱着眉将她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转头看向路语初。 “路姐,麻烦搭把手。” 路语初立刻绕到另一侧扶住谢婉欣的腰,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外走。 “她到底喝了多少?” 谢时仟的西装被蹭得皱巴巴的,谢婉欣的高跟鞋差点踩到他脚背。 路语初低头看了眼满地空酒瓶:“至少三瓶红酒,还混着喝了香槟。” 怀里的人突然挣扎起来,谢婉欣含糊地喊着要唱歌,手指胡乱戳向路语初的脸。 路语初吧谢婉欣扶进后座,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你姐酒量这么差还逞能。” 谢时仟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突然开口:“你唱歌很好听。” 夜里风大,路语初没听清谢时仟说了什么:“什么?” “没什么。” 谢时仟踩下油门,车载广播突然切到一首老歌。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根本不需要被爱——” 路语初跟着哼了两句,转头却发现谢时仟嘴角微扬。 再仔细去看时,那抹笑又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到公寓楼下时,路语初要下车却被按住。 谢时仟已经绕到她坐着的这边拉开车门。 “太晚了,我送你上楼。” 路语初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谢婉欣,欣然答应。 二人进电梯时,电梯里弥漫上淡淡的酒气。 快到路语初所在的楼层时,谢时仟突然开口。 “头疼的话,睡前可以喝蜂蜜水。” 金属门映出他笔挺的站姿,“还有……” 叮—— 电梯到了。 出了电梯便是家里的玄关,路语初转身等待下文。 谢时仟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路语初回到家洗漱完刚换好睡衣,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谢时仟还在纠结她头疼的事情。 路语初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正要回复,第二条消息又跳出来。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片刻,路语初最终选定一个猫咪点头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正要关上手机睡觉,对方的状态栏突然变成“正在输入中”。 反复闪烁了五六次,最后发来句: 路语初抿嘴一笑,又回了一个小猫盖被子的表情包: 这个夜晚并不安稳。 路语初入睡后不久,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沙滩上,咸涩的海风裹着某种焦灼的情绪。 她不断回头看身后别墅的方向,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条。 浪潮声中隐约传来机械的倒计时声,每响一声,心脏就跟着抽痛。 路语初惊醒时枕头已经被冷汗浸湿,路语初坐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 随后抓起手机给谢时仟发消息: 谢时仟的电话来得很快,电话接通时,路语初才刚下床准备去洗漱。 “昨天的梦,你还记得具体场景吗?”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是在医院值班室。 路语初想了一会儿,虽然梦里没有明显的地标标识,但直觉告诉她,那里就是北海。 听到路语初猜测的谢时仟将北海这个地点记录下来。 路语初在电话那边描述着梦境里的压抑感,谢时仟握着钢笔的手越攥越紧。 “今天就来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后天开始,我请几天假,跟你一起去北海。” 路语初没有注意到谢时仟语气里的紧张,听到他准备和自己去北海时还饶有兴致。 “可以呀,那我们把婉欣也叫上,就当旅游了。” 谢时仟失笑,语气柔和下来:“好。” 这边,路语初和谢婉欣商量好旅游事宜后,刚好收到路言昭发来的菜单。 等路语初提着便当盒走进路言昭的办公室,正撞见梁俞安坐在会客沙发上。 梁俞安正听电话那边汇报工作,眉眼间有些燥郁,却看到路语初的刹那平息了下去。 路语初把保温桶放在办公桌上,余光瞥见梁俞安盯着自己的眼神。 路言昭从文件堆里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今天来这么早?果然还是妹妹好。” 路语初早就习惯了路言昭对自己的吹捧,说起正事。 “哥,我过两天打算去北海旅游。” 梁俞安猛地一转头看向路语初,路言昭也对路语初说走就走的旅游有些好奇。 “怎么突然想去旅游了?和谁去,打算去多久,酒店定好了吗?” 路语初神色自若,仿佛去北海的计划只是心血来潮。 闃拚嘽餓霏訃馇尨鸡豷鞗魕熻儑网鰙 “突然想看海了,和婉欣还有时仟去,明天出发,暂定玩一星期,酒店已经定好了。” 梁俞安默不作声在一旁听着路语初的行程安排,看似不感兴趣。 了解到路语初选定的航班后,他垂眸盯着手机屏幕,迅速给秘书发去消息。 秘书的回复几乎是立刻弹出: 梁俞安拧眉,眼底有些不悦,打字回复。 手机那边又接着回复: 梁俞安安排好事宜后,便继续抬头看向坐在路言昭身边的路语初。 她低头时一缕碎发滑落,抬手别到耳后的动作与沈禾初如出一辙。 梁俞安能再路语初身上看到沈禾初影子的同时,又感觉心里的揪痛感愈发严重。 路语初将保温桶推给路言昭,余光瞥见梁俞安灼灼的目光,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路言昭舀了一勺粥,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再盯下去,我妹妹脸上要烧出洞了。” 梁俞安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和路语初擦肩而过时,他低声道:“路小姐,北海风大,记得带外套。” 路语初动作一顿,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接着做自己的事。 从路言昭那出去后,路语初就按照谢时仟给的时间去了医院。 做完检查后,谢时仟看着路语初的检查结果松了口气。 “脑部CT显示一切正常。” 谢时仟将报告单递过去,指尖不自觉在报告单上摩挲了两下。 “但梦境和闪回画面可能是潜意识在重组记忆。” 路语初摩挲着报告边缘:“如果是别人的记忆呢?” 谢时仟闻言有些好奇:“别人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路语初半开玩笑地试探。 “比如我躺在病床上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长到过了一生,但是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时仟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复又否定了路语初的猜想。 “不太可能,虽然有些植物人的意识比较活跃时做的梦在醒来后会记不清晰,但不至于稍微回忆一些就导致头疼。” 路语初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时仟以为她在担心,又开口安慰。 “别担心,总能解决的。” 路语初朝他安抚一笑:“没担心,我在想明天去北海要去哪里玩。” 恰好这时,谢婉欣打来电话。 “初初,今天来酒馆聚一聚呀,顺便讨论一下去北海的安排。” 路语初应下谢婉欣的邀约,和下班的谢时仟一起出了医院。 酒馆内。 酒馆灯光昏黄,路语初在谢婉欣的撺掇下决定再上台唱几首。 一开嗓,原本喧闹的卡座瞬间安静。 谢婉欣托着下巴撞了撞谢时仟的肩膀。 “眼珠子都快黏初初身上了,喜欢人家?” 谢时仟仰头灌下半杯冰水,喉间挤出一声:“嗯。” “卧槽!” 谢婉欣手一抖,酒杯险些翻倒,啧啧称奇。 “我就随便猜猜……你这种性冷淡居然会心动?真稀奇。” 二人说话间,路语初已经下台回了沙发这边。 谢时仟捧着早已备好的白玫瑰迎上去:“很好听。” 路语初接过花束,瞥见谢婉欣疯狂眨动的眼睛,有些莫名。 “婉欣,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弟铁树开花了!” 谢婉欣一把勾住她脖子,“他说要带未来女朋友见家长呢!” 路语初也有些好奇,打趣谢时仟:“真的假的?如果追到了可一定带过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谢时仟耳尖通红,眼神却紧随着路语初:“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呢,等她愿意吧。” 路语初对次啧啧称奇,感叹着居然还有让谢时仟不敢表白的人。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谢婉欣看着她笑得起劲。 几人约定好第二天早上在机场碰面,路语初却在机场久等不到谢婉欣时借到了她的电话。 谢婉欣在电话那边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去不了北海了。 路语初只顾着关心谢婉欣的身体情况,自然没注意到身旁谢时仟不自在的摸了好几次鼻子。 谢时仟有些尴尬,没想到前一天晚上谢婉欣和他说的给他制造机会,是这样的情况。 临行前,路语初正低头看着手机里路言昭发来的消息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时仟推着行李箱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梁俞安之间。 梁俞安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目光直直落在路语初脸上。 路语初有些不自在,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梁先生,好巧。” 谢时仟镜片后的目光微冷,语气带着戒备。 “梁先生也来北海出差?” 梁俞安瞥了一眼谢时仟,觉得他碍眼得很,语气发冷。 “和你有关系?” 谢时仟勾起嘴角,眼底泛起对梁俞安的嘲讽,假情假意道。 “只是作为初初的好友和你打声招呼,如果引起你的不满算我的错。” 梁俞安被谢时仟堵住一腔的火气,只能冷嗤一声离开。 广播声突兀响起,提醒着乘客该上飞机了。 机舱内,路语初刚系好安全带,便闻到一阵熟悉的雪松香。 梁俞安在她右侧落座,眼神几乎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 路语初只觉得这位梁先生阴魂不散,实在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假装没看见他。 飞机一路颠簸,路语初很快睡着,头一歪靠在了左侧谢时仟的肩上。 谢时仟轻轻托住她的头,指尖掠过她耳畔碎发。 梁俞安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不会吵醒路语初的音量。 “别碰她。” 谢时仟面迎上梁俞安吃人的目光,面上浮起假笑。 然后再梁俞安眼底下给路语初盖上了毯子,还贴心的抚平褶皱。 落地后,梁俞安把自己的行李交给前来接机的酒店人员,不远不近的跟着路语初和谢时仟二人。 看见二人走进一家装修朴实但门庭若市的小店后,梁俞安也跟了进去。 梁俞安走到路语初身边:“路小姐,方便拼个桌吗?” 路语初看着梁俞安有些莫名,但还是开口:“你随意。” 服务员上前为几人点单,路语初对着菜单语气欢快。 “香茅草烤鱼,青木瓜沙拉,冬阴功汤——都要加辣。” 梁俞安看菜单的动作一滞,他都快忘了沈禾初远本就是很爱辣的人。 是后来她为了自己熬坏了胃,再加上自己吃不了辣,所以在餐桌上从来看不到辣椒。 梁俞安咬了咬牙,点了和路语初一样的菜色。 菜一被端上餐桌,酸辣气息弥漫开来。 梁俞安舀了勺冬阴功汤进了嘴,浓烈的香茅味冲进鼻腔,他呛得眼眶发红,却硬生生咽下去。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路语初,却发现她和谢时仟聊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边的狼狈。 梁俞安突然低笑出声,嘲讽自己在弄丢了最爱的人之后才知道追悔莫及。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走出了餐馆。 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后,路语初拉着谢时仟趁着天晴,去了期待已久的海滩。 海风裹着咸涩的气息拂过沙滩,路语初赤脚踩在细软的沙粒上,脚底传来微微的痒意。 谢时仟走在她身侧,手里拎着她的凉鞋和遮阳帽,目光时不时落在她随风扬起的裙摆上。 “要不要喝椰子水?” 谢时仟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语气温和。 路语初摇头,弯腰捡起一枚贝壳。 “难得来一趟,先多走走。” 她将贝壳举到阳光下,眯起眼睛笑,“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谢时仟刚要开口,一道清亮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姐姐,能加个微信吗?” 两人同时转头,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生站在几步外,笑容灿烂。 他晃了晃手机,耳钉在阳光下反光。 “我是来旅游的,觉得你特别有眼缘……” 路语初下意识后退半步,谢时仟已经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 “抱歉,她——”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路语初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却愣了愣。 这句话仿佛刻在肌肉记忆里,连拒绝的语气都似曾相识。 男生挠挠头,不死心地追问。 “那姐姐喜欢什么类型?我改改呗!” 路语初还未开口,谢时仟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冷了几分。 “她喜欢不会死缠烂打的类型。” 男生讪讪离开后,路语初“噗嗤”笑出声:“谢医生怼人的功力见长啊。” 谢时仟耳尖微红,松开她的肩膀时指尖蜷了蜷:“我只是……不想你被打扰。” “知道啦。” 路语初笑着往前跑了两步,忽然回头冲他招手, “快来!那边有冲浪板租借!” 海浪声中,谢时仟站在浅水区,看着路语初笨拙地抱着冲浪板扑腾。 她第四次被浪打翻时,他终于忍不住涉水过去,从背后扶住她的腰。 “重心放低,膝盖微曲。” 路语初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突然僵住:“谢时仟,你心跳得好快。” “是、是吗?”谢时仟猛地松手后退,险些被浪掀倒,“可能……运动量太大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路语初转移话题,提议去附近的夜市逛逛。 谢时仟正无所适从,正好时间也有些玩了,跟着路语初一起去了夜市。 夜市灯火通明,海鲜烧烤的香气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老板娘端着铁盘穿梭在塑料桌椅间,嗓门洪亮。 “小情侣来份情侣套餐不?龙虾打五折!” “我们不是——” “要一份。” 谢时仟打断路语初的解释,低头擦着桌上的油渍:“听说这家的小龙虾味道很好。” 路语初托着下巴看他熟练地用开水烫餐具,突然问。 “谢

相关推荐: 失身酒   挚爱   萌物(高干)   学姊,你真的很闹事(gl)   珊璐短篇CP文   漂亮大美人被腹黑校草叼走了   五个校花女神堵门叫我爸!   妄想人妻   仙道空间   南安太妃传